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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最快也得三个月。”长生随口说道,混元神功自行练气,昼夜不停,堪称神速,而混元神功的进阶是以天来计算的,自深蓝大洞到淡紫居山需要二百一十七天,但每月大小不一,他也没有精准算过晋身紫气的具体时间。
“这些灵物得来不易,熬煮之时一定要万分小心,”长生郑重叮嘱,“眼下咱们能够得到的灵物也只有这么多了,我大致计算过,这些灵药应该能够支撑你们晋身深蓝,但只要熬废一剂,就无望深蓝大洞。”
“大人,采买这些东西要不少钱吧?”大头好奇询问。
长生没有接话,而是随手拿出了一张账单递了过去,这些东西都是太平客栈采办的,宋财肯定要让他知道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银两。
大头接过账单定睛看阅,片刻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五百多万两?!”
听得大头言语,众人皆是一震,释玄明正在端碗喝粥,双手一抖,碗里的米粥险些洒了出来。
“对,”长生端碗吃饭,与此同时出言说道,“咱们能有今天,除了我们自己的努力,主要还是得益于倪家的慷慨馈赠,我们的坐骑,我们的兵器,甚至是我们的灵气修为,都离不开金银的加持。”
长生言罢,众人尽皆点头,世上总有不知所谓的悲愤之人,恨不得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貌似只要受到了他人善意的恩惠和帮助,自己的成功就不再纯粹,就不够光荣,殊不知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凡成大事之人,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众人合力的结果。
众人接下来应该做什么,长生之前已经有过交代,也就不再重复,早饭过后独自一人去了倪府。
他赶到倪府时大门外已经站满了人,整齐三队,每队二十,这些人都是宋财自倪家在长安各处产业中抽调出来的,彼此之间可能认识,但并不熟识。
宋财当着长生的面儿对三队人马进行了抽签组队,每队三人,整理搬运时必须寸步不离,连如厕出恭都必须三个人一起去,之所以如此安排,是为了他们彼此监督,确保谁也没有私藏的机会。
待得众人分头工作,长生带着宋财等人来到了倪倬的书房,这里主要用来存放倪倬的收藏,所藏之物并不一定贵重,但肯定稀有,其中不乏几千年的龟甲和先秦时的竹简,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书籍。
看得出来倪倬对各种古书典籍很感兴趣,是一个博学多才之人,一个人能够驾驭多少财富,不但取决于此人有多好的德行,还取决于此人有多高的学识,一个不爱读书的人必定少有见识,而少有见识则必定无知浅薄,而一个无知浅薄之人是驾驭不了太多财富的。
书房里的东西倪倬临走时带走了一些,但还是剩下了许多,其中也有一些长生感兴趣的东西,但他却并未扣留,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属于倪倬的,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能带走的尽量都让宋家众人带给倪倬。
长生唯独留下了那套衣服,不止是外衣,鞋子和中衣也都留了下来,他很难想象一个千年之后的人是如何来到当下的,但铁证如山,这些衣服鞋袜的材质并不属于当下,如何解释?
倪倬之所以远走西域,除了皇上有心冲倪家下手,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相信那个来自千年之后的乞丐所说的话,在倪倬看来大唐气数已尽,而据那乞丐所说,大唐之后的朝代是宋朝,而宋朝的开国皇帝姓赵。
长生主政御史台和户部的这段时间也一直刻意留心姓赵的官吏,但眼下有不臣之心的那些节度使一个姓赵的也没有,而朝中也没有姓赵的权臣或可能成为权臣的官员。
长生离开书房之后又去了倪晨伊当日居住的闺房,虽然倪晨伊已经离开了很久,但房中仍然残留有倪晨伊的气息,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忘记一个对自己一片真心的女人,哪怕自己对这个女人只是喜欢而不是钟意。
怅然若失的同时,长生心中也有几分欣慰,如果倪倬判断无误,大唐当真气数已尽,那么倪家就是在大船即将沉没之前乘坐小船离开的那批人,而自己则是留在大船上与大船共存亡的人。
长生没有自倪晨伊的闺房多待,短暂的停留之后便离开了倪府,临走时也不曾带走倪晨伊闺房里的任何东西





长生 第三百四十九章 挂印辞官
离开倪府,长生没有立刻回返王府,而是步行去了御史台,担心有倭寇潜入长安暗害坐骑,他出来的时候便没有骑马。
来到御史台是中午时分,远远便看到大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此时酷暑余威尚在,那中年男子就站在大门之外,晒的汗流浃背,面红耳赤。
见长生来到,中年男子急忙快步上前,伏地跪拜,“新任御史中丞田钰参见王爷千岁。”
听得此人言语,长生这才知道此人是朝廷委派的御史中丞,御史中丞是御史大夫的副手,此前御史台有个御史中丞,但是跟他不合,试图联合众御史将其架空,结果被他揍了一顿给撵回去歇着去了,后来此人竟然参与谋反,其下场可想而知。
此番朝廷重新委派了一个御史中丞,自然是来接替他的,只是因为他还在任,便不曾任命其为御史大夫。
“参见大人,王爷,这个”御史台的衙役一时之间适应不了长生身份的改变,原本是弯腰行礼的,后来反应过来,急忙伏身跪倒。
“田大人请起,”长生将田钰搀扶起身,转而冲门口的衙役摆了摆手,“起来吧,不着朝服不需跪拜。”
长生知道田钰一直等在门外是为了体现对他的尊重,也知道田钰此时最希望自己问什么,“田大人什么时候到的?”
“回王爷,卑职是辰时到的。”田钰躬身答道。
衙役们也知道田钰是长生的继任者,适时插话,“天气炎热,我们本想请中丞大人进去等候,但中丞大人坚持自门外等您。”
长生点了点头,侧身抬手,“走,田大人,进去说话。”
田钰自然不敢先走,面露惶恐,躬身抬手,“王爷先请。”
长生也没有再推辞,迈步先走,田钰落后半身,跟随在后。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个礼既是礼物,也是礼节,送礼肯定是多多益善,礼节也肯定是越周全越好,虽然长生明知对方故意晒出一身汗是做给自己看的,却也对此人有了几分好印象,这个世上最稀缺的就是真诚,不能苛求每个人都对自己真诚,对方能够装出真诚就算不错了。
“田大人眼生的很,先前自哪个衙门任职?”长生随口问道。
田钰恭敬回答,“回王爷,卑职本是大理寺账簿,官居六品,没有上朝面圣的资格,故此王爷才会感觉卑职眼生。”
长生缓缓点头,官员的任用是很大一门学问,并不是谁有能力就用谁,也不是谁有关系就用谁,朝廷会综合权衡,尤其是重要部门的官员,朝廷派遣田钰来御史台当御史中丞属于越级提拔,说明在朝廷看来此人担当御史中丞非常合适,首先此人出自大理寺,而余一也出自大理寺,最主要的是他和大理寺卿杨叔昀的关系一直不错,派此人过来,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再者,此人既然是越级提拔,履新之后短时间内是没有扶正可能的,朝廷也由此向他透露了两个信息,一是御史台短时间内会由御史中丞代行主官权力,不会委任新的御史大夫,御史大夫一直空缺能最大限度的降低他卸任之后的失落感。
二是田钰出自大理寺,本是杨叔昀的下属,让田钰来主政御史台,说明接下来御史台的权力会大大缩减,这是对他整顿吏治的间接肯定,因为御史台最大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御史台的权力小了,说明百官的问题少了。
“田大人本是刑律官员,精通律法,老成持重,朝廷让田大人接任御史中丞实属明睿。”长生随口说道,他知道朝廷接下来一定会询问田钰前来任职,他是什么态度,这番话是故意说给田钰听的,以此表达自己对朝廷指派官员的尊重和认可。
听得长生言语,田钰连连摆手,“不敢,不敢,王爷谬赞,卑职好生惶恐,王爷雄才大略,身兼数职,入朝以来擎天保驾,扶正纠偏,奇功盖世,青史留名,卑职愚钝平庸,不足王爷之万一,日后定当唯王爷马首是瞻,事无巨细,受命而行。”
“哈哈,”长生微笑摆手,“田大人过誉了,也过谦了,朝廷既然委派你担任御史中丞,自然是田大人有过人才能,我在朝堂之上说的是百日之后离京,却不是百日之后卸任,今天我便召集众人交代一番,此去便不再来了,”
见田钰面露惶恐,长生急忙摆手说道,“田大人莫要误会,自入仕以来,我一直公务缠身,虽在天子脚下,虽处繁华京师,却不曾领略长安美景,感受帝都人情,此后一段时间我要与余一等人自长安走一走,转一转,也不枉我们入仕一场,日后田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明之处,随时可以去王府寻我请教。”
听得长生言语,田钰惶恐稍减,唯唯应是,连声道谢。
二人说话之间来到公堂之上,各自落座之后长生命人召集本部官员前来与田钰相见。
片刻过后,御史台各院官员先后来到,此时御史台有许多御史在地方州郡督办吏治,来的不过三十多人。
长生冲众人介绍了田钰,随后表示自己不在时由田钰全权代行御史大夫职权,并未告知众人自己将会一去不返,之所以不说,也是为田钰好,如果告知众人自己以后不来了,御史台的官员就可能不听田钰的话,毕竟田钰是新来的,而且是越级擢升,很难服众,而田钰代行自己的职权,一干下属便不敢随意抗命,有利于田钰平稳过渡,顺利掌权。
田钰自然不会误解长生的用意,待众人退走之后千恩万谢,随即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若有未尽事宜或是日后有所差遣,可随时派人知会卑职,卑职定会守口如瓶,尽心办理。”
长生笑了笑,田钰这番话可能出于真心,但他却不敢乱说话,因为与自己相比,田钰肯定更亲近朝廷,在权力和人情面前,大部分官员都会选择前者。
“田大人有心了,”长生笑道,“田大人安心办差,尽心履职,本王有什么事情会直接跟皇上言明。”
虽然长生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和蔼,但田钰知道他之前都做过什么事情,一直揣着小心,而今听他改变了自称,立刻明白自己逾越了,瞬时吓的面无人色。
见田钰如此紧张,长生多有感慨,世人都想当官儿,殊不知再大的官儿也不过是朝廷的奴才,别看一个个人前耀武扬威,见了上司无一不是卑躬屈膝。
正所谓一通百通,一悟千悟,以他的悟性,就算当官儿也能当的很好,但他一直不喜欢当官儿,就是因为当官儿得有奴性,而他没有,正如一百多年前的诗仙李白所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入仕又不为谋求富贵,没必要做那卑躬屈膝之事。
简短的交接之后,长生摘下腰间的御史大夫金印放于案头,然后在田钰的陪同之下回到后院转了转,此时他先前居住的房屋已经搬空了,再来也只是看看熟悉的地方。
“王爷,济国公当日送您的个人用度还剩下两万多两,您感觉送去哪里较为妥当?”田钰小心翼翼的问道。
“咱们的捕快都配有战马,这一块儿的开销户部是不负责的,”长生随口说道,“那点银两留在御史台使用花销吧。”
听得长生言语,田钰激动且感动,险些流下泪来,他见多了官场的官员,官员离任大多会给下任留下一个烂摊子,恨不得自己在任时铺的地砖都挖出来带走,唯恐下一任比自己干的好,但长生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也只有一心为公,大德无私的人才会这么做。
有些下属猜到长生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便聚集在前院等他,想要与他送行,但长生不愿与众人离别戚戚,便自后院西门悄然离开,亦如李白诗云,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此时已是下午申时,长生中午不曾吃饭,便沿街买了几块米糕,边吃边走,赶往户部。
他主政户部的时间较短,与户部众人也不是很熟,不过自他主政户部以来,户部所有人都跟着沾光,因为他自己有钱,户部的饮食花销都是他自己补贴。而他也有手段筹到公款,自黄巢祸乱以来,户部此时是最有钱的时候,三省六部以及地方州郡的各项开销基本都能满足,有钱的户部官员处处受人逢迎,没钱的户部官员狗都不理。
由于今早朝廷已经委派了田钰接任御史台的差事,去往户部的途中,长生便开始猜想朝廷会委派谁来接掌户部。
户部掌控社稷民生,接掌户部的官员肯定是皇上一手安排的,皇上用人是不管什么资历和品级的,只要皇上认为可用就会越级擢升,田钰就是例子。
此外,皇上心细如发,极有可能已经察觉到吴雨生是他心目中的继任者,不出意外的话,户部的左右侍郎这时候应该已经被调走了一个,而吴雨生则升任户部侍郎。
到得户部,果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不过与自己猜测的略有不同,两个侍郎一个没剩全被调走了,而吴雨生则直接升任户部左侍郎。
就如自御史台一样,长生召集各司官员一起开会,交代众人自己不在时由吴雨生全权处理户部事宜。
不过会后他并没有与吴雨生单独相处,而吴雨生也没有尝试与长生私下交谈,吴雨生不是傻子,他能猜到是谁在背后提携自己,也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如果非要当面感谢并表态,反倒显得没有默契。
临走时长生留下了户部尚书的官印,官印代表着权力,自留下官印这一刻起,自己就丧失了对户部的话语权,但长生并不感觉失落,因为只有喜欢权力的人才会看重权力,而权力在他眼中更多的是责任和压力。
回到王府已经是二更时分,整个王府弥漫着浓重的药气,不消说,大头等人都在分头煎药。
王爷不曾回府,所有仆役和丫鬟都不能休息,这是规矩,而厨下也不能灭火,眼见长生回返,丫鬟立刻送来食谱,皇上吃饭有一百零八道菜品可供选择,而亲王比皇上少一些,每顿饭有八十一道菜品可供选择。
长生也有些饿了,不想让厨下太麻烦便点了一汤一饭和一荤一素,汤是菠菜汤,饭是粟米饭,荤菜是卤鱼,而素菜则是炒青笋。
自古便有封侯拜相,裂土封王一说,之所以称之为裂土封王是因为王爷都是食邑的,所谓食邑说白了就是受百姓供养,亲王食邑万户,也就是一万户人家的赋税米粮供养亲王一家人,所得银两米粮的数目每年都不一样,得看全国平均赋税,不过年景再怎么不好,也足够王府的用度花销,就算顿顿大鱼大肉,每天花天酒地也花不完这些钱。
不多时,饭菜端了上来,四个丫鬟贴身伺候,长生既不习惯也不喜欢,便让她们先回去休息,等明天一早再来收拾碗筷。
能够伺候王爷的厨子肯定有几把刷子,饭菜的确可口,做饭最大的忌讳其实就是荤素不分,而厨子深谙此道,素就素到极致,口味清淡,凸显鲜嫩。荤就荤到极致,口味也重,凸显肉香。菠菜汤混合粟米饭,当真好吃。
吃完饭想睡觉,不曾想丫鬟们又来了,原来要伺候他洗漱,长生自然不肯,留下洗漱之物再度撵人。
王府有丫鬟三十多人,都是内务府自宫女里挑出来的,年轻貌美,身形婀娜,哪个丫鬟侍女不想得到王爷的青睐,奈何长生彷如缺心少肺一般,任凭她们如何秋波频送,如何摇曳生姿,只是撵人,完全不给机会。
次日清晨,长生派人喊来了杨开,再写辞呈命杨开今日上朝递送,自己的骠骑大将军也是有宅院和俸禄的,既得亲王,就没必要再霸占一职食俸得禄了。
王府很大,后院儿竟然还有鱼塘,长生早年很喜欢钓鱼,见到鱼塘一时手痒,便忙里偷闲,搞来鱼竿跑到后院儿钓鱼去了




长生 第三百五十章 悠然闲赋
王府的鱼塘实则是荷花池,只不过里面养着鱼,由于此前洪郡王遇刺,其家眷便没了住在王府的资格,搬走之后王府一直荒废至今,而现在王府的仆役和丫鬟都是内务府临时调来的,对王府也少有了解,故此荷花池里究竟有什么鱼他们也不晓得。
长生早年喜欢钓鱼是因为生活贫苦,钓鱼主要是为了果腹,那时坐在河边或水潭边心中充满了期待,只要浮漂一动,今天就可能有肉吃,而此时坐在近水的凉亭里握着鱼竿却没了当年的心境,看似是在垂钓,实则却是在整理思绪,后顾前瞻。
短时间内身份和地位的快速提升令他感到了一丝不安和些许惶恐,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个独居山村,食不果腹的小瘸子,而今却是裂土封王,一步登天,连钓鱼身边都有丫鬟和仆役伺候着,巨大的反差让他产生了强烈的错觉,仿佛眼前的一切并不真实。
正所谓人生哪得多如意,凡事只求半称心,但是回顾遇到师父至今,自己虽然也受了一些苦,遭了不少罪,但是与自己所得到和拥有的相比,自己所遭受的磨难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不但得到了大唐首富的慷慨馈赠,还得了一身好武艺,之所以说是得了一身好武艺而不是练了一身好武艺,乃是因为自己的混元神功玄妙非常,一朝练成,一劳永逸,连打坐练气的过程都省了。
此外,自己做梦也不敢想自己能得到张墨的青睐,也不敢想自己能够被封亲王,彷如天底下所有的好事儿都被自己占了,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顺利了,自己的运气也当真好的离谱。
所有人都喜欢好运气,但运气好的离谱心里难免不踏实,他是道士,懂得否极泰来,物极必反的道理,人不可能一直得天眷顾,也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有起伏才是人生,他很担心自己此时已经走到了好运的巅峰,接下来很可能要走下坡路,亦或是会遇到什么未知的劫难。
如何才能避免可能出现的劫难?或是换个说法,如何才能令自己身在高处却理得心安,这是长生此时思考的事情。
古人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想要得天眷顾貌似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厚德载物,站在阴阳循环,天道承负的角度,德行越好,所能承受的东西就越多,如果德行有亏,即便暂时站在了山巅绝顶,也迟早会摔落悬崖。
“王爷,进些水果吧。”旁边有人轻声细语。
长生闻声转头,只见一个秀美的丫鬟就站在近处,手里端着一只瓷盘,上面是一串刚洗好的葡萄。
“放在石桌上吧。”长生将视线挪回了荷花池。
由于丫鬟说话声音很小,便不曾打断他的思绪,长生继续沉吟思虑,揣摩推敲那句厚德载物,他想修德不是因为眷恋权势,只是感觉上天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自己不能心安理得的承受,总得回馈些什么才是,而自己眼下已经卸任了户部尚书和御史大夫,貌似也不能再为黎民百姓做什么了。
就在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纤纤玉手,指间轻捏着一粒葡萄。
长生回过神来再度转头,那丫鬟紧张脸红,“王爷双手不得空闲。”
听对方这么说,长生才发现自己一手抓着鱼竿,一手握着鱼饵。
虽然丫鬟此举多有暧昧,长生也不曾让她下不来台,便放下手中鱼饵接过那粒葡萄,“你去忙吧,不用守着我。”
“伺候王爷是奴婢的本分,”丫鬟轻声说道,“奴婢姓林名逸,本是今年入选秀女,琴棋音律皆有涉猎,对王爷也多有仰慕。”
听得此人表白,长生并不感觉意外,因为大唐风气较前朝要开放许多,女子不管是衣着穿戴还是待人接物都很是大方,遇到喜欢的男子主动开口也不稀奇。
俗话说恶拳不打笑脸人,长生虽不心动,却也并不讨厌此人,便随口问道,“你仰慕我什么呀?”
“王爷武功高强,飒爽俊朗,不过奴婢最仰慕的还是王爷的高尚德行。”林逸微笑回话。
长生先前正想到德行,听得林逸言语,便随意再问,“我有什么德行?”
“王爷仁心至善,求真务实,扶正纠偏不惧万夫所指,济世救苦不求青史留名。”林逸说道。
“哈哈,我有你说的这么好吗?”长生笑问,实则林逸的这番话当真说到了他心坎里,因为他的确是这么做的,只要对社稷民生有利的事情他就会去做,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
“有的,”林逸微笑点头,“与那些沽名钓誉的清流言官相比,王爷一心为公,不求虚名才是真正的大善忠义。”
不等长生接话,大头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大人,小鹰拉肚子咋回事儿啊?”
“你都喂的什么?”长生将那粒葡萄塞进嘴里,转而挑起鱼竿重新挂饵。
“肉啊。”大头走过来坐到了长生旁边。
“什么肉?”长生问道。
“上好的羊肉。”大头说道。
“羊肉太韧,它的肠胃不得耐受,”长生抛饵入水,“换成鸡肉或鱼肉,鸡的内脏也可以多喂一些。”
“哦,好。”大头点头,眼见林逸端着一串葡萄,便随手拿了过来,蹲到长生身旁,“大人,你快钓,钓到鱼我顺便儿拿走。”
“快不快我说了不算,得看它们上不上钩。”长生随口说道。
“大人,有个事儿跟您说一声,”葡萄在当下是稀罕物,大头不舍得吐皮儿,“今天早上我们也递交了辞呈。”
听得大头言语,长生陡然皱眉,“你们递交了什么辞呈?”
“御史和羽林将军都辞了。”大头随口说道。
长生闻言皱眉咂舌,“谁的主意,为什么事先不跟我说一声?”
“观音的主意,”大头说道,“她听杨开说您今天早上将骠骑大将军也辞了,便跟我们提议将御史和羽林将军辞了。”
听二人说到正事儿,林逸便识趣走远。
“你知不知道你们辞去官职意味着什么?”长生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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