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草变幽兰(上)

完颜。锦鸾只是不早不晚，恰到好处的给我敲了一记警钟。今天有她，今后就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每一个都有她应该出现的理由。完颜。锦鸾可以夺走我的婚姻，明天别人同样可以夺走我的爱情，与其将来痛苦一辈子，倒不如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无爱亦无恨的婚姻，往往是长久的。”
“你……你，真不该说你是聪明还是疯了！”芸绚已经无话可说了，“也许你投错了胎，不该出生在大清国才是。我听传教士说，西方就是‘一夫一妻’，那个适合你。”
“呵呵，”我嗤笑，“用法律的形式来约束婚姻，未免太简单了。”芸绚到底年纪不大，和我十几岁时的想法差不多。
我继续说，“你真当他们是一夫一妻，那些皇帝、伯爵是没小老婆，可情妇呢，多得去了，不上台面罢了。若是无心，什么形式都一样，这时候洋人信天主教，是不叫离婚的，无论如何都得维持下去。不过，他们的婚姻是比我们好维系。”
没出嫁的姑娘是对这些感兴趣，“噢，你知道的真多，赶明儿我让表哥问问传教士，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还有，什么叫离婚呀！”
“离婚就是休妻，和我们这儿的不大一样，他们夫妻双方地位平等，只是进行财产的再分割，我们大清好象是女人净身出户吧？不过这年头在西方离婚也是丑闻，上流社会的希罕事儿。还有，他们的女人不用遵从三从四德，只要不闹出丑闻，大抵也是有情夫的，换句话说就是各玩儿各的。呵呵，姐姐！脸红了吧？”
“你这死妮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芸绚听得心惊r跳，敲了我脑门一记，“净说这些话来哄我，不知羞。要在大清，儿女人早叫浸猪笼了，还等得了各玩儿各的。”
“所以端看男人怎么想了，没有维系不下去的婚姻，只有维系不下去的爱情。”
“你，哎！爱怎么想是你的事儿。我不听了，再听下去我都觉得嫁人没意思了。”芸绚捂住耳朵，“随你吧，可怜了胤祯！反正等我嫁过去，胤禩休想给我勾三搭四，只准他宝贝我一个。”
“是，嫁给八阿哥是姐姐的福气。”偶由衷的说道。
“呃～～今儿好难得听你说了句动听的！”芸绚站起来，“喂，我的结婚礼物你可别忘了！我不喜欢，不算数的！”
“啊！！！我一个破落户的东西哪入得了你八福晋的眼，你这不是存心勒索我嘛！”
“呵呵，随你怎么说去，有心便是。早些养好身子过来陪我是正事儿。”芸绚的话不由我辩驳。
“嗻，奴婢遵命！”
“你这死丫头，再装！要不是伤成这样儿，看我怎么收拾你。”芸绚走过来扶我，“你去床上养一会儿，我先走了，他们还在延禧宫等我呐，眼看得快下钥了。”
“你待会儿要出宫么？”我在床沿上坐下，突然问了一句。
“是啊，你不是脑子撞糊涂了吧。”芸绚并排坐了下来。
听见她贫嘴，我特幸福，好象又回到了钟粹宫装病的日子。我推了她一把，“我还以为宜妃娘娘要留你住一晚上呐。这样好，顺路替我办件事儿。”
“哟～～没了男人就拿我充数呀，倒是赶紧再找一个去啊！”芸绚开玩笑的说。
“不过举手之劳，爱帮帮，不帮拉倒。”我指指柜子上的一个包袱，“看见了么，那包东西？待会儿你打西华门出去，替我交给一个叫沈世均的护军。”
“不会吧～～～这么快就找着下家啦！”芸绚叽叽喳喳的开口，“厉害，真厉害！小丫头越来越出息了，难怪跟我说谁都不跟。”
“胡说什么呐，我额娘病了，托他带些补品回去。你说话时候注意些，千万别让沈大哥知道我叫完颜。锦鸾打了。”还好昨天胤礽没来打搅我，这才有时间先将药材和信装好，芸绚一来正好替我跑腿。
芸绚查看了一下东西，“你额娘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那个人是谁啊，靠得住么？不然我往你们家去一趟？”
“没事儿，他住在我们家，又和我家是世交，连这差事还是我阿玛替他谋的。如今我这样子又出不去，只能拜托他了，他跟我阿玛、额娘很熟，差不多当成半个儿子看待。”
“和你阿玛很熟？我看和你也很熟吧！从没听你提这号人物？”芸绚打趣的问。
“我也是上次回家才知晓的！”我咳嗽两声，“他刚从盛京回来，好些年不见了。”
“好好好，我帮你就是！快躺下睡会儿，肯定是刚才受了风，小心凉着。”芸绚替我拖鞋，掖好杯子，“我先走了！算算时间常曦大概也快回来了，你自个儿当心些。”
“姐姐再见！”
“养着罢，早些好了出来陪我。”芸绚拿着东西带上门走了。
延禧宫
芸绚拿着包袱进屋就觉察出不对，胤祯已经醒了，正绷着张臭脸。胤禟低头在研究手中的青花磁茶盏，胤禩也稳稳坐着一言不发。芸绚问道，“这是怎么了？老十呢，苏敏呢？”
胤禟将茶盏一放，慵懒的说，“送苏敏回咸福宫去了。”
“苏敏手上的伤不碍事儿吧？”芸绚将包裹放在手边的茶桌上。
“不就拉了个口子么，不像某些人那么娇气。”胤禟不以为然的说。
胤祯、胤禩还在那里入定，芸绚指指二人，小声问道，“他们俩又怎么了，不该在永和宫么？”
“还不都是你那个兰儿妹妹惹出来的！胤祯怪八哥送走了完颜。锦鸾，连带着我也不理了。要不是胤誐刚才回来说兰儿身子没什么大问题，他还要冲到罗察府上去闹啦！”
胤禟不y不阳的大声说道，“她可真本事儿，这些年咱们兄弟何曾红过脸，如今为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倒宁愿留在毓庆宫也不出来。”
“这倒奇了，明明是完颜。锦鸾去找兰儿麻烦，反倒兰儿落下一身不是。”芸绚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维护道，“兰儿留在毓庆宫自有她的考谅，你们当初商量教唆胤祯娶完颜。锦鸾，不也有自己的想法，怎么换到别人身上就成罪大恶极了。”
“哼，她那叫不识抬举！”胤禟一拍桌子怒道，“不就稀罕二哥是太子，仗着自己模样好想攀高枝儿，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起先我还道她对十四有情义，如今看来不过只是个婊子而已！”
“你给我闭嘴！”胤祯也不是毫无反应。
“你这的叫什么话，谁是婊子啦！没得一手鞭子一手钱，还要人谢恩的道理。”芸绚也怒了，“兰儿说了，她谁也不跟，不要把所有女人都想得那么势利。”
“当我三岁小孩子呐，这话你也信！转身就得叫她一声二嫂了。”胤禟奚落道，“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胡说！兰儿和太子之间清清白白的，你少诋毁她。”
“你……芸绚姐，你说兰儿和二哥没事儿！！！”稳如泰山的胤祯突然跳起来，抓住芸绚手腕激动的问。
“你……”芸绚吓了一大跳，喃喃的开口，“谁跟你说兰儿和太子有事儿了？胤誐回来是怎么交代的？”
“胤誐说你们花了三千两银子去买通太医，结果兰儿不肯跟你们走。怎么，这小子骗我们？”胤禟问道。
“这死小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不是让他告诉你们……”芸绚有些失望，本来还预备试试胤祯的。
“芸绚姐，兰儿和二哥没事儿，是不是真的？我不管兰儿以后会怎么样儿，就是瞎了，瘸了，她都是我都兰儿！”胤祯摇晃着芸绚身子，“你说，快说呀。”
“哎呀，你放开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胤禩，你也不管管！”芸绚格开他，“我保证兰儿目前和太子没事儿，兰儿眼睛看不见，苏敏可不是瞎子啊。兰儿留在毓庆宫是因为她额娘前些日子病了，怕这副模样儿回去吓着她。”芸绚指指手臂。
胤祯恍然大悟，兴奋的搂起芸绚转了几圈，吓得芸绚大声尖叫。
“十四，还不人放下！要抱抱你女人去。”胤禩赶紧出面制止，“芸绚可是你嫂子，你想干什么?





朱草变幽兰(上) 第 4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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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还不人放下！要抱抱你女人去。”胤禩赶紧出面制止，“芸绚可是你嫂子，你想干什么。”
“噢～～谢谢你，芸绚姐。”胤祯放开芸绚连连做了几个长揖，满屋子的上窜下跳。
“这人疯了！”胤禟无语的说。
芸绚拍拍胸口，“我只说她现在和太子没事儿啊，将来就不敢保证了。”
胤祯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么。”突然抬眼恨恨的盯着胤禩、胤禟，“那个女人把兰儿害成这样儿，你们居然串通起来把她放跑了，嗯？”
“十四，八哥、九哥都是为了你好！完颜。锦鸾是你将来的嫡福晋，今儿是在宫里，又是这个日子。你要动手收拾她，皇阿玛那边儿怎么交代！”胤禟道。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胤祯不依，“谁承认她是嫡福晋了，我老婆只有兰儿一个。当初若不是为了救十哥，说什么我也不会应下这门亲事儿，如今我后悔死了！”
“今天你若是动手打了她，兰儿还有命在！就进到你府上也是犯了大忌讳，你这叫宠妾灭妻！”一向温润的胤禩大喝一声，一屋子人全被蒙住了。
胤禩继续说道，“虽说今天兰儿吃了亏，不过事情并没有闹大，又是出在毓庆宫，二哥不能不帮忙遮掩着，过几日也便好了。
你今天若是惊动了皇阿玛，不用去查他老人家也知道肯定是女人间争风吃醋。完颜。锦鸾有十四福晋的身份罩着，最多受顿训斥，责令罗察带回府去严加管教，你想过兰儿吗？兰儿是柔婉，是官女子，私交皇子、迷惑阿哥是多大的罪过！
况且二哥对她有意思，皇阿玛不是没看出来，如今只模糊着，等着看皇太后的意思。你今天一闹不摆明了和二哥争女人，皇阿玛最忌恨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只要叫皇阿玛知道了，不管兰儿存什么心思，卷进这种事儿按例只有死路一条，你清醒点儿吧。”
胤祯听了此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在知道兰儿为什么非要跟你分手啦！摊上个完颜。锦鸾，还要不要人活了，倘若真跟了你，类似的事情随时都可能再发生。凭他嫡福晋的身份，只要起了冲突，怎么着都是兰儿吃亏，你总不见得次次都能护她周全。”
芸绚闷闷的添了几句，“完颜。锦鸾不是四嫂那样儿的人物，你要真喜欢她，就放过她吧。”
“我……”胤祯握紧双拳，虎目蓄泪，痛苦的压低嗓音，“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可实在放不了手。”
一屋子又沉寂了下来，芸绚实在看不过眼，安慰道，“倒底女人家只是嘴硬，不见得真狠得下心一了百了。兰儿答应等伤好了，就来安亲王府陪我些日子，你把握机会吧，我也不能硬着她同你好，若她真不依，你也不准怪她。
我看得出她对你余情未了，未必那么绝情，不然今天也不会一个劲儿的叫你！你心里不好过，她自然也跟着难受，只担心跟了你日后不好过罢了。
等过了完颜。锦鸾这一关，说不定就能回转过来，以后日子还长着，你可得好好待她，若是由人欺负了去，我第一个不饶你。兰儿对太子没意思，这些天又有常馨、常曦陪着，总能应付过去，毓庆宫那头，你也无须太过担心了。”
胤祯感激的点点头。
胤誐探了个头进来，“哟～～到齐啦？”
“你过来，刚才怎么交代的？”芸绚叫住胤誐凶巴巴的问。
“我不是没说完嘛，额娘打发人叫苏敏回去，我就一道去了。为了她那道口子，可被额娘饱剋了一顿。不过也不算亏，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管你什么消息，不把话说完，害我们大家胡思乱想，就你不对！”胤禟敲了胤誐一下。
“你额娘又说什么了？”胤禩拉着芸绚坐下，仔细的垂询。
“不是我额娘，是住她宫里西配殿的通嫔。她刚从慈宁宫回来，她说皇阿玛发话了，明儿太后身边的檀韵一放出宫，就让兰儿顶了她的缺。”
“真的？”芸绚问。
“假不了，好多双耳朵都听着呐，其余回来的人也这么说，兰儿明儿要去慈宁宫做婉侍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十四！”胤誐拍拍胤祯的肩膀。
“这么说兰儿在毓庆宫待不长了！”芸绚一听也喜出望外。
“何止呀，太后还吩咐了太子妃，要把人毫发无伤的送过去。”胤誐伸出小手指说道，“骗人是小狗！”
“也得二哥空欢喜一场。”胤禟玩弄着手上的扳指，“胤祯，恭喜你啊！该你的，始终跑不掉，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
“别高兴得太早了！”胤禩说出自己的顾忌，“打芸绚出嫁算起，还得好几个月才会外放年满宫女出宫。到时候兰儿伤好了，常馨、常曦有什么借口还呆在毓庆宫不走？太子一向任性，若他铁了心收用兰儿，人在他手上，皇阿玛也没法子，大不了事后臭骂一顿。
还有，太后一直心仪兰儿，这次十四自作主张求婚娶完颜。锦鸾，恐怕惹闹了她老人家，未必轻易答应把兰儿给你。”
“好啦，车到山前必有路，兰儿又不是傻子，说这些危言耸听的干嘛！”胤誐道。
“你看看你，你又唬他！谁不知道他对兰儿是一根经。”芸绚也微嗔，“到时候再说嘛，我就一直霸着兰儿陪我住，不让她回宫，太子也不敢怎么样！”
“你呀！”胤禩爱怜的捏捏芸绚鼻子，“总爱帮着那小丫头片子说话。”
“喂，她可是你小姨子，不准瞧不起她，听见没有！”芸绚揪住胤禩辫子。
“见她如见你，行了吧？”胤禩微笑的拍拍芸绚脸颊。
“这还差不多！叫我知道你轻贱她，我跟你没完。”芸绚满意的在胤禩手臂上，咬牙狠拧了一把。
胤禟从荷包里掏出厚厚一打银票，数也没数交给胤祯，“喏～～这是上次做绢花赚的，胤誐的事儿没用到这笔开销。都是你跟兰儿该得的一分儿，到时候自己分去吧，九哥等着喝你喜酒。”
“谢谢九哥！”胤祯正欲伸手接，被芸绚抢先夺了过去。
芸绚点出几张交给胤祯，“这些你拿去，其余的暂时放我这儿，可得留给兰儿当嫁妆。到时候你自己管她要去！”
“不用了，你全留给她吧，都是兰儿该得的，我一毛也不要。”胤祯摆摆手没有接，憨厚的说道，“我也是打算先替她收拾着，放你那儿也一样。”
“呵呵，迟早还不都是他的。”胤禟笑了笑也没反对。
“喂，他不要给我！我可是为他女人破了财啊！”胤誐一副饥渴的样子，挣上来想抢，“最近我可穷死了！”
“少来，你破财那是活该！”芸绚避开没让他得逞，“你该庆幸还有个表妹肯帮你，德行！做人呐，将心比心的好。”
“我只开个玩笑嘛！”胤誐摸摸鼻子，“你们不走么，时间差不多了？”
“两万两，还凑合吧，表哥也赚了不少！”芸绚收好银票，起身拿起包裹，“走，今儿打西华门出去。”
“巴巴绕去西华门干嘛？”胤禩皱皱眉头。
芸绚拍拍包裹，“我这是受人之托！本该是胤祯去的差使。”
胤禩了然低头一笑，“那去吧，就当散散步！”
“爷可不走那儿去绕弯儿，我累了！”胤禟道，“晚上回府还得查账。”
“那你一个人走近路，我们也想散步。”胤誐不明就里，拖了胤祯欲跟上。
“你脑子进水啦！”胤祯拉住他，训道，“人家摆明了二人世界，一点儿都不识趣儿！”
“胤祯，我是替兰儿办事儿，你不一道来？”芸绚挽着胤禩回头高声问道。
“噢～～那好，一路去吧！”胤祯马上改口，“走，我们快些，别误了时辰。”
胤誐挠挠脑袋，“是谁不识趣儿啦？”
胤禟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还不快跟上！”
“咱不是不同他们一路么？”胤誐不知所措。
“笨！”胤禟指指胤祯，“也不多咱们两个了，快点儿吧！”
第三卷 第78章 失玉
毓庆宫
“找到了没有啊！”我不耐烦的使劲捶床，心里越发烦躁，“摔碎了也该有碎渣子在吧，你动作快点儿。”
“没有啊，姑姑。你放哪儿了。”常曦仔细翻看着地毯，喘着粗气抱怨，“都找第三遍了，还是连影子也没发现。”
“废话，我要知道在哪儿还用你找！我不看不见嘛。”我卷着绣被坐起来，“肯定是在这屋里，给我继续找。”
“姑姑，真的没有啊。会不会是芸绚格格替你收起来了，你再好好想想。”常曦累得直捶腰子。
“没有，没有，没有！芸绚提也没提过这档子事儿！”我烦躁的挥挥手，“刚才苏敏格格要看，我解下来递给她，然后太子就进来了，肯定混乱掉在屋里了。给我认真点儿找！”
“没有啊，姑姑！奴婢用人头担保，屋里绝对没有那枚玉佩。”
常曦哭丧着脸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奴婢寻了蜜饯回来，那些太监又进来收拾水桶，进进出出好些人，还有钱太医和他带来的随从，谁给拾了去也说不定。抑或者几位主子好玩儿，和姑姑开玩笑，藏了起来也保不齐的事儿。”
“算了，算了！总之没影儿就是！”我憋屈重重的躺下来，“去端饭，我饿了。”
常曦没有动，“不继续找啦？”
“不是你说不在屋里么，还找什么找！赶明儿我问问苏敏、芸绚，说不定真让她们拿去逗胤祯了。”丢失了胤祯给我的玉佩，使得失明体痛的我脾气更加暴躁，“去啊，等酒还是等菜，想饿死我呀！”
“噢，奴婢马上去！”常曦从地上站起来就往门外跑。
郁闷！人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还真不假，让人揍了一顿不说，连胤祯送我的玉佩也无缘无故失踪了。倒霉，真倒霉！要不是昨儿晚上撞见胤礽和纳兰。春茗偷情，我早就顺水推舟，配合芸绚演一出苦r计跑路了。
本来我配合芸绚演得挺好，若不是胤祥的暗示，提醒我胤礽不会轻易在弄不清楚我是否知情的情况下放我走，我还真不想临时改变主意留下来。
眼下这副模样儿，和一辈子留在毓庆宫比，可真是天上地下，就算这样儿横着出去，也可以算赚了。只要跟额娘讲清楚，她只会觉得庆幸，担心只是一小下下，要是她知道我进了毓庆宫，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儿，也算托了完颜。锦鸾的福。
可是经过昨天，我担心自己是跑得掉和尚，跑不掉庙。与其将来胤礽躲在暗处突然发难，倒不如干脆留下来同他对持，也好提防他使出什么y招儿。反正我答应到时候去安亲王府陪芸绚待嫁，又是康熙亲口派来的，总要安全些，相信他不会让我在名义上死在毓庆宫里，我也不是没有底牌。
现如今也只有一字诀——拖，只要能够打消胤礽的疑虑，安全混到离开那天，就算功德圆满了。反正还有太后、四爷党和八王党的中流砥柱撑腰。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何其难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雍王府
胤禛的小书房里，胤祥问道，“四哥，咱们需不需要再做些什么？”
“幸也不幸，有了太后那句话，现在这丫头是性命无忧了。”胤禛提笔继续平稳的批改公文。
“就是说不用啦？看来我错过了很多好戏嘛，早知道就跟你去慈宁宫嘞。”胤祥吐吐舌头。
“什么不用！！！给我找人盯紧毓庆宫。二哥这人疯起来不管不顾，要有个闪失……”胤禛紧张的停下笔。
“好嘞，四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胤祥打断他，“那些个小子机灵着呐，关键时候顶得上用场。”
“少来，我还不知道那些手段！不就瞅着危机装出一副冒失相，滚进去磕头求饶，桡主子兴事儿，二哥横下脸来照样儿没辙，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毓庆宫这边儿不好下手，就只有一个笨办法了。”
胤禛嗤笑一声，难见的露出嗜血表情，“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兰儿再受到伤害，我欠她的。”
“你、你不会要对二哥……四哥，你疯了！”胤祥惊呆了，“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些，皇阿玛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是指那一位，一旦东窗事发，只要死无对证，二哥不会笨到主动承认。只要兰儿威胁不到他，自然安全了。犯下这种事儿，本来是死罪，能不祸及家人，已经算前世的造化了。况且宫里死了嫔妃，谁也不会想到往我们身上查，二哥也一样。”胤禛冷笑一声。
西华门
“什么，你说他不在？”芸绚没有意料到这个状况。
“回格格的话，沈世均刚换班回家去了，不巧明儿又跟人换了班，下次当班得三日后。若不是要紧事儿，奴才可以代为转达。”西华门护军统领恭而又敬讨好的回话。
“算了，不用你了。”芸绚有些失望，吩咐车夫把马车赶了出去。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样子，要不要我帮忙？”胤禩温柔的拾起芸绚耳边的碎发，圈住她，“是不是很要紧？”
“算不上，对了！我不会就立刻回去，待会儿不用送我了。我出门一趟不容易，外公府上那些女人听见又该嘀咕说我不守妇道了，还是一道办妥的好。”芸绚抷抷胤禩衣服，“我坐自己的马车上兰儿家走一趟，她额娘病了，我得代她去看看。”
“这不好，不如让十四去吧，他也该见见凌柱了！”胤禩看了旁边的胤祯一眼，“你就留在府上乖乖待嫁，别出去抛头露面。”
胤祯撑着个脑袋瓜在发呆。胤禩推推他，“傻小子，问你话呐，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