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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陆千凉一脸你说你说我不听的表情,执拗的摇了摇头:“无力闷热的很,我就想坐在这儿,凉快。我跟你讲,我今年真的都已经老实许多了,若是往年下雨这一阵我早就到河里摸鱼了。你再唠叨我,我现在就去你信不信!”
素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倒了杯茶推给她,有进屋拿了个小毯子给她盖在腿上。
这段时间她依旧是偶尔孕吐,只是没有最初吐的那么厉害了,说也奇怪,她原本吃什么吐什么,就连清淡的白粥都入不得口,腹中胎儿的状态也不太好,好在一日沈言璟过府,带了一盅齐王府内厨子炖的鲤鱼汤,浓稠的比之奶水都不相上下了。她原本嫌弃的不想入口,却又挨不住沈言璟央着她尝,尝了一口便一发不可拾的尝掉了一整盅。
当时府上因为她孕吐吃不下东西之事已经换掉了好几个厨子,就连醉仙阁的掌勺大厨也被沈季平请来照看她的饮食,可她就是吃不下。今儿这一盅鱼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沈季平大喜,愿花重金与沈言璟换厨子,奈何沈言璟这厮抠门得很,每日都准时的给她送一盅鱼汤过来,厨子却是怎么都不肯换的。
今儿下着大雨,沙沙声恼人心绪。陆千凉吃了半碟子坚果只觉得口干,直接端了手边儿的被子牛饮了下去。素兮看着百两银子一两的霍山黄芽便被她这么牛嚼牡丹,也是一阵肉疼。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顶着雨跑过来,边跑边道:“王妃娘娘,王爷来了!”
“啊?回来了啊,撑伞了么!”陆千凉紧忙将摆在一旁的披风披在身上,又做了个凄婉的少女看雨抚琴的姿势,美人侧卧道:“就跟王爷说我刚出来不久啊。”
“知道了,你刚出来不久,袍子是一早就套上了的。”沈言璟一手撑伞护着怀中的食盒走过来,将尚且滴水的雨伞递给素兮,矮身舀汤给她:“我今儿是偷偷来的,我和你男人在朝堂上吵起来了,你别告诉他。”
陆千凉夸张的“啊”了一声:“你又怎么欺负季平了?”
“我哪敢。”沈言璟坐下,将盛了核桃的盘子拿到自己眼前,剥出完整的果肉又递给她:“京城最近不大安定,你一个人在府上小心些,若是沈季平不陪着你切不可出府。”他停了停,又道:“他陪着你最好也别出去。”
陆千凉吸溜着汤,显然将她的话当做了耳边风:“明天能让你府上的厨子给我做荷叶粥么?”
沈言璟一掌拍碎了一枚核桃:“不能!荷叶性凉,你不要命了?”
陆千凉恹恹……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顶雨入京。一条通体亮紫色的细小蟒蛇探头探脑的钻入到女人的袖中,好奇的打量着对面一袭青衫的俊雅男子。
沈季平抬手掀了掀轿帘,声音不沉不缓的道:“我的人已经向苗疆施压了,老教主死后,我的人便会扶你上位。”
离月媚态天成,倚在美人榻上道:“这我倒不急,我倒是着急,你那夫人什么时候死。她一她一天不死,沈言璟的心就一天回不来。”
“她现在还不能死,更何况她腹中还有我的孩子。”沈季平道。
离月一声低笑:“孩子?呵,宁王可不是为了骨肉亲情可以放弃利益的人,宁王莫不是后悔心疼了,不想让她死了?”
“陆千凉必须死!”
离月媚眼如丝,抽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他:“宁王知道就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留着一个会折剑式的人在世上,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吧。”
沈季平缓缓闭眼:“我自然懂得。”





妙手毒妃 第五百四十六章我最喜欢你了
沈季平缓缓闭眼:“我自然懂得。”
“不过这三年来,她身上的秘密我也套的尽了,想是陆灼真的将折剑式传给了陆千城。她不比阿凉好骗,待到日后还望离月姑娘助我擒得陆千城。”沈季平道:“好处自然不会少的。”
离月道:“这个没问题。”
马车碌碌而行,将驶到宁王府,车外却突然丢了一只布包进来。沈季平也不在意身边有他人,自顾的解开布包,脱下外衫换上一身同样的衣裳。
离月看着他的动作,轻笑上一声:“王爷这是有多嫌弃离月?在我的车上坐一阵,回去都要换一身新衣裳了?”
“姑娘好香,阿凉的鼻子灵得很,上次差点儿被她瞧出端倪。若不是我临时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怕是这会儿事情已经败漏了。”他撩起车帘,跃出马车之前回首道了一句:“至于这件衣服,就麻烦离月姑娘帮我处理掉了。”
夏日的雨急躁,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少有这般下起来便没完的。
昔年老宁王尚在时,曾在附上挖了一个人工湖,湖上便植新荷。每逢夏日落雨也是骤雨打新荷的美景。沈季平站在湖岸边看了一阵,突然没来由的漫上火气来。他的妻子,就算不是皇子公主,也应是个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而陆千凉,除却一身蛮力武功,又有何用?
冰冷的雨水溅落在伞面上,时而落在他飞扬的衣角上。他就这样默默的站在湖边,望着这一池新荷,半晌无语。
约莫两刻钟后,雨势渐,天色也益发的明朗起来。雨后的泥土清香弥漫在鼻尖,消去几日的溽暑。远处,小丫鬟三三两两的说笑着走来,见到他矮身行一个福身礼有结伴离去,恍然中一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模样。
若是没有那些朝廷纷争,就这样伴着这一池子香远益清的新荷过活也没什么不好。他蓦地丢了手中纸伞,运起轻功踏着荷叶飞渡到了湖中央,弯身摘下了一朵尚且带着水珠的新荷。那香气沁人心脾,再好不过。
抬眼,便见素兮站在湖边,远远地向他挥手。
想是陆千凉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她向来不肯消停,闹人的法子也是层出不穷。沈季平皱了皱眉,擎着荷花跃到了岸边,虽说心中不悦却面上不露:“阿凉呢?”
“王爷衣裳都湿了,快回去换一件吧。”素兮将一手倒提着尚且滴水的纸伞,将怀中的披风递给他:“夫人都等您好久了,见下了雨想要出去接您,奴婢怕夫人身子不方便就自己出来了。您先进屋歇着,我去给你熬一盅姜汤暖暖身子。”
怀中的披风厚实温暖,他却是个雪夜薄甲都不会觉得冷的人。若是一个人的骨血心脏都冷下去了,身子又怎么会怕冷呢?
他将披风搭在臂弯上,起身走寝房的方向。远远地便见一人捧着诗书册子边走边读,见他回来,却像老鼠见了猫般的坐好了披上披风,笑眯眯的冲着他招手道:“累了吧,水烧好了,你快去洗一洗,我今天读了新诗,一会儿背给你听啊。”
他搁下披风坐在她身边,伸手抚了抚她尚未隆起的小腹,问道:“什么诗?”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她扫到他手上擎着的荷花,面上喜色不掩:“哎,你摘了花儿回来,人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看咱们心有灵犀,不点都通。”
沈季平无奈的摇头,起身换衣洗澡。干净的亵衣与外袍都已经摆放整齐,还熏了他平日里惯爱的白梅香。屋中香炉里袅袅的燃着他调给她的香,烟丝袅袅,不绝如缕。
她当真听话,他说喜欢这味道,叫她燃着,她便一直燃着。
屋外,那人的语声极轻,还带着些雀跃与欢愉:“宝宝啊宝宝,等你出世以后娘就不会这么无聊了,你可千万别学娘啊,要好好读书……”
沈季平突然觉得,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就这样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突然,阆苑中传来瓷杯坠地的声音,他一惊,忙起身披衣,连外衫都来不及套上。便见院中那人正俯身拾着地上破碎的瓷片,指尖犹有些颤抖。
“怎么了?不舒服?”他半扶半抱的将人带到屋中,安置到床榻上:“是体内的真气又控制不住了么?很难受?”
她皱着眉头缩进锦被之中,一张小脸白惨惨的,似是因为难过,五官都皱在了一处。沈季平忙要运功帮她调理身体内的真气,陆千凉却挥挥手谢却:“没什么,我躺一躺就好了。我向来这样,真气对冲会难受上一会儿,对身体也没什么伤害。弱是运功的话,我怕会伤到它。”言罢,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沈季平只穿着亵衣,虽说天色尚早,他也不想在动,索性也躺上床榻陪她靠一靠。
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肩,一只手覆在她的小腹上道:“这些年来我还没见你对什么这么上心过,我现在倒是看不透了,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它多一点?”
“你吃醋了啊。”陆千凉笑嘻嘻的攀过去在他的下巴下啄了一口:“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的吗,我们女人在得知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的时候,就会有当娘的欢喜了,你们男人得到了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才会喜悦与成为父亲。所以你觉得我会因为喜欢宝宝冷落你,其实等他出生了,你会比我还喜欢呢。”
她惬意的眯着眼,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白白嫩嫩的婴儿出世。那眉眼下的隐藏着的温柔渐浓,其实她与这世间的万千女子没什么不同,又何必分出个高低贵贱呢?
“呐,我给你说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陆千凉道。
沈季平挑了挑眉,“恩?”了一声,表示愿闻其详。其实他很少挑眉,这是沈言璟关爱的动作,他觉得这样很是轻佻。
陆千凉扑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最喜欢你啦!”
低低的一句话,就像是萦绕在耳边的华美乐章,经久不绝。




妙手毒妃 第五百四十七章祈福
七月三十一,天降大旱,国师喻姑息登台做法求雨。陛下有旨,离阳王朝内凡沈氏皇族及家眷均斋戒一月为天下祈福,每日诵经一个时辰以安民心。
彼时陆千凉已有将近四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整个人也丰腴了不少。习剑者体内真气凌厉不羁,为了护住胎儿,她已有四月不曾运转体内真气,毒功也益发的反客为主,一发不可拾。
为了减少身子的消耗,她大多数时间都慵懒的睡着。而今每日跪经一个时辰与她而言便如天崭,不得要迅速的消瘦下去。
“阿凉,回去吧,你身子不好,陛下仁慈,定不会怪罪的。”沈季平扶着她缓缓地走在皇宫内的长廊中,低声劝道:“不就是抄经么?待会儿我代你多抄一份儿便是,抄经祈福之人这么多,又不差你一个。”
陆千凉叹了口气,微微皱着眉头,扶着沈季平的手臂缓缓向前走:“诸位亲王的王妃都已入宫,我又岂能给你添麻烦?放心吧,没那么娇气。”
“看不懂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沈言璟从远处的宫院内转来:“天地大旱,帝龙气渐消,就连喻氏国师都已回天乏术。陛下急着让诸王子王妃入宫,说是抄经祈福,不如说是留人质在宫中,多一重保证。你赶着入宫,不光将自己往虎口里送,就连季平做事也束手束脚。”
宫院中人心惶惶,并无太多的宫人,就连平日里脚步匆忙进进出出的侍女都少了不少。天气热的人心慌,陆千凉抬手摸了一把额角的细汗,反问道:“陛下防的是造反之人,季平忠于离阳王朝,忠于陛下,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话音落下,就连沈季平也抬头望向沈言璟。
二人之间所有的交易都是瞒着陆千凉的,此时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若是叫她知晓了,二人都会很难做。沈言璟神情却没什么变化,不在意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怕是树大招风,不得不忌惮吧。”
说话的功夫,一队宦官脚步匆匆的向三人走来,先向沈言璟行了礼后道:“宁王殿下,陛下请宁王殿下到御书房一叙。”
此处到诵经之所不过两处院落,他先将陆千凉送过去再赶回来倒也来得及。可此时陛下身边的人瞧着,他越是在意身边这人,陆千凉的出京就越是危险。
若是往常倒也没什么,此时她腹中尚且怀着胎儿,一个不留神便是一尸两名。沈季平正犹豫不决,便觉肩膀处被人推了推。沈言璟伸出一只手臂掌心向下握拳让陆千凉扶着,如是道:“你先去吧,皇兄此刻寻你怕是有急事相商,我送她过去。”
沈季平点了点头。
陆千凉交到谁的手上他都会犹豫一下,唯有沈言璟,怕是这世间最不会算计陆千凉的便是他了。
二人缓缓地走向紫禁城深处,供奉着菩萨佛祖金身法相的行宫处。时近八月,天气热的人心发慌,更别说这样走在大太阳下了。
陆千凉近来总是觉得身子不听使唤,很多时候身体素质尚不如普通的民间女子,此时走了几步更是满身的虚汗。沈言璟唤了名侍女要了把伞来替她撑在头上,笑意俨然:“几个月的功夫便这么娇气了,等到七八个月的时候你莫不要整日歇在房中了?”
她翻了个白眼:“第一次当娘,到底要焦虑些吗,待你当了爹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沈言璟垂头望了望她的小腹,笑起来:“这小家伙最是磨人,四个月就这般娇贵了,日后指不定怎么踢打你呢。”
陆千凉站在阴凉处歇了歇气儿,无奈道:“我家季平脾气最是好,我都怕他以后镇不住。以后他要是不听话,我就将它丢到仁寿宫去给你看。”
“那敢情好,瞧你着不安分的样子,以后这孩子怕是要在仁寿宫常住了。待到以后懂事了,是唤我父王还是唤季平父王?”
陆千凉瞪眼:“你想得美!”
二人哈哈大笑。
很多时候,陆千凉都会错觉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折剑山庄的日子,三人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混吃等死,季平练剑,言璟打盹,她便蹲在树底下啃桃子或是踩水。
当时还没有什么家国道义,也没有什么权势与生死之危。三人只要糊弄过父亲的按月查验便够了。当时最为困难的事如今想来,却是求而不得的愚妄。
“待到宝宝七八个月的时候,我想回折剑山庄生产,你同季平也一起回去吧。有娘在身边,我心里还会踏实一些。”陆千凉道。
二人一阵无话。
又走过了一重院落,沈言璟方道:“好,届时我也一起回去,想来,我也有三年未回师门看看了。”
此间少年,浣花洗剑,一如往昔。
……
御书房。
陛下的身体已经不好了,此时缠绵病榻面色青黄,也不知还有几日好活。后宫佳丽五十余人,除去已死的皇后,便只有孟妃膝下有子。若不出意外,孟妃为太后,其余嫔妃都会被缢死送入皇陵陪葬。
一群生于高墙内院的富贵女子能有什么志气?每日诵经祈福所思所想,无不是希望陛下多活几日,自己也能多有几日好活罢了。
沈季平矮身拜下,扣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平身!”掌印太监给沈季平使了个眼神,忙撩开纱帐将陛下扶起。陛下挥了挥手,两名侍女上前搁下纱帐,又端上了一碗陛下常用的补汤。
“陛下且慢!”皇帝刚要饮,掌印太监忙从侍女手中接来汤匙,在汤碗中搅了搅道:“陛下,不得不防啊。”
见那汤匙未变色,皇帝这才将汤一口饮下。
掌印太监接过碗,撩帐与沈季平擦肩而过的空挡,隐在袖下的手微不可查的打了一个手势,沈季平心下了然。
明黄色的纱帐掩住人身,看不清帐中人的面色。便听陛下道:“爱卿,朕已经有几日不曾上朝了,朝堂上局势如何?”
沈季平跪地:“太子明睿,朝堂中事处理得一丝不苟,臣等皆叹服。”




妙手毒妃 第五百四十八章忠心否?
沈季平跪地:“太子明睿,朝堂中事处理得一丝不苟,臣等皆叹服。”
陛下点了点头,又是几声轻咳:“衡儿年纪尚小,朕却年事已高,诸藩王势大。爱卿忠于朕,忠于离阳王朝,朕心稍慰啊。”
沈季平跪地不起,又将头低了低。
他说的是朕心稍慰,而不是朕心甚慰,陛下对他又有怀疑。此番独唤他一人来御书房,想不是庆功酒,而是鸿门宴吧。
“臣等自然忠于陛下,忠于离阳王朝。”沈季平道。
陛下又道:“朕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想宫中诸王侯与诸边国也道活络起来了。最近边关如何?想爱卿不会骗朕吧。”
此话一出,沈季平心下已然确定了。陛下想要杀他!
藩王势大,太子年幼,陛下老迈,国祚不稳。陛下心知自己没多少的时间好活,也不想着续命了,索性尽可能的将一切能够影响到幼子即位的不安定因素全都带到地下去,人死如灯灭,又何必在乎生前身后名?
他此时留在京中,便是给陛下立了个活靶子。他得想个办法调出京城暂避风头,以他的才能手腕儿,带到陛下龙御大行之后再回京都,手握东南东北兵权,又有几人敢动?
沈季平佯作不知陛下心中所想,应道:“回禀陛下,诸藩王皆安于国祚,不敢有二心。却是东北以外的胡人与西北域外的无终国屡有异动,几番试探却又不敢入侵我离阳国土。”
陛下点了点头:“匈奴如何?”
“回陛下,匈奴而今交好离阳王朝,年末还将递交国书于我朝参拜天皇。微臣已经着手安排迎接匈奴使臣的车架,定不会出丝毫差错。”
陛下咳了咳,声音也多了些凝重:“匈奴多游牧,子民骁勇善战,但毕竟数量不足,军队不齐。如今让朕忧心的,无非是胡人与无终的乱军啊。”
“臣愿代陛下分忧!”沈季平叩首道。
陛下拉长语调:“出了京城,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宁王手握东北东南兵权,朕心不安,爱卿觉得,朕如今当如何?”
“陛下!”沈季平惊呼!
高座龙床上的皇帝并未理会,只是招了招手,掌印太监立时端着托盘走上来,为沈季平斟下一杯毒酒。君要臣死,臣怎敢不死?此时陛下下定决心要除他,就算是他不饮毒酒侥幸逃出去,也会被层层叠叠的御林军绞杀。
若饮毒酒,陛下念其忠心,倒还可保留封号,赐忠烈。若是这般逃出去,便不得落下一个刺杀皇帝畏罪而逃的名声,届时谁也救不了他。
他沈季平又岂是安于等死的人?若他不想死,这世间无人能让他死!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算计,辛苦铺路,不就是为了这一日……
他双手颤抖的端起毒酒,高高举过头顶谢陛下隆恩,叩首便要饮下。就在这时,掌印太监挥手打翻了毒酒,澄澈的酒液沾染到大红色的波斯毯上,霎时便是碗口大的黑洞。
沈季平额上满是冷汗,浑身颤抖的扣头不止:“为离阳国祚安泰,微臣万死不辞!”
“爱卿忠心,朕自然是知晓的。”掌印太监将陛下扶出,沈季平不曾抬头,却也知那人必然是眼底青黑,骨瘦如柴。
早已消瘦的没什么血肉的干枯的手掌搁在他的头上,沈季平顺从的不敢抬眼:“季平,你和言璟都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你二人在朝堂上的那些小动作,朕又岂会看不出?”
沈季平以额抢地:“皇上不信微臣,焉敢信幼弟?齐王亦势大,陛下……”
“你二人,到底不一样啊。你又如何不知,这杯酒,我没赐给言璟呢。”皇帝转身走回龙榻:“宁王满门忠烈,朕到底心存不忍,爱卿该明白怎么做吧。”
沈季平额角冷汗坠落,半张脸都是汗涔涔的水渍。他跪了半晌,缓缓扣头:“陛下,臣万死不辞,可臣妻天性纯良与世不争,而今尚有四月身孕。敢请陛下……饶阿凉一条性命,就算是贬作庶人,一世不得入京也好。她什么都不知道……臣当年将她带出折剑山庄,只想予她富贵荣华与一辈子的安康喜乐,却不想害她性命啊。”
“折剑山庄剑术,若想不臣……”
“陛下!”沈季平扣头出声,没几下额前便是大片的鲜血,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淌而下,染红了半边俊朗的面容:“臣万死不辞,亦不敢求死后功名。但求陛下饶我妻儿一命,微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生魂世代守护离阳疆土,不敢有异!”
纱帐之中,陛下神情舒了舒:“季平这是什么话,朕心中有数,又怎会与女子和小儿过不去。来人,请太医给宁王看伤。”
掌印太监闻声退了下去,沈季平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任凭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在地面上聚集处一小块血泊。
“季平此次领军出征,乃是为我离阳万顷江山安定。王妃此时已有身孕,府上的婆子怕是照顾不周,还是接到宫中养胎吧。”陛下道。
沈季平脊背猛地一绷,便闻陛下有道:“爱卿放心,边疆一旦传回消息,王妃定能好好地回王府。不管王妃这一胎的男的女,朕皆不会亏待。”
“臣恳请……”沈季平似是故意克制着什么,身子跪伏在地上,终于低低的啜泣起来:“臣恳请让王妃住进仁寿宫,王妃同我与言璟同出师门。臣……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言璟到底还能宽慰着些。恳请陛下,莫将今日之事告知我妻……”
陛下满意笑道:“爱卿平身吧。”
三年的陪伴,终归不过一场生死之虞。他用三年的温柔假象欺骗她,欺骗京中所有的人,包括当今圣上。而今大势将去,他又如何不能用她与她腹中的孩儿为质,为自己搏出一丝生机?
他沈季平,本不就应该是这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么?只要熬过了皇帝大行,他在这离阳王朝之内,还有什么可以惧怕的?
七月烈阳昭昭,谁又知对面满面笑意的人,心中藏的是怎样的心思?




妙手毒妃 第五百四十九章心有所感
每日诵经念佛没什么不同,便是一群王妃世子郡主坐在佛堂里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便是拿自己开刀。往些时日陆千凉看不透这个中玄妙,而今听沈言璟这么一说,倒也能理解他们心中的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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