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我几乎惊呼起来:“天啊!秋姐,你怎么也这样婆婆妈妈了。我单独在这里坐,是因为我要抽烟,我晚上一直都是睡不着的,你不清楚?我倒是希望姑姑一直能这样维持几十年,哪怕上天把我的寿命和健康挪一半给姑姑,我也愿意,我怎么会厌烦?”
她轻轻推我一把,反而抱怨起来:“哎呦,你激动什么,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嘛。”
我无言以对。
她又贴着我耳朵小声说道:“有四个兄弟都说想回家去,我该同意他们吗?我自己知道,他们觉得在这里做些鸡毛蒜皮的事,人都颓废了,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他们年轻,想做大事。要不我给他们加些钱?”
她说这事,我也早有发现,只不过安保队员是阿秋的人,我不好插嘴而已。前几天我去院子后面山林中挖笋,正好偷听到马龙教训队员说:“林董亏待你们了吗?每月的钱一分不少给你们,你们出去不也是做保镖吗?咱们兄弟从部队到今天,容易吗?”
其中一个队员抱怨说:“马哥,我们是计较钱吗?咱们兄弟一处,就是喝粥吃野菜,也无半点怨言。可我们现在干的什么事?挖菜做饭,洗衣拖地,砍柴挑水,我们不成废物了吗?”
另一个队员随即说道:“这都快一年了,也没什么人来袭击这里,以我看,佛爷遭那样的惨烈后,必然要藏起来的,带着他的私生子从此隐退,才能保住他的血脉。林董是一心要过隐居生活,我们跟着有什么意思?”
又有队员接着抱怨:“我们也有妻儿老小,现在我们年纪轻轻的,在这里颓了,以后还能有什么作为?”
马龙啐一口:“你想有什么作为?你出去不也是为挣钱吗?”
“是为挣钱,可是自由啊!我们在部队关那些年,现在还不能自由,你说说,我们全都窝这里一年了,你和厉哥是无家的人,我们能一样吗?外面挣钱就算少一点,起码可以随时和家人在一起。”
另一个队员马上接过话:“是啊,关键是这里没有我们,也无关紧要。马哥你放心,你若放我们回去,你这里需要时,我们随时赶来,天上下刀枪剑雨也要赶来。我们离去以后,这里的情况决不对外说半个字,这一点,马哥你知道的,我们能做到,你们和林董的恩情,我们铭记在心。”
马龙无法让他们释怀,马龙一句话,他们立刻有一大通话等着,说的也都是情理之中的话,并非刻意辩驳。
回想起那些话,我把早已想好的打算告诉阿秋,林董不让人知道他的病情,队员们自然不知道林迪薇只得几年生命。不如等曹舵他们走后,我们大大方方地与兄弟们喝一回,向他们宣布,就说林迪薇一心归隐田园,如果大家愿意留下,一切照旧,有要离去的,我们还是好兄弟,欢送兄弟蛟龙入海。
阿秋想想:“麦少,还是你考虑周全,这样既全了林董体面,又不使兄弟们带着愧疚离去,他日江湖再相逢,情义还能在。”
“秋姐,你先别宣布,我这几天找机会给姑姑说说,不然她又觉得突然,导致病情恶化就不好啦?”
“你怎么说?”
“这你放心,你和汪哥不会走,我和平措也不会走,马哥和厉哥也不会走,其实吧,有这几个人在,足够。如今朗朗乾坤,还怕老东西有千军万马不成?我就给姑姑说,眼下我们过隐居生活,人多了扎眼,兄弟们也不得自由,放心吧,我知道宽慰姑姑的。”
想是阿秋心里一直装着这事,让她烦心,所以寝食难安。估计她心里也是如我这样想的,见我说出来与她的想法一样,她也就放心了。
她伸手抓过我嘴上的烟,自己吸了一口,立刻咳起来,站起来,把烟按熄在烟缸里:“深更半夜,有什么好抽的,睡觉去。”





始于1979 第660章 最后的雅聚
黄秘书长、谢淼淼、曹舵、肖志程玩耍三天,钓鱼、挖野菜、观富春江日出等等,很是开心,还租了农家的渔船,一起游览严子陵钓台。
在严子陵钓台,黄秘书长感叹:“人能活成严子陵,真正是没白活,迪薇啊,你现在就是当代女严子陵。”
林迪薇扶栏远眺,苦笑着说:“老黄,我哪里能与严子陵相比,他与光武帝是好友,我算什么?况且,都说严子陵有经天纬地之才,史上也没记述他有什么壮举,不过一隐士尔。”
谢淼淼叹说:“迪薇姐,严子陵我不了解,但你真正是奇才啊!”
“你哪里看出来的?”
“嘿,别的不说,我和老黄在法国的家里接待客人时,好些个都是欧洲的上流人士,他们总是会说起你,说你啊,是金融界的顶尖奇才,只可惜风华正茂时,却不见了踪影,这能乱说的吗?”
林迪薇拉着谢淼淼的手:“淼淼,人啊,就是这样,就如这严子陵,越是隐起来,外界就越觉得这人是大才。没那么神,世界少了谁都一样,走,麦子寻得一处极佳的观山处,咱们去看真实的《富春山居图》。”
绚烂的朝霞从东方延展开来,红日即将喷薄而出,群山袅袅,薄雾缥缈,幽凉的山风纵横无极,苍穹之下蜿蜒逶迤,富春江上雾霭如纱幔,正是人间仙境。
依黄秘书长所请,我略思片刻,接过平措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致敬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写下一首《富春江山吟》:
桐庐乘轻舟,子久墨迹再难求;
晨登富春山,山峦霞光醉川前。
春江潋滟携千重,天地一水出樊笼。
碧水六万八千米,写尽华夏耀苍穹。
驾车直往江水前,一夜篝火思华年。
星月洒银光,寒水夜风凉。
之陵钓台在眼前,光武盛礼御煌煌。
静听天人语,细观夜苍苍。
江中落银河,众仙择膏粱。
千丝万缕梦一遍,晨入云海往高攀。
锦绣墨染山林,玉纱飞渡达天边。
身轻轻兮飞仙,意沉沉兮难言。
众山逶迤,秀嶂叠峙。
烟波浩渺,茫茫无涯。
朝霞磅礴铺万顷,红日出鞘破凡尘。
露为肴兮光为羽,踏云雾兮直入瑶池胜景。
富春江上梵音起,神佛仙人齐诵而同临。
似梦似真置身其间,万千世光影掠过眼前。
灵魂永恒,生命苦短。
安能摧眉折腰光阴,使我不得开心颜!
大家传阅后,都夸赞极合眼前盛景。
黄秘书长思量着:“江畔篝火,野钓、烤鱼,昨晚我是第一次,麦少绝对是大才子,性情高雅,“春江潋滟携千重,天地一水出樊笼。”这一句绝妙啊,感染到我啦!哈哈哈,我也和一首打油诗吧。”
黄秘书长徘徊片刻,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日落蛙鸣星满天,江风柴火烤鱼全。
富春江畔子陵台,一夜篝火思华年。
黄秘书长吟完,平措已经写下来,给大家传阅,都说与昨晚江边篝火饮黄酒,夜钓江畔又烤鱼,极其贴切。
谢淼淼挽着林迪薇,柔情意切地撒娇:“迪薇姐,你是伦敦经济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回国效命也有些年头了,你也来一首,我回去后也好留个念想。”
林迪薇看看我:“作诗麦子擅长,他才思敏捷,我不行。也好,既然黄秘书长都和了一首,我也就勉强一首无题吧。”
望着朝霞红日,林迪薇缓缓吟诵:
富春江上烟雨稠,钓鱼台外留孤舟。
两千年前帝王意,空对淼淼江水流。
自那天观景赋诗以后,黄秘书长和谢淼淼再没见到过林迪薇,在他们夫妻的回忆里,林迪薇最后的样子,一定是林迪薇飒爽英姿对着苍茫群山,绚烂的朝霞袭满她全身,如天仙一般摇摇曳曳,似要腾云驾雾而去……
那日,和风暖阳,庭院天井中的海棠花正在凋落,花瓣洋洋洒洒,天井正中的大石水缸漂满海棠花瓣,与缸中睡莲新绿交相辉映。
海棠对面的石榴正红花绽放,绿叶与火红的石榴花攒成一树,娇艳正浓,把同在天井中的海棠比下去了。
天井一角,高大的玉兰树已经花稀叶茂,如云漂在庭院之上的浓云。
庭院芬芳将尽,蜂碌蝶飜又一春,却已是初夏时节。
阿秋张罗一桌好饭菜,马龙打开几坛陈年黄酒。
林迪薇怅然站在玉兰树下,似旁若无人。
都兴高采烈地张罗着,每个人的心里也都知道这餐盛宴是离别宴,只都不说出来,等着酒散人离。
齐齐上桌,各自倒满酒,沉默不语。
林迪薇长叹一声,又欢颜悦笑,说道:“今天这酒叫离别酒,我和麦子已经商量有几天了。我们姑侄一心过隐居生活,了此残生。你们都还年轻,应该要好好闯一闯,报效家国,也为自己将来回头时不遗憾。吃完这场酒,你们都各自翱翔去吧,我和麦子隐居于此,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来,喝酒,相伴一场,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真心谢谢你们,今天都不准伤悲。”
大家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又都静默不语。
阿秋打破沉默,端起酒:“来,林董,麦少,我敬你们,我在杭州找了工作,不日就要上任,以后我有空时,还来这里陪你们,还求林董、麦少不要嫌弃啊!”
一名队员惊呼道:“啊!秋姐,你也要走?”
“是啊!等老汪回来,我让他也一起加入新的工作中。林董想要静心隐居,加上有才华满溢的麦少陪着,我们也就多余了。此一别,各自天涯,待大家都闯出一番事业后,我们再相约一起来看望林董……”
阿秋说得哽咽,深呼吸一口,把泪咽下,仰头把酒碗喝干。
似都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开口,各自倒酒,闷喝几大碗。
林迪薇拉过彤彤的手:“彤彤啊,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如花似玉,也和阿秋一起走吧,出去嫁个好人家没问题。”
彤彤深埋着头,低声嘀咕道:“我不走,我要一直陪着林董。”
平措大呼一声:“好!彤彤,我也不走,我们一起陪着林董和麦哥。我不要什么鬼事业,只求一口饭。”




始于1979 第662章 平措战阿秋
平措回头看看我们,见我们没说话,他做出要关门的架势,愤愤说道:“这里岂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说着,平措就要关门。
阿秋慢慢放下背包,突然如春燕归巢,从平措头上跃过,飞身入院里。
平措提防不急,反手抓住阿秋还没落地的脚,用力一摔:“好啊,敢动手啦,那我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彤彤急起来,低声对林迪薇说道:“打起来啦,打起来啦,林董,这……”
林迪薇抬手,示意我们只看热闹。
阿秋被平措一把摔出去,她空中翻转,脚勾住廊柱,呈敦煌壁画里的天女飞仙姿势,从高处向平措猛扑下去。
平措展开双臂,金鸡独立,一脚踢向扑下来的阿秋,紧跟着挥拳擂天。
阿秋在平措拳上借力,拖着平措的拳头在空中横扯,双脚猛蹬平措腰间。
平措手在腰间一招攀云捞月,挥拳砸向阿秋的腿。
两人同时被弹飞出去。
阿秋紧盯着平措,弯腰揉揉腿,气鼓鼓地说道:“好你个平措,你真是下死手啊!”
平措揉一腰,轻弹一下臂膀,拉开架势:“彼此,彼此,你不也没留情嘛。”话出口,人已经踏上前去,脚下生风,双拳如暴风骤雨。
二人战在一处,袭卷晚风,胶着相逐,噼里啪啦地打着,难分高下。
转眼之间,已几十个回合。
阿秋和平措正打得热闹,厉无情和马龙出现在门口。
马龙率先喊道:“师姐,怎么打起来啦!”
平措并不惊慌,口里喊道:“你们三个一起上,我也不怕,要想谋害我哥和林董,先过我这关。”
厉无情侧身入门,目光盯着二人的战斗,口里说道:“三哥,平措疯了,今天平措是真疯了。”
平措一拳弹开阿秋,反审一腿踢向厉无情,喊道:“走了就别回来。”
我起身抄起厅堂门边的木棍,跳入院中:“平措,我来帮你。”提着棒子对马龙打过去。
马龙左躲右闪,急切地喊道:“麦少,你再不停下来,我可不客气了哦?”
平措喊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哥还怕你不客气吗?”
平措以一敌儿,拦在石缸前,不让阿秋和厉无情越过天井去,厉无情被平措两拳打得咬牙切齿,缩到廊柱下伺机而动。
马龙用背包挡着我的木棍攻击,开始反击我,他又有些不忍,缩手缩脚的,被我一棍子砸在小臂上,马龙急退到廊柱下,左躲右闪,口里喊道:“林董,麦子也疯啦,麦子他是知道的,我们刚才是演戏。狗日的平措,是演戏,知道吗?还不停手。”
平措一腿打开阿秋,退到我身边:“哥,什么演戏?”
我哈哈大笑:“走,吃饭慢慢说。哎呀,过瘾,真是过瘾。”
阿秋一瘸一拐地走到林迪薇身边:“薇薇姐,平措真是下死手啊,我的腿伤得不轻,快给我揉揉。”
林迪薇弯腰,伸出指头戳一戳阿秋的小腿:“真伤着啦?”
阿秋龇牙咧嘴:“哎呦,呦,痛,真痛。”拉起裤腿,见小腿已经红肿,恨恨盯着平措:“你疯啦,看看,今天晚上你给我治好它。”
厉无情扭扭腰:“平措兄弟真猛,好在我没硬往上定。”
平措挠挠头,端起脸盆大的饭碗,把一大盘红烧肉倒一半在自己碗里,靠着院门继续吃饭,咧咧嘴:“演什么戏?也不告诉我一声。彼此彼此,我的腰也挨了秋姐一击重的,不过我能忍住而已,吃饱了就好啦!嘻嘻嘻。”
马龙和厉无情也坐下来,拿起彤彤准备好的碗筷吃起来。马龙望望我:“麦少这两年真是进步神速,身手已差不了多少啰。”
林迪薇接过彤彤拿来的药箱,给阿秋边涂药,边说道:“平措真是厉害啊,连阿秋都能伤成这个样,阿秋,晚上让平措给你揉一晚上腿,哈哈哈。”
阿秋抬头看看大家,含羞带笑说道:“老板也不正经了,我看就是薇薇姐授意平措打伤我的。”
林迪薇故意用棉签用力一按:“哟哟哟,真伤得多厉害吗?想要平措给你揉腿就明说。”
马龙和厉无情放肆地大笑起来,马龙说:“大师姐,平措经验不足,不如让我和老四给你揉一晚上吧,哈哈哈。”
阿秋放下裤腿,伸了伸腿,抓起筷子,两眼翻白:“这么多菜堵不住嘴?小心我开你们皮。”
大家说说笑笑,也把情况告诉平措。
我知道平措是重情重义的人,故意没告诉他,我和阿秋与林迪薇商量过,只要平措不知缘由,演出来一定就像真的。
因担心安保队员离开后,被居心不良的人以重金买,反过来害林迪薇和我,不能让离开的人知晓我们这院里的详情,这是其一。其二,如果只他们离开,阿秋和厉无情、马龙不走,其他离开的安保队员心中会有愧疚,会自责自己不够义气,一同离开,算是顾及他们的兄弟情义,大家心里好受些。
阿秋、厉无情、马龙与他们一起过江,上岸以后,互道珍重,然后各自打车离开,相约保持联系,他日再会。
这场离别也就做到尽量不伤战友兄弟情。
另有担忧,无法说出来,只我和阿秋两人商量决定,也只我们两人知道。
我和阿秋都认为,林迪薇病情反反复复,清明节以后,似有好转。癌症因静养和意志力而转良的事,也有先例。而且阿秋已经暗中托人弄来药,林迪薇每日按时服药,很可能会好起来。
如果林迪薇真的就此凋零,大家早散晚散没多大区别,如果林迪薇病情能好起来,她必然要继续报仇,把佛爷赶尽杀绝。
眼下佛爷没动静,不代表他和私生子们,以及金紫一干人,就此永远遁隐,依然有可能杀上门来。阿秋、厉无情、马龙三人,连同所有安保队员一起离开,万一其中出了叛徒,对我们这庭院的真正情况会错判,有助于我们反杀前来袭击的人。
我更多一层忧虑,如果娇妹他们真被人出卖了,我想,一定是洪培忠授意人干的。娇妹如果活着回来,误以为是我和林迪薇算计她,也要闹出乱子。
经历了那么多惨痛教训,我不得不加倍谨慎,小心再小心。我深知,钱能让人变成魔鬼,那些离开的队员,不可能都不会被人买,而且一定会有人想方设法买他们。




始于1979 第663章 初冬杀气
转眼又是叶黄秋凉,雪域高原那边,贡布的家园已经竣工,不日就能入住他自己真正的家。而汪朝和已经南下小半年,什么紧要线索也没打探到,每日与阿秋电话报平安,却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
庭院里的两棵石榴树上,摘下的几大框石榴早已吃完,庭院里的玉兰树悄然飘下第一张黄叶,院外的古柳已呈颓唐之态,稀稀落落的不愿离开枝头的柳叶在风里发抖,江风里开始有了瑟瑟寒意,院后的山林已经五斑斓,几个银杏树挥洒着黄灿灿的落叶。
曹舵和肖志程又来了两回,一次在盛夏,一次在中秋,但案情再无进展。我甚至怀疑曹舵官做大了,顾着自己前程和来之不易的富贵,不会再全力追查下去。
这期间,洪培忠和林迪薇通过几次电话,聊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还让林迪薇给他做个几个方案,劳烦阿秋过江去城里给洪培忠发邮件。
时光静淌,江南竟又临冬。
坐在庭院外石阶尽头的富春江边,看着江畔草衰叶飞,我思念梁凤书他们,思念得快要疯了。
娇妹他们依然杳无音讯,钟川葵已近连电话都打不通了,自从到江南,老谢总共只联系过我两次,而且也没告诉我小语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说正在康复中。
我已经这样独自望着这流淌千万年的富春江好多次,心一直在挣扎,想啊,世界这么大,我算个什么东西呢?这边守着,挂着那边,还念着另一边。我不想辜负任何人,可我感觉好像一定会辜负所有人。
不知阿秋和林迪薇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阿秋突然操起我的鱼竿,猛然一拉,一条鱼从杆头前翻起,随后扎入江水里,急得阿秋说道:“哎呀,麦少,你钓鱼也不专心,又少一条烤鱼吃。”
林迪薇似乎心情很好,神也不差,把我拉起来:“麦子,贡布的家已经完工,你是不是想去看看?”
我心想,不是上个月都修好了吗?你要放我去,早放我去了。又一想,我这个时候走了,岂不是真正无情无义。
起身拉着林迪薇的手:“不去,姑姑在哪我在哪,走天快黑了,回去吧,江边风里寒了。”
平措飞奔过来提起渔网:“呀,又有这么多。”
阿秋忙着鱼竿,说:“这鱼啊,烤着最好吃,怎么也吃不够。厉无情他俩今天又从山里弄回很多野生板栗,还有柚子,江南真好,一年四季都有获。”
林迪薇回头说道:“阿秋,板栗和柚子能存放,留一些,秘书长和淼淼说最近要来,到时候让他们也尝尝。”
阿秋闷头回答道:“好,多着呢,前几个月在山里捡的核桃也还有很多。”
林迪薇小声对我说:“麦子,是不是想他们啦?你就去一趟吧,等高原大雪了,再回来。”
“姑姑,已经大雪啦,那边比这里早下雪。我不去,天寒地冻的,没什么意思。”
“哦,是哦,唉,江南也快下雪了,今年比去年冷得早啊!”。
“怎么也得元旦节左右吧。”
“要是元旦节前下雪,倒是好,秘书长和淼淼来,正好赏雪,他们孩子也该会咿咿呀呀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带来。”
“肯定会带来的,黄叔老来得子,淼淼又那么爱孩子,怎么能离得。”
走到庭院门口,彤彤又在扫落叶,她每天要扫好多次,总是看见她在扫。四周山林茂密,稍有山风,落叶纷飞如大雪漫天,不扫也不行。
林迪薇身披黑色毛领羽绒服,映得她的皮肤更如雪一样白,她站在院门口向远处眺望,那晚霞里有南雁飞过。她哆嗦一下:“麦子,不会今天就要下雪吧,真有点冷了,晚上把碳火烧旺一些,你培马龙、厉无情喝些酒吧,喝酒暖和,我也喝一点点,不碍事。”
马龙举着黑乎乎的手进院里来,嘀咕道:“怎么车还坏了呢,好像两车都有些问题,这也没怎么开啊,唉,明天再修吧。”
厅堂里烧起一大盆碳火,温暖如春。
围坐吃饭,厉无情开始倒酒。
平措忧心忡忡地说道:“厉哥,我看今晚还是别喝酒。”
“为何?林董和麦少叫喝一点。”
平措猛扒拉两口饭,望望我:“我也说不准,今天我巡视院之周边时,在东面的山嘴上看到好似有人走过,我以前做的树枝被扒开了,我顺着往江边走,看见江边有脚印,有人从船上往上走过。”
阿秋放下筷子,紧张起来:“村里有几户人家夜里驾船捕鱼,我也时常看到些脚印,后来发现是他们捕鱼的人上岸捡网绳头,你看到的,该是他们留下的痕迹吧?”
平措继续大口吃着,含混着说道:“我觉得不是,你们辛苦,让我负责巡视这清闲工作,我当然得负责,我在院子周围的山林里,用树枝和野草做过很多结扣,这些结扣你们也看不出来。我们自己出入山林都是走固定路线,就今天发现,好些个结扣都开了,能不奇怪吗?”
厉无情依然倒了几碗酒,分递给大家,只平措不喝。
1...200201202203204...2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