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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悟
贾环心情不爽的出了外房。外面的小厮都是打起精神看着他。十几道目光落在贾环身上。刚才政老爷气恼的走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吃瓜群众很关心。
钱槐上前,“三爷!”
贾环沉着脸头,带着钱槐出了外房的院落,这时,寿儿急匆匆的跑归来,向贾环传话,“三爷,府里的老祖宗传你进去话。”
贾母召见。
贾环眉头挑了下。
贾珍的丧事,大小事情极其纷杂。外面的事情,由贾蓉、贾琏、贾蔷等人帮着料理。府内的事情,则是贾珍的填房、遗孀尤氏料理。儿媳妇秦可卿辅助。
红楼原中第六十三,贾珍的父亲贾敬吞金丹去世,他的丧事就是尤氏一手料理,打理的井井有条。标题名叫死金丹独艳理亲丧。“独艳”,这个评价是相当高的。
一般红学观都认为尤氏的管理水平和凤姐是不差上下。只是,贾珍在的时候,她因为身份、地位问题,不大管事。
秦可卿的评价中亦有治家之才。这从她死后托梦,叮嘱王熙凤买祭田给贾府留退路,可以略窥一二。
宁国府的内事由尤氏和秦可卿掌管,贾环一进垂花门内就感觉到明显的不同。作为一名优秀的管理者,他对各司其职,效率,执行力这些东西很敏感。
贾环府的事情,向来是贾府里的大事。更别说他这一搞出大事来。上午时分,晴雯和如意一进贾府,贾府里就知道贾环来了。而宁国府这边的消息要略晚些。
贾环进了垂花门,鸳鸯守在门口,带着他往里面贾母所在的小厅而去。
正在府内的一处偏厅中处理事情的秦可卿随即得到宝珠的汇报,当即将事的张才家的打发出去,沉下心细细的想了一,白腻温柔的脸蛋上浮起一抹愁绪。轻声道“宝珠,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环叔有麻烦了。
她的公公贾珍在老太太面前不受待见。老太太不大可能为这事责骂环叔。但她知道去年年底,贾环告状让宝玉挨打的事情。她兄弟秦钟也牵扯在这件事中。
老祖宗怕是要借题发挥。





奋斗在红楼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宁国府内的第二关
秦可卿带着宝珠急匆匆的出了位于宁国府西路的偏厅,往中路正房大院而去时,贾环和鸳鸯正穿过宁国府内甬道、穿堂、抄手游廊,从垂花门往中路而去。
从春秋至汉代,士大夫的住宅都是严格的按照礼制布局。生活起居称堂,寝卧之处称为室。明清时期流行的四合院在布局上深受其影响。
贾环从外房不远处的垂花门进入宁国府的内府,跟着鸳鸯要去的就是中路的正房大院。贾珍和尤氏的住处。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都在那里。
贾环自去年端午节和鸳鸯见了一面,有一年时间没见她。再见时,发现她似乎又多了几分女孩子的美丽。比贾环脑海里的87版红楼的金鸳鸯还要美丽上几分。穿着淡青色的对襟褂子,身姿高挑,肌肤白腻。她今年差不多有十六七岁吧。
贾环和鸳鸯的关系不错,问道“鸳鸯姐姐,老太太要见我,是要说什么事情?”
贾环这是明知故问。贾母找他什么事情,他心里有数。
鸳鸯让随行的两个小丫鬟在前面带路,放缓脚步,轻声道“三爷,宝二爷在年后养了一个月。你仔细些呢。老太太正在气头上。”
能有什么事啊?
三爷在去年春节前告状,说宝玉和秦钟两个有染,这不利于子嗣,挑唆着老爷将宝玉打了一顿。老太太心里一直有火气。恰巧三爷近日要来祭拜珍大爷。今天正好赶上。
她虽则是站在老太太的立场上,但是三爷和宝二爷的事情,她现在可不会搀和。教训还不深刻么?袭人现在每晚得空,还辛苦的帮三爷做鞋子。宝玉要三爷的大丫鬟晴雯一事,确实做的不对。
再一个,她现在和三爷的关系还不错。透漏些消息,并不损伤老太太什么。
贾环就头。他心中只是猜测,有鸳鸯的话,那就可以确定。心里立时有些谱。
鸳鸯抿嘴笑了下,道“三爷,你和珍大爷这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贾母的大丫鬟。关于东府珍大爷是怎么死的,她自是知道内情是三爷送了补药升龙培元丹给珍大爷。药是好药。太医院都给了定论。偏偏珍大爷当那种药吃,结果一命呜呼。
当然,就她估计,三爷八成是故意的,算着珍大爷好色如命。三爷明说了禁忌,珍大爷自己吃药吃死了,这事怪不到三爷头上去,又没瞒着他。
珍大爷要抢三爷在东庄镇的生意,这做的太过。贾府内,像她这样知道缘故、内情的,持中立立场的很多。她是觉得,三爷十岁的年纪就把心思用在搜罗那些药物上,实在是有怪异。太早熟。
贾环心思何其的敏锐,一听鸳鸯的话头,就知道她的立场,微微一笑,说“谢谢鸳鸯姐姐理解我的苦衷。”
鸳鸯是聪明人。他刚才在族老面前说他是被逼得讨好贾珍那种鬼话,就不用拿出来说了。不过,鸳鸯估计只知道内情,而不知道内幕。知道内幕的话,现在多半会有些敬畏他。
内情和内幕,隔了一些细节。这些细节组合起来,就是人性的放大器。另外还有一些猜测,这属于自由心证的范畴。归纳起来,内情和内幕的区别在于,他在这件事中的主观性占比是多少。
贾环对弄死贾珍,没有心理负担。
倒不是说贾珍是坏人,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干掉贾珍。而是,因为贾珍要侵夺他的核心利益。他有足够的意志和勇气来保护他自己的核心利益。而事实证明,贾珍得寸进尺,欲壑难填。他的决定没有错。
贾环和鸳鸯边说边走,抵达小厅外。
宁国府正中的正房大院中偏左的一处小厅中,窗明几亮。
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尤氏几人坐着喝茶,丫鬟、婆子们环伺。计有琥珀、翡翠,杏儿,金钏儿、彩,平儿、丰儿,银蝶儿。
厅中气氛沉闷。居中而坐的贾母沉着脸。她满头银发,穿着暗金色的袍服,带着褐色的抹额,很富态的一个老妇人。
贾母不是在为贾环送补药给贾珍致其死亡的事情生气。她知道些贾珍素日胡闹的事情,并不喜欢这个孙辈的贾家族长。吃补药吃死了,也是有缘故,不能全怪贾环。
她也不为贾珍死亡,贾府的声势有所衰退生气。贾府如今的权势早就不比从前。她经历过贾府最辉煌的阶段,心里很清楚。
贾府当前权势的根基除了宁荣二府的旧友、老关系的人情往来外,主要还是靠王家王子腾的支持。贾珍一个空头三品爵的将军,在五军都督府没有实权,影响不到贾家的根基。
她是在为贾环竟然敢唆使他父亲打宝玉而生气。宝玉是她的命根子。今天,她非得要贾环这个庶孙好看。
她这个庶孙名满京城,九岁就是童生,虽则没有进学,称一句少年才俊并不为过。但他是心态不正,总想着和宝玉争长短。宝玉是他的兄长,要敬着。他倒好,竟然去告状,害的宝玉挨打。
简直是岂有此理!
鸳鸯和贾环走小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贾环身上。压抑的气氛仿佛是绷到极。贾环就是承受压力的那个。
贾环黑色四方平定巾,身穿浅蓝色直裰,一副标准的生打扮,躬身分别向贾母、王夫人行礼“孙儿见过老祖宗。”,“儿子见过母亲。”
他是不愿意跪的,能免则免。
贾母的“斗争水平”自然是比贾政要高超,冷着脸不理贾环,转脸对尤氏道“我早说过你,要劝着珍哥儿,不能由着他胡来。现在好了,吃补药吃死了。不可笑?府里还要压下来,不敢让人到处说,怕坏了他的名声。”
尤氏盘着牡丹发髻,穿着白色的孝服,三十多岁的美妇。这时,给贾环牵连的受无妄之灾,站起来,低头垂手,不敢言语。
她作为贾珍的填房,一贯是不管事,也无法违逆贾珍。在贾母面前也没有面子。此刻,被充当道具,指桑骂槐,心情很有复杂。
她知道贾珍死去的内情。
要说对贾环有多么恨,倒也不见得。她和贾珍的夫妻感情一般。但要说不恨,那也不对。贾珍在,她衣食无忧,一辈子都有着落。贾珍不在,袭爵的贾蓉又不是她亲儿子,没个依靠,她后半生怎么办?
别看她此时治丧时,大权在握。但夫死随子,等丧事完,宁国府内的大权,于情于理都要还给秦氏。
据说秦氏和贾蓉的关系现在很糟糕,有贾珍、宝珠、瑞珠的原因在里面。但是,女人最终不依靠男人怎么活?秦氏迟早会原谅贾蓉。
贾母指桑骂槐的骂尤氏,实则是在骂贾环。
尤氏站着,不出声辩驳。
贾环亦是不出声。若是挨一顿骂就能把手尾处理干净,那他是赚大了。今天到宁国府来祭拜贾珍,贾蔷那刁难算是开胃菜。刚才在外房是第一道考验。
他有贾赦的支持,贾家族老这一关算是过了。但是贾政那里,还有问题。贾政指责他冠礼不通知家里,不过是找个由头发火,实则还是心中对他的不满的总爆发。是和他拉清单,算总账。
现在,这里是第二关。他作为贾府里的庶子。祖母、嫡母,对他是有处置权的。
贾母骂了一,累的气喘吁吁,接过鸳鸯递来的茶碗喝了一口,说道“环哥儿,你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送补药给你珍大哥就没安着好心。”
贾环不答,只是低着头挨骂。
贾母懒得再和贾环废话,她心里成见很深。不是骂几句就能消得了气,吩咐道“去把他老子找来。我是管不了的,叫他老子来管。”
当即,琥珀就带着人出去找贾政进来。
王夫人穿着石青色的对襟褂子,面貌、年纪比尤氏大得多,一幅贵夫人装扮。此刻脸色平静。
她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多半是要叫老爷痛打贾环一顿,才肯消气。但是在心里,不管老太太多么不待见贾环,始终还是拿他当贾府的子弟看。只要贾环有本事,老太太不会拦他上进的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
但是,她心里有更多的想法。一劳永逸,轻省不好?现在是个好机会。
王夫人对贾母道“老太太也不要太气着。我养了这么个儿子。这些天,心中也是五内俱焚。对不起,他珍大哥。他大伯早前说环哥儿是贾府里的读种子,他去年竟然没下考场。可知,这话是不准的。
我想,他珍大哥的死,死的太蹊跷。公开的话且不说。府里私下,我认为要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怎么事?若是环哥儿的责任,一定要严惩。”
王夫人说完,贾母没有表态。厅中一阵沉寂。
很多人心里都明白太太说的是什么意思。若是要查环三爷,环三爷是说不清的。而严惩,八成是逐出府,从族谱除名。据说,前些天,族老们就是这么商量的。
这是非常严厉的表态。
显然,继贾政之后,王夫人也要和贾环拉清单、算总账,发起致命一击。




奋斗在红楼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成本问题
贾环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叹口气。宝玉在贾府的地位就是高啊!他挑动贾政打宝玉,出了一口恶气,但同时将王夫人、贾母得罪的很深。
贾母这架势怕是要让贾政把他痛打一顿才心里畅快、舒服。而王夫人则是抓住时机,痛下杀手,打算将他赶出贾府。这自然是再也威胁不到宝玉的地位。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从根子上来说,还是因为他的社会地位太低。去年没能成为秀才,到现在还是个小童生。给人揉捏的成本太低。
至于名满京城,相信王夫人、贾母这样精通权利斗争的人不会被唬住。名气和实力不是一事。
但凡对官场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越是和领导关系的密切,越是低调。那些被宣扬开的消息,反倒多半是虚假。属于扯虎皮
贾环暗中捏了下他衣袖里山长张安博的名帖。他手里是有张真虎皮。
贾母不表态。她并没有驱逐贾环的想法。贾环只要还姓贾,就和贾府脱不了关系。他日后真有本事冒出头,贾府就可以受益。
王夫人以目示王熙凤。示意她这个侄女帮腔。
王熙凤穿着珊瑚红的褂子,身姿修长丰盈,微微向后倚坐在椅子上,略显的她酥胸丰盈挺拔,很有美少妇的风韵,明媚动人。这时,见王夫人看过来,立即坐正,低头喝茶不语。
开玩笑!她可是知道珍大哥死亡内幕的人。看到贾环,心里就幽幽的冒凉气,全力戒备,还当先锋去得罪贾环,她得有多傻?
只要她还是琏二爷的妻子,她姑妈就换不了她。
王夫人心里浮起深深的恼怒。凤姐儿怎么事?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竟然不肯帮腔说话?以凤姐儿的嘴皮子,要说服老太太把贾环驱逐不难。
王夫人看了一眼尤氏。这是帮贾珍报仇的机会。尤氏难道心里没想法,藉此捞足下半辈子在宁国府过活的资本?
尤氏刚站着给贾母骂了一通,刚坐下来,见王夫人看过来,亦是低下头喝茶。她的性格,并非王夫人那样的强人性格。她并没有闹大、追究贾环的意思。
尤氏性格中的软弱,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
其一,贾珍在宁国府里不管怎么闹,她是不敢管的。其二,中第六十五,贾珍同意贾琏偷娶尤二姐,她是不同意的。但仅限于此。其三,中第七十五,贾珍以射箭为名,在家里聚众赌博,尤氏不仅不劝,还偷偷的去看。
其人的性情,由此可见。
她的身份和邢夫人一样。都是填房,都没有子女。但她不是一味奉承贾赦的邢夫人,知道反对,但不会强劝。她有管理才能,但又和凤姐不同。这便是东府的珍大奶奶,尤氏。
王夫人一看尤氏的反应,心里的怒气涌起来。很有“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意思。
坐在王夫人身边的邢夫人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王氏这个脸可是丢大了。提个建议出来老太太不应,凤辣子不应,尤氏不应。嘿,她自然也是不应的。
贾赦早就交代过邢夫人,不许说贾环的坏话。他对他的夫人是个什么斗争水平很了解。就没吩咐帮贾环说好话这种高难度的任务。
局面就这么诡异的僵持着,安静着。
贾环固然只是一个童生,但是他在贾府里斗争出来的地位、威名都是还在的!腰板不硬的人,不敢对他吆喝。
众人都在等待着贾政进来。
话分两头说。贾政从宁国府气冲冲的外房出来,带着长随李十儿等人返荣国府。到了府内,一个人到小房梦坡斋中独坐,将长随都留在外面候着。
中布置的雅致,有架、桌,床榻。贾政坐在桌后,想着儿子的事情,心中悲愤难言。
贾珠是好孩子,早早的进学,最适合承接他的衣钵、家业,可惜早逝。
宝玉容貌俊逸、又生的聪明,深得老太太、太太的喜欢,但这让他越发的难以管教。一有事,就护着。宝玉就没有好好的用心。整天说些奇谈怪论。算是岁数还他也不下定论。但心里终究是悬着的。
庶子贾环,前几年除夕时做了首好诗,就像开窍一样。聪明、上进,肯吃苦,现在更是名满京城。有诗名、有神童之名,有才能之名。贾府素来和都察院有来往。齐右都御使的称赞,他亦是听过。
但就是这么个出色的儿子,今天把他气个半死。他权当没有这个儿子。
第一,这个孽子,眼里何尝有他这个父亲?说一句,他要两句来。算算有多少在人前嘴、质问、反驳?令他毫无做父亲的脸面。简直是混账之极。
第二,这个孽障,年纪越大,越发的骄狂。当他不知道,怎么和贾珍起的冲突?不就是因为贾珍提议裁掉他在府里的用度“敲打”他吗?才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他送药就没安好心。简直是胆大妄为,张狂至极。
这样搞,日后谁敢管他?谁能管他?说他日后弑君杀父是夸张了些,但以他现在展露出来的能力、性格,招惹大麻烦、败坏门风的事,日后肯定是会有。这样的儿子,他宁愿没有养过。早丢开手,大家都清净。免得让贾府都给他陪葬。
贾政想着自己如今快五十的年纪,后继无人,心中悲苦,几乎要落泪。他日后又何面目去见祖宗。
正悲伤着,外面的小厮来,说贾母找他。当即坐马车进宁国府,到正房大院的小厅中。
贾政进来时,小厅中沉寂的气氛微微一松。刚才大气不敢喘的丫鬟们现在都敢喘口气。因为所有的压力和焦都会转移到当事人,贾环身上。
此时,秦可卿带着宝珠已经到场。她坐在尤氏的下首。身姿纤巧、窈窕。穿着白色的孝服,俏丽无端。气质中又带着美人的娇媚。国色天姿。
秦可卿白腻、圆润的脸蛋上神情平静。但实则,她心中已经是忧心如焚。可这样紧张的态势下,她能说什么?怎么帮环叔?这里就属她的辈分最地位最低。
贾政走进来,看到低头站着的贾环,冷哼一声,向贾母行礼,“儿子见过母亲。不知道母亲叫儿子来有什么事情?”
贾母用力的顿了下她手边的拐杖,怒声道“你说什么事情?你养的好儿子!我是管不了的。你父亲当年是怎么管教你们的。你带去好好管教一番罢。”
贾政道“母亲不必生气。我已经与这孽子恩断义绝。不做他父亲。管教是管教不了。让他自己去吧。”
贾母就是一愣。她没想将贾环赶出贾家啊!她是想要贾政把贾环打一顿,好为她的好孙儿宝玉出气。
贾政看贾环一眼,语气萧瑟、淡漠的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走吧。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儿子。”
贾环并不为贾政的语气所动。他从进来开始,除了打招呼,一直都没有说话。现在,贾母也将贾政叫来,是时候摊牌了!
他心中已经酝酿好处理方案。
贾环沉着的向贾政躬身行礼,说道“父亲要管教儿子,儿子如何敢不领?但断绝父子关系这样的话,儿子受不起,恳请父亲收。”
他这么说,是表明他的态度。
贾政冷笑道“你有什么受不起的?事到如今,你也别说什么乖巧话,我心意已决。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我消受不起!”语气愤懑。
贾政的话说的很死。但贾环心里并不畏惧。即便是贾政要给他扣一个不孝子的帽子,并且他也还要用贾环这个身份一段时间。那又如何?他怎么可能被贾政这个泥菩萨给唬住?
当即,贾环不再理会贾政,转而面向贾母,朗声说道“老祖宗、父亲要责罚,孙儿甘愿领受。不敢有怨言。但珍大哥的死,孙儿不敢应承责任。
当天喝酒、送药之时,琏二哥,冯紫英,公孙师兄、蓉哥儿都在场。我也再三向珍大哥说明、强调服药的禁忌。这个情况,我刚才已经向族中的长辈们说明。”
贾环的意思很清楚当天在场的证人众多,你们要拿贾珍这事给我扣帽子,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贾母看似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贾环的话,软中带硬。此时,她也恍然的记起来,她还没问外面什么情况。
贾环仿佛没有看到贾母的神情,接着道“珍大哥如何侵夺孙儿在东庄镇的作坊、店铺,这些事,孙儿觉得不必再提。只是恳请老祖宗让父亲收成命。若是背上不孝的名声,孙儿如何在外面立足?”
贾母的脸色顿时就沉下来。贾环在和她谈条件。她是老于世故的人精,岂能听不懂贾环的潜台词?
你要是让我背着不孝的名声,那贾珍的名声,你就别想要。兄长侵夺兄弟的资产,最终闹出一死一不孝的事情,传出去看你贾家还有什么脸面?
王熙凤垂着眼脸喝茶。环老三还是那样的厉害。想要通过老太太逼着老爷收话。但,有个问题,要坏贾家的名声,谁会帮你传出黑材料?
下人私下里嚼舌头,几个秀才嗡嗡,能动摇得了贾府这样的百年世族的根基?
王熙凤为贾环的策略叫好,但心里还是不看好他今天能过关。因为,以她对老太太的熟悉,估计老太太现在心情很不好,要发飙。未完待续。




奋斗在红楼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正的底牌
王熙凤看得出来的问题,尤氏、秦可卿这两个聪明的女人自然也看得出来。但两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尤氏一听贾环的话头,心都提到嗓子眼。环哥儿的脑子有多么聪明、厉害,她两年前在西府里亲眼见过。既然环哥儿有把握拿出来交换,只怕还知道些老爷(贾珍)别的事情。比如和二姐、三姐的事,甚至和秦氏的事,他都有可能知道。
鱼死网破的话,这要是抖出来,老爷的名声绝对会被毁掉。
尤氏当即就想出声恳求,但看到贾母、贾政的脸都是板着,酝酿着情绪风暴,话到嘴边又咽去。
秦可卿的心情则是紧张难言。心脏仿佛给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是担心环叔将公公贾珍想要偷她的事情说出来。而是环叔这样说,只怕会激怒老太太!他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和老太太谈条件,怎么看都像是挑衅?
坐在小厅右侧椅子上的邢夫人没有看出场面中的奥妙,她只看到贾环提出交换条件这一层。心里还叫了一声“好”。
而王夫人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哂笑一声贾环这是自寻死路。老太太活了六七十年,她能受你这个小孩的“撩拨”?黑材料,也要能传得出去才有用。
贾环自然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撕破脸,贾母有能力分分钟教他做人。在庞大的贾府权势面前,他还有些渺小。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从袖袋里拿出山长张安博的名帖,双手呈上,“孙儿在院读,有幸跟随山长学习春秋。这是山长的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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