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秦潭公就不用说了,王烈阳此人”
陈盛沉吟一刻。
“殿下对他还有印象吗?”
薛青摇头,道:“我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陈盛点头:“是,他们说过了。”又安抚一笑,“就算是记得,殿下那时候太小了,又不喜欢见人,总是自己读书写字,见过寥寥几次估计也没什么印象。”
是吗?薛青跟着笑了笑再次道记不得自己的曾经。
陈盛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道:“王相爷进士出身,从户部到兵部到吏部一路兢兢业业历练而起,性情耿直,当年曾与先帝陛下因为官员的封诰争执,怒而辞官”说到这里笑起来,大约是想到了当年事,神情追忆,“是个不畏权贵奉行朝纲法则之人,性情又些许孤傲,当年入仕不久就敢与人在宴请时争位子,出言不逊,被御史弹劾。”
薛青道:“那这几个部门轮流任职,该不会都是被人赶走的吧?”
陈盛哈哈笑,不承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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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否认:“但不管如何,王相爷起起伏伏,就是这样在官场中跌打滚爬,最终成为了先帝信任的大臣,朝中中枢栋梁。”
薛青默然一刻,一旦说起曾经,那就意味曾经已经变了,这位王相爷肯定不再是曾经那个不畏权贵的人了。
陈盛道:“他倒不是大问题,只是殿下的事还是暂时瞒着他的好,如今的他没有选择,要扶持小皇帝,平衡朝堂,也挺好的,这样还能成为我们的助力,但人一旦有了选择没人能知道结果,连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薛青明白他的意思,王相爷如今没有选择,他扶着皇帝,维持朝纲,制衡权臣秦潭公,权盛极致,但突然宝璋公主归来,且身后有陈盛等人从龙之功,那他王烈阳就不会是今日的地位了他会怎么选择?迎接真命天子归朝,还是与秦潭公合作。
陈盛看她默然,知道她明白这个意思,神情更加欣慰,道:“这些事殿下可以慢慢看,现在不用急着想,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读书考试,做个学生。”
薛青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拎着茶壶自己斟茶,又给陈盛斟茶。
陈盛也没有拒绝,任凭她给斟茶,端着喝了口。
冬日的日光照着小院,一老一少一个旧棉袍,一个旧青衫,坐在小藤椅上咯咯吱吱的摇晃着捧着大茶碗喝茶。
陈盛道:“目前最要紧最大的敌人就是秦潭公,揭露当年的真相,恢复殿下的身份。”
薛青道:“秦潭公手握兵权,这件事是不是很难?”
陈盛道:“兵权不是根本,当年秦潭公手握兵权,也只敢趁着陛下身体有疾,天下人皆知陛下要去泰山祈福,所以路途上的事以意外掩盖,他不是靠着兵权镇压了天下人,而是靠着欺瞒。”
是啊,对于封建古代来说,皇权天授,非乱世谋逆异姓篡位是不太可能的,这也是为什么秦潭公要扶持一个假皇帝,而不是自己登基为帝,薛青默然点点头。
陈盛道:“下一步我们要做的是利用会试,这场会试会有舞弊案。”
科举舞弊啊,古今都是大事,薛青点头。
“如今有康云锦这些监生埋下了暗线,到时候再有其他的安排,送给秦潭公第一场风雨。”陈盛道,“而借着会试舞弊案,再抓打秦潭公一派,然后越查越深,将十年前的真相渐渐公布于众。”
听起来可行,薛青点点头。
陈盛看她,笑道:“当年的事虽然隐秘,但世上的事做了就有留痕,就有人证物证,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在搜集。”
看来搜集的差不多了,薛青心道,听陈盛接着又道:“当然,至于行不行,做了才知道,事情总是要做的,目前就些,殿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薛青看他摇头:“没有了,相爷你说的清楚。”自己人都是谁,现在做了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做,他都说了,至于接下来的事,她也能自己看。
陈盛此次见面开门见山干脆利索,倒让她有些意外,还以为这些位高权重心思诡秘的大人物要展现一下说话的艺术,没想到真像个老农一样,质朴简单。
陈盛神情和蔼,道:“殿下就好好的做个考生,好好的读书,不管在什么时候,读书都是极好的事,我也知道殿下是个真的读书人,非常好。”
薛青一笑抬手施礼道:“多谢老师赞誉。”
这又称呼老师了,是因为说到了读书的事,这孩子真是极其的聪慧机敏,又会说话,陈盛看着她,亦是感叹,他也以为今日相见说话或许会有些晦涩,没想到这孩子不管是动作还是言语接他的话接的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滞涩。
能有这样的听者,说者也才能说得畅快。
这孩子被教的真好,又或者说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嫡长公主的教养还留在骨子里吧。
陈盛道:“这四周都有咱们的人,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多想什么,就像。”
薛青接过话道:“像薛青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像薛青,像学子薛青,像一心考状元娶美娇娘的考生薛青那样,生活学习玩乐把自己真的当另外一个人,才是对身份最完美的掩护。
陈盛再次笑着点头:“殿下如此,可想象李光远和青霞先生这差当的如何轻松。”
薛青羞涩一笑。
一壶茶二人分着喝完,日光照的身上暖洋洋。
“大人,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薛青道,看着陈盛,“我们这也算是第一次见面。”
以君臣的身份见面,不是黄沙道那般大人和学生的见面。
陈盛看着她,脸上的沟壑舒展,道:“我没有要问的,我现在见到殿下就足矣,以前已经过去,殿下的以后我也能看到。”
不问过往,那过往逃亡藏匿血腥的,大家都知道,不需要问,他们也不是沉迷过去悲戚的,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做这些,这些事胜利以后才回首追忆的。
薛青笑着点头,道:“不过,玉玺我真的没有拿到,地宫里我是进去了,但皇后的棺椁我推不开,玉玺到底有没有在其中并不知道,秦潭公拿到没拿到,我也不知道。”
陈盛捧着大茶碗看着院落,道:“这个也不重要,先前要找玉玺,其实主要是怀疑你的身份。”又看薛青,“请殿下恕罪。”
薛青道:“何罪之有,应当如此。”
陈盛道:“如今你进了地宫,确认你的身份,人有了,物并不是非要不可。”
薛青点点头,一笑道:“那我们互相没有问题了。”
陈盛哈哈一笑也点点头:“没有了。”又道,“殿下,你有什么吩咐随时可以找我,通过康岱他们也可以,不通过他们也可以薛青啊,你答应我要来给写几幅字呢。”
薛青起身施礼:“学生不敢忘。”
陈盛起身,将茶碗放回石桌上,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拍了拍道:“我走了。”
薛青道:“恭送大人。”
以大人学生开始,以学生大人结束,这场相见谈话真是令人畅快,陈盛满面喜色而去。
“房主高兴,房租减半,恭喜薛少爷。”
巷子里响起牙子尖亮的声音,引得其他人家探头来看,那边门前一辆车缓缓驶去,又有一辆车停着,一个老仆挥舞着扫帚,门前站着一位青袍少年,牙子正对着这少年眉飞色舞口沫四溅。
“这里距离国子监近少爷你读书方便呢,可是捡着好地方。”
原来是国子监的监生,新来的吧四邻看着这边,带着几分同情,可怜的外乡人,被骗了这里的房子哪里是好地方啊,能住国子监的都住国子监,不想住国子监的自然要避开这里,往那富贵繁华脂粉地去,这里反而是最难租出的,房租减半,房主只怕已经笑翻了。
不过少年人嘛,不吃几次亏,老了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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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过盐比你吃过米多。
目送牙子离开,门前终于恢复了安静,薛青眉头又微微皱起,将这场对话心里又过了一遍,是不是有什么没有说尽的?
比如,陈相自我介绍,他是不是那位大人?
不过他既然来了,应该就是应对了自己提出的见见那位大人。
不尽的事也不急,走着看看就会明白的,薛青四下看了看,负手轻叹:“可以静心读书了。”
小院里灯火通明,矮墙挡不住其内的说笑声,夹杂着酒香气,还有推杯换盏的嘈杂。
站在巷子里还没到门前就听到这热闹的康大人的老仆愣在原地。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是护送我来的郭家的护卫大哥们。”
薛青认得这老仆,知道是自己人,站在门前对那老仆轻声细语说道,指了指身后。
屋子里桌子摆不下,就摆到了院子里,大冬天的也不嫌弃冷,七八个男人正大吃大喝,大约是喝醉了,见他也没有停下,还有一个举着杯子摇摇晃晃。
“来,来,一起喝。”
郭家吗?武将老仆没有理会。
“只是”他开口要轻声相劝。
薛青已经先开口了,神情诚恳:“一路辛苦护送我来,一直未能招待,毕竟我是要做郭家女婿的,礼节上要当做自家人”
且也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老仆点点头,便只道:“青子少爷不要喝酒呀。”
薛青道:“我知道的。”
但第二日,薛青的小院里又依旧热闹,那老仆站在门前,看着内里一个俏丽的女孩子看过来,手里还挽着薛青的头发在梳头。
这,这,女子不是婢女打扮,总不会,也是自家人吧?
老仆目瞪口呆,这个薛青少爷搬出来过的好像跟他们预先想的不一样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自在
“这是我的女徒。”
杨静昌抚着胡须笑道,看着这老仆。
“你家大人入冬咳疾没有再犯吧?”
杨静昌如今在太医院中也算是名声响亮,医术颇得赞誉,京城的达官贵人大多数也都认得。
康岱的老仆俯身施礼,道:“杨老大夫的丸药好,大人没有再犯,这几日正要再去讨要几丸。”
杨静昌笑道:“那就不用你再跑一趟了,蟪蛄。”他转头喊,“去拿一瓶枇杷丸来。”
老仆看向那女孩子。
这期间那女孩子一直在为薛青梳头,此时薛青的头发已经扎成圆髻,女孩子应声是,将头巾扎上。
“青子少爷好了。”她说道。
薛青手抚了抚头道:“蟪蛄梳的真好,比我那书童厉害多了。”
蝉衣抿嘴一笑去一旁杨静昌的药箱里拿了药丸,递给那老仆:“一日两丸,饭后用便可。”
原来是杨静昌的女徒啊,老仆看她一眼,文文静静挺可爱的....
“我今日起的晚了,失礼失礼。”薛青走过来,对老仆也是对杨静昌表达歉意,“还要蟪蛄与我梳头。”
杨静昌笑道:“青子少爷熬夜苦读,倒是我扰了你。”
熬夜苦读?分明是熬夜狂欢了,这时候才起,还披头散发....老仆腹议,据在四周守着的人回禀,这院子里一晚上灯火明亮,说笑声不断...那些郭家的护卫天快亮才走。
“是了,杨老大夫与薛少爷都是长安人。”他岔开话题说道。
薛青道:“杨老大夫救过我的命。”
杨静昌道:“薛青是我小友。”
两个人两种说法,但皆是高抬对方,话说完二人又对视一笑。
看来的确关系不错,老仆道:“大人让我来看看青子少爷在外住的可好....不去国子监的话告诉班里的值生员。”
薛青点头道:“已经告诉了。”
还真不去上课了啊..昨日是岳父家护卫,今日是同乡旧识,不去上课也是合情合理.老仆只得应声是,那边薛青已经施礼道多谢大人了,他该还礼告退了,退出门外,身后传来脚步声。
“让让让让。”
一个老朽声音道。
老仆回头见一个老头左右手拎的满满的走来,认得这是薛青的车夫。
那车夫也不看他,越过大步迈进门。
“少爷,酒菜都买来了。”
又吃喝啊?老仆站在门外微微皱眉,听得内里杨静昌说话。
“...这次勉强就算了,下次要去酒楼请客。”
还要出去吃喝...这杨老大夫人一把年纪跟一个小孩子这么不客气啊,老仆摇摇头,看了看四周,再有人守着,也不可能挡着不让人来拜访...这是街上,不是国子监大门一关规矩自在。
希望这薛青就这些熟人吧。
老仆对一旁蹲着晒太阳的闲汉点点头,那闲汉也点点头,二人错开视线,老仆慢慢的沿着巷子走去,迎面一个货郎挑着担子摇摇晃晃走来,手中摇着拨浪鼓,蹦蹦蹦的敲响了窄窄的巷子....
有几家门打开,顽童嘻嘻哈哈的跑出来,喊着“换糖吃,换糖吃”跟在货郎前后。
那货郎显然早就熟悉这情况,脚步担子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带着孩童们前行,一面报着今日有什么糖要多少钱逗弄,巷子里变得鲜活热闹。
老仆往一侧让了让看也没看那货郎一样自去了,京城里这样的货郎不计其数,听身后的拨浪鼓声渐渐远去。
国子监里笃笃笃的响起了木铎声,一堂课结束了,原本肃穆的室内因为身形桌椅乱动变得嘈杂。
有监生挪到了裴焉子这边。
“焉子少爷,他怎么没来?”他低声说道,指了指裴焉子身后空出的位子,那是薛青的座位,不待裴焉子说话,他就挤挤眼,“到底是被赶出去了吗?”
裴焉子道:“请了假,今日家中有客。”
一个外乡人初入京城哪有什么客啊,那监生根本不信。
“不是说名单上没有他嘛,只是让他出去住,还可以来读书的。”另一个监生凑过来道。
有一个监生神情认真:“我可是听说了,名单上是有那个薛青的...你们不知道吗?”旋即又压低声音,探长脖子,“..门口悬挂那书画,那谁虽然是第一,薛青第二,但是,没有悬挂出来的科目里,那谁没有参加的,薛青都是第一,就算那谁参加的,射御两科,薛青也是第一...”
更多的监生围过来,或者探身或者保持庄重只竖耳听。
“薛青这么厉害呢。”
“不过那谁其他几科为什么不参加?”
“当然是不行咯。”
“所以那谁是比不过薛青,趁着这机会肯定要把人弄走....”
大家高高低低的议论,原本被问话的裴焉子倒被人遗忘了,他被围住在当中,头顶上口沫四溅,身姿端正,手指捻过一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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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
“要是薛青上了名单,他还能保留这位置?”一个监生敲了敲这边空位的桌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薛青,上面也是有人的。”一个老监生抱着胳膊说道,“也是打了招呼,才撤了下来,只给一个搬出国子监的处罚意思意思。”
这话再次掀起一阵热闹。
“..青霞先生咯。”
“..听说不是青霞先生...”
“..我也听说了,是他表舅...”
咳的一声在众人中响起,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监生们有些不悦被打断,待看清是裴焉子,便又换成了好奇....
“焉子少爷,他表舅是谁?”
你们是同乡又同学,自然对对方知根知底。
裴焉子将书卷起,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不想说吧,大家读书人都自持身份清高,有后台也不会自己拿出来说....
“你们在说什么?”
一个带着欢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监生们皱眉闻声看去,那说话的人已经冲到了眼前,眼睛亮亮。
“在谈论读书吗?制艺吗?诗词?”索盛玄一叠声问道。
监生们愕然,待要说什么又有人嘘了声。
“那谁来了。”
那谁!
他们越过索盛玄看去,见门口几个西凉学子拥簇着一个少年走进来,穿着一样的宽袍大袖,但却依旧夺目。
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秦梅。
室内一瞬间凝滞,秦梅视线扫过诸人,哼了声。
哼声清脆如同爆竹在室内炸裂,凝滞的气氛顿消,监生们或者低头或者转头,或者自己或者你拉我我拉你瞬时散开。
索盛玄还站在原地,道:“你们在说什么啊?大家一起说嘛,同学们啊。”
......
......
虽然没能和同学们一起讨论,但索盛玄还是很快就知道了大家在说什么。
一个西凉少年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便在索盛玄和秦梅面前低语,听着他的话,索盛玄神情复杂。
“七娘..”他小声道,看向秦梅,“大家都知道了...要不要让人压一压..”
权势欺人,高高在上,不太好看...也成为众矢之的。
他们的位置坐在最前,秦梅选了最边上的,此时盘腿而坐,胳膊搭在几案上,身子靠在墙上,姿态很是不雅,但因为漂亮的面容又让人觉得没什么不妥....很好看呢。
听到索盛玄这话,秦梅嗤声,手啪的一拍桌子。
“都听着。”他清脆朗声道。
课堂里所有人都看向他....原本闪烁躲避半遮半掩的也都正眼看过来,那少年眉角飞扬嘴角含笑,整个人亮丽绚烂。
“康云锦那几个人是被我赶出去的,以后谁想被赶出去,就来惹我。”
哈....真是坦荡的纨绔霸道啊。
他很不介意别人知道他仗势欺人,甚至很高兴仗势欺人,真是难以言说。
学堂里年龄不等的监生们神情复杂。
“不用在背后议论我,有什么好议论的,就是我干的,我秦梅敢作敢当。”
那少年靠着墙敲着桌子靓声脆语。
敢作敢当不是这样用的....监生们没有一个说话,只在心内叹气,斯文扫地啊。
“这点破事有什么可遮掩的,我可不像某些小人...”秦梅接着道,视线越过这些监生落在那张空桌子上,呸了声。
“他被吓得不敢来上学了吗?”索盛玄凑过来压低声道,神情有些担忧。
秦梅嗤声:“他?怎么会,肯定是躲着想什么奸计。”
就说嘛,青子少爷怎么会是那么胆小的人,索盛玄脸上笑意绽开,再看学堂里监生们已经不再聚集说笑,但索盛玄知道他们的心里说的更热闹.....
“别的也就罢了。”他低声道,“你可没有把薛青写上名单...这个得解释一下,得大家误会。”
秦梅道:“我怕误会?误会又能奈我何?”又一笑,“我爹秦潭公啊。”
索盛玄道:“七娘你不介意就没事。”丢开不谈,眼睛亮亮看着那边的空位,兴奋又好奇,“你说他在筹划什么?准备怎么对付你?你们比什么?”
.......
.......
日光透过窗忽的一阵摇晃,一道酒水倾倒如线....
桌案前的杨静昌和蝉衣目不转睛屏住呼吸,他们的视线从那少年手里托着的酒坛上随着倾倒沿着如线的酒水到桌上摆着的一个小酒杯....
视线还没转完,线已经断了,小酒杯微微的摇晃....其实并没有摇晃,只是其内的酒水荡漾。
“哇!”蝉衣忍不住拍手。
杨静昌也捻须哈哈笑:“你小子....”
薛青站在距离桌子一步之外,单手托着酒坛,亦是满面笑意,眉头飞扬,显得几分得意。
“厉害吧。”她说道,“等我再练练,还可以背后,反手....”
蝉衣一脸崇拜:“青子,这叫什么?”
薛青道:“这叫功夫倒茶...酒。”再次得意,“我独创的...”
话没说完,她另一只手忽的抬起...同时眉头皱起来。
“怎么了?”蝉衣忙关切的问。
薛青手抚了抚头,道:“没什么,大概是昨晚熬夜太久,头有些痛。”垂下手将砸在头上的那块不知道从哪里抠下来的树皮扔在地上。
杨静昌笑道:“那还顽皮,别托着酒坛了,你那小细胳膊。”
蝉衣含笑双手接过酒坛放下,又顺手拿走桌上的酒杯放到杨静昌面前:“师父你喝酒。”
杨静昌道:“真是好徒弟,今日怎么舍得让我多喝酒?”又啧啧,看薛青一眼,“是怕薛青喝了吧,这时候就舍得推你师父我出来当酒桶。”
蝉衣红着脸笑,薛青亦是一笑,撩衣坐下来。
杨静昌将酒一饮而尽,道:“听说那些监生们都为难你....”
薛青道:“没...”
杨静昌已经继续开口:“....你就让这他们些,你还小考试的机会多,他们年纪大了也不容易。”
薛青将话咽回去,笑着道声好。
杨静昌哈哈笑:“就知道你什么话都敢接。”
蝉衣在一旁笑着为二人斟酒斟茶,闲谈些过往现在,又说了些文史轶闻,暮色降临的时候,醉意浓浓的杨静昌带着蝉衣告辞。
“我以后就不来叨扰你了,你好好读书。”他道。
薛青点头:“那我也不去探访你们啦,待明年蟾宫折桂中了状元大家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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