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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这妇道话音一落,沈归也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冯连山把那三个小徒弟扔在了你们这?然后他自己去了眠月楼?”
“肯定错不了!直到现在,那个损了八辈阴德的‘花被面’,还没还我的银子呢!”
得到了这个肯定的答案之后,沈归连眠月楼都不需要再跑一趟了!至于那三个开了荤的小学徒,分明就是这位冯连山给自己提前准备的‘证人’!至于说他把三个孩子扔在了下院之后,到底去没去眠月楼,对于沈归来说,也都无关紧要了!
如果冯连山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要提前找好时间证人呢?





马过江河 第438章 46.王雨田命案(四)
子夜三经时分,燕京城西北方向六十里,燕山镇。
“我说沈爷,需要小人也留在这里、给您打个下手吗?或者小人把这位‘公子爷’,顺路带回燕京城?毕竟眼下燕京城门早就关了……”
这位正在对沈归说话之人,乃是四皇子周长安的亲信——麻子六;而在他的脚边,此时也正躺着三男一女:正是被赤乌强行打昏掳走的冯连山,与他那三位情投意合的‘老相好’。
“不必麻烦了,你回到燕京城以后,跟百里兄与葛管家道一声谢就好;这里剩下的就是些杂活,还用不着麻烦你亲自动手。”
“是!如果还有任何需要,请您尽管跟他们吩咐便是。”
麻子六又吩咐手下人了几句之后、便迅速地离开了赤乌的‘联络点’;而留在这里的探子们,此时也都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那两位‘临时长官’。
“麻烦几位兄弟,先把这三位姑娘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之中,最好是还能有高床暖枕,香炉蚊帐,‘暂时’不要唐突了佳人;至于这位冯二掌柜嘛……这里有没有能‘抡开胳膊’的宽敞所在?沈某打算与他‘叙叙旧情’。”
这间偏僻的大宅院,毕竟是距离燕京最近的赤乌聚集点,一切应用之物自然都准备的十分齐全,定然可以满足沈归的要求。没过多久,这位冯连山冯二掌柜,便被牢牢地绑在了一间地窖的木床之上。
沈归看着刚刚绑完了最后一道麻绳的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麻烦兄弟了,这点碎银子拿去给弟兄们打点酒喝吧!”
“沈爷不必客气,我们赤乌禁酒,怕是无福消受了。不过,如果您真有心谢我的话,那么就让在下留在此处,也好见识见识幽北同僚的高明手段,也能让小人开阔一番眼界。”
正在回话的中年汉子,便是这个联络点的小头目,也是赤乌当中头等的刑讯高手。不过他与一般的‘刑讯人员’有所不同: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个行业,并不是因为工作岗位的硬性需要,反而是个人兴趣使然。
沈归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在桌边整理医箱的李乐安却开口说道:
“喜欢看的话,就留在这里打个下手好了。不过我要事先说明一点:我这一身的本领,也许对你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说完之后,李乐安也已经把手边的工具与药罐全部码放整齐,自己则握着针包,走到了昏睡之中的冯连山身床边。
忽然她一抬手,止住了那位中年汉子想要把冯连山泼醒的动作:
“住手!站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说完之后,她抽出三枚银针,飞速落在了冯连山的头顶百会、左手虎口、脚底涌泉三处穴位之上;紧接着她又拿过了一团棉布,轻轻托起了冯连山头脑的枕骨,双指微微一捏颌关节,便把绵布团塞进了他自然张开的大嘴之中……
“唔……!!!”
差不多十息过后,方才还打着鼾声的冯连山突然身形一挺,紧接着双眼暴睁开来,整个身体就仿佛触电一般不停地抖动起来;而那副身体也蕴含着十足的力道,竟连带着钉在地上的木床,都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响声……
冷眼旁观的李乐安神色淡然,又轻轻地扭了扭三处穴道上的银针,再次‘送’进去了拇指一般长度的针身……
这下冯连山挣扎的就更厉害了,就连紧紧捆在他身上那一圈圈的麻绳,都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紧绷之声;而那双原本有些浑浊发黄的眼白,此时也一根根地开始迸出血丝;没过多久,那一双眼珠就变成了可怖的黑红相间之色。
“好手段!看来沈公子麾下的确是能人辈出!这位‘公子爷’方才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的这手‘绝活’,根本就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
李乐安闻言微微侧了侧脑袋,幽幽地说道:
“我只是为了把他唤醒而已,你所谓的‘绝活’,我可还一招都没露呢!”
“晚辈拭目以待!”
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别看这男子也年过四旬开外,可李乐安的这一手‘唤醒服务’,真是既优雅又从容!不但伤口微小、环境清洁,而且应用效果也出奇的好!单单这一招,就把这位‘刑讯爱好者’看了一个心服口服。
李乐安说完之后,又低下头去,检查了一番冯连山的双眼;随后右手一挥,三根银针立刻凭空消失,那冯连山也彻底踏实了下来……随着她把冯连山口中的棉布取出以后,便对着站在一边的沈归努了努下巴:“到你了”
“冯二掌柜,可还记得在下呀?”
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口气的冯连山,一见‘齐返’那张熟悉的面孔,面色顿时更加惨白,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
“齐……齐爷!”
“对喽!想必您现在已经十分清醒,那么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暗中监视王雨田多久了?”
“齐爷……您说得是什么意思……我……我怎么没听明白啊……!”
沈归听完之后笑了笑,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冯连山的满布满水的脸颊:
“没想到您老人家这副身子骨,还真是老而弥坚呀……”
说完之后他便退到了一旁,而李乐安也再次拿上了那团棉布,又从桌上抄了一个小竹筒握在手中,缓缓走到了冯连山的头顶:
“张嘴!”
冯连山焉能不知道这位‘白面小相公’,是打算继续折磨自己;所以他也立刻朝着能够做主的沈归,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
“齐爷啊……您这是为了什么呀?……我知道的早在当铺里跟您说过了呀!这不知道的事,在下又岂敢胡编乱造呢?……齐爷啊,您就饶了小的吧…这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您可让我怎么‘招’啊?”
沈归再次仔细观察了一番冯连山的神色,而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墙边的椅子上,怡然自得的喝起了热茶来。
李乐安一见冯连山不住嘴地求饶,也是皱了皱头;随即她弯下腰去,拎起了一柄放在刑架旁边的钉锤,随后朝着那位‘正在偷师’的人说了一声:“这玩意儿太沉了,没带。借你们的用用。”
说完之后,这位李家大小姐神色麻木地抡起了钉锤,‘砰’的一声直接砸在了冯连山那张喋喋不休的双唇之上;随着‘嗷’一声‘怪叫’传出,整整砸下了他六颗门牙…
沈归一见这个‘残忍血腥’的场面,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我说‘胖丫’(李乐安的外号)啊,我可是还得问话呢!你这一锤子下去,把他给敲成一个‘瘪嘴老太太’,我这一会可还怎么问啊?”
“你不是听不了人家‘哀嚎’吗?你看他那一排门牙,一个个就跟小锄头似的,不砸下来的话,塞棉布的时候,很容易被他咬到手的!而且不过就是没了几颗门牙,也不碍说话什么事啊,顶多有些漏风而已!大不了一会让他多重复几遍就是了!还有啊!下次你要是再敢叫我‘胖丫’,我就让你跟他一样,再也啃不了排骨!”
李乐安生气的努着嘴巴,朝着沈归又比划了几下沾满鲜血的铁锤,随后才把那团棉布塞入了冯连山那张已经‘空空如也’的大嘴之中。确定了他叫不出来之后,李乐安手腕一抖,再次抽出了三根银针,随后拿过旁边的竹筒,依次沾上了不知名的绿色汁液,再次落入三处要穴之中……
这三根‘故地重游’的银针、此次入肉极深,只露出了针尾而已;而这冯连山也一改方才那般的剧烈挣扎,反而整个身子挺得笔直,每一个脚趾都用上了极大的力道,拼命地向外伸展开去;与此同时,还偶尔发出一阵剧烈但‘无声’的抽搐抖动,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在岸边搁浅的大鱼,痛苦而徒劳……
“前辈,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晚辈……究竟您在那枚竹筒之中,存放了何种神药呢?……”
李乐安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竹筒,随手便递给了那位男子: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外用的药油而已。一般我都用这个方子治疗毒虫叮咬,头疼脑涨,鼻咽不适、暑热重症等等症状……”
这位男子闻言低头一闻,味道果然是清凉有劲,如沐春风……
“反正是可以治病的药,既然你如此好奇的话,不妨把药方也告诉你。茶油为底,薄荷叶四两、蝎一分、灰熟天南星半两、大黄、冰片各三钱、熟川乌一钱;每日早晚深嗅三次,病情严重之时,涂抹在人中、印堂与太阳穴上即可。这是我师傅的独门配方,叫做醒神油!”
等那位赤乌的小头目记完了药方之后,再看床上那位冯连山,发现他已经在数九隆冬的地窖之中,折腾出了一个浑身湿透!
而且,所有被麻绳绑住的部位,都已经被他磨了一个鲜血淋漓!回头再看那位‘前辈’李乐安,正往他的伤口与麻绳之间,小心翼翼地加垫着防护用的棉布……




马过江河 第439章 47.王雨田命案(五)
这一次扯出了口中布团之后,冯连山已经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阶了;他就仿佛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母鸡,‘咯、咯’地往外咳着倒灌入喉的鲜血;那血迹斑斑的身子,也仿佛是入水的泥鳅一般、无力地左右摇摆着……
“前辈,您不是说这只是一方提神醒脑的药油吗?为何此人用过之后、竟会是这般反应呢?”
李乐安指尖一抖,一枚银针便立刻出现在了对方眼前:
“开始落下的三针,我并没有用药,只是为了唤醒他的神智、顺便也把他的感受力调整到顶峰的地步而已。一般这种下针的方式,都是用在气血衰败的老人身上:既可以重新疏通堵塞的经络,也可以重新激发气血的活力,可以用于治疗肌体萎缩、偏瘫麻木之人。而这位冯二爷的身体,除了肾脏略微有些亏损之外,一切都很正常;而在我施针之后,就算他身穿最为顺滑的丝绸中衣,都会觉得皮肤有些疼痛与不适……”
说完之后,她又拿过了那一枚装着醒神油的小竹筒: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其实这天下所有的药方,都可以视作杀人毒药,也可以视作救命仙丹,就与你们练武之人掌中的兵刃一样,杀人还是救人,关键还是要看如何使用它而已;至于这‘醒神油’嘛,如果是外用的话,会使人觉得清凉有劲,提神醒脑;可我方才将此油以银针顺入对方体内,并浸入三道要穴当中……虽然我不是他,但据我‘行医多年’的经验看来,此时他的感觉应该是忽而如坠冰窖、忽而烈焰焚身,并且还伴随着自内而外的痛痒难当,无法抓挠缓解……对了,你也可以把这种感觉,想象成是五脏六腑一起犯了严重的脚癣,再加上病入膏肓的寒热重症,应该就差不太多了……”
李乐安解释完之后,就连坐在椅子上的沈归都不自觉地隔着衣服,挠了挠感觉发痒的胸口……而那位‘刑讯爱好者’,则更是长大了嘴巴,仿佛被神光击中了天灵盖一般,整个‘职业生涯’都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他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了。
徒劳的折腾了许久之后,失去了满口门牙、又被李乐安扯出了口布的冯连山,终于可以开口求饶……
“…沃佛(我说)……沃全佛……”
沈归闻言坐起了身子,迈步走到了冯连山的身边:
“何苦呢你……说吧,监视王雨田几年了?”
“二……二服父(二十四)年了……”
“二十四年……也就是说,你是被人派来燕京城,专门监视他的喽?”
冯连山无力的抬了抬头,示意沈归猜的没错。
于是沈归又问:
“出手杀死王雨田的人,与南康会馆那些废物,都是同一路人马?”
冯连山歪了歪脑袋,十分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先是点了点头、而后迟疑了半晌,又再次摇了摇头:
“应该是同一个东主,但却不是一路人马……”
“你们的东主谁?”
沈归问到这个问题,只见方才已经彻底‘软’下来的冯连山,此时却重新挂上了一副挣扎的神色……沈归沉默着等待了半晌,仍然没见他有所表态,只好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了李乐安……
李乐安见状拎起了那团沾满血丝与唾液的棉布,又重新堵上了冯连山的大嘴……
接下来的场景,真让那位‘刑讯爱好者’大开眼界。无论是李乐安的施针速度与准确程度、还是那五花八门的药液与药油,都让他感觉到自己之前的那一番手段,是既肮脏又鲁莽;他加入赤乌、负责刑讯工作已经近三十年了,可还从没有想过这等刑讯逼供之事,竟然也可以做的如此简洁优雅!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位已经被折磨到‘脱了相’的冯连山,终于彻底放弃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执念。死还是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已经不重要了,他朝着远处的沈归,摆了摆被自己抠抓到血肉模糊的手指:
“…咳…我是真的不知道幕后东主是谁!这二十四年以来,我已经换了好几位接头人,他们各地的口音都有,接头方式也是一次一换……根本就摸不着规律……”
“仁和当铺的管事蒋元、与他背后的兵部尚书陈大人,也和你是一路的吗?”
“我不知道……”
“现在负责和你接头的人是谁?”
“不……不熟……不过最近的一次见面,我发现他少了两只耳朵……!”
冯连山此话一出口,沈归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早在他们一行三人还未出东海关之时,就曾经在锦城附近,遭到了一伙假扮马贼之人的尾随;经过了一番‘友好协商’之后,对方自称是四皇子周长安的门人,自己也亲手割下了‘唯一活口’的耳朵,打算用做恐吓周长安的‘见面礼’;不过来到燕京城,他发现周长安其人,与自己想象之中的四皇子好像不大一样,也就恶作剧一般地把那一双人耳随手丢在了安平王府,也顺带着把那位办事不力的‘灯泡脑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转念再一想,沈归又觉得周长安的嫌疑,其实也并不算大。
因为那位‘灯泡脑袋’是安平王府的人,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不过如果真是周长安设计杀害了王雨田,那么至少这一次,麻子六绝对不会出手帮自己逮住冯连山;而且以冯连山如今这副急于求死的模样,根本也用不着说假话来迷惑自己,而且他也根本就没长出那么一身的硬骨头来!
如此想来,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那位前去给自己‘送信’的灯泡脑袋,根本就是安平王府的叛徒!
想到此处,沈归不由得有些脊背发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眼线安插在安平王府当中呢?要知道虽然赤乌的综合实力,比不上幽北的御马监;但它毕竟也是一个专业的‘情报部门’!而这个情报部门的头目‘周长安’,被人在身边安插了眼线,竟然还浑然不觉!这已经不仅仅是安插几个内鬼,就能够做到的程度了!
如果不是‘赤乌’徒有虚名,就是这冯连山的幕后老板,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沈归有些为难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冯连山。坦白的说,这个冯连山冯二掌柜,可能连个炮灰都算不上;他只是了一些黑钱,顺带着帮对方监视着王雨田的动向而已;可能就连对方要除掉王雨田这件事,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这样的人究竟算不算的上是从犯呢?沈归心里也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王雨田的一家老小,包括那个才来到世上没有多久的男婴,此时都已经停在了燕京城外的义庄当中……
“那三个粉头,和此事有关吗?”
“呵……像你们这样生来就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公子哥,还会在意三个粉头的死活吗?”
“……那你自己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我可以向你保证,会给你留下一个‘体面’的结局。”
“咳咳……齐……哦不,沈少爷,多谢你的‘盛情款待’。为了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在临死之前,我就再告诉您一件事,就看你敢不敢相信了!……其实在这一座燕京城、乃至整个北燕王朝之中,与跟‘那些人’有所牵连的朝廷重臣,绝对不在少数,就看您长没长着一双‘金睛火眼’了!”
“多谢!……噗!”
说了一声‘多谢’的同时,沈归手中的惊雷短剑,也直接插入了对方的胸口;随后他握住剑柄的手腕微微一转,又伸出右手,轻轻抚上了冯连山那一对血红血红的眼睛……
与此同时,燕京城内的安平王府,也忽然之间灯火通明。
刚刚披上了棉袍、手执刀枪棍棒跑出门外的护院兵勇,发现了府上的葛大管家,此时正倒背着双手,直挺挺地站在花园正中;在葛大管家的脚边,还歇躺着三个生死不知的男子:
“葛二爷(燕京称呼管家为二爷),怎么回事啊这是?”
安平王府的护卫长,此时拎着手中的雁翎刀走上前去;可还未等他看清地上三人的面孔,忽然眼前一花,身子也受到了一股强横的‘推送’之力,打着旋地飞出去了足有三丈开外!
葛三水抽完了他一巴掌之后并未追击,反而是面沉似水地冷哼了一声,便迈步朝着后府方向走去;而那些留在原地、正面面相觑的护府兵丁,终于也唬起了胆子,拎着火把走到了地上的三位男子身边……
“小六!老贾!……这……哎?……这个好像是‘鹞鹰’吧?你们都快点过来认认……”
葛三水走到了刚刚掌起了灯的正房以外,轻轻地咳了一声……
“咳!回事!”
“说!”
“方才府外来了一伙歹人,杀了两个守夜的护府兵丁,连着‘鹞鹰’的尸首一起,顺着墙扔进了院中!”
屋中的周长安显然是刚被惊醒,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哑着嗓子开口问道:
“人拿住了吗?”
“没有……还不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老奴也就没敢追出府外……”
周长安知道葛三水的脾气,就算是天塌地陷,只要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他葛三水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身边半步的!
“好……我知道了。有事明早再议……”
吹熄了灯火之后还没过多久,屋中那轻微的鼾睡之声,便再次响了起来;而葛三水此时也轻轻跃上房顶,眼中闪烁着摄人心魂的两道光,警觉地打量起了这座夜幕之中的燕京城……




马过江河 第440章 48.王雨田命案(六)
其实昨夜发生的这档子事,虽然在葛三水眼中看起来十分凶险,但如果能平和的看待它的话,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那伙人杀了两个守门的兵丁不假,但那两个‘冤魂’无论是因为技不如人,还是打瞌睡走神,最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难背上护卫不周之嫌;而且人家隔着院墙扔进来了三具尸体之后,一没有擅入安平王府,二没有行刺安平王的迹象;所以如果要打那一伙人一个‘行刺皇子’的罪名、还不如说他们是来找两位兵丁寻仇的,也许还更有说服力……
第二日清晨,沈归与‘胖丫’李乐安,便赶回了燕京城。放下回到南康会馆补‘美容觉’的‘李胖丫’不提,咱们单说直奔安平王府的沈归沈太初!
尽管昨夜不是沈归第一次杀人,但冯连山却是让他最纠结的一个死鬼。毕竟在沈归看来,冯连山只是穷了一辈子的小百姓,年轻时受到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再被许以重利引诱,促使他去做那些‘看似无害’的‘琐碎小事’而已;此人一来称不上是罪大恶极;二来也称不上是‘’敌特份子’,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的话,他也跟死去的王雨田一家同样是受害者的身份。
不过,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归都不后悔让他亲自‘下去’,跟王雨田一家好好‘解释一番’。
心事重重的沈归刚刚踏进安平王府大门,便感受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葛三水这位老管家虽然平时有些不苟言笑,但也秉持着周长安善待下人的一贯行事作风,所以往日里安平王府的男女下人们,脸上的表情都是非常生动活泼的;但今日安平王府的下人们,无论是门房还是花匠、无论是男工还是女仆,所有人都是步履匆匆、低头无语……
“葛二爷,府上出什么乱子了?”
在前面引路的葛三水一听此话便停下了脚步,面带诧异地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明知故问’的沈归,半晌之后才低声回道:
“昨夜丑时初刻,王府外来了一货匪人,杀了府上两个守夜的侍卫,并且还连带着一位赤乌小头目的尸首,把三人一并扔进了王府院中。为了护卫四王爷的安全,我也并没有追出府外,所以暂时还不知道对方人数几何,此行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归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对方真是好准的消息,好快的动作啊!不用问,那位赤乌的小头目,就是那个隐藏在周长安身边、被自己削去了双耳的‘假土匪’!
“他们好快动作!咱们别去正厅瞎耽误功夫了,直接带我去见你们家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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