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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再看其中的内容,文辞粗鄙不通,王赐看着只摇头――这算是童蒙书的话,简直就是误人子弟,满篇的俗体字,写出来不是笑死人?更不用说去应试了。他看来唯一的好处是不管歌谣还是短句,都加了句读的点断。省却了蒙师的很多功夫。
翻到最前面,却是弯弯曲曲的鬼画符一般的东西。王赐不识,问:“这是何物?”
“听路甲说,这叫拼音字母。也是一种字。”
这必然是澳洲人的字了。王赐想。
“……路甲说,学校里凡是学认字,就先从这些字母学起,都学会了,再来认字,认得就快了――”
“荒唐!”王赐大发雷霆,把书往地上一摔。先学了番字再学汉字,不是以夷变夏吗?!这群澳洲人还敢自称是华夏子民!一群数祖忘典的东西!
路大不知道这王老爷为何突然大发雷霆,又把儿子郑重其事交给他的识字课本摔在地上,慌得赶紧把书捡了起来,擦了擦。
“王老爷――”
“这书,你还是别让你家孩子念了――误人子弟,误人子弟!”王赐慷慨激昂的说。
路大呆呆的望着面孔有些扭曲的王教谕,心想这老爷是不是痰迷心窍了?怎么好端端的发起病了。他不敢说话,就这么唯唯诺诺的。
王赐慷慨了一番忽然想起眼前这人就是个泥腿子、睁眼瞎,和他说什么“误人子弟”,他也听不明白,便放缓了口气道:
“你还是把你的二个儿子叫回来种地好。这书念不得。”
路大不相信的看了眼这位自己一向很尊进的“王老爷”,在他看来,王老爷一直是位有学问,人又和气的老爷。现在他忽然说出这一番话来,心里却生出了极大的反感来。
澳洲人教自己的孩子念书,不当睁眼瞎,有什么不对么?吃得穿得,都是澳洲人供给。就是县里的秀才也没这个待遇啊。
他敷衍的嗯啊了几声。王赐知道他心中不愿意,原本也懒得和他废话,但是想到路大是学田的佃户头,以后诸多事情还要倚仗他,便耐下性子道:
“路大!这书里教的东西,全是错得!”他想说明下这里面的字是俗体字,文理也不甚通顺,但是和一个文盲要交流这个实在是困难。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路大听得不耐烦,道:“既然都是错的,王老爷愿意教小的两个儿子对的学问么?”
王赐哪里听不出其中讽刺的意味,不由得面色大变,心中暗恨:“真是鬼迷心窍!”转念一想,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连几个秀才的膏火银子都筹措不来。对方不但教书,还肯供给衣食,对照之下,自己简直是虚弱无能到了极点。不由得怅然若失。
这老百姓,求得不外乎是衣食无忧。髡贼就是抓住了这点迷惑了百姓。自己满腹经纶,就算是夫子再世也徒唤奈何!
想到这里,简直灰心丧气到了极点。王赐无力的斥道:“你懂个什么!去吧!”自己拖着步子往县城去了。
路大看着王教谕佝偻着的远去的身影,不由往地里吐了一口唾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狗屁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路大才懒得管自己的儿子读得学问是错得还是对的,他只知道,儿子在国民学校里吃得饱、穿得暖,还懂了许多东西,最近还在教大家种地――这学问难道是假得么?读了一肚子谁也听不懂的实月自晕就是学问?
这一瞬间,路大过去对县学里的秀才、对王教谕、对县里所有读书人的尊崇心理全部都崩溃了。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有学问的并不只是这些穿长衫,说着大家听不懂话的酸子,澳洲人有另外一种学问,比他们更有用。
王赐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县学里,本时空的临高县学是洪武三年在宋元县学的遗址上重建的。永乐三年重修,其后又屡次加以修缮,不过最后一次大规模的修缮已经是成化八年的事情了,其后县学渐渐衰败。
虽说衰败,但是旧有的规模还在。从棂星门进来,过戟门,就是明伦堂了。两侧是进徳斋和修业斋,是县学的教室。后面还有许多配套的建筑,还有用来考试的号房。就规模来说,在整个海南岛上也是排在前列的。
县学的编织也很大,光差役就有学斋夫六人,膳夫二人,门子三人,管库三人。不过这只是典籍上的规定而已,这些差役都属于银差,到了这明末,雇用差役的银子是向差役户征了,但是人却并不见得用。所以堂堂的县学里,现有的差役只剩下了三个人而已。





临高启明 第二百一十三节 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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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节 读书人
看门的,是个老朽不堪的门子,正在明伦堂门前扫地――眼下县学也就剩一个棂星门和明伦堂前还稍象个样子,院子里看起来清洁整齐,只是明伦堂的屋顶上已经长满了茅草,甚至还有小树长得郁郁葱葱。
进徳斋和修业斋的门窗都关着,很久没有学子的书声了。王赐的“衙署”就明伦堂后的三间厅堂里,即是他的办事之处也是住所。院子里草深没膝,狐鼠出没。
王赐是河南洛阳人士,屡试不第,四十来岁才补了一个“岁贡生”,所谓岁贡生,古人又叫“挨贡”,秀才里的廪生做得日子久了,一直考不取举人的,到了年龄可以补一个岁贡,算是有了做官的资格。这个也算是科举正途,只是比吴明晋的“举人大挑”还差了这么一等,只能当了县丞、训导、教谕之类的小官。
王赐就是这样补了临高教谕的职位,教谕是冷曹闲官,俸禄极其微薄,比不得县令还能接家眷。只随身带来一个家人叫王安的,照顾日常起居生活。
屋子的用具虽然显得破旧了些,但是王安每日的清扫打理之下收拾的倒还清洁整齐
王赐一屁股跌坐在一张竹榻上,把茶几上的备好的冷茶喝了几大口。王安不在屋里,大约又上哪里去找外快了――教谕的俸禄实在可怜,临高又是极小的小县,文风不盛,县学的教谕没有什么额外的进项。王赐主仆的日子,实在是过得不堪的很。
王赐听说他这佣人最近找了个什么活计,每月能挣几个钱贴补家用。过去也没多想,今天他忽然警觉起来――王安不会是在给澳洲人干活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临高城里随时随地都能有活干得的,只有髡贼了!他想,一会王安回来要好好的问问他。要是真在给髡贼干活,还是叫他不要干为好。这些人擅长迷人心窍,别把王安也给弄得五迷三道的。
想到澳洲人,王赐只能唉声叹气。澳洲人的教育让他大受刺激,路大的反问让他哑口无言――有教无类,自己当得起么?澳洲人才是真正的有教无类。
只是澳洲人的有教无类,教得不是他熟知的四书五经,连字句写法都不一样。这样下去,岂不是教出了一群“澳洲书生”来?
王赐倒不是腐儒,当初他去求教吴南海,要他们帮忙整治学田就是看中他们的经世致用之学。没想到澳洲人野心勃勃,滥用俗体字不算,还改了书写的体例,甚至还闹出了自造的什么“拼音字”!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无法忍受。
一定要想出个法子来,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以夷变夏的乱搞下去!
王赐正在闷头想主意,县学里看门的门丁忽然跑了进来,连呼:
“王老爷!王老爷!”
“何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王赐很有气度一挥他打着补丁的儒衫的袖子,端起已经缺了口的茶盏。
门丁喘气道:“髡――澳洲人来拜!”
“啊!?”王赐手一抖,茶水泼到了他的衣襟上。
“是吴老爷?”兴许是管学田的吴老爷来和他商量什么事情。
“不是吴老爷,是熊老爷――”熊卜佑因为是在外商委的关系,专司和县里的衙署打交道,县里的衙役差人们几乎个个认识他。
这澳洲人的熊老爷过去可是从来不到他这里来的。王赐觉得奇怪。平白无故的来县学做什么?他这里卖不了地,也没有衙役可以差遣,冷到不能再冷的闲衙门。澳洲人看上什么了?
莫不是刚才自己和路大的一番说话已经被人禀告到髡贼那里去了,这熊老爷是上门来寻他的不是的?这下王教谕可慌了手脚。自己一介书生,别说对方带着兵士过来,就是单挑,以自己的体格来说,吃亏的也肯定是自己。挨打不算,斯文扫地。
“就说,老爷,嗯,不在。”
“这个,”门子为难道,“熊老爷知道你在――”
“可曾带着人来?”
“带了两个从人。”门子见教谕老爷很是惊慌,赶紧又添上一句,“熊老爷还带了礼物,说话很是客气。”
王赐松了口气:带了礼物来总不见得是为了揍他。赶紧道:“请,请。”
熊卜佑大大方方的带着随从和礼物来到厅堂上。简单的作了个揖,报上姓名。官衔是没有的。古人也闹不清穿越集团搞得什么委员之类的头衔。
王赐看眼前此人,高大结实,穿着髡贼的对襟小褂子,腰里束着帆布带子,斜背一个绿布的小包。腰里跨着一把砍刀。他虽然不认识熊卜佑,但是久仰大名。听说此人去年押着几百颗海盗的首级大摇大摆的进城来到县衙面见吴大令的。以后一直听说他出入县衙,是髡贼对外交通联络的大头目。
“学生王赐,不知熊首长到此有何见教?”王赐故作镇定的拱手道。
“你就是教谕老爷?”
“正是学生。”王赐小心应对。
“真对不住你,这些日子来把你忽视了,哈哈,”熊卜佑笑着环视了下四周,“没想到你这里的条件这么差!”
“古人云,处陋室……”
“古人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先说今人的事情。”熊卜佑开门见山,“听说王教谕今天出了次远门?”
“不错,学生的一个门生,昨日捐馆了。师生之谊,总要亲身去送一送的。”王赐听说是问这个,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听说贵门生不幸过世,家中留下孤儿寡母处境困难?”
连这个也知道了,髡贼还真是消息灵通。王赐点点头,嗟叹道:“正是,家中留下寡妻和三个孩子,没了顶门立户的人,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现在学里和同窗们凑了一笔奠仪,眼下大约是过得去了。”
至于以后怎么办,王赐连想都不愿想。这家人家留下少许薄产,家主尸骨未寒,就有族人看相了要来谋夺。孤儿寡母之家,吃亏是肯定的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教谕,又是外乡人,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熊卜佑从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纸包,“请王教谕转交。”
王赐一愣,髡贼这算是怎么一出?难道这秀才和髡贼平日里有来往?自己从没听说过啊。如此素昧平生的送什么奠仪。
“这如何使得?”王赐心想,这钱大有问题,绝不可收,只把双手乱摇,“一则素昧平生,二来有碍清誉――”
“这么说,王训喻还是认为我们是‘贼’了?”
王赐这才意识到口吐真言了,赶紧解释道:“非也,非也,学生是说:贵方与我那学生素昧平生,如今现在又是孤儿寡母,送去奠仪,恐怕,恐怕有招物议,毁人清誉,请首长三思。”
这番话说得还算得体。熊卜佑没有继续追究,但是纸包却并不收回,只是说:
“这个,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代表的是澳洲集团的全体。我们既然在临高久居,这里也就是我们的乡梓了。这是为乡梓的读书人尽一份力。教谕休要推测。”
语气十分强硬。王赐原想拂袖而去,显一显大明士大夫的风骨,奈何看着熊卜佑虎视眈眈的眼睛和腰里的砍刀,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份心意,我就替她代谢了。”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件善事。再者他也瞧不出髡贼们能利用到这孤儿寡母什么。
熊卜佑见这酸子扭扭捏捏的接下了,心理鄙视了一把。他原是准备被教谕大义凛然的斥骂一顿的,没想到所谓的“士人风骨”也不过如此么。
“这奠仪是三百元流通券,”熊卜佑指着纸包,“等出了热孝,每个月另外致送五十元的补助,虽然菲薄,维持生计大约是不成问题了。”
王赐一时呆住了,每个月还有补助?!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呆住了。
“王教谕!”熊卜佑见他发呆,赶紧叫了一声。
“啊?噢,是,是。”王赐心中的感受十分复杂,即喜又忧,喜得是有了这样一笔钱,这秀才的家人不至冻馁,对一点薄产虎视眈眈的族人见到有澳洲人插手,也必不敢造次。对这家人是有了再造之恩了。忧得是,髡贼的企图十分明显,过去他们示好于乡间无知百姓,接着又拉拢县衙里的官吏,现在,他们的手又伸到了读书人中间了。一步一步,心思缜密,谋算无遗,简直当得起一句“其心可诛”了。
王赐现在感到自己把学田交给澳洲人种是个错误了――等到秋天能发钱米给廪生,大家岂不是都知道这是髡贼的功劳了?想到这里,王赐简直是悔恨交加。自己真是鼠目寸光,为了些钱米,让髡贼把手伸了进来。
熊卜佑看着这教谕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哪里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什么。其实王赐也是太高估自己了,按照执委会的长期规划,对本地知识分子进行争取工作总是要展开的。不管有没有学田这回事。临高的读书人都跑不掉。




临高启明 第二百一十四节 茉莉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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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节 茉莉轩工作
王赐无法推辞,想到不管髡贼们是什么企图,对这一家子总是有好处。便起身道:“学生在此替他们谢过了。”说罢深深一躬。
“呵呵,不用客气。”熊卜佑看他的态度软化,心想这计划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了。当然了,这酸子愿意不愿意都不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但是有他参与的话,事情办起了就会顺利一些。笼络土著知识分子的事情还是要有他这个县里的教谕的协助才好。
执委会对土著知识分子原本并不看重――他们自身的知识结构和体系远超本时空的任何科学家,无论中外。这些只会几本四书五经的小知识分子在穿越者看来最大的价值就是认字。
但是久而久之,在工作中不断搜集到的社会信息反馈,执委会对土著知识分子的看法有了一定的改变。毕竟再穷困潦倒的知识分子,理论上都是掌握知识的人,而且还是官僚体系的后备军。所以他们在社会上还是享有相当的地位和声望的。
这么一来,土著知识分子就从可利用的人力上升为需要重点拉拢的阶层了。在知识匮乏,文盲率极高的古代社会,有文化的人不但掌握了话语权,也掌握了判断是非的权力。这批人的态度和向背能够影响到许多普通百姓。
另外,从他们搜集到的生员、童生的不完全名单可以看出,除了一部分平民小户的穷读书人之外,很多读书人实际上是士绅、地主的子弟。能够笼络他们,也等于是变相的笼络了当地的士绅阶层。
因此,外商委开始展开专项的对全县读书人的专项笼络工程――代号“茉莉轩”工作。除了生员、举人、进士之外,没有功名的童生也列入了计划。
外商委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研究,已经大体掌握了整个临高的文化状况。
总体来说,水平极低。
当然,这个水平极低是放在明代这个大环境下说的,如果从海南岛本岛来说,临高的文化建设还算是琼州府名列前茅的。毕竟临高也是千年古县,积累总是有一些的。
但是因为人口稀少,全县的读书人比例也就偏低。全县的生员,大约有三十人,在县学里挂过号,参加过县试的童生在六七十人上下。
一个县里的生员,多少是有定额的。最值钱的自然是廪生,每个月有六斗米可领,一般大县三十,小县二十。临高的廪生名额有二十个。廪生之外有增生、附生之类的额外名额,但是没有补助,这类人,在文风极盛的地区是很多的,但是在临高只有寥寥无几的十来个人。
县里财政困难,学田收入近乎没有,连廪生都经年累月的拿不到米,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有不少读书人家境宽裕,并不稀罕这点钱米,但是对比较穷的人来说,日子就过得很艰难了。
在大体掌握了情况之后,正好遇到了王赐要求天地会帮忙种学田的事情,外商委觉得这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插足临高的教育事业。
熊卜佑站了起来,在厅堂了转了一下,又在廊下眺望了院子中的荒芜状况,摇了摇头道:“想不到这县学文庙荒废到如此的地步!”
王赐的脸红了:“总是学生的无能……”
“这个不能怪你,”熊卜佑大大咧咧的说道,“县里几年来一文钱、一粒米也没给过你。能支撑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大大的不容易了。为了临高的文气,王教谕真当得起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了。”
这话从髡贼嘴里说出来,王赐的眼睛居然差点红了。
天可怜见!他想,我到这南陲小县临高当教谕,没一天不在奔走,能想得法子都想过,四处找士绅募捐,鞋子跑坏了好几双,被土匪抢劫,几乎丢了性命,在海边遭遇飓风,差点葬身鱼腹,看够了士绅们的冷面孔,勉勉强强的维持到现在。县令也不过道一声“辛苦”而已。想不到这海外才来了一年多的澳洲人,竟能看得这样明白。忽然大起知己之感。
“这也不敢当。”王赐平静了下心态,“即然当了这一县的教谕,总得尽一分心力。”他叹了口气,“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好一个但求问心无愧!”熊卜佑看他的神情知道这碗米汤灌得有效。来之前,大家商议过到底用什么方法来打动这王教谕。讨论下来还是这方面更能挠到他的痒处。一试之下,果不其然。
他接着故意叹道:“若是大明的官吏都能当得起一个问心无愧就好了!”
这话有批评时政的味道。王赐虽然是个小小的教谕,却不是井底之蛙,赴任路上和在任上的所见所闻,与家中和好友、同窗之间的书信往来,让他感到时局在一天天走下坡路。他不愿意当着髡贼的面评论这些,干脆闭口不言,只是叹息而已。
熊卜佑觉得火候已经到了。说:“我见县学旁的茉莉轩,已经破败不堪,再不修缮,恐怕要倒塌了,这临高文坛的一段佳话就要湮灭……”
“学生何尝不想修整一新。”王赐也一直在为这事担心。他不是临高县人,但是这临高文坛的重要遗迹若是毁在他的任上,百年之后的县志会怎么写自己?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寝食难安。
“我也求过县令,只是县里仓廪空空,没有额外的钱米。就算征几个民工来干活,总得给人吃饭。再者木工、瓦工,光给饭吃人也不肯来。”王赐束手无策。修缮屋子不是一笔小钱,要雇工、要买木料、砖瓦、石灰。开销很大。
“既然县里没钱,我们倒是可以帮忙修缮茉莉轩。”熊卜佑乘机提出了要求。
“你们修?”王赐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髡贼打得是什么算盘?平白无故的帮忙修房子做什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正是,不仅是茉莉轩,还有这里。”熊卜佑指了下外面,“你这文庙和县学,也得好好修缮一番了吧。不然实在有碍观瞻。”
“这――”王赐的一时有些懵懂,喃喃道,“这个,当不起,当不起。”
“诶,什么当不起的。都说过了:既然在临高安家落户了,这里就是我等的家乡,为家乡修文庙县学有什么当不起的,所谓造福嗓子,哈哈哈。”
这番强词夺理的话,王赐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但是他本能的感觉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包含着什么企图。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您就耳听好消息吧。”熊卜佑不等他反应过来,起身拱了拱手,告辞走了。
“诶――诶――请留步――”王赐觉得不妥,还想再商量商量,但是他的脚步如何比得上熊卜佑?追出屋去,熊卜佑已经出了院门了。
无奈,只得先回屋子里,想这事情最好得先禀一声县令老爷。否则就是自己独断专行了,出了事情可了不得。
“老爷――”门子又来了。
“什么事?!”
“熊老爷留下了两口箱子的礼物,要不要给你抬进来?”
“礼物?”
“是,这是礼单。”门子把礼单呈上。
王赐翻开一看,上面开列了六色礼物:糙米三百大斤、果子露酒二坛、上等白纸一千张、各种毛笔一百支、松烟墨一百锭、书籍五十册。米是用等额流通券替代的。
礼物不算很重,但很是实惠。除了酒之外,其他都可以用来接济穷困的读书人。临高这里不论造纸、制笔制墨还是印刷,都是空白。笔墨纸砚书籍,无一不要从府城贩运而来,路途遥远,价格自然也就高昂,成了读书人很大的一笔负担。
“还有书籍?”王赐奇怪。难道他们会以为自己也象泥腿子们一样,会要那种满篇都是俗体字,文理不通的书?
“是,有一箱子。”
“丢掉!”王赐毫不犹豫道,“不,拿去烧火!”
“啊?”门子不识字,但也知道书籍在本地的宝贵,“老爷,这――”
“叫你烧你就烧。”
“是,老爷。”门子退了出去。
王赐赶紧穿好衣服,去县衙求见吴县令。
衙役很快传出话来:请他在花厅相见。
王赐来到花厅,只见吴县令穿着一件葛袍,坐在一把新式的“澳洲式”藤椅上,身边是一个巨大的木盆子,里面水晶山一般的放着一大块的冰,袅袅的正在冒着白气。一走进屋子就觉得满室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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