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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觑明眼前局势,没等花次郎数数,亲卫队员大叫一声,一齐转身逃命。
“十、九、八……”
花次郎斜眼念数,他一如自己所宣称的那样,没兴趣屠杀喽啰,但让敌人全数安然退走,又实在不合自己个性,所以就用这种方式捉最后的一两个,杀了了事。
看在旁人眼里,一定会觉得这人残忍好杀,草菅人命,不过这个习惯冷笑的倨傲男子,才不管别人怎幺想。
“二、一!太慢了!”
花次郎将十数完,手里树枝立即挥动。他佩带的光剑在与源五郎动手时,负荷过度炸成粉碎,眼下没了趁手兵器,只得折枝替代,随炸随换。
无形剑气凌空而至,如果砍实,殿后的三人必定身首异处,然而,在剑气及体之前,一道人影忽地窜出,两掌推出,凭着混参大地金刚身的掌劲,将剑气一举轰溃。
逃散的亲卫队员,这时也纷纷掉转过头,聚集在来人身后,向大公子行礼。
“花兄真是会找地方,居然肯屈藏此地,无怪小弟这几天找你不到。”
自从与东方家的关系破裂,石存忠便一直在找花风流、兰斯洛,想一报杀弟之仇,刚刚一接到手下传报,立即赶来,终于在此碰个正着。
“现在找着了,你又能如何?几日不见,你的跟班又少了,怎幺石家这趟阵亡率挺高幺?”花次郎冷笑道:“闲话少说,石老大,你我今天这仗打是不打?”
石存悌之死,主要肇因在于兰斯洛,但一来这解释人家未必会听,二来以花次郎的自傲,也绝不屑向人低头解释,既然对方摆明车马要硬干,那就顺着他的意吧!
石存忠的心里也在估量,他赶来此地本就是为了杀掉花风流。石存和已盲了一目,头部重创,现在仍凄惨地躺在床上,自己孤身一人,根据上趟交手经验判断,自己与花风流武功该在伯仲之间,如果拼尽大地金刚身的威力,还可以稍胜一筹,再加上其它的布置,要杀他该不成问题。
不过,如果根据上次交手来估量,那时花风流的武功,该没能力隔着十数尺凌空发剑,仍有这等剑威,莫非他在这些日子里另有突破?
那原先的计算可能就要出问题了。
想归想,最后石存忠仍是把手一挥,数十名亲卫队员从两旁屋顶、墙壁上涌出,个个手持机关强弩,对准花次郎,箭头闪烁青光,自是抹上剧毒,几十柄不同方位的硬弩,同时射至,要让敌人不可能闪躲。
花次郎侧目横视,嘴角仍是挂着冷笑,浑没身边花若鸿的半分紧张。闯荡江湖多年,各种机关、陷阱见惯,这些小儿科怎会被自己放在眼里,可笑敌人自以为是,平白给了自己屠杀众人的借口。
刚想动手,瞥见旁边的花若鸿,登时改了主意。怎幺说现在自己也是冒充他人,要是自己这王右军动不动就大开杀戒,让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看在花若鸿眼里,必起疑心。虽说被他识破也无所谓,但这样一来就不好玩了。
“石老大,石家还真是重量不重质啊!真想要摆平敌人,一个够格的高手就行了,你带那幺多人,郊游啊?”
毫不在意的语调,令花若鸿肃然起敬,果真是艺高人胆大,面对重重杀机,一点惧色也没有,这才是英雄人物啊!
举起右掌,石存忠正待号令攻击,花次郎已接过花若鸿手中长剑,全不把两边埋伏放在眼里,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发,直指石存忠。
石存忠心内一惊。原本在他估计中,对方要突破如此困局,唯一之计便是高速抢攻,一面挥剑格打毒箭,一面迫近自己,或战或逃,这样才有生机,怎料敌人对毒箭视若无睹,却对自己凌空挥出剑气。这等花俏招数对付喽啰可以,但当彼此功力相近,因为距离而减弱的剑气,又怎能对自己的大地金刚身造成威胁?
剑气及胸,一股直觉令石存忠发现不对,连忙急催大地金刚身护体,迫来的剑威竟远超想象,恍若千万斤的巨岩当胸砸来,使他的护体气劲在瞬间就被逼至溃散边缘。
石存忠面色大变,将金刚身催运至顶峰,竭力相抗,全身响起连串爆响,骨骼彷佛都要在这一击下支离破碎,最后终是金刚身奏效,强行将剑气震散,但体内也近乎虚脱。低头一看,自己脚步不动,却硬生生被逼退一尺。
短暂一下交手,虽然无血无伤,但石存忠狼狈接招、被震离原地的样子,全都落在众人眼里,看着手下们担忧、不信任的目光,石存忠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没可能……没可能的,依照江湖传闻,这花风流未算一流高手,上趟交手,他的武功虽然极佳,但也仍逊我一筹,为何十日不见,他的武功暴增到如此境界,这……哪有这种事……)
石存忠脑里杂乱一片,难以接受敌人武功远高过自己的事实。忙乱中,想起一个可能性,众所周知,在三个月前的离奇大地震后,自由都市里许多武者毫无理由地内力暴增,那其中甚至包括了从未习武的普通人。这事在大陆各地掀起轩然大波,而效应至今仍余波荡漾,莫非花风流便是受这异变影响,才在这十日内武功突飞猛进?
这事说来荒唐,但似乎却是唯一解释,再不然,难道他是吃了什幺急速激增体能的药物幺?
思虑没有个结果,对面花次郎冷笑一声,再次横剑挥出。这次剑气飞至一半,已隐带风雷之声,显然威力较上次更强,石存忠面色一变,立即侧身避开,却仍被劲风刮得皮肤好生疼痛。
剑气落空直飞,若照着目标延伸,会直接击在墙上,但就在土石纷飞前,一道人影冷不防地跃出,一声高喝,挥刀斩在破空剑气上,以劲破劲,一举把剑气震得溃散。
跟着,在众人惊讶目光里,他飞身跃上墙头,一刀斩落上头的弩箭手,威风凛凛,大毡帽下的面孔,泛起得意的微笑,不是兰斯洛更有何人?这一手,不仅石存忠大为震惊,连花次郎也楞在原地。他适才一剑威力非同小可,要是石存忠不闪不避,剑威便会在这一击催破他的大地金刚身,但兰斯洛挥刀斩出,竟正面将自己的剑气击溃!
原先他晓得,兰斯洛体内有股怪异内力,刚猛无匹,假如是剑气击中他,被反激而溃,那还说得过去,但现在是他主动出手硬接,这只废物兼粗鄙的大马猴又怎有这样的能力了?
更令他吃惊的还在后头,弩箭手们感到切身威胁,纷纷调转目标,将毒弩朝兰斯洛射去,同时挥刀迎敌。
刀阵剑雨中,兰斯洛攀高跃低,只见他一下钩住屋檐,一下跃上屋顶,突然间跳下地面,再一晃眼又飞身上了墙头,像一只悠游林木间的猿猴,动作敏捷得不像是人类。弩箭来势甚急,准头也不差,却没有一枝能射中目标,全给他轻易避过,偶有疏漏,长刀一拍便将之击落。
当与石家子弟短兵相接,寒冽刀光在烈阳下荡漾出的一道道厉虹,有别于过去只懂得直刺要害,凭着壮烈气势弥补灵巧不足的鲁莽打法。
现在兰斯洛的一起一落间,已有招数成形,更依稀有着花若鸿这七日来练习剑法的痕迹,显然是从中脱胎而化。
尽管还称不上运转如意,但却已经成功地撷取剑招精华,将之化为刀招,而非单纯地以刀作剑,行使之间更别具一股伟岸气概,令观者心折。刀起刀落,血光飞溅,亲卫队给他独自一人杀得溃不成军,尸体不断摔落地上,其中除了给宝刀一击毙命者,也不乏被刚猛内劲生生震死的亡者,所有证据都说明,这傻小子的武功不一样了。
花若鸿瞧得眉飞色舞,料不到平平凡凡的一套剑法,换人使来居然有诺大威势,果然不愧是四骑士之一,自己实在得要多下苦功。
石存忠则如遭雷殛,不仅花风流,连这十日前只是杂碎的小人物,都在短暂时日武功激增,倘若人人皆是如此,石家这次来到自由都市真是一败涂地了。
花次郎冷笑不减,心中的震撼却实不亚于他们任何一人。
(没有剑诀,只是旁观一次,就能学会我整编的剑法;又跳脱剑诀的束缚,配合自身气脉运行,变化为最适合己身的刀招……这……这是百年无一的资质啊!可是,怎幺会是这头废物大山猴?不……我绝对不承认……绝不承认……)
无暇顾及旁人想法,兰斯洛刀飞拳舞,沉浸在武功有成的喜悦里。
当日,风华在一番思量后,终于被自己说动,以她高超医术施以妙手。据她表示,自己体内存着一股威猛刚厉的纯阳内力,威力极大,但由于修习时不明其法,稍一运气便会被排斥的真气反震成伤。
如果找到这套功夫正确的气脉运行,这份内力便可运用无碍,但这在眼下却是不可能的事。风华苦思量久,终于想出了妙法,先以金针封穴,将这股真气削弱、封锁,再以独门秘法迫使这真气释放少许,还原成最基本的纯粹内力,如此虽然没有了原来的刚猛之威,但至少是可以运用的自由内力。
连续七日,风华已将雄霸真劲的十分之一解体还原。
兰斯洛原本体内功力修为之深厚,放眼当世屈指可数,纵然释放出的仅是少许,又失去了原本的阳刚霸道,威力亦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当内力得以运用,兰斯洛又从风华口中,学到了简易的运用内劲之法,当一拳一脚的威力随着真气运用而大增,兰斯洛将注意转向能发挥内力威力的招数上。
旁观花若鸿学剑,凝神记下一招一式,独自练习时,虽然遇到阻碍,但没花多少功夫就能上手熟练,并不觉得有什幺难处。手持神兵试招,随自己的手劲、宝刀形状来将剑招改变,很快地调适出最适合自己的运刀法。
当在梅林里舞刀一轮,望着梅瓣如雪,片片纷落,兰斯洛开始对自己的武功有了自信。
练武七日,用在今朝,从底下众人各自不同的表情,兰斯洛晓得一直以来的辛苦有了代价。
死伤惨重的石家亲卫队,向四周逃窜,有人发现石存忠呆若木鸡一般,愣着不动,登时发出求救的悲鸣,也在这时,石存忠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举措失当。
老天真不公平,为何同在暹罗城,功力异变就不曾发生在己方,甚至自己身上。
就眼前情形看来,莫要说是花风流,就算是这来历不明的兰斯洛,自己也未必敌得过。
但若再不出手,从今而后威信尽失,自己再也无法立足于石家了。
“小子,休得猖狂!”
一声暴喝,石存忠离地跃起,朝兰斯洛背后重拳击去。比起花风流,他更没法忍受这武功低微的杂碎,武功突然暴升到可以威胁自己的地步。
见到敌人来势汹汹,压力惊人,兰斯洛本该以神兵对敌,事半功倍,但此刻轻易大败敌方,一时间好胜心起,不欲倚仗神兵之力,想单凭个人实力,与这敌方首脑一分高下,当下收招回刀,也是一拳轰出。
两拳对轰,当对方拳力蜂拥而至,兰斯洛立刻后悔自己太过托大。他毕竟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首次与人内力比拼,尽管功力不逊于对方,但运用的技巧却相差极大,在接触瞬间,石存忠用了某种手法,抢先把拳力轰入他手腕,再用某种奇怪功诀,令他手腕经脉僵化,有劲难发,只能任由敌人将内力攻入体内。
情形不妙,兰斯洛瞥见花次郎面色一沉,似乎要动手相救,自己这些日子被他冷笑到快发狂,难得有扬眉吐气的机会,实在不想再受他人情,当下决意兵行险着,深吸一口气,强提内力,硬生生反攻过去。
“碰!碰!”两下强烈声响,双方俱是身体剧震,跟着,石存忠吃亏在身在半空,无从卸力,口中鲜血一喷,仰后便倒;兰斯洛则将脚下墙壁踩得崩碎,整个人直落在地上,稳稳站住。
看表面,石存忠伤得较重,但却没人发觉,兰斯洛坠地时面色大坏。当初风华施针时,曾一再嘱咐,提运内力务必谨慎,目前转换释出而能控制的,只有一成,若是过份强提,那幺被封锁的雄霸真劲就会如怒涛溃堤,就算不炸爆身体,也会对全身经脉造成强烈伤害。
为了挫败石存忠,刚才明显提气太过,现在只觉耳边霹雳声大作,胸腹间鼓涨难当,像是吞下了数百捆炸药,就要一起爆炸开来。
“咦?”
花次郎皱着眉头,察觉兰斯洛状况不对,将剑还交花若鸿,便要上前探看,却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眨眼间就飞身飘落至兰斯洛身后,十根手指的速度快至肉眼难辨,刹那间将兰斯洛任脉、督脉两边穴道全数点尽,再将要被迸开的封穴重新封锁。
足以让寻常医生、高手手忙脚乱的繁复点穴,电光石火间便已完成。而当这些程序料理妥当,一股浑厚的阴柔内力随即源源不绝输进兰斯洛体内,所经之处,本来鼓荡如沸的真气,手机看片:lsjvod.om立即平复无波。
兰斯洛面上的灰白,转眼间恢复血色,动作再次充满生气,他大步踏向前,对着勉强压下呕血的石存忠朗声道:“本大爷赢了,这次放你们一马,通通滚吧!”
亲卫队员哪还不知道大势已去,扶着石存忠,一溜烟地全数撤走。
临去前,石存忠喘着气说道:“今日的耻辱,我会讨回的!”
“有本事就来讨吧!别只是说说而已!”兰斯洛这样回答,心中也自警惕,得要再勤练武功,尽快控驭住体内的真气。
“真难得,想不到居然是这只大山猴逼得你露相。”花次郎踏步上前,向着深呼吸调息的源五郎,发出一贯的冷笑,“撇开你封穴的手法不谈,要一次抑制住那小子的紊乱内息,至少要比他更强三到五倍的内功修为才能办到,我的好三弟,你还真是不简单啊!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源五郎笑而不答,并非含蓄,而是力有未逮,原本白晰的脸颊,这时呈现病态的苍白,说明了刚才那番动作的虚耗。
兰斯洛会这幺快就提升实力,这事委实超乎预料,也因此,当那不在预算之内的走火入魔发生,为了避免造成太大的伤害,自己唯有立刻出手。不过,这种额外消耗还真是教人吃不消啊!
石存忠撤走时候的放话,眼中隐约流露一抹异样的决心,那应该代表这人在连续失败后,决意铤而走险,修练或使用某些暴增武功的危险功夫,作为这次暹罗斗争的本钱吧!
不管是怎样,要列入计算的事又多了几项,看来自己实在是挑下了个太过劳动性的赔本工作啊!阳光遍照在四人身上,在花若鸿迷惘神情中,反映出来的,是真实、谎言交错的乱局。





风姿物语 第一部 风姿正传 第三卷 第一章 雪特忍者
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三月自由都市暹罗
与刚离开艾尔铁诺时意气风发的情形相比,暹罗城中的石家子弟,现在个个是垂头丧气。平素在中都(艾尔铁诺王城),凭着石家的强势,众人妄尊自大,任何帮派都要退避三舍,就连官方也对之毕恭毕敬,石家亲卫队要走的路,无人敢挡,气焰滔天。
但是,现在人处异乡,才倍感势单力孤的凄凉,又给几个无名小卒闹得面上无光,连大公子都受伤败退,这是当初离开中都时怎也想不到的。属下的士气低落,身为首领的石存忠全看在眼里。回到落脚处,调息数回后,胸口的窒闷感已消去不少,不久前与兰斯洛硬拼的那一记,自己已受内伤,得要立刻觅地疗伤。
这是自己最无法忍受的事!
花风流也就罢了!居然连那没没无闻的莽汉都能挫败自己……石家的十三太保,皆是来历不良,若非是成名的剧盗、悍匪;就是出身贫贱,由社会最底层拼尽一切地爬上来。石存忠属于后者,自幼父母双亡,与弟弟共同拜入石家,苦练武功,因为表现优异进入亲卫队,再蒙石崇赏识收为义子,成为十三太保之首。
这一路走来的血汗,不是外人能想象的。每一分成就都是经由十倍的付出所换来,即便得到了,也随时都会再失去。在石崇有意造成下,石家内部竞争异常激烈,任何人武功稍差、脑子稍钝,随时都可能被斗争淘汰,便算是自己,在二太保石存孝一系人马威胁下,也得战战兢兢地提升武功,全力以赴完成每一桩任务。
今次与东方家联合,本是压倒石存孝一系的大好良机,哪知事情会不可控制地演变至此。如今在暹罗城碰得一鼻子灰,手下人马损兵折将,自己还给一个无名小辈击伤,看在石家上下眼中,不啻是无能的象征,若是连石崇本人也有这样的想法,自己这所谓义子实在没剩几天残命。
但他也不能与东方家翻脸,因那只会让东方玄虎得意地改找石存孝合作,相信石存孝会很乐意踢下自己,稳坐十三太保首位。
思前想后,石存忠感到旁徨。
说到底,自己就是实力不足。倘使手上实力强横,又怎会被花风流一干人欺上门来,纵是面对东方玄虎,也可令人不敢小觑,有所顾忌。
什幺是强横实力?当然就是过人的武功!今日一战已确切证明,自己的武功,不足以在暹罗城的乱流中屹立不摇,照目前情形看,说不定过几天连那小毛虫一般的花若鸿都可能比自己强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怎幺能让他们得逞?为了攀到现在的地位,一路上不知牺牲了多少东西,作了多少痛苦的违心之事,如果在这里倒了,那石存忠之名只会成为江湖人讪笑的对象。
闭上眼,石存忠抚胸调息。他隐约已明了自己应该怎幺做,但是,是否真要如此毅然地踏出这一步?或者暂且忍气吞声,虽然输了难看的一仗,可是日后未必没有其它再起机会。
好生拿捏不定,自己还欠缺点动力……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来访的是一名背着双刀的男子,十三太保排行第五的石存信。
十三太保不以年纪排行,所以这曾经是知名马贼的五太保,年龄就远比石存忠要大。本该在三日前与众人会合的他,姗姗来迟,面上也透露着不寻常的神色。
“说吧!义父对暹罗城所发生的一切,有何吩咐?”
“老大你料得真准,我在来此途中,被从中都派出的急使赶上,要我向你传达义父的口谕。”石存信道:“义父吩咐,暹罗城的所有事端他已知晓,胜负乃兵家常事,众人勿丧勿馁,维持平常心,他会在近日内加派人马与金刚堂的高手来此援助,配合老大你的指挥,务必要在招亲大会上争取到这次的武器交易,更绝不能让麦第奇家拔得头筹。”
金刚堂是石家网罗一些不便露面的高手之所在,多半是些昔日作案累累,传闻中已死亡,或是不见容于天下的奸邪之辈;但和其它人比起来,他们才是石家真正的实力所在。会派出金刚堂的高手相助,那是真的很看重这次的武器交易了。
但勿丧勿馁,维持平常心?
这真是天大笑话,对于以往不知有多少因任务失败而惨绝收场的牺牲者,听着这话,大概会从石家的乱葬岗里给笑醒吧!
察觉石存信说完后面色有异,石存忠问道:“老五,只有这样吗?还是你另外有什幺事没告诉我。”
“这……义父也吩咐,老大你最近练功辛苦,化石大法极耗真元,要我劝你别贪功猛进,当心身体,然后,把这样东西交给您补补身体。”
话说得亲切,石存信面上却有尴尬之色,迟疑地由怀中取出一只锦盒递上。打开锦盒,内中有七粒指头大小的丹丸,色泽朱红,透着辛辣气味,一看便知是珍贵药物。
石存忠却在看到的瞬间,面色大变。
罗刹九转丹!
“石崇啊石崇!比起东方玄虎,你才是一头真正的狐狸。”
背后猛推过来的一把,造成了动力,这一下,再没有任何借口可以退缩了。
瞪着锦盒里的丹药,石存忠不能自制地大笑起来。
声嘶力竭的狂笑声传入耳里,石存信低下头,不敢正视义兄的表情。
“什幺?你对花若鸿说自己是四骑士之一,怎幺会这幺说呢?”源五郎叹道:“别说白夜四骑士不可能有你这种身高的成员,众所周知,耶路撒冷是拒绝雪特人成为信徒啊!”
“当时情况危急,不撒这种谎,我还能怎幺办?”有雪道:“那个宗教不是主张神爱世人,肉体虽然因为种族而有所污秽,但灵魂不都是纯洁的吗?”
“是没错啊!你交给他们一万枚金币,那些教士就会私下承认你们雪特人也能获得救赎!”
摆平与石家的战斗,众人回到栖身所,源五郎碰到有雪,被拉进房里,告知了新制造的麻烦,然后为了要如何圆谎而苦恼。
在另一边,四兄弟的前两人,也面对同样的苦恼。
“我知道耶路撒冷一向主张众生平等,但是为什幺我从来没听说骑士团里有收雪特人当团员呢?”
花若鸿提出的疑问,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导致整篇谎言的拆穿,两个素来不以急智见长的人,你望望我,我瞧瞧你,各自搔搔头,仍然是想不出解释来。
“那是因为……他并不是雪特人!”
在花若鸿的问题悬空一会儿后,俐落的语音有了回答,源五郎从房中走出,脸上表情几近严肃,但听着他的说话,兰斯洛和花次郎都努力地让表情行若无事。
“唉!事到如今,一切已经难以掩藏,非说实话不可了……”源五郎
叹道:“既然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表情十分正经,但听着前半句,兰斯洛却有一种荒谬感,自己与这几个牛鬼蛇神相处之后,好象常常听到这种开头语。和他有相同感受的还有一人,花次郎听完后半句,立即脸色大变。
“若鸿兄弟,其实,你所知道的有雪,他并不是雪特人!”
“不是雪特人?那是什幺?”
“倭人!”源五郎笑道:“可能你也曾听过,在自由都市东北外海,有一个日本国,里头的人民身材矮小,被称为倭人。因为他与雪特人身高相仿,为了掩藏行踪,所以才化妆当前网址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diyibanzhu@gmail.com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成雪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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