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悟
他也不确定贾母、王夫人、尤氏等人是不是会偶然冲动一,不顾一切的要搞他。
当然,现在情况确定。那他要面临的风险就小得多。第一,贾珍的嫡系对他的反扑。不管多么坏的人,总有两三个心腹。这可能是宁国府的仆人、家人;也可能是他在五军都督府的同僚、下属;或者,可能是去修道的贾敬。
第二,贾珍是三品爵威烈将军,而他死了,贾蓉袭爵要降一等,袭四品爵明威将军。这让贾家的声势减弱。贾家上下,不可能对他没有意见。
贾府里,他一贯是不得长辈的欢心,有几个敌人的。所以,他给贾赦写了一封信。
贾环一路思忖着,到宁国府外。恰巧守在门口的是宁国府得大总管赖升,看到贾环,眼神飘了下,低下头,将畏惧、仇恨的情绪掩饰。
作为宁国府的都总管,珍大爷的死到底是怎么事,他是清楚的。所以,他怕贾环。但宁国府的权势减弱,他作为都总管,会受到极大的波及,所以,他恨贾环。
赖升恭敬的弯腰行礼,“三爷来了,请。”
贾环看了赖升一眼,想起那天在佟家村他得意的笑声、骂声。赖总管,这件事,我们没算完。
贾环平静的了下头,跟着赖升进入宁国府。
奋斗在红楼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手尾(一)
五月七日,贾珍死去第四天。贾环在宁国府的大总管赖升的引领下,带着长随钱槐前往宁国府的后花园会芳园中贾珍的灵室。
园中闹哄哄的。人来人往。宁国府中的仆人、丫鬟都是披麻戴孝。空气中混合着明烛、黄纸、长香、油灯的味道。道士们做法事的唱念声不时传来。
快到灵堂门口时,迎面正好碰到宁国府的嫡派玄孙贾蔷送客出来。贾蔷看到贾环,眼睛就红了,冲上来挥拳打贾环,骂道“好贼子,你还敢来?”
红楼中第九,对贾蔷和贾珍的关系做了一个明确的介绍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儿跟着贾珍过活,如今长了十六岁,比贾蓉生的还风流俊俏。他弟兄二人最相亲厚,常相共处。斗鸡走狗,赏花玩柳。
贾蔷对贾珍的死,知道些内情。若无贾环不怀好意的送春药给大伯,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源头就在贾环这里。
贾环和贾蔷早几年在贾家的祖祠外聊过几句,互相认识。见贾蔷扑过来,往侧面让了一步。身边的钱槐将路拦住,护着贾环,“蔷二爷,有话好好说,怎么可以对长辈动手?”
贾环的辈分比贾蔷高一辈。
贾蔷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容貌比奶油小生贾蓉还要俊俏三分,拿手指着贾环,一脸悲愤的叫道“呸,他也配做我的长辈?”
贾环冷眼看着贾蔷。这只是他今日之行中的一个小角色。其实,他并不怕贾蔷这种早就开始和女人厮混得样子货。真打起来,他即便小六岁,未必会输。
但动了手,他今天的宁国府之行就有可能失败。谁会怕一个可以用拳头打的十来岁少年?他必须要保持一种高冷的范儿,才能将他设计死贾珍的震慑发挥到最大。
贾蔷给钱槐拦住,指着贾环的脸,夹枪带棒的骂,“你这个奴几辈生养的货色,猪狗不如的东西!和你蔷二爷充长辈。我呸!我大伯往日待你如何?你竟然送药害他?黑了心得忘八,小娘养的狗东西”
赖升带着两个小厮跟着贾环。但并不阻止贾蔷,而是退在道路一旁看戏。赖升心里有些痛快。
贾蔷开口骂贾环,将贾珍之死的矛头指向贾环,周围的迎来送往的仆人、宾客都放缓脚步看着这两人。有认识的,小声说着,贾环、贾蔷的出生、名气。
贾环冷声打断贾蔷的话“珍大哥待我是不错,800两银子要买我的砖窑五成股份。你知不知道我的砖窑一个月的利润是多少?珍大哥待我确实好,供应给我的煤炭,加价三成。珍大哥待我好的好,要垄断东庄镇的米粮供应。
你蔷二爷真是会说话。来,说一说,珍大哥往日待我到底有多好?”
贾珍往日待贾环,最高的打赏也就十几两银子。而他谋夺贾环、咸亨商行的生意,少说都是数百两银子起步。
贾环的话也抖出不少内幕来。让围观众更多了几分,时不时的有惊叹声发出。
贾蔷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大伯是贾家的族长,岂是那样的人?我看你是怀恨在心,故意编造。”
“我编造。你去问问你身边的赖二爷,问问东庄镇的商家,问问链二哥,问问冯紫英,问问贾蓉,看我到底是不是再编。”
“你”贾蔷还要再分辨时,听到动静,已经从灵室里出来的贾蓉在向他拼命的使眼色,快步赶过来。
贾环得理不饶人,道“你什么你?你以为我愿意给珍大哥送补药?”
“嚯!”贾环这话让现场围观的三五十人出现一阵哗然的声音,这个料爆的有猛。吊唁的宾客,管事、仆人、小厮、贾府子弟都是心中惊诧。
今天有两个猛料。第一,贾蔷指责贾环送药害珍大爷。第二,贾环说送药不是他自愿的。
“环叔,环叔”贾蓉一身白色的孝服,脸色卡白、疲倦,快步走到贾环面前,连连作揖,低姿态的恳求道“环叔来了。侄儿眼拙,万望恕罪。请入内上香。”
他是怕贾环,但也愿意看贾环吃瘪。可贾环开口爆料,他给唬的魂飞天外。他知道,贾环多半清楚父亲和可卿的事。哪里敢再看热闹。连忙赶过来制止贾环。说着话,又将疑惑不定得贾蔷拉了一把。
红楼中,对贾蔷有这样的描述这贾蔷外相既美,内性又聪明。贾蔷此时心中已经起了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吵的时候,冷哼一声,带着小厮,送宾客离开。
赖升出面训斥道“都散了,散了。都去做事。”在甬道边围观的仆人们这才陆陆续续的散去。交头接耳,私下得猜测自是免不了。
钱槐呵呵的笑着。三爷的嘴巴就是厉害啊。不过,听起来好像有内幕。但他预估着问三爷是问不出来。
贾环眼睛眯了眯,跟着贾蓉进了灵堂,给贾珍上香。
其实,贾蓉不拦他,他也不会再多说。爆料能爆几分,他当然有分寸。爆得太过分把贾珍的名声给毁了,是逼贾府出手跟他死磕。
上过香,行了礼,贾蓉道“请环叔到隔壁略坐。”引着贾环到灵堂隔壁的小间中坐下。贾珍的小厮寿儿过来奉茶。那天在佟家村,他也在场,脸色有些畏惧的退下。
贾蓉一脸倦色,陪着小心,讨好的笑着道“环叔,蔷哥儿是我父亲养大的,有得罪你的地方,还望海涵。”他帮兄弟贾蔷说了一句。
贾环头。他没有追究贾蔷的意思。一个小角色,不值得他花费大心思去设计。
另外,他需要安抚下贾蓉那脆弱的小心脏。干掉了贾珍,不是说就完事了。他还得把损失拿来。这需要贾蓉的“配合”。
贾蔷这个人物,在红楼中两个疑。第一,他和贾珍的关系。红楼原中写道亦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志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词。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命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
贾珍避什么嫌疑?贾蔷生的俊俏,有可能是贾珍的娈童。至于到底是不是,贾环现在也不清楚,也没有兴趣去搞清楚。
第二个疑,贾蔷和秦可卿的关系。中,焦大骂道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扒灰确切无疑的是说贾珍偷秦可卿。当然,现在大仲马是偷不成了。
而养小叔子,红学家们众说纷纭。其中,贾蔷的嫌疑比较大。因为,他恰巧和贾蓉是兄弟,算是起来,就是秦可卿的小叔子。
但是,也有红学观认为,焦大在前面一句已经骂了秦可卿,第二句不应该还骂她。再者,第一句的主语是骂贾珍,第二句,逻辑上应该是和贾珍地位对等的人,秦可卿显然不符合这个要求。尤氏倒是符合的。
还有,原第九,贾蔷的心里活动。他看到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在贾家的族学里面被欺负,他想的是和贾蓉的关系。他若是和秦可卿有一手,势必会有表现。秦钟可是秦可卿的亲弟弟。
而从贾环现在的角度来看养小叔子的行为,不大可能是秦可卿。她之前和贾蓉夫妻关系好着。另外,她是贫女得居富室,多少眼睛盯着?养小叔子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贾环和贾蓉没说两句话,贾政的长随李十儿找过来,通知道“三爷,太爷,大老爷、二老爷他们几个长辈在外头房里等你。请你过去一趟。”
来了。贾府的会审。这是他处理这次手尾真正的考验。贾蔷那只是开胃菜。
贾环脸色平静的头,“我知道了。蓉哥儿,你先料理丧事。后面找个时间我们再详细的谈一谈。”
贾蓉心一下子提起来,勉强的笑着,送贾环出了房间。
心里想着要是贾环去给族老们严厉的惩罚,或者送官什么的,再不来就好了,方才顺了他的心意。
宁国府的府邸规模和荣国府一般大。贾环从后花园会芳园起,穿过廊、院落,往设在正门偏南处的院而去。
一路上,依稀可以感受到宁国府的杂乱,臃肿、人浮于事。也能窥探到宁国府即将衰落的气息。贾蓉的能力明显不足。
到了外房。精美的小院落中,游廊、花园、门墙,极其的精致。此时,已经候着一堆小厮。有贾赦的、贾政的、贾琏的。
贾环还看到贾代儒的孙子贾瑞。心里倒是奇怪,又恍然。原中,红楼十年冬天,秦可卿染病,凤姐去看她。结果遇到贾瑞。贾瑞想撩凤姐,被王凤姐毒设相思局,一命呜呼。
贾瑞这种人死了就死了。贾环没同情他的想法。不过,现在贾珍死了,秦可卿没死。这小子怕是要多活几年。当然,他要作死,估计还得给凤姐弄死。
李十儿、钱槐留在屋檐下。贾环想着,进了房里。
见贾环进来,贾政劈头盖脸的骂道“孽畜!”
奋斗在红楼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手尾(二)
五月七日上午,夏日炎炎。闻道院内新建的讲师院内,罗向阳的讲师房中,墨飘香。
公孙亮和罗向阳说着近日的原委。贾环走之前,留了一封信让都弘转交给他。信中贾环说若是进了监狱,请大师兄帮忙奔走。附有方案若干。
给罗君子说完情况,公孙亮长叹道“贾师弟都去了几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他知道贾环和荣国府的关系不佳,来找罗君子商量商量。
罗向阳在去年的院试中中了秀才。如今,院改制,他在读之余,兼任了院讲师一职。几个月的休养,他又微微小胖,穿着青色的布衫。琢磨了一会,道“公孙师兄,咱们去年大水时,所有人都没想着最坏的情况,子玉想着了。他留一封信,只是做最坏的打算。我想,以子玉的聪明,必然有布置。不会有事。”
公孙亮道“唉,知道是知道。总归是心悬着。”
他和贾环的私交很好。
大师兄公孙亮和罗君子商量时,贾环刚好走进宁国府的外房,扑面而来的就是贾政的一句“孽畜”。这让贾环心中有种“日了狗”的感觉。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原属于贾珍的外房中,此时坐着五六位贾家的长辈。小的年纪都和贾政差不多。再有贾赦、贾政、贾琏三人。所有的小厮都在外面候着。这显然是秘密会审的架势。
贾环素来是不怕贾政的,截断要骂他的贾政的话头,行礼道“儿子见过父亲。”不等贾政应,又向贾赦行礼,“见过大伯。”再向几位贾家的族老行礼,“贾环见过诸位长辈。”他参加过几次贾府的族祭。这些族老看得脸熟,但就认得贾代儒。
贾代儒年纪最老,再加上他穿着读人的儒衫,比较好认。
贾环和人打招呼,贾政一口气给憋住,顿时气的胸膛起伏。
去年端午节给贾环撞,他气了一阵子就过去。他这个庶子性情很刚烈。但这次,他是真怒。十岁的少年给兄长送春药,致使兄长死亡。成何体统!这么小就搞这些歪门邪道,他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
贾家的几名族老贾代儒、贾代修,贾敕,贾效,贾敦都是冷着脸,没人应贾环。贾代儒冷哼了一声。他是贾府族学里的老师,最见不得少年闹事。
贾赦一身褐色的锦袍,捻须道“环哥儿,你珍大哥这事到底怎么事?你把事情经过给我们讲清楚。”
站在贾赦身后的贾琏一阵无语。他敢肯定,贾环绝对给他父亲送了厚礼。这妥妥的是在帮贾环解围。没见政老爷都站起来要打贾环了吗?
贾环正要开口。
贾政不满的大喝道“孽子,你还有何话可讲?事情还不清楚么?真是气死我。我养了你这不肖的孽障。与其等你日后作出辱没祖宗的事情来,我今日先将你打死了干净。”
贾环没有和贾政强辩,恭敬的低头站着。
贾府里历来教子都是非常严厉。贾琏稍有不如贾赦的心意,就要给贾赦打几下。而贾珍教训儿子贾蓉,更是近似于侮辱。红楼中第二十九,贾珍让小厮朝贾蓉脸上吐痰,再质问贾蓉。贾蓉垂着手,一声不敢言语。
贾环心里对贾政没有多少畏惧。但,他今天既然请了外援,和贾政言语争吵,殊为不智。
贾赦历来是不大喜欢他这个假正经的弟弟,心中哂笑,劝道“二弟,三法司会审也要让人说话。且听环哥儿说说。我这几日听闻似有内情。琏儿,有没有这样的事?”
贾琏还能如何?他可没兴趣为这小事给贾赦打。应了一声,顺着贾赦的话说“父亲,我也听府里的下人乱嚼舌头,说些混话。”
“哦?”贾政脸上浮起疑惑,将信将疑。
族老中的贾敕道“下人嚼舌头,管什么?今日先商量怎么处置他的事情。我贾家少珍侄儿这个梁柱,要有多少损失?”这是和贾珍关系好的。
贾政沉吟着。他做人糊涂,但还是讲道理。
贾环适时的解释道“父亲,给珍大哥送补药,并非是我愿意。当时,珍大哥要800两银子买我在东庄镇上开设的砖窑的五成股份。我要是不答应,他就要找我麻烦。我能怎么办?
升龙培元丹是补药。固本培元。不是春药。我送药给珍大哥本是好意。当时,我说明了禁忌服药三个月内要戒女色。琏二哥。神武将军冯唐的儿子冯紫英,我在院的同学公孙师兄都在场。
珍大哥不听我的,非要服药,又不禁女色,我能有什么办法?”
贾环的理由很清晰贾珍非要把补药当春药吃,管我什么事?
贾政一贯是不管事,宁国府里不少人都知道的消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当场就愣住,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贾环。推敲贾环这话有几分是真的。贾环的聪明、脾气,他是深知的。贾环会乖乖的给贾珍送药讨好?
贾赦故意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了,环哥儿,人死为大。有些话就不要说了。”
贾赦这话,话里有话。五名族老的表情顿时就各不相同。有的是恍然,还有这种内情?有的是不甘,总得教训下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真当贾家都是糊涂虫吗?
有的人则是担忧贾珍玩女人的事情,贾家上下谁不知道?他老子贾敬一味修道,他都把东府翻过来了,也没人管得了他。现在就怕贾环再往深里说,坏了贾珍的名声、坏了贾家的名声。
贾环向贾赦行礼,道“是,大伯。”
贾赦头,环顾了下贾府的族老,说道“这事的隐情既然是真的。环哥儿有罪责,但无大错。我看咱们就不要追究、闹大。把事情压下去为好。”
贾赦袭爵一等将军,一品爵。他在贾家内说话很有份量。
五名族老和贾赦商量了几句。贾琏又说了张太医化验升龙培元丹的结果。药确实是好药。
一开始气势汹汹要把贾环打死了事的贾政在这样的结论面前,也只能是郁郁的长叹一口气。他总不能说贾环送补药给贾珍是错的。国朝送礼,送补药是没错的。但他的心情很不好,情绪给压着。
最终给贾环定下来的处罚是让他在贾珍灵前多祭拜几次。另外,帮着宁国府迎来送往,尽贾府子弟的义务。不能出了事,轻飘飘的院读。要做事情赎罪。
贾琏几次要张嘴,但最终都闭上,没有说话。这帮老爷真是发了昏。竟然把贾环留下来。
本来是会审,但是贾环有贾赦的配合,轻松过关。就在贾环心中稍微松口气时,贾政看着贾环头上的四方平定巾,脸色蓦然一沉,“你何时行的冠礼?”
奋斗在红楼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手尾(三)
古时赐表字,行冠礼。从礼仪上说,冠者的年龄是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冠礼需要的参与人员包括冠者、家中长辈、正宾、赞者、有司、宾客。
贾环的冠礼上,正宾是院第二任山长叶鸿,赞者是公孙亮,有司三人罗向阳,秦弘图、易俊杰。观礼者为闻道院的先生、弟子们。独独没有家里的长辈。
即便朱熹说过,“冠礼是自家屋里的私事,有甚难行?关了门,将巾冠与子弟戴,有甚难?”冠礼变的简单了。但,贾环至少要在冠礼后将此事写信告知家中的长辈。
但贾环并没有写信给贾政。他和三姐姐探春信来往,是姐弟相称。和晴雯、如意的称呼是主仆。表字,无用武之地。这件事他有意无意的忽略过去。他本来就没打算和贾府的猪队友们一起混。
现在给贾政抓个现行。
贾环此时,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身穿浅蓝色直裰,标准的周朝生装扮。除了青稚的脸庞,小身板,这身装扮喻示着他已经行过冠礼,可以当做成年人来对待。冠礼本身的寓意就是成年。婚配、娶妾等事都是可行。
贾环知道这是个错处,但神情依旧平静,向贾政行礼,从容的说道“今年三月初八,儿子在院里的先生为我加冠礼,代业师赐表字子玉。”
贾政心里一直以来压着的情绪爆发出来。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这个庶子一直拿这法子来对付他。数数看,这一两年有多少件事情?他确实是个读人,不愿违背了本心。但是他也是有脾气的。
当即,贾政气愤的手指着贾环,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可见你心里没当我是你父亲。罢了,我也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我就此恩断义绝。”
贾环顿时一阵无语。
搞的好像你对我多好似的!
贾环心里对和贾政结束父子关系倒没有什么遗憾。但是,这件事不是他在乎不在乎的问题。在周朝,不孝是大罪,受人唾弃。
贾政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他在周朝根本没法混。很明显,贾政这是要和他拉清单、算总账。
贾环正要开口辩驳。
贾政摆摆手,说道“你也不要说你的道理。我有我的道理。我如今也管不了你。等日后酝酿到你弑君杀父,我担不起不管教你的恶名。早撇开,大家清净。”说着,一甩衣袖,余怒未消的离开外房。
这个变故很有大。
五名族老都看的有些发懵。他们最初的想法是惩罚贾环。但最严厉的处罚,也不过是考虑把他从贾家族谱里除名。没有断绝父子关系这么狠。
贾琏看着沉默不语的贾环,心里摇摇头政老爷虽则是暴怒时的气话,但环哥儿的麻烦大了。这件事解决不好,他没法做人。
贾赦好整以暇的喝口茶,笑眯眯的问贾环,“环哥儿,要不要我给你父亲说一声,将你过继到我名下来?”这是旧事重提。
贾环径直翻个白眼以对,“大伯还是不要说风凉话的好。”贾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心里正在推敲应对措施。
贾代儒看不惯贾环这个模样,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不孝,不义。贾环,我看你还是不要读了。读都读到狗身上去了。你看你,像个读人的样子吗?”
倚老卖老。
贾环现在正给贾政搞的很狼狈,贾代儒不阴不阳的刺他这几句,让他立时心中有一股火气涌上来,问道“敢问老先生是那一年的皇榜?”
贾代儒愣了下。这是在问是那一科的进士。他不是进士。
贾环拱拱手,讥诮的道“原来老先生还没有登过皇榜。那么,请问老先生是哪一年的桂榜?”
贾代儒沉默着。他也不是举人。
贾环继续问“那再请问老先生在何处治学?”
贾代儒脸上很有挂不住。贾环在问他是不是秀才。秀才都要在县学、府学、南北两京国子监中挂名。
贾环冷笑道“在下授业恩师是举人,山长是两榜进士。授课先生俱是一时俊杰,谦谦君子。不是生贡,就是禀生。下连生员都不是,有何资格评论在下的学问?大言不惭!恬不知耻。”
贾代儒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手指着贾环,气的浑身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几名族老都有看不过去。贾代儒一辈子到头都只是个童生。贾环这是骂人揭短。但他们却无法说什么。贾环的话难听,但道理很正。功名是硬道理。
贾赦笑呵呵的看贾环喷人。熟悉的语调,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可惜,贾环始终不肯和他一条心。否则,贾府尽在掌握中。
贾琏笑着摇头。合着你们今天才见识环哥儿的嘴炮功夫?凤姐儿那么厉害的人都给他骂得败退。你们能行?他今天本来是收着的,偏给你们惹出来。
贾环把贾代儒堵去,转身就离开了外房。这里的事情算是了结。给贾珍多祭拜几次,帮着宁国府迎来送往都是小事情。
他在院之前,要让贾政把断绝父子关系的话收去。不然,麻烦无穷。他的后路还没布置好,暂时还要用贾环这个身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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