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嗬，还真是千古奇案了。既无打斗，又无人入室，不是醉酒，更没有中毒。一个大活人半夜在房里睡觉，睡着睡着就过去了。”紫阙忍不住开口道。既是重复老郎中的话，也是对他那傲慢的样子看不惯。
戚小梦有心阻止紫阙说话的偏激，插话道：“医学上有一种忽然死亡的病叫做猝死。老先生有没有听说过？”
老郎中看向戚小梦的眼神蓦地一亮。
这个问题正是他这些年研究的问题。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知道这个。
也是行医高手深藏不露的？
戚小梦看得出老郎中神态的变化，再接再厉：“老先生，张家男人难道是猝死？”
“这个，现在还没有证据，老朽数年来潜心研究此方面的医学，可惜，进展不大。遇到少数人又心悸心口疼痛的情况但是苦于脉象表现的不明显，有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像。但是，老朽内心，其实有这方面的怀疑呀——”
那是，你这没有现代化检测手段，没有器械，怎么检查确定。
戚小梦非常理解的连连点头。
老郎中缕缕胡子，孺女可教也。
“张家嫂子，你夫君平日身体可好？有没有什么偶然出现的不好的症状，比如忽然迷糊，头晕心慌乏力心口疼痛等的症状？”
“没有，那可绝对的没有。”张寡妇把脑袋晃得拨浪鼓一般：“老族长知道，我那当家的身体壮实的简直像一头狗熊，村里打猎物就属他打的多。”
“是这样，是这样。”老族长点头作证。
“此事确实蹊跷。”戚小梦缓缓的在房里来回溜达，手欠的东摸一下西抓一把，又拉了一下墙上垂下的绳子。忽然回头问紫阙道：“这件案子你怎么认为？”
紫阙被戚小梦单独点名问，心头喜悦，但是非常不自然，身子微微一僵：“我又了一些想法，还没有条理，戚姑娘认为呢？”
“我认为此事，必定是个，谋杀，而且还是深思熟虑布置周密极为细心的谋杀。”
一番话，室内一群人都吓了一跳，犹如重锤在之前经历了此事的人心里使劲敲上一记。
此时都立即肃静下来纷纷看着她。
这个姑娘的话似乎一直是他们所想的但是又没有说出来的。
小村子不大，邻里还算和谐，族长和几家大户也不欺弱小，大家都有自己的田地，吃穿不愁，穷的穷不到哪去，富的富不到哪去，各过各的日子，本来相安无事已经百八十年了。忽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谁都有点不愿意相信蹊跷诡异，潜意识其实谁都不愿意相信这世外桃源般的安静就要被打破。
“恩。”戚小梦缓缓的走着，在墙边停下来。
“如果真是个谋杀，那么杀人的人动机是什么？又是如何行动的呢？
房间是锁上的，烟筒是堵上的，墙壁是结实的，窗户是有护栏的。各处看看都无懈可击。
如果你们几个的证言都是真的话，这些说明，张家主人死的时候房间里确确实实，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难道是自己害自己？”
戚小梦慢慢说着理清头绪，此时已经心里有数，目光笃定。
眼光巡视了一圈，一屋子的人都安静，疑惑的眼光也随着她的眼光转了一圈：“那么是不是说，我们要亲自试一试这种场景呢。”
戚小梦语气肯定。
她并不是要征求谁的意见，而是，她已经这样决定了。
莫测的眼神在周围人中扫了一圈，落在一脸成竹在胸不需要再讨论的一副旁观姿态的老郎中身上。#####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一十七章看一场真人演秀
“老先生，此时时间刚好是当日张家主人死之前不久，不如现在演示一下当时的场景如何？”
“嗬，拍手。”大龅牙听出了兴趣，有热闹看了。
再也没有比真人演戏看热闹更有趣的事了。紫阙也抿着嘴笑觉得这主意不错。
“不知道姑娘你说的现场演示是个设么情况？怎么现场？”老族长一头雾水，现场？难道还能让活生生的人再死一次？
戚小梦笃定不语，眼神再次掠过大家：“请问在座各位谁敢就睡这张床上，”
大龅牙第一个躲在了族长身后苦着脸，没准主人就会叫到他，惨了惨了。
“老先生，您其实最合适。”
戚小梦的视线落在老郎中的脸上，老郎中惊诧，一脸的懵逼：“姑娘，老朽从来不开这种玩笑。”
“老先生，不是玩笑，行医职责是治病救人，您等下要做的事也和救人一样高尚，请帮个忙吧。”
“郎中神医，若是这位姑娘的办法真能查到什么，寡妇家的带孩子求老神医帮个忙配合一下吧。”
张寡妇此时此刻只要听到谁能给他当家的死因整明白就行。
“额，我不是不帮，哎——好吧——”老郎中无奈的一把一把的捋着胡子，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试探试探也好。谁让自己心软大半夜的来了呢，此事拒绝了就是落下无情的名声，毁了自己大半生的声誉，做了，那就做了吧。
戚小梦安排完诸多事宜，就扶着一个劲儿给郎中道谢给戚小梦道谢的张家寡妇出去，一一的遣散众人。
将老郎中安排躺在出事的床榻，最后锁好门。老郎中听见房门咔哒上锁，心里这个别扭，在地上转悠了一会儿躺到张家的硬榻上四肢摊开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紫阙和族长及张家母子都被安置到厨房，戚小梦此时面容难得的严肃：“几位在这先委屈了，没有我的招呼都不能擅自出来，事关重大，各位包涵了。”
大龅牙的脸子开始变绿了，主人把这一众人都安排了唯独没搭理他，这是几个意思？
是嫌弃他自作主张跑来这次，要把他赶回去？
还是准备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找他？
头皮发麻，这女侠了不得，在座的几位可能不知道，他大龅牙可是知道，连地府狩魂司的九王爷都认识，连大周的澜王爷都被她呼来唤去——
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找自己吧？
心情几位复杂纠结之际，戚小梦一脑门子敲到他。
“走了，你提上门口的灯笼。”
大龅牙脑袋转的快，立刻装可爱冲着戚小梦做了个鬼脸：“主人，有事儿您吩咐，不过我可能配合的不太好。咯咯。”
“配合不好就换成你去正房里躺着。”戚小梦也不和他废话，拉起就出了房间，出了大门。
出大门后，戚小梦带着他并没有往老族长家的方向走。
哇塞，不是送我回去睡觉？
去野外？有主人陪着？
大龅牙内心有点小恐惧也有点兴奋，兔子都胆小。
能是什么事情主人要亲自参与。
“主人，你想带我去冒险？”大龅牙试探着问。
戚小梦手指竖在鼻下，唇中：“少废话。”
“哎。”大龅牙矮下身子，不出声的跟着走。
两个人就着朦胧的灯笼光晕，来到房外不远的山坡地上。
戚小梦让大龅牙提着灯笼照着，自己在这片坡上转了数圈儿，寻了个背风向阳、干燥的山坡。
怀里摸出短匕，这还是当时在地宫青墨身上那把短匕。
“大白，灯笼把这里照亮。顺着我的匕首照。”
“哎，这个我擅长。”大龅牙立刻举起灯笼照的十分恰当，微光映出戚小梦柔软的小手把握起短匕来却是非常的用力，指间骨节分明。
短匕向泥土里一下一下掘出不少泥土，上面的干硬，越下面的越湿润。
旁边的平地上顷刻便堆起一座小土堆，坑洞渐渐挖出一米多深。
大龅牙安静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好奇终于问道：“主人，不是说抓贼吗？怎么大半夜跑这来挖坑，难道贼人在坑里？”
“噗——你真聪明。”戚小梦半真半假的话，大龅牙更是摸不着头脑。
黑幽幽的泥土挖开了之后渐渐散发出一股腥味。
“豁，啥味道！”大龅牙撇着脸不想闻也得闻，灯笼不有点晃。
刚晃回来，蓦地发现戚小梦再一挖掘下去，土里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微微动了动。
“啥人？土人？”大龅牙张大嘴巴，继续盯着戚小梦在那黑脑袋边上小心的挖土，下手特别的轻，等到坑洞底部围着那小脑袋在深一点挖开土，竟然是一窝小蛇。
“噢！”大龅牙伸手就揪出一条扁脑袋，那蛇本来冬眠的好好的，忽然被意外弄醒，十分的不满，身子僵硬了一会儿后，便摇晃头，虽然细，黑绿色长长的身子却有一米多长。被大龅牙抓在手里却是不怎么动，估计没睡醒，身上凉丝丝滑腻腻的。
“那个。”狗娃想问点事又不知道称呼他啥，合计了一会用那个代替。
“那个，主人，这蛇是不是被伤到了？你看不动呀。”他边鼓捣蛇脑袋边问。
戚小梦没有打扰其他的蛇，迅速的开始往回填土。
“把这蛇拿好。有用场。这家伙在冬眠，待会你将它放在衣服里捂暖，它便会醒。”
“啊啊？我来捂？”大龅牙龇牙咧嘴，被戚小梦狠狠瞪了一眼，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将细蛇放进贴肚子的里衣里面。
汗毛孔都竖起来。
这家伙遇到暖苏醒了千万被咬我一口。
“你笨呀。”戚小梦眼角余光瞥见大龅牙把蛇塞进肚皮上，霎时扔下匕首从大龅牙手上抢过蛇。
她自己也是胆突的没经验，一只手始终捏住蛇头七寸放在袖子里。
回头道：“你把我的匕首好，我们回去。”
“哎。”大龅牙眼里闪着泪光，简直感动的要死。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戚小梦：“主人，你对我太好了，我都感动的不知道怎么感动了。”#####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一十八章这场面细思极恐
戚小梦叹口气：“你这怪是怎么成的，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这种冬眠的蛇醒来咬人一口第一口的毒是最毒的。”
“哎。”大龅牙看着戚小梦拽拽的语气，甜蜜的笑了。
此时，灯笼里的小油灯经过这一番折腾也灭了，两人就着月光摸黑回到张家。
众人的确都带在厨房。正房的门也没有打开。
戚小梦先是进了偏房，重新点上油灯，随即锁上了张家孩童那间偏房的房门。
再将挨着正房隔壁的那面墙的上方抹了大量的蜂蜜，然后才将已经醒转过来，微微有点活动的蛇用气功催出它的体温，不久温度上来的深色细蛇开始激烈的扭动不停。蛇头昂扬着吐出芯子，发出的响动就像即将烧开了的水嘶嘶撞击茶壶内壁的声音。
戚小梦在它身上洒上一层粉末放到那面墙上。
瞬间熄灭了灯。大龅牙此时的兴奋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此时他才隐隐感觉到主人的意思。
但是具体的也猜不出，暗暗感叹，主人太有才了，了不起，一定抱大腿不放松。
房间黑暗。些微的响动。
大龅牙惊讶好奇兴奋的看见黑暗中墙上一道绿色荧光的光影儿，扭捏了几下倏忽间便消失了。
紧接着隔壁便有了响动，听见隔壁床板嘎吱一声，随即传来极细微的打斗的手脚挥动声。
片刻，隔壁老郎中粗哑的嗓音大叫道：“来人看看，老朽已经将凶犯拿下。”
众人哗然，纷纷面面相觑。
接着都看向戚小梦。
“姑娘，是不是可一开门了？”族长问。
戚小梦点头，转向紫阙，镇定的吩咐：“紫阙将锁打开带他们进到隔壁房间。”然后又看向大龅牙到：“大白，不论看见什么情况都别一惊一乍的。”
“好嘞！”紫阙应道，从张家寡妇手里接过钥匙。
大龅牙蹦跶哒跑到厨房开门，一群人狐疑的呼啦啦拥挤进老郎中所在的房间。
族长和紫阙已经先到一步，点上油灯。
当啷一声，族长手里的灯引子吓掉地上。
“那，那是什么？”
只见老郎中手里捏着一条一米多长黑绿色细细的小蛇。那蛇正摇着尾巴绕来绕去的挣扎。
“郎中大哥，不带这样深更半夜不打招呼就吓唬大家伙儿的。这，让人神崩溃呀。”
与此同时张寡妇搂着孩子倒退几步，大惊失色：“五步毒蛇？”张寡妇瞪大眼睛：“我家竟然有这玩意？”
“是挺意外，但是这离事实最接近。”戚小梦走过去，发现蛇头七寸已经被老郎中捏紧。
对老郎中拱手：“老先生有劳了。所以你才是今晚以身试现场最合适的人选，因为行医之人必是对付蛇的高手，老先生以您只看，这这蛇的毒性如何？””
“姑娘说的也正是。此蛇，毒性甚强，被咬上一口出不了五步便可致命，故而当地人称之为五步蛇并且此蛇细小，留下的伤口也极小，不仔细看很难发觉。但是此蛇喜寒性，一般不会出丛林草荡之地，姑娘的意思是？”
老郎中边说边在那蛇极为挣扎之时，食指拇指一动，那五步蛇的七寸便软榻下来，蛇身顿时不再摇晃，瘫在他手上：“如此，老朽只好带回去泡酒了。”
但是因了刚才自己说的话，忽然狐疑，若是张猎户死于蛇毒，自己那天到底是没注意还是没看见张猎户的伤口？
“且慢。”族长近前一步将那蛇拿在手中仔细看了那蛇，蛇牙吐着粘液发出腥膻的味道：“这位姑娘可是说，张家猎户是被这毒蛇所伤因而送命？”
“极有可能。”戚小梦神色认真。要大家突然把离奇死亡的人的原因归在一条蛇上，确实脑筋转的有点慢，但是，在戚小梦看来，这是最接近答案的答案，之前她看过一本小说，就是利用蛇的天性杀人。
“但是，姑娘，山里这种毒蛇要五月间才泛滥，此蛇剧毒，被咬伤之人活不过五步就会送命。但是老朽却没有在那死者身上检查到蛇毒？”
老郎中细细想来，当天他验尸很仔细，确实没看见被蛇咬的伤口，人命关天，他不能含糊，忍不住将狐疑问出来。
“老先生问的有理，只因张家主人并不是被蛇咬死自然检查不到毒素。但是凶手却确确实实是这蛇。”
“姑娘？”张寡妇一时千言万语不知道怎么说，他当家的是一条命啊，这姑娘的答案确实出人意外，说的靠不靠谱？
“可是这蛇怎么会从隔壁自己跑到这间屋子来？”老族长也上前捏着那蛇头百思不得其解。
戚小梦仰头，视线移到房子上方。
众人的视线也跟过去。
“有没有注意到？这墙上方和隔壁之间连接了一根绳子，穿入绳子的小洞应是极小的，但是你们再看这蛇的宽细，足够这小蛇爬进爬出。”
“啊？那绳子？也是去年才栓的，绳子那头绑了个铃铛，为了喊娃儿起床方便，谁知竟然——”张寡妇下句话说不出来，苦着脸捶足顿胸瘫在地上。
“娘——我要父亲——我想爹爹了——爹爹还没带我去打狗熊呢——”张家儿子一见娘亲如此悲伤也趴在娘身上呜呜哭起来。
哭的没心没肺的大龅牙都实在不忍心，从口袋里搜莫半天，掏出几块烤地瓜：“娃仔儿，给你吃，这很香哩，就别哭了。我本来攒着上路的，不留着了都给你吧。”
“不要——我就要爹爹——吃什么也看不见爹爹了——娘亲啊，爹爹你还能不能回来——”张家儿子推开大龅牙的手窝在他娘亲的怀里嚎啕。
听的众人的心一阵难受。
唉。古代男人是家里绝对的劳动力，顶梁柱没了以后这孤儿寡母的也真是难过。更别说这里面还有割舍不断的亲情。
戚小梦扶起张家寡妇，将大龅牙口袋里的吃食还有几块麦芽糖糖悉数塞给张家儿子：“小子别哭了，以后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汉，吃了糖就会身体好，然后照顾好你娘亲。”
忽然老族长安静了许久后咳嗽了一阵开口。#####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一十九章祖传的石头之秘
“老朽还是没有整明白，就算这蛇是罪魁祸首，但是冬天刚到，气候寒冷，正是蛇冬眠的时候，如何会在这室内出现。就端着是巧合了，这蛇冬眠晚在这室内出现又因何那么巧偏偏就爬到绳子洞口倒了隔壁？
并且老郎中验伤说张家大侄子身上并没有蛇毒。姑娘，这个你能解释通吗？”老族长捋着胡子眉头紧锁还是满脑袋问号。
“老族长可先闻闻这墙壁的味道。若是这房间的绳子洞口涂上蜂蜜，冬眠的蛇醒来本就饥饿，蛇的嗅觉又是极其灵敏。自然会闻到蜂蜜食物的味道，若是那隔壁的人身上也有这蜂蜜的味道，你说蛇会不会爬过去？”
“哎呀！”老族长一拍大腿：“姑娘不是一般人！机敏聪慧。老朽这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姑娘这样的大智慧。得遇贵客，老朽也算三生有幸啊。”老族长此时是明白了戚小梦的思路。
“所以刚才说的一场是谋杀，心的谋杀。”戚小梦小声而冷静的说道。
之所以小声，她并不想让张家母子再听见这残忍的答案。
“啫啫，这个毛贼，比得上我大白的聪明了。了不滴。”
紫阙明眸一直深情的围着戚小梦转，小眼神充满了钦佩。心里不禁暗暗赞赏，戚姑娘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东西，他竟不愿意和她分开。
戚小梦转身问张寡妇：“你说在入殓时发现张猎户手腕上的石头不见了？”
“那块石头，没看出什么特别，是不见了。”张寡妇擦把眼泪，似乎回忆着那块石头，机械的点头。
“那石头可是祖传来的？”戚小梦继续问道。
“恩，恩。当年认识相公的时候就看见他带着了。”张寡妇点头。
“石头上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恩，没有，灰突突的一块卵形石块。相公只是说生下来家人给带着讨吉利的。一直也没见那石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张寡妇思索的张大嘴边想边说：“哦，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强凑的话，那石头上隐隐约约好像有几条暗红色的纹路。看不太清楚。”
“哦——”戚小梦凭直觉感觉到事情就出在这块石头上，但是，这石头她又没见到，真说不出来有什么因由。
但是听到这，紫阙的眼神却忽地一闪。
“张家嫂子，那石头是不是冬夏都寒凉，上面的暗纹是不是夏天深，冬天黯淡。”
“贵人说的极是，贵人怎么知道那石头的性子？”
张家寡妇此时看这几个人哪一个都不一般，包括认识了多年的老郎中都成了能破奇案的高人。
戚小梦转头对视紫阙，难道那石头有什么说头，人不知道，妖知道，必是不寻常。
紫阙却揪起眉宇，较上了真儿。
“那天你当家的带着手腕上的石头一定没有避讳。然后他那块石头完全给投宿的人看到了？”
张寡妇诧异：“这个肯定的呀，我几乎都不注意当家的带没带，只是后来——我还以为是他打猎的时候掉落了。当时男人们喝酒的时候我还在厨房烧菜。族长也在的——”他眼光带泪纠结的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寻思了一会儿：“特意露出来倒是没有，老朽也没有注意张家侄子身上是否带了那石头。从小看着他到大，哪里注意这单事情哟，但是那几个客人投宿的当日，张家大侄子打了几只兔子，忙乎热了光着膀子走路，在路上正好遇见那几个外地人问路投宿，当时我去山上赶牛回来也在场，张家大侄子手腕上的石头还在。后来大侄子又出去一趟猎了山鸡，至于是不是掉落了，也不好说——”
“就是一块石头，想要就给了他们去，干嘛要杀人——我那苦命的当家人啊——”张家寡妇忽然明白了紫阙和戚小梦的意思，歇斯底里悲从中来，从郎中手里夺过那蛇恨恨的跑到厨房用菜刀剁成几段。
戚小梦怜悯的目光看着张家寡妇悲伤的跑出去，对老族长说道。
“老族长那几个人的模样和去向你可记得？”
“记得那是记得。喝了半夜的酒，哪呢过不记得。”
“具体的描述，越细越好。”
“好，老朽仔细想啊。来张家投宿的就是三个人。模样神态都有点怪。其中一人是头儿吧，身材高瘦，穿着土黄色锦衣，肩宽窄背，长相不错，就是脸很宽，满脸的糙气，其他两个就是喽啰，什么都听他的。对了，那为首的公子，胡须特浓，眼睛有点特别，眼珠子是，黄褐色的？不对，算是琥珀色的吧。”
“听着不像善类！”戚小梦和紫阙同时喊道。
老族长此时也后悔莫迭：“照姑娘如此一说，老朽也是有眼无珠，当时怎么就没断然提醒张家大侄子呢。唉！”
“你也切莫自责，说也没有前后眼，又怎知道一片好心落个怨报？这等事情，简直就不是人做的。”
老郎中走过去拍肩安慰老族长。
戚小梦倒是猛然顿悟一般。
不像是人做的？难道真不是人做的？此处离妖界也不过千里而已。
视线对上紫阙，
他扯出一抹笑抱臂靠在绳子边的墙上微微点头。
似乎，他也闻出来这里的诡异味道。
有妖参与。
但是妖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段拿去那石头而是故意要人命？
老族长没他们这闲心，也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视，神秘兮兮的藏着什么猫腻似的，只关心这个案子，不禁着急：“老子愚钝了，那敢问姑娘，若是如此说来，应该是那几个外地客商见石头起了杀心，想要占为己有，只是这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何至于惹来杀身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