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烛
“钱老,你这有取巧的嫌疑。”
俞飞白笑眯眯道:“如果我们不说里头有宝贝,您能想得那么详细吗?”
“这个嘛……”钱老想了想,坦诚笑道:“还真不好说,所以有下次的话,你们别急着泄露天机,让我来自己判断好了。”
轻笑声中,钱老顺手把铜盒翻开了,首先看见的自然是一层包裹东西的绸巾。
“钱老,那你
别急着看了。”此时,俞飞白笑道:“你干脆先摸一摸轮廓,看看能不能猜得出这是什么东西。”
然而,钱老没有动手,只是看了一眼,就轻笑道:“是不是砚台!”
王观等人闻声,顿时一阵错愕,面面相觑起来。
“不是吧。”
俞飞白看了看王观,又瞄了瞄皮求是,一脸怀疑之色:“你们什么时候说的?”
“不是我们。”王观自然辩解道:“我们就在你旁边,说了你肯定能听见。”
“唇语!”俞飞白还在怀疑。
“别瞎猜了。”钱老笑道:“是我看出来的。”
“钱老,您厉害。”俞飞白深深吸了口气,竖起大拇指道:“眼睛居然能透视。”
“胡说八道。”
钱老笑骂起来,然后提醒道:“注意看,盒盖面上是不是有龙纹。”
“对。”
俞飞白连忙头,直接拿起盒盖重新打量起来,却没发现什么端倪。因为龙纹若隐若现,大部分被绿锈遮蔽住了,如果不是能够看见鳞片状,他都不敢确定图案就是龙纹。
“尽管龙纹图案不显,但是从走向与锈斑分布的情况来分析,盖面上的图案应该就是蛟龙闹海纹。”钱老智珠在握道。
“所以说呢?”俞飞白和王观很认真的请教。
“一般情况下,出现蛟龙闹海纹饰,也不意味着什么。”
钱老轻笑道:“但是我却知道,在唐代一段时间,比较喜欢把文房用具与这个图纹联系起来。而且看见里头东西包裹的大致模样,不可能是笔墨,或者其他文房用具,那么只有往砚台方向去猜测了。砚台搁在砚盒里,不是很正常的情况吗。”
“服了。”
俞飞白由衷叹道:“钱老,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您这种见微知著的本事啊。”
“多读书,多去看,认真的记在心里。不要总是想着走终南捷径,一步登天。坚持下去,琢磨十几二十年,你就可以做到了。”钱老微笑道:“不要觉得这是老生常谈,要知道这门学问就是水磨的工夫,日积月累才是关键。”
“嗯。”
王观轻轻头,表示受教了。越是朴实的道理,才是金玉良言。
“那么说来,我没有猜错了,真是砚台。”与此同时,钱老笑道:“能让你们称为宝贝的东西,难道是唐宋四大名砚中的红丝砚?”
中国自古就有四大名砚的说法,而现在大家评定的四大名砚分别是端砚、歙砚、洮河砚、澄泥砚。值得一提的是四大名砚中前三砚是石砚,而澄泥砚却是泥制砚,用泥料烧制的砚台。
实际上,在唐宋时期也有四大名砚,但是与现在的四大名砚却稍微有一儿出入。原本四大名砚中没有澄泥砚的,而是产自青州的红丝砚。
唐宋年间,红丝砚享负盛名,被视为诸砚之首。在世人的心目中,青州红丝石为第一,端州斧柯山石第二,歙州龙尾石第三,余皆在中下。
可惜在宋以后,红丝石原料枯竭,逐渐销声匿迹了。之后到了明代,澄泥砚异军突起,烧砚的技术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慢慢的就取代了红丝砚的地位,成为了四大名砚之一。
“钱老,您猜得准不准,我们暂且不说。”
适时,俞飞白眨了眨眼,颇有几分好奇道:“既然是四大名砚,您干嘛不提其他三种,非要猜是红丝砚呢?”
“因为包裹的绸布是红色的嘛。”钱老理所当然道。
听到这话,其他人轻轻笑了,心里也有些释然。钱老毕竟是人呀,在没有任何提示下,能够料到这一步,那是非常“神”的事情,不能要求更多了。
“钱老,其实您猜得有些靠谱。”
此时,俞飞白一边把绸布扯开,一边笑道:“名砚肯定是名砚,而且也与四大名砚沾边。不过不是和红丝砚有关系,而是澄泥砚的老祖宗……”
“瓦砚!”
这个时候,俞飞白也把绸布扯去一层,东西的轮廓已经十分明显,钱老目光非常毒辣,自然是一语中的。
“没错,就是瓦砚。”
俞飞白有些得意洋洋道:“而且不是一般的瓦砚,而是铜雀台瓦砚。”
“你们跑去邺城了?”钱老有些恍然道:“也对,你们说要去邯郸,既然带回来了磁州窑的瓷枕,那么再跑去古邺城遗逛一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去的是邯郸的临漳。”俞飞白解释了句,然后笑眯眯道:“钱老,您看看这东西,我们觉得是真品,想听听您老的意见。”
“铜雀瓦砚,那是名砚珍品呀,确实要仔细鉴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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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宝 第514章 文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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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钱老把铜雀台瓦砚拿了起来,反复观赏研究。
旁边众人也识趣,静静的旁观,没有出声打扰。不久之后,钱老才把瓦砚放下来,微微感叹道:“果然是难得的珍宝呀。”
“钱老也觉得这是真品啰?”俞飞白笑问起来。
“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说话之间,钱老抄起旁边的小水壶倾斜一点,一滴清澈的水珠落下,精确的坠落到瓦砚的砚池之中,然后滚动散开,就浮于池面上了。
一时之间,大家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发现时间过了好久,砚池中的水渍还是保持半浮如突的状态。而且好像是挂在娇嫩花瓣上的水珠,起来随时可能顺势滚落出去,其实一直牢牢的依附在其中,怎么也不会滴落出来。
“滋水发墨,滴水数日不干,却久不渗透。”
此时,俞飞白咋舌惊叹道:“质量果然非同一般啊。”
王观轻轻点头,微笑道:“我们研究半天,还不如钱老您这一滴水更加让人信服。”
“也有渗水的,不过那不是好砚,价值肯定不如这个珍贵。”钱老淡笑道:“瓦片被掩埋了几百年,所谓火力已绝,又受水气,那是形容词。主要是指瓦片被雨水浇湿浸泡,然后又晒干透了,这样反反复复却是一种锻炼,也是一个淘汰的过程。”
“在经过优胜劣汰之后。某些瓦片就具备了防水与滋水的兼容性。”钱老笑道:“似有违常理却在道理之中,大自然就是这样奇妙。”
“宝物天成嘛。”
俞飞白笑着说道:“能够享负一千多年盛名的东西。肯定不会浪得虚名而已。”
“不错,铜雀瓦砚成名之初,可不是由于它的奇古,而是实用性。”与此同时,钱老用软布把砚池中的水滴吸去,不过砚池中却依然留下了一抹微湿的水渍,久久不见干透。
“这其实是一个过程,先是好东西才受人追捧。进而赋予了更多的文化内涵。”钱老笑了笑,抬头向王观道:“你打算用这个作为压堂?”
“对。”
王观笑道:“这东西应该能够镇得住场子了吧。”
“够了。”钱老笑道:“铜雀瓦砚加上金山胜迹图,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弄成一个小型展览会都不成问题。”
“行,等到店铺开业的时候,就办个展览。”王观从善如流道:“到时候还要请钱老过去捧场,帮我撑下门面。”
“呵呵。没问题。”钱老爽快点头,然后笑道:“你们昨天才出门,今天就回来,掌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多亏皮大哥帮忙,事情非常顺利。”王观笑道:“人已经在京城了,现在他正忙着处理一些杂事。改天有空再带他过来问候钱老。”
“嗯,这样就好。”钱老颌首,忽然笑道:“你们不是说要去铲地皮的吗,就带回来两件东西而已?”
“钱老,两件还不够啊。”俞飞白指了指铜雀瓦砚:“确切的说。这一件就足够了。至于其他,都是附带的。没必要放在心上。”
“谁说的。”王观反驳起来,伸手在背包中把那个玉片枕头拿了出来,笑着说道:“在我来,这个玉枕也是很好的东西。”
“一般一般。”俞飞白摇头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称不上多好吧。”
“邯郸玉枕?”钱老了眼,就轻笑起来。
“是玉枕没错,有什么不对吗?”王观感觉有些奇怪。
“不是不对。”钱老笑道:“邯郸的玉枕确实比较有名气,不过常人提起玉枕,一般会理解成为瓷枕,没有想到真冒出一个玉枕来。”
“玉枕是瓷枕,这个我倒是清楚。比如说南宋女词人李清照就有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的词句。不过据人考证,这个玉枕其实就是青白瓷枕。”俞飞白有些几分迷惑:“但是您老说邯郸玉枕很有名气,指的应该是磁州窑瓷枕吧。”
“差不多。”
钱老轻笑道:“只不过,我想说的是一个典故,一个发生在邯郸城中关于枕头的典故。经过历代文人的渲染,这个典故应该广为流传了吧。”
“邯郸,枕头,典故……”王观等人眨眼琢磨起来。
就在这时,皮求是笑道:“钱老,您说的是不是枕中记。”
“对了,黄粱梦。”俞飞白恍然大悟,拍腿叫道:“一时之间,居然忘记这茬了,真是当局者迷呀。”
“枕头记,枕中记,黄粱梦,邯郸记,或邯郸梦。”
钱老笑道:“许多个版本,而且故事的人物情节也有所不同,但是地点却是没变,就发生在邯郸。所以我才说邯郸的枕头很有名气。”
“版本虽多,但是故事应该就是那个故事吧。”俞飞白笑道:“不是说在唐朝时候,有位叫做卢生的落魄少年,路过邯郸时在旅馆休息,遇到一位姓吕的老道士。两人聊了天,听到卢生感叹怀才不遇,时运不济,吕道士就拿了个枕头让他睡觉。”
“那个时候,吕道士在蒸着黄粱饭,卢生就伴随着黄粱饭的香气进入梦乡。在梦中他娶清河崔氏女,举进士,立大功,做大官,儿孙满堂,出将入相。可谓是良田美宅,佳人名马,风光得意之极。然后到了八十岁,寿终正寝。”
俞飞白笑眯眯道:“醒来之后,卢生才发现自己还在旅舍,吕道士就在旁边,锅里蒸煮的黄粱饭还没有熟呢。之后卢生就破红尘,大彻大悟,跟着吕道士入山修道去了。”
“当然,由于道士姓吕,所以大家都说吕道士就是吕洞宾,以至于后来又有汉钟离以黄粱梦点醒吕洞宾的传说。”王观在旁边补充起来。
“枕头记是唐传奇故事。”
与此同时,皮求是也笑着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在晋代干宝的搜神记中,却也有一则焦湖玉枕的传说。故事传说与枕中记类似,但是人物却不同,说的是一个姓林的生意人寄宿在一个庙里,庙祝给个枕头让他休息,之后当然是美梦连连……”
“kao!大名鼎鼎的枕中记居然是抄袭啊。”俞飞白惊叹道:“版权费怎么算?”
“谈不上抄袭。”钱老笑道:“毕竟古代落魄文人的遭遇相同,同样地感怀之下,创造出类似的故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也对,这种黄粱梦很有代入感,估计历代的读书人也没少做同样的梦。”俞飞白笑嘻嘻道:“也难怪可以传诵一千多年,经久不衰。”
钱老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抛开一些旁枝末节不提,从故事的脉络就可以知道,黄粱梦的传说发现在邯郸,也是有一定的时代背景。可以说明在晚唐的时候,邯郸的窑厂作坊已经开始烧造瓷枕,并且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王观等人连连点头,比较认可钱老的推测。
虽说邯郸磁州窑是创烧于北宋,但是每一种独特风格的瓷器品种,不可能是突然就成型,肯定需要长时间的技术积累,这才能够完成由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所以说在北宋之前,邯郸的窑厂肯定已经颇具规模,可能没有达到后来磁州窑的程度,但是烧个碗盘瓶罐枕头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有些扯远了。”
这个时候,钱老笑道:“其实不管是玉枕、瓷枕,或者木枕、竹枕,甚至石枕、砖枕,都是我们文化的一部分。不要求大家研究透彻,只要有几分了解就好。”
说话之间,钱老把玉片枕头拿了过来,稍微打量就笑道:“比如说这个东西,这是唐宋年间的形制,枕头比较高,也就是所谓的高枕无忧。”
“钱老,其实我有疑问。”俞飞白皱眉道:“这么高的枕头,我也尝试搁在脑后睡觉,却发现很难受,根本睡不着。古人怎么就受得了?”
“古人认为,玉为枕而脑聪,所以皇帝和贵族,都很喜欢玉制的枕头。”钱老轻笑道:“不过谁告诉你玉枕就一定就是用来安寝的?”
“难道不是?”俞飞白有些奇怪。
“实用性只是其一,另外也可以作为陪葬品,以及纯粹的观赏器。”钱老解释道:“你们也知道在古代社会,许多东西都有一定的等级规划。皇帝官员百姓的穿着打扮,甚至连使用什么颜色都有十分严格的规定。然而对于枕头,却没有什么限制。”
“这种情况下,各种形式的枕头就出来了。金枕银枕玉枕,包括镶嵌珍珠宝石的枕头,层出不穷,屡见不鲜。”钱老笑道:“当然,人的生理特点注定了我们不可能枕着太硬的东西睡觉,所以那些珍贵的枕头,就成为了富豪贵族炫耀攀比的奢侈品。”
“当然,如果枕面比较低,那就是实用性的枕头。”末了,钱老微笑补充道:“但是睡觉的时候,肯定要铺垫一层软巾之类的,这才可以安然入眠。”
“明白了。”
俞飞白恍然道:“那么说来,这个玉片枕头,就是属于观赏器具了。问题在于,玉片就是简单的粘贴起来,连雕刻都懒得雕刻,这未免太寒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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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宝 第515章 游仙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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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简陋。”
听俞飞白说玉片枕头寒酸,钱老也有几分赞同,不过又观看片刻,脸上却掠过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或许是某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子弟,家里没多少钱了,但是为了撑门面,干脆打肿脸充胖子,弄了这个镶嵌玉片的枕头。”俞飞白猜测起来。
“不可能。”王观反驳道:“真是这样,已经到了那个地步,干脆再请匠人把玉片上雕饰一些花纹图案算了。反正大钱都花了,也不在乎几个小钱了。”
“谁知道呢。”俞飞白随口道:“说不定做到最后,发现没钱了,只能这样将就了。”
“切,这样说的话,肯定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么玉片也值些钱的,干嘛不剥下来换钱。”王观笑道:“到了那个时候,面子绝对没有养家糊口重要。”
“话是这样说没错。”
俞飞白也认同点头,然后话峰一转:“不过,我觉得东西可能是陪葬品,送葬的人觉得枕头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没必要再弄得花里胡哨,能省一点算一点吧。”
刹时间,王观无语了,各种可能性都有,再扯下去也是没完没了。
就在王观考虑着应该怎么引导的时候,钱老开口道:“你们不要争了,这件东西我看着也感觉有些古怪。”
“古怪?”俞飞白一怔,连忙追问道:“钱老,有什么古怪?”
“稍微对比你们就知道了。”
此时,钱老把旁边的瓷枕拿过来,与玉枕并排放在一起,示意道:“你们仔细的观察,应该可以发现其中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
大家看了一会,俞飞白迟疑道:“钱老,你说的问题是指什么?我就是觉得。瓷枕不高,很适合搁枕睡觉,应该是实用寝具,而玉枕是观赏器,这应该是两者之间的差别吧?”
“是差别,不过不是主要差异。”钱老摇头提示道:“注意枕头的造型。”
“造型……”王观目光一闪,立即笑道:“钱老,您是想说枕头面上这种前高后低的倾斜度是吧。这个弧度在瓷枕上很明显,但是玉枕却有些怪异。”
“对了。”钱老点头笑道:“枕头的造型很多,有筒形、拱形、圆形、元宝形等等。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对于枕头的面,哪怕是观赏器,也是比较讲究的。”
“什么讲究?”俞飞白连忙请教。
“弧度。”钱老笑道:“无论是圆是方,或者几何状,枕面肯定有弧度。这个弧度颇符合人的生理特点,后脑搁在上面,就算再高的枕头,最多是枕着觉得硬和累而已,绝对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然而这个玉枕,枕面上的玉片,中间的区域还是比较平整的,但是左右前后两边就显得有些浮突起来。”钱老沉吟道:“说是元宝形吧,又不不太像。”
“再说了,如果要镶嵌金银玉片的话,那么金银玉片才是修饰的关键。也就是说,枕心只是陪衬,一般不需要怎么塑型。枕头要什么造型,只需要通过玉片的粘合来实现就行了。”钱老皱眉道:“可是现在却恰好相反,就显得枕心有些喧宾夺主了。”
“说不定是匠人敷衍了事。”俞飞白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不可能。”
钱老摇头道:“你看玉片就知道了,那是经过了精心打磨,才会有这种光滑度。而且每块玉片粘合得严丝密合,那绝对是巧匠的手艺。明明是十分精细的工艺,却给人一种敷衍塞责的感觉,有些反常啊。”
“反常必有妖,我看不像是敷衍,倒像是在遮掩。”王观开口道,心中泪流满面。憋了好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也不容易啊!
“遮掩……”俞飞白一听,立即瞪大眼睛道:“又是障眼法?”
“随便猜测而已。”王观笑逐颜开道:“你也知道,遇上这样的事情多了,总是难免往那方面去联想。”
“什么叫遇得多了。”俞飞白没好气道:“炫耀,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
“随你怎么说。”王观笑道:“反正这是事实。”
“鄙视你!”俞飞白哼哧了声,然后打开小手电,拿过玉枕仔细研究起来。只见在强光的照射下,玉片浮耀一片通透的光泽。
“没问题呀。”俞飞白眨眼道:“反正我看不出什么异常情况来。”
“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王观引导道:“你想一想,如果枕心正如同我们的猜测一样,是一块石头的话,那么透过玉片,多少能看到一些阴影。可是现在玉片却显得那么的通透,充分说明了里面的东西也有一定的透明净度。”
“什么呀。”俞飞白辩解道:“说不定是玉片比较厚,才看不到里面情况。”
“你才应该被鄙视。”王观撇嘴道:“也不怕人笑话你前后矛盾。”
“怕啥。”
俞飞白坦然自若道:“神仙难断寸玉,我判断错了也很正常。”
“服了你……的厚脸皮。”王观轻轻摇头,不再搭理俞飞白,直接打来一壶水搁到旁边的炉上烧。
“你这是要做什么?”俞飞白惊疑道:“该不会是想……”
“没错。”王观点头道:“皮大哥不是说过了么,粘合玉片的是生物胶,用高温开水一泡,马上就会融解。”
“你来真的呀。”俞飞白看热闹当然不怕事大,只是顾虑钱老在旁边,忍不住轻声道:“问题在于,要是你猜错了,那怎么办?”
“凉拌。”王观无所谓道:“大不了回头找高手帮忙粘合回来就行了。”
俞飞白眨了眨眼,小心翼翼道:“钱老,你不劝劝他?”
“这是他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置,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能多说什么?”钱老淡笑道,也是默认了王观的动作。
听到这话,俞飞白表情一变,脸上露出了兴致勃勃的笑容,马上挽回起衣袖道:“那就没问题了,放着让我来……”
说话之间,水也差不多沸腾起来了,俞飞白立即抄拿起水壶,把玉枕放在一个大盆之中,然后示意大家让开一点之后,拇指头一按,壶流就倾泄出一道热气腾腾水柱。
“滋!”
滚烫的开水贯注到玉枕上,立刻就溅起了蓬蓬水花,然后顺着玉片淌流起来。有些开水直接注到了底下的大盆中,有些开水则是渗进了玉片缝隙……
把一壶开水在玉枕上来回浇灌几遍,直到水尽之后俞飞白才罢手。与此同时,在高温热水的融化下,粘合玉片的胶质,似乎也有少许的变化。
至少在这个时候,大家用肉眼就可以看见玉片的缝隙扩大了,甚至有些玉片开始慢慢的鼓胀起来,有剥落脱离的迹象。
几分钟之后,热气稍散,俞飞白就迫不及待的戴上了隔热的手套,然后伸手在枕头上的玉片一抠,轻而易举就把一块玉片勾了起来。
“粘胶果然化了。”俞飞白笑道,又比较小心的拣拿几块玉片。不过由于还有粘胶遗留下来的痕迹,倒是没能看清楚玉片下的枕心是什么物件。
见此情形,俞飞白干脆先把玉片全部剥落下来,然后又在桌上搁一层厚毛巾,才把没有玉片的枕心搁在毛巾上。
“东西的质地比较坚硬。”
此时,俞飞白一边述说自己的感受,一边用厚毛巾把枕心包裹起来,然后轻轻的摩挲,把枕心上的粘胶物质搓去。这个过程比想象中的容易,两三分钟之后,枕心已经擦拭干净了,露出了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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