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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快,救火!”
“烧着了,烧着了!”
“快去打水!”
正在纷乱中,又有许多竹筒丢了进来,在地上立刻爆裂开,灰色的粉末顿时炸得到处都是,呛人的胡椒辣味让里面的人咳嗽打喷嚏,场面更加混乱了。
“有人来砸场!操家伙!”赵鸡脚反应很快,一脚把起火的桌子踹倒,用衣袖掩住自己的鼻子,快速的从人堆里脱了身,去一旁拿棍子。正在这时,窗子里丢进来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掉在墙根下,啪的摔了个粉碎,水一样的东西溅了他一身。
赵鸡脚用嘴一舔,是油!
这明明就是他买来,准备用来到华南纵火的清油!
他脑子极快,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肯定是华南的人马!
要烧死他们啊!
想到这里,赵鸡脚肝胆俱裂,也不要拿什么棍子了,吼道:“大家快跑!华南的人来――”
“了”字还没有出口,又是几个手榴弹丢了进来一个正好落在他身边,飞溅出来高温火焰点燃了四周的清油,他惨叫一声,顿时被火焰吞没了。
见机最快的人已经跑到了殿的门口,却发觉殿门已经烧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已经堆起了干柴,熊熊燃烧起来。最勇敢的人猛冲出去,被守候在外面的人用弩箭射了回去,中箭的人直接跌进了火堆,惨叫了一声就不动弹了。
堆在山墙下的干柴和清油都被引燃,海风呼呼的吹着,整个前殿很快被火焰笼罩了。
火越烧越大,惨叫声和呼救声被风吹得很远,但是这里离海安街还有一段路,现在又是午夜,街上的救火会根本不敢单独出救。
北炜侧耳倾听,远处表示紧急情况的火锣正打得山响,想必乡勇们也在集合。
从海安街跑到这里,起码也得五分钟,等到他们整队完毕再出发,自己的人早就走远了。
北炜问:“火势有没有蔓延到后面?”
“没有,”队员报告,“有一段距离,而且隔墙是风火墙,大概修得时候就怕前院会有火灾。”
“嗯。”北炜应了一声,这样最好。倒不是要保护文物古迹,而是邹和尚庙到底是海安糖业商人们共同修缮起来的,真烧光了对大家刺激太大。
“后面有人出来吗?”
“听动静有人起来了,但是没人开门!好像有人在门后往门上泼水!”
这是防止火焰延烧过了的措施。他们不出门让北炜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不必要的杀人。
看到火势已经非常大了,里面也渐渐的没了声息,他一挥手:“撤!”





临高启明 第八十九节 甜港风云--窝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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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节 甜港风云--窝里反
第二天,邹和尚庙起了火的消息成了一大新闻,许多人都已经被烧成一堆瓦砾的废墟上去看热闹。这场大火势起来之快,势头之大,大家都说从来没见过的――海安街的救火会在乡勇们护卫下赶到的时候,整个殿宇已经烧得象一支火把一样了。
知道里面情况的人都说,在山墙下堆了的太多的干柴和清油是罪魁祸首。烂仔们每天在殿宇里挑灯赌博喝酒,大约是灯火不慎才起火的。
赵鸡脚一伙的覆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许多人甚至为街上少了这样一伙歹人感到高兴,说这是对他们平时为非作歹的报应。
但是所有对华南和祝三爷之间的明争暗斗有所耳闻的人却不这么想。这场突如其来的蹊跷的大火,满屋子里的人居然没跑出一个,实在是耐人寻味。那几个侥幸没有在庙里,逃出生天的烂仔们全部在第二天逃之夭夭――他们的鼻子比任何人都要灵敏。
衙役们拘走了后面院子里的庙祝和火工道人,但这不说明县衙认为本次事件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纯属是衙役们例行公事的捞钱。庙里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没听到什么可疑声响,在某些人的活动下,庙祝的老婆很容易就在衙门对面的茶馆里和快班的班头谈好了价钱,他们就被放了出来。
事件在街头巷尾轰传了几天之后也就慢慢的淡了。针对华南的纵火的事件自然是彻底的绝迹,原本拒绝来开会的糖商们,也都偷偷摸摸的通过冯广丰来暗通款曲了。
原本众人对新组华南糖业公会的事情并不热心。现在则来了个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糖商们的态度开始积极起来,常师徳发觉现在“谈事情”可以聊得更深入了。谌天雄更是抓紧时间积极的私下游说糖商们。
祝安铁青着脸,坐在海义堂的议事大厅里,和往常一样他端坐在首席。大厅左右两侧的二十把椅子座无虚席,正襟危坐着各家糖行的大掌柜。
这还是祝安宣告“生病”以来的第一次召集海义堂的会议,议题是重修邹和尚庙。祝三爷现在四面楚歌,到处都在分崩离析:糖寮工人被招安,古家海盗覆灭,糖商们的背叛、赵鸡脚一伙又被莫明其妙的烧死了。
原本以为满把的好牌,现在却成了两手空空。祝三爷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对付华南了。明枪暗箭,他什么都用过了。华南屹立不倒,不但不倒,还把他的墙角挖空了。
从心底里,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但是祝三爷不甘于失败――他在雷州的糖业市场上叱诧风云三十年,早已把自己的一言一行当作了权威的化身。当这种权威忽然丧失的时候,情感上始终无法接受。
这次,他以重修邹和尚庙为名,召集糖商们会议,企图用多年来的积威来最后一次试图挽回败局。
糖商们倒是出奇的来的整齐,一个都不少,连“叛徒”冯广丰都来了。看到这个外人,他的眼睛都快喷火了。虽然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不过是个中人而已,背叛自己的,正是那些他视为最可靠的同乡――但是同乡的情谊使得他不自觉的把怒火对准了这个外乡人。
“他倒是还敢来!”他低低的嘀咕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师爷不安的扫视了厅堂上众人一眼,这些人个个或者面无表情或者悠然自得,没一个有愧疚或者不安的神色流露。
“老爷,稍安毋躁。”
祝三爷点了下头,先定了定神,才开了口:
“诸位都知道,几天前,祖师爷的庙起了火,虽然只烧毁了一进。这修缮的事情,海义堂自然是责无旁贷,要担起来的――”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看他们一个个毫无反应,倒似和自己毫不相干一般,心里觉得一凉:
“……不知道大家对这修庙的事情,意下如何呢?”
“庙,自然是要修得。”有人接口道,“不过这不是急务。”
听到有人当场唱反调,祝安大怒,定睛一看却是一家最末等的小糖行“宝莱号”的东家吴义。这个人当初是托了好些人,求爷爷告奶奶的,又孝敬了他一万两银子,才算挤进了海义堂。宝莱号本钱不大,在海义堂人微言轻。
祝安强按心中的怒火,冷冷道;“哦?那吴掌柜的意思,倒是什么才是急务。”
“收糖!”吴义毫不客气的直戳祝三爷的痛处,“糖季就要结束了。我们各家的货栈里还是空空如也。没有糖,哪里来的银子修庙?这事情,恐怕还得祝三爷一人担待比较好!”
“混账!”祝安怒吼起来。他什么时候被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当面嘲弄过?“你是什么东西!当初不是跪在地上求人,连收糖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确不是什么大佬!”吴义胆气很壮,“你祝三爷是大佬。当初信誓旦旦:这个糖季保准让大家能收到糖,现在呢?我吴义求爷爷告奶奶是为了收糖赚钱,不是捧你祝三爷的臭脚的!”
这话说得极为赤裸裸,但是也活脱脱的说出了这里多数人的心态――祝三爷已经没有用了!
“老吴,话不要这么说么――”“日悦来”的胖子出来打圆场了,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打圆场的话。
“不这样说怎么说?”吴义早就暗中被常师徳收买了,他朝着四周团团一揖,“各位掌柜、东家!大家组成海义堂不就是为了联合收糖么?现在海义堂居然被祝安折腾到收不到糖,我提议,祝三爷不能再当这个堂主了!”
祝安冷着脸,表面表现得十分镇静,甚至可说是近乎冷漠,其实是练就了的一套矫情镇物的功夫,他的内心也很紧张。吴义肯定不是自己想出来要唱这出戏的,必然有人是他的后台,恐怕这里的多数人都默许他的做法――想到这里,祝安不免惊心。
更可怕的是周围的人反应一点也不惊讶,这证明了他的猜测。祝安的脸上青筋凸起,他瞪着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死。
“海义堂已经没有必要再存在下去了。”吴义居然毫不客气的继续开炮,“这个糖业公会早就沦为祝家的私产了。祝三爷!天启七年海义堂公中历年存银差不多有一万多两,为什么到崇祯二年就只有几百两了,还要向大家摊派?这二年应缴的公费,我们各家是一两不少的缴全的!”
人们骚动起来,祝安把持海义堂,安插私人,随意花销公账上的银子,甚至借着各种名目多收公费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慑于他的威望和能力没人敢提出来而已。现在有人一提,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原本情面上还有些过不去的人,现在也觉得祝安办事不够漂亮,开始嘀咕起来。
冯广丰站了起来:“吴掌柜所言极是!海义堂再无存在的必要了。”
原本只是骚动的糖商们现在嘈杂起来,片刻之后,有人叹息道:“只好如此了。”
“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祝三爷忙了大半辈子,是该歇息歇息了。”
“不过海义堂没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已经有人在讨论之后的事情了,似乎解散海义堂已经成为定局,祝三爷完全被抛到了一边。
祝安猛得站了起来,大喝道:“尔等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的声音之大,一下子压倒了所有声音,“个个鼠目寸光!海义堂是尔等的安身立命所在,你们这是在自毁基业!”他咆哮着,“没有我海义堂――”
“海义堂不姓祝!”冯广丰大声的打断他的话,“这些年来海义堂早就是你祝家的了,不是大家的!”他接着大声道:“我提议,请华南的文掌柜来主持海义堂的大局!”
吴义马上就跳出来:“现在的局面,非文掌柜不能解决了。”
接着,又有一些人附和起来,有些人虽然没有附和,却一言不发,并不反对。
“这里是海义堂!”祝安失控的吼叫起来,“我是会首!”
吴义却根本不理睬他:“请文掌柜!”他大喊道。
文同等人在周士翟的护卫下,早就在街上的茶馆里包下一个单间等候着。几个人哼着小曲喝茶。文同忍不住问谌天雄:
“你这套计划行不行啊。我怕他们听不懂我的话。”
“肯定行。”谌天雄笑着说,“他们多数是广东地界上的,你会说广东话就行了。”
“我总觉得有些太戏剧化了。”文同嘀咕道,“不能换一种方式来接手吗?”
“当然也可以。”谌天雄说,“不过你以后要统御糖业公会,必须要先造造势,有点戏剧化效果好。”
“这样――”
谌天雄知道他心里底气不足:“你放心好了!周士翟和李标贴身保卫你,还有陈思根和他的队员跟你进去,外面有北炜的人,他把狙击步枪都带屋顶上去了……”
“不用了,就让周士翟随我进去好了。”文同忽然豪气大发,“老子好歹也是主角之一,有光环护体。”
“对,你那王霸之气开得再足一下,到时候海义堂还不立马四海归心。”
文同连连点头,闭目养神,大概是想把这个王霸之气蓄得更充足一些。
谌天雄一笑,拿出对讲机又和压到房顶上的北炜联系了一下,他正观察着海义堂院子里的动静,防着祝三爷有异动。
各处传来的消息是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在窗户上瞭望的人报告说,有一个家丁从海义堂大门出来直奔茶楼。
“请客的来了,老文,准备下,出发了!”
文同点点头,他只带周士翟和李标二个,轻车简从的从街上走了过去。不过五十米的街道,文同却如同腾云驾雾一般,恐惧、期待、怀疑和自信混合在一起,一种喝醉了似的快感笼罩着他的身心。
海义堂的大门已经开得笔直,走上台阶,从大门一直可以望见窗门全开的大厅,文同深吸了口气,昂头阔步走了进去。
冯广丰已经在滴水檐下迎候,拱手作揖道,“文掌柜,大家等候多时了。”
日盛号的东家刘玉林第一个站起身来拱手施礼,接着各家糖行的掌柜们都肃立作揖。文同一路微笑,一路回礼。
“诸位掌柜,这位就是华南糖行的文掌柜,也是新的糖业公会的会首。”吴义大声说。
文同根本不理会满脸都是火焰的,恨不得把他撕碎的祝安。站在当间,团团一拱手:
“诸位糖行的掌柜、东家,华南蒙诸位盛情,选为糖业公会的会首,华南将视此为荣誉和责任,斗胆从命,只有为雷州糖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看了一眼祝安,忽然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可怕,甚至可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如果他知道,就不会这样愤怒了。“……祝安辜众位的信任,把持海义堂多年,妄行弄权,任用私人,盗取公款,结交海盗,勾引匪类……”他一口气罗列了二十条罪状,条条都是有根有据的,把一众多年来对祝安的作为有异议的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颇有痛快淋漓之感。
“你,你――”祝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确,这些事情都是确有其事的,但是结交海盗、蓄养匪类都是为了整个雷州糖业的生存,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的权宜之计,再者好处也是大家得的――近二十年来,雷州的各家糖行得以安享太平,不都是这些权宜之计的结果?如今居然都成了他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祝三爷手足冰凉――对方不仅有的是钱、有的是“力”,而且在厚黑上也堪称一流!
文同说得兴奋,“……还请祝三爷急流勇退!给彼此留个以后相见的地步,免得清理起账目来贻笑大方!”




临高启明 第九十节 甜港风云--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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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节 甜港风云--尘埃落定
祝三爷狞笑着,猛拍桌子:“好!有种。”说着拿起面前的瓷碗往桌子底下狠狠的一摔。
“啪”的一声,碎片横飞,厅堂下,顿时响起了人群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厅堂下的两厢涌出二三十名壮汉,个个手持棍棒。面目狰狞。这些都是祝安招募来的护船水勇,许多是海盗或者官军逃兵出身。祝三爷本打算在会议上谈不成就用这些人来威逼大家――来个“鸿门宴”,不怕大家不就范。
大门被“咣当”一声关上了。
糖商们吓得目瞪口呆,有人干脆一个屁股墩跌回椅子上了。气氛急转直下,吴义收了口,悄悄的就想溜走;冯广丰面色煞白,倒是一动也不动。周士翟和李标抢上一步,准备护送文同冲出去。
“不必!”文同此时虽然有些害怕,心却定了许多,不由得心生鄙夷之感。“掷杯为号,甲兵尽出”,还以为是说书呢。
祝三爷哈哈大笑道:“再说啊,再说下去嘛,我急流勇退,你问问我手下的兄弟们肯不肯?”
文同面色平静,侧耳听了一下,忽然笑道:
“诸位稍安毋躁,听听街面上的锣声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果然,远远的,传来了“咣-咣-咣-咣-咣-咣-咣-”的锣声。七响一个来回,锣声他们熟悉:这是县太爷出门摆道的开路锣。锣声由远及近,显然正向这里过来。
正犹疑间,大门已经被敲得山响。
“青天白日的门关得这么紧做什么!捣什么鬼?我是县衙的李头!开门!”
关门的祝三爷的手下不敢不开,手持棍棒的壮汉们也不得不都散开到两旁去。
门开了,李头儿一身公服跑了进来:“县太爷来了,文掌柜,快带着大家去迎接。”
“是。”文同拱了拱手,“多谢李头儿。”说着李标赶紧上去送上一个沉甸甸的红封袋――里面是二十两银子。
“县太爷来了,”文同含笑道,“把你的那几个人都带回去吧,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事情说不清――”
“我们快去迎接太尊吧。”吴义马上提出。
“是,是,快去吧。”
文同却并不在意,也不急着出去。
“祝三爷,”他用安详的语调说,“你的那套江湖玩意没有用。除非你准备在县太爷的眼皮底下大打出手,到时候就算你用全部家当去买他看不见也不成了。你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你也没有任何办法‘复辟’……你知道‘复辟’这词儿的意思吗,从你的面孔看我想你大概不懂……
“复辟就是恢复旧秩序,就是重新夺回你海义堂的权柄,利用这个地方继续为你捞取最大好处。可这日子已经一去不返。要么你安安静静的带着你的家当滚蛋;要么你坚持要当这个空头会首。如果你想这样做的话,你大可以就叫你的手下动手,看看你引以为傲的水勇们是不是比赵鸡脚、古大春更厉害。”
在随后的几秒钟内,许多事情以极快的速度接连发生。祝三爷身边的一个保镖突然扑了上来,企图制住他。但是周士翟比他快得多,一个扫堂腿就把对方撂倒了。李标扑了上去,一拳好击中这个人喉结。当场就把他打的晕厥过去。
另一个人从袖子里拔出了刀,祝三爷惊叫一声:“不要动刀!”
动刀为凶,何况满地都是人证,县太爷就在街上要过来。在这里动刀,出了事情就算能摆平也是要倾家荡产的!
结果他完全不必担心,刀刚刚伸过去,脖梗子就被周士翟用另一只手打了一拳,小腹上也挨了一脚。他一头撞在墙上,从那里弹出来。肚子上重重的两下――瘫了下来。
文同大为放心,周士翟的武功果然不是盖的。
“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人。”文同含笑道,“祝三爷,我说的没错吧。”
祝三爷预备的鸿门宴就这样收场了,包括他拿可笑的计谋――或许在1629年并不过时,但是对有着领先400年经验的对手面前却毫无用处――北炜的队员早就在例行事先侦察中发现了埋伏,谌天雄及时的据此做出了安排。
过时。尽管他的眼神足够把文同砍成肉酱,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明白的。祝安的手下片刻之间就散得精光。这场面真是比戏剧还戏剧。文同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周师傅好武功。”
“叫我同志吧。”周士翟拍了下手上的灰尘。
祝安一伙狼狈的从后门出去了,而县令的轿子此刻也到了门口。文同整肃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的迎了出去。
请县太爷摆道来一次海义堂,和文同坐在一起喝一杯茶,虚言几句,谌天雄付出了五百两,除此之外,还包括许诺将每年糖业上孝敬给县令的“规费”提高百分之五十。代价虽大却是物有所值。
海义堂的寿命就到这一天为止了。第二天,县衙里收到了二张禀帖,一张是海义堂的二十家成员联名申请解散海义堂的,另外一张自然是华南和二十家同业联名申请成立同业公会的。在华南的积极活动之下,这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县衙很快就批示:“准其所请。”
海义堂的的匾额被摘了下来,立刻换上了雷州糖业公会的牌匾。
遗留下来的资产也全部由雷州糖业公会接手了。根据华南的分工,糖业公会这块将主要由常师徳来负责。他立刻着手开始清理海义堂的剩余资产,文清已经学了不少现代会计的知识,就由他来负责账务清理,另外配了几个熟悉账目的伙计来协助。
公帐上的银子、浮财全部按照缴纳的份额退还给各家,连祝安的一份也不例外。常师徳说,不管祝安有多少贪污挪用公中银子的事情,他毕竟还是为雷州的糖业做过不少事情的。“一个人的功过要一分为二的看待。”他煞有介事的说着。所以该他的银钱,一文也不能少。
为了表示华南至公无私。常师徳用公推的方式请了五位糖商作为监督,清理账目完全公开,每周出一次报告送到各家糖行,哪些账目有问题,如何处理的,都有详细说明。这种账目公开,条理清晰的做法,很赢得了大家的赞赏――华南的到来,为整个雷州糖业带来了全新的气息。
原先海义堂内上到执事,下到杂役,无一不是祝三爷的私人:不是远房亲戚就是同乡,这次全部发银遣散,一个不留。本地没有落户的,还额外支给盘缠。
原本常师徳还想留用几个熟手,谌天雄表示反对:
“纵然有几个人可用,毕竟还是和祝安沾亲带故,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不能完全信任,就干脆不要用。免得招惹麻烦。”
“用人不疑好了,我就不信这些小人物能和祝安有什么深厚感情?”
“老常!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谌天雄说,“他们都是祝安的亲朋故旧。再小,也曾经是既得利益者,得过祝安的好处。不可不防。”
最后,还是全部发银子遣散了。这些人也知道大势已去,领了钱各自散去,没闹出什么意外来。
让常师徳感到最为棘手的是海义堂自己编练的船只护勇,有三十多人。这批人不是海盗就是逃兵,习气极重。海义堂过去大把的银子养着他们――月饷五两,三节给赏,每出一次,按路程另给“出差费”。虽然战斗力不错,却是被银子养刁了的骄兵悍将。常师徳早就知道这批人很难搞,录用的话要费很大的力气整顿,不录用,又是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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