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戚小梦此时已经说的口淡舌燥，扭头唤过大龅牙：“张家嫂子悲伤，你去厨房给众人冲杯茶喝。”
“主人，我？”去好吗？又不是我家？大龅牙冲戚小梦扮个鬼脸，也没迟疑扭着短胖腿去了。
“哎呦呦，老朽失敬，老朽来弄茶。”
族长这才想起来沏茶一事，几位贵客跟着半宿没睡，眼见着张家寡妇已经悲伤的瘫坐在那神情恍惚。#####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二十章桃花源来龙去脉
那姑娘的仆人看着就让人觉得不放心，长了一张易出事故的脸，老族长还是自己跑到厨房端了一个大茶壶，几个陶杯来。挨个满上茶水。
茶叶飘香，都是清明前山上自己家种的毛尖儿。戚小梦真是口渴了，喝了一口抿唇。这味道莫名的熟悉，忽地想起来，这茶叶就和当初在长安的明月客栈，弄碎了老猫的一壶茶，他找来个茶妖合伙骗了自己按了一张卖身契的那茶味道几乎一样。
至于那茶妖的来历，还是后来青墨自己说出来以笑她的呆。
呵呵，只怕是，他现在不想认识了自己连带着那一切也都不相认了吧。
莫名的又想起他，戚小梦整理了思绪，看向端茶倒水的老族长：“老人家是不是应该说说你们这一族人从中原避祸僻居此地的原因？也许，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这——”老族长闻言一愣。脸色阴晴突变，手中茶杯摔掉，热水溅了自己一脚面子也不觉得烫的疼。脸色煞白，哐当从凳子上跌倒地下。
“老朽的家祖确实是京城来的人家，只是年代久远，祖上并没有对我们后辈提起过石头的事。唉，两位贵客，老朽求你们，此事莫要张扬外传，千万莫让当今世外之人知道，老朽家族在此处已经隐居百年，日子虽平淡却安康，过得安逸逍遥，张家后人安居山榆早就不问世事，这村上百十户人家，经不起连累了。老朽求你了。”
“老人家起来吧，不必惊慌，时局动荡，政权更迭，如今早已不是百年前的一家皇帝一家之姓，中原打的可是热闹，老人家的祖上不论什么祸事如今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啊？”老族长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子变长，嘴巴张大半天合不上，啊啊了几声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贵客说什么？外面已经不是东晋和北魏时期？那东晋朝廷呢？”
戚小梦点点头，起身扶起老人：“百年前朝廷分裂争斗，如今是南北皆有政权。老人家的家族历史，不与我相干，我只是为了案子问问而已。自然不会说出去。”
老族长定下神，沉吟片刻：“也不瞒姑娘，还是一百二十年前，中原时局动荡，北魏与东晋对峙。
东晋朝堂上大兴门阀政治，时时有人被诬陷想谋反。当时有不少臣子牵连其中。其中就有我们祖上任司空之职的张大同。
皇上念其张家世代为三卿，对晋王朝多有贡献便网开一面，留了张家的后人。勒令张家后人从此销声匿迹，不得入京，不得入仕，不得科考。而张家人也厌恶了朝堂争斗，于是张家人从此在中原贵族圈乃至在整个中原一地消失，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这便是当属祖上带我们一族人迁居此处的原因。从此晨耕暮鼓不与世俗纷争，这里梓荫山深处虽不是世外桃源也是可避战乱之地。”
“老族长的先祖难道不知此处千里便是妖界？不畏惧与妖为邻，为什么？”
“这，据说是迁来的先人和妖界的头领做了什么交易，以保我族在此安居。老朽大半生在此也的确没遇到什么乱子。”
“完了？”戚小梦听各位囫囵想个囫囵，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又说不清楚。
“没了。”老族长道。
此时张家小儿已经困倦的在他娘的怀里打起了鼾声。
紫阙眼光移到小儿身上，最终还是落到老族长身上，问道：“那石头可是一方印戳的大小，灰白中带有几道血丝。”
“一方印戳？哎，对，是那样的。”老族长浑浊的眼里一亮：“贵人不说我倒是没注意，如今你这一说，老朽细细想起来还真是一方印戳的大小，但是那石头上的红线却是含糊不清”。
此时老族长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难道那石头有什么说头来历？必是和张家大侄子被害有关，贵客请讲。老朽洗耳恭听。”
戚小梦也看向紫阙，心道，必是有什么出处？
紫阙却起身，眼光也示意戚小梦：“天快亮了，张家小儿已然熟睡，麻烦几位了，今夜折腾太久，我等理当告辞，方才所说张家之事，老人家不必担心。我和这位姑娘都不会传说出去。至于这枚石头的出处，我还要想想。”
“正是。”戚小梦理会了紫阙的意思，也起身唤来大龅牙：“大白，你将我们随身盘缠留下些让这张家嫂子好好供儿子读书，将来有个一技之长也好赡养老母。”
“好嘞。银子咱有。”大龅牙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纹银：“主人，银票行不？现银暂时就带这么多。”
“恩。”戚小梦接过大龅牙的银票连同银两一起搁在张家榻上：“张家大嫂子，来日方长，节哀顺变吧。这些银两节省着用也能挨到你孩儿长大，娶媳。保重身体把孩儿带大才是当下要紧的。”
“这，这哪行？”张寡妇一时蒙楞，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样帮忙加给银子的姑娘，做梦梦也没想到会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银子，平时就是相公活着时去几百里地的集市卖个最贵重的虎皮豹皮，也没有拿回这些的十分之一。
这些银子，加上银票，她就是和儿子吃喝到老爷够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银子，双手却下意识的张着往外推。
“张家侄媳妇，贵人的心意你就别推辞了，还不赶紧谢谢贵人，俗话说祸兮福所至，想必这姑娘和少年就是侄媳妇家的福贵之人。”
张家寡妇听老族长这样一说，不推了，明白了。急忙要叫醒儿子在戚小梦面前跪倒。
“别，让孩子睡吧，小娃子不懂那么多，张家嫂子你也不不必拘泥于客套。赶紧拾下休息，我们先撤了。”
“姑娘你们是老张家的大贵人啊，今生的大恩大德孤儿寡母不知道怎么报答，不但帮我们破了冤案，还如此照顾我们孤儿寡妇的。我一个妇道人家真不知道怎么谢谢才好，谢谢。只愿有机会当牛做马报答。”#####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二十一章苦自知养虎为患
山村人淳朴除了谢谢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张家寡妇说什么也要跪下磕头。
戚小梦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拉扯起来。几个人匆匆告辞。
“好吧。张家侄媳妇，我们就告辞了。日后有什么困难就说，我们族里人不会不管。”老族长看出贵客也不愿关于那块石头的事情说太多，很是明理的配合。
一行人走出村口方家，已经四更天。老郎中自是告辞拐各方向回自家走了。
戚小梦心道，紫阙一定会找个机会和自己说那石头的事情。
拉着大龅牙走在后面。
老族长却抑制不住好奇，走到紫阙身边，临到了家里进门：“贵人，此时安静了，老朽洗耳朵听呢。贵人是不是将那石头的事情说个一二。”
“还不是时候。”紫阙淡淡摇头。看一眼戚小梦伸手比量个五，便再无话走到老者家的西边偏房，关门。
戚小梦也将大龅牙安置好，郑重的对老族长说道：“老人家，你觉得这里还会是你们从前的世外桃源吗？我们走后，你且召集全族人，舍弃这片土地，远走吧。”
“啊？为什么？贵客，这是为什么啊？”
老族长彻底晕菜了。这贵人神秘，这姑娘也说一出是一出的。此刻又让这一村几百十口人放弃家园，再次背井离乡。老族长忽然心口一疼，手捂住，皱起眉头。
戚小梦心生不忍，但是这的偏僻村里既然已经出现了妖气出现了外面的因素，出现了谋杀，再有人类住下去，凶多吉少。
况且，中原再有几年便是随国公统一南北，建立大隋朝。
到时候百废待兴，政令兴通，杨坚在位，会有几年好日子，即便后来杨广即位乱了一些年头，但是大唐盛世马上就会到来，总比这一村几百人在这被瓮中捉鳖好。
耐了心，语重心长道：“外面世道不久也会有变，会有个盛世等着你么族里的后人，既然当初你们先祖是为了避祸躲进这深山，如今外面的祸乱早无，而这深山里的祸乱只怕才是刚刚开始，族长还是要为了全族几百人的以后着想。”
话说到此，老族长已经脸色蔫黄，涌出几颗老泪，再也讲不出话来，半天喃喃一句：“难道，天意，都是天意。当初我先祖为了避祸而来，今日揭开身世之时又要弃了家园而走之时。呵呵呵呵——列祖列宗啊，非是曾孙不想在此带领族人繁衍生息，实在是天意难测啊。”
老族长呢喃半晌，又呆呆的看着戚小梦：“姑娘，老朽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您说。”
“姑娘可是，仙姑？”实在是这姑娘对后世那么笃定的预言，让老族长十分的诧异，加上，这一晚上这姑娘的种种奇异之处，老者以为这些岂是当时姑娘家所能做到的。
戚小梦抿唇尴尬笑了，急急摆手：“老人家，我不沾半点仙气儿，只是读了几年书而已。老人家快快休息吧，考虑下我刚才的建议。”
老族长依旧恍惚，嘘嘘良久突然恍然大悟拍打胸脯：“怪我，一定是了。一定是许家引来的外患。”然后垂足打胸悔不当初的神色。
戚小梦本是要紧东厢房休息了，一时又看的莫名其妙却也有点意料之内。
这村子必定是有古怪的，否则怎么单单此时发生祸事。
“老人家，还有什么藏匿未知的事？何出此言？”戚小梦见老者自言自语沉浸在悲伤中问道。
“唉，匹夫好行妇人之仁，都怪老朽当年意气用事，悔不该一时心软啊，悔不该。”
“那，能说说吗。”戚小梦搬来凳子，不想这一会儿时间，老族长已经涕泪横流：“当年，应该是几十年前了吧。老朽还是年轻的后生，先祖来时倚在叮嘱后人莫忘习学。所以，家祖在这村子里开着学堂，老朽自小靠家祖所教习识得几个字。那时年轻气盛，喜欢卖弄。在这村里又找不到聊得来的知音。所以经常借着给村里采买必需物质药品之类的因由去几百里之外的县城赶集。
一次去集上卖了山货，买些笔墨，在小铺子门口恰逢一许姓书生落难，名为大根。大冬天的在街上画了字画贩卖谋生。
老朽见他人虽贫寒，字画写的好画的也好，顿生羡慕之心，与他交谈甚欢，后来天色已晚，那书生无处可去，老朽见他知书达理，文弱有才，便自作主张将他带到我们这里。
那许性书生言谈有度，举止潇洒都异于此地的农夫猎户，自是被各家尊重喜欢，有事没事老朽也喜欢找他闲谈，遇事与他商量，后来更是将自家妹子嫁与他做妻子长房。
谁知我那妹子命浅，嫁给他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损一男半女也没留下。许家书生又续娶了村里大户方家的女儿为续弦，方家在这村里有渔猎的技巧，嫁妆也颇丰厚。
许书生也办了学堂，原本我家的学堂只有靠我撑办，的给各家各户孩子教写字帖。
我做了族长后，力有限，学堂渐渐的冷落，许书生便接替开了一间大学堂，因为，日子越过越好。也成了村里的一个大户。我们村里原本都是当年的张家一族人，所以还算和睦，大事小情都是族长和几家大户相商，于是这相商的大户之中也渐渐带上了许家。
只是这许姓书生骨子里并不是安分之人，和老朽关系也不大如前。
不过这也无妨最要紧就是他不安于此处偏僻，毕竟是落第才子，世俗功名利禄之心皆有，一心培养着他的儿女重回城里捞取功名富贵。
老朽曾经告诫过他别忘了当初答应老朽的诺言，就是一旦进入梓荫山深处，为村子保密必须不问世事。
但今时的许家大户早就不是当年的许书生。对老朽的话也认为过境迁早已各种搪塞，不语理会。
有老朽暗中压制着，也还算没有多么过分的和外界联系。
但是前段时间他却是偷偷进城到各处为儿子换取县衙差役做打点。#####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二十二章夜探可疑的许家
此事，我知道后勃然大怒，与他彻底翻脸断了交往，但是即使和我断交对他的不仁不义我也是无可奈何。
村子里从来不见过异客，族人都自小就谨遵组训深知其中厉害，自给自足，从来不泄露自己的身世。
然后便在前几日来了那几个外地客商，在此之前除了我将他领来，百十年都不见外族人寻来。
所以那张家大侄子家的外来客不是他带来的还有谁？”老者长叹一声:“没想到先祖的遗言：生人莫入。到老朽这里没有守住。老朽实在是愧对先人。”
“还有这一段，这貌似挺重要的线索。”戚小梦心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妖界和这里一百多年都相安无事忽然的出了幺蛾子。虽然现在不确定这场谋杀是妖界中的怪所为还是认为，但是，都不简单，其中必是涉及到什么秘密。
那快石头就是关键。
但见老族长自责不已，便安慰道：“暂时多想无益，就算如此，也未必是那许家所带来的外患，你看我们几个来到此处并没有人告诉就是阴差阳错自己来的。”
“唉。”老者捶打自己的脑袋：“我担心的就是这点，山村通往外界的山道向来是封闭的，我们村里只有猎户和我们几家大户有来往自由的权利，但是每每从外界回来，都会把上垭口的路段用掩体封上。
昨天你们到来，老朽就特意去看了那掩体，已经掩盖不住了。不管怎样，老朽都是怀疑这许家与此不脱干系。
刚才在张猎户那，我也没敢说这事，以引起众人的恐慌，实话说，老朽正准备马上就去砍树把那掩体造好。”
老人家是垂足顿胸的恨自己大意。
戚小梦此时也听明白了，原来这里真被当年躲祸避难的张家先祖们设计成了桃花源，进出垭口唯一的出路也被荒原枯树遮挡，才保证了百多年间此处的太平。
但是，不问世事终究被世事所问，此事还真不简单。
那个许家大户，没准儿也是个狠角色。
暗自思衬，若真是如老族长所言，那许家与外面人勾结的话，倒真是一件大麻烦。这村子就不是可能有灾而是必定在劫难逃。
那许家又因何如此？
必是不安于此又遭族人阻拦，为了个人利益？
想必也是个宋江似的，不忘世俗功名利禄，一心想被招安的虚伪寡义之辈。
“老人家，莫要过于难过，也许你是多心了。那许家受过你的大恩，总不会恩将仇报吧。时候不早，老人家忙碌一晚，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安歇吧。”
“哎。姑娘也早点安歇。都怪老朽啰嗦了，几位贵客还要赶路，早点休息，老朽就不打扰了。我喊我那老婆娘给贵客准备饭食去。”
老族长说着苦大仇深的一脸纠结沉思着走进灶房，给坑灶里加了把柴。封了灶坑。出门去了前院。
老族长刚走，戚小梦匆匆洗把脸便和衣卧在东厢房硬塌。
心里思量紫阙刚才说的五更天，马上就要到了。
身体却不乏累，一方面是她体内有两颗灵丹，另一方面，戚小梦也着实被这里诡异的形势所困，担心着族里大小几百口人。
冬天天亮的晚，天还没方亮，窗外身形一闪从锁住的院子里窜到宅子外面。门口轻轻的敲门声。
戚小梦随即开门，门外是紫阙。
“紫阙，你定在此时有何用意？那块石头？”戚小梦待他进来，关上门轻声问道。
“我怀疑是妖界的怪做的这件事，目的就是那块印石。我自幼就听狐族长辈说，妖界戾帝有块死印，和皇后的印章本是一对儿，拥有戾帝的这块印戳便有在妖界无上的权利，除了戾帝本人，其他小妖一律绕行——”
戚小梦听了忽然有点豁然，死印，避祸的人，妖界的交易，几点几线朦胧的有点联系起来。
心里忽地冒出一个想法。拦下紫阙。
“石头的事等下细细解释，紫阙，趁着天还没亮，随我去个地方。”
此时月芽儿西移，云层时而遮挡时而闪开，月色也因此忽明忽暗。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戚小梦和紫阙借着几株大树的阴影，在村子里移动，顷刻间就另一端村口的许家。
小山村里一般百姓家晚上的院子里都不点灯。村中一片死寂。
只有村里包括族长在内的几个大户门口燃着气死风灯给村子照明。
漆黑的夜色里隔一段距离，忽然就会出现一处微弱的光晕给死寂的夜里增添几许恐怖。
许家大户的气死风灯款式做工有点与众不同，还真是敦煌城中比较讲究的款式，纱罩和灯座都雕刻着美的花纹。和老族长家门口的薄纱罩子相比确实不是一个审美，间接也说明了许家的不安于偏安一隅。他们不是一类人。
小村子里原本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除了黄昏时各自把家里的鸡鸭牛羊圈起来，其他的门户都不会刻意关闭，但是这一切安宁，就因为前几天张家猎户的事情，现在家家院门紧闭。
但是其实家家即使关门，也是木头板子而已。防君子不防小人。
这许家的大门则是布满钉子的厚重大木门，此时紧闭，院墙有一丈来高在这村子里应该是唯一的高墙大户。
紫阙脚尖一点纵身窜到紧挨着院墙的一座低矮些的房檐。青砖亮瓦的房檐对视线极好的小妖来说，夜视不成问题。
此时紧挨着主房的烟筒角隐约有一个娇瘦的身影俯伏在屋檐倾听。
在这样的地方，匍匐着一个潜伏的身影。是戚姑娘。
这道风景在紫阙眼里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是那么的自然。此时戚姑娘俯下的身影就像一尊孤傲的雕像，一幅绝美的画卷，这是他俩事先约好了的，各自占据一角，窥探这个可疑的许家。
戚小梦并没注意紫阙的眼光，此时她全神贯注的凭借着自己的耳力和灵识，想知道许家到底和妖界，和那几个谋害张猎户，又不想暴露妖的身份，用诡计偷走印石的人是否有勾结。#####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二十三章房里主人的失踪
她在的这间房顶是正房，应该是家主的寝室。
此刻房间里并无动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仿佛深睡。想必那许家主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但是奇怪的是，薛家主人的房里却未曾听见女人的气息，难道许家男主就这么洁身自好，有钱还不近女色？
忽然房间里的呼吸声没了。戚小梦甚是惊奇，待轻轻揭开一片薄瓦一看，房间里的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只是床榻褶皱，被窝还成个筒形窝着，枕上也有头颅压过的痕迹显示这里刚才，并不是空无一人的。
怪哉！戚小梦挑开眉眼四处观看，这房门并没有人影进出，房间里这么久也一直呼吸均匀，忽然就情况逆转，没了生息，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
房里的人去了哪里？上天不可能！入地？
入地，有可能呀。难道室内有秘密通道？
但是不管这家房主是闪躲也好，自然走动也好，去了哪里也罢，大凌晨的一户山村人家，不好好在房里睡觉，既没有老婆或者妾室相陪，又忽然玩失踪？事出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幺蛾子！
怎么弄？现在进去找，肯定不合适。
敲门问？
但是平白无故自己一个路人甲又不好过问。没有证据更不能乱放厥词扰乱村民生活，更何况这许家不是一般的村民，已经被戚小梦列入了重点怀疑对象。
一时间在房顶，戚小梦皱眉噘嘴，瞪着斗鸡眼，琢磨半晌，忽然心生一计。转身便飞下屋檐向远处山野走去。
紫阙本是在戚小梦不远处主要负责保护她安危的责任，见戚姑娘向反方向蹿跃而走，不知道这戚姑娘又生了什么心，他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他，担心她出事，便悄悄跟着。
一快云袭来，月光被遮挡，躲在乌黑的铅云中朦朦胧胧透不出光晕。黑暗的山路崎岖蜿蜒。
戚小梦纵身来到山腰后，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急驰。
紫阙的武功修为在妖界虽是中中平平，自是人中上等，紧紧跟着戚小梦跳沟跃坎，蹿树飞林，绕过一片石砬子，忽然戚姑娘的身影不见了，随之一个黑影猛地闪过与此同时一块巨石向紫阙飞来。
紫阙闪身躲过不料脚下被对方的扫堂腿腿一绊，双臂迅速被一双手锁住臂肘，接着一记锁喉拳便向紫阙袭来。
谁！？紫阙心急，戚姑娘忽然不见了踪影，出来个玩阴的。紫阙一个鲤鱼打挺反身架住袭击者对手腕。
“啊？是你？”瞬间两人同时发出惊讶的低叫。戚小梦呼出一口气，她脑子一集中就容易短路，刚才自己忽然撤离，还以为紫阙会一直守在那，所以一直以为自己身后是被什么可疑的人跟着。
红了脸：“紫阙，我以为你还在那边呢。”
“戚姑娘，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你走了我岂能独留？”紫阙瞬间反应过来，按住戚小梦的手腕却没有松开。
隐约的月光下周正的脸也显得魅惑的压下来附在她的脸边。
戚小梦更红了脸，挣扎着甩开手腕。
嗅了嗅：“哎呀，紫阙，你闻闻这里什么味道。”戚小梦吸吸鼻子。
其实什么味道都没有，她是故意没话找话引开紫阙的注意力。紫阙果然谨慎小心的调头寻找周围是否有不安全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