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今天废话很多。
呵,我知你未必会听,但只要有可能,我却必须要说,因为还有三天,这事情就解决了,你就因为人家没有圆房,而打算在她身边缠上十年二十年?往前一步你就能看见海,一步就行,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你会截然不同。这次苏家之事,成了固然好,但皇商就算送给苏家,我也未曾放在心上,我乌家还是乌家。你我携手,格局绝不会只在江宁一地。
乌启隆笑了笑:此事如何,终究还得你自己考虑。
越是会做事之人,意志越是坚定,席君煜不是不会想事情,要说服他肯定很难,但该开口的时候还是要开口。他说完这些,席君煜那边依然表情平淡,过了许久,方才说道。
最后两三天,勿要节外生枝了,苏檀儿不简单,未必没有后着,她为了岁布之事,从各地抽掉资金,已经准备了两年有余。此时数十万两的银子都已经砸下去,等到皇商揭晓,她所有期待都落了空,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谁也难讲。
呵呵,席兄是说降价冲货?乌启隆开心地笑起来,我倒巴不得她这样做,坏了规矩,所有人一起来打她,苏家垮得更快。你们家老爷子不会让她这样做的,苏仲堪与苏云方也不会肯,她要是这样做,就是把整个苏家都拉下水发疯。
他摇摇头,声音因开心和自信而提高了些:要说我如今提防的,苏檀儿廖掌柜为了将苏家声势打到如此地步,皆已尽力了,苏愈是最厉害的人,当年一个人撑起苏家奠定江宁布行鼎足而三的位置。此后他出面或许勉强能力挽狂澜,可他老了,苏家撑不了多久。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如今他已经放开手,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其余的,还有谁?莫非是临危受命,得众人瞩目,力挽狂澜的宁兄?
席君煜眯了眯眼睛,神色惫懒,老实说,他不是很喜欢听到这个名字。无能之辈,可偏偏就娶了苏檀儿,到此时苏家竟还把他推出来暂时掌局。一个无能之辈可偏偏就拿走了他原本可以有的东西:少自大,人家是江宁第一才子,诗才横溢,你暗行龌龊之事,当心事后他口诛笔伐你。
哈哈,有理,有理。乌启隆拍着桌子笑起来,随后微微肃容,此人倒也并非蠢人,观他气度风范,比之苏家众人,其实懂事得多,这些天来行事虽然笨拙,但算不得非常鲁莽,可见他还是有用心去想,用心去学的。只是苏家境况如此,他也难免心焦,若在平时出些小时,让他掌掌局倒也难有大错,可眼下他一个书生面前是如此局势,对手都不是同一个层次上的人,他一个聪明点的入门汉能起到什么作用,此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他能参与进来的,只能说不逢时了。
这次过后,想必他会明白很多。席君煜想想这些时日以来宁毅的一些动作,这时淡淡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往外走,没有其它事情就行,谢谢款待了。
大恩不言谢,你当涌泉以报才行。乌启隆开了个玩笑,随后挥挥手,想想我说的话,前面就是海,为了个池塘不值得,乌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哦,还有那句直道相思了无益
你既无心我便休。走出去的席君煜重复了一遍,背影消融在那船舷的黑暗中,最好是不再有这样的见面了。
此事已定,当不会再有变故了。乌启隆回答一句,待到那朦胧的身影随着小船远去之时,他才叹了口气,拨开眼前的碗筷,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可惜了
话语声喃喃低叹,无论如何,席君煜是他一直想要挖过来的人才,他以后要掌乌家,得有自己的一套班子。乌家现在拿皇商固然可喜,一些计划可以提前,锦上添花,但就算拿不到,乌家也还是乌家。他还年轻,以后开拓的机会多得是,唯有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他真心看重的是将来,而不是眼下的这些利益。
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利益,当然也无所谓顺手拿了。他站在船舷边,想起苏家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慌乱,那激进当中隐含的惶恐,号称当初一人之力将苏家带入江宁顶峰的那位苏老太公的焦急奔走,以及对面薛家幸灾乐祸的傻笑嘴脸,不由得又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可笑。
江面上的光又暗了一些,小小的画舫在波澜中驶向前方。
天亮了,再暗下去,这是八月二十四,再次天亮时,是二十五这天的早上。宁毅睡了个懒觉,于是错过了早会。这天晚上,便是由织造局举行的布行年度总会,盖因秋日乃收获季节,各个行当中,这样的总集会,每年也都会有一次的。
明天的飞机去年会,接下来几天更新有可能不稳定,我会带着手提走,呃,尽量稳定,如果有问题,会提前通知_
第一二四章 启幕
第一二四章 启幕
八月二十五,时间是下午,宁毅回到家的时候,整个苏家大宅感觉上也还是忙忙碌碌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还会这么忙。天气很好,秋日的下午,暖风和煦,有的树闲。宁毅走到凉亭里坐下。
相公才悠闲呢,早上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本来就没我什么事了。宁毅笑着,今天上午去得晚了,早会没赶上,然后一个上午看着他们瞎忙,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我在想,该准备的东西哪有这么多咳,廖掌柜有时候过来跟我聊天,他说,遇上这样的时候,我一般也很紧张,昨晚睡不下,喝了点酒,结果早上也差点醒不来大概半个时辰后,罗掌柜也经过那边,过来跟我说他其实也很紧张
宁毅淡淡地陈述,那边苏檀儿早已扑哧一声笑出来,待听到罗掌柜时,笑容止不住,伸手扶着旁边的栏杆。宁毅摇摇头:都是好人哪,知道我因为紧张而起不了床,这么忙了还过来安慰我一下,中午的时候还有席掌柜,跟我说了上次你们做江州生意的时候有多紧张的情景
相公早上明明是故意的。
哪有,确实没起来,你看,这可是我工作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迟到。老实说,每次看见大家忙得一塌糊涂,我什么事都没有,心里就觉得过意不去。今天大概是他们最忙的一天。
相公不实诚。苏檀儿含蓄地笑起来,宁毅摇了摇头:你看,我们之间有很深的误解,我在外面忙了咳,忙了一个上午,你倒是坐在院子里看风景这么悠闲,谁勤奋谁偷懒一目了然了,你还说我不实诚
他在外面一个上午也是在发发呆到处乱逛中度过的,不过此时说起来自然是毫不脸红,在这些事情上两人也算是知根知底,苏檀儿笑了笑,随后低下头:妾身其实在紧张呢
有吗?
毕竟是好几年的心血,又出了那样的变故,前些日子真是觉得主心骨都没有了。现在现在好多了,可紧张肯定还是会有的,就像相公说的,就今天晚上了。方才妾身在这里细想几年以来的事情,也曾预料过有这样决定局面的一天,或者成功了或者失败了,想过到时候妾身的心情,只是未曾想过会变成这样她微微赧然,相公紧张不?
呃,紧张肯定也会有的宁毅想想,点了点头,适当的紧张有助于集中注意力。
苏檀儿望着他:相公真是比谁都镇定了话语之中,对于宁毅的这份镇定,似乎也有些许的嫉妒之意。
呵
今天过后,相公想要做些什么呢?
今天晚上事情搞定,我当然回去教书,反正你的病也好了,休想让我再帮忙。我显然不是经商这块料,有目共睹。宁毅笑着,而且我当初入赘就是为了吃软饭,不用太费心,还可以过有钱人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日子多好,谁不许我跟谁急。
反话。
真话。
哼,所以相公就是要接着吃檀儿的软饭?真打算这样?
呵,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这样不改了其实我觉得这事情很不错的,你看,我会教书,又会写诗,怎么说江宁第一才子的名声,我出去叫一声求包养,愿意的富婆还是蛮多的,带出去也有面子,怎么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宁毅说笑一阵,准备将自己当成商品推销出去,这玩笑在千年后大概算得上寻常,此时毕竟是超前了一点,苏檀儿止不住笑,伸手遮住嘴,但也低下了头,满脸通红:相公不要脸
你这句话伤了我的心,这笔生意可就难谈成了宁毅摇头叹息。
呃,那好吧。苏檀儿勉强肃容,反正妾身是我是
富婆。
嗯,妾身是富婆,所以,檀儿的软饭就给相公吃了这笔生意妥了。
她拿出了生意拍板的气势来,宁毅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哪有这么简单,你刚才伤了我的心,生意得重新开价,富婆这么多,干嘛非得选你呢。
呃,可是妾身妾身是妾身是跟相公成过亲的,妾身是苏檀儿板着脸准备自夸一番,大概考虑了一阵,终于还是赧然地泄了气,低头笑道:相公啊
算了,这事太搞了。宁毅笑着挥挥手,今天过后,还是照旧吧,我真没打算干什么,觉得麻烦。
可妾身觉得对不起相公
嗯?
妾身没想过要将相公当成赘婿来对待,原本就没想过这些,只是只是妾身性子好强,有想做的事情,偏偏成了这个样子,成亲以来额,总之妾身从没希望过相公觉得觉得妾身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她为难地组织着语言,随后终于露出一个有些赧然也有些无奈的神情,宁毅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苏檀儿看他一眼,确认他并非敷衍后才舒了一口气:妾身也知道这样不好,不像个大家闺秀,不像那些呵,富婆,可檀儿也只能这样子了
这才是称职的富婆宁毅喃喃说了一句,苏檀儿倒是没听清楚,这年月富婆跟女强人自然是两种概念,后者几乎连概念都未曾真正成型。她想了一会儿。
其实妾身方才在这里想,还想起一件事,想要跟相公说的
什么啊?
妾身与相公成亲的时候,偷偷的跑掉了。那时候不是要给相公下马威什么的,而是因为妾身不知道该怎么办。檀儿毕竟也是个女人她微微低了低头,檀儿知道那样不对,可是檀儿不会向那时候的相公道歉,若是再有一次,虽然知道不对,但说不定还是会那样处理
她抬起头来望望宁毅,宁毅点头:因为那时不认识?
嗯,那时檀儿不认识相公,相公也没认识檀儿呢可檀儿现在想跟相公说,檀儿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她说话之时颇有勇气,说完之后,还是低下了头,宁毅过了好久才笑出来:这不还是道歉了么话音虽小,但苏檀儿听到了,还是有些脸红,恼羞成怒憋不住的样子,不过终于没有反驳什么。
两人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儿,杏儿抱着一些东西从楼上看下,看见两人也不打搅,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临近傍晚,婵儿娟儿也回来了,宁毅起身时,开口问道:心里紧张的话,晚上宴会,要一起去吗?
苏檀儿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了,相公就想吃软饭,难得做些事情呢,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是相公在主持,今天是最关键的日子,还是相公去主持吧,妾身就一边紧张一边在这里等着相公的好消息了。
啧,没问题,看我今天发飙,把皇商的名额高调地拿回来!然后功成身退。
宁毅撑开双手在夕阳里伸了个懒腰,旁边,苏檀儿微嗔地瞪他一眼。皇商归属大幕将启,小小的院落安闲,融入这片温暖的夕阳里。
夜幕降临时,小小的车队驶出了苏家的大宅。宁毅苏仲堪苏云方,加上大房二房三方的几名成员,主要的管事都在这车队之中,代表着苏家的,一共大概二十人不到,小婵跟随宁毅坐在一辆马车上,微微有些紧张,马车驶出不远,也有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汇入了宁毅马车的后方,上面坐着的是康王府的一些护卫,而打扮成小厮与丫鬟的周家姐弟,则一路小跑地跟上了马车,随后进到宁毅所在的车上,准备一同看看宁毅所主持的皇商事件的最终结果。
不一会儿,位于秦淮河边名叫绿漪楼的酒楼进入眼帘,一架架的马车都过来,一个个的布行商户,薛家的乌家的陈家的吕家的以及一些制造局的官员,声势浩大。这类的事情在江宁常常都有,行人看上一眼,不再理会,然而正在寒暄打着招呼的这些人们却都已经绷紧了心弦。
今天晚上会发生的事情,对于江宁织造业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这其中的焦点,自然便是其中苏家薛家乌家对于皇商的争夺,从月前发生的那次刺杀事件,有心人都已经嗅出了这次事情中隐含的火药味,等待着在今天晚上看这场商战的分晓。
宁毅掀开车帘,吸一口气,笑着走下去了。
夜色之下,灯火如龙,在长街前后延烧开去。
第一二五章 无题
第一二五章 无题
哈哈,谢老板。好久不见
陈老板,最近可好?
今日宴会过后,一起去聚宝赌坊转转?
近日手风不顺哪,何况今日之事
上次青州那笔货物之事,李兄仗义援手,感承高义
份属同行,本应守望相助
灯火之中,喧嚣热闹的声音,绿漪楼上人声汇集,距离今晚这场宴会还有一段时间,人群来往聚集,马车过来时,某位与织造行有关系的人就从上面下来。二楼之上,宁毅于苏家众人已经过来了一段时间,被安排入席的同时,也在一个个的应付着过来打招呼的商户,看好苏家的不看好苏家的有合作关系的没合作关系的,总之都不会无视苏家。
不过,相对于宁毅苏仲堪苏云方这几个苏家的主人,今晚或许是廖掌柜等几人受到的重视最多。也无怪他们如此,今晚的情况,旁人原本猜测要么是苏檀儿会出面,要不然恐怕苏家的老太公苏愈都会过来,若是这两人来,今晚苏家关于皇商的拍板人自然是他们,谁知道这爷孙俩谁都没有出现,于是真正关心皇商的一些干实事的人物,也就将注意力大抵放在了如今在实际层面上为苏家大房操盘掌舵的廖掌柜等人身上。
至于苏仲堪于苏云方,这两人肯定插手不了有关皇商的事物。可如果今晚苏家皇商失败,那这两人的地位就完全不同了,因此终究还有许多人在猜测着这些,再加上他们以往便算得上是江宁织造业的大亨级人物,此时的受到的重视当然不会少。而在一旁的宁毅,他如今虽然掌了苏家大房的拍板权,但不过是个象征,象征着苏家主家的位置并未被廖掌柜等人架空,不过真要决定些什么事情,那自然也不可能。
因此,这时候会与廖掌柜等人打招呼聊天的,大抵都是些各家各户的实权级人物,关心着皇商的,或者是为其他的布商操盘的掌柜,便会过来寒暄一阵,有时候也有些之前便被走通了关系的制造局官员,说着笑着过来暗示今晚没有问题。
至于苏仲堪苏云方身边,则大抵是一些商家的大佬,与他们地位相仿的人物,譬如一些中型布商的家主啊,甚至是如今布商的行首,乌家的家主乌承厚到来之时,首先也是与他们打些招呼,聊些布行上的事情。
至于宁毅,则一直与各种各样的人寒暄,大家确认苏檀儿不会到场之后,对宁毅的态度也是非常热情,当然,谈的话题天南海北,与布行的事牵涉不多。无论如何,他今晚毕竟站在这个舞台的中央,家中力量比苏家差的往往不会愣头青的完全不给宁毅面子。若家庭状况差不多,有的人就都学会了不在意这些,薛家人与苏家人算是早到的,两边的泾渭相对分明,薛盛只与苏仲堪简单打了个招呼,未曾理会宁毅,薛延倒是过来笑着说了不少话,提起前几日遇上李频之类的,城门再开之后李频上京的送行宴一定要请他云云。
薛延与李频算不上熟悉,也就是类似上次烟翠楼之类的事情才有些接触。但是宁毅开始管理大房之后,薛延请宁毅吃过两次饭,每次气氛都蛮不错的,薛延这人只要想做姿态,姿态还是能够到位,这时候也就将李频也当成了熟人,不一会儿乌家来了,乌承厚与两个儿子都分别过来与宁毅说了些话,乌启隆为着宁毅今早上迟到的事情还打趣了几句:今日听罗掌柜提起此事,看起来立恒虽然一向淡然,但遇上今日这事,毕竟还是有些紧张哪,哈哈
乌家作为布行行首,与各家各户的关系一向都比较不错,薛家与苏家关系紧张,他们也往往居中调停缓和一番,这段时间乌启隆乌启豪两兄弟都与宁毅碰面不少,至少态度上说是熟友也无妨了,宁毅摇头笑笑,有些无奈:原本想要一直到最后一天也坚持做好这些事情的,谁知今早居然晚起呃,这事你们都知道了不会又传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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