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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履职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诸
白兰明白了,难怪任凤穿得那么漂亮,原来她要和他一起出差。
第二天下班,白兰没有等到任凤,她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第三天,刚一上班,就传来节目演砸的消息,他们没有拿到预期的奖项。
任凤没有再来找白兰,没多久,她便调走了,调到市里文工团去了。
后来,白兰才得知,在省里演出期间,任凤告诉曾耕田她找白兰的事,没想到曾耕田不顾她下午要上台演出的事实,断然拒绝了任凤的求爱,让她不要对他抱任何幻想。
这就是曾耕田,骨子里的倔强决定了他不喜欢被人摆布。
任凤受到了刺激,满以为借机可以赢得曾耕田的好感,不想曾耕田真的不怕节目演砸,带着这种情绪,舞台上的任凤如何能发挥好?
任凤调走后,嫁给了行署一位副专员,这位副专员丧偶,任凤过门后就当了两个孩子的后妈。曾耕田在晋升的过程中,还得到过这位副专员的帮助,当然,也可以说是任凤的帮助。那时,白兰已经跟曾耕田结了婚。
她坚决反对曾耕田跟任凤来往,为此,他们还大吵过几次。后来,就听说那位副专员调到了省里,再后来,就再也没听到任凤的任何消息,更没听到过曾耕田跟她有过接触的消息,这个人,就跟风一样,从白兰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看着年过半百身段依然婀娜多姿的任凤,尤其是她故意在他们面前摇头晃脑,那夸张的表情和嘲讽的笑意,顿时让白兰心里不是滋味。
当年的那场爱情角逐,白兰是胜利者,但如果将那场角逐放在人生的长河中,白兰还是胜利者吗?
这时,舞蹈结束。
任凤迈着舞蹈步伐,跳跃着走到放音响设备的桌子边,拿起一瓶矿泉水,她仰起头,不是在喝水,而是将水瓶高高举起,慢慢地将水倒进嘴里,为的是不让口红沾到瓶嘴上,动作非常优雅、优美。
白兰刚想示意曾耕田走,这时,就听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举着话筒说道:“下面,让我们欣赏我省著名舞蹈家任凤老师的独舞,红旗下找亲人,大家欢迎,掌声要热烈,如果不是她已经退休,想看她跳舞,是要买票的……”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白兰注意到,曾耕田也在为任凤鼓掌,并且还很卖力气,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伴随着那熟悉的旋律,任凤出场了,她一个漂亮的舞蹈亮相,立刻博得全场热烈的掌声。
曾耕田带头喊道:“好!”
许是曾耕田的喝彩声,给了任凤鼓励,她面向曾耕田,拿他这边当成了主场,那盈盈的笑,那轻柔优美的动作,尤其是她那双会说话的勾人的眼睛,时刻不离曾耕田,即便旋转,最后也会把目光投向曾耕田,弄得周围的人,都看向曾耕田,幸亏他戴着帽子和墨镜,不然早就被大家认出来了。
曾耕田似乎很享受任凤的舞蹈,不断为她鼓掌叫好,带动得周围气氛非常热烈。
白兰醋意大发,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扭头便走了出来,把曾耕田丢下,气冲冲地向车的方向走去。
一直等那支舞蹈跳完,曾耕田才从人群中往外走。
当他发现白兰早就等在车子旁边,就知道白兰生气了,他故意笑嘻嘻地说道:“真没想到,这个任凤舞蹈生命还很长青?”
白兰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说道:“是啊,人家的艺术生命长青,我的生命却走向颓败、枯萎。”
曾耕田说:“这不好放在一块比较的。”
“有什么不好放在一块比较的?真是造物弄人,当年的胜利者,却是人生最大的败家,难怪她冲我摇头摆尾,一副示威的样子……”
曾耕田打开车,坐了进去,说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冲你示威呢?”
“她的眼光不离你,全场观众都看出来了,还要怎么示威?”
曾耕田故意说道:“她有什么好示威的,都那么大岁数了,如果光你长岁数她不长还能说得过去。”
白兰看着曾耕田,说道:“事实上,的确是我长了岁数她没长,难道你不觉得她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吗?”





薛家良履职记 474、醋意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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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耕田开着车,向前慢慢驶去,他故意装得意犹未尽的样子,回忆着刚才的画面,说道:“你还别说,她的确不显老,而且舞蹈动作丝毫没有因为年龄而显得笨拙,还是当年那个样子。”
白兰听了这话,心里那个气啊,但她压住火气,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的选择?”
曾耕田看了她一眼,见自己已经成功调动起白兰的醋意,就说道:“你胡说什么?”
醋意大发,说道:“我没有胡说,你想想,当初如果娶这样一位舞蹈演员,她不但能时刻接触到高级领导,能帮到你,带出去还特有面子,还能天天给你跳舞,而你现在呢,却有一个因贪污受贿而被判刑入狱的女人陪伴着你,不但不能给你脸上增光,反而给你抹了黑,你能说你不后悔?”
曾耕田故意生气地说道:“你这是什么理论?我后不后悔你最清楚。”
白兰尖酸地说道:“是啊,我是清楚,我清楚得很,我从你刚才色眯眯的眼神中已经清楚地看出这一切,不然我还不说呢。”
曾耕田一听她说自己“色眯眯”,就有些真的生气了,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什么时候我有过色眯眯?”
“有没有过你心里清楚!”
“你……栽赃陷害!”
曾耕田是不善于跟白兰吵架的,他说着、说着声调就提高了不少。
白兰今天的确是气坏了,头赴宴的时候,就跟他吵了一架,饭后又继续吵。说实在的,今天看到任凤,白兰的确动心了,因为她看到任凤那依旧年轻漂亮的脸,俗话说,女人是否生活的美满、如意,从她的精神状态和气色中就能看出来。无疑,任凤生活得很好,比她强多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脸天天苦相。
是啊,她现在无法和任凤比,尽管因为疾病保外就医,仍然还有两年多的刑期,而且被监视居住,如果离开本市,还要向公安机关备案说明,得到批准后才能离开。一句话,她是个被法律限制自由的人。
而任凤就不一样了。
当初任凤嫁给高官做了填房,这一点让白兰看低了她;再有,她没能撼动白兰和曾耕田的关系,显然她是失败者,白兰是胜利者,甚至是最大的胜利者,因为自从结婚后,曾耕田步步高升,直至今天的位置。
但世事难料,人生的大赢家,如今却马失前蹄,想必一直生活在省城的任凤早已经知道她的境遇,所以今天才有了幸灾乐祸和毫不掩饰的目光。这一点,让白兰如鲠在喉。
越想任凤肆无忌惮看曾耕田的目光,白兰就越生气,她懒得跟曾耕田吵,说道:“你停车。”
曾耕田说:“停车干嘛?”
白兰说:“我自己走回家,你该去哪儿乐呵去就去哪儿乐呵去。”
曾耕田说:“你不要满嘴胡说八道,我能去哪儿乐呵?”
白兰说:“那我就管不着了,你现在是自由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曾耕田说:“你不要一天到晚找茬好不好?你这样,任谁都忍受不了!”
白兰一听,再也憋不住了,她歇斯底里地说道:“好啊,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我之所以没有跟你复婚,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停车,我请你停车!”
曾耕田不理她,继续朝前开。
白兰见自己的话没起作用,就掏出手机,说道:“你不停的话我就打110报警。”说着,她就真的去拨报警电话。
“好吧。”曾耕田这才放慢了车速,靠边停下。
不等车完全停稳,白兰就开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大踏步地向人行道上走去。
曾耕田驾着车,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白兰见他仍然跟在她身后,就看见离自家胡同不远处的那个花卉市场,她注意已定,又走了五六分钟,便拐进了花卉市场。
曾耕田也将车停在花卉市场的前面,如果白兰要是买了盆栽,他好给她拉回去。
他没有跟进去,怕白兰反感他,便等在车里,渐渐睡着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白兰还没有出来。他知道白兰喜欢逛这个花市市场,就耐着性子,继续闭着眼等。
眼看太阳渐渐西沉,花卉市场出入的人少了,他憋不住劲了,下了车,走进花卉市场去找白兰。
到了里面一看,才知道根本就没有白兰的影子,里面的摊主都在做着下班的准备。
曾耕田赶紧掏出电话,拨了白兰的号码,传来的却是关机的声音。
“你这个死老太婆!还关给老子关机!”
他气得暗暗骂了一句,走出花卉市场,回到车里,开着车向家里驶去。
到了家门口,才知道白兰跟本就没回来,他打开大门,又打开房屋的门,里外没有白兰的影子,他再次拨打白兰的电话,仍然关机。
没办法,他重新开着车,从家门口出来,沿着马路来找白兰。他再次来到花卉市场,就见花卉市场已经关门。
难道她去野生动物园看大鸟一家去了?
白兰三天两头往野生动物园跑,她喜欢看大鸟一家,截长补短就给大鸟带去爱吃的小麦粒和玉米粒,大鸟一家看到她去,就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说着人类听不懂的鸟语。前段时间,因为幼鸟误食游客的投喂,做了胃部手术,所以错过了放归的最佳时间,这样,大鸟一家有可能终生生活在野生动物园里了。
白兰在惋惜之余,又有几分欣慰,这样她就可以经常去看大鸟了,消磨时间。
曾耕田这样想着,就开着车直奔野生动物园。
动物园已经关门,他跟工作人员亮明身份,告诉人家自己是白兰的家属,来这里找白兰。
工作人员差不多都认识白兰,就免费让他进去。他来到大鸟展区,里面根本就没有白兰的人影。
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没看见白兰。
他茫然了,看了看表,心想没准这会她回家了。
于是,他便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他不再打,心说即便白兰回家了,看见是他打来的电话,也不会接。




薛家良履职记 475、殷勤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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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开着车回到城东的家,白兰依然没有回家。
天已经快黑了,曾耕田感到了事情的严重,这才给儿子白瑞德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他跟儿子说道:“你妈妈失踪了?我找不到她了。”
白瑞德笑着说:“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曾耕田老老实实地说道:“是吵了几句,她半途就下了车,后来我就找不到她了。”
白瑞德说:“我妈心很大,您放心,她不会失踪的,她是不是去野生动物园看大鸟去了?”
“没有,我去找了。”
白瑞德一怔,说道:“是不是跟卜姐在一起?最近她们俩来往得比较密切。”
“哦,我把这茬忘了,我给老龚打个电话问问。”
曾耕田挂了儿子的电话,就给龚法成打了过去。哪知,龚法成跟卜月梅在一起,他们没看见白兰。
曾耕田没好意思跟他们说白兰失踪的事,就挂了电话。
他再次打给儿子,说道:“德子,你如果不忙的话,就去趟宝山寺,看看你妈去没去那里?”
白瑞德说:“好的,我跟公然一起去。”
四十分钟后,儿子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宝山寺没有妈妈,大和尚也没在寺庙里。
眼看天就要黑了,曾耕田有些坐不住了,他感觉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这次真真正正气到了白兰。
他如坐针毡。
过了一会,龚法成打来电话,询问白兰到家了吗?
当听说白兰不见了后,龚法成两口子便也加入到寻找白兰的行动中。
他们把白兰可能去的地方都找到了,没有见到她。
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儿子听从了薛家良的建议,再上宝山寺,终于见到了跪在佛祖面前的白兰,常净大和尚正陪着她诵经。
当曾耕田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气炸了。
他冲着家里白兰的照片大声吼道:“就你知道吃醋,我就不知道吃醋吗?你大老远的跑去宝山寺,是为了念经吗?我看你是为了向他诉苦!向他诉冤屈!你心里根本就一直有他!只是你们摄于我的淫威,这么多年不敢胡作非为罢了,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他一个人在屋里吼完,就打电话叫来了小个子肖旭,让他开着车直奔宝山寺,黑灯瞎火的,他是无论如何不敢自己开车走那段山路的。
哪知,他带着一腔怒气上了宝山寺,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儿子说的那番话,他忽然醒悟过来。
是啊,本来已经离婚了,还要往一块凑,往一块凑不是为了和气,不是为了对方好,而是为了降服对方,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没有进去的冲动了,在回来的路上,都在想儿子说的那些话。
难道,他不放手白兰,只是为了赎罪,为了挽救她、挽救这个家?还是为了爱她,放心不下她?
认真想想,他不放弃她,更多的还是赎罪,是放不下。既然,白兰那么讨厌他,甚至厌恶他,他何必还要在她受伤的心灵上撒盐巴,何必还要处处凶她、扰乱她的生活,甚至死皮赖脸纠缠她?
明明知道任凤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可是自己还故意气她,现在想来,儿子说的那些话太对了!
半夜了,他还没有吃晚饭。曾耕田有个毛病,早晚必吃三顿饭,不知是早年饥饿留下的毛病,他只要肚子饿着,干什么都没有底气。
白兰晚上不吃饭,他找遍了冰箱也没有发现可以吃的东西。
冷不丁看见冰箱里,保鲜膜包着一个面团。他拿出来,看了看,准备做面片汤,正好白兰进家也可以吃点。
曾耕田年轻的时候,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后来随着职务的升高和工作的繁忙,他几乎没有再动手做过饭。
如果说用这个面烙饼他不会,但做面片汤他还是会的,因为面片汤是北方特有的吃食,几乎人人都会做。
正在这时,儿子和公然搀着白兰进屋了。
曾耕田一反常态,出乎意料的殷勤,他主动给白兰倒了一杯水,递到她跟前,白兰当然不会喝他倒的水,便扭头走进了卧室。
曾耕田看着儿子和公然,说道:“我正准备做面片汤,你们俩也跟着吃一碗。”
白瑞德显然没有兴致,他说:“不了,我要送小然回去,太晚了,您和妈妈吃吧。”
曾耕田看着公然说道:“然子,吃碗热汤面再回去吧?”
公然看着曾耕田两只面手,怎么看他怎么不像做饭的人,就笑嘻嘻地说道:“尽管我很想吃,但还是不打扰您跟阿姨了,拜拜。”
两个年轻人说着就走了出去。
曾耕田没有去理会白兰,他继续在厨房忙活,终于,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片汤。
他直接将这碗散发着香气的热汤面端进了白兰的卧室。
“白兰,我知道你晚上不吃饭,但今天夜里凉,而且又这么晚了,你把这碗面吃下,驱驱寒。”
白兰躺在床上,没有理他。
曾耕田将汤碗放在茶几上,说道:“你想着起来吃,不然就会凉的。”说完,就走了出去。
白兰的心动了一下,在她的记忆中,曾耕田是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他今晚突然做汤给自己,难道是以这样的方式向自己认错?
她还是没有动,但是面汤的香气立刻弥漫了整个卧室。
她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估计他正在厨房吃面片汤。
她深吸了一口气,别说,香气太诱人了,而自己的肚子也的确空了,她有心想坐起来吃,但她仍然一动不动,继续矜持地躺着。
只是,从来都不吃晚饭的白兰,实在有点抵御不住面片汤的香气,有人说,男人不轻易下厨房,一旦下厨房做的饭菜就好吃。
事实的确证明了这个说法,他随随便便的做的一碗汤,此时都是这么的诱人。
这时,曾耕田又推门进来了,他见白兰没有动这碗汤,就走到床边,温柔地说道:“起来,吃了这碗汤,我有话对你说。”
白兰仍然闭着眼,说道:“有话说吧。”
曾耕田说:“你吃了这碗面,我再说。”
“你说了我再吃。”




薛家良履职记 476、第一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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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耕田笑了,说道:“别说气话了,我真的有正经话要跟你说,折腾多半夜了,你肯定也饿了,来,我拉你起来。”
曾耕田说着,就伸手去拉白兰的手。
白兰甩开他的手,自己坐了起来。
她的头有点晕,稍微平静了一下后说道:“好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这时,曾耕田已经将那碗面端到白兰的面前,说道:“尝尝我的手艺,好几十年都不做了,我刚才吃了一碗,味道不减当年。”
白兰把头扭到一边,她不吃。
曾耕田用筷子夹起一块面片,说道:“来,我喂你。”说着,就往白兰的嘴里塞。
白兰没有防备,也躲不掉,被迫张开了嘴。
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了,白兰感觉很好吃,滋味真的不错。
“谢谢。”白兰客气地说道。
曾耕田说:“你自己先端着,我去拿个汤勺。”说着,他便将碗强行塞到白兰手中,小跑着出去了,很快手里拿着个汤勺进来了。
他重新接过汤碗,用小勺舀了一勺汤,说道:“张嘴,尝尝汤的味道怎么样?”
曾耕田这样喂她吃饭,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待遇,他何时这样温柔地对待过自己?印象中生儿子做月子他都没这样照顾过自己,在她的印象中,他总是忙于工作,即便回到家也是如此,工作是他的主角,她和儿子只是他生活的配角。
不知不觉,白兰的眼泪出来了。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曾耕田知道她的心动了,又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的嘴边,说道:“来,再尝尝……”
白兰在生活上也是个讲究的人,在卧室吃饭,还是第一次。但此时,她却不好拒绝,因为,这个感觉太好了,让她忽然有了一种被宠爱被呵护的感觉,原来,曾耕田也是有温柔情怀的男人,也是在意她的。
就这样,曾耕田喂一勺,白兰就吃一口,渐渐地,一碗汤,就都喂进了白兰的嘴里。
曾耕田扯过一张纸巾,给她擦着嘴,说道:“再来一碗?”
白兰摇摇头,说道:“好了,汤我也吃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曾耕田说:“我先去把碗刷了。”
曾耕田刷完碗,又折了回来。
他坐在白兰床边的沙发上,搓着手,想了半天,才抬起头看着白兰,认真地说道:“白兰,如果我真的让你那么讨厌的话,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搬走,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了,你虽然身在俗事,但心已经皈依佛门,我……真的没有权力再打扰你,而且还经常惹你生气,这一点,我整整反思了一晚上……”
白兰没想到曾耕田要跟她说的居然是这话,她满以为,曾耕田无非又是一通教训她的话,大道理一通。
曾耕田继续说:“我这个人的脾气,你该十分了解了,脾气急,说话嗓门大,总是跟你大喊大叫的,其实,我对你的心始终都没变过。你是我儿子的妈妈,是我多年相濡以沫的伴侣,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担惊受怕,吃苦受累,尤其是在你出事的情况下,我不但不能帮你,还要亲手把你交给了反贪局……这样的人,就该你不原谅他,就该你恨,甚至恨他一辈子,诅咒一辈子……”
白兰不出声,静静地听着。
“按理说,你出来后,该过自己平静的日子,可是我死缠烂打,就是不能让你平静,这个,你也应该理解,因为在我心目中,我们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尽管你跟我离婚了,但我从来都没有把你排除在这个家之外,你依然是我的妻子,我儿子的妈妈……”
听他说到这里,白兰的眼泪再次涌满眼眶。
曾耕田又说:“因为我没有拿你当外人,所以我的行为举止还跟从前一样,在你的家就跟在我自己家一样,仍然不知道客气,反而对你颐指气使,大呼小叫,吹毛求疵……让你接受不了,在这里,我为我的粗鲁正式向你道歉……”
曾耕田说着,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抱拳,冲她低头致歉。
白兰慌了,她的心腾腾地乱跳起来,他从来没有跟她道过谦,哪怕他做错了,也没有过,如今,从他嘴里听到道歉的话,她忽然觉得一点底都没有了。
曾耕田重新坐正身子,说道:“今天,我本来已经到了宝山寺大殿的门口了,刚要进去,就听德子在闹,他说的那句话刺醒了我。他说得没错,我在干嘛?我们又在干嘛?事到如今却还在彼此伤害……可能,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即便我不愿承认,但是没办法,缘分这东西,来了挡不住,不来你也求不得。以你对我的厌恶程度来看,我不得承认这个事实。这么长时间你不跟我复婚,我以为你是在惩罚我,是在考验我,现在看来,我判断错了,你不是在惩罚我,更不是在考验我,你是真的讨厌我,恶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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