琉璃妖事录

“现在？这时辰已经快到戌时，不知道那张家寡妇是否愿意来客，算起来这个点她应该安歇了，多有不便吧？”
戚小梦断然站起身：“人命关天，岂能还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老人家你是族长带路，我等这些人自然不会坏到那寡妇的名声。”
“这案子有点诡异，既然奇怪的案子是夜里发生，还是夜里去看比较好。。”紫阙附和道。
“额——容老朽想想。”老族长捋着花白稀疏的胡子不觉的多看戚小梦几眼权衡。#####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一十三章什么叫男人通病
戚小梦也赞成的点点头:“老人家莫多心，我等必须要去看看，虽然不关我等的事，但此事蹊跷，并不像表面看到的简单。
若是病死倒罢了，只怕是我这朋友说的，此处离妖界不远，莫不是有这层关系？没有自然更好，若是查清也还了死者一个公道。”
“那——好，就这样吧。”显然，这个猜想是老族长之前没料到的，有了这层担心老族长最后下定决心，起身披上大黑斗篷。
戚小梦和紫阙也穿上披风准备出门，回头看见大龅牙还跟着，吩咐他在此安歇，被到处乱窜。
自己和紫阙随老者出门去。大龅牙蹦高的不愿意，他最爱凑热闹了，自然是百般不愿意但是拧不过戚小梦这次严厉的专制，噘着嘴负气的使劲吃不剥皮的红薯。
戚小梦对傍晚敲门时张家寡妇看大龅牙时那忌惮的目光好记忆犹新。
她虽然不介意大龅牙这没变化好的妖形，但是凡人惧怕，并且本就是大半夜的打扰，再带个怪模怪样的大龅牙半夜拍人家大门敲人家窗户，不是吓唬人吗。
大龅牙岂是那种肯好好听话的兔子，蹦跶半天不能如愿，便偷偷跟着。
老者在前，戚小梦和紫阙随后。都不知道大龅牙在更后。
初冬的山路冻僵了坑洼的泥路，坎坎坷坷。
几个人趁着月色摸黑往张寡妇家的方向走。
“老人家，那张家夫妻的关系素日可好？有没有矛盾？”
紧邻大门，戚小梦忽然站住想到这个事关重要比较严肃的问题。
老族长抬手正要敲门，手停在半路想了一会儿：“这下子可把老朽问住了。这个夫妻之间，我们外人也不太知晓。据老朽看来，要说好吗，也不算多好，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要说不好，也不算个什么事。我那张家大侄子能干，俊俏，浑身都是力道。平生没别的爱好，就是偶尔喜欢个眠花宿柳，男人的通病嘛。”
“咳！不是所有男人都有那毛病。”紫阙插话。
他是不愿意了，什么叫男人的通病，若是给戚姑娘听了去还以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紫阙自认清高，是个实心眼的男子顶天立地从来不喜欢搞那些花花肠子的事体。
更不能让戚姑娘误会。
老族长被忽然打断话头，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男人，听话听音儿还是很敏感的，脑袋一琢磨，懂了。
随即话锋一转：“那是，男人中还是有过日子踏踏实实对婆娘认认真真的好男人的。这小伙子就不错。但是说到我那大侄子啊，就不那么老实了，他不是打猎好手嘛，每次打了猎物去镇上卖了钱就要在镇上的明春楼住上几晚才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卖猎物所赚的银两也花销的差不多了。两口子就为这事儿经常拌嘴。再加上那张家侄媳妇也是善妒，常常念叨这事儿，还老把持着钱财，张家侄子这就不干了。两人就为这种事吵过嘴，动了几次手。
其他的矛盾还真没有过，张家大侄子为人敞亮大方，铜钱细软没少搭他媳妇的娘家。十几年了，他们日子也就这么过的。”
戚小梦听的一肚子气。
自从到了古代，每次听人议论关于男女夫妻的问题，她都听得一肚子气。
艾玛，这还不算什么事？这还埋怨女人善妒。
等于说这死者活着的时候常年出轨外遇找小姐搭银子，然后还埋怨是女人善妒，这都什么逻辑。
万恶的旧社会。
新社会这样的男人那就是过街老鼠，一众网友必定会把他们骂的真模样都不敢露，网友眼里可容不下沙子，卓伟大大那眼睛虽然小却是雪亮雪亮的。
只要一曝光，周一见，这样的男人向她不敛都不行，那个被出了轨的女人必定就会因为一两句金句，被抬到民族英雄的高度。
女人都成民族英雄女性的代表，看那男人还敢嘚瑟。
哼，网友的唾沫淹死他！
神游了一会儿，老族长的嘴巴还在絮叨的为那张家大侄子找理由。
戚小梦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那个，眠花宿柳，钱不上交，不太好。毕竟他老婆和孩子在家等着他养家糊口过日子呢，他只顾着个人享受，没有婚姻责任感，这，不好。”男人呐，果然是这样子。
男人呐，就是下半身动物。
“对对，不好。我极不赞同，幸好还有我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之专情人撑着。”紫阙接话赶紧表白。
“额，呵呵——我们欲说越远了，老朽要敲门了。”
老族长听紫阙这话，也不禁好奇回身再次看看这一对青年男女，相貌上，倒是女子娇俏可爱一点，好在男子面貌厚实的确不是浮华之人。
还是别磨牙了，老族长抬手咚咚咚几声敲门。
那张家寡妇还没睡，哪能天一黑就睡得着呀。
男人刚刚不明不白的死了没几天，一七还没到。
正在堂屋垂泪，听见门响很是诧异。
他们这里没有夜生活，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节省油灯的油，晚上基本都不点灯。迟疑着没动。
家门不幸，本能的不再欢迎任何客人。
“侄媳妇，是我。”门外传来老族长粗哑的一嗓子。
“哎，知道了，马上来开门哦。”张家媳妇答应着，爬下坑，很快便出来开门。
一看见门口的那两人，正是傍晚要投宿的一个女子，目光疑惑的看向老族长。
“族长大叔深夜造访可是何重要的事？”
老族长也有点尴尬，但是他更想帮村子里把这闹幺蛾子案子整明白喽。
干咳了一嗓子：“张家侄媳妇，大半夜的造访实在不好意思，这几位远道的客人说是看看方家兄弟去世时的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老朽也想为方大侄子鸣冤。故而才——”
张家寡妇听这话，眉头再次凝起疙瘩，让开门口通道：“大半夜的能看出啥，既然老族长这样说，那就请吧。”
既然四老族长带来的，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她一个寡妇，现在家里两个男人都没有，撑门面都只能指望村里，她还能说啥。#####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一十四章死的是不明不白
她的目光和戚小梦对视了一下低下头去：“大妹子，我家的情况现在估计你现在也知道了一二，白日没有让你们投宿实在不好意思。”
这寡妇还是个很会办事的人。戚小梦笑笑：“无妨，大嫂子客气了。投诉的事是我不了解情况，小女子一路走过些地方多少见识过一些奇事，所以听见族长说了你家的怪事后，看看能不能帮上大嫂子。”
“好好。”张寡妇提到伤心事便又泫然欲泣：“几位请这里来看吧。”
走在前面带路将戚小梦几个人带到当时张家男主人卧床而死的地方。
点上油灯。山里虽然金贵油灯，但是这油灯的油多是来自树油，山里不缺树。一般家里还都有油灯照明。
紫阙此时大步迈在头里，先进了死者卧室还关上了门。
他的意思是这种死亡现场，其实是腌臜地方，他先来侦查下有无异样得戚姑娘进来受邪祟伤害。
老族长一时没理解紫阙的意思，颇有些微词的瞪着挤过他身边的紫阙，觉得这小伙子不莽撞。
往后挪了挪身子，心想不和他们外来人计较。
此时走在头里的紫阙已经把卧室里外都看了，妖自然能感觉出潜在的妖气，觉得一切妥当安全才开门招手让戚姑娘进去。
此时，老族长似乎明白了紫阙的用意，虽然还虎着脸，但气势上温和了很多对上紫阙的眼睛赞许的：“好小子，男人保护女人就是危险的地方先来！”
额，原来这样？戚小梦扬起脸看这位大叔族长，说的有道理。
不过，想到紫阙对自己这样上心，心里又不安。
紫蔷知道了肯定更是担心，隐隐的作为女人，戚小梦似乎有点感觉紫阙对自己是不是多情了？
就真么复杂心理活动时，脚步没停已经走进了张家卧室。
这是那种西北山村的老房子。死者卧室为正房。院子左面是石头堆砌的厨房，右边偏房是张家儿子的寝室。
出事那天，张家儿子一直和几个客人住在那间。
前面是天井庭院，院子里种着各种枝桠已经掉落的看不出是啥的杆子，叶子。枝枝杈杈。
房间的窗户糊着油纸，但是窗户外面却比其他人家多了层铁栏杆。
戚小梦打开窗户，忽地一阵咳嗽。
这间房子迎风，半夜刮起的强烈的北风夹着沙土面灌进来，呛得紫阙也尅尅咳嗽几声。赶紧抢前把窗户关上。
食指轻点戚小梦的肺腧穴，她的咳嗽瞬间停下来。
“哎呀，贵人，这窗户不能开。我们都是一直上锁的，直到这几天当家的死了为了破破晦气才打开，冬天风大呢，我们正好对着村口，垭口的风沙只要刮进村的方向都会先灌进我家院子，全灌到这面北窗。
但是我那当家的却喜欢这家屋子，说是夏天凉快。当家的说的属实啊，这山坳里夏天闷热潮湿，风吹进来，比旁的人家都爽快不少。晚上吃过饭，旁边人家的都拿着手里的闲活儿到我家院子来坐到半夜，边吃茶边做活计。我那当家的人缘儿在这村上可好呢。”张寡妇说着眼泪就吧嗒落下来。
人死了都知道活着时候的好了。
族长附和：“侄媳妇说的实话，是滴，说的没错，张家大侄子平时能干，大方，能联系人，就这不到百十户人家都来往的挺好。”
“恩。可惜了。”戚小梦微微颌首，抬头看了看房顶和四周墙壁。
房顶上原本有个烟筒口已经用破布和废纸塞住了，看那塞住墙洞的东西上的灰尘，已经是日久没人动过。
“烟筒废弃多久了？一直不用？”
“不用了。有个几年，以前这屋子是生土灶暖炕的，后来家里皮子多了，就不用我到处抱柴禾生土灶了。当家的将房子扩出一间来，这间就变成了我们的寝室，厨房在旁边后盖的。房间里的烟筒就堵着不用，已经几年没人碰它。”
“这样——”戚小梦嘟哝这回视线再用手指弹了弹窗户上的铁栏杆发出铮铮的金属的低鸣声。
“我看旁人家都没有栏杆的。山里野兽多？铁栏杆防着？”戚小梦问道。
“就是防野兽恩呢，我家在村头，对着山口，山里冬天没食物那些饿狼，狍子，黄鼠狼啥的经常从山里跑出来找食物，进了村还不往里走，就是在我们村口这几家转悠，防都防不住。
前几年叼跑不少鸡鸭鹅的。这也是我那当家的想出来的主意，咱们村里的铁匠只能打个镐头镰刀的种种地，没有大铁匠忙打不出这些大铁件儿。是我那当家的，特意跑到几百里外的镇上找打铁匠铺子打的。唉，我那当家的，怎么忽然就撒手不管了——呜呜呜呜——”
张寡妇越想越说越凄凉，大放悲声。
戚小梦看方寡妇哭的心酸，在真么个生产力不发达只能靠力气的时代，男人确实是过日子不可缺少的主要劳动力。就是现代，换个灯泡，扛个煤气罐，搬个家啥的不也是要能出力气的男人。
更何况现代花钱雇人就能找到出力气的男人，古代一个寡妇要是雇个男工干活，那就得被八卦淹死。古代那些陈规陋习条条框框可比现代的网友更凶狠。
所以一个家庭死了男人真不异于塌了天。
不禁充满同情，递上帕子:“大嫂子别难过了，事已至此节哀吧。此后把孩子带好，你老了他孝顺你。你当家的就算在天之灵也不愿看见你日日伤心哭天抹泪的，也希望你和儿子过得好。”
“有道理，”紫阙也说道。他在戚小梦身边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自觉的躲得远了点，抱臂旁观。
今儿这事，他自己也奇怪呀，以前和戚姑娘接触，喜欢是喜欢，但是没有感觉到她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紫阙有点小闹心。
咳，俗话说君子不乘人之危。
紫阙心里进行了复杂艰苦的心理建设，定下心来，寻找这家的疑点。
“知道，嗯啊，是的，不想了，想也没用，人也回不来了——呜呜呜——”#####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一十五章时过境迁妖气无
张寡妇接过戚小梦递来的帕子使劲擦把眼泪。脸上立刻抹出一道红痕又哭起来。
戚小梦一进屋就观察了她的面相，鼻头大鼻梁不高，肤白肥腻，细眉象眼。
这是忠贞顺守之相。她家男人的死，不像是有她什么事。
趁人不注意，戚小梦来到阴暗之处，运灵气打开太阳眼，环视一圈，房间里并没发现妖异之气。
既无妖气就是人为？还是时过境迁，妖气已散？
何人所为？
“大嫂子，事发之时，你不在房间，在哪里？”戚小梦没找到线索只好继续问张寡妇。
张寡妇擦把鼻涕，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天棚，思想。
其实，她本不爱想了，那天的事情每次被人问，她都要再想一次，心就再难受一次。
含悲忍痛的说：“那时候天已经半夜了，当家的喝了不少米酒，像是喝醉，又吐又要喝水的，我几乎一夜没睡。就在凌晨天快亮时眯了一会儿，就起床给他和几个客人熬点醒酒汤。为了安全，我还特意将房门上了插销。”
“你起床离开房间时，你男人在睡还是已经出状况了？”紫阙插话。
戚小梦不得不佩服紫阙心细如发，很多细节她都想不到，虽然戚捕快是专业干这个的，但是她戚小梦毕竟还是假捕快。
“没注意。我到现在都后悔这点呢，当时为什么不仔细看看他是睡了还是已经——唉——”
张寡妇捶胸顿足。
“那你在厨房可听见屋里有什么异样声音？”紫阙再问。
“在厨房？在厨房，哦——对了，那时候忽然外面刮起了北风烟雪，雪虽然不大但是从厨房的缝隙里钻进来刮的我脸生疼生疼的。我这人心情变化快，天一阴吧，我就想起了和当家的一些不愉快，前些日子我们正闹了一架，家丑啊，她拿了家里的银钱给了外面的——
唉，说了你们这些贵客也别见笑。所以一想起这些，我醒酒汤也就不爱做了，再加上厨房冷，我就扔下火叉子就坐在灶边烤着火，烤着烤着又失望又是困倦便睡着了。
待我睁开眼睛时，五更天，天已经彻底亮了，雪也不下了。灶坑的火还没熄，我赶紧又添点柴把火弄旺了，烧水准备给家里几个人和客人洗漱之用。
平时这个点，我那当家的早就扯着嗓子喊要喝茶了。那天到那时候还没听见他的破锣嗓子喊，我猜想是真喝多了睡的实惠，便打好洗脸水端进卧室，看见当家的——”
张寡妇说到这脸色煞白，像是不敢回忆一般。
戚小梦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我们在呢，不怕，看见什么？”一下一下的拍着安慰，人家伤心着呢，怎么也得容点空说。
张寡妇缓了一会儿：“看见，我那当家的动作，他虽然还是在那躺着，但是面孔扭曲，双手向前伸着像是在摸什么东西，那表情太让人奇怪。他一定是死前痛苦极了。呜呜呜呜——”
张寡妇哭的双肩抖动。伤心的令人动容。戚小梦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
“慢慢说——”
世间夫妻大抵都是这样子，男人三妻四妾，花天酒地的风流，女人怨声裁道恨来恨去的咒骂，但是一旦男人蹬腿闭眼，最难过的永远是正妻。
“你们找仵作了吗？”紫阙转而问族长。他知道此时女人这种时候都感性，说出来的话不一定客官。
要是有官府的正规仵作的证明是最好的。
“咳，贵人呀，这穷山僻壤哪里有仵作？我们这小村子大事小情都是几家大户和老朽一起商量解决。郎中倒是有一个，医术也不错，是我们村里的铁匠多年前救了一个大雪天饿晕的人，据说是长安京城的御医，年迈还乡后到梓荫山寻亲，也没找到，便在我们这处安静所在养老。我当时就派人请了来。”
“那郎中的意思呢？”紫阙转而继续问老族长。
京城御医？戚小梦在脑海里过着？乌金也说他认识一个京城告老还乡的御医。
“那郎中如何说？”
紫阙转而继续问老族长。
京城御医？戚小梦在脑海里过着？乌金也说他认识去办事的是京城告老还乡的御医
“那郎中如何说？”
“郎中来了之后用银针在几个穴位上探过，说是没有中毒的迹象，不像是被下毒了。那郎中还给张家大侄子做了简单的肢解。说没发现异样。”
族长也皱眉回忆着那天早晨的乱。
“好，依我看先把郎中找来，有些事情还得细细问。”戚小梦此时果断道。
“现在刚戍时——好，那老朽这就去。”
老族长踌躇片刻答应下来就推门出去。
此时张家的儿子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找妈妈，一看大半夜来了陌生人吓了一跳。上次家里来了陌生人，父亲就死掉的阴影对他刺激很大，对抗敌视的目光从紫阙和戚小梦身上来回转移。
“娘——”他有点慌乱恐惧，躲到他娘身边。
这娃子也就十岁的样子，梳着学堂孩子的齐刘海，鬓边两个抓髻已经松散了。碎头发垂在胆小又好奇的脸上。
戚小梦露出柔和的笑，走到这娃子身边语气靥放柔和了：“小哥儿，那日你是和几个客人一起住的？”
小男孩不吱声，看着他妈妈没有反对的意思，点点头，往他娘怀里缩了缩身子。
“夜里你睡着了没？”
小男孩摇摇头。
戚小梦笑了，羞涩的男孩子还挺白净清秀的，丝毫没有山村人的粗糙。
“你保证你没睡着吗？”
小男孩又点点头。大眼睛不敢和戚小梦对视，偶尔卡巴卡把偷眼看她。
紫阙从袖子里掏出几块糖给他，他不接，眼巴巴的看着他妈，又看看糖。
紫阙便将那糖球塞在张寡妇手里让她给孩子。
“小哥儿，别紧张，我们都是好人，来给你爹爹找公道的。”
小男孩听见他这样说，又看见母亲接了他的糖球，心情放松了些，小声道：“那天晚上我在卧室根本没有睡着，因为我前半夜睡了，后来客人进来，他们的呼噜声太大了。太吵。#####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一十六章安静诡异的谋杀
可是——可是天快亮时，我实在困了就迷糊着了。后来听见娘的哭声才醒的。”
“哦，这样啊，睡吧睡吧，小孩子不睡觉会变笨的。”
戚小梦明显看见小男孩有自责的心态，急忙安慰他。
小男孩羞涩的攥着糖也不动，戚小梦给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甜不甜呀？我只能再给你吃一颗，吃多了要长龋齿的。”
小男孩蹙眉：“龋齿？什么叫龋齿？”
“就是虫牙，牙齿上会长小黑虫子。”
男孩很可爱，戚小梦捏了捏他的脸蛋，心里蓦地一动，曾几何时，某人也经常这样捏自己的脸蛋。
此时院子里传来木门嘎吱打开的声音。
咚咚响起冬日厚靴子的脚步声。木门嘎吱一关，老族长在前，后面跟着一个银须垂胸的老者。身上都是白霜，冒着寒气。
片刻在门外跺了跺脚走进来。
“你就是那日看见方家尸体的郎中？”戚小梦打量了来的老者一阵，客气问道。忽然看见他们身后跟着的大龅牙，十分生气，眼光瞪了过去。
“主人，你们许久未归，我担心主人的安危嘛。”大龅牙抓耳挠腮的解释。
他已经在门外等半个时辰了，里面大门紧闭不知道在做啥，好奇的他的心都要跳出来飘进来了。
正好这时候族长老头出来，大龅牙打定主意了，必须冒着被骂的危险，厚脸皮进来。
此时戚小梦也不是训他的时候，暂时没搭理他，继续迎候族长身边跟着的老郎中。
“那日是我在的。”老郎中进到屋里应道抬起头看见问话的人是个姑娘，脸色骤变有点不悦。
一个姑娘家大半夜把他折腾起来，没听说这么半大的姑娘家能办什么大事，破什么案子。
老郎中神态的变化尽数看在戚小梦眼里，她也不介意，正常，理解。
没关系，就事论事吧，她又不是人民币干嘛让谁看着她都喜上眉梢的。
人民币在这个时代也没用，有用的是雪花银。
“老人家打扰了，大半夜的，想听听您说这家的那件事儿，说说吧。”
老郎中虽是不愿意，但是看在族长的面子上也不好发作。
京城混过的人，架子都大，好在他感念救命之恩，对这村的族长很给面子。
矜持的沉吟一会儿道：“恩，那日早上的确是老朽来看的尸体。这张家的主人，既无中毒迹象，也没有内伤外伤，室内也没有打斗痕迹。所以老朽当时也就说这人死的是奇了。行医几十年，真没见过日次离奇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