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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遗憾的是杜雯和董薇薇这两个穿越众在这件事情上却插不了手,连女人最合适开展的妇女工作都难以开展。这里不比盐场村,有谭家长辈做介绍,杜雯能够轻轻松松的和谭小芹大谈妇女解放问题,她们即不懂针线,又不会纺纱,临高话也说不来,和当地的妇女根本聊不到一块去。去教堂里坐坐和人说话闲聊也不成功――大家都对她们有些畏惧,毕竟人是“女官长”。
董薇薇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发挥自己掌握的一点中医药知识来接近群众,她手里有几本中医药的常用诊疗手册,而且她是家传中医,还学过点推拿和针灸方面的东西。现在可以拿出来运用。
杜雯想不出什么办法就充当了她的助手――她别得没有,力气还是有的。学学推拿之类无碍。两个女人便在教堂里摆摊行医了。这个举措立刻受到了很大的欢迎:农村地区普遍缺医少药,妇女更是很少有看医生的机会,多少都有病痛。董薇薇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全科大夫,靠着过去的一点积累在行医了,每天都要接待好几个女病患。这让她不时的陷入一种恐慌之中,生怕自己什么时候把人给医坏了。
事已至此也不能退缩,她便写了一封很恳切的信给卫生部,要他们把唯一的中医药人才刘三给派来帮忙,至少解决下药物的问题。眼下她开方子和没开也差不多――抓药要到县城去,而且农民也不是时刻都有现钱的。
但是即使这样,当地人也对她们的举动十分感激了。她们终于能够直接接触到当地的群众了。
两个女人没日没夜的地工作。马灯常常是彻夜的亮着,反复地研究从各个渠道搜集来的材料。杜雯拿来做文件柜的箱子里已经开始堆积起不少的书面材料。她的笔记本里充满了一些类似的字句:
“刘大柱,贫农,态度摇摆。”
“王五,富农,对土匪痛恨。斗争态度不坚决。”
……
最要紧的村里的匪属情况,她们掌握到了好些材料。通过讲习所的学员又秘密的联络了不少的土匪的受害者。每天晚上,都有人偷偷摸摸的从第三进的教堂后面进来,在二进的院落里秘谈。说到伤心处,总有人哭,女人心软,见人哭也容易掉眼泪,倒意外的更容易争取了人心――大家都说这两个女官长心肠好。
这些受害者都是学员们精心选择的――不是和土匪有血仇的不深谈。说起土匪的事情,个个都是咬牙切齿的,痛哭流涕的。然而即使这样,杜雯期望先把他们发动起来组织基干民兵,进而发动群众的期望还是落空了。
受害人家庭死得多数是青壮年,土匪也懂斩草除根的道理。留下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女孩子,有几个青壮年的,家里的老人也怕这根独苗再遭不测,态度消极。
这样前后已经过了半个来月,局面还是还是没多少进展,道禄村还能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在十三村地区的其他村子里,却发生了一股土匪窜回来补给粮食的事件。
虽然这股土匪很快就被紧随而来的剿匪支队消灭了。但是十三村地区没有巩固起来的现状却是显而易见的,这个消息还出现在了内部通报上。杜雯急得要命,马千瞩发来的电报只是嘱咐她们要注意安全,没有责备的意思,然而两个女人还是感到压力沉重。





临高启明 第一百零七节 深入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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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 深入斗争
随着党那门和他手下三大金刚以及一批小头目的脑袋被挂在县城门口,临高的剿匪工作全面铺开了。
剿匪是一种需要长期性投入的作战行动。土匪在大多数时候都占着天时地利的优势,有时候还有人和,不管是真正的“和”还是威逼的“和”。出动大部队即没有效果也消耗太大,从一开始,总参谋部就定下了以精悍坚强的小分队为主,既能侦察又能打,边侦察边打,利用穿越集团在联络、机动性和侦察能力上的优势来抵消土匪的优势。
为此特别组建的剿匪支队,每个支队不超过一百名士兵,包括步兵、狙击手、侦察兵和工兵。只有在需要攻坚的战斗中才临时加强炮兵。每个支队由二三名穿越者军官指挥,一般从特侦队中选拔。每个支队携带一部2瓦电台和若干信鸽用来保持联系。除了标准的米尼步枪之外,剿匪支队还装备了大量手持式霰弹炮和掷弹筒,用来作为火力支援用。
支队的战士从各个连队抽调,采用轮战的方式。抽调的士兵即包括老兵也包括新兵。马千瞩要求如果可能:所有的士兵都要参加一次剿匪支队。
黄熊作为有经验的军官,第一批选入了剿匪支队,同期成立了五个支队。同时在相邻的地区展开清剿活动。
清剿活动是毫无规律的。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一旦接到命令就要出发。甚至连去的地方都不知道,只有那些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的“特侦兵”才知道――黄熊在辽东待过,知道所谓的特侦兵就是澳洲人的“夜不收”――他们显然比大明的同行高明得多,即使在漆黑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能准确的把部队带到地方,从来不会迷路。
多年之后,黄熊记忆中的剿匪战斗,很少有摆开阵势的堂堂之战,甚至连攻坚山寨土围的战斗都少之又少。大部分战斗发生在黎明、傍晚和午夜。支队突然袭击正在睡梦中的土匪们,多数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会被杀死。
有时候战斗会由二到三个支队合力进行。黄熊见识到了澳洲人不靠任何计谋,只是凭借着手表、地图、罗盘和无线电配合起来的战术,再复杂再困难的多部队协调对他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战斗是无情的,对待已经溃逃的敌人也毫不留情,一旦咬住对手,支队就会整日整夜的追逐敌人。不给敌人任何的喘息机会就是支队的指挥官的战术。
黄熊从来不知道人能够有这样大的潜力,可以边走边吃干粮喝水,彻夜的在山里行军,天亮就投入战斗。
追击中的士兵虽然长途跋涉,体能消耗极大。但是他们食用的是专门配给的草地九号高热量干粮,用猪油炒熟的面粉里不但加入了人体必须的盐份,还添加了鱼粉、干果、糖和干菜。虽然口味不佳,但是每天可为士兵提供4500大卡以上的热量和充足的蛋白质、维生素。
这种用纸盒包装的压缩饼干,即可以配着水边走边吃,也可以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煮成更容易下咽的面糊。这使得士兵们在高强度的剿匪运动战中能够长时间的保持充足的体力和健康。相比之下,在逃亡道路上很难得到粮食,即使得到了粮食也经常来不及做熟就又要踏上逃亡路程的土匪上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二三天的追击战之后身体就垮了。
即使自诩为对道路再熟悉的土匪也往往无法逃脱这样坚韧冷血的追击――不管是官军还是乡勇,打胜了就会收兵――在没有被击败之前就失去了意志。在追击战中,黄熊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被饥饿、疲劳和恐怖折磨的崩溃的土匪瘫倒在路上,任由追兵随意的砍杀。
黄熊始终没搞清楚,“首长”们是如何知道土匪们的巢穴和宿营地的,如何在晚间找到土匪行动的路线。他只是按照“首长”们的命令,率领着士兵在山林、在河畔、在海边,在荒坟野地,在集镇村落,与土匪交战,包围、歼灭、击溃、追击,无休止的进行战斗,毫不留情――士兵们都知道,一旦落入土匪手中,他们就会被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士兵们在这样的战斗中很快就成长起来,能够生存下来的人会变得足够坚毅果敢和凶残。
剿匪首先在于情报工作的准确性。剿匪指挥部的情报获取是通过几个渠道同时开展的,首先是事先社工部从各村联络员和县衙里获得的基本情报;其次是当地的乡勇、百姓提供的――自从一战歼灭了党那门匪伙,收效显著之后,原本对剿匪态度并不热心的各村都积极的提供起情报来,有乡勇的村子还纷纷提出原意为剿匪支队提供向导,派勇协助作战。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情报委员会派出的“探子”,以小商小贩的形象走村串巷,搜集情报。剿匪支队中的特侦队员也会时常脱离大部队进行野战侦察。
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土匪不是笨蛋,也会采用骚扰战术,出其不意的攻击村子进行烧杀抢掠,不但可以捞一票,还能把剿匪支队调动的疲于奔命。因此,剿匪指挥部定下的基调是:“进入一个区域,清理一个区域,巩固一个区域。”
除了杜雯负责的十三村工作队之外,执委会还另外组织了几支类似的工作队。一旦剿匪支队将本区活跃的土匪歼灭或者驱逐,工作队马上进入这一区域:剿匪指挥部在清剿区内选择地理位置适中的村落派驻一个工作队。配有2瓦电台和若干警卫兵力。清剿区内通过各种渠道搜集到的情报资料,统一由电台汇报给临高的剿匪指挥部,由指挥部综合分析之后再根据目前各支队的位置和执行任务情况调动兵力。这样一来土匪的每个新动向,最长不会超过6小时,最短只要半小时就能让剿匪指挥部知道。部队的反应速度非常的灵敏。
除了尽快恢复秩序之外,工作队还在各个村落帮助设立自卫组织。没有土围的各村开始修建简单的土围――暂时修不起土围的,至少要修一道竹木的篱笆。规定了各村之间的联络信号,一村遇到袭的时候,夜里举火,白天点烟鸣锣,领近各村就发动丁壮出救。新组建起来的乡勇没有兵器,工作队就教当地人用削制竹枪,在尿中泡,再用火烤干,制成坚固耐用的武器――这个时空的日本农民能够用它来对抗武士,大明农民也能够用来对付土匪。
工作队的警卫分队就负责每天操练这些临时组建起来的乡勇,使他们熟悉手里的武器。能够根据锣声进退、排成队列。
忻那日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自从他因为去见相好的侥幸的从剿匪支队的突袭中跑出一条命之后,他带着几个逃出来的弟兄马上到了另外一股匪伙中去了。凭着叁寸不烂之舌和党那门手下四大金刚的资历,居然又混到了一个头目的位置。
不过,这个头目现在很不好做。在剿匪支队的不断打击下,几乎没有一天匪伙不在转移,过去他们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没有乡勇土围的村子,简直就是放在案板上的肉一样。进村就是杀猪宰鸡,酒醉饭饱之后女人随便睡。就算有乡勇的村落,过门的时候大首领喊一声,寨子里至少也得支应一顿饭打发他们走。
现在这样的村落已经越来越少了,有土围的村落会毫不客气的给他们一顿火铳,没有土围的村落则到处派哨,一见土匪来就敲锣,各个村落的丁壮都会来,虽然这些泥腿子农民过去一听“土匪”两个字就会吓得失魂落魄,但是此时手里有了家伙,又有“髡贼”帮他们撑腰,打起来虽然没什么章法,但是凶狠异常,落到他们手里比落到剿匪队里还要惨――俘虏被大卸八块的事情时有发生。
每天都在逃亡的路上,失掉了当地村民的供给,匪伙难得才能搞到粮食,甚至连举火做饭都成了奢侈的事情――因为烟火往往会引来附近的农民。髡贼们许下了一颗土匪脑袋给一百“大斤”谷子的赏格,武装起来的农民把追杀土匪当成了赚钱的门路。甚至为了争夺脑袋和尸体还爆发过两个村之间的械斗。
土匪常用的进山躲避是无法实现的――土匪不是孙悟空,能够餐风露宿。他们一样需要粮食、衣装和住所。而能够提供这一切的山寨是剿匪队重点打击的对象。大多数山寨已经被剿匪队攻破,躲到山里去一时间固然可以安全,久了就只会活活饿死。
手下的伙计越来越少。匪首也变得日渐神经质。每天都要发火骂人打人。结果就是匪伙里的冲突不断,昨天,不堪压迫的匪伙们火并了匪首,把他和手下亲信全部杀了,把忻那日推上了老大的宝座,来了个黄袍加身。
如果说赵匡胤有点假惺惺的味道,忻那日却是真得一点也不想干这个首领,完全是被下面的匪伙逼迫的。他和一般的土匪不一样,长期和衙门里的人混迹在一起,知道不管谁来当皇帝,但凡剿匪总是“首恶必究,胁从不论”,自己当了首领,就成了“首恶”,落到澳洲人手里不用说是要掉脑袋的――他可不想和党那门那样把自己的脑袋挂到县城门口去,任乌鸦啄食。
但是匪伙们一起出面,自己要是不从,恐怕第一个死得就是自己。忻那日接了这个还有四十多号人的匪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今之计,走为上策,跑出临高到儋州或者澄迈都是出路――澳洲人总不见得还要越界剿杀吧?
但是土匪这行当之所以叫“土”,关键就是得在本地活动。一离了本乡本土就吃不大开了。而且去的地方的同行也不见得欢迎他们。就算有人肯收他们入伙的,他这个首领十有八九会给火并掉。
正在没奈何的惶恐间,他派回十三村地区的探子回报了,听说各家的匪属都没事,澳洲人只是在道禄村派了两个“女官”来,手下不过二十号人。他心不由得动了。
这时候要是能杀个回马枪,抓住那二个女人的话――他早就听说过,澳洲人里面女人很少,而且地位颇高,和爷们是平起平坐的――他就有了和澳洲人讨价还价的本钱了。
“赵大冲呢?”他追问了一句。
“好好的呢,躲屋子里不出来。”探子讨好的加了一句,“忻姑娘也没事,每天都在赵大爷屋子里头……”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个清脆的嘴巴。探子忽然醒悟这妹子是首领的一个心病,赶紧捂着脸不吱声了。
“大伙的家里呢?”他问得是其他土匪的家属。
“都好好的!”探子赶紧回道,“问您现在是不是平安,什么时候能打回去。他们如今连孝都不敢穿――怕给澳洲人发现了抓走。”
“秃发贼就没啥举动?”
“没,见天在祠堂门口跑圈。还有人在外面瞎逛和人说古的。两个女官连大门都不出。”
“嗯!”忻那日想了半天,又问:“就没抄家,没叫各家催粮献宝?”
“没!”探子很肯定的回答,“就是工作队吃饭征发了些粮食,买东西用人都给兑换券。”
“奇怪!”忻那日想他们派这个劳什子工作队去村里做什么?不管是官府还是绿林好汉,掌握一个地方图得无非是钱、粮、人。澳洲人图得是这些的话,过去派粮派差,咱们也没违背过他们的意思呀。
真是高深莫测啊。想到这里忻那日有点畏惧了。不过,眼下的局面是走投无路。盘算来,盘算去,眼下这招算是“死中求活”吧。便又派了一个人回村,去和赵大冲联系。看看能有什么里应外合的手段来――光凭手下不到五十人去干,他还真没信心。




临高启明 第一百零八节 反攻倒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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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节 反攻倒算(一)
这些天来,村里一家宅子的灯光整天彻夜地亮着。为了避人耳目,纸窗上的护窗板一直放着。
赵大冲半躺在东屋的榻上,这是一张很精美的榻:湘妃竹的垫子、大理石的插屏,和这间不大的农家小屋极不相配。
类似的,还有一口挂在土墙上的鲨鱼皮嵌金银丝的宝剑,一口搁满了乱七八糟的古董玩器的紫檀木多宝阁,上面不但有古董,居然还有几只吃完没洗的碗碟。靠墙,还矗着一根齐眉哨棒和一柄绣春刀。
赵大冲一面喝着浓浓的酽茶,一面跟来往的人说话,吩咐一些事,探问一些事,合计一些事。他是个壮实的小伙子,不高的个子上都是一块块的肌肉。黝黑的面皮上原本总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此时却屏着张脸,原本他的脾气就很大,现在更坏了。他常常窝火:摔碗、骂人、打人。
党那门手下的四大金刚,赵大冲总觉得他爹赵海清算是头一个,亲信中的亲信。常年都追随在党老大的身边,当“总管”。匪伙里、山寨里的大事小事,都由他爹安排。
他爹跟着党那门起事之后,赵大冲这个普通的农家小伙子也跟着抖起来了,他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当年跟着党那门起事的时候才十二三岁。在村里就打得好几个平时和他打架的孩童跪地求饶叫爷爷,还把一个粮户的孩子用竹枪给活活的捅死了――据说是因为当年在他面前吃过鸡腿,奚落过他――赵大冲的大名就此宣扬出来的,匪伙们都奉承他是“虎父无犬子”。
自此赵大冲就抖了起来,他不喜欢住山寨:一大群大老爷们聚一块,除了睡觉就是喝酒,要不就是玩女人,时间久了觉得腻味,再者山寨里的匪伙也不怎么捧他。就跟着忻那日、王五术回村住了。以他“赵海清公子”的身份,在十三村地区横着走的人物,连忻那日也得叫他一声“赵大爷”。忻那日很怕这愣头青,因为他大不了几岁却也成了四大金刚,赵大冲不服气,经常扬言说自己是因为不便和老爹比肩,不然忻那日算个屁,哪里轮得到他上位。忻那日就干脆躲着他走。
他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横。常常提着一根齐眉棍――他的棍术是和王五术学得,又快又狠。见谁不顺眼抬手就是一棍子,能把人打得趴地上好半天起不来,当场打得吐血的也有。
他爹的人头和党那门的人头被挂在祠堂大门口的时候,赵大冲跟着几个腿子先跑了出去,后来看看风声:髡贼们除了土匪之外,没有动匪属一根毫毛,他又偷偷的回来了,换了件麻大褂,跪在堂屋地里朝祠堂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自此就躲在屋子里不出去。暗地里,却和匪属们私下勾连,预备着动作。原本人心涣散,惶惶不可终日的匪属们,在他的威逼和不断打气之下,总算又聚集起来了。
这时候,只听得外面的院子门上有人敲门。赵大冲一惊,仔细一听却是自己的人的敲门暗号。才松了下来,大约也觉得自己这样窝囊,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来。
进来的是个瘦得和猴一样的男人,叫赵海基他是本村的一个破落户,说起来是赵海清的同宗,远房的堂弟。跟着党那门捞了不少好处,几次想入伙,党那门都嫌他胆子小,不愿意要。最后成了匪伙在村里的腿子。
“赵大爷!忻四爷那边派人来了!”他一面说,一面把把打猪草的篮子放在地上。挨近木榻站立着。
赵大冲对他这种无视辈分的谄媚早已熟视无睹。翻身起来,问道:“来了吗?在哪。”
他过去一贯看不起忻那日,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要想报仇雪恨,没有忻那日是不成的。上次来得探子说了:忻那日现在又拉起五十来人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即庆幸又妒忌。有队伍,就有了翻身的本钱。忻那日也好,其他人也好,先用上了再说。只要这次血洗了工作队干得漂亮,重新拉起人马来自然是他当老大了!赵大冲还过于年轻的心灵里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幻觉,觉得自己应该是天生的主角。党老大和自己的爹死了,现在就该轮到他了。
“在村外躲着,天黑了再进来。”
“好,晚上你把他带进来吧。一会劳烦你各家跑一趟,把几个要紧的人都喊来。”
“成!这就去。”赵海基连连点头。
“工作队那边有什么动静?”
“红毛和尚拉了不少人去他祠堂那边听道理什么的。每晚都很热闹。都是些老老少少的女子。”
听到这个赵大冲稍感放心:这洋和尚是从百仞来得,用的屋子也是祠堂,显然和髡贼有渊源。他那里聚拢的都是些女人就不怕了。
“听人说,两个女官在洋庙里摇铃看病呢,大约是想用这个拉拢村里人。”
“行啊,看病就看病吧。谅她们也折腾不起什么波澜来。”赵大冲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匪属们虽然有二十来户,一打锣也能拉起四五十人来,和那群煞星一样的澳洲人一比还是不够瞧的。
赵大冲等心里平静一点以后,才慢慢说:“这几天,你自己也加点小心吧。奔前跑后的,别露了行迹!”
“那我知道。小心着呢。”
赵大冲瞅瞅他,忽然有些亢奋的说道:“八叔,你别看这群澳洲人这会威风,长不了的!”
赵海基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尊称起来了,忙附和道:“这还用说。他们是外来户,蛊惑人心煽动起几个人来。能干啥大事?”
“不,澳洲人还是挺厉害的。”赵大冲模仿着党那门平时议事时候的模样,摇着头“不过,所谓强龙不斗地头蛇。这十三村我们才是地头蛇,他们好好的在县里呆着不就是了?硬要下来抢绿林兄弟们的食,想吃独食!咱们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是!是!”赵海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懂这套话到底有什么意思。
“等把澳洲人打跑了,重新拉起伙来,你就是我的总管!”赵大冲一脸慧眼识英才的模样,“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来。平日里要多加小心。”
“谢谢大爷提拔!”赵海基心里暗自嘀咕,觉得这族侄子说话太大,有点不靠谱。忻那日手里带着好几十弟兄,不和你争头把交椅?赵大冲能不能摆平忻那日还是个问题,还提拔我呢。
他深谙这族侄本质上就是一不经事的小爷,虽然够狠够毒,在市情人心上还能得很。
管他呢。赵海基暗想,反正工作队不赶走,这十三村迟早要变天,这事情是他不想看到的。至于事成之后谁当老大,让赵大冲和忻那日慢慢去争好了。
“嗯,嗯,去吧。小心些!工作队虽然是两个女人掌事,不过天下最毒妇人心,保不定有什么诡计。八叔多加小心”说到这儿,停了一停,就朝里屋叫唤道:
“你来一下。”
通里屋的门上的蓝花布门帘掀开了,忻那日的妹妹忻那春应声走了出来,这是个健壮的大姑娘,有二十五六了。在这个时代,无论城乡都是老姑娘了。因为从来没下过田,比起一般的农家女子皮肤要白嫩得多。生活优裕,又早就失了姑娘的身子,身材很丰满,看起来象个少妇一般,只是还留着少女的丫鬟。她穿一件轻飘飘的白地红花绸衫子,腰里束着根红绸子,白净绸裤子。领扣没有扣,露出那紧紧地裹着胸脯的红抹胸,不但漂亮,而且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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