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幸运萤
程家五口坐主台之一,阿爸将外公外婆阿姨他们邀了过来,一围台全是自家亲人。
而郭宰作为领班之一,是主台的首席服务生。
他熟门熟路斟茶递水,上菜盘,动作流畅敏捷。
阿爸阿妈以前与郭宰见面的次数不多,对他的外貌印象不深,没认出他,外婆阿姨就更不用说了。趁郭宰转身去忙其它台时,他们会低声谈论,这位新领班长得真神帅气,令人眼前一亮。
阿爸作为桂江股东之一,几乎每围台都会来向他敬酒,每每一来人,整围台的人都得跟着起身回敬。
如此起身坐下,起身坐下,一顿饭吃得胃肠跌跌宕宕,基本不饱。
郭宰在旁边细心照料,见谁的酒杯空了,马上过去斟满。
唯独程家三姐妹的,他会换上果汁或者茶壶去斟,无需提示。
郭宰走开后,小妹悄悄问旁边的程心:“大姐,郭宰做这个工作,真的好吗?”
大妹小妹早与仔去过郭宰家和他聚旧,也于过年前听说了郭宰在十九楼工作。当时听了没什么感觉,眼下她们坐着吃饭,郭宰站着跑腿,就有点尴尬了。
大妹闻言,往程心那边挨了挨,竖起耳朵听。
程心平常道:“人各有志,行行出状元。”
十九楼是间不错的酒楼,老字号地位高,老板又有战略眼光,上辈子在本地经久不衰五十年,还在外市开分店,越做越大。
只要它不搞拖欠工资刻薄员工那一套,是适合长期发展的。
至于郭宰会不会满足于做一个小领班,得问他。假若想往上爬,过程中到底要付出什么和如何付出,也得他自己去领悟。
郭宰当然不满足于做个小领班。阿爸阿妈不认得他,他却认得他们,甚至认得外婆,但他在席上斟茶递水间不敢以相识的身份去问候他们。
领班服务生的位置太低了,他哪敢在桂江股东的面前看重自己。他连和程心说句话,对个眼神都不敢。
或者等他升做了楼面经理,他的勇气会大一些。
这一年端午节,十几家台资企业组成的联会在十九楼设宴庆祝,郭宰如常担任首席服务生,负责照料老板专座的几围主台。
他整个晚上专心工作,没留意到有人注视了自己很长时间。
隔了几天,晚市,他被楼面经理吩咐去牡丹包厢。
牡丹包厢是十九楼装修最豪华的包厢之一,而且是小房间,最多只坐八人,专供高官要员或者大老板之间进行私密饭局。最低消金额要求一点都不低。
一般情况下,这级别的包厢是由楼面经理亲自跟踪照料的,所以郭宰接到吩咐时挺诧异。
他没多问,照办,敲过包厢门,得应声后,推门进去。
致豪华,满堂金光的包厢里,只坐了一个女人。
女人年约五十,烫染了一头纯黑短发,涂着鲜红的唇妆,看上去丰姿端庄。
她微笑着朝郭宰轻轻招手,“小伙子,过来。”
郭宰隐约认得,她好像是本地台企联会的副会长。
第141章第141章
“副会长您好。”
郭宰恭敬地过去,提起台上的茶壶,替副会长女士斟了一杯七分茶。
他站在离食客一个身位的距离之外,微微躬身,嗅觉能同时闻到女士身上绕散的淡淡香水味,以及十九楼毛尖茶的茶香之气,眼睛则安分地定位于女士的茶碗之上,不四处乱瞄。
女士露出惊喜的表情,一双眼角笑出一叠鱼尾纹,“你认得我?”
郭宰笑道:“您是台企联会的副会长。”视线稍稍往女士身上移,恰巧见一角丝巾上绣了个cen,他记起什么,立即补充:“岑女士。”
“小伙子记性真好!”岑女士欢喜地夸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宰。郭靖的郭,宰相的宰。”
“原来叫小郭,家里都有什么人?”
郭宰保持笑容:“家里无人。”
“啊?这么可怜?”岑女士换上同情的脸孔,忙着招呼他:“怎么这么可怜呀,小可怜的,过来过来,快让我看清楚。”
郭宰走近半步,岑女士伸手往前够,够住他的下手臂,将他往自己拉了拉。
郭宰感到唐突,可仍顺着食客的意思,笑着挪过去又半步。
岑女士怔怔地欣赏他的面相,双手握着他下手臂捋摸,轻声问:“在这里上班辛苦吗?”
郭宰被摸得不自在,但没抗拒。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表示亲切时爱牵着对方的手臂聊天,他接触过不少有这种行事作风的婆婆食客。
他回话:“上班哪有不辛苦的,不过都不是问题,能应付。”
岑女士点头:“工资多少?”
郭宰难堪:“不多。”
岑女士乐了:“不用不好意思啦,我都知道。小郭,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郭宰愕然,思维未转过来,又听岑女士说:“当我的助理,月薪一万,不,一万五,如何?”
郭宰更愕然了。月薪一万又随随便便涨到一万五的助理职位,他能胜任?
他不作多想,婉拒:“岑女士,我学历很低。”
岑女士意味深长道:“小郭呀,社会上有许多工作是不需要学历的,那需要什么呢,需要体力。”
她又将郭宰往身边拉了拉,“体力,你有吗?”
郭宰心想,他四肢健康发达,做搬搬抬抬的体力当然有了,可值月薪一万五吗?他没见识过这样的工作。
正疑惑着,他后背猛地一紧。
有东西搭在他后背上,似有若无地轻轻抚摸,触感与理发店女职员帮他按摩时的甚为相似。
郭宰心中警铃大作,怕出洋相。
他立即笑了两声做掩饰,随手拿起茶壶往包厢另一角走去,摸在他身上的东西因而被脱开。
待沏好一壶热茶,郭宰端着它回到饭台旁边,替岑女士添了添茶水,再退至远些的地方。
他掏出便签与笔,笑着问:“岑女士今晚打算点什么菜?”
岑女士端起质地透亮的骨瓷杯,抿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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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茶,笑道:“你帮我拿主意吧。”
郭宰:“好的,来一份青芥末沙律虾球,南非鲍鱼焖童子鸡,上汤芥兰和椰汁炖官窝。可以吗?”
岑女士笑,“可以,相当可以。”
郭宰:“我马上去厨房给您安排。”
转身走了两步,岑女士不紧不慢地叫住他:“小郭呀。”
“是?”郭宰停下来,听她吩咐。
“你们这茶里,有什么东西?”她拉着脸,斜眼台上的杯子,仿佛随时要动怒。
“啊?”郭宰生怕刚才沏茶不够专心,落了什么脏东西进去,连忙上前检查。
才看了一眼青色的茶水,身边的人就问:“你几岁了?”
郭宰顺口道:“20了。”
“才20呀?难怪生得白白嫩嫩……”岑女士的目光不知何时从茶杯转移到他脸上,粘着不走。
郭宰笑笑,没接话,一心一意想查证这茶水里面到底有没有异物。
“你刚才说什么,南非鲍鱼焖童子鸡?”岑女士又问。
“是的。”
“什么叫童子鸡?”
郭宰抬眼看她,才发现她的脸近在咫尺。
不单止,她的手落在他身上不该落的地方,嘴上并说:“我是南非鲍鱼,你是不是童子鸡?”
郭宰浑身一僵,骤然明白,紧接着反胃想吐。
几分钟后,酒楼大厅的楼面经理接到通知,匆匆赶去牡丹包厢。
一推门,见台企联会副会长岑女士泼妇般对郭宰破口大骂,能有多难听就多难听,甚至飙出台语,无人能懂。
她涂了鲜红色的嘴唇张张合合,十足十血盘大口,头上肩上又都湿着水,十分狼狈。
楼面经理第一时间冲过去对岑女士低声下气安抚。走近些,经理才发现岑女士的头上肩上,粘满茶叶。
他惊讶地望向站在饭台另一边的郭宰。
郭宰死死抿嘴,低垂着眼,状似矮势,实则全身凿满“倔强”两字。
凭此,楼面经理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
事实上岑女士点名要郭宰去包厢时,他就有所预感。
郭宰这后生仔长得太当眼,早在岑女士之前,就有不少富婆食客向他打听新来的领班姓什名谁。
楼面经理人过中年,对这帮女人的心思岂会不懂。这年头嘛,养姑爷仔不属罕闻,当中以那些单人匹马或与丈夫分隔两地,留守于此打拼事业的女台商女港商尤为普遍。有人以此为耻,有人以此为荣,任人评说。
至于郭宰,他愿不愿意当姑爷仔是他的事,他在酒楼以服务生的身份得罪食客是十九楼的事。
无需衡量,楼面经理绝对性地站在岑女士那边怪责郭宰,“你给我过来向岑女士认真道歉!”
郭宰置若罔闻,岿然不动。
楼面经理下一句直接扔出来:“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程心知道郭宰被十九楼炒鱿鱼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比在工厂要惨,他这回连工资都不到,还要倒贴钱。
“那女人的丝巾听讲价值一万多,酒楼要我赔。”
“你赔了?”
“嗯。”
程心扶额:“不道歉是对的,你为什么要帮奇葩的无耻行为买单?”
郭宰默了半晌,道:“就是想让她知道我不缺钱,也不在乎钱。少拿钱玩我。”
程心:“……”
问题是他现在真的缺钱啊大佬。
没聊几句,听见电话那端有铃声打响,程心要上课了,郭宰主动挂线。
放好电话,他在床上呆呆躺了一会,才起来,坐到书台前。他用钥匙打开书台的第三个柜筒,从里面取出一个风车音乐盒。
过年后没多久,海关通知他去深圳办理理赔手续。
海关承认音乐盒是在扣查期间被损毁的,同意赔付六千元,不过断了的那俩风车叶,就彻底找不到了。
郭宰原本想拿那六千元,去找家铁匠之类的给音乐盒修一修,无奈街头上没有铁匠,只有配钥匙的师傅。
钥匙师傅听完他的要求,笑得半死。去找礼物店品店求助,他们也表示爱莫能助。
如今六千元倒贴去赔丝巾钱,修复音乐盒的梦继续不了了。
一份残缺的礼物,他怎好意思送给程心。自从深圳将它接回来,郭宰一直把它安置在柜筒里,未曾见过女主人一面。
幸好程心也没追问。
丢掉酒楼的工作后,郭宰去煤气站应聘送气员。
他有些赌气。做生产工人被工厂欺压,做服务生被食客祸害,那他干脆打一份工资日结的,衣着不光鲜保准不会招惹麻烦的工作罢了。
送气员这个职业一次过满足了他以上两个要求,同时也有两大缺点。
一,入低,送一瓶气才给2元。
二,非常辛苦,每瓶气重达30公斤,好些时候要帮客户将气瓶从一楼扛到三四五六七楼,爬楼梯那种。
郭宰未敢将这份工作告诉程心,她肯定会反对吧,但他真的需要颓废一段日子,只出卖劳动力,其余的不想不计较。
昨天郭宰一口气送了30瓶气,了60元报酬,今日他留家中休息。
他完全放松地躺沙发上,看电视机里新闻主播报道香港那边的消息。
最近,又一个关于申请居留权的案件,由终审法院给出判决结果。
该案件的原告何氏,父母均非香港居民。他们在回归之后不久,持双程证去港探亲,何氏母亲当时怀孕,便在香港生下何氏。何氏父母因无居港权,后来返回内地,何氏则被留在香港,由其拥有香港身份证的爷爷奶奶照顾。
入境处发现何氏之后,对其发出遣返通知。他家人不服,向高等法院提出讼诉,声称拥有居港权。高等法院依照《基本法》,认为在特区回归前后于香港出生的中国公民都具有居港权,所以判定何氏胜诉。
败诉的特区政府不服,提出上诉,上诉庭维持原判,特区政府再上诉到终审法院。
彼时人大释法已经出台,按照人大的解释,何氏这种情况是不具有居港权的。
然而香港法律界大部份人士,对于人大释法接受程度不高,认为那是管过界,妨碍香港司法独立,于是乎,有些斗气的成份,终审法院五位法官坚持自己对《基本法》的见解,统一意见裁定何氏拥有居港权。
这审判结果又引起巨大的舆论风波。
有人担心特区政府会否再次寻求人大释法,推翻终审法院的裁决?有人则思考,这个结果会否导致大量内地孕妇前往香港生子,为求居港权?
在各方关注下,卫生局高官表示,回归之前就有内地孕妇去香港产子,香港的医疗体系有足够的能力与条件应对将来的情况,大家无需担心。
而特区政府出乎意料地没有向人大求助,默认了终审法院的判决。
这个新闻出来后几天,郭宰接到郭父的电话。
电话里,郭父平静地说:“你得闲吗?得闲过来香港看看我。”
郭宰握着话筒,完全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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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的耳朵。
郭父又说:“我前几天扑街,扭伤腰骨了。你做儿子的,探望阿爸不应该吗?”
郭宰脑袋轰轰轰响,回了句:“应该。”
他以最快速度办了港澳通行证,连程心都没有通知,一个人坐车去深圳过关。
离开香港半年有多,郭宰又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感受难以用言语形容。
他非常熟悉跑马地怎样去,花了不多时间就抵达同福楼a座8楼c。
第142章第142章
郭宰按了门铃,屋内“叮当”一声,接着是脚步声。
门上有猫眼,对方在开门前瞄了两眼,门锁才被扭动。
郭宰从渐开的门逢看到兰姐。
她如常穿一身睡衣,踢着拖鞋,头发胡乱捆在脑后,似是岑女士的凌乱版本。
兰姐微抬下巴,双手抱胸,把来者上下扫视一圈,撇撇嘴,转身进屋。
她在客厅沙发躺下来,喊了声:“郭胜!”
“哎哎。”主人房里传来郭父的应声。
之后俩人没话了。
郭宰在门口站了一瞬,低头看向屋内玄关处的鞋架,以前他穿的拖鞋放在原位,落了一层灰。
他进屋,关门,俯腰换好拖鞋后直接往主人房去,与客厅零交流。
主人房门敞着,郭宰到了门口就见里面半躺床上看报纸的郭父。
郭父听到动静,余光也扫到身影,儿子出现在门口时,他正好抬头望过去。
儿子站的位置向阳,视野清晰。郭父托了托眼镜。
半年多不见,儿子长高了。以前站在门口和现在站在门口相比,头顶留的空间变少了。以前儿子的头发又长又乱,他作为父亲一见到就烦,叫骂着儿子去剪,儿子当耳边风,如今儿子把头发理得干净利落,恢复了后生仔该有的神气,也更像他年轻的时候了。
这挺好,不过……
郭父皱眉,斥问儿子:“你在乡下无饭吃?搞得自己又黑又瘦。”
郭宰:“……”
他从事送煤气工作,日晒雨淋,纯体力活,哪有不黑不瘦的道理。实情他不是瘦,只是身上的肉变得紧实壮,套上衣服看上去像瘦罢了。
“木头一样站在门口做什么,等派钱吗?进来坐。”见儿子木木讷讷不回话,郭父有些不悦。
郭宰依言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他坐在床边的真皮椅上,视线前方是房间的窗户,窗户外有一大片海景。
郭父近距离又看了儿子一会,确认他当真又黑又瘦,冷哼:“偷偷摸摸跑路,在乡下无钱生活了吧。活该!”
郭宰耳背泛红,望着地板没应声。
他去年离开的时候,在房间书台压了张纸条,留下寥寥几字:我要回乡下,再见。
不知道郭父发现纸条时心情如何。
郭父追问:“讲啊,在乡下搞什么!”
郭宰抿抿唇,低声说:“送石油气。”
“呵,”郭父嘲笑:“你真是有前途。”
郭宰:“……”
郭父又问:“回乡下这么长时间,有无去找过阿妈?”
郭宰微愣,摇摇头,他听见郭父沉沉的叹气声与责备:“有无搞错,回去都不找阿妈,你怎样做她的儿子的!”但很快,郭父自圆其说:“算了,你找她,她也不会认你。人家日子过得非常快活,巴不得你这个拖油仔一生一世别露脸。”
郭宰没哼声。
郭父看着儿子的侧面,问他最近有没有看新闻。
儿子点头,郭父说:“那是个好消息,就算父母不是香港人,只在孩子在香港出生,一样能有居港权。”他顿了顿,继续:“你有无女朋友?”
郭宰惊讶,转头看向郭父。
郭父的脸容比去年好像老了些,又好像没老,郭宰一时说不清。
郭父笑了笑:“我听根叔讲,旧年有个女生跟你一起去示威,俩人挺亲密的。”
郭宰尴尬:“……不,不是。”
他没想过根叔会对郭父说这些八卦,想到根叔,郭宰脱口问:“根叔情况怎样?”
郭父:“他去了美国。”
郭宰又惊讶。虽然郭父轻描淡写用“去”字,但郭宰直觉不是简单的去。
郭父说:“你认识权叔吗?跟你们一起示威的那个,他厉害了,让自己的儿子认舅仔做阿爸,认舅母做阿妈,舅仔和舅母都是香港人,他儿子就这样顺利拿到身份证,留在香港了。”
郭宰目瞪口呆。
条,条条,条条大路,通罗马。
郭父觉得滑稽,笑了出声,边笑边道:“讲太远了,人家的事关我们屁事。讲你,那个女生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
郭宰反应不过来,怎么又兜回他头上了?
郭父看他表情,猜到答案:“得了,看你个衰样,十成十是。”
郭宰的脸发热:“……不……”
郭父打断他:“不用狡辩,我吃盐多过你吃饭。讲正题,如果有女朋友,趁早结婚,然后过来香港生孩子,孩子一落地就是香港身份。到时你和老婆回乡下,把孩子留香港,我和兰姐帮你养。”
“什,什么?”郭宰以为耳朵听错。
郭父处之泰然:“不用大惊小怪,人家认别人做阿爸阿妈都可以,你留下孩子跟阿爷阿生活有什么不妥?想想将来,他就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了,会有许多好处的。不要这样瞪我,我又不是抢你孩子,帮你养帮你照顾而已,你有什么不满?你在香港生活过几年,在乡下又生活过十几年,两个地方的差距,你无用脑去比较过分析过的吗?你厉害,长大了,有毛有翼,我管不住,你爱留不留,但你不能剥夺你下一代留在香港的机会啊。或者他不像你,像我,像我一般喜欢香港呢?你硬要他在乡下生活吗?况且你的孩子注定无亲阿的了,留在我们身边,兰姐会当他们是亲孙一样爱护。不过来香港生子的事,要趁早,鬼知道政策几时变。”
郭宰怔怔望着郭父,觉得不可思议,却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郭父无辜地回视他:“我为你好而已,你的子女在香港发展,绝对比在乡下好。你阿爸我,就是样板。”
郭宰默了半晌,才低声笑了笑,轻轻摇头。
他视线落到床头柜面。那里竖着两个相架,各自套了一张暗暗发黄的陈旧照片,皆是郭父与兰姐的合影。照片里郭父穿衬衫西裤,兰姐穿连衣裙,俩人都挺年轻,打扮干净,手牵手,对着镜头笑。
郭宰记起,那年郭母从香港回到乡下后,第一时间将家里所有关于郭父的照片全部翻了出来,一张张扔铁桶里烧。当时郭宰站在旁边看着,火苗将他的脸烧得又烫又痛,眼睛又干又涩。
郭母边烧边哭,没留意到儿子趁她不备,偷偷藏起了一张照片。
“你打算在香港留几日?”郭父突然问。
郭宰眯眯眼,咽了咽喉,哑声道:“不知道。”
“那就留够七日。我们无动过你的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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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拾。”
郭宰真的在香港留了七日,其中花了三日时间在街头巷尾找匠人帮忙修复音乐盒,可惜无功而返。
他去荷里活道找原来的商家,商家表示无能为力:“不如买个新的,我们有最后一个,可以给你打7折。”
郭宰:“……”
打骨折他都买不起。
其余时间,他去帖铺帮忙。郭父腰骨扭伤,不宜做粗重活,郭宰承包了所有搬搬抬抬的杂务。
扛过煤气瓶的原故,再扛货物,对比之下工作轻松许多。
郭父坐在铺内自言自语:“你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根本送不了货,惟有请快递公司帮手,支出无端端变多,又不敢加价,生意越来越难做。兰姐到风声,话政府有意过两年后要回喜帖街的业权,到时我们喜兰印刷到底要关门大吉抑或搬迁,都是未知之数。搬迁租铺麻烦,关门不做的话,又哪来入,真是头赤,做正行真是难……”
郭宰没着意听,将店铺的内堂拾整齐,闻郭父在外铺唤了他几声,才出去应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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