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迷失在一六二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双鹤

    茱莉摆摆手,拒绝听安娜的解释,直接拿过帐本开始翻查。按照她所制定的公司制度,所有交易都必须详细记录在案。只要安娜确实遵守了这些规定,马尼拉分部的运营状况通过阅读这些账目就应该一目了然。

    粗粗翻阅一遍之后,茱莉把帐本一丢:

    “你赊借给那些华商的货物太多了,已经出公司规定的比例——明天让他们都来见我”

    “我爹爹也要来吗”

    一直被茱莉带在身边充当小学徒的林程程怯生生问道。女经理的强势气场散出来,离她最近的小萝莉有点被吓住了,眼泪汪汪的,谁见了都会心软。但茱莉的回答却丝毫不留情面:

    “当然,只要想赊借我们的货物,就必须按我们的规程办事。程程你要记住,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都得遵守,包括我们自己。”

    轻轻摸了摸林程程头上那两个圆溜溜的春丽式髻,又回头看了看那位满脸局促之色的意大利女孩,茱莉的脸色终究略微和缓了一些——安娜说起来是出自于大银行家美第奇家族,人也非常聪明灵活,可毕竟只是个闺阁千金。日常耳濡目染一些事情,在旁边出出主意还凑合,当真让她独当一面,需要独自承担自己每一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现在看来还是有点过于仓促了。

    “好了安妮娅,我知道你在关于华商的问题上确实比较尴尬,不好太强硬。马尼拉的总体商业环境也一直在萎缩之,目前的颓势确实不能全怪到你头上。但是作为本地的商业总监,你至少应该严格遵守制度——制度是经验和理智的总结,越是当你遇到没经历过,把握的事情,越是要按制度行事”

    说了几句,正有些口干舌燥之时,旁边早有贴心小秘书许春兰递上凉好的茶水,茱莉接过喝了几口,随口道声谢,看看眼前这十几个人,忽然间感到有些自豪。

    ——前两天老杰克对李教授等三人那场关于团队未来展的建议演说,已经在穿越众里传扬开来了。对于老杰克的观点大部分人都是持支持态度的,当然也有些人依旧对此不以为然,那是他们的自由。

    然而茱莉在她的贸易公司却早就执行了杰克所主张的政策,在这些成员间,有现代人,有古代人;有华人,也有洋人……茱莉对她们一视同仁,都倾注了极大心血。她希望用这支完全由娘子军所组成的商业团队向整个穿越众团体证明:即使在这个乱世之,女性也完全可以展现出她们的优势与特长。

    她对此很有信心。

    …………

    另外一边,总督府附属的军营驻地里,唐健正在翻译协助之下与一名西洋战俘谈话。门外走廊里还等着十几个人——他们都是前雇佣兵出身,对国家,民族,甚至宗教之类概念都不怎么在意——不过说实话,这年头的大部分西洋战俘都不在意这个。所以这些人被选拔出来的更主要原因是他们比较安分守己,能够遵守规矩——即使是战俘营里的规矩。

    此外,这些人都有家眷在马尼拉,按照阿德的说法,有家眷的人顾虑总会多一些——在他们想要背叛的时候。

    “亚罗尔……前西班牙陆军上尉,听说你还得到过西班牙国王亲手颁的嘉奖和勋章”

    唐健看着手上资料,将其与眼前这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士兵对照起来,同时等候旁边翻译将他的问题传达给对方。

    在翻译的传达下,那名军士站起来行了一个礼——模仿琼海军的军礼,但有点不伦不类。

    “是的,长官。”

    “那么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的军队吗毕竟,我们曾经是敌人。”

    唐健继续问道,而对方的回答也很坦率:

    “我需要钱,长官。我的妻子生了重病,虽然好心的杰克医生将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也没收我们的诊疗费,但是休养康复依然要花很多钱。”

    唐健看了看手上资料——这里每一个人的情况阿德都调查的很详细。这个亚罗尔的所谓妻子其实只是他在当地勾搭上的一个ji女,露水姻缘而已。不过这男人比较有良心,在对方生病以后便一直精心照顾着——这也是杰克向唐健推荐他的主要原因。作为批被推荐加入琼海军正规部队的欧洲人,老杰克挑选的这十几个人都是在道德上比较正直的人,无论在什么组织,这种人总是更可信赖一些。

    “没有尝试过找其它工作吗”

    “我们晚上必须回到营地里点名,所以无法接受长时间在外的护卫工作。而除了使用武器和战斗,我又不会其它技能。”

    唐健点点头,心里颇为满意——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看得顺不顺眼而已。以前在海南岛上时,唐健对于每一个新招纳进军队的士兵都会亲自与其谈话。也就见上一面,聊个三两句,但基本上便能确定这人能不能做个好兵了。后来军队里人多了,不可能一一见过,但班长以上的军官肯定要全部面谈的。

    这次在马尼拉这边重起炉灶,又有西洋人在招兵范围之内,他自然要从严把关。连本地华裔参军的孩子都要亲自面试过,对欧洲人更是谨慎。

    在这个名字上打了个勾,唐健抬眼直视对方——军人之间永远是直来直去,没什么虚头八脑的东西:

    “你被录取了,但只能从最基础的三等兵开始——我们不承认西班牙军阶。当前的军饷不算高,但军队可以暂借你一笔款项给家属治病,以后慢慢偿还即可。只是你需要尽快掌握,至少拥有最起码的语言交流能力,在军队里是不会配备翻译的。”

    “是,我明白,谢谢长官”

    &




四二十 海边营地(上)
    四二十 海边营地(上)

    瑟瑟寒风,一支长长战俘队伍排成两列,一步一步朝着似乎永远遥不可及的目的地挪去。他们的目光呆滞而缺乏生气,很多人脸上身上犹自留存着烟熏火燎的痕迹。尽管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却都如同绵羊一般顺从。

    不过两侧负责押送的官兵并没有因此变得懒散起来,他们在队伍周边前前后后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用枪杆子捅一捅走得慢的家伙,并且呵斥上两句:

    “走快点,兔崽子们,前头已经没有补给站了,今个儿走不到地头就得统统在野外宿营,冻死你们这帮反贼杀才”

    伴随呵斥而来的往往又是皮鞭或枪杆,然后整支队伍便在这样的驱赶下稍微快了一点点,但之后很快便慢慢减,直到下一轮的呵斥与鞭打到来……终于,在某个心情不好的小军官又胡乱挥了一通鞭子之后,战俘队伍里响起一个不太服气的声音:

    “兄弟,何苦呢,这地方我认识。再往前几里地就是登州府,今个儿怎么都能赶到城里宿夜的。这一整天才给了半块馒头一碗汤,肚里没食走不快,催再急也没用啊。”

    那小军官见有人胆敢顶撞,当即举起鞭子就冲那说话之人加劲抽下去:

    “谁他娘的跟你们这帮反贼是兄弟还想吃饱肚子吃饱了好继续造反是不是要不是那帮南方绿皮盯得紧,你们早被砍了脑袋送去领赏啦。”

    提到“南方绿皮”四个字,整支队伍顿时泛起一阵骚动,绝大多数人都缩起了脖子,有些人更忍不住摸摸脸上身上被烧伤的地方,脸色愈呆滞。

    但也有几个胆大的声音在队伍各处响起:

    “要不是那帮绿皮短毛,现在是谁押送谁还说不定呢……”

    “谁他娘的活腻味了”

    那小军官愈怒气蓬勃,呼拉一下把腰间佩刀拔了出来,想要杀一两个人立威,但那帮战俘都是老兵油子,躲人群里说怪话气人拿手,一看真有可能惹出麻烦就立即把脑袋往人群一缩,作乌龟了。

    正闹腾的厉害时,忽听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骑马军官走过来询问生何事。他的官阶未必比这个小军官高出多少,但骑在马上天生就有一股傲然之气——这是辽东镇的人。

    那小军官找不出其他人,只能气愤愤把开头那人给指出来,想要拿此人作替罪羊。但辽镇军官询问了几句之后,却挥手让他走开,朝那汉子说话的口气也温和了许多——因为那人是说的东北口音。

    “你也是从辽东出来的”

    那高大汉子苦笑一下,点点头:

    “是啊,从前在毛大帅麾下,后来跟随小毛将军,再后来……”

    辽镇军官沉默了片刻——当年蓟辽督师袁崇焕擅杀东江总兵毛龙,两镇之间一度视对方为仇敌,但不久之后袁本人亦被崇祯皇帝所杀,罪名就有“以谋款则斩帅”这一条,算是给他们的大帅报了仇,以往纵有什么冤仇也一笔勾销了。

    这个时代乡土观念很重,在外面遇到同乡总是要照顾一二,即使曾为敌手,既然此刻胜负已分,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那辽镇军官仔细看了看对方,这条汉子身材魁梧高大,双眼目光炯炯,虽然由于多日来始终处于半饥饿状态而有些萎顿,却依旧显得神精气足。他也是内行,一看就知道此人必定是有功夫在身的,而且多半还不错。这个人在叛军多半是个得到重用的头目,如果是在他们辽东军,此时的地位说不定都不在自己之下。

    琼海镇那边只要普通劳力,贼军的头目按照约定可以送给官军报功领赏,不过军官也不想把此人检举出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是条好汉子,可惜跟错了人……都走快些吧,我们是不能进城的。到了地头还得自己搭建宿营地,动作慢的话,晚上真得在城外挨冻。这边天气虽然冻不死,却也够呛。”

    那汉子点点头向他致谢,脚下果然快了不少。也许是见他比较和善的关系,旁边又有人开口问道:

    “这位官爷,朝廷要如何处置我们,能透个消息么”

    这个问题立即引来旁边七八声附和,就连先前那个态度从容的高壮汉子也神情紧张望过来——事关未来命运,谁能不担心那辽镇军官犹豫片刻,摇头道: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要交给琼海军处置。”

    “那些绿皮短毛他们要那么多人干啥,该不是拉去喂火龙罢”

    人群有人惊惶道,“火龙”二字一出,队伍里又是一片骚动。那辽镇军官大急,连忙摆手大喝:

    “胡扯,什么火龙大号的火箭而已……都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管琼海军想要干什么,你们的性命肯定都能保住,否则他们也不会专门派人来医治你们的伤员”

    这句话果然让队伍里面安静了



四二一 海边营地(下)
    且不说这边是如何的羡慕嫉妒恨,那头查验人数无误之后,这一千多人被带进了营地。战俘营里还是一片空空当当,除了四周有一圈木栅栏围墙外,其它什么都没搭建起来。只在地上用石灰线画上了许多方格标记,并在四处角落里堆放了许多木材稻草之类的建筑材料。

    那些战俘互相看看,眼都显出庆幸的神色——果然是如同那辽镇军官所说的那样,宿营地要自己建!还好现在天色尚早,有一段白天时间可用,否则要摸黑干就惨了。

    只是不少人随即又摸一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一整天工夫几乎啥都没吃,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眼下勉强支撑着能站稳就不错了,再要干重活……实在够呛啊。

    有几个人便朝那个辽镇军官看过去,希望这位好歹能帮忙说两句话,但那军官却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放心,到了地头,这边肯定不会让你们饿死的。今后你们的伙食都是琼海军负责,他们吃的可比我们要强多了。”

    正说着,果然见前面推来一溜大车,车上堆着一箩筐一箩筐的馒头。还有许多大木桶,掀开盖板之后便可见热气腾腾,显然里面是盛的热汤。俘虏们一下子都激动起来——那些箩筐里面堆放的居然都是白面馒头!那汤桶里也香气扑鼻,不知道是啥好东西。但至少可以确定:这一顿绝对将是他们被俘以来最好的伙食!

    短毛的士兵们做这种事情显然已经很熟练了,他们招呼着战俘们按顺序排队,同时就按每十个人为一小队的划分提前把队伍分配好,并随机指定一位队长,然后才要求他们以小队为单位去排队领食物。并告诉他们吃完饭以后去干活,包括将来的所有事务都要以小队为单位整体行动,不能单独乱跑。

    因为只有排列好一队人才能去领吃的,在这种情况下动作缓慢或是扰乱纪律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在白面馒头的诱惑下俘虏们都极其配合,不一会儿这壹千多人就全部分配完毕,每分好一队人就赶紧跑到分食物的车辆那边去排队,动作稍微慢一点就会有十个人排到前头去了……

    如此折腾半天,这些饥肠辘辘的战俘终于每人领到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热汤,用来盛汤的木头饭盒子是分配给每个人的,被告知要小心保管,如果丢失或损坏下次就没得用了。

    很多人被那热汤的香味所吸引,还没找地方坐定就先喝上一大口,然后往往便是“啊”的一声大叫又吐出来——那汤里放了很多胡椒和辣椒粉,盐也放得很足,闻起来喷香,尝起来则是又咸又辣,味道极重。在这个辣椒还不怎么流行的年代,很多人还不习惯这种味儿。

    但是琼海军的厨师们既然配出这种汤料来,自然是有其原因的——这种寒冷天气里来一碗滚烫的胡辣鲜汤最是能开胃汗,稍咸的味道也有助于补充大量消耗的盐份。

    在适应以后那些战俘果然都胃口大开,一个个就着热汤蘸着馒头稀里哗啦吃的爽快无比,吃完之后人人都是满头大汗。饭后再略坐着休息一会儿,先前连续赶路所积累下的疲劳与乏惫顿时消减不少。体力也有所恢复,这样接下来再让他们干重活,无论在心理和生理上就都能承受得起了。

    …………

    在琼海军整理战俘的过程,那些押送人员并没有离去或是袖手旁观,而是很积极的主动上前帮忙——他们都是些老兵油子了,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果然,等把战俘们都安排完毕,那位琼海军的小头目便说既然大家都没用餐呢,不妨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好了。

    这边押送队的就是在等这句话,当兵的也不玩假客气,一个个笑眯眯说一声“那敢情好”,便跟着进了营地——人人都知道琼州军的伙食好,不趁此机会留下来蹭一顿才是笨蛋。

    不过琼州军的阶级划分一向很不严谨,这些士兵吃的东西居然和战俘也相差不大——同样是白面馒头和胡辣汤,只是不限数量。当然终归还要有些特别的优待——押运队的几位军官在受邀请一起到饭桌旁坐下之后,便看到对面琼州军的同行们拎出来一个大肚陶瓷罐子,用泥封把口部封得严严实实。

    “是酒吗”

    小军官有点诧异,心想一直听说琼海镇的军纪非常严明,难道他们允许在军营随便喝酒但对方的回答立即打消了他的疑惑:“不是酒,是肉……”

    主人掀开泥封油纸,用随身匕从里面挖出一块块固体放进桌上餐盘,在座的大明军军官们都有些惊奇的看着那东西:粉红色的一坨坨,有点像是掺了猪血的面团,哪一类动物能长出这种肉来

    “我们管它叫‘坛子肉’,尝尝看吧,味道很不错的。”

     



四二二 昭雪
    四二二 昭雪

    吃饱喝足,接下来就是该干活的时候了。琼州军出大代价喂饱这些战俘的肚子,决不是让他们舒舒服服躺在地上聊天的。

    士兵们把战俘都聚集起来,分成几组让他们观看搭建宿营地的示范:先在地上挖一个坑,用挖出来的泥土在周边垒起土墙,之后用木料和稻草盖上顶棚。总体上有点像东北那边的地窝子,但因为靠近海边不能挖得太深,否则会渗水。

    一个地窝子里面住十个人,修建时也是十个人为一组,正好一小队。

    做示范的短毛兵只用很短时间便搭好了窝棚,然后大声向那些俘虏宣传道:
1...136137138139140...24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