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她戚小梦就是再笨再迟钝，这几天紫阙对她的朦胧心思，她也感觉到了。
她不想伤了他，但是也不能生硬的说什么，毕竟紫阙并没有挑明。
所以现在他离得她近，戚小梦感觉十分的别扭。
她的心已经满了，也已已经堵了，不会再容纳谁了。
紫阙低头寻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刚才他故意的诱惑了她。
用肢体动作和语气，她那伴着夜寒的白雾哈气和那早就让紫阙忍无可忍的女性气息让紫阙心境不再平静，也忽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凭直觉他知道戚姑娘一直在躲避他，拒绝他，难道她心里不喜欢他？
难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是那个男人吗？
那晚在玉蟒光鼓楼的路径，他们彼此对视的那个英俊男人？
但是，他并不是那种轻易爱轻易散的男子，他还是只管用晶亮闪烁的凤眸凝视着她，睫毛如树丛般眨动。
此刻在荒山野岭的孤寂处看见戚小梦的容貌，紫阙心中更是莫名升起一阵暖意。
“阿嚏！阿——嚏！”山风袭来戚小梦连连几个阿嚏。
“戚姑娘，我们来此处作甚？”紫阙迅速握住她的小手，带到自己身边，她身上微冷的气息侵袭了他全身。
一瞬间紫阙有些恍惚，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这一瞬间的悸动，使他忘记了自己一直恪守的底线，一直不敢接近默默的守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手臂一紧，将戚小梦搂到怀里，心房像顿时涌进了千军万马一般的汹涌彭拜。
戚小梦瞬间便敏锐的感到了紫阙那浓烈的爱意，被紫阙的双臂用力搂紧缩在他怀里的身体蓦地挣脱，电光火石的颤抖令紫阙眼里的她显得更加魅惑可爱。
戚小梦却心里纠结的不行，又是气又是羞臊。
挣脱他的束缚蹦开几米喝道：“紫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太过分了，我只能和你说下不为例。”
“戚姑娘，我——我喜欢，你！”紫阙艰难的喘息，一半是因为自己鲁莽的羞涩一半是身体的反应，他的纠结，渴望此时已经要把他烧化了。
戚小梦听见这三个字就像被踩了脚一样再次跳了几跳，挪开停在他脸上的视线晃头捂耳：“我不听。紫阙，我们不可以的，”心里后悔的不得了。她不应该接近他，也不应该允许他接近她。
本来好好的友谊现在搞得身乌七八糟的，她还怎么面对紫蔷呢。
心里后悔的不行。
此时整个山野、村庄、树木,石岩就像给紫阙做背景似的，迟迟不亮，在幽静的夜里,披着薄月银色的纱。远处各个山头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二十四章曾经多想听的话
紫阙已经缓缓的平息了神行的激荡，幽幽的道：“戚姑娘，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爱.你。今生今世，已经爱上了，不可能像没有发生一样，但是我会尊重你，等你也，爱上我的一天。”
或者是爱让人格外的有魅力，此刻他魅惑磁性的嗓音裹足了男性的味道，浓浓，低沉，痒痒的倾诉呢喃在戚小梦耳边。
戚小梦不自禁的身子一抖，眼圈里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来。曾经，多么想，听到这样的话，被那个人说出来，那个现在已经因为灵尾，不屑于再认识她的人。
但是她可不想做那种到处留情的女人。她必须让自己冷淡起来，浇灭紫阙的情愫。
克制自己使劲吸了吸鼻子：“紫阙，我们是两条平行线，你还是理智些吧，我们别把正经事耽误了。”
戚小梦转动手指碧瑶戒，扬手一挥，口中念念有词，四周忽然降下几道黑影向许家方向飘去。
戚小梦和紫阙二人也循着路径迅速回到族长的院子。
天亮，一夜阴霾多云，萦绕月亮的那片氤氲终于变成小清雪飘下来。
梓荫山深处大山凹里的雪景很美很美。大大小小的雪片晶瑩剔透，像水晶一樣的純淨無暇在空中撒欢打滚跳跃着落下。
和平时冬日的萧瑟寂寥的相比，山裏的落雪时分要灵动愜意得多。
原本计划今日出发赶路的戚小梦和紫阙没有走，老族长也乐得他们暂时留下，实在是昨晚发生了太多惊心动魄的变故，他这个风浊残年的老头一时间难以消化。
吩咐老婆子拿了几个炭火盆，大家都坐在灶前烤火。老族长在灶前添柴火。
无忧无虑的就属大龅牙了。在空荡的院子里撒了欢儿的玩儿。
老族长夫妻，戚小梦，紫阙，此时都是各怀心腹事，气氛异常的沉默。
紫心神不定的立在门口，眼角余光却看着戚小梦。自从刚才的表白之后，戚姑娘明显的对他的态度变冷淡多了。这让紫阙心里十分难受。
戚小梦则靠着竹椅慵懒的守在灶火前看窗外的雪景，心里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她看似安闲的在灶前剥烤红薯吃，心神却系在外面一直张望着。
忽然门外洁白无痕的雪地上急急慌慌跑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也不拘束自顾自的闯进院子就喊着：“族长大叔，族长大叔，出事了。”引得正在玩雪球的大龅牙也跑进来看热闹。
老族长本就心神不宁此时扔下手里的树枝站起来，大嗓门喝道：“许家大管家，慌里慌张的什么大事？”
“大事，实在是大事，族长大叔赶紧去看看吧，我家老爷中邪了，被窝里还有——血糊糊的——夫人吓傻了——还有——总之族长大叔赶紧去看看，做个主吧，我们这些下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您先去我还要去村东头找郎中。”
老族长闻听神色骤变，蹭地站起从柜子上拿起老羊皮袄，拿皮袄的手颤抖了几下才将皮袄披肩上。
怕出事怕出事，果然就出事了。
这许家看来真是自己的死克星。
老迈的脸上也带着惊惧狐疑，眼光马上想戚小梦求助：“这许家又闹什么幺蛾子？几位贵客要不要去看看，老朽暂且失陪。”
“今天下了雪，赶路也不成了，我等也是无聊不如和老族长一起去看看，兴许还能出点主意。”戚小梦站起来整理衣衫边说边走出来。
“戚姑娘说的是，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紫阙也说。
大龅牙话也懒得说，这种有热闹的场合怎么能少了他的参与，挽起袖子就跟在了戚小梦身后。
老族长迟疑了一下：“也好。贵客们见多识广万一事情复杂还能出个主意。就是让贵客见笑了。”
一行人随着许府大管家来到村中许家。
这次戚小梦和紫阙是堂堂从大门进的，只见一进大门开始，雪白的地面就出现了诡异的脚印，那脚印不像是人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痕迹。
宅院里雪地上更是杂沓的脚印，许家娘子立在院门被几个丫鬟扶着哭哭啼啼。面目保养的还算不错，在这山村里算是保养得当，犹如一支极力挽留姿色不愿凋谢的山花。只是脸上布满的惊恐和泪痕哭花的脂粉。
一看见族长进门便掩饰不住慌乱的迎上来：“族长大叔，你看着是如何是好？”蓦地看见族长身后的几个陌生人，这娘子吞咽回了刚要说出的话。
族长一头雾水:“许家大娘子暂且不要慌乱，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哪里知道？族长您看看这脚印，我妇道人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哇。况且细细的说出来也是家丑。”许家娘子看看族长身后跟着来到一群人，迟迟疑疑的不知道当不当说。
“无妨，这些贵客都是行侠仗义之心，昨晚还帮着张家侄媳妇查处了张家男人被害的事。许家娘子有什么蹊跷尽管说来，对了，你家当家的怎么没出来？”
说到许家当家的，许家娘子脸上刚要干的眼泪又梨花带雨普嘟嘟下来。
勉强撑着将几人迎到客厅后，瘪瘪嘴咽回去颤声说到：“妇道人家要说的就是我的相公。族长也知道，我家相公识文断字素日好个情趣风雅，因而纳的妾就是，多了点，这点村子里人也知道。
相公他不喜孤寂，喜欢热闹。每晚安寝也是几个妾室房里轮着的。
这几日却很奇怪，不知道得了什么毛病偏偏喜欢独自居住。”许家娘子说道了这些脸上不尴尬一阵白飒飒的，胖手摸着面颊，丢人啊，家丑，要不是今天这事太吓人，她是不会派人去请老族长的。
“以前有过此种情况吗？独自一人居住？”戚小梦故意不在意的用淡淡的语气问道，这条线索恰好和凌晨她看见的状况吻合了。
许家娘子眼神不敢对视低头红了脸：“没有。妾身嫁给相公做续弦三十几年了，夫妻还算，相敬如宾，即使相公纳了妾室，也没有怎么冷落妾身。”#####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二十五章七小妾分别值班
戚小梦听着她这话说的有点牵强，但也没必要细究。
“所以从来没见相公一个人睡过，近几年相公体寒，更是纳了几房暖床暖体的年轻小妾。
相公是——喜好风雅喜欢热闹之人。所以妾身才是奇怪。往日都被相公缠磨的几个妾室就连进去请安，都被相公嫌吵。这是因何？前几日还请了郎中来给相公把脉准备调里一番。
郎中说相公阳气不足肾气虚弱，本来我也没以为什么。以为只是相公素日和妾室们恩爱的多了，年纪大了力不济，忽然赋诗作画需要安静。为此我还特意训斥了几个妹妹。
可是，昨晚我起夜顺道来看看相公安睡否，忽然听见相公屋里有绵绵情话声音。门反锁着。妾身又进不去，只是以为相公半夜招了哪位妹妹去陪着。
妾身有多日没有和相公独处，也是好奇到底哪位妹妹如今被相公这样喜欢着，明面上都拒绝，暗地里招去陪着——反正也睡不着，我便挨了个儿的去了七位妹妹的房间。
耶，奇了怪了，竟然妹妹们都在安睡。我就糊涂了相公房里的女子之声到底是谁的？那声音还很是娇柔。本来今天我想联合几位妹妹问问相公的，谁料到——”
许家娘子哽咽了一会儿，拿帕子擦眼泪。
戚小梦暗暗叹道：“好嘛，这许家书生即使老了也风流个足，七位小妾，一晚一个，大娘子只能周一见了。这许家相公的欲望太饱满，堪比西门庆呐。
老族长却不耐烦，妇道人家说话就是默默叨叨没有重点，他到现在没听明白事情的关键，不急着催促：“许家娘子，今早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不就是说呢，今早上，我特意命丫鬟容儿唤相公起床洗漱。
蓉儿是我房里的贴身丫鬟，也是相公一直喜欢觊觎着的，因为自小就伺候我，我不忍心她也跟着趟许府这趟浑水才没有顺从相公的意思将蓉儿也给相公房。
蓉儿端着水进去伺候，不久只听哐当一声，这丫头忽然把盆子哗啦摔倒地上惊慌错乱的惊叫着跑出来，那小脸儿都吓青了。
说老爷叫不醒，而老爷的被窝里竟然——躺着——一只——”许家娘子此时张大眼睛迷茫惊惧的望着众人一圈儿，最后眼光落在唯一看着亲切有亲和度的女性戚小梦身上：“一只——白狐狸。”
紫阙脸色骤变。
老族长的脸也腾的就变色了。村里几十年前是有黄鼠狼或者狐狸变妖惑人之说，后来不知怎么的消停了，怎么如今又出来闹腾？
“容儿可是铁匠铺家的闺女吗？速速喊来，老朽问个清楚。”
许家娘子派人去找容儿的功夫，戚小梦问道：“你家相公现在如何？”
“相公他，愁人的就是相公他，是不是被那狐狸吸了魂魄？此时昏迷不醒，我们几个姐妹守在榻前一早上了，齐齐唤着怎么也不醒来，即使平时他最疼的老六喊着也没反应。后来就由几个妹妹们守着呐。”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那叫容儿的丫鬟被带过来。
小丫鬟十五六岁的模样，眉眼生的极俊俏，身材却是枯瘦一副营养不良瘦小枯干的样子，加上惊吓，小脸已经不会表情了，哆哆嗦嗦的在许家娘子身前跪下来。
“夫——夫人——唤——奴婢——有什么事——儿。”
容儿这声儿岔气的不行，着实吓的不轻，说都不会话了。
戚小梦在容儿背上神经某处点了一指，容儿稍稍稳定了心神，抖是不那么的抖了。
“容儿，速速将你早上看见的情形和族长说一遍。”
容儿似乎还没有从早上的惊吓中缓过来，哆哆嗦嗦的将身体转向老族长这边跪着低头，十几岁的小孩长期被压迫，那头都紧紧的要贴在地上了。
“赶紧起来说话，大白搬把椅子给她坐也许能说的顺溜点，蓉儿你先起来吧。”戚小梦心说，就这么一个本族的村子，还以为是世外桃源社会主义呢，原来等级也是这么森严的，才多大点的孩子在一群人面前跪着说话，以她在现代受到的教育实在是于心不忍。
自作主张将容儿扶起来扶到座位上。
蓉儿哪里敢坐，挣着身子直接又跪倒椅子的另一处，偷眼感激的瞥了戚小梦一眼急忙低下头去：“蓉儿回夫人的话，今早辰时，奴婢照着夫人的吩咐，像往常的样子端了水和帕子到老爷房内，没想到老爷房里上了锁，奴婢敲了几下没敲开。奴婢见没开门，便想反身回去告诉夫人一声，可是我转身走了两步之后，这时候门啪嗒一声相，奴婢转身一看，老爷的房门从里面开了。
奴婢就探头进去，看是不是老爷起床了，可以伺候起床。没看见什么，奴婢以为老爷又回去躺着了呢，就，赶紧端水盆走进内室。
房间里有股怪怪的味道。奴婢看见床帐子还没聊开，心说，老爷的动作真是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又进到帐子里了。所以奴婢就边喊老爷净手边先撩开了月洞床的帐幔，然后看见老爷还躺在被窝里闭眼睡着。
奴婢还奇怪呢，心说，老爷起来开完门竟然这么快又躺回去睡着了。忽然那被窝里面一拱，奴婢以为是老爷要起来了，谁知伸出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我擦擦眼睛一看——妈呀，是一只，白，狐狸！”
说完又开始瑟瑟发抖，着实吓得不轻。
“你没看错？那狐狸呢？”老族长问。
这叫蓉儿的女娃子他是看着长大的，铁匠家的，家里子女多养不过来，才送到许家大户做丫鬟。儿子则在另一家大户那里做工。
因为家里是开铺子的，一直都被格外关照所以一进许家就被放到大房夫人的房里使唤，不叫容儿做什么重活，只管伺候老爷和自己的杂事。地位较其他丫鬟高点不受气。
只是这孩子自小就胆小，她家里父亲身体太好，母亲身子有病不能劳动，父亲常年打骂母亲，也令她养成了懦弱的性格。#####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二十六章大娘子管理天才
所以这容儿说的话，老族长还是相信的。
容儿听见族长质疑，涨红了脸拼命的想表示自己没撒谎:“真，真的。族长爷爷，真的，容儿看到的千真万确是白狐狸从老爷被窝钻出来，好像还是笑咪咪的样子。钻出来蹭的就没影儿了。
容儿当时都没反应过来，扽反应过来之后一害怕水盆都扔了就急忙跑出来喊人。”
“你这孩子，急什么，老朽信你说的。”老族长沉吟片刻看向戚小梦和紫阙：“贵客，这事——”
戚小梦还在琢磨，狐疑呢，凌晨她是趴他家房顶了，但那时并没有什么狐妖在里面，就连这家的男主人也是后来不见了的。
她后来心生一计，只是令碧瑶戒指换出的妖兵来此处捣乱借机令许家慌乱来族长家求救，但是并没有什么白狐钻许家家主被窝一事呀。
事情的发展和她的意料不太一样。
紫阙的脸色缺是十分挂不住，人都有护犊子的心里，白狐是他的同类，白狐妖在梓荫山的一些族群，他也是认识的，妖类修灵有善行的有恶行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族类出现这种惑人害人的情况，他内心里既不愿相信也感到丢脸。
冷峻的面庞扫视一圈许家宅院，不甘道：“不知那白狐妖现在何处？可还在内室？纸上谈兵无益之举。我们最好还是到事发之地去看看。”
“对，空口无益，蓉儿还是带我们去事发之地看看。”戚小梦也起身看向许夫人：“若是看差了没事更好，若真是妖异，也不怕，我还倒还有些降妖的本事，不妨去看看再说。”
许家娘子本就觉得戚小梦气度不凡，在她身上没有小女人那种矜持娇羞做作，反倒是亦刚亦柔亲切的气质，很令人高看一眼如今听她说会捉妖，不禁心里安稳了些，轻声呵斥气蓉儿，令其去给客人带路，自己也亲自起身跟着：“几位贵客那就劳驾了，请随妾身这边走。”
许家的院子和老族长家的格局完全不一样。
族长在这村里也是大户，但是院子里的构造以实用为主，除了粮仓，柴房，便是两个宽敞的场院来种些菜蔬和晒谷子，做闲时的农活儿。几处还是堆放余粮的仓库。散着戳包谷的簸箕。
但是许家的院落则布置的以观赏功能为主，很有几分情调，不失城里大户的那些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可见这许家主人内心深处是对官宦排场世俗虚荣深深缅怀的。
几个人在许家娘子的带领下转过几处廊榭来到正房。
正房正是今早凌晨戚小梦比昨夜里看起来高大，宏伟竖着带着粗壮的红漆门柱。
许夫人命蓉儿推开门，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打开，一入眼便是外厅，建造的格调在这村子里来说很是奢华。
许家娘子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对老族长说：“族长大叔，要不就你们几个人进去看看，相公现在虽然昏迷，但也是很要面子的人。妾身担心他醒来后知道妾身带来很多人瞧着他的热闹，会——怪罪妾身。”
许夫人心细，这疑虑也不是没道理。
老族长回头看了看这三个外来客，那个怪异模样的大龅牙可忽略不计，另外两位贵客，都是有本事的。
族长也是个说话有分量的老者。对许夫人吩咐道：“许家娘子不必多虑，这二位贵客都是有本事的，此事为了救人，你只管放心，你当家的醒来也不会怪你。”
紫阙早就急了，没耐性和许家娘子废话，径直先走率先进卧房，一挑帘，吓了一跳。
卧室里围着卧榻，几个半老徐娘或坐或站在的围着床边，床上躺尸一样有个盖着被子的男人身体形状。几个女人见大娘子带着人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老族长一看这许多女眷，知道避讳，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病人便告辞出去。
戚小梦当下就明白了这些女子是许家男人的妾室。
这细一看，床前的女子高矮胖瘦穿衣打扮各不相同，面皮白的面皮黑的，大眼睛的小眼睛的，高鼻子的矮鼻子的模样各异，总体看着都不丑，七个小妾全齐了。
感情这许家男子贼会算账，一周七天一天一个，还有个正房大娘子给做领班儿。比齐人之福还福。
不过这个会享受风流的老爷子此刻躺在紫檀雕花大床上，锦被盖了他躺着的半边床榻。
他的脸有些苍白，不知是昏迷还是熟睡。露出的半边床榻上露出的白净床单上晕着一滩血迹，像是落红。
戚小梦注意到许家娘子眼睛撇到那抹落红很是厌恶，甚至干呕了一下，以袖掩嘴责问几位妾室：“床单如此污秽因何还不换掉，你们几个小蹄子就是不长心，一个一个的都伺候不好老爷，非要老爷找个狐狸才甘心，还杵着干嘛，是想等着相公醒来看见吗？”
几个小妾看大娘发怒谁也不敢吱声，都低眉顺眼的低头，纷纷偷眼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吱声。
看来这大房娘子平时也是有威严的，还是个管理天才，将这几房妹妹管制的服服帖帖。这在大宅子里倒是难得。
许家娘子训斥完了几个小的，转过头来看着戚小梦露出笑：“妾身家事，望贵客不要介意。”
风度拿捏的非常好，回头又当着戚小梦的面唤了自家相公几声，许家男人始终昏迷不语。
许家娘子慌了：“怎么到现在还不醒？郎中来没，快去再请呀！”
几个小妾急忙忙小跑出去该干啥干啥。许家娘子再一次眼含热泪说道:“姑娘，你看着怎么办？我相公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你们可有什么神通尽管帮我们驱妖辟邪，妾身可以替相公做主愿意拿出半数家产酬谢贵客。”
戚小梦摆手，手掐紫薇决绕着卧室转。
有妖气她知道，此处已非正常之地，这个她能感知出来，但是，让她把作妖的揪出来，她还有点为难。
忽然紫阙开腔：“白狐只是障眼法，此处的妖并非白狐。”#####




琉璃妖事录 第三百二十七章障眼法并非狐妖
他在戚小梦痛许家娘子看床榻上的病人时，已经在房中各个角落转了一圈后停留在榻边：“许家娘子。此处的确实已经被妖气所染，但是并非白狐妖。”
“你？你怎么知晓？”
许家娘子平白无故的无法相信紫阙所说，就是戚小梦也狐疑。
忽而明白过来，紫阙自身就是白狐所化，物以类聚，应该能感知到狐妖是否出入过。
此时紫阙投来笃定的目光，戚小梦领会便附和道：“许家娘子，此处非常，业已为妖异贪恋，现在须命人将你相公移出房间，我就要在这妖出没之地布道作法，期间莫要进人打扰。”
戚小梦说着伸手在空中按着紫薇禁妖诀比划了几下，随即走出内室让他们先忙活着抬人出去。
许家娘子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张，山野之人本来就是避世而居的，出现了这种怪事儿本来就心慌，此时看戚小梦蛮有道行的样子，殷勤点头：“好好好，这就照姑娘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