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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所以天佑帝才会把这几桩人口失踪案件,交给沈归这个‘外人’调查处理。实际上,失踪几十个人这种‘小事’,还远远轮不到皇帝亲自心;实际上,周元庆也是冲着隐藏在案件背后的‘华神教’而去的。
无论是天佑帝还是四皇子,他们身居北燕庙堂之高、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在明处暴晒,实在是太过惹眼;而沈归虽然也有一个外邦使臣、幽北王爵的头衔;但毕竟他的‘根’,毕竟没有扎在北燕王朝,也就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监视;再加上他还有着一身的好武艺,即便是真的流落于市井江湖之间,想必也不会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而站在沈归的角度来看呢,除了这几桩失踪案之外、他也有着离开燕京城的‘正当理由’。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己既然拿了人家关北斗的‘三寸镇龙钉’,就理当完成人家的嘱托——去三秦路的首府,古都长安城走上一遭。另外,那个出手杀掉王雨田的旧怨柳执、至今还在‘逍遥法外’;想必在这个封口浪尖之上,他也不敢滞留在燕京城中了!
无论是出于私仇还是公理,沈归都想把这一桩恩怨情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想明白一切之后,沈归突然觉得前方的道路,仿佛也并没有那么复杂。至于说赤乌出了麻子六这个内奸,其实根本就不关沈归的事;而且如果他周长安连自家之事都搞不定的话,也就不要再做什么‘一统华禹大陆’的黄粱美梦了。
“……古大哥,苏姐姐,接下来沈某打算去三秦路的长安城逛上一逛,顺便也帮朋友办一桩小事。不知道你们二人,接下来可有什么要紧之事呢?如果没有的话,就与沈某同去三秦之地游览一番可好?”
古戒听完笑着摇了摇头,刚欲说话,便被行如烈火的苏乙青打断了:
“长安城那么远,我们才不去呢!而且你的侄儿古忆今年才四岁,根本离不开人啊!”
古戒略带羞怯的笑了笑,也朝着沈归解释道:
“正如青儿所说一般,家中幼子年纪还小,平日须得有人照应。况且你们虽然不惧官差,但在燕京城中总还要留下照应之人……我们夫妇二人,已经把南城的庆和楼盘了下来,以后那里就是咱自家的生意。如果日后你有何事需要帮忙的话,也尽管派人送个口信便是。”
随着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众人面前燃起的取暖篝火也渐渐熄灭。古戒和苏乙青这两位‘正经生意人’,也与众人依依不舍的道别了。
“我说铁罗汉,你又打算去哪啊?”
沈归回过头来,向沉默了一整夜的念衡大和尚问道。
“你若是杀我的话,那我就去见佛祖;你若是不杀我的话,我就回去见四皇子。”
念衡大和尚闷闷地答道。
“杀你这件事,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随时都可以做到,所以也并不急在一时之间。这样吧,如今我放你回去,待你见到周长安之后,帮我捎句话给他。你就告诉他说,他府上的麻子六,是‘谛听’安插在赤乌之中的奸细。”
念衡大和尚听完点了点头,爬起身子便想要离开此处;可他才刚迈出了两步,便转了半个圈,又走回了沈归面前:
“大和尚从不欠别人的情,虽然你赢我的法子有些胜之不武,但你也确实饶了和尚的一条性命……既然如此,大和尚我现在就把这个恩情还给你。如果你这个‘沈归’,就是幽北三路‘那个沈归’的话,那么这个恩情,我也算是还对了人……沈归,你听好了!大和尚我之所以会离开南泉禅宗,也是因为南泉禅宗的前任住持方丈——回梦禅师,被一个自称‘刘半仙’的怪老头,给活活打死了!几经打探之后,现任住持方丈归心禅师,便确定了这一笔人命债,最终还是要落在‘幽北沈归’的头上!”
沈归一听念衡所言,立刻眉头一皱,心中更是极度的‘不开心’。
刘半仙这个老骗子!一声不吭地跑了个踪迹不见;如今才刚冒出个头来,就给自己惹下了这么‘横’的一个仇家!而且,这个念衡大和尚已经非常棘手了,竟然还只是个三戒沙弥;如果日后真的来了一个九戒禅师寻仇,还不活活把自己的脑袋给拧下来?





马过江河 第460章 68.通天大道
在华禹大陆那浩如烟海的历史之上,曾经一共出现过四个城市,分别被不同时期的不同王朝选定为王城。
在远古时期的最初几个朝代,大多都会选则地处于中原腹地的‘神都’洛京建都。每逢大治之后则必有大乱出现,经过了几百年太平盛世之后,饱受战火的侵袭的神都洛京,最终也化为了一片焦黑残破的废墟。
而在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乱之中,取得了最终胜利的华汉王朝,最终选择把三秦腹地的首府长安城,扩建成为王城国都。之所会选择迁都,除了神都洛京已经不堪重负之外,长安城还有着土地肥沃、日照充足,水草肥美,交通便利等等这些自然因素的优势;而且,更重要的是华汉王朝的经济命脉,其实很大程度要靠着那条通往西域的宽阔商路来维持日常开支。
兴盛富庶的华汉王朝,身披近两百年的荣光之后,盛世之路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最终因为种种综合因素所致,垂死挣扎了十几年之后的华汉王朝,终于还是迎来了四分五裂、诸侯并起的最终结局。
在这之后,华禹大陆又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战火洗礼,最终便由梁朝亲手终结了这样混乱不堪的黑暗时代。而当时的梁朝虽然在成功一统华禹大陆之后,也建都于三秦长安城,但实际上大梁朝却有两个国都:除了‘新都’长安城之外,另一个则是梁朝的旧都,江南首府——建业城。
也许是自华汉王朝定都长安城开始,三秦之地便成了古来皇气聚集的风水宝地。至少从残存的古籍记录来看的话,长安城做为国都王城的时间,不多不少,整整已经有了九百个年头。
而对于沈归来说,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龙脉之说’,他则更愿意相信几次迁都的理由,都是因为不同朝代的经济主体结构与地缘政治关系,逐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已。
总而言之,沈归对于那座九百年古都——三秦长安城,也是早就心生向往的。毕竟根据厨艺大师宋行舟的说法:三秦大地土壤肥沃,日照充足,所以在那片土地上种出来的麦子,拥有着无可匹敌的自然味道。
沈归做为一个‘资深吃货’,早就对那一片热土心驰神往了!
“我说孙少爷,为什么您非要让小返来架辕赶车呢?您看他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得窝在那里扬鞭打马,得有多难受啊!”
此时开口说话的齐雁正坐在车厢外面,手里还攥着一把从市集上顺手‘抓’回来的盐烤花生,正‘嘎嘣嘎嘣’地嚼了一个满口香……
“我说‘大雁’啊,你这当兄长的脾气也有点怪啊!你既然知道心疼小返‘窝’的难受,怎么也不知道要拦着他,让他稍微减减饭量呢?你瞧,就小返这副身子骨,除了躺在太阳下面‘晒肚皮’以外,还有什么姿势是不难受的呢?”
沈归此时撩开了车厢的帘子,也坐到了车厢门前,还顺手抓了一把齐雁手中的花生,与齐家兄弟闲聊起来。
“我说你们俩还有个兄长的样子吗?要是有这说我的闲工夫,倒是先指个准道啊!这一路上也没人拿个主意,就知道让我顺着官道一路往西,万一又错过了‘宿投’的话,莫非还要睡在深山老林里不成?咱们三个糙老爷们倒是无所谓啊,可是嫂夫人和长公主……”
齐返一边抽着满嘴白沫的两匹驽马,一边语气不善地对两位哥哥抱怨起来。
“我说齐小胖!你说话就说话,别捎带着本小姐啊!我虽然是东幽李家的大小姐不假,可好歹也是从小跟着师傅在深山老林里采药引露长大的,睡在哪还不都一样嘛!…哦!对了,咱们车上还有一位长公主大人,也确实是不好怠慢……”
李乐安一边帮沈归缝补着夜行衣,一边嘴里夹枪带棒地‘讥讽’着头一次出远门的长公主颜书卿。毕竟她是这架马车上,唯一一个没有江湖阅历的‘空子’。
这一行五人自从离开燕山县之后,就一直这样吵吵闹闹地走了两天。虽然朝廷钦犯——齐雁的画像,如今已经被贴满了沿途各地的州衙府县;但凭着李乐安师从刘半仙的那一手易容术,众人仍然还是带着一个‘江洋大盗’穿州过府、如履平地。即便真遇上个把难缠的衙役兵丁,只要沈归轻轻露出袖口之中的黄绸布袋,对方也立刻会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连正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更别提上前盘查了。
随着众人的嬉笑吵闹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没过多久,转出了一道山弯之后,负责赶车的齐返突然发出了‘吁’的一声,瞬间反手拉上了车厢的棉布帘,然后才缓缓停下了马车。
方才还在车厢中‘调戏’二女的沈归,也立即伸出右手按住了李乐安那颗想要探出车窗的小圆脑袋,而后又对着气鼓鼓的颜书卿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这才伸手按在了春雨剑的剑柄之上……
“敢问这位老大爷,这是到了什么地界了?我们兄弟是头一次跑‘远道’的外乡人,这附近哪还有供人投宿的客店呐?”
随着一阵重重的步伐,车外便传来了齐返向人‘问路’的声音。此时他操了一口略显油滑的北燕口音,正向路边茶棚之中的一位老头说着话。而车厢内的三人,此时也全都屏息凝神,静待对方的回复。
“听你这娃子的口音,该是从京里出来的吧?年纪轻轻的,没江湖经验也敢跑车?还真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既然要远门,咋也不先打听准了道呢?现在这个地界叫‘虎脖子’,你们再往前走五里路,就能看见一个小村子了。如果你们要是嫌虎脖村太小的话,那就再往东北方向赶上二十里的路,就进了巨鹿县了!不过我看这个天色呐,你们应该是进不去县城了!”
车厢之中的沈归听完之后,从包袱中翻了一张在市集上买来的简略地图,先是仔细探查了一便之后,便随手又把地图递给了李乐安。正一脸好奇的李乐安,刚接过地图一看,面色骤然一片惨白:这里的确叫‘虎脖子’不假,但如果想要去巨鹿县投宿的话,应该是向东南方向前进,而非这老者所说的东北方向!
如果按照东北方向走的话,图上标准的最近一个目标,叫做黑石山!
“谢谢大爷了!这天太黑了,我们兄弟的车上只有些女眷和不怕放的货物,再跑上二十里路倒是不打紧……可就怕路上遇见山贼土匪,那可就要坏事了!”
这傍晚在官道边上摆茶摊的老头,此时一听齐返的话,立刻‘义正词严’地教训起了这两个‘愣头青来’:
“你们哥俩还是年纪轻,不知道那些‘山大王’的厉害之处呀!这种话也是好随便跟外人说的?出来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就没告诉你‘财不露白’的道理吗?你们呀,幸亏就是遇上我了!这要是遇见那些黑了肠子的狗东西,一转脸就得带些匪人过来,准把你们这一车货全给‘切’喽!”
齐返闻言脸色一白,嘴唇不住地颤抖起来;随即又用那一双无助而可怜的小眼睛,扭头望向还坐在马车上的兄长;只见齐雁此时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急忙跳下了马车,还哆哆嗦嗦怀里掏出了二十几枚铜板,手法粗糙地往老头手里使劲塞去……
“大……大爷,我们兄弟俩也是头一次跑车,这路上的规矩我们也不懂啊!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我们有什么……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您老可得多指点指点啊……!”
这老头攥着手中的铜钱,看似满意地一笑、堆起了满脸的皱纹:
“你是他大哥吧?年纪大点就是更懂事,会做人呐!大爷看你这娃子,以后准能成大事!我告诉你们说,以后这天一黑啊,官道就不要再走了!别看这虎脖子距离巨鹿县,不过才二十里的路;但就是这短短的二十里,你们俩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人砍的!这样吧,你们先在大爷这歇歇脚,把车上的人也都叫下来,喝上几碗水先解解渴!等天色黑透了以后、官道上再也不见客人了,就跟大爷我一道回‘虎脖村’吧,谁家挤一挤,还能没你们住一宿的地方呢?”
说完之后,这大爷从炭炉上拎下了一把铜茶壶,反手倒了两碗温吞水、递给了小胖子齐返。
齐返面带犹疑之色地接过了水碗,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可没想到在站在旁边的齐雁却突然夺过了他手中的碗、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哈……渴死我了,大爷您再给他倒上一碗吧!我这还有银子,总共喝了多少,一会一总算给您!”
这一次,齐返面对再次递来的水碗便不再犹豫,一仰脖子,喝了一个干干净净……
“车里面的娃娃呢?要是有女娃子的话,老头子就不送进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之后,这老头又拿过了几个空碗来倒满了水,随手摆在了桌上。齐雁端起三个水碗走向马车,才刚一钻入车厢,他就对沈归低声说道:
“这老货不是个什么正经东西,指甲缝里塞着迷药呢!刚才我往他塞铜钱的时候,顺手给剔出来了!过上一时半刻的,听见外边有了动静之后你们再晕……”
沈归接过来一仰脖,也把这碗温水一口喝干:
“这还用你说?凡是在官道边上开茶棚的正经生意人,哪有干到这么晚的?一到申时不全都摊回家了吗!”




马过江河 第461章 69.深入虎穴
待齐雁端着三个空碗回到茶棚之后,那老头还在仔细地朝着马车底部观察。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应该是怕马车之中还坐着一位‘明白人’,会把那三碗略嫌浑浊的‘茶底子’,直接泼在车厢里……
“大爷啊,您老每天都在官道边上摆茶摊吗?”
小胖子齐返笑呵呵跟这位老头扯起了闲话。此时的他,正坐在炭炉边上烤着手;而那个老头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仔细观察路边车厢的底板上,便有一搭无一搭地敷衍着齐返的问话:
“是啊,大爷这岁数大了,腰腿不顶使唤,再也伺候不动庄稼了;年轻的时候呢,也没学会一门好手艺来,不干这个的话,我还能干些啥呢?”
齐雁此时也凑到了齐返的身边,一起伸出手来,借着炭炉的温暖,来回搓动着自己冻僵的指头:
“大爷家里还有几口人呐?”
那老头一听这个问题、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警惕的神色。于是,他便借着拾杯盘而背过身去,仅用眼角余光瞥了齐家兄弟一眼,只见二人连看都没看自己这边,仿佛方才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抱着其他的目的,这才放下心来:
“没啥人了……家里就只剩了一个‘药罐婆子’……对了,再给你们添碗水吧?”
说到这里,这老头又倒了两碗水,顺带还趁着背身的好机会,用自己已然‘空荡荡’的小指指甲、使劲在茶底子里搅拌了几下……
“不喝了……我可能是太久没吃饭了,刚才又让您老人家这一碗茶水给打了个通透,身子都有点见软了……哎?我眼睛怎么开始重影了呢……大哥……大哥……?”
小胖子齐返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嘟嘟囔囔地站起身来,看似是想要抓住自己兄长的胳膊,可使劲来回抓了两把,最终却只捞到了满手的空……
待他第三次伸出手去,眼神迷离的齐返突然神色一滞、整个人便软软栽倒在炭炉边上……
“嘿……你这孩子,一顿吃不好就闹啊?我……哎?我怎么也有点晕了呢……?”齐雁刚想扶起自家那贪嘴的兄弟,没成想才刚站起了半边身子,双腿也是一软,随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紧接着双眼向上一翻、竟也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一直背着身子整理摊位的老头,原本就立着两只耳朵,偷听兄弟二人之间的对话。直到此时‘齐家兄弟’双双晕倒在地、这老头紧张僵硬的身子,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生瓜就是生瓜,江湖上的大路是那么好走的吗?陌生人送的饭食酒水、就是那么好吃打的?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就敢往自己嘴里送啊?你们这兄弟俩,死了也就死了吧,一点都不冤!”
说完之后,这老头发出‘噌’的一声、反手竟从茶桌下面抽出了一把雪亮的钢刀。随即他猫着腰、虚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着远处的马车前进……
按照沈归的想法,这老头应该只是个负责‘撩高、顺带留客’的业余土匪。凡是这路人,主要的职责就是通风报信,防止官军或仇家暗中摸上山去;至于如今的这手‘留客’,不过就是捎带手赚一笔外快而已。因为山上的大当家,往往会根据‘每一单生意’的最后成,给这位业余土匪进行分赃。
而且别看这老头也有个茶棚,但却并不同于开黑店的专业土匪。他们只倒卖‘客源’、手下却没有直接出手的人命案。
而对于一直都没有露相的沈归来说,他最担心会出现问题的时候,其实已经过去了。因为如果这老头是个吃‘死人饭’的专业土匪,那么在他下药麻翻了来往客商之后,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割喉放血。所以一旦这老头对齐家兄弟动了杀念,那自己这出将计就计,可就再也唱不下去了……
车厢之中的沈归此时顺着一道窗缝,只看了一眼这老头执刀前进的架势,就知道他根本只是个普通百姓的底子,心中也就彻底安定下来了。他反手朝着李乐安摆了摆手,三人悄无声息地一番做作之后,整座车厢就再也没有半分声音传出……
车外的老头脚步极慢,再加上可能也是贼人胆虚的原因,直到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马车旁边,车厢之中的沈归都已经真的快要睡死过去了……
‘碰!’
要说虽然这老头是个业余强盗,但毕竟害多了人,也就见多了‘世面’,早已无师自通的成了半个老江湖。他来到马车边上之后,屏息凝神了半晌;突然间抡动手中钢刀,使劲地在马车的木窗上敲出了一声巨响!
如果车厢之中的人没有被自己药翻,或者药劲暂时还没上头;此时被寂静中突然出现的巨响一吓,定然会发出些许声音来!
毕竟这老头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即便他手中有刀,但如果车厢中真坐了几个棒小伙子、又暂时还没被麻翻的话,那就绝不是把他这把老骨头能够抗衡的对手!
敲完窗子之后,这老头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这才敢颤颤巍巍地爬上了马车,一手执刀、另外一只手则掀开了挂在车厢外的一道棉帘……
只见这座小小的车厢地上,此时还躺着一男二女;而且单从衣着与气质来看,这显然是三位富家子弟!
“穿的还怪鲜亮的……!”
这老头弯腰钻进了车厢,奋力地翻过了犹如死猪一般的沈归,用刀身在他的脸上用力地抽了两下,发出了‘啪、啪’两声脆响……
“家里有银子就是好啊……出躺远门,还他妈带俩婆娘!”
这老头嘴里面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废话、一边开始着手翻起了车厢之中放着的几个包裹……
其实,按照江湖规矩来说,这老头在翻到李乐安的包裹之后,就应该立刻转身下车;要是再讲究一些的大贼,还会放下自己身上的一半银子!因为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山贼土匪,只要他是‘江上划的船、湖上行的舟’,都是绝对不会为难随身携带医箱的郎中医者!不过这个‘业余山贼’显然是没有那份觉悟,他看见那些长短不一的银针皮包之后,也只是随手丢在了一边,便继续翻找起其他的包袱来……
可就在他摸到了沈归的包袱之时,恰好由打官道之上呼啸奔过了一匹官府驿马。这老头顺着车厢窗子的缝隙,看到了那一身官服之后,再也顾不上翻找财物,而是立刻爬出车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齐雁与齐返两个昏迷的肉票、也给拖到了马车之上……
本就身无几两肉的齐雁倒还好说;可小胖子齐返那一身的肥肉,却差点要了这老头的命!直到他把齐返也拽进了车厢之后,这个人已经累的浑身湿透了!
足足喘息了半柱香的时间,恢复了一些气力之后,他这才披上了沈归的皮大氅,扬鞭打马,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而这行进的方向,倒是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原本众人以为自己的下场,应该是被这老头‘倒卖’到东北方向——黑石山上的土匪窝子!可如今按照这个路程来判断的话,这老头目的地,竟然还真就是他方才所说的‘虎脖村’!
如今一来,车厢之中的五个肉票互相一对眼神,便打定了‘继续装死’的念头。他们这几个‘坏种’也都想看看,这个缺了大德的老头,到底打的是什么小算盘!
往西北方向走出去没过多久,马车便来到了一座颇为隐秘的山间村落。赶车的老头才刚刚停在村口,便有两位守夜的年轻壮丁走上前来,一人搀扶着老头的胳膊把他接下了马车;而另外一人,则用力敲了三下手中的铜锣……
三声锣响过后,原本只有星星点点光亮的虎脖村,刹那之间便已经灯火通明!由打村子正中的一间大屋之中,走出来了一位身穿黑色道袍,披头散发、赤脚执剑的道人:
“大护法回来了?辛苦辛苦!为何今夜回来的如此迟慢呢?是否路上遇见了什么危险?这次的‘获’又是何等成色呢?”
这老头伸手捶了捶后腰,面上略带自持地微微一笑:
“坛主多虑了,凡是咱老马亲自出手,什么时候出过茬头啊?这次我带回来了三男两女、个顶个还都是气血旺盛的小年轻呢!依我看呐,这五个人应该是一路货色。那两个赶车的‘小力巴’咱就不提了;可那个穿着富贵、面皮也十分白净的青年人,应该是个读过书的富家少爷;至于那两个漂亮的女娃子嘛……应该就是他的小妾和夫人了……”
车厢之中的李乐安听到这里,便小心翼翼地踹了踹正躺在自己脚下、此时也在‘装死’的颜书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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