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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一位名叫‘李宽’的外戚三长老、大喝着‘李皋放肆’而走出队列之中。他伸出一根手指、趾高气昂地点着李皋的鼻子尖骂道:
“老儿李皋!你多年以来,仗着家主对你的信任与厚爱、在整个东幽路为非作歹!你这条黑了心肠的老狗,若是祸害自家族人也就罢了!可你为了大发不义之财、连大荒城的穷苦百姓你都不愿意放过,他们才能搜刮出几个铜板啊!你还有点人性吗你!原来的大荒城是多么热闹繁荣啊!你再看看如今、可还有半点当初那个‘幽北商人之城’的繁荣景象吗!李皋啊李皋、就凭你做出的那等恶事、一刀砍了脑袋、简直是便宜你了!”
说完之后,这三长老李宽一改方才那番义正词严、大义凛然的模样;反而眼神略带探究地偷瞄着李乐安、想看看大小姐对自己的那番‘衷心’、是如何看待的。
在李乐安的心中、李皋之所以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也并不全都是他一人的责任。他要不是为了后代子孙的未来着想、还会等到今天才生出反意?如今他李皋已经是位须发皆白的垂垂老朽了,即便真让他坐上了家主之位、又能享受几天呢?至于说跟颜昼与谛听三方合作、种植贩卖烟土一事、也多半是被高额利益蒙蔽了双眼、本意也定然不是贻害幽北三路!
这等想法、倒也不算是为李皋开脱罪责。毕竟那‘阿芙蓉膏’虽然在北燕与南康极为流行、但在幽北三路这个化外苦寒之地、除了那间化作一片焦土的双天赌坊三层之外、再没有出现过‘那东西’的身影,更遑论这冷清凋敝的大荒城了!
虽然无法把李皋的行为定义成‘不知者不怪’;但就因为这等错误、就要了他一条老命的话、李乐安也实在狠不下这条心来。
在她事先的预想之中、只想把李三林与李皋一起从李氏族谱中革除、抄没了家产之后、再赶出幽北三路了事。如此一来,李三林这个富家子弟、为了养活年迈苍苍的爷爷,也不得不放下他那大少爷的身段、实打实的挣一些辛苦银子;如此一来呢,既惩罚了他们爷孙二人、也能让李三林洗心革面、重新再‘活上一回’。
不过,事情的走向往往出人意料。
李乐安对于李皋派刀疤男刺杀自己之事、都能泰然处之;可如今面对这些自家人的‘大肆献媚’、却实打实被气的浑身颤抖!
这可都是同姓同血、同宗同源的血脉亲人啊!如今落井下石起来,竟然连眼都不眨一下、恨不得能亲手补上一刀、亲自踩上一脚、比仇人都更狠上三分!就这副嘴脸的‘自家人’、又怎能让人不感到毛骨悚然呢!
“李皋…你的所作所为、触犯了李氏家规……我李乐安虽然可以给你定罪、但我却不想这么做。这样吧,你就跟着我一道、去奉京城走上一遭吧,也好让家主自发落于你……”
“不可啊大小姐!似他这等不肖子孙、若是不枭首示众、传视李家众人的话,又以何明正家规威严、以何教导后辈儿孙呢!”
“是啊大小姐,这李皋意图谋害宗家家主、本已是十恶不赦的死罪!若是您如今心慈手软、放他一马的话、那么日后李家后辈之中,说不定又会生出怎样的虎狼之辈呢!”
李家外戚们一听李乐安口风渐软、立刻心底一沉。他们这些人、多年来都被李皋的老辣手段所拿捏制衡、谁身上有什么肮脏之处、这李皋简直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李皋这老儿当家作主之际,还有凡事上账的‘坏习惯’;若是他入了丞相府熬刑不过、把那些‘小花帐’也一股脑地交上去抵罪,那自己岂不就要跟他李皋一样、落得个惨淡场?
其实就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这些李家外戚,着实没有什么远见。这等简单粗糙的‘借刀杀人’、又岂能瞒住曾经跟随二萨满林思忧、走南闯北、八方济世的李乐安李大小姐呢?而且,他们越是这样落井下石、李乐安就越是同情李皋、越是恨他们入骨!
李乐安此时面带愤恨之色、紧咬银牙双拳紧握。看她这副神情,显然是被那些‘不肖子孙’气的不轻;而沈归此时也看不下去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挡在了李乐安身前,朝着那几个正在‘起哄架秧子’的李家长老嚷道:
“你们自己身上都不干净、还着给人家李皋坟上填土?你家大小姐怎么说就怎么办呗、哪来的那么多话呢?一点都看不清楚局势,絮絮叨叨的也不嫌烦!咋?李皋倒了、就论到你们做主了?既然有那么多意见、之前又怎么不提呢?”
别看这些李家长老如今俱是一片谄媚之色、但他们这些人、也全都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这些‘陛下们’不认识沈归、只当他是萨满教的护法、自然也不会听凭他一个‘外姓人’、如此辱骂自己了!
这些钱串子脑袋、可从来都没相信过什么狗屁萨满教!
“放肆!你是何人?我等在此议论家事、与你这个外人又何干系?哪有你插嘴的份啊!”
“就凭我是你们李家未来的女婿,够不够啊?”
“嚯!别瞧你人不大、口气还真不小,我们这些族中长辈、怎么从未听过此事呢?这成不成的,我们还没说话……”
那位三长老李宽、刚把话说到此处、便觉得自己胸前一紧。抬头望去,只见方才还站在李乐安身前的沈归、眨眼间竟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前。而且他的一只大手、也不知在何时抓上了自己的领襟、神情诡异地瞪着自己双眼。
“你你……怎敢对老夫如此无礼!我告诉你……我可是……”
“啪……”
还未等李宽自报家门、沈归便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在了这位三长老的左脸之上!当然了,不管这李宽多不是个东西、沈归也不想在‘木已成舟’之前、就动手杀李家之人。所以他的这一巴掌、既没运上内息、也没用上真力;只凭着抡动胳膊的惯性、痛痛快快地抽出了的一记‘普通’耳光!
李宽今年已经六十有四,身体状况自然是大不如前。尤其最近两年,他的左眼还生出了‘圆翳内障’、也就是沈归前世的‘白内障’、根本就看不大清楚东西;如今沈归那一巴掌挨下来、整个人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直接扑倒在沙土地上。
紧接着,李宽强撑着坐起了身子、一歪脑袋、‘噗、噗’地吐出了几颗牙齿、左脸肿的仿佛塞了一颗核桃、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沈归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沈归一见李宽伸手指着自己、顿时极为讶异:
“嘿?没想到你虽然人性不怎么样、还生了一副硬骨头……”
紧接着沈归一弯腰、揪起了满面惊慌失措的李宽、抡圆了自己的右臂……
“啪!”





马过江河 第324章 271.敬老尊贤
由于李宽本来就是坐在地上的、再加上沈归这第二道耳光,也只带了些惯性之力、所以他并没有像方才那个刀疤男卢泰一样飞出去,仍然还是坐在沈归面前。不过,尽管这一巴掌沈归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但这二人的身体与年纪、毕竟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毫无意外地,李宽的脖襟才刚刚被沈归松开、整个人就仿佛是被抽去了全身骨骼一般瘫软在地、用他那张四面漏风的大嘴、发出语焉不详的悲鸣之声……
“哎呀?我说‘李师妹’,要是你们那些李家人、都能有李宽这一身的‘铮铮傲骨’的话、还哪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呢?……”
沈归还以为这李宽仍然不曾服软、如今‘怒视’着自己含糊不清的‘叫嚷’、想必也是在叫骂着什么。如此一来、沈归还在心中高看了这位三长老一眼……
可还没等捧腹大笑的李乐安平复心情、身后的队列之中便走出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姑老太爷您高抬贵手啊!我爹如今这副模样、应该不是向您挑衅、反而是向您求饶呢……刚才您的那两巴掌、打掉了我爹满口大牙;现在他想要说话也是四面漏风、自然也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还望姑老太爷您、能念在我爹年迈苍苍的份上、饶过他冲撞之罪啊!”
沈归看着那些散落在地的大黄牙、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再一看瘫在地上正‘怒视’自己的李宽、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他伸手指着李宽的双眼、对那个开口求饶的大孝子说道:
“你看看你爹现在这个眼神!事到如今了、还不错眼珠地死盯着我,这分明是就是想要认清了仇人、待日后再行寻仇之事啊!”
“姑老太爷啊,这您可就冤枉我爹了……早在三年前、他老人家就患上了严重的眼疾、能分清楚白天黑夜都算不错了,还哪能认清楚您的面目的?更何况如今又被您的那两巴掌给打中了脑袋、就连您的人如今站在哪里、怕是都看不见了呀!”
沈归方才还当李宽那‘坚定无比’的眼神、是因为有着一副‘威武不能屈’的硬骨头的呢!敢情是因为年纪大了、眼睛又得了白障、根本就看不见人呐……那自己这第二巴掌、打的确实有点理亏……
“你是他儿子?好,你身为人子、能在这个局面下替父出头求情、一片任孝之心可嘉啊!就冲这一点、你也比那个李三林强!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个疑问啊……若是他李宽真的心悦诚服、为何事到如今、自己却不认罪呢?若说他因为嘴巴漏风而说不出话来、那点头、摇头总还做得到吧?”
沈归纳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李宽:这个锦衣华服的富贵老头、如今已是目光呆滞、满面鲜血、双眼竟然还隐隐有泪光泛出……
这位刚才还‘争当出头鸟’的李家三长老,竟然被沈归‘轻轻’地两巴掌给打哭了!
听到沈归提出的这个疑问、那李宽之子立刻凑上前去,仔细检查过一番之后,忽然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朝着沈归‘满面欣喜’地摇晃起来:
“姑老太爷您看,这血迹是从我爹耳朵里摸出来的;他不是跟你斗气,是真让您给打聋了!……哦,我爹不跪下朝您磕头,也是因为他被您老人家那两巴掌、给打尿了裤子、实在觉得过于丢人的缘故……根本未曾生出与您和大小姐作对的那份心思啊!”
李宽要是能听见这一番话,就算是没被沈归打聋,也肯定得被他那个傻儿子活活气聋!
既然有了李宽这个生动而活泼的例子摆在前面、后面的一切麻烦也都迎刃而解了。再没人出言质疑沈归这位姑老爷身份的‘合法性’了。而这些人对他简直比对李乐安本人,还要尊敬三分。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沈归如果能盼到李乐安为他产下一子、又能豁的出去、让他‘随母姓李’的话,那么他沈归就立刻摇身一变,成了东幽李家的‘太上皇’了!
离开萨满祭坛的队伍、还是方才簇拥着李皋的那一队人。只是队伍中的主角,换成了李乐安与沈归二人而已。任谁都清楚、如今既然已经处理了所有主犯、那么按照以往李登‘只诛首犯’的行事风格来看,这大荒城的当家人选、终究还是要落到他们这一票从犯之中。
也就是说,谁能接替李皋的大长老之位、谁就变成这座大荒城、乃至整个东幽路实际上的主人!
回到李府宗家大宅、李乐安竟然惊讶地发现、府中所有布置与摆设、竟然都跟自己住在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显然不可能是李皋平日心维护的结果,只能是事情发生了变故之后、留在城中的李家爪牙们立刻加班加点,迅速赶工而成的。如此迅捷的办事效率、如此手眼通天的消息传递网络、若是能把这功夫用在正道之上、那么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大荒城、又怎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呢?
不过,要不了多久,这些争先恐后表现自己的李家外戚们,便再也笑不出声来了。
“诸位长辈都在啊?下官在此有礼了……”
几桌‘庆功酒宴’才刚刚摆下、李家的花园之中便走来了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此人身量高大、若是按照沈归的算法、怎么也要在一米八以上;体态虽然纤细、但却微微有些小肚子;看来定是个不事生产劳作、也未曾习学武艺的‘正经文人’;五官轮廓也还算分明,可惜却略带了一丝阴柔之气、放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未有些可惜。
在场的诸位李家老人看的分明、此人正是大荒城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四品知府大人——李子麟。
“李子麟,按理说你是朝廷命官,身上有何对错之处、也落不到咱们家法约束;不过毕竟你的身体里、流的也是李家血脉,既然你今日未着官衣、那正好咱们就说道说道家事!大长老……李皋与南康人暗中合谋、企图害大小姐一死之事、你敢说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吗?”
这说话之人、便是舍去亲爷爷不要、才勉强保住自己一条狗命的李三林。如今他定然不再奢望能够坐上家主之位了;不过他也不想让他最大的敌人‘李子麟’好过!他现在真是拉一个垫背的不亏、拉两个陪绑的有赚!一门心思就是拖人下水、带着满腔的热诚、做一切损人不利己的龌龊勾当。
李子麟走入花园之后并未着急落座、也并未回应李三林的攻歼之言、反而是用请示的眼神、注视着主位之上端坐的李乐安。
李乐安当然也看见了他这道询问的眼神,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亲自朝着李三林开口说道:
“李知府的事,家父早已有了安排、也就不劳各位废心了。不过李三林、让你坐在这里、我只是暂时还没想好该如何发落你而已,并不代表你已经逃过了罪责!依我看来、你最好还是安安静静地吃完你那桌断头饭吧。”
李乐安语气平和的说完之后、与李三林同桌的所有李家后辈、瞬间撤了一个干干净净。他们宁可端着碗蹲在地上吃、也不想跟一个刚刚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一起分享这桌‘断头饭’。
当然,李乐安这句话,除了宣判了李三林之外、还暗中拔高了李子麟的身份地位。席间这些内斗了一辈子的‘老人们’,当然也听出了这份‘弦外之音’;不需李子麟自己为难、许多人都站起了身形,朝着这位曾经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知府大人抱拳施礼,热情洋溢地让起了座位。
可李知府却恍如未见一般、从下人手中接过了一副新碗筷后、便云淡风轻地坐在了面色惨白的李三林对面。
他看着李三林那极为难看的脸色、轻笑着摇了摇头,又伸出一只手来、在他面前一晃:
“三林、你也无需惧怕家法严酷!本府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这档子事呢、归我大荒城府衙管了。”
“真的?”李三林忽然‘受宠若惊’地抬起了头,双眼极为热切地注视着给他带来希望的李知府。
以往来说,若是李家子弟犯错、又想逃避家法族规的严酷责罚、大多都会跑些门路、交由‘心慈手软’的奉京知府李子麟,让他‘秉公处理’!而李子麟呢,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非常善于在确定罪行上‘想办法’。如此一来、既然‘贼子’已经遵循了朝廷律法、自然也就无需再受到家法的处罚了。正所谓打了不罚、罚了不打,但凡彼此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没什么利益纠葛,便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家人、谁又想把谁往死里整呢?
以往日的经验看来、经李子麟宣判过的李家罪人,最重的处罚也不过就是罚银二百两、流放五年而已。这赔给苦主的二百两银子、对于李家人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大数目;至于流放五年呢,就更简单了。只需雇佣一个‘同名同姓‘之人,发他个‘五年外差’也就是了。
当然,李子麟给那位李家后辈定下的最终罪名、便是用火不慎、致使他人房屋焚毁、意外误伤人命。可实际上呢,则是那位李家小爷色迷心窍、深夜之间潜入一女子家中;在行出那等苟且之事后、又凶性大发、刀伤三命;临走之前,还放了一把用于毁尸灭迹的大火……
不过,那位小少爷的命也不太好、在家中躲了还未满一年、便身染重疾、暴毙身亡了。




马过江河 第325章 272.还政于官
在李三林心中想来,自己既然落到这位懦弱无能的‘傀儡知府’手里,也就等同李乐安想要‘暗中’放自己一马。
这不是明摆着嘛,李子麟身为大荒城知府、定罪当然要依照幽北刑律了。而从律法上看来,自己却根本就没什么污点,即便的确参与到了‘阿芙蓉膏’的生意当中,可李子麟也绝对不敢抓住这个把柄、给自己定罪。
道理也是极为简单的,毕竟这桩‘烟膏’生意的最大老板、便是住在奉京城皇宫之内的太子颜昼;若是李子麟敢用这桩生意来定他的罪、那么颜昼这个未来的幽北之主、也同样脱不了干系!
而且,李皋跟随大小姐入京面见家主、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么自己若是真的被她‘无视’、自由生活的日子也定然不会好过。猜也猜得出来,那些李家外戚的‘小花帐’一日没有出现、他们一日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可若是暂时被关入大荒城府衙的监牢之中、人身安全也可以得到保障。
李乐安也看见了李三林那副‘喜上眉梢’的神情,当然也知道他存着什么样的侥幸心理。不过,她早就已经恶心透了这个‘侄孙子’、根本懒得与他再多说半句话。
“时至今日,所有家事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我也打算立刻押解李皋返回奉京城。不过,在我等临行之前,还有些事要先行交代一下……”
在场的李家人听到了李乐安这番话、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杯盘、安安静静地侧耳倾听起来。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正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想我李家祖上,只是寄人篱下的佃户出身;历代家祖先经过多年的艰苦磨难,才搏出了如今这一片偌大家业。不过时至今日,我李家的族规,仍然还是上四代先祖编修而成的,显然已经不适合今天的幽北三路了……经我与家父商议之后、决定重修李氏族规、调整所有生意与耕地的运作方式,以求我们这个绵延了数百年的大家族、能够焕发出新的生机;也好让这座大荒城,再次繁荣昌盛起来……”
面对着李乐安的这番开场白、尽管席间的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但其实他们心中真正在意的,是另外的一些问题:这家规她打算如何修、要修哪里、我要吃多大的亏、又该如何预防损失?
李乐安顿了一顿、发现并没有人出言反对、于是继续说道:
“遵家主令、彻底解散李家外系自治长老会!族中的一切大小事务、皆暂时交由大荒城知府李子麟代为管理。有朝廷律法可依、便遵循朝廷律法;而朝廷律法没有写明的问题、就全部交由李知府一言而决。”
谁都没有想到,李乐安报复的‘第一招’、竟然会是彻底解除掉自治长老会!这明显就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空令。毕竟那几个贪婪的族中长老、就算没了自治会这个‘组织’、也可以暗中联合在一起、影响族中的大小事务!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的话还有后辈儿孙肯听、那么有没有这个长老的头衔、根本也就无所谓。
而李子麟可以暂代家主行事、就有些让他们看不懂了。毕竟李乐安险些被谛听杀手迫害一事,他李子麟虽然不是主谋从犯、可他那按兵不动的反应、也是洗不干净的疑点。怎么如今这个软弱可欺的墙头草、竟然会入了丞相的法眼呢……?
不过即便如此可疑、在场的李家众人也不会认为此事、是他李登提前预谋好的。因为若不是那刀疤男‘背信弃义’;如今的李乐安,早已是一具只剩下头颅的冢中枯骨了,又何至于生出如此错综复杂的变数来呢?
任谁也没想到,这次李家内乱结束之后、唯一赚到了大便宜的人、竟然会是这位袖手旁观的知府大人!
被提到了名字的李子麟李知府、此时也挂上了一副笑脸、端起了桌上的酒壶来、先自斟自饮地连干三杯、而后才开口说道:
“承蒙家主错爱,在下并无才德傍身,也不想承担起如此重任。但毕竟在下还是李家子嗣、家主既然有命、那在下也只得遵命行事。不过,子麟同时也是先帝钦封的四品大荒城知府;是奉皇命、代天子教化东幽百姓的父母官。这趟差事虽然责任重大、可于公于私,我身居此位、也没有任何僭越之处!既然如此,我就要以大荒城知府、和李家外门管事的身份、发布第一道族令!”
说到此处,李子麟沉吟了半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头来喝了一个干干净净。从他那白中透红的脸色就能够看的出来,这位李大人应该是不胜酒力的;此时喝下了这么多、应该也是想以酒壮胆吧……毕竟这个位子虽然看起来‘肥美无比’、但若是真想干好、没有‘披肝沥胆、赴汤蹈火’的心理准备、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三日之内、所有李家人的公产私产、要全部重新盘查一遍!我知道,多年的日子混下来、诸位手下或多或少都不大干净。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本官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之所以给出三日期限,也是想给大家留下充足的时间考虑;一旦过了三日时效、那么一切便立即秉公处理!”
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想到,软弱可欺了大半辈子的李子麟、走上台前办的第一件事、竟然要把所有人的身价财产、全都摸个清清楚楚!而且听他那意思、还颇有些‘全部充公’的打算
再不出来站出一个人来说句‘公道话’、那么在坐的李家外戚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
经过一番无声的计较、四长老李乡,终于硬着头皮站起了身子、语气略显软弱地问道:
“李子麟……你这狐假虎威的竖子,莫非打算抄老夫的家不成?那些用于奉养族中孤寡老幼的公产田、可都好端端地摆在那里呢,随你去查!可我们的家中私产、你不过是一个区区管事、又不是家主、凭什么随便搜查?难道你把我们这些族中长辈、都当作手脚不干净的小偷吗?”
李乡的这番话、言辞虽然还算硬气、可配上他那凌乱闪烁的目光,再加上越喊声音越小的心虚模样、听着就让人觉得提不起气来……不过,其他那些李家外戚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份尴尬、纷纷高声附和着他这个‘出头老鸟’、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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