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如今赵石手下有两个人比较特殊,都当着他的亲兵,便是这报信的李全德和费榷了。
两个人出身都不错,李全德更是辰王嫡孙,正经的皇亲国戚,费榷则是羽林中郎将费老大人的孙子,后来才知道这小子的母亲竟然还是位公主,姑母更是终身未嫁,现任香侯府左参领,家世上一点不比李全德低了,两个人又都同样胆大妄为惯了,和人结交的本事也是了得,他初掌羽林军的时候就是这两个人挑头出来找麻烦。
李全德挨了两板子,算是留在他身边当了亲兵,时不时的还要冒上几下坏水。而费榷则是煽动了十几号人跟他比试,在他手下也吃足了苦头,后来还被他逼着跟李全德结拜成了兄弟,接着他便将与兵部打交道地事情都扔给了费榷,两个人虽都是不服软的混不吝,心里不定怎么诅咒于他呢,但这半年来还是让他使唤的团团转。
练兵的时候更不会缺了这两人。算是给他当足了出头的椽子,见这两个人都老老实实的了。其他人想要闹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不是?
就像对待这些找上门来地朝廷官吏,官职都是不大,硬的软地费榷处理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比赵石自己处理起来手法可要圆润多了,本来赵石有心将这人留下,但一来不知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怕留下的人压服不住。二来呢,那位羽林中郎将大人虽然已经七老八十的人了,事情却知道的一点也不少,家中子弟还多,费榷很不得老人家待见,和李全德一样,捎话过来时比辰王那里硬实多了,打死了算。不死就跟着,为了这事,听说费榷还回家闹了一顿,把老爷子给气的不轻,算是和费榷正式翻了脸,更是不管不问了。
“大人。这个。。。。。。。这个人非要见您不可的。”李全德尽力不使自己笑出来,脸上地神色则透出几分古怪和暧昧。
“军规军律还没背熟怎么的?想挨板子?”赵石回过头来,冷冷道。
李全德闻言呲了呲牙,赶紧解释道:“是庆阳府副将,领显锋军管制李将军前来拜会,说有事与大人相商,非要亲见大人一面不得的。”
“庆阳府李将军?李金花?”
“没错,就是她,大秦除了香侯府的女人,就数她作的官儿最大了。前些时先皇主持武举的时候还见过一面。当真是了不得的巾帼英雄。。。。。。。”他是早就听闻赵石和这位女将军好像有些关系的,当年这位大人确实也是护粮军一员。这关系虽说不准是深是浅,但如今李家情形好像不大妙,这个时候巴巴赶着找上门来。。。。。。。。
他不是什么会察言观色地人,但也能看出营外那位二十多岁了还没嫁人的李将军神色间有些不妥的,虽说不知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想来事情不会小了,肯定是有好戏可看,这事不用好处,怎也要两个人见面的。
不过看到赵石慢慢的将所有表情收起来,眼神也变得漠然之极,立时机灵的住了口,心中却越发确定自己地判断了。
赵石性情这些年已经改了很多,但他算不得宽宏大量之人,此时搬倒了最大的敌人太子一党,若旁人不来惹他,他也懒的去跟旁人计较什么,毕竟现在得到的东西许是他多年渴望的,得人尊敬看重,手下又有许多人供他驱策,感觉很是不坏。
有了目标便也有了野心和欲望,再不愿凭空树敌,虽说少了许多当初的无牵无挂,办起事来便不能直来直去,但这样的代价也在情理之中,若认为他事事就变得息事宁人,瞻前顾后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李家这般纠缠不休,他心里也升起了几许怒意,那个李武他还没跟其算账,当年之事也说的明明白白,和李金花再无牵扯,却还几次三番来寻他,虽说以李金花的性子,不一定是什么坏事,多数是要来求得他的谅解,但背叛者总有千般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他是再明白不过,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冰释前嫌?把他赵石当什么人了?可以任意糊弄地小孩子吗?
“去,叫那位李将军在大营中等着,过后我自去见他,还有,你给我听好了,再过些日子就要去潼关了,把你那油滑性子都给我收起来,到时候山高皇帝远地,别以为你是辰王的孙子,我就不敢斩了你。
老老实实在我手下办差,少不了还你个过得去地功名,若是不然,我看你还是留在京里的好。”
这番话说的森然无比,听得李全德心惊肉跳,头也越垂越低,这位大人入京一来,几件大事都是杀了个人头滚滚,是正经拿鲜血然后的官服,但在军中却没用什么厉害手段,诸事都是全凭自愿,便是去潼关随行的军兵,也大多都是自愿去的,并没有在军中任意挑选,手段算得上是温和的了。
但出了京还真就不好说了,就是那句话,山高皇帝远的,一个不对拿他的人头来号令三军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辰王的孙子,在羽林军中威望还有些,杀起来够份量嘛,他自是不愿拿自己的小命去试试赵石的话说的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心中凛然之余,立即大声道:“大人放心,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属下听令行事就是,属下这就去传令,一定不给他们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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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二百六十四章拜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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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背着手在大堂之中走来走去,她现在的心绪烦乱之极,不得不说,赵石的决绝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当年初见时,两人地位有云泥之别,一个门阀出身的大小姐,虽是不受看重,但也做到了校尉的位置上,手下军兵近千人,再往前一步,就可独领一军了。
而赵石那时只是个小小的旅帅,寒门出身,毫无背景依靠,小小年纪,还是被人硬塞进护粮军的。
但之后呢,庆阳兵变,护粮军孤立无援,她这个领军校尉则是惊慌失措,手下将校狐疑而不知进退,猝然遇袭之下,那个初入军旅的少年却是阵斩西夏悍将野力齐,勉强保得护粮军不致溃散。
接下来又屡出奇计,雨夜奔袭西夏大营,全歼西夏铁骑,接收显锋军余部,虚布旌旗,一举解了庆阳之围,之后诈称大将军折木河亲临,骗得庆阳将军李继祖孤身入营,斩其首而号令庆阳镇军,到此竟是将内忧外患一举平定,平凉援军竟还没出平凉一步。
当年那个少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惊才绝艳,令人不敢正视。
再然后呢?太子日夜兼程入庆阳,本来以为是来宣抚众军的,不成想却是来夺这解围之功,本来她自认乃女中丈夫,处处仿效当年香侯行事,但到了那时,她才认清,自己实是少了香侯的铮铮傲骨,首鼠两端之下,竟是受了太子逼迫。私下将功劳让给了堂兄李武,当年那少年也是决绝,竟无一言怪罪或是找她分说,直接离了庆阳回乡去了。
这些年追悔之下,老是想着要弥补当年错处,午夜梦回都是当年军帐之内的旖旎情形以及寒夜中那少年地温暖手掌,当初小时的雄心壮志渐次消磨。竟是觉得当了这个将军很是无味。
赵石在家乡组织团练之事,多有她的暗中相助在里面。几年之后,赵石突然来到庆阳府,却是未与她见上一面,追之不及之下,她才明白,赵石实是对她恨之甚深的,甚至已经到了警惕的地步。心中难受,回去还小病了一场。
之后长安武举,她才得知当初无根无基的少年已经当了景王府护卫都头,前去相见,等了一天却是被拒之门外,自此她也算是心灰意冷了,大不了她这一生便孤老在庆阳,再不回京师罢了。
但世事无常。二伯被削职为民,大伯出兵潼关,李家声势一落千丈,若是大伯在潼关出了什么事情,李家便呈土崩瓦解之势。
她对李家没什么归属感,李家这些长辈以及兄弟姐妹除了大伯也没将她当个李家之人看待。李家门阀之兴衰自也不放在她心上,但京师风云突变,太子谋逆,正德皇帝病逝,竟是景王登基为帝,赵石护驾拥立有功,水涨船高之下,一跃而成国朝第一宠臣,数年之内,竟是将别人一辈子也别想走完的路给走了。
大伯在潼关来信。也是深感李家前途堪忧。让她找这位曾经地属下,如今的四品羽林大员走个门路。旁人地话可以不听,但大伯自小对她爱护有加,又有抚育之恩,当初庆阳府之战,她身边的亲信军兵可都是大伯调拨给她的骁骑,别说血脉相连,便是这简拔之恩也是不得不报的。
如此这般,再加上西军到潼关增援,那就要受潼关守军节制,到了战阵之上,难保不被人当作梯子踩上几脚,李任权等人都不怎情愿,庆阳府援军的领军之责便也被她顺利得了过来,借此顺道路过长安之机,来寻赵石,期望能见上一面。
这里的来龙去脉看似复杂,但却也比不得她现在心情之万一,她本就是外刚内和的性子,少了几分秦川女子之刚烈和泼辣,到了这个时候,心中柔肠百转,想地都是一会儿若是见到那人,该说些什么?这一别经年,那人是不是变了很多,如今人家已是朝廷四品大员,放在军中那是要单领一军的,比之自己的职位还要高上许多,若是给自己些脸色,又该怎么应对,当年的恩怨又该怎么解释。。。。。。。。若是冷然相对,出言讥讽,如对敌手,又情何以堪?
她这里心绪如同乱麻相仿,坐立难安,那个亲兵也是前恭后倨的,这时竟是将她扔在这里,连杯茶水也没有就这么不闻不问了,想来是受了他的命令,让她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不过好在还能进了大营,估计是能见上一面的了,一别多年,也不知当年的少年长成个什么模样了,他性子冷漠深沉,也不知现在改了一些没有,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却泛起些红晕,当年他可是大胆的可以,在军帐之中竟敢对自己无礼,后来竟是连身子都给他看了,若不是有太子作梗,结果又会如何?自己会不会嫁给一个小自己许多的孩子?
想到这里,英气的眉毛也皱了一起,淡蓝色的眸子中蕴着水光,显出些迷离之色,但随即便已将这小女儿态收了起来,李金花呀李金花,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地没的,但。。。。。。。他若是真愿娶自己呢?自己会不会答应?
若他能不计前嫌,愿意让自己陪在他的身边,便是不作这个劳什子将军,她也是愿意的,心底的一个声音立即回答道。
。。。。。。。。。。。。。。。。。
不过这一等却是直等到日落西山。。。。。。。。
“大人回来了,快准备热水,你们几个赶紧去告诉厨子,备好的吃食都热热,你,去告诉李虞侯,大人要见他。。。。。。。”
外面一阵纷乱,等的已是焦灼难耐的李金花立即站了起来,来到大堂门口,紧抿着嘴唇向外看去。
那个带她进来的胖胖的亲兵正直着脖子一阵乱喊,自己已经直直朝营门外迎了出去,营中校场上地禁军士卒正在列阵,从她进营地时候就在列梅花阵,一遍一遍,军官充满火气的怒吼声不绝于耳,并不因为指挥使回营而有什么反应。
这个她看了几眼便也没兴趣再看,一来地她有心事,二来嘛,梅花阵是大秦对付敌军骑兵的最常见阵法,十人为一组,刀盾长枪俱全,散若梅花,聚若蛇盘,前面加以车阵或是身穿铁甲之步卒,挡骑军之锋锐,这样的大阵若是以万人运使,则能挡数千骑卒之冲击。
若是从前她自然还会看上一看,但如今她也领军数年了,见识便也不同以往,深知战场之上,若墨守成规,照搬这些阵法兵法,必然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尤其是见到那些军官,都是恶形恶状,身后簇拥着一群手持军棍的军兵,只要有人稍有不对,拖出来便是一顿板子下去,着实严酷的很了,这样练兵哪行?不说手下军兵有怨言不说,练的东西也是无用的,也不知那人打的什么主意。。。。。。。。
营门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她这里位于军营后面,自是瞅不到营门前的状况,不过事到临头,心却是跳的跟打鼓似的,双腿也觉得有些无力酸软,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反而空洞洞的,方才诸般心思都没了踪影,素白的手掌死抓着门边儿,连被木刺扎破都仿若不觉。
又等了半晌,脚步声伴随着铠甲摩擦的声响杂乱的响起,说话声也渐渐能听得清晰。
“今日有四十七人被罚,还有两个不服气的,被职下狠狠打了十板子也就老实了,按大人的吩咐,也没下狠手,养上两天就能好的,还有几个当众口角生事,都关在后面的黑房子里面。
军规戒律还是每天早晨两遍,背不熟的已经没有几个,我私下里也听一些军兵说了,训练虽是严苛了些,但吃食不错,比他们在禁军时可好的多了,怨言也就少了许多。
那些从大人亲兵中挑选的旅帅队正都不错,这些天来已经让手下军卒信服,相信指挥起来便也事半功倍。。。。。。。。。
还是大人慧眼,这些殿前司禁军的士卒都很强健,也能吃苦,就是有些不服管教,我手下的军兵这些天挥板子都累的不行了,楞是还有人挑头生事,不过大人放心,再过个几天,我保证没人再敢视军律如无物的。。。。。。。”
说话声中,一群身着浅红色军服,身上泥迹斑斑,灰尘满脸,但身子却挺得笔直的军兵簇拥着赵石远远走了过来。
李金花乍见赵石身影,身子不由一软,斜靠在了门边上,眼睛像是黏住了一般,再也离不开那个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人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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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五卷万里征途会英豪第二百六十五章拜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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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当年李金花见到的那个性情疏离沉默,身子看上去还有些稚嫩,但胆气就好像铁打的一般的少年,如今的他已经全然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他见年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身形已经和成年人相仿,健壮而高大,便是穿着军服,也难掩身上贲张的肌肉,浑身上下弥漫的精力好像要随着肌肉的律动奔腾而出。
颌下也长出了些短须,脸上再也看不出当年那点稚气,眉宇之间带上了些风霜之色,让他看上去比真实的年龄要成熟的多,但身姿却一如当年般挺拔如同标枪。。。。。。。
冷漠中带着些严厉味道的眸光往李金花这边瞅了一眼,随即便转过了头去,刺的李金花心中一跳,却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在心底升起,已然是形同陌路啊,李金花有些苦涩的垂下头,想要上前说话,但脚下却好像有钉子钉住一般,挪动不开半步。。。。。。。。
“照常例,晚上时叫杜山虎,段瑞,胡离他们过来,锋字营明日休息一日,其他两营整训,从后日开始,军中人人都得加练马术,尤其是步卒,接下来的几日要做到人不离马。。。。。。。有什么需要的,向费榷那里报备,让兵部马上送来。
我再给你五日时间,这些禁军也得加入进来,不过你也别着急,若再有生事的,我这里就要拿人头来祭旗了,军饷发着。吃的也尽管够,他们还要弄出些事来,难道想翻了天去?你就按照我地原话儿通报下去。
大军就要开拔,我没那么多的功夫跟他们磨蹭,还有,训练表现上佳者,按军功来记名。晚上叫曹冠他们来见我,军曹也要列席。。。。。。。”
说话之间。赵石已经带人来到大堂门口处,赵石看也没看就在眼前的李金花,而是低着头沉吟了半晌,他身周的这些人却是好奇的打量着倚在门边的这位女将军,几个显锋军旧部出身的亲兵都有些尴尬,当年却是这位女将军带兵救了他们地,虽说之后有李武折腾了一把。让他们痛恨非常,但他们这些人却也记得当年的恩情,此时相见,本来应该上前见礼,但眼前这两位大人明显有些不对劲儿,一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对其他人恍如未觉,一个却是根本不搭理人。怎么看怎么怪异,再想起当年的事情,这些人心里唯有苦笑唏嘘,本是沙场一同拼出来的同袍,之后却是形同陌路,真个叫人有些难受。
唯有旁边的李全德和李存义有些讶然。他们都是过来人了,哪里看不出这位京师闻名的女将军脸上的异样神色,分明就是。。。。。。。。李存义到还罢了,最是稳重的一个人,立即转脸过去,不再细看,李全德却是撇了撇嘴,肚子里嘀咕道,怎么看都是痴心女与负心汉地那码子事儿,这位大人到是好手段。年纪这般小。就能勾搭上一个将军,真不得了。。。。。。
这时却是赵石微微摆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哒懒,你守在这里,什么人都不准进来,嗯,对了,我这里饿了,送些吃食上来吧。。。。。。。”
等众人都散了,赵石才抬头直视李金花,女人比之当年也变化颇大,没穿那身战袍,只是穿着一身胡装,看上去干净利落,眉宇间英气更盛,也显得成熟沉稳了许多,不过看上去瘦了些,这时见他望了过来,明显有些慌乱,手足都好像没个放处似的。
赵石心道,到是还和当年一样,看上去不让须眉的样子,但心性着实柔弱,这样的性格也难怪能做出当年那么没首没尾的事情来。
他这人性子本就多疑,不易相信他人,这时也着实不想跟李金花多说什么,李家如今已不构成什么威胁,他很有快刀斩乱麻,将这事了结的心思的。
“走吧,屋里说话。”淡淡的说了一句,自己已经径直进了大堂。
李金花蠕动了一下嘴唇,本来已经想好了初见面地说辞的,但这时却怎么也出不了口,身子顿了顿,默默跟在赵石身后走了进去,但手心里却已全是汗水。
“坐吧,还没吃饭呢吧,咱们一起吃些。”进了大堂,几个亲兵进来将桌椅摆好,迅速的将茶水吃食都送了上来,直到屋中只剩下两人,赵石才摆手道,他到也没出言讥讽或是疾言厉色,那样做在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哒懒,叫他们送坛酒进来。”见李金花和牵线木偶一般坐了下来,赵石嘴角微微翘起,想的却是前世时那位出卖自己的队长,按照他前世的性子,并不会刻意去找那几个人报复,但若是得便,下手也绝不会容情,几个人恐怕在没见到自己尸体地情况下,肯定都在战战兢兢做人吧?想到这些,心中难免有些好笑和畅快,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和那几个人相见,却绝没有再心平气和的饮酒说话的机会的。
而这个女人也出卖过他,但还能找上门来和自己说话,若她见识了自己前世时的真正样子,还敢不敢登这个门?本来之前还有些恼火,但回营的路上心气便平静了下来,自己如今也变了许多啊,若是以前。。。。。。。。想到这里,却是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只是心底微叹了一句,也许世事奇妙之处正在于此吧?
哒懒操着怪异的语调应了一句,不一时便抱着一个酒坛送了进来,鼻子不住抽动,他在军中虽说吃的不错,味道比之在大金的时候还要好的,但就是这酒不能常喝,酒坛被封地死死地,他愣是觉得一股酒香不住钻进自己的鼻子,吧嗒着嘴就差流口水下来了。
看着他地样子,赵石笑了笑,挥手拍开泥封,十多斤的酒坛在他手里轻若无物一般,先给自己和李金花倒上,接着回头朝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出去的哒懒道:“你再去取一坛自己喝吧,不过别让李存义他们看见了,不然抽你军棍我可不会拦着。”
“谢。。。。。。大人赏赐。”哒懒笑起来可是有些吓人,不过跪在地上磕的头却是实打实的响,赵石也喜他心思单纯,自己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问个为什么,所以现在到了哪里都带着他。
李金花在旁边却是扑哧笑了出来,赵石对她并没有厉言相加,见面也算平和,和她之前想的大不相同,还要请她喝酒,如对旧友一般,她这心情便也舒缓了些,心中暗自高兴之余,见这大块头如此有趣儿,不由乐了出来。
见赵石目光转了过来,脸上微微一红,还是不大敢与赵石直视,偏着头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却变了很多。。。。。。。。对手下的人很是不错。。。。。。。”有心想恭维两句,换他对自己笑上一笑,但她从来没干过这个,再加上还是有些紧张,难免说的干巴巴的,连她自己听着都恨不得把自己嘴巴撕了。
赵石将酒碗端起来,微微一敬,自己先干了下去,李金花顿了顿,却也不敢怠慢,憋着一口气,咕嘟嘟便和喝药一般喝了下去,被酒气一冲,一抹红晕立时浮现在了白玉般的脸上。
赵石却不管她,放下酒碗,手指敲击着桌案,他也没心思跟人兜圈子,立即便漫不经意的问道:“你到我这里有什么事吗?若还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我瞧就算了吧,当年我跟李树已经说的清楚,之后我们再不相干,两不相欠的。。。。。。。。
你两次三番的来寻我,我看也不过是你良心不安罢了,这个你以后不必再记在心上了,你出身李家豪门,我则是穷人家出来的,我们之间谈不上恩怨,若是担心我报复的话,我看大可不必,我这就要去潼关了,千山万水,生死难料的,还顾得上什么李家?
若是说到这个地步,你自己还是跟自己过不去的话,这个我就没办法了,事已至此,总不成你我非都得记上一辈子吧?”
李金花听他这么一说,立时便僵在了那里,方才看他心平气和的,还以为有了转圜的余地,不成想却是等到这么一番决绝到极点的说辞,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她从来都是滴酒不沾,今**着自己将一碗酒咽下去,这时却是觉得脑袋疼的厉害,胃肠也是一顿折腾,但这些都不如听到这一席话让她难受。
(看了书评,当初写李金花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喊打的,现在怎么了?口风都变了?本来想按照计划好了的处理,这么一来是不是得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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