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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老大河

    赵权听得怔了一下。

    “不过,都是施玉田那厮的主意,你可别怪郭将军。不管找得到或找不到小铠,我都得想办法把宋兵给引出来。”

    赵权终于搞明白了。临出发前,施玉田跑去跟蒋郁山私谈,就是在交待他们要当好这个“诱饵”。也算他们运气好,否则很可能不但王铠没找着,自己这些诱饵还会被宋军吞掉。

    唯一让赵权感到庆幸的是,自己只是被郭侃稍微地感动了那么一小下,还好,没有太深。

    随之心里又是一阵苦笑:“自己这几个人,还有当诱饵的价值。”

    虽然解决了曹顺的四千大军,使真定军再无后顾之忧。但这一战,令军中又多了数百的伤兵。

    渡过渒水之后,三天时间,真定军走了二百五十里,堪堪过了黄水,距离光州还有八十里的路程。这已经是行军的极限速度了。

    然而,前方终于传来了令他们最为沮丧的消息。

    察罕主力一天前撤离光州渡淮北上,孟珙属下部队随即进占光州。真定军回撤的大门,被彻底关上了!

    虽然作为殿后的军队,真定军上下都想过可能会被当作弃子,可是真的发生了,又让所有的人都愤闷难当。察罕此举,是以真定军来拖住光州的宋军,使他们无法追击渡淮北返的蒙军主力。

    “收复”光州的宋军,兵力其实并没有多少,最多也就三四千人马。总兵力还没有真定军的多,但以真定军如今的状态,要想顺利通过光州,却根本没有可能。

    伤兵满营还在其次,粮草已尽也不算一个大问题。最重要的是,在艰难击垮四千宋军,又狂奔了数百里之后,依然被蒙古主力抛弃。这种遭遇,比一场战败,更让他们丧失士气。

    真定军士卒如今还没哗变,已经足见史天泽的治军水平了。

    “怎么样了”

    一见到从中军营帐中出来的蒋郁山,一群小伙伴们便纷纷围过来,递水的递水,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李勇诚还很殷勤地拉来一个木桩,摆在篝火旁,端着蒋郁山的胳膊,扶他坐下。

    蒋郁山给了他们一人一颗大白眼,哼出一声粗气,问:“吃的呢”久久看书

    众人双手一摊,立时没了声音。

    只有陈耀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也要,吃的!”

    蒋郁山叹了一口气,接过水囊,灌了一大口水。众人或蹲或坐,静静地等待着蒋郁山把自己的心情收拾清楚。

    “情况,很不妙!”蒋郁山语气中有些疲惫。

    “粮草,确实是没了,不过还有马可杀了充饥。但是——”

    对于一支被堵在宋国境内的孤军,失去战马意味着什么,大伙儿都很清楚。但是,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任何解决粮食的办法了。

    蒋郁山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接着说道:“但是——明天开始,得有一场恶战,而且,还很可能不止是一场。”

    “这一路过去,直到息州,如今谁也无法预料还有多少场战要打。所以,伤兵可能得自谋生路了。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

    大家黯淡下来的眼神,随之一亮。

    “你们渐丁队,如今算是一个伤兵都没有,所以可以跟着大部队撤退。”

    的确,渐丁队全员此番征战中,虽然带伤的不少,但都只是皮外伤。如今连最萎靡的王铠也大致恢复了元气。如果能再吃顿饱饭,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只是这消息绝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他们这几个人,战斗力太弱,这一路激战过去,毫无取巧可能。最后能撤回淮水北岸,不知道还能剩几个。

    “明天一早,我们会移军凤淮寨,那边有一个空着的宋军营寨,得先把……”

    “等等!”赵权猛的一声大吼。

    “又干嘛了这么没大没小的!”被打断话的蒋郁山,有些不爽地喝到。

    “不,不!老蒋,嗯,丁大哥,那个,凤淮寨,是不”赵权一阵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了。

    众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开始转圈的赵权。

    “我小舅,可能是酒瘾来了。”陈耀在边上低着声,悄悄地跟李勇诚说道。

    “有地图不”赵权急着扯住老蒋胳膊,就往他怀里掏去。

    蒋郁山一肘把他拱开,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张皱了巴巴的纸,向赵权砸去。

    赵权一边摊开纸,一边说:“丁大哥、毅中,凤淮寨,你们还有印象吗”

    “有!”先反应过来的是李毅中,“那年,我们跟丁队第一次泅渡过淮,应该就是在凤淮寨附近。”

    “对!对!”丁武也恍然而悟,“当时好像是夏贵部,就驻扎在那。”

    地图上弯弯曲曲,就简单的几个线条,简洁而不明了。横着的是淮水,淮水下边自左而右两个圈,分别是息州与光州。一条自下而上接入淮水的,是黄水。距黄水不远,一个刚标上的点,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小字“凤淮寨”。

    “老蒋,你看。”赵权指着地图说道,“这里凤淮寨,临淮水南岸,隔着淮水不远,对岸就是长临村!”




第139章 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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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蒋郁山有些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的确是!”丁武凑过来说道:“那年,我带着他们几个娃,从长临村偷偷地泅渡过淮,就是在凤淮寨附近。”

    蒋郁山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你想说啥”

    “你个驴啊!”赵权一急,“真定骂”脱口而出。这句源自施玉田的骂语,现在已经几乎流行于真定全军。

    “不不,老蒋你不是驴,我是!”看着蒋郁山放下醋大拳头,赵权才接着说道:“咱们,可以游过去啊,不就直接到长临村了”

    “游过去嗯,倒是,你们几个确实可以直接从凤淮寨那游回去,难度应该不大。”

    “不,不!”赵权又有点急了,“我说的不是我们几个,是全部都可以游过去!”

    “胡扯!你想淹死俺们呐!”蒋郁山的拳手又提了起来。

    吴天在边上轻轻拍了拍赵权的肩膀,说:“好了,小权,慢点来,详细地说给蒋队听,别急!”

    赵权点了点头,长吸一口气,平息下自己的兴奋。在蒋郁山边上坐下,说道:

    “从凤淮寨下水,顺流而下,到长临村,估计也就六七里的水路。我跟他们几个,最多一个时辰可到对岸。全军过河的话,估计要花一个晚上时间,入夜时下水,清晨便可上岸。我们几个先游过去,引条长索,其他的随后。一个接一个用绳子拴联,这样就不会被暗流冲走。

    有浑脱的可以用浑脱,没浑脱的找木头。淮水南岸的树木不少,而且凤淮寨那应该有不少废弃木料可用。

    马也一样,绑上木料就不会沉下去。再用木料作些筏子,伤兵一样可以拉扯过河。唯一的问题,是现在淮水太冷,可能会有些人抗不住。不过,到了长临村,让梁申等人尽快烧水取暖,歇息一天就可以缓得过劲来的。”

    蒋郁山看着地图,不由地频频点头。泅渡过淮,今天的军议上也有人提过,不过没人会想得到长临村就在对岸不远,而且真定军中也没几个会水的,因此谁也没把握能把七八千的“旱鸭子”安全弄过河去。

    蒋郁山抬起头,两眼有些冒光地盯着赵权说:“看来,郭将军的眼光的确不错啊!说吧,需要什么奖励”

    蒋郁山心里明白,赵权的这个方案一旦可以实施,不仅仅是找到一条撤退之路这么简单。保住了真定军四五千的伤兵,这才是保住了真定军的根本。否则真定军此战之后必将大伤元气,在河南、河北周边的地盘争夺上,再无力与张柔等其他汉世侯相争。

    “三年内不准揍我!”赵权昂首挺胸地答道。

    “一年!”

    “两年!最少!”

    “好,成交!”蒋郁山收起皱巴巴的地图,站起身,顺手就给了赵权后脑勺一巴掌,在赵权极度不满的鄙视中,往中军大帐奔去。

    ……

    自凤淮寨顺流而下至对岸的长临村,不过四五里的水路,这对于赵权来说,本来是小意思。但是当他在第二天清晨爬上岸时,整个人却瘫如面泥。

    他先是与王铠一起,牵拉着长绳游到对岸,找个地方固定好绳索,奔回长临村,叫醒了惊疑不定的梁申,让他张罗接应人马的各项准备。

    来不及跟几个月未见的梁申互诉下别后之情,便扑回水里,顺着绳索一个晚上泡在淮水之中。一个个地接应后续的人马,包括趴在浑脱上的真定旱鸭子、捆着木料的马匹、以及被绑在简易木筏上的伤兵。80

    因为准备的时间过于仓促,不可能整出四五里长的绳索。下水的人马,都是前边一个拴着后面,一截截地相互拉着在水里漂到对岸。所幸冬季水流不深也不太急,没有出太多的差错。

    但是,由于一些从未下水过的士兵,入水后瞎扑腾,以及绳索没有完全拴牢的原因,使绳索断了两次,被水冲走数十个人马。

    赵权与王铠一直都在水中,四处救急。被冲走的人,是根本无力去救,能做的,就是用尽可能快的速度把前后的绳索重新拴好。

    清晨时,全军终于大致安全地泅过淮水,赵权与王铠,却活生生把自己累成一对狗。

    安全过河的史天泽帅颜大悦,决定给渐丁队放十天假,就是在腊月二十之前,他们必须到蔡州去集合。

    听到这个消息,刚苏醒过来的赵权,又昏倒了过去。

    赵权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

    五个月前,当郭侃部随真定军出征时,便已将长临村的粮食带走了大多数。只给留守的梁申他们留下二十人份的一年口粮。而真定金上岸的第一顿饭,全军就把这一年的口粮吃得所剩无几。

    能允许渐丁队留下十天,并给足粮食,史天泽已经算是很仁义了。

    真定全军在上岸后的第二天,便赶往蔡州,也只有到了蔡州,才有可能暂时地缓解大部队的粮草困局。

    赵权还知道,此去蔡州之后,再回长临村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宋军此次在孟珙的主持下,收复荆湖诸路的决心相当大。而蒙古自察罕以下,包括诸路汉军,都急于从淮河以南脱身,没人愿意去守那些城池。不仅是光州、信阳等地,连息州与蔡州都可能会被放弃掉。

    如此,即便是赵权能争取得到留在长临村,唯一的下场便是给宋军当俘虏。

    这种下场未必可悲,却让赵权觉得可怕。

    没奈何,赵权只得收起各种苦楚,与小伙伴们整理家什。

    这时,赵权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作“背井离乡”。看着院中的那口井,他都想把它背着一同离去。然而,别说井背不走,大多数东西都没法带走。

    一边收拾,赵权的眼泪一边洒向两座宅院的每一个角落。

    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这里。更不知道,当他有一天重新回来的时候,这里是否已经残破一片。

    无论赵权等人怎么劝说,村子里最后的三个老人再不肯离开。对他们来说,去蔡州也好、真定也罢。与其将几把老骨头折腾在路上,不如就安安静静地呆在长临村,静享最后的时光。

    临行之前,赵权带着陈耀,去给自己的母亲,也给姐姐与姐夫再上了次坟。

    坟前角落里,数个月前赵权看见的,不知从哪冒出的那一坛酒竟然还摆在里。

    赵权心里一动,找个粗枝,切出一块木牌,上面刻了几个字:“辽东、大氏”。而后,将其立于母亲的坟旁。

    (第一卷完)



第140章 略过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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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离开家乡,却可能成为永别。

    这种感觉让赵权无比难受。以至于一直到蔡州,整个人依然浑浑沌沌,没有任何的精神。

    之前在长临村时,总是有到蔡州一行的强烈**,不管怎么说,蔡州都算是他这一世所生之国,曾经的国都。而且很可能就是父亲的战死之地。

    但是,但他终于来到蔡州城下,看着蔡州依然破旧不堪的城墙,以及城内城外如幽灵般四处晃动,个个面有菜色的人群,赵权对蔡州城便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兴趣。

    整个城市——如果现在的蔡州城还能称为城市的话——看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筑。大多是临时搭建而成的民屋。街上那些飘着的人,一样的衣裳褴褛,让赵权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居民、哪个是流民、哪个是本地的守军。

    真定军的军营依着蔡州城外而设,看着比蔡州城内更加的干净与清爽。真定军的粮仓就设在军营之内,如今可支配的粮草也不多了。去年河南又是旱灾又是蝗灾,各路屯垦收成了了无几。如今就是有钱,在河南一地也已经很难买到粮食了。

    在蔡州略事休整之后,全军分批全部北撤回真定。

    当年蔡州被蒙宋联军攻破后,孟珙收罗了一些金国降卒,并组建一支北兵,称为“忠卫军”,并就地在蔡州附近驻扎了一阵。端平元年的北伐失利之后,忠卫军部分南撤,移驻京湖,还有一部分没撤走的,就地便降了蒙古真定军。城内那些面有菜色人群的一部分,据说大部分便是这些降卒。

    这些降卒,真定军根本就不想要,蒙军主力更懒得去理。基本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说是蔡州守军,还不如说是一些连逃跑都已经失去力气的游魂。

    遇到蒋彦,是赵权他们在蔡州的唯一收获。当年,蒋彦曾奉赵权父亲之命,到长临村括兵征粮,算是照顾过赵家,也跟赵权见过面。当然,先认出他的并不是赵权,而是一到蔡州便如搜捕犬似的四处寻觅的辛邦杰。

    这两个也曾是军中袍泽,再次见面,却是一个面色麻木另一个则满身的焦虑。

    赵权与辛邦杰围着蒋彦,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挖出来,认真查探下里面是否有父亲的信息。可是,在给蒋彦喂饱了一顿之后,两个人却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五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蔡州城失守之后,所有的守城将士便陷入各自为战的状态。近半人战死,一部人投蒙,一部人降宋,还有一部人生死不明。

    至于赵权的父亲,在那天城破之前,蒋彦就没见过他了。

    这让辛邦杰不自禁的又是一阵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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