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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可就在你沈太初来到燕京之后,这位王大柜的全家老幼、连带着他本人在内,一夜之间都化做了刀下亡魂……沈太初啊沈太初,要不然你来告诉奴家?这王大柜的灭门惨案,你究竟又该担上几分的责任呢?”





马过江河 第445章 53.罗氏夫妇(三)
沈归被水烛先生这一段白描风格的‘详细报告’,给直接打懵了!这位水烛先生的消息之详尽,已经不单单是‘手眼通天’四个字,就能够解释清楚的问题了!
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位水烛先生今年也只不过是三十六岁的年纪。也就是说,在水贼王雷‘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时候,这位水烛先生还是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少女而已,只怕还呆在教坊司,修习清倌人专属的‘文艺课程’呢!
而她的那一副身子骨,看上去就弱不惊风,虽然从清倌人的执业标准来看,的确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但谁若说她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那准是得了很严重的失心疯!
身体强壮之人未必能打,但瘦成她这般模样的人,根本连练习‘基本功’的能力都没有!而且她从大燕贵族遗脉到清倌人、从清倌人再到四品的掌印夫人,无论是哪个身份,与‘江湖’二字,都扯不上半点的联系!
水烛先生仿佛也看透了沈归的心思,也是微微一笑,而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张椅子,轻柔地说了一声:
“你也不必急在一时,坐在那里慢慢琢磨吧。中午……就留在府上用膳好了。”
说完之后,水烛先生又站起身来,从身后的百宝阁上取下一枚竹筒,轻轻点燃了一支檀木线香…
一时之间,整间书房中除了盘旋升起的烟雾以外,就只剩下了罗大人偶尔发出的咳嗽声。沈归仍然低头不语,脑中飞速旋转起来;而水烛先生呢,则微笑着观赏起了窗外一株盛放在寒冬时节的梅花。
沈归以往的‘光辉战绩’,无论来自于两军疆场还是朝堂暗涌,都是建立在消息来源准确、并且传递及时迅捷的基础上得来的成果,说白一些,他所有‘赢人’的招数,都是打了对方一个信息不对称!虽然表面上看似是沈归凭着一己之力,铸造出了一个崭新的幽北王朝;但在这个结果的背后,同时还凝聚着无数人的努力与心血。
而如今沈归身在异乡,能够依靠的人力极为有限,也自然就失去了往日里的‘万丈光芒’。沉默了好一会,仍然还是一无所获的沈归,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管怎么样……罗大人的咳病,都是不该再拖下去了。”
水烛先生听完了他这‘不着边际’的回话,既没表示欣喜,也没表示疑惑;反而是手托香腮,带着好奇与探究的神色,看了沈归好一会;随后又突然‘嗤’的一笑,露出了四颗白贝一般润泽的牙齿,伸手点在了沈归的眉心之处:
“沈归啊沈归,你的这颗小脑袋瓜儿……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呢?”
正在捧着一本《阳灵学经》的罗知府,仿佛也感受到了沈归的窘迫,合上了书本之后,缓步走到了二人身边:
“咳咳……夫人就不要拿太初取笑了,他才刚过弱冠之年,脸皮还很薄……”
“他?脸皮薄?夫君可不要被这副白净的面皮给骗了呀!他可是林思忧手把手带大的孩子,十岁那年,就已经知道跟着颜家的二小子逛花街了!”
“……”
这还是沈归第一次被一位女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位水烛先生对他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却对人家一无所知。像是这样的对话,沈归虽然也曾重复过许多次,但自己都是掌握主动的一方。至于眼下这种局面该如何应对,他暂时除了沉默之外,还没想出别的解决方式……
“哎呦?脸都红透了呀!好了好了,那我也不逗你了,咱们说说正事!今日我让夫君把你请入后堂,主要还是觉得你刚到燕京城,人地两生之下,很容易就会碰到不该碰的,说了不该说的;不过刚才见你演的那一出‘泼妇骂街’,我便知道是自己多虑了!显然你从天佑帝那里已经得到了什么好处,至少在北燕的公门之中,已经是通行无阻了!至于说你想要调查王雨田的死因,虽然有些麻烦,倒是也不难办……不过呢,你还得先帮我们一个小忙!”
“请讲!”
水烛先生一指正在掩嘴咳嗽的罗大人:
“你也看见了,我们家老爷的病情愈来愈重,奴家已经换过了许多方子,郎中更是看了无计其数,但这病却是越治越重……奴家知道,你那个没过门的小媳妇儿,是林思忧的亲传弟子;对于失传已久的萨满上古秘药,她也能信手拈来……如果她能出手治好我家老爷的咳症,我便帮你调查王雨田的命案!”
沈归听完之后,自己也是连连点头。虽然他还摸不准这位‘水烛先生’的底细,但对于她提出来的这桩‘交易’、自己心中却是没有意见的。因为在他的心里,哪怕这位水烛先生,与自己没有任何交集;单以罗大人的情操与德行来看,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因为对于沈归而言,罗知府既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任好官,那就不应该早死。
“没有问题,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自然会竭尽全力的。不过有些难听的话,我还是要说在前面。所话说‘药医不死病,死病无药医。’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位大夫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能够治好某一位病人。所以,一旦治疗中途出现不测的话……”
罗源拼命地摆了摆手,强行压下了咳嗽,极为诚恳地对沈归说道:
“想我罗某人也是两榜进士的底子,医书总还读过几本的!放心吧,即便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老爷!”
水烛先生突然极为‘无理’地打断了罗大人的话,反而一转眼珠,双目犹如针尖一般直刺沈归:
“我与我家老爷的事,想必你多少也听过一些。虽说这天下没有找大夫打人命官司的道理,但咱们两家的这档子事,毕竟还是一场交易。坦白的说,王雨田的事,远比你想象当中要棘手的多,所以我们也承担了很大的风险;那么既然是一桩公平交易,你们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沈归虽然也知道水烛先生是在玩弄话术,偷换概念,但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当然,你也不用过于害怕,只要我家老爷没有死在李大小姐的手上,就算病情没有好转,那么这笔交易也算是成了!”
“那若是罗大人真的有何不测呢?”
“倘若夫君真的仙去……那么我们夫妇二人,从此也就天人永隔了对吧?那么理所当然,你和你那位未过门的媳妇,也得任选一人赔命!而剩下的那一个,就与奴家一起享受‘思念亡人’的煎熬吧!”
听到这里,沈归‘蹭’地一声站起了身子,同时丹田运气,内息灌注周身上下,一身粗布棉衣也无风自动,双目锐利如刀地盯着对面那位嘴角上翘的‘医闹‘,恶狠狠地说:
“你不妨来试试看!”
水烛先生当然也没有被他这副模样吓到,神态还是那么的怡然自得:
“沈归啊沈归,奴家既然知道你的底细,自然也知道你身上有着几分能耐。可‘大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自然也就准能办到!关于这一点,你根本就无需怀疑!哦对了,奴家也知道,你与白文衍那个‘老不死的’曾经见过一面,不过奴家还是要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把求援的主意,打到他的身上。因为死在他手下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其中也不乏跟他有几十年交情的故友挚交,更何况你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呢?当然,你也不妨把奴家的这一番话,当作是对你沈归的威胁,甚至现在出手杀掉我们夫妇二人,对你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是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一旦你出手之后,凡是跟你沈归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统统都会为我们夫妇二人殉葬!”
水烛先生的这一番话,仿佛三九天兜头泼下了一桶冰水,直接让沈归从头皮凉到了脚趾头。他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妇人到底还有多大的能耐,也不清楚她所说的话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假。但是很显然,自己在她面前,已经不存在任何底牌了。
眼见僵局已经形成,罗大人却适时地出来打了个‘圆场’,极为亲热的用力揽过了沈归的肩膀,顺带着也挡在了‘斗鸡’一般对视的二人中间:
“沈世侄可不要与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啊,内人不过是在与你说笑呢。想我年轻之时,曾与你岳丈‘齐元公’相交甚笃,而且从辈分上来看,‘齐元公’还算的上是罗某的同门师兄呢!这样算起来,你们二人也算是罗某的自家晚辈…咳咳…走走走,与师叔一起用膳去……”
说完之后,也不等水烛先生出言,负责唱‘红脸’的罗知府,便紧紧揽着沈归的身子,与他一起离开了剑拔弩张的书房。
台阶虽然是有了,但沈归的中衣也湿的更厉害了!因为他自己比谁都清楚,方才那位水烛先生的威胁,根本就不是玩笑话!
而留在房中的水烛先生,此时伸手取下了‘隐藏’在青丝之中的一枚木簪。她一改方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极为温柔地对着这柄质地粗糙的檀木簪,喃喃自语着:
“姐姐,你把这孩子教的很好啊……”




马过江河 第446章 54.罗氏夫妇(四)
吃完了一顿清粥小菜蒸红薯的沈归,如今与那位水烛先生一起站在了正房门外。虽然他还不清楚水烛先生的心情究竟如何,但自己紧张的站不住脚了。
没过多久,屋中的‘李大夫’便推开了所有窗子,紧接着又打开了正房大门,面带奇讶之色地迈步走了出来。沈归立即一个健步冲上前去,牢牢握着李乐安的双手。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就仿佛患病的罗知府,是他沈家的待产夫人一般:
“怎么样了!”
李乐安被他莫名其妙的这一握之,不自觉地微微地歪了歪脑袋……
随着‘扑通’一声,沈归双膝一软便直接坐在了地上;而水烛先生眼中也闪过一丝寒芒、十分急切地冲入了正房之中……
坐在地上的沈归此时仿佛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喃喃自语道
“不过只是个肺炎而已,怎么这么快人就没了呢……”
“谁告诉你人没了呀?我只是没想到他的病症如此简单而已……”
要不是因为沈归自幼习武,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极为出色,现在就得赶回南康会馆换裤子去了!
“没死你晃什么脑袋啊!你也是身为大夫的人,能随便摇头吗?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你知道那娘们是个什么底细吗?要是她一怒之下把你给宰了呢?真不是吓唬你,我沈归还真就未必能拦的住!我可告诉你李乐安,以后晃脑袋之前先把话说清楚了……”
神骤然一紧一松,沈归的情绪也就彻底崩溃了。他歇斯底里地朝着李乐安大喊大叫起来,说的也都是没头没脑的废话,而且看他这副架势,一时半刻之间根本就停不下来……
“你先别喊!沈归沈归!你看着我……看着我!”……‘啪’
李乐安强行摆正了沈归的脑袋,而后右臂迅速挥起一巴掌,直接抽在了沈归的脸颊之上,直接把正在手舞足蹈的他给打出了一个踉跄:
“你……让我看着你,是为了瞄准吗?”
李乐安看着他肿起的半边脸蛋,也赶紧甩了甩火辣辣的手掌,语带嗔怪地说道:
“我刚才还以为你撒癔症呢!我之所以不说话,也就是有些奇怪,你也不是不通医道的人,罗大人很明显就是患了寒症,这么简单的病,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子吗?”
沈归摸了摸自己脸上凸起的巴掌印,糊里糊涂地说道:
“不可能啊!他们夫妇也不是没请过郎中,药方也换了无数,根本就不见好转的迹象!而且果真如你所说只是寒症的话,随便弄点了老姜熬汤不就得了吗!”
李乐安听到他这个回应,面色也带上了些许的鄙夷:
“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发汗只是大病初愈的表症而已,并没有任何治病的功效!换句话说,是因为病人即将痊愈才会发汗,而不是因为发汗才会痊愈,你可不要本末倒置了呀!”
“对对对,‘李先生’说有道理!那您赶紧给罗大人开个方子,咱们赶紧解决了这档子事行不行啊?我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臭娘……那位罗夫人了!”
凡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就特别容易传到当事人耳朵里。这沈归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女性嗓音由远而近:
“啧啧啧,无论沈公子如何讨厌奴家这个‘臭娘们儿’,可惜那王雨田的案子,还是要着落在奴家的手里……”
阴阳怪气地说完之后,水烛先生这才袅袅婷婷地走到了李乐安的面前,伸手捏住了李乐安圆乎乎的小下巴轻轻往上一抬,借着阳光仔细端详了几眼之后,又挥起水葱一般纤弱的右臂,重重地朝她身后一拍,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不错不错!是个好姑娘!”
沈归看着满面通红、站姿都已经见了‘瘸’的李乐安,都不知道这个场面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合适;而刚刚‘耍完流氓’的水烛先生,此时却话锋一转,问起了自己丈夫的病情:
“那么依照李先生方才所言,如果我家夫君患的只是普通的寒症,那病情何以始终不见好转呢?”
李乐安什么时候见过这等阵仗!被这水烛先生拍了屁股之后,整个人也不复往日里那‘关北小老虎’的风采,低垂着脑袋,红着小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罗罗罗……罗大人的饮食过于清淡了……就是简单的体虚……体虚而已。只要饮食往后多添一些荤腥肉食……先把身体养好,定然也就无药自愈了……”
沈归闻言也恍然大悟!原来这罗知府久病不愈,竟然是因为饮食过于清淡!方才自己在他府上用过的那顿午膳,除了清粥酱菜之外,就只有蒸熟的红薯芋头而已。起初他还以为是罗家人都不喜荤食的原因;可如今一听李乐安的诊断,再结合齐雁从这里‘找’到的那张皮袄当票来看,心中的谜团自然也就解开了!
罗知府这哪是什么寒症,分明就是穷病!
“敢问水烛先生,贵府上的日常开支用度,是否出现了周转问题呢?”
水烛先生一听他这话,也是歪着头瞪了一眼沈归,赌气似地埋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前几日你派来的那个‘小贼’,明明都已经看见了当票,不帮我们把皮袍赎回来也就罢了,还原封不动的塞回去,这是怕我们夫妇二人冻不死是吧?沈太初啊沈太初,你这个做人家世侄的,可不太懂得‘孝道’二字啊!”
被说中了心事的沈归也是面露尴尬之色,急忙换了一个话题:
“可我听闻北燕朝廷四品官员的俸禄,虽然谈不到丰厚,但如果加上禄米与一些杂七杂八的补贴银子,怎么也有近五千两的年入了,养活十口之家的奢靡生活都有富余,可你们又何至于窘迫至此呢?”
水烛先生听到沈归的这个问题,眯了眯那一双摄人心魄的柳叶眼,眼角生出的些许细纹,此时也呈现在了沈归与李乐安的眼前:
“是啊,五千两银子的确不算少了……但我家老爷的官俸,除了养活燕京府衙上下百十口的衙役差丁之外,剩下的所有存余,全都送到了北燕各地的孤老院里。”
沈归听完之后,立即无意识地撇了撇嘴:
“恕过沈某直言。罗大人此举固然十分高尚,但行善方式却实在有待商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日一见之下,沈某倒不认为水烛先生也是那般固执死板之人,即便罗大人真的怀着‘达济天下’的崇高理想,以水烛先生的智慧与手腕,想要聚敛财富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您既然明知道这些银子完全是杯水车薪、一厢情愿的想法,却为何不加以阻拦,任凭罗大人用这等近乎于‘自虐’的方式行善呢?”
水烛先生看了看身后四敞大开的房门,既像是解答沈归的疑惑,也仿佛是喃喃自语一般,神态柔和地说道:
“这燕京城里所有的人呐,都认为我家老爷就是个读书读坏了脑子的酸腐文人,但奴家却比谁都清楚,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他远没有旁人想的那么伟大,也没有‘大庇天下寒士’的广阔胸襟。他只是想用那些身外之物,‘买’自己一个心安理得而已。沈归啊,如果今日可以用银两买来乐安的舒心与坦然的话,你,又愿意为‘它’花多少银子呢?”
原来,这位罗源罗浅溪,以这种几乎与‘自虐自残’的方式去积德行善,并不是为了清廉的官声沽名钓誉、也不是为了什么‘与天下之人同富贵’的豪迈理想,而是简简单单的为了心安理得而已。
至于说这个世道到底会不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改变什么,对于他来说,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他享受了过程,却并不想要任何结果,沈归也不知道该认为他的甘于清贫是一种高尚,还是一种‘奢侈’。
沈归回头看了看已久茫然的李乐安,默默无语地揉乱了她满头青丝。而水烛先生见状也是莞尔一笑,一把拉过了一脑袋乱毛的李乐安,稍微帮她理顺了头发之后,又反手取下了自己发髻上的那枚做工粗糙的檀木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在了李乐安的发髻上:
“你们也看得出来,这根檀木簪做工粗糙、质地普通,根本也不值什么银子,但它却跟了奴家整整十八年……我们夫妇常年一贫如洗,就只能把这根木簪转送给你了,权当是付给‘小李先生’的诊金好了!”
找到了病根之后,余下的事其实也再好办不过了。沈归拿出了一大笔银子,存在了附近一间米面店中,嘱咐他们按时向府衙运送各种‘生活物资’;至于签订契约时的落款,沈归则大大方方地写上了四个大字:幽北沈归。
三日之后,沈归应邀再次前来燕京府衙,不但见到了面色红润的罗大人,也见到了那位一袭白衣,周身弥漫着一股‘邪气’的水烛先生。
“今日请你过府,是要跟你交代一声王雨田的案子。”
水烛先生一边对沈归说着话,一边开始‘红袖添香’。没过多久,整间书房中再次弥漫起了檀木的清雅味道。
“先告诉你最终结果好了!下手杀死王雨田之人,名叫柳执,就是你的那位老冤家;而站在柳执背后的人呢,也有一个让你熟悉的名字,叫做谛听!”




马过江河 第447章 55.反派角色(一)
虽然在幽北之乱发生的当天,一袭白衣仗剑而立的沈归,单枪匹马地于南门大街之上,与‘伪帝颜昼叛军’鏖战了足有半个多时辰、也是幽北百姓心中的‘头号大英雄’;但其实他当日所扮演的‘角色’,对于整个幽北时局来说,根本就是一位可有可无的配角而已。
而真正左右了局势发展之人,除了倪醒和徐延华两位德高望重、又‘死的其所’的老者之外,就只有火速‘攻入’奉京城的中山路督府军,以及他们的统帅——兴平皇帝颜青鸿了。
虽然现在朝野内外的风向,都说是兴平皇帝所向披靡、纵横无忌,绝非是深沟高垒可以阻挡的真龙之子;但至少颜青鸿与督府军的将士们,心里都清楚地知道当天的真实情况。
他们之所以能迅速地攻入城墙坚实高耸的幽北都城,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奉京城的东城门,不知因何而四敞大开;而原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那场攻城之战,也根本就没有上演;就连大军入城的路上,都基本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截击。
因此,那场幽北三路易主的最终一战,根本是还没打响,就已经提前结束了;而当时的‘伪帝’颜昼,虽然不是个出色的指挥官,但也绝不会在如此重要时间点上,犯下如此之大、又如此浅薄的错误。谁都知道,在一场攻城战役之中,威力最大的‘武器’,就是可以决定胜负走向的‘内应’了!而颜昼当然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提早在东城门外布下了数道天罗地网,单等‘叛臣’颜青鸿,一头撞入网中!
而他为了防止内应的出现,也安排了手下的‘亲信大将’——柳执,命他率领着一众御马监的好手,前去东城门上充当指挥官与监军的角色。因为在这个紧要关头之时,只有兴衰荣辱、身家性命都系于君王身上的太监,才能让自己百分之百的放心!
可惜千百算计,终究还是所托非人。柳执得令出宫以后,整个人便人间蒸发了;而他手下的御马监好手,与原本安排在东城门内外的伏军与守军,也自然是全军覆没了。
而那位最终决定了奉京之战走向的‘有功之臣’,直到如今也没有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所以无论是沈归还是颜青鸿,一只都心心念念想要找出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可惜直到幽北三路恢复往日的宁静,也终究无人露面认领这份天大的功劳。
而他们其实也曾经想过,可能是御马监的柳执阵前反水;但毕竟一没有直接证据,二柳执也没有反水的动机,甚至连柳执是死是活都犹未可知,所以这个推论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如果水烛先生此言不虚的话,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人间蒸发的柳执,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潜入了北燕王朝,甚至可能就隐藏在这一座燕京城中!那么当初他为己方肃清城门,又人间蒸发的诡异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而他此时屠戮王雨田的满门家小,又是为了什么呢?而他与新主子‘谛听’之间,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
一时之间,沈归脑中的思路也有些打结,他不知道水烛先生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假,也不知道柳执这个看似无害的小胖子公公,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水烛先生见到沈归陷入了沉思之中,也是掩嘴一笑,继续开口说道:
“据奴家推断,王雨田的卷宗失窃,应该是府衙之中的一位捕快,与柳执内外勾结之下的结果。不过那个内鬼也只是了二十两银子,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在为了谁而卖命,也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缘由;至于那位‘回乡省亲’的仵作、与‘外出访友’的地保,虽然此时还没有消息,但据奴家推断,他们应该早已经被人灭了口;甚至可能还与王雨田的尸首一起,不知被人藏在了哪个阴暗的角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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