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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沈归当然不会浪如此宝贵的时间来听墙根,如今有‘本家’二人掩护,沈归便大模大样的走到了一间东西朝向的厢房门前,双手轻轻一推房门,身影便闪入了书房之中。
虽然是个书房的结构,但此时让沈归看来,只能算是个‘多功能厅’而已。内堂有几个书架不假,但从上面落灰程度来看,想必李财把这些东西买回府上以后、就没再翻过;而正厅除了一张茶桌、两张太师椅之外,墙上还摆着几张匠气十足的书画,一股附庸风雅的味道扑面而来。
沈归对这些假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架附近,果然发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好东西。
多亏这位‘贞烈贤良、持家有道‘的李夫人!若是她平日里勤于打扫,沈归又怎么能发现在满是灰尘的书架之上、留下来的那些手指印呢?
根据灰尘的痕迹看来,‘点击率最高’的藏书,便是几本深蓝色封皮的账簿。沈归对账簿没什么研究,而对于华禹大陆通行的记账方式,更是看久了脑袋都疼。于是,他只翻了几页便合上了账簿,随手就塞入了怀中。紧接着,他又从其他角落的位置里,挪来了几本封皮差不多的书籍充数。掩盖好了‘犯罪痕迹’之后,这才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书架顶上的那几个小盒子上。
这四个盒子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根据盒子上的灰尘来看,应用的频率也各不相同。
沈归选择的第一个盒子有饭碗大小,里面装的东西也让沈归感到十分熟悉——正是黑褐色的成品阿芙蓉膏。以成色看来,是产自滇南行省的上等货,应该是谛听送给李皋或者李三林的‘货样’。
而摆在烟膏旁边的,是一个长方形木匣。沈归打开一看,发现又是三本账簿,这次他连翻开的心思都没有,随手便塞入怀中,又取下了另外两个盒子。
这两个盒子装的东西,倒是喜闻乐见的好东西:
一个装的是几张田产商铺的地契、另外一个装的则是一些金银珠宝。看来这李财的居所虽然颇为‘简朴’,但实际身家可是半点都不薄啊!
满载而归的沈归当然没有继续‘听墙根’,而是在一片哀怨缠绵之中翻墙而出,再次出城而去了。
皆因为他怀中的那几本账簿,虽然数字都还看得清楚,但其中的文字记载或语焉不详、或不通文法,显然是用某种暗语写成的秘帐。考虑到账簿主人的身份,沈归认为兴许李乐安这个本家大小姐,能够帮自己‘翻译’一下。





马过江河 第304章 250.狡兔三窟
即便李乐安如今的身份,是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但对于这些来源于自家人手中的账目,却一点都不陌生。毕竟,这位‘李大夫’在看帐方面,也有着极为深厚的‘童子功’。
“这本……应该是大长老李皋,历年来亏空公产的黑簿。虽然记账之人用的是化名,但从账目来看,此人插手李家的生意门类极为繁杂,想来除了他李皋之外,没有任何人能拥有这么大的权利和胆量……可惜看不出来其他几位长老,有没有参与其中……”
李乐安才略微翻开了几页之后,便轻而易举的确定了账簿之中所写的内容。而沈归听到她最后那一句忧心忡忡的话,却反而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参与是肯定参与了,其余的无非就是主谋与同谋的区别而已,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其他的呢?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这本……这本应该是李三林的黑账吧……你看看,最近几笔的墨迹很新,记载的入大概就是这些乞……”
李乐安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周围正在休息养伤的乞儿们,眼神黯淡了下去。沈归理解她颇为自责的心情,也不在追问下去,亲手把另外一本账簿塞入了李乐安的手里,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光滑白皙的手背。
李乐安感受到了沈归掌心传来的温热,好像真的平静了不少。深呼吸了几次,平稳心情之后,再次翻开了起来。沈归递来的这本账目,都是用暗语所记录的。如此一来,李乐安花的时间就显然长出了不少。大约一柱香过后,李乐安面色铁青,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惊慌失措的看着沈归,指了指其他两本账簿。
这三本暗语账簿,是沈归最先从书架上‘拿’到的。按照浮灰之上的手指印深浅来判断,显然是李财取用频率最高的三本账簿。李乐安接过了沈归递来的另外两本暗帐,用手指一行一行地比较着、巧的双唇也无声抖动起来。
这还是沈归第一次看李乐安‘读书’,没想到这圆圆的小丫头,还有‘阅读障碍’这个毛病。即便她的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但是沈归却觉得这样认真的李乐安,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乐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之后,抬起面色凝重的一张小圆脸,用颇为正式的口吻对沈归说道:
“虽然我手边没有对照本可以检验,但若是用李家惯用的记录方式来解读的话,这几本东西却并不是账簿,反而像是……就好像是记录帝王言行的‘起居注’,当然了,记录之人肯定不是颜狩或者颜昼、而这三本记录的始作俑者,也定然不是皇宫之中的记注官。……嗯?你想起了什么事吗?这么开心?”
李乐安刚开始还能说着正事,可越看沈归的神情、自己就越觉得别扭。自己明明是在说一件很正经的事,沈归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强忍笑意’的奇怪表情呢?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你方才说这三本起居注,记录的不是皇帝的日常生活,这个我能理解。毕竟这里是东幽路的大荒城,又不是风景城里的颜家皇宫;但你能不能看出来,这个被人暗中监视的人是谁?而且既然这些东西是从你们李家人手里‘拿’来的,难道你们李家原来就有记录这种东西的习惯吗?”
李乐安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三本蓝色账簿说道:
“从未听说。李家自古以来便是商贾世家,又不是御马监,从来没有监视别人一举一动的惯例。而且,即便是前几朝的记注官,也从来没有用密语写注的传统。毕竟,起居注这东西,是留给后世之人撰修国史用的,又为何要防止别人看懂呢?至于说起居注中所写之人嘛……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据我猜测,八成是我父亲……”
沈归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三本大大咧咧放在书架上的东西,竟然会是属于幽北丞相的‘起居注’
其实,在李财的家中发现李三林与李皋爷孙二人、亏空族产损公肥己的‘小帐’,这事儿早在沈归的意料之中。毕竟那李财虽然此时势大,但终究也是靠着伺候主子上位的奴才;多年的奴才做下来,没有‘一技之长’傍身,知道的秘密又太多,未来难会走上‘鸟尽弓藏’的那条不归路。
而这两本藏在家中的‘小花帐’,就是李财为自己准备的‘护命符’。之所以会堂而皇之的放在书房的小盒子里,可能也是因为他最近正值春风得意之际,同时也是他主子‘事业的上升期’,至少在短时间内来看,自己是用不到这些东西的。
但是,这三本属于李登的起居注,却绝对不是他一个外戚后辈的管家,可以掌握到的东西。若说这三本薄册子落在颜昼手里、兴许还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宝’;但落在他李财的手里,绝不亚于一枚最危险的定时炸弹。只要传出了些许风声,落入李登耳中,别说他只是个管家身份,即便他是李三林的亲爹,也一样会死得不明不白!
而且,按照李乐安的说法来看,这上面记录的不只是李登的日常起居、一言一行。还有许多李登‘逾越’行事的全部经过。
要知道,李登不是一个秉持着‘君子’作风的圣人丞相;而在他这棵大树下受到庇佑的幽北官员,也都不是什么甘贫守困的谦谦君子。千里做官为吃穿,李登这个商人出身的丞相深深明白这点,所以他也从不当人财路。
放下‘贪污敛财’不提,就单单这大荒城的知府李子麟,也是李登一手挑选出来的四品知府。这种可大可小的便宜行事,公事上说来是买官卖官、私德上来讲是任人唯亲,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当然了,即便这三本账簿并不存在,幽北的所有官员百姓、乃至颜狩、颜昼都十分清楚,李登这个丞相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权臣’;可一旦摆到明面上来说,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北燕王朝的官场上,流传着这样一句口诀,也被天下官吏奉为圭臬:做多错多、不做不错!李登多年来大权独揽,身居幽北丞相、并且代管户、工两部。要知道,这可是两块所有人眼中最大的肥肉!而且,就连任奖评官员这种既得罪人、又容易招惹是非的麻烦工作,也归李登一手管理。
如此权势滔天的丞相,招致帝王忌惮防备也是一定的事。另外,他行使手中权利的次数越多,落在世人眼中的‘罪证把柄’,也就越来越多。
这绝不是清官与赃官的问题,而是人性的问题。
远的不说,单就各地州府够官仓存粮一事,也足够李登受千夫所指了。尤其近几年间,亲眼看着幽北三路从无到有的那一批老人,相继过世之后,关于李登其人的万贯家财,在民间也流传开了一种说法。
李家的那一片偌大家业,都是靠着亏空国库与搜刮民脂民膏而来的。
而东幽路的老人,虽然都很清楚李氏起家的过程,也本该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可全拜他那些外戚所赐,李登这个‘贪婪奸狡’的‘国之巨贼’,在东幽路的官声民望,甚至还不如奉京。
原本李家的大本营就已经日渐衰败,如今若是这三本‘起居住’落到颜昼手里,虽然不至于要了李登的项上人头;但借势把他钉上一个‘国贼丞相’的耻辱柱上,却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而对于这小两口来说,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会掀起轩然大波的起居注,到底是谁来执笔记录的?而且,既然有如此详尽的起居注,那么李登身边也一定有那些外戚安插下去的眼线,而这个潜伏在相府之中的眼线,又到底是谁?
还有,这些记录到底有没有备份?背后指使之人又是不是李皋?李福这个下人,又从何处得到这些东西的?
这些问题的最终答案,都要落在李福与李三林主仆二人身上;既然想知道答案,沈归就不了要亲自拜访一番李三林。不过,到底是单枪匹马杀上门去;还是掳人出城私刑审问,沈归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好。
因为此时的大荒城中,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南康商团;而且南康谛听的幽北管事刀疤男,也还隐在暗处;沈归若是直奔李三林而去,就不得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归之所以会如此踌躇,皆因为他毕竟不是刘半仙,那刀疤男的武艺,还是未知之数,真的放手一搏,最终胜负实在犹未可知。
最终,沈归还是打算登门‘拜访’李三林。在他看来,既然有南康商团闻讯而来,那么再出现一个‘跑单帮的商人’,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
自己就直接假扮成一位在华延商帮挂单的行脚商人,与他李三林见上一面。一来亲自了解一下李三林;二来,也能顺带摸一摸刀疤男与南康商团的底细。
之所以如此计划,皆因为他有一块无法作伪的华延商帮令牌傍身,再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又怎会搞不定一个李三林呢?
至于说露出本相,就更不可能了!就算李家眼线遍布幽北,但以如今华禹大陆的‘人像’的绘制水平来说,艺术造诣几何、沈归还不敢妄加评判;可单就相似度来看的话,还真就没什么用处。
只要自己不拍着胸脯自认‘沈归’二字,谅他们这些李家外戚,也只能对自己这位‘姑老爷’‘相逢而不相识’了。




马过江河 第305章 251.宝局台子
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幽北三路都处在动荡不安的局势之中。从李玄鱼辞世开始、老一辈的人,也死走逃亡的、如今也没剩下几位尚在人世。这生老病死、新旧交替,本是自然规律;可若从宏观的角度上来看,幽北的这场‘辞旧迎新大会’,人为因素却占了绝大部分比重。
先有郭云松与林思忧‘急流勇退’;后有颜狩复位之前暴毙身亡。而此时此刻,命运的齿轮又转到了李家门前。
如此看来,这颜、郭、李三家后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应了先祖同生同死、共享富贵的誓言了。
离开了破庙的沈归,如今换上了一身青衣小帽,扮做一副跑单帮的行脚商人模样,趁着夜色朦胧,几个兔起鹘落之间,便跃过了大荒城高耸坚实的城墙。
大荒城的这些值夜兵丁,大半都是干吃一份皇粮的李家外戚子弟。所以,平日只要熬过关城门的时辰,这些兵丁立刻就会各自寻欢作乐而去了,反正大荒城地处幽北三路腹地,近百年来,无论外面打的如何激烈,也从未打到过大荒城这个地方。
而此时此刻,那些值夜兵丁们应该都在鬼混,根本不可能发现,已经有一位年轻的行脚商人,从城墙拐角的阴影处转出了身形。
沈归背着一个粗布褡裢,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之上。这大荒城白天都没多少行人,晚上城门一关之后,自然而然也就净了大街。如此‘早睡早起’的淳朴民风,也给那些巡夜更夫省了不少麻烦。
借着朦胧的月色引路,沈归终于来到了一个还亮着昏黄烛火的民居门前。他左右打量了几眼,便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发出了一长两短的响声。
一长,代表乾卦;而两短,代表坤卦,乃是天地、南北、阴阳等等一切对照之物的卦象。当然,这种‘乾坤敲门法’,用在这所‘民居’之中,代表的乃是输、赢的相互对照;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乾坤卦象的这个乾字,通银钱的钱字,乃是这等私设赌坊之人,讨个口的吉利说法。
好似这种‘暗赌宝局’,都开在天色彻底漆黑之后;知道其中奥妙的‘行里人’,只要在任何一座大城之中、找到一家深夜点亮一支昏烛的民居,若是这间民居的门框之上、还镶嵌了两枚一正一反的铜钱,也就代表这是一间暗赌宝局、而且正在开门迎客。
当然,这一正一反的铜钱,对应的也同样是乾、坤二卦之象。
沈归敲完了‘暗号’之后,又后撤了半步站在台阶之下,右手紧握着肩上的褡裢。没过多久,随着门闩落下的声音,一个衣着略显凌乱的老妪打开了一道门缝。
“小伙子,都这么晚了咋还来敲我家大门呢?找谁啊?”
“打扰了大娘,我是来寻台子(找暗赌场所)、拜地财神的(赌博)。”
这,也是赌场宝局之中的门道。明赌的场所叫做‘宝局’、暗赌的场所叫做‘台子’;而且,所有的赌场都拜财神爷为祖师,宝局拜天财神、台子拜地财神。当然了,财神与财神也有不同之处,除了赌博场子里供奉的天、地财神之外、还有各路文武财神等等……由此可见,无论是哪一行的人,都抱着一份大发横财的期许。
“相家点啊(内行的客人)”……进来吧。”
说完之后,这位负责望风的老太太略一侧身、让过沈归的身子之后,又高声啐出了一口痰(赌场的规矩,意在‘啐’灭客人的赌运)、随即便关上了房门。
沈归左右略一打量这件普通民宅,便径直奔向了后院方向。别看这台子的门脸极为普通,可只要穿过一道小门,就会发现:看似是一间普通民房,里面却实打实的是一间三进宅院。
前进院只是毫无异常的普通人家、二进院则是赌场所在;而最后的三进院,则是台子东家的‘工作区域‘。而且无论赌客想要借贷银子还是质押黑货,这些‘配套金融服务‘,也都在那最后的一间院落当中。
这台子与宝局,二者最大的不同,便是开在深夜的‘台子’,无论什么来路的赌资黑货、多大注码的赌盘都能受理。不过,若是黑货质押脱手的话,作价多少就得看每家台子里的掌眼先生怎么说了。当然,这些先生们大多都是在这里找了一份‘兼职’而已;他们白天也有份正经工作,而且大半都是典当行业、或者古董行业的佼佼者。
沈归穿过前院抬头望去,发现中院的三间房子,此时皆是一片灯火通明。西边厢房挂着一枚‘牌’字木牌;东侧厢房则挂着‘宝’字木牌;而坐北朝南的正房门框之上,挂着一枚大大的‘博’字木牌。
单从这三枚小木牌便可以看得出来,这三间房屋之中、都有着不同的玩法。而沈归自然明白其中奥妙,想都没想、抬腿迈步,直接朝着‘博’字正房走去。
凡是在赌场中游历的老赌棍们,有些身份的人,大多都已经玩腻了牌九、麻将这种寻常玩意儿。而且,若是想要参与到这等普通的‘赌博方式’之中,大可以等到白天光顾赌坊宝局,环境也会更加舒适一些。
“最后一支码签!还有哪位想要的?”
沈归刚一进门,便看见正房屋之中的一位‘短粗胖’的宝官,此时正站在一张桌子上、举着一根竹签,朝着四下围拢的赌客叫嚷道。
沈归抬头望去,发现这男子身后的墙壁上,正贴着一张大红纸,纸上写着不下二十个人的名字。而这些名字,都是‘李’字打头,只需略一琢磨,沈归便已经猜到:如今这间台子中正在押的宝,应该是李家的继承人选。
这种玩法,虽然‘开奖’的时间比较长,但也颇有些趣味,而且往往赔率差距很大;还有些有身份的老赌棍们,专门就喜欢这种‘放长线’的赌法,据他们说来,这种玩法的参与度更高、刺激性更强。
此时此刻,李乐安遇害身亡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所以李家的现任家主李登,在幽北三路的众人眼中已经彻底绝了后。既然李家嫡系血脉已经没有了后继之人,那么继任家主的人选,也就只能是纸上写着名字的那些外戚子弟了。
沈归看了看那张红色报单,上面赔率最低、到注码最多之人共有两位。一位,正是站在风口浪尖之上的李三林这个孙子;而另外一位则有些奇怪,竟然是大荒城的知府老爷李子麟。
不过转念再一想,这无能懦弱的李子麟李知府,如今备受赌客推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这李子麟自幼便父母双亡,是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李家人。年幼之际虽然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可怜孩子,可等他长到弱冠之年以后,也不知是交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家主李登看中,亲手推上了大荒城知府的位置。
别看他现在还是位傀儡知府,面对李家的奴才都没有什么官威,但这个窝囊废毕竟也是除了李登之外、唯一还身着官衣的李家人;而且,他李子麟自幼便无父无母、做了一任知府后也是人见人欺,虽然如同废物一样,但也能表示他李子麟,没有受到任何势力的拉拢。
如此一来,从继任家主的角度上来讲,李子麟有着极大的优势!
如果李登真的属意李子麟继任,那么在他临死之前,也未必不能把这个四品的知府,提到一直空而未补的户部尚书位置之上。如此一来,李登身死之后,一品户部尚书李子麟继任丞相之位,站在朝廷律法的角度上来讲,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也就是说,只要李子麟能讨得李登欢心,那么李家家主、与幽北丞相的这两个万人艳羡的身份,就可以十分顺利的平稳交接了。
这间暗赌台子的东家对于李子麟其人的看法,应该与沈归所想相去不远;否则的话,为李子麟这个人见人欺的软货开出这样的赔率,按照常理来讲,也根本就说不通。
沈归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得身背后一个沙哑粗粝的嗓音,低声喝道:
“给我吧!我这只签,全押李子麟……”
话音刚落,一个中号大小的银子包便丢到了那矮胖宝官脚边。宝官拿起荷包点了点数,随即便向身边的伙计唱注:
“最后一支宝签,李子麟李大人!”
沈归看得分明,那个银子包里装的都是足额二十两的大金锭!没想到这一只签的真实注码,竟然在五百两金子上下!看来能站在这里的赌客,都是身家巨富之人啊!
看到那宝官跳下了桌子、从伙计手里接过了做好暗记的宝签之后,沈归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打算继续寻找可能在此出现的李三林。可他才刚刚扭回头去,立刻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位宝官。
倒不是这位宝官有什么稀奇之处,而是沈归回头之际偶然一瞥,竟然发现那位购入最后一只宝签的大豪客,脸上有着一道十分明显的贯穿伤疤!
沈归心中暗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功夫!你这刀疤男的武艺如何我虽然还不清楚,但你这运气可是够背的!不但让小爷我先一步寻到了你的踪迹、就连你押注的五百两金子,也一定会打了水漂!




马过江河 第306章 252.挑拨离间
面对敌友不明的刀疤男,一向秉持谨慎行事为第一准则的沈归,并没有急着自报家门,反而挂上了一副明市侩的模样,‘轻手轻脚’地凑到了这个刀疤男身后,然后便伸出了一只手来、从刀疤男的身后、搭上了对方的肩膀。
这个有些失利的行为,可是练武之人的大忌。但凡‘功夫已经上了身’的武道高手,对于自己周身一定范围之内的情况,都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因为一旦被人先手‘拿住了背’,无论你有多大的能耐,也都只能束手就擒了。
所以但凡是练过几天武的人,是绝不会对陌生人采取这种打招呼方式的。
当然了,没练过武的人,也就自然不会存着这份谨慎了。
早在沈归凑近了刀疤男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了沈归的存在。但刀疤男也只用了余光扫了几眼,便做出了‘无害‘的判断。单以此人的穿装打扮与行为动作来看,应该也不是来向自己寻仇的江湖人。于是,即便肩膀搭上了一只手来,他也并没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自然地转过头,略带疑惑的盯着这位年轻的‘行脚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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