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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在教堂没有落成之前,陆若华继续住在商馆里,每天他都和熊卜佑约好了,在商馆里学习语言――他现在用普通话交流没有问题了,这次学得是临高话。白多禄对他的热情和好学精神感到由衷的钦佩,一聊之下,才发现这是陆若华学习的第三种中国语言了。再此之前,他已经学会了广东白话和普通话。空下来的时候还和白多禄一起谈谈义理方面的问题――当然以白多禄的水平是谈不出任何新花样的,不过白多禄给了他震撼的一击。某天,他带着脚夫抬着个箱子来了。
“介是什末?”陆若华觉得奇怪,这群澳洲人算不上热情好客,他住在商馆里每天都要付房租,吃饭要付饭钱,虽然不贵,但是不免费,怎么忽然送东西给他了?
“神父,您看看吧,一定会喜欢的。”白多禄带着神秘的微笑。
箱子打开了,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书籍,有二三十本之多。装帧很简单。他随手拿起一本来,却是一本中文题名的《新旧约全书》,还散发着油墨的清香味。
“这是?!”陆若华翻了几页,大吃一惊,他的中文说得还很拗口,但是对中文书面语言掌握已经相当娴熟,这明明是一本足本的中文圣经啊!
这对他的冲击性太大了,陆若华知道,迄今为止包括耶稣会在华取得最大成绩的利马窦在内,还没有哪个传教士翻译过全本的圣经。这期间只翻译过少量摘要性的篇章:罗明坚1584年翻译的《天主圣教实录》、利马窦1599年的《天主实义》、庞迪我的《受难实录》。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都不是真正的圣经翻译,只是对其中某些章节内容的诠释编排而已。对中文准确意义的掌握感到困难是一个原因,对其中很多译名涉及到的教义问题分歧又是一个原因。穿越者和陆若华都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中国最早的一批天主教徒和西洋传教士,正在江南的一所大宅邸里为“god”到底该翻成什么争议不休。
陆若华用颤抖的手翻阅了十几页,显而易见的一点是,这个译本比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翻译都要来得流畅准确,而且遣词造句似乎也符合中国人的习惯用法。
“这是澳洲教会的译本?!”
“正是。”白多禄含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看他的模样,似乎要马上跪下来感谢上帝了。“我这就把书样送到澳门去,请会长核准……”
“这批书,是我们澳洲教会捐赠给传教会的。”白多禄道,“这个译本已经在我国流传了几百年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事的话请会长大人不要随便折腾里面的字眼,免得为了译名问题又起波澜。陆若华当然听得出这个意思,他自然不反对――寻获失落的教会,现在又得到这个教会翻译的汉语圣经,光这些成绩就够他以后回罗马的时候获得教皇的圣恩了。
得到书之后陆若华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天天上教堂工地上去察看,可是迄今工地上还是只有一块“百仞教堂用地”的木牌子而已,上面已经被勤劳的劳工们种上了蔬菜,郁郁葱葱的。
临高建筑总公司忙着各项基建工程,已经在几个月都是24小时两班倒的工作,哪里还有时间来造教堂。梅林看见这天天来纠缠他的洋人就直打哈哈,后来干脆避而不见了。
陆若华向何影交涉多次未果之后,提出利用商馆或者他自己租用房子,先期开始传教,做礼拜。但是被何影很客气的拒绝了。
“根据我国的法律,没有宗教场所是不能进行宗教仪式的。所以没有教堂,您也不能传教。”何影当即义正词严的拒绝了。
“澳洲就在这样一群不信神的人的统治之下吗?!”陆若华经常对着白多禄发牢骚。
白多禄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澳洲是个世俗的共和国。”
“我知道。”陆若华虽然是法国人,对这个意大利特产也并不陌生。
正当陆若华因为无事可干而为之气结的时候,何影忽然驾临了。
“神父大人,”他的言辞十分温和动听,“我们给您预备了一处教堂,您可以在哪里开始传教事业。”
消灭了党那门匪伙之后,长期为土匪把持十三村地区虽然落入了穿越集团的控制,但是长期的动荡造成此地社会环境混乱,矛盾尖锐。正是一个需要宗教去“净化”:抚慰人心,改良社会风气,安定秩序的地方。和工作队配合起来一起工作,说不定能起到双管齐下的功能。让陆若华过去传教再合适不过。
于是,陆若华和他的助手白多禄就一起来到了道禄村。
白多禄把题有“道禄教堂”四个中文字,外加一行漂亮的拉丁文花体字的牌子挂到了大门另外一边,和“社会调查工作队”的牌子交相辉映。众人为之膛目结舌。古风的祠堂大门门口两侧,各挂一块白茬木牌子,再加上上面的文字,很有点现代艺术的感觉。
但是杜雯显然不欢迎这位共同的房客。拒绝他的迁入,更反对把这里的一部分变成什么“教堂”。白多禄不得不出头充当交涉,在几番交涉未果之后,又打电话向执委会求助。最后在马千瞩的直接命令下,杜雯才勉强允许他们进驻。
在大家的协调之下,双方瓜分了祠堂:大门和门厅由双方共有。工作队占据第一、二进院落,教堂占据第三进。双方还约定,双方在大门之内不做任何攻击对方的公开宣传。
但是和平友好的气氛只维持了不到一天,第二天,杜雯刚想对房屋进行一番改建,以更适应办公和居住的需要,却发现村里泥水匠和木匠已经在第三进里装修礼拜堂了――“陆神父”有大把的洋钱可用,比杜雯要更占优势。
“我们走着瞧!到底人民怕美帝,还是美帝怕人民!”杜雯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着。
“他是执委会直接派下来的传教的,咱们要注意点态度。”董薇薇提醒她。
“让这种帝国主义分子来搞封建迷信,真不知道千瞩是怎么想得。”





临高启明 第一百零三节 工作队与神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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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 工作队与神父(二)
但是陆神父显然是个很有经验的传教士,他把自己那常常引起围观的奇形怪状的大胡子剃了,穿着中国衣服,不辞劳苦的在各个村奔走,宣讲着教义,而白多禄也就只好每天跟着他在愈来愈灼热的阳光下奔波。
他的传教在杜雯、董薇薇、白多禄和所有的人看来,都是很不成功的。老百姓对这位全新的西洋神仙不感兴趣,更对这红毛一天到晚要他们“悔罪”感到莫明其妙――有没有罪不是官府说了才算吗?什么时候他一个红毛也能定大家的罪了?
尽管听众寥寥无几,表现出有兴趣受洗的人更是没有,但是陆若华还是坚定不移的进行着他的传教事业,每天孜孜不倦的出入各户人家,还在田间地头苦口婆心的劝说。村民有时候对他就很不客气了――有次董薇薇看见他被一群恶狗追着跑。
相比之下,杜雯和调查队却在祠堂里闭门不出来。村民们只看到警卫的士兵们在祠堂的门口每天列队,喊叫,跑步。有时候把两个胳膊撑在地上,把身体上上下下的起伏。
开始的时候没人敢靠近这里,渐渐的,生性活泼大胆的小孩子们渐渐的聚拢起来,模仿着士兵们的模样。士兵们按照常用的手段,发放糖块来拉拢儿童――有这花花绿绿的糖纸的21世纪的糖果已经没有了,现在发得是新近从雷州运来的冰糖。
渐渐的道禄村的村民也把他们的存在视为正常化的一部分了,通过本村的联络员,工作队能很方便的获得基本的食品补给,毋须从百仞城运来。工作队最为担心的土匪家属闹事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祠堂门口的脑袋给出了极为严厉的警告。
调查队进驻祠堂之后,负责警卫的二个班驻扎在第一进院子里,调查队则住在第二进院子里。把大厅的西厢整修之后就成了杜雯和董薇薇的办公室兼宿舍,东厢则是电台室。调查队带来了一台2瓦的电台,由董薇薇兼任报务员。大厅则作了食堂、会议室、指挥中心等等。
此时,杜雯坐在大厅上,正回忆着出发前的一次工作指导谈话。
“你们是穿越集团派出去第一支社会调查工作队,”马千瞩谈话中对杜雯和董薇薇语重心长的说:“身上的责任很重。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做社会的有心人。你们到了基层,不要急于改变,而是老老实实的沉下去,把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的情况都摸透。”
“你放心好了,督公,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期望,把任务完成好。”杜雯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邬徳咳嗽了一声:“注意,你们是去调查的,是社会调查。不涉及到社会改革或者土地制度的问题。”
杜雯很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这个民政人民委员,这个前pla军人,现在居然也和右派分子们一个调调。
“执委会目前对农村的总得方针是‘保持社会稳定,促进农业生产’,所以不要在工作中表露出任何搞土改的说法。”马千瞩重点提醒,“要坚定不移的执行执委会的方针路线。”
“我知道。”
马千瞩继续道:“调查队下乡的首要任务是帮助村民建立自卫组织――民兵,帮助村民有能力进行自保,防范土匪活动重新回潮。各个村要成为一个个的堡垒。这些个没有乡勇,势单力薄的村落才能不至于再次沦为土匪的补给和躲藏的场所。
“第二个任务,是在当地搜集匪情,及时的通过电台汇报到总参谋部。
“这两个任务是现阶段最为要紧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马千瞩说,“土匪和老百姓之间也是一种鱼水关系。土匪这条鱼要在老百姓的水里才能活命才能壮大。要把老百姓变成我们的水,而不是土匪的。”
“第三是做广泛的社会调查工作:要多听,多看,尽可能的搜集当地的各种社会民情、经济状况、风俗习惯。以满铁调查事务所为榜样――”
马千瞩提到的满铁调查事务所是日本在二战前在东北设立的满洲铁道株式会社属下设立的社情调查机构。20~40年代在中国的北方地区展开过广泛的社会调查。调查的内容五花八门,涉及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满铁调查报告以数据准确,调查广泛深入而著称。马千瞩要工作队学习的,就是这么一个榜样。
“这是情报委员会编撰的《社会调查方法》的小册子。”马千瞩给她基本这样的油印书,“等环岛航向的船只回来,还会进一步的把专业的社会调查人员加强到工作队。暂时你们就边学习,边实践吧。”
杜雯在笔记本上把各条一点点都记下了。马千瞩比较满意,最后他说:
“除了这些任务之外,也不妨做一些简单可行、当地人没有抵触的社会改良和宣传工作,作为工作的辅助,但是对一些根深蒂固的陋习,只能宣传,不能自己去搞硬性的变革――群众工作千头万绪,其中的复杂程度超出你的想象,凡事要和董薇薇多商量,她搞过具体的乡镇工作,对农村基层比较了解。”
杜雯回忆着马千瞩说的这些话。显然,他们此来不是来发动群众闹革命的,更多的是来充当情报搜集的角色的,这个情报搜集应该怎么着手呢?她在充当会议桌的两张大方桌后面想了又想――平时理论也好,数据也好,都是张嘴就来的,现在要实际办事,她发觉自己似乎缺少经验。
“从哪里开始呢?”她不禁喃喃自语。
“还是先从建立自卫组织开始吧。”董薇薇说,“这是马委员特意关照过我们的啊。”
“哦,对,开群众大会!”杜雯顿时来了精神。
“群众大会?”董薇薇皱眉道,“这里老百姓对我们又不是熟悉,开大会有意义吗?”
“不先开个会,老百姓不知道咱们是来干啥的,能了解出什么来呢?再说不发动群众,建立自卫组织,搞社会调查不都是空话吗?”她一面说着,一面取下眼镜,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擦着眼镜片上的尘土。
董薇薇说:“咱们乍一来,就开大会,了解不到什么真实情形。给他们开会:你是干部,是个官,你说,他们听,你向大伙提出你的意见,他们会齐声地说:‘赞成’。你要说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干,马上就拉稀。老百姓的疑心病可大了。中国社会复杂得很。农民一般要在你跟他们混熟以后,跟你有了感情,随便闲聊的时候,才会相信你,才会透露他们的心事,说出掏心肺腑的话来。”
“放心好了。”杜雯不以为然,“我在盐场村发动群众的时候……”
接着就把她在盐场村如何的发动群众,如何的大搞妇女工作、农民干部培养的事情大说特说了一番。董薇薇耐性的听着,直到她话说完了,才说: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盐场村和道禄村的情况不一样,发动群众不能一概而论啊。再说了,当年不是先走家串户,赢得了谭家的信任,恐怕也不是开个大会就能改变一切的。”
两个女人争论到最后还是杜雯的占了上风:决定先开个大会。杜雯欢天喜地的叫人把本村联络员老孙找来,叫他召集人开会。老孙提一面铜锣,从村子的南头敲到北头,东头敲到西头,还一面喊道:“到党家祠堂开会去呀,家家都得去,一户一个。”
晚上落黑的时候,从村里的各个角落,稀稀拉拉的来了一些人,畏畏缩缩的来到党家祠堂的门口的空地上。好奇的看着两块白木牌子和一排空荡荡的还沾着黑色血污的竹竿――人头已经拿到县里去了。
门上已经挂上了两盏雪亮的汽灯,把来开会的“代表”们照得清清楚楚,来得人远远超过了每户一人的要求,男女老幼,什么人都有。许多人是来看西洋镜的――髡人派了两个年轻女人来“当官”,大家不免好奇。
杜雯一看群众们来得不少,看起来热情高涨,自己也受了感染,站到了汽灯照得雪亮的祠堂台阶上面,用不大准确的临高话大声说道:
“老乡们,我们这次消灭了祸害十三村的地区的党那门土匪。但是县里的匪患还没有完全的消除。土匪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为了让咱们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我们得组织起来,拿上刀把子,结寨自卫,组织民兵才行。”她还说了许多许多这方面的事情,最后发问道:
“你们赞不赞成结寨自卫,组织民兵。”
“赞成!”下面的声音轰然答应。
“好!”杜雯兴奋的脸都红了,“下面我们来谈谈――”
“这个,女官家……”有的老头子站出来,颤巍巍的说:“民兵是什么?”
杜雯差点被给他气得背过气去――你都不知道瞎起什么哄!
“就是乡勇了!符大伯!”有人在后面说。
“对,就是乡勇。”杜雯不喜欢这个经常和“地主武装”联系在一起的词汇,“大家赞成吗?”
“赞成!”下面又是一片答应的声音。
“好!明天一早,所有的丁壮都到队部来登记造册,组建我们道禄村的自己的民兵队!”杜雯情绪高昂,抑扬顿挫的宣布道,“有谁原意参加民兵队的?”
但是,好大一会,却没有人吱声。
“怎么都不说话呀?”杜雯问,她的眼睛落在刚才问“什么是民兵”的老头身上:“你说吧,老人家。”
“小的都快六十了,当乡勇有点老了,也罢,要是缺人就算小的一个吧。”
古代的劳动人民普遍营养不良,而且常年超负荷劳动,五十多岁的人就和现代时空近七十的人差不多了。
又有人在插话了:“符大伯,你当乡勇那是白吃饭,不当差!”
“谁说的?”这符大伯倒是不服老的样子,“我晚上守个夜还是成的。”
“好,符大伯老当益壮。就先算您一个吧。”杜雯对这个自告奋勇者很不满意,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好开头。拿来当个典型也好。
但是下面却没有人自告奋勇来报名了,夜里的风大了,有些抱着孩子的女人已经溜回去了。有的人开始打哈欠。
杜雯开始沉不住气了:“就没人原意当民兵了?”
“女官家,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受听不受听?”符大伯说道:“从古以来,都是人随王法草随风,官家说了算。咱们这县,天高皇帝远,官家说了算,党那门当年也说了算。你们现在来了,自然就是你们说了算。工作队说要建乡勇,防御土匪的,大家谁还不乐意?大家乐意不乐意?”
“乐意!”从四方八面,从各个角落,老头、女人和小孩同声地回答。符大伯又说:
“女官家你听听,大伙都乐意这事。现在天也不早了,这会该散了吧?请女官家原谅,小的可得先走一步,明儿还得早起育苗,春天里雨水少,小的明个还得去借牛车水――这党那门太坏了,把牛都给折腾光了,害人不浅啊……”
他弯着腰絮絮叨叨的说着慢腾腾的走了,接着又有人出来说:“女官家,小的也告个罪,先走一步。明儿一早得去瞧我闺女,多久没见了。”说罢也走了。往后,有的说明儿要去插秧,有的说要去收萝卜的,也有的说要赶着割猪草。一个一个的,三三两两的,都说着,往回走了。有的干脆连话都懒得敷衍,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杜雯回到大厅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手抱着低垂的头,肘子支在桌面上,好半天,才说道:“这地方的人觉悟真低!”
“老百姓哪有觉悟高得!”董薇薇也是一肚子的气――这种会开不开有什么区别。这不和过去领导下乡开村民大会一个模样了么?上面的空谈,下面的随声附和鼓掌,散会之后屁事都办不成。




临高启明 第一百零四节 一段乡村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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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节 一段乡村恋情
杜雯觉得自己今天在自己的学员面前丢了脸,老大的不高兴,不由得又埋怨起董薇薇来了:“你不是农村的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吗?怎么不出来说几句话。”
董薇薇这下更生气了,心想开大会的主意又不是我出得。有心想回敬几句过去,又觉得这事情还没开头,正副队长就闹意见,以后的事情更办不成了。只好说:“明天先看看有多少人来登记吧。今天这会也好,至少见识了这个村子里的事情不简单,不能性急。”
于是又把带来的队员和负责警卫的班长都喊了过来,开了一个短暂的小会。决定明天大家先下到村里,设法和当地的村民拉上关系,把这村子里的底细摸一摸。警卫人员负责勘探整个村落的地形地貌,为随后的修筑土围子做准备。
第二天果然不出董薇薇所料,来祠堂里报到的丁壮寥寥无几。连昨天带头说原意报名的符大伯都没露面。杜雯无奈之下只好把联络员老孙叫来了。
老孙是村里的外来户,从大陆逃荒到这里落户的。因为无牵无挂,道禄村就让他当了“联络员”。因为每个月都要去百仞开会的关系,他对穿越众比较了解,对穿越众也挺友好――为此还吃了些苦头,党那门因为他说了太多穿越集团的好话,认为他有替别人长脸的意思,把他打了一顿。干掉了党那门之后,他是觉得扬眉吐气的,但是因为上次的教训,也不敢和工作队走得太近。
老孙刚下完地回来,听说杜队长有请,连忙到祠堂来了。他大约知道这女官家到底想问什么,左不过就是丁壮不肯来报到的事情。这事他很为难,因为道禄村的情况特别复杂。
十三村地区,是在县衙门挂了号的“匪区”。不错,这里的皇粮国税也能交上来,但是缴多缴少,官府根本管不到。在征收夏秋两赋的时候耀武扬威的衙役、“粮差”、“做公得”,若是和党那门没有交情的,压根不敢上这里来,否则打死不论。
在这种情势之下,十三村地区的百姓对土匪的感情是复杂的:一部分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从土匪那里得到了好处;一部分人则被土匪害得很惨,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最后的,自然是“沉默的大多数”,后者就是现代的“酱油众”,他们虽然多少也被土匪祸害,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不管持有什么样的态度,党那门匪伙十三村,特别是在道禄村,还是间接的给这里的人带来些好处,每次出去打劫,跟随出去当“临时土匪”的村民都能捞些好处,连套了牛车去运赃物的农民,回来之后也能分到些东西。而且本地人见识过土匪的凶残、官府的无能,不知道这伙“新官家”能呆多久――他们的确是杀了党那门和他手下的三大金刚,但毕竟有人漏网了,万一土匪卷土重来,清算老账--这村里党家的同族就有好几个,还有一些土匪的家眷也还在。
“老孙!”杜雯一本正经的问,“你是这村里的联络员,说说本村的底细吧。”
这个一脸严肃的年轻女人,却让老孙看了觉得比外面背了鸟铳的士兵还要害怕。让他想起了以前来村里办差使的书办。也是这么一副“官脸”。
“小的是个外来户,”老孙说,“村里的底细不是很清楚――”
“你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总该知道点什么吧。”
“委实是不知道啊。”老孙眨巴着眼,满面无辜的模样,“小的一个外来户,虽然住了十几年,可是和本地村民没什么往来,就知道些面上的事情,底细闹不清。”
看到这老头打太极拳,杜雯按奈住性子:“就说说明面上的事情吧。”
“成,成,小的这就说。”
于是把村里有多少户人家,地界到哪里这些事说了些。问他谁家是大户,谁家是匪属,哪家的地多,老孙都是一问三不知。
“……谁家当了土匪也不知道?!”杜雯沉不住气发作了,“我看你是要包庇土匪!”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老孙一看“女官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模样,又听说“包庇土匪”――这可是要砍脑袋的罪名,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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