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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睡觉会变白
那光,那水,那白雾,如地垄沟一样的后背与伤疤,以及扭曲的,根本挺不直溜的右腿……几乎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迸裂出一种砰砰的跳动。
阳刚壮烈,轩然如是!
“咔!”
姜闻心满意足的喊了停,往后一靠,转头望了望远天,晨曦初露。
……
窑洞,小卖部。
老板戴着副厚眼镜,站在柜台后面,面带笑容,却十分诡异。周围的光线特虚,晃得一切很不真实,连东西都看不太清。
王昱把机器架在他对面,再无第二名演员,就这样开拍。
“当!”
一个可乐的空罐子被扔到柜台上,滴溜溜的滚到边沿。姜闻缩在机器旁侧,操着方言问道:“那看林子的,常来你这儿?”
“常来常来!”
“那你卖他多少钱一罐?”
“嘿嘿……”
那人凑近镜头,脸部忽地放大,怪笑道:“我卖别人两块五,卖他得放点血,三块四!”
“那你算算,他一共在你这买了多少钱的水?”
姜闻的语调基本是平的,似没有半点感**彩,再配上如此情景,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老板则翻出账本,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道:“从十月十二号开始,到这个月的十五号,三十四天,买了二百二十三块。还有些蜡烛油盐酱醋的,那赚不了几个钱!”
“咔!”
他喊了停,拍手道:“老哥不错,咱再来一条成不成?”
“成!成!”那演员连连点头。
话说在《凶犯》的原著中,作者写了一个很关键性的人物,派出所所长老王。
在狗子杀人后,他第一时间赶到村里,调查取证,问遍了相关村民。但村里人或畏惧孔家的势力,或已被其洗*脑,竟然一致将狗子视为仇人。
当真相浮出水面后,县里极力掩盖,而结尾处便是,老王打算去省里告状——因为他也曾是名军人。
如今到了姜闻手里,就把这个人物完全虚化,不露脸,采用主观镜头拍摄——类似《苏州河》中的摄影师。
老王从义士变成了最冷漠的观察者,以他的视角,去看那个更加冷漠和畸形的乡村社会。
而那些村民的证词,姜闻将其提炼、浓缩,又借鉴罗生门的手法,让影片的前半部分扑朔迷离。再穿插大量的倒叙、插叙,随着老王一点点揭开真相,最后定格在狗子的三声枪响。
那些小配角中,比较重要的是老板筋、老七叔、村长媳妇儿、厚眼镜等人。他们的扮演者,都是褚青从京城带过来的,名声不显,实力却很坚挺。
至于别的龙套,剧组便当地招募,省事儿,还便宜。
姜闻在拍他们表述“真相”的时候,用了种特有想象力的方式。色调灰暗,偏偏灯光打得雪亮,如此就呈现出一种戏台的效果。
同时,他要求那些人的表情、语气尽量夸张,大段大段的方言和动作,像极了戴着面具的小丑,努力演着连自己都可笑的人生。
对于这部分内容,拍摄的进度很缓慢,比不得男女主角狂刷演技,导演得不时的指导,调整,一场戏ng二十几条是常有的事儿。
没办法,自褚青邀请他执导的那一刻起,《天狗》就不再是一部普通的农村题材电影。那货的脑洞太开,追求的是创造、新鲜、无拘无束的个性化。
风险or惊喜,各占半数。
可以说,俩人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后果如何,都得共进退。
…………
八月,京城。
第十一届华表奖正在北展剧场举行,此时已经进入后半段,嘉宾们都有些疲倦,张婧初却依然精神奕奕的盯着台上。
就见颁奖人拆开信封,公布道:“获得优秀新人男女演员奖的是,钟丘《我的法兰西岁月》、张婧初《花腰新娘》!”
“哗哗哗!”
底下立时掌声雷动。
那姑娘的大场面经历无数,早就学会了淡定自若,起身跟范小爷抱了抱,便上台领奖。丫头则扫了扫四周,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也难怪她,本届华表奖简直不要逼脸,猪肉分的那叫一个大方。几乎每个奖项,都有两位以上的获奖者,最牛掰的是优秀故事片,十八部提名,足足有十部电影拿奖。
丫头就日了狗了,因为以如此海量的概率,《天下无贼》都特么没评上!
人家一水的《张思德》、《任长霞》和《郑培民》,商业片全灭。去年的票房大头《天下无贼》和《十面埋伏》,竟成了难兄难弟,共享了一个狗屁倒灶的市场开拓奖。
公司仅有的收获,便是张婧初的这座新人奖杯了。
“谢谢大会,谢谢张家瑞导演,谢谢褚青哥,谢谢兵兵……”
“哈!”
范小爷顿时又打了个呵欠。
她还没进驻《墨攻》剧组,处于短暂的休整期,每天闲得要死,唯一操心的就是《武林外传》的首播合同。
央视那边有意购买,但价格出的忒低,公司还想争取争取。
“嗡嗡嗡!”
她正琢磨是回家,还是去欺负路小佳的时候,忽听手机震了两下。摸出一瞧,却是杨凡发来的一条短信。
“耶!”
范小爷看完,不禁挥了挥小拳头,倒把刚回座的张婧初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





文艺时代 第四百七十五章 王谦源

“干嘛这么高兴啊?”张婧初落座,不由笑问。
“合同定了呗!这回总算赚了点。”范小爷抢过那奖杯,随便扫了眼,又给塞了回去。
“什么合同……哦!”
姑娘恍然,同样觉着很兴奋,毕竟自己也在里面打了回酱油。
“哎,我跟你说!”
范小爷一把搂过她,嘀嘀咕咕的讲了好半天。张婧初越听越惊讶,奇道:“怎么感觉电视剧比电影容易多了?”
“也不能那么说,还得是剧好,不然卖都卖不出去。”
丫头一脸的得得瑟瑟,又调*戏道:“哎,那以后多给你接电视剧吧,指不定还能拿个金鹰奖啥的。”
“……”
张婧初听了顿时鼓起嘴,作势挠她的痒。
“哟!”
范小爷真不惧这个,反而往前凑了凑,一副你敢来我就扒光你的德行。
“流*氓!”
姑娘小声骂了句,装成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她和汤维没少受欺负,动不动就摸来摸去的,对老板娘简直心惊胆颤。
待蛋疼的颁奖礼结束,范小爷立即给老公打了个电话,俩人沟通了一下《武林外传》的后续动作,又没羞没臊了半天,才独自回家。
一般来讲,电视台在买剧之前,都要预估这部戏的收视率,以此作为价格标准。而收视率的基本保障,不外乎大腕演员、良好的市场推广和喜闻乐见的题材等等。
原版的《武林外传》。跟这些元素压根没沾边。以至于央视以每集十几万的超低价购入。
着实太寒酸,因为近两年的电视剧成交价大幅上涨,最高都飙到了每集百万。《武林外传》与其相比,纯属街边的烂菜梆子。
如今,由于有范小爷加盟以及一大票的明星龙套,对方才给到了二十万整。这剧的成本不到一千万,如果卖掉能套回一千六百万。算小赚。
不过她还想拼一拼,便派出杨凡跟人家商谈,经过几番蘑菇,那边终于提了点:25万每集,首播+独播权。
这算给面子了,央视这个牌子所蕴含的价值,本身就是买卖规则。
而除去这笔收入,再加上庞大的二轮播映权,公司彻底赚翻了天。如此丧心病狂的投资回报率和操作流程。也难怪张婧初惊奇万分。
…………
黄土坡,风。
村口的门洞子里,褚青一瘸一拐的前行,王昱扛着机器随后跟拍。那门洞不高,也不长,却显得幽暗重重。大半抹阴影笼罩着一块块灰砖。
他就在黑暗中。慢慢走出了门洞,刚一见天,色调刷的一变,抬头竟是阳光刺眼,以及阳光下的村民。而那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面色木然。
这种极具冲突感的对比,有别于以往的视觉套路,李天狗好像坏事做尽。村民们却是伟岸磊落。
当群体意识扭曲的时候,当你不同流合污的时候,就只能像个盖世豪杰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
但此类人,通常还有另一个称呼:傻*逼。
就见褚青站在大家跟前,右腿硬戳住地面,将歪斜的身子又生生挺起几分,道:“对不住啊,乡亲们,你们送的东西都在这儿。看看少莫,各家都领回各家去。”
他顿了顿,半规劝半明令的道:“山上的菌子熟了,你们可以去采,咱就不要再砍树了!”
“……”
对面一片死寂,过了半响,七十多岁的老板筋,忽然嘶哑着嗓子喊道:“不砍树,咱们咋活着咧?”
没等他搭话,又有个汉子冲出来,从那堆东西里捡出两颗鸡蛋,啪地摔在了地上,骂道:“就当喂了狗!”
“……”
这回轮到褚青沉默,脸上有茫然一闪而过。随即,他挪了几步,拍拍正在逗弄羊羔的儿子,道:“走,秧子!”
那孩子一声不吭,却死拽着绳子,不肯离开。
“听话!”
褚青扯了几下,干脆一把扛上肩膀,大步趟开人群。
“呜呜呜……”
秧子不停打着他的后背,咧嘴大哭。
“……”
阳光浓烈,镜头迅速且清晰的扫过那些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仍是面色木然。
“把娃给我放下!”
此时,王瞳从另一边跑了过来,疯了似地大叫。
褚青不理,继续扛着孩子上坡。她连忙追过去,狠狠踹了男人一脚,骂道:“你个狗娘养的!你跟娃耍什么横哩!”
他这才停步,垂头不语。姐姐赶紧把孩子抱下来,放上板车,扭头又骂:“滚滚滚!滚回家去!”
说着,她那粗壮的胳膊一抬,熟练的架起车把,拉着就走。褚青呆了片刻,遂伸手扶住,刚迈了两步,整个人忽地一趔趄,差点摔倒。
镜头随之拉远,给了个大全景:
女人拉着车,孩子在哭,男人一步一瘸的在后边推,方才直直的腰板,此刻弯得极低极低。
顺着土路上去,是一座很不协调的大屋,青砖高粱,气势非凡。而屋顶上,正立着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眯着眼往下看。
孔家老二,也就是王谦源。
……
王谦源,原名王锦鹏,东北人。
高个,脸长,小眼睛,相貌本来挺普通,但笑起来却有股糙爷们的傻帅劲儿。他是中戏毕业,出道特早,一直在各路影视剧中混迹,顺便吊打男主角。
他可以为了一个残疾人系鞋带的动作,把自己胳膊绑上,闷头练上半个月。属于实足的戏疯子,可惜就是不红。
这次能收到《天狗》的邀请。自己也很意外。毕竟姜闻+褚青的组合太过丧心病狂。而做为回报,他只能贡献出全部的能耐,陪他们好好耍耍。
孔家三兄弟是村中恶霸,权势极广,连乡长下来视察都住在人家里。由于孔老大常年在城里,孔老二便是实际上的掌舵人。
小胡子,短卷发。背微驼,喜欢西装又不穿,只在肩膀披着。爱抽烟,脸色略白,看起来还有点斯文气。至于性格么,表面随和,内里好*色阴险,有几分聪明,但逃不开村霸的局限性。
这就是王谦源对角色的设定。
他在私底下比较低调。跟大家交流不多,褚青和姜闻却绝对放心。他第一场戏演下来,那俩人就知道了,哥几个妥妥是一挂的!
正午,小院。
剧组人员忙着拍前工作,一个个热的汗流浃背。他们算好的。演员们更遭罪。因为戏里是初冬,都得套上棉裤夹袄,那汗是一身一身的捂。
每次间歇,大家把衣服一抖,沉甸甸就跟水涝似的。为此,特意给备了三套服装,轮流穿。
没办法,地方条件太差,想买冰块都买不着,只能拿冰棍应付。
“嗬。这咬的!”
褚青坐在屋檐下,正一个劲的挠胳膊,郁闷道:“昨晚上蚊子特多,嗡嗡嗡的半宿没睡,一会收工得发点蚊香。”
“我还行,天生不遭蚊子。”
王瞳挨在旁边,拿着把小扇子,不停的扇啊扇。
“现在不遭,等下月进山的你看看……哎,下月威尼斯你去么?”他忽然想起来。
“不去了,这边也走不开。”她笑道。
“呃,我跟老姜商量商量吧,能不能改改计划。”他应道。
即便姐姐那样说,褚青仍然懂她。《红颜》的质量特棒,又是倾注了心血,不去亲眼见证,怎么可能甘心?
“……”
王瞳瞧了他两秒钟,忽皱了皱小鼻子,算是默认。
“噗哧!”
褚青见姐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她奇怪。
“没事没事!”
他连忙摆手我能说你刚才很可爱么?
不多时,午休结束,准备开拍。
这场戏是讲,孔家兄弟为了逼狗子就范,便将唯一的水井圈住上锁。而孔老二更跑到狗子家里,忽悠桃花半夜去挑水,实则想借机侵犯。
大家各自就位,场记啪地一打板:
“action!”
王瞳蹲在灶台前,咔咔劈着柴禾,整个厨房烟熏火燎。
“咳咳!”
王谦源随意踩了两步,一屁股坐到板凳上,语带怜惜道:“桃花,这哪是你这种人过的日子?”
他掸了掸裤子,又翘起一条腿,道:“为了喝口水,还挨了那傻婆娘的打,我都知道了。”
她头都不回,压着火气道:“额这好日子,还不是你们孔家兄弟赏赐的?我还想改天上门去,好好谢谢你们哩!”
“啥叫你们兄弟?龙之九子,子子还不同咧!”
镜头给到特写,映着王谦源的那张大长脸,叹道:“老三这个混球啊,我和大哥都烦他,莫念几年书,光知道耍蛮,不讲事理。”
话落,他冷不丁往前,蹲在对方旁边,笑道:“桃花,我今儿来是告诉你,你那个城市户口,大哥给你解决了。”
“……”
她全身一顿,回头打量着对方,难以置信道:“你大哥咋……”
“我大哥是念着跟狗子一起开过英模会的交情哩!”
他咧开嘴,露出八颗白牙,眼中藏着一丝挑*逗,起身道:“我走咧!”
说着,他便要出门,脚步却刻意放缓。
“哎哎,老二!”
果然,王瞳立即追上,急切问道:“是真的莫?”
“过两天我来通知你,你去把户口办了就行……咳咳!”
他挥散了烟雾,一脸的慈悲,道:“你看你这个家,我做主了,你去挑水吧。别跟狗子说,不然他还老盯着……哎,你夜里去,老三睡的早,我给你开水房门。”
“诶!诶!”
王瞳已经被大馅饼彻底砸晕,只是连连点头。
随即,王谦源出门,镜头瞬间对准他的脸,那种诡异又期待的神态……就像看着自己带血的鱼钩,在一点点往下沉。(未完待续。)




文艺时代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可乐馒头
据说,东星干不过洪兴,洪兴干不过牛栏山……哦,rry!
正在眼前的,是瓶地道的红星小二,五十六度,杠杠有劲。
黄勃就攥着这瓶酒,一仰脖,直接闷下去三分之一。那酒水冲进胃里,就如巨浪撞上了礁石,哗地一下万丈激起。
他酒量很普通,只觉得腹中火辣辣的往外翻涌,顿时头晕眼迷。
四周围着许多人,安安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半响,见他状态稍稳,同时挥了下手。副导演立马转身,喊道:“快!快!”
呼啦啦,那群人迅速动作,摄影机早已就位,灯光调好,场记啪地一打板:
“!”
黄勃盘腿坐在炕上,屋内昏暗,唯有身后的格子窗里透出了一丝光亮。只见他醉态朦胧,似疯似癫,扯着嗓子喊道:“那娃娃活不了了!肠子都被捅出来了,咋还能活?”
“……”
没有人接茬,只有一台机器冰冷冷的对着。随即,他忽然提高音量,像是自问自答:“死在那儿好!谁捅的刀子,谁去收尸!”
紧跟着,他沉肩驼背,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半梦半醒的问:“知道谁捅的刀子么?”
“……”
周遭仍然无声,就见他猛地瞪大眼睛,直视镜头,醺然且愤怒的吐出一个字:
“我!”
“咔!”
姜闻喊了停,招手笑道:“过来瞅瞅。”
“诶!”
黄勃连忙下炕,可酒劲未过,差点软了腿脚。被人搀到监视器旁,方小心坐下。他用一种特微妙的神情,看着自己的表演,陌生又雀跃。
近两年来,他在大量的影视剧中磨练经验。眼光和水准已不可同日而语。但刚才那段戏,真真是推开了一扇大门,那种美妙的感觉前所未有。
“不错!想的都有了,没想的也有了!”
姜闻难得夸了一句,心中服气:褚青挑演员的本事堪称国内第一。
这场独角戏,仍然是主观镜头拍摄。与其他村民的黑白基调不同,孔青河的出场却带了一丝色彩。
他曾经也当过兵,退伍后成了村里的邮递员,因迫于孔家的威势,将狗子写给上级的举报信全部扣下。
而区别就在于。孔青河尚存那么一点点良知。他懂得悔恨,为自己悲哀,每天借酒消愁,是个矛盾又可怜的角色。
老实讲,难度不小。
黄勃却极其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让老姜惊喜万分,再加上同样牛掰的王瞳、王谦源和刘子峰……好家伙!这一票特低调的演技咖,共同撑起了《天狗》的骨架子。有棱有角,大气凛然!
这点跟《盲井》不一样,《盲井》主要集中在元凤鸣、唐朝阳和宋金明身上。虽然有许多路人角色,但并非重头。
而《天狗》的精彩之处,就是它深入刻画了一组九十年代的农村群像:比如愚昧狭隘的老板筋,自私自利的厚眼镜,稀里糊涂的老七叔,以及窝囊求生的村长等等。
可以说。每个人的影子里,都是红通通的一片鲜血。
……
“啪!”
褚青启开了一罐可乐。不太确定的问:“加多少?”
“你就倒吧!”
王瞳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把着个小盆。盆里是少许面粉。
“嗤!”
他边倒,她边搅,那酱油色的碳酸饮料刚接触面粉,瞬间冒出一层古怪的小气泡。
“……”
俩人对视一眼,觉着自己特像林中小屋里的巫师夫妇,正在给白雪公主下弯弯咒,永世不直!
“还倒么?”沉默了半响,他又问。
“呃,我先和吧!”
姐姐也愁,麻利的把面粉揣成团,再往案板上一扔,就开始揉。他随手捡了点苞米杆子,准备生火。
“怎么着了?”
此时,老姜晃晃悠悠的凑过来,探头一瞅,那坨像在马尿罐里腌了三天三夜的玩意儿。
“哎我艹!”
人家表现的特痛快,抹身就走。
俩人也懒得搭理,厨艺这码子事,压根就没有共同语言。
话说李天狗一家被断水断电,只能用可乐洗脸、做馒头,听着挺好玩,但究竟啥样子,谁特么也没见过!
其实吧,你拿个差不多的东西代替就行,但以那两位近乎偏执狂的操性,能整真的就整真的。
于是乎,褚青便跟王瞳合计,先试验一把看看。他们采取了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倒,一种是等可乐没气了再倒。
他们上次一起做饭,还是1997年的春节,如今感觉未变,配合得亲密无间。很快,两只古里古怪的大馒头,就上了蒸锅。
刚得空歇会儿,那个演小秧子的王真,又颠颠跑了进来,开口就喊:“爹!娘!”
“哎哟,不拍戏的时候别这么叫。”
褚青抱起小盆友,先训了一句,接着从兜里掏出几块糖,笑道:“你要哪块?”
“只能吃一个么?”王真咬着手指头,特纠结。
“一天吃一块,不然牙就掉光了!”他哄道。
“那我要那个!”
“嗬,你会吹么?”
他见小盆友挑了个大大泡泡糖,不由问道,见对方使劲摇头,便把孩子放下。
“来,我教你……”
“先这样,把泡泡糖舔平,然后舌头一伸,吹……”
“哈哈,你没我吹的大!”
“……”
王瞳就倚在旁边,轻轻抿着嘴,瞧那一大一小比赛吹泡泡。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小盆友跟他们感情极好,真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而过了不久,待他跑出去玩耍,姐姐才道:“有个孩子真挺好的。”
“是啊!”
褚青起身望着门外,笑道:“可以给他做饭,买衣服,念书写字,收工回家就看他在哪儿淘气,然后就打屁股。”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似变得有些忧虑。
“怎么,兵兵还没松口呢?”姐姐一瞧便知。
“没呢!”
“别急,你们慢慢沟通,这事一急就更难办了。”她劝道。
“我知道啊,可是……”
他闭嘴不语,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可乐馒头起锅,全组人都蛋疼的过来围观。姜闻是评审,装模作样的往桌前一坐,仔细观察。
那俩大馒头就跟抹了层屎的巧克力面包似的,只是一个比较光滑,一个全是窟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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