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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阿秋伸出食指在酒碗边沿慢慢绕划,思量着说道:“难不成有人夜里来踩过点?”
彤彤提醒说:“啊,我记起来了,早上村里的老头儿从东面儿山林里出来,背着一篓子皂角,说皂角皮可以洗头,让我也去捡,会不会是他呢?”
平措依然吃得呼啦啦的,边吃边说道:“那老头儿我也看见了,不是他。秋姐一定懂的,如那老头儿这样的人,他去干什么,有一个路线,不会乱蹿,只有居心叵测的人,才会刻意东躲西藏地绕着走,我那些结扣可不是胡乱弄的,开几个无所谓,可能是动物啊,村里人啊,可我顺着开结扣的路线走一遍,发现很是可疑啊!得防着,都别喝醉了。”
林迪薇端起酒:“来,慢慢商量,各人碗里的都喝掉吧,这点酒,不会误事。”
马龙已经坐不住,站起来,走到天井中,借助廊柱,跃上屋顶,攀到马头墙墙头,拿大电筒四下照射,又翻身下来:“没异常,平措兄弟到晚上会把竹竿子立起来,并用鱼线相互连接,夜里极难察觉那些鱼线,如有人经过,会绊着鱼线并拉倒竹竿。”
平措吃得更快了。
阿秋说:“马三弟,你这是荒芜久了吗?怎么那样莽撞?刚才那样,要是山林中有埋伏,你就没命了。”





始于1979 第664章 彻彻底底的混蛋
马龙自觉犯错,站起身来:“秋姐教训得是,我们今晚开始轮流吃饭,轮流睡觉。”
平措放下碗暂歇:“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也冷了,都穿着防弹衣睡,麦哥还得把从前的护套带上,有备无患。马哥,要不你先去门外看看,我很快吃完去替换你。”
我的心里竟然有些亢奋,一点也不担心害怕。或许,我一直在等着事情发生,期盼着比富春江水还淡的日子,能在事情中出现转机。能怎么样呢?不就是佛爷派人杀上门来吗?我历经太多次鬼门关,不只不怕,反而有点爱上了在鬼门关徘徊的刺激感。
仔细想来,其实我和那些离开的安保队员一样,心里从没安分过,总觉得自己青春华年,不该活得如此悄无声息,总觉得自己有登天的本事,能干出光耀华夏的事来。
在江南这一年半里,日子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像一缕烟漂浮在真空之中,既散不了,也漂不走。
“倒不用那么小心,来,把酒干了,吃饭,该来的总是要来。”我率先端起酒,一饮而尽。磕磕筷子,夹菜给林迪薇:“姑姑别担心,快吃吧。”
估计林迪薇和我想的差不多,她肯定一直盼着佛爷能出手,行将就木的人,能不盼着把最后的心愿了结吗?死,当然是谁也不愿意的,哪怕有一线生机,也要抱万分希望。但林迪薇是非常理智的人,自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不相信神神道道的事情,癌症,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这一年多,林迪薇极少与我探讨死亡的话题,她装着自己没病,硬挺着活得开开心心,一副风轻云淡的闲情逸致,仿佛自己生来就是名满天下的江南才女,就甘愿活得悄无声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我一直都知道,林迪薇渴望着佛爷能早她灰飞烟灭,但她没有逐鹿江湖的本事,无法提起三尺剑,把仇人杀个干干净净。她用钱做武器,让阿秋雇佣大量人手,在全球寻找佛爷,无奈钱花了,什么结果也没有,只有娇妹他们真正伤到佛爷根本。
阿秋很是担心,匆匆扒几口饭,叫上平措,她要亲自去看看平措说的那些痕迹。
厉无情扒拉些菜在碗里,端起大碗,起身走到天井里去吃,一边吃,一边侧耳听着庭院外的动静。
林迪薇一如既往地细嚼慢咽,闲聊似地说着:“彤彤,你害怕吗?要不我让麦子把你送走,去雪域,要不去南京,南京离得不远,麦子的亲二哥李木在那里,你的老乡也在那里,总是比这里安全吧。”
“哪也不去,林董,来碗汤吧,今天这萝卜炖腊鹅特别好。”
彤彤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连笑荣都很节约,也从没有见她怅然若思,我看她,觉得她仿佛当自己是随风飘飞的落叶,落到哪算哪,她的心或许已经死了吧,真是可惜了这花容月貌。
我的心头一颤,林迪薇就这样随口说出了李木的名字,看来她真是和洪培忠一样,把我的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可她真是把我当亲人一样啊,我的心里更加感动。
“姑姑,我们这庭院机关重重,完全不用担心。咱们那里也不去,张网以待,看看能捕大鱼还是小虾。”
“真好。”
“姑姑说什么真好?”
林迪薇用筷子头戳戳我:“有你真好啊!记得吗?我和你在南山别墅,我吓唬你那次。哎呦,我当时就想啊,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倔得跟坨铁疙瘩似的,面对死亡,愣是挺着脖子迎上来。你没他们那般傲视江湖的身手,可你胆子比谁都大,鬼门关前好几回,依然不改性情。男儿如此,便是英雄,不枉活这一回人。有你在,我特别安心。”
彤彤仔细听着,淡淡笑着,看看我,目光似乎在问我:“你有她说的这么好吗?”
“嗨,姑姑又不是不知道,我穷苦人出生,原先家里孩子多,我是被送出去那一个,能活着,已经万分荣幸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师父虽是个瞎子,也没什么文化,可他教会我一个道理:别弄脏了自己良心,天就会保佑你。师父的话也就是王阳明的致良知吧,我想,我的命是老天给的,老天不我,佛爷他们怎么可能干得掉我,姑姑你说是吧?”
我也显得很坦然地把自己的家事秘密一带而过。
“你啊,天生是给我齐家来复仇的,麦子,快多吃些。”林迪薇把菜夹给我,转头对彤彤说:“彤彤,你知道吗,那次在南山别墅,我是真的想过要让麦子死的,可我也是那次,喜欢上了他,我给阿秋说过,男人要混蛋,就得混蛋成麦子这个样子,彻彻底底一个混蛋,女人与这样的混蛋相爱一场,人生就没什么遗憾了,你也吃,吃,一会儿我慢慢告诉你。”
我笑着放下筷子:“混蛋不吃了,我去看看到底是哪路鬼神,敢来打搅姑姑的清闲。”
“去吧,去吧,我和彤彤慢慢吃。麦子,拿上电筒,别逞强。”她喊着,我已经奔到院门口。
出院门,依在院墙外的古柳下,点上烟,夜风湿寒,正是我喜欢的调调,寒冷,能让我清晰地看见那个年少苦寒的自己。深圳每年只有一个月寒凉日子,也没这样冷,江南的湿寒更似故乡。
马龙左顾右盼地靠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烟:“麦少,你就这样站在这里,真不怕死啊!”
对着夜风吐一口轻烟:“怕?能干掉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吧,断手兄弟、蛇仔、青子,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都玩完儿了,我不活得自在得很吗?”
马龙目光迷离,望着富村江:“是哦,大师姐都佩服你。”
富春江上迷雾锁碧波,正是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对岸万家灯火,茫茫夜雾笼罩之下,万家灯火看着那样迷惆。
古柳外一条碎石路,路伸向村里后面的山中,这是到达这庭院唯一的路。
黑莽莽的夜雾中急匆匆走来一人,吓我一跳,定眼一看:“啊,汪队,你怎么回来啦,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汪朝和快速瞄我一眼,大步往院子里走:“我饿坏了,还有饭吃吧?”
厉无情已经在庭院里喊起来:“哎呀,兄弟啊,你可是回来啦!”




始于1979 第665章 突起杀机
我和马龙紧跟汪朝和进入院内,马龙依在院门边,喊道:“彤彤,给这饿死鬼弄些饭。”
汪朝和从天井中快步走过,只伸手从厉无情肩头滑过,说一声:“兄弟吃着,我也饿了。”直奔厅堂饭桌去,口里喊着:“林董,我回来啦!”
我紧赶着,还是落后汪朝和好几步,猛然大喊:“姑姑小心!”
因为我看见汪朝和在即将要踏入厅堂时,手往背后一捞,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我喊的同时,把手里的白金打火机奋力砸向汪朝和的脑袋,并猛扑过去。
厅堂里,彤彤已经把林迪薇扑倒在地,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啊呀!”
厉无情和马龙估计已经傻了,愣了愣才扑过来。
白金火机狠狠地砸中汪朝和脑袋,鲜血直流,但他没有迟疑,对林迪薇挥刀便刺,却被彤彤抢先,刀刺入彤彤臂膀,又往下扎林迪薇脑袋。他抽刀再扎时,我已经跳起来挥拳砸向他脖子。
汪朝和硬生生接我一拳,依然扎向林迪薇,似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杀掉林迪薇。
林迪薇惊叫着与彤彤抱在一起,慌乱之中四脚乱踢,在我拳头的配合下,躲过汪朝和又一次刀锋。
汪朝和想再对林迪薇持续攻击,已经不行,我一拳砸在他脖子上后,身体惯性往地上翻滚,顺势拉住他拿刀的手,把他拽着一起撞向门槛。
“你找死!”汪朝和急火攻心地喊着,一拳打在我鼻梁上,另一手抓起刀对我扎下来。
我已经眼冒金星,感觉脑袋里正发生着十八级大地震,可出于活下去的强烈愿望,双手薅住匕首,紧抓着往我脑袋边上撇。
汪朝和在我不要命的猛扑中失去了继续刺杀的机会,厉无情手中高举着木棍,大呵一声:“去死吧!”
‘嗡’,厉无情一棍子重击在汪朝和脑袋上。
马龙已经把林迪薇和彤彤拖开,护在她俩前面,一手拽着椅子,随时准备反击。
想是厉无情那一棍子没留情,我听见汪朝和哽咽了一声,什么也没喊出来,一头栽在我身上,鲜血从脑袋上哗啦啦淌下来,我感觉温暖的热水浇在我身上,又黏黏糊糊的。
厉无情一把拖开汪朝和,一手扶起我,一手提着棍子对着仰面躺着,正七窍流血的汪朝和,惊恐万状地问我:“麦少,挺得住吗?”
林迪薇已经尖叫着向我扑过来,大喊道:“麦子,麦子,快拿药箱来啊!”
我的鼻子在流血,我的双掌被匕首拉开,我把如惊弓之鸟的林迪薇揽入怀中,她的脑袋被扎了一个小口,鲜血正沿着她的脸往下淌,她浑然不知,只看着我血淋淋的双手,牙齿咬得咯咯响。
马龙从厅堂桌下拖出一直备着的药箱,咬开一瓶酒,呼呼往林迪薇头上头,也往我手上倒,另一手已经扯起纱布给我缠手,嘴里哆哆嗦嗦说着:“疯了,疯了,他怎么会杀林董,他怎么能杀麦少,疯了,疯了,想不到,想不到……”
厉无情抱过彤彤,嗤啦一声撕开彤彤臂膀衣服,慌慌张张说道:“彤彤别怕,伤得不深,伤得不深,彤彤别怕……”
只两三分钟左右,除林迪薇惊魂未定,我们都强制镇定下来。给林迪薇包扎好,看着林迪薇脑袋上的小口,胆战心惊,要是再给汪朝和哪怕零点几秒的时间,匕首就扎进了林迪薇脑袋。
厉无情用纱布给彤彤缠住手臂,倒一瓶酒,大口呼吸着,镇定了,把彤彤轻轻推给马龙:“三哥,你照顾他们,我去喊大师姐。”
厉无情抄起两根木棍,刚冲到天井,就大喊道:“老五,你别动,你他妈的是哪一边的,老子今天分不清人和鬼了。”
我和马龙都探头去看,只见鱼躬手舞足蹈,不停地指庭院外面。
我没看懂鱼躬的意思,厉无情已经呵斥道:“他们在林中打起来啦?你他们是人是鬼?平措和大师姐够对付他们,你不说清楚,老子得先干掉你。”
汪朝和要杀我们,任谁也没想到,别说厉无情,我和马龙也弄不清此时突然出现的鱼躬,是不是与汪朝和变成了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马龙大叫起来:“老四,五弟怎么可能背叛我们,相信他啊!还不快去看外面情况。”
鱼躬趁着厉无情左右为难时,抄起水缸边的铁棍,拦住回过神来要往外奔的厉无情,焦急地比划着。
马龙又喊:“老四,五弟说得对,我们先防备这里,大师姐和平措不会有事的。”
我总算全清醒过来,把林迪薇和彤彤推在一起:“彤彤,姑姑,你们进安全屋里去,不是我或则阿秋叫门,绝对不要出来。”林迪薇又扑到我怀里,浑身颤抖着,眼睛盯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汪朝和,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厉无情和鱼躬马上在天井中摆开架势,随时反击攻进来的人。
马龙凑到我面前:“麦少,林董彤彤不能进安全屋,姓汪的叛变了,安全屋已经不安全,那条通往外面的暗道可能已经进了人。”
彤彤也镇定下来,紧紧抱着林迪薇:“好,好,我们听麦少的。”
马龙已经冲到我和林迪薇的睡房里,拖出我的护具袋来:“麦少,快,咱们得快点。”
我带好护具,把黑弩抓在手里,手掌缠着纱布,感觉抓不稳黑弩,急切地扯掉纱布,又撕一小节缠两圈,重新把黑弩抓在手里。
马龙和厉无情、鱼躬也快速进入状态,穿上马龙拿出的防弹衣,各自全副武装。
我坐在厅堂门边的椅子上,把林迪薇和彤彤挡在身后,目光紧盯着外面,随时准备射击。
估计鱼躬给马龙和厉无情手语着。
马龙回头看着我说道:“麦少,你的伤没事吧?鱼躬说,还有大敌要来哦。”
我刚要说话,院门外传来砸门的声音。
厉无情抢到廊柱下,手把着机关拉绳,示意我们都别说话。
门外传来喊话:“麦少,你应该很想见我才对啊,怎么门也不开呢?要烧起来吧,动静大了,影响多不好啊,林董也该是个好面儿得人才对,我们还是悄悄见面解决吧,你说呢?”
林迪薇也镇定了,抽泣着开始给彤彤重新检查伤口。
我站起来,拿出手机,拨通曹舵电话,听他在电话里开口说话,便把手机放在桌上,对着天井举起黑弩,大声问道:“嗯,我觉得可以,既然登门拜访,总该报上名来才对。”
门外喊道:“裴继深,怎么样,是你的贵客吧?我来感谢你让人杀了我的两个兄弟,少了两个人和我争家产,我该要亲自来感谢你的。你不是个好人啊!汪朝和与你过命的交情,此刻已经死在你面前了吧?”




始于1979 第666章 仇人杀上门
“哦,裴继深,你真是他私生子吗?会不会是骗你的呢?你别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儿子,那可就白活了,要不,你认我为爸……”
有五人已经翻上房子,双手挥舞着刀,同时往天井里跳。
厉无情拉动机关绳,五人真正是直投落网,轰隆一声,五人缠在网里,摔在天井的水缸旁。而我扣动黑弩,对着五人射出几箭,随后大声喊道:“裴继深,还有人吗?你的人不行啊!”
我喊的时候,马龙也拉动机关,院门一下打开了,我手中黑弩嗖嗖射出两箭。
十几条黑影往院门里冲,随之,噼里啪啦倒在地上,叫唤得呼天抢地。
在刚才穿防弹衣时,已经快速把十几个超大的老鼠夹子,在天井一半之外摆得星罗棋布,这种夹子不是对付老鼠的,就是头牛踩上,蹄子也得夹断。
我们早已经演练过,院门突然打开,我射出两箭,门外的人肯定早有准备,无论我射箭还是开枪,他们肯定有东西挡,然后往里冲,认为人多便可以冲破我的射击。其实我只射两箭,就是要让他们自以为是地冲进来。
鱼躬手中两条铁棍舞得嗡嗡响,噼里啪啦对着地上一阵猛打。
平措已经杀到院门口,高声喊着:“麦哥,说句话。”
我对着门外高呼一声:“我们都没事,外面一个别放过。”
听见平措的声音,马龙和厉无情手提寒光四射的砍刀,踏云追月地双双杀出院门去。
马龙嘴里喊道:“裴继深,爷来取你的狗命。”
又听得平措大喊:“秋姐,里面没事,咱们可以放心奋力一战啦!”
听得阿秋也没事,林迪薇高兴万分,拉拉我的衣角:“好,好,他们都回来啦!”
我抓起电话:“曹哥,听见了吧,裴继深带人杀上门来了,你们却在到处找他。”
“听着呢,听着呢,裴继深怎么知道你们住处?”
“是汪朝和,想不到啊,他狗日的进门没半刻犹豫,直接是要姑姑的命啊!”
“林董伤着没有,伤着没有?”
“能让他得逞吗?”
“好,你别挂电话,杭州警方已经在路上,坚持住,要坚持住啊!兄弟!”
我放下电话,松了半口气,院门外的打斗我不参与,我知道裴继深这些人占不到便宜,既然阿秋和平措已经杀回来,加上天井的网和地上的夹子干掉十几个,还有分一批人想在林中拖住阿秋和平措,裴继深不可能带很多人来,外面现在所剩的歹徒应该已经不多。
让彤彤和林迪薇到卧室去,方便洗漱,林迪薇是极爱干净的人,刚才在地上翻滚过,她会嫌弃自己脏兮兮的。到卧室后,林迪薇和彤彤一起去快速洗漱好,换了新衣服出来,见打斗还在继续,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竖起耳朵听外面打斗声,突然昏倒在床上。
这一年多里,彤彤学得一些紧急救护手段,她对林迪薇的病情又非常了解,安慰我说:“麦少别急,林董是昏厥过去了,以前也有过,会缓过来的。”
彤彤打开房间里林迪薇的专用医药箱,熟练地给林迪薇注射。林迪薇的药一直都是彤彤在打理,什么情况给林迪薇用什么药,她常常和国外医生电话沟通,几乎已经学成半个肿瘤内科医生。
有彤彤照顾林迪薇,我便走到房门边听外面的打斗声,似战得正酣,一时难以结束。又听得厉无情大喊着:“师姐,这是北边袭击我们的人,今天不能放过他们……”
听到厉无情的喊声,我马上想起汪朝和在家里花园给我讲过,根据汪朝和当日所讲,有三个黑衣人十分厉害,试图刺杀林迪薇,当时阿秋及时护着林迪薇进内屋关上了门,三人没能得手,离去时打伤汪朝和。
我有些担心,当初三人刺杀林迪薇虽不成功,却能打伤汪朝和,并且全身而退,这三人必然极其厉害,今晚还会让他们逃脱吗?
夜空里,响起一声啸叫,是平措给阿秋他们发出了暗号,也是让我知道,战局在掌控之中。
鱼躬双手提着血淋淋的铁棍,紧靠着我站着,目光在天井和院门来回扫视。听得平措的啸叫声时,鱼躬看看我,我领会他的意思,他想加入平措的歼灭战:“去吧,我有黑弩在手,谁也靠不近,外面一个别放过。”
林迪薇昏迷不醒,汪朝和却回光返照,缓过来了,爬起来,又摔倒在地,一直手像是在胡乱地抓,又像是在召唤我过去。
看着汪朝和仰面躺在他自己的鲜血中,我实在于心不忍,又恨又痛惜,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也反戈一击。
汪朝和的双眼忽闪忽闪,似乎不愿闭上眼睛,在用尽最后力气看我。他的嘴里正往外冒着血泡水,咕咚咕咚的,就像城市发洪水时,下水道口的污浊泡沫,只不过这是血红的。
见他伸出一支手来捞我的裤腿,我警惕着往后退半步,他却回光返照似的瞪大双眼,咕咚咕咚地喊着:“麦少,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鬼迷心窍……”
我急了,愤怒地吼他:“放你娘的屁,什么他妈的鬼迷心窍?我们不是兄弟吗?你不是发誓效忠姑姑吗?你让秋姐怎么面对?……”
汪朝和喉咙很是哽了几下,嘴里暂时停止了冒血泡水,他对着我裤腿伸出来的手也不动了,只有手指还在一抖一抖的,很是用力抬头,又落回地面,口里喊着:“听……我……我说,来……来……”
看得我心如刀割,看他已经没几口气了,只好在他脑袋边蹲下来。他露出笑容来:“兄弟,扶……扶我……一……把。”
我丢下黑弩,反手抄起椅子上的软垫子,把汪朝和从血泊中拉起来,靠在放在门槛上的垫子上,支撑着他半坐着。他有笑了笑:“烟,烟……”
我满手是血,也只好点上两支烟,一支塞他嘴里,看看另一支,强忍着血腥味,自己吸起来。想起我们以前常常这样,他本很少抽烟的,但在战斗过后,他一定抽烟,我们一起并肩战斗过那么多次,每次战斗结束,要不他点两支,分一支给我,要不我点两支,分一支给他。




始于1979 第667章 临终悔悟
汪朝和双手耷拉在肩膀上,手掌落在地上的鲜血里,似乎没有了力气,嘴巴也颤抖着,很是用力的吸烟,烟还是差点掉了,我只好给他把烟往嘴里再塞一塞。
不知为何,我竟泪水滂沱。
他用力吸几口,烟在他嘴唇的鲜血上粘住了,又用力笑一笑:“麦……少,鱼……躬,知,知道一切,我……我也知……知道他……他是阿秋派……派出的人,佛爷,答,答应给,我们,每人,一千万,我两,千万,杀你,和林董。我们,也,也不傻,但他,已经,给,给了,每人,二百万,我,我们,都是,鬼迷心窍,还,还,诱杀了,杨可凡,兄弟,他的尸体,在,红树林。”
我有千言万语,但见他是临死之言,不打断他。见他嘴上的烟被鲜血浇熄,又点一支给他塞嘴里:“兄弟,有话说吧。”
他又用力吸两口:“你还,当我是兄弟,那,就把我,骨灰,埋在耀仔一处。”
“好,我答应你,一定做到。”
“要,抓住裴继深,他就是,曾经袭击,我们的那三个,黑衣人。很厉害,平措,我老婆,能对付他们。王怀音,我不,知道在哪里。佛爷,下,一步,要,袭击,你老婆,小心,很狡猾,我斗不过,靠兄弟,你了。代我给,阿秋,说,对……不……起,还有,林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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