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云

从红十字医院打车回到腾飞大厦，窦一凡一身疲惫不堪地出现在了十二楼。进入酒店房间，窦一凡匆匆地洗了个澡，将满身的汗酸味洗干净之后围着一条大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门铃声响。他皱着眉头走到门边，从猫眼望出去，发现是昨天送他过来的司机贾学文。窦一凡不动声色地拉开房门，招呼着贾学文进房。
“不用了，窦区长，我就是想问一下今天上午怎么安排。您还没有吃早餐吧？要不我下去给您买点早餐什么的？”贾学文是听到声响过来按门铃的，可是却没有问昨晚一夜未归的窦一凡任何问题，只是忙着给他张罗填饱肚皮的东西。
“不用麻烦了，我刚回来，想休息一下。这样吧！今天上午你自己安排一下，到亿州去逛逛商店什么的也行。车还是你开着吧！有需要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窦一凡上下眼皮正在打架，实在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想尽快将贾学文打发走人。
“窦区长，要不我把车给您留下吧！我一个人在周围走一走，或者在房间里面看电视也可以的。您就不用担心我了，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扰您了！”见到窦一凡并没有刻意隐瞒昨晚夜不归宿的事情，贾学文挠了挠头皮似乎感觉到他有点多心了。推让了一下，贾学文讪笑着退出了房间。
“钥匙放你那儿吧！我上午需要睡一觉，不需要用车。你自己安排时间吧！”窦一凡跟着贾学文走到门口，交代了一声，顺手关上房门。
“那好吧！谢谢窦区长！”贾学文扯了扯嘴角，憨憨地笑了笑，念叨了一句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隔着房门听到贾学文说话声的窦一凡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理睬这个跟班了。他一头倒在那张柔软宽大的双人床上，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很快就朦朦胧胧地进入梦乡了。
窗外阳光普照，春色盎然，窦一凡一手搂着凌云璧的腰身，一手抱着怀里胖乎乎的儿子，一家三口闲庭信步，踏青野外。春风轻佛，万物复苏，脚下的青青草儿也吐露着独有的清香，陶醉在春色当中的窦一凡笑着要跟面前的女人说话，没想到刚刚开口叫了一声“璧儿”却看到扭过头来看着他的是李慕云愤怒的眼睛。
“谁是璧儿？你到底又跟哪个女人鬼混了？说！再不说，我把儿子也给摔了！”李慕云恼怒地高声嚷嚷着，说着话就将窦一凡怀里的孩子一把抢了过去，高高举起就要往草地上摔了过去。窦一凡赶紧扑了过去，想要拦住李慕云的疯狂举动。就在两人纠缠中，李慕云那种扭曲变形的俏脸立刻变成了一张圆滚滚的肉饼脸，窦一凡一脸震惊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萧冬至的脸庞，傻傻地后退了一步。
“不！不，你个王八蛋，还我儿子！”窦一凡伸手想要接住孩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狠狠地砸向地面。他惨叫一声，扑了过去却还是扑了个空。在空气中挣扎了一下，窦一凡大喊一声，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直起来。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他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个噩梦而已。
窦一凡抹了一把冷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往床上倒了下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窦一凡心思过多，才落得一个惶惶不可终日。就在窦一凡睁大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门铃再次鸣叫了起来。





平步青云 1531 不谈感情
平步青云 - 1531 不谈感情
拉开房门，窦一凡一手撑在门边上，一脸厌恶地盯着站在门口的女人看了又看，神情冷漠地问了一句。“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苦短，我是过来关心一下窦区长您昨晚睡得可好！怎么？不欢迎我进去？还是里面金屋藏娇了，怕被我知道了？”赵佩虹身上穿着一条无袖小黑裙，随意、慵懒，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无害的邻家小妹。她歪着脑袋看着窦一凡，笑得很暧昧。
“我睡得好不好，是不是金屋藏娇了，一点都不关赵副主任您的事。说吧！找我有何贵干？忘了提醒你，激战法对我来说一点都没有作用。”窦一凡倚在房门口，冷漠地看着赵佩虹表演。
“先让我进去好不好？这些事情在房门口不能说，让我进去说行不行？难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担心被我吃干抹净了？”赵佩虹低声恳求道，看样子是真的有急事要找窦一凡详聊细说的。
“吃干抹净？赵佩虹，亏你还说得出来！进来吧！不过你最好给老子小心点，你今天进来说的话最好就有点价值，否则的话，老子一定会提醒裴利腾怎么强了你才是最爽的！”赵佩虹不提及‘吃干抹净’这个词还好，一提及这个词语，窦一凡立刻又想起上一次被赵佩虹趁机推到的事情，他心里的怒火立刻又啪啪地烧旺了。他侧过身体，让赵佩虹进屋。就在他顺手关上房门的时候，窦一凡凑到赵佩虹的耳边低声地说了一句让她脸色瞬间失去血色的话来。
“你……窦一凡，你卑鄙无耻下流！”听到窦一凡旧事重提，赵佩虹脸色一变，指着他怒骂了起来。
“老子怎么卑鄙下流了？将你爆了的人又不是我，是你的好上司裴利腾！怎么样？还敢跟我提什么吃干抹净吗？那天晚上被吃干抹净的人应该是你吧！爽了吗？要不要故事重演啊？”窦一凡目露凶光，欺身而上，对着赵佩虹就是一顿咬牙切齿地质问。
“你……窦一凡，我跟他怎么可能……一凡，我真的是喜欢你的！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好不好？就算我们扯平了，好不好？”见到窦一凡面目狰狞的模样并不是装出来的，赵佩虹立刻换上一副服软认输的语气，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扯平是吧？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想要跟我合作必须先把你的衣服给老子穿好了！要是下次再敢打我的主意，小心我叫些流氓烂仔好好地伺候伺候你！说吧！找我什么事？”窦一凡懒洋洋地看了赵佩虹一眼，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发冷地再次警告这个不识趣的女人。
“好吧！只讲交易，不谈感情。我这一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关于亿州前海那一片商业住宅区的。”赵佩虹咬了咬下唇，不得不遵从窦一凡的游戏规则。从这个年轻男人身上，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色se诱不成功了。这让赵佩虹感觉到很大的挫败感，同时也让她像飞蛾扑火般地继续往窦一凡的身边飞扑过来。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显得弥足珍贵，越是让人觉得稀罕，这就是赵佩虹此时陷入的一个思维怪圈里面。或者她对窦一凡的迷恋很大部分就是因为窦一凡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看，这似乎激发了赵佩虹心底里的受虐意识。
“亿州前海？商业住宅区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在亿州做生意的，你找错人了！”听到赵佩虹嘴里说出的这个地方，窦一凡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头，心里感叹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实在是太他妈地真理了。裴利腾刻意隐瞒着所有人，包括了施德征的老婆戴如意，可是却怎么也瞒不过赵佩虹这个女人。
赵佩虹知道这件事情在窦一凡眼里看来并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单凭这个女人在这里将楼下酒楼和西餐厅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一点来看，这个女人的工作能力是摆在那边的。只不过这个女人太急功近利，总是想着一步登天，将人家裴利腾坐得好端端的屁gu股给撬开。如果赵佩虹能够跟裴利腾好好合作的话，说不定裴利腾走后这个位置就是她的了。可是赵佩虹却从来都不肯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更不要说跟裴利腾成为友好睦邻，两人的明争暗斗早已经是大家心中清楚的了。想到赵佩虹和裴利腾两人的狗咬狗，窦一凡有些头痛地摇了摇脑袋，不愿意在赵佩虹面前暴露他知道内情的迹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赵佩虹和裴利腾两人能够和平相处的话，那么该睡不着觉该坐立不安的人就是施德征了。如果情况是有这样的转机的话，那么裴利腾和赵佩虹两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人要提前离场了。这是施德征的御人之术，更是窦一凡心中所清楚了解的细节。
“呵呵，窦一凡，既然咱们说好了要合作，那就拿出点诚意出来。我明白你早已经知道前海那块商业住宅区是施老大的，不过你又知不知道那块地皮肯定不是施老大一个外地人能够吃得下来的。”赵佩虹嘲弄地笑了笑，对于窦一凡的抵赖很不以为然。
“你的意思是那块地皮是施老大和别人合作一起开发的？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他又是用谁的名义去开发的？”窦一凡漫不经心地追问，可是却不得不跟着赵佩虹吊胃口的问题继续深入，因为他也很好奇。裴利腾拿下这块地皮肯定是费了不少力气的，当时裴利腾邀请他加入玩这个游戏的时候窦一凡问了一下不过裴利腾却没有说得那么清楚。
“那块地皮是用亿州地产公司的名义拍下的，我暗中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亿州地产公司实际上就是施德征操控的。不过里面最大的股东并不是咱们的施老大，而是亿丰省政府的这个。”赵佩虹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是春风得意。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窦一凡竖起了大拇指。




平步青云 1532 温馨警示
平步青云 - 1532 温馨警示
“那又怎么样？”窦一凡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赵佩虹竖起来的大拇指是指亿丰省省长朱占亭，这一点信息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因为窦一凡早已经知道施德征就是朱占亭这一条线的。
“朱老大有份，刘疆云有份，还有两个你应该比较熟悉的人，就是萧冬至和他的哥哥萧立夏，这两人在亿州地产公司里面都有账目来往。”赵佩虹故意卖弄了起来，当然，能够查到这样的猛料，也足够她卖弄的了。
“你说什么？萧家兄弟也有份分红？你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的？”从赵佩虹嘴里听到萧冬至和萧立夏的名字，窦一凡整个人呆住了。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赵佩虹抿了抿涂得红艳艳的嘴唇，就差拍着胸脯写包票了。
“你到底是想说明什么？绕来绕去的，我听不明白！”窦一凡收敛了脸上的吃惊，皱着眉头问赵佩虹。
“我是想告诉你，最近萧家兄弟的境况不是很妙，你可以提醒一下施老大。”赵佩虹眯起眼睛，满脸都写满了精明。
“呵呵，你的意思是施老大不知道萧家兄弟的境况？对了，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萧家兄弟出事了？”窦一凡并不愚钝，只不过他却刻意地表现出后知后觉。当他问出这句话并看到赵佩虹默默地点了点头的时候，窦一凡的心突然莫名其妙地烦躁了起来。
“我的一个在纪委的朋友前天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到的，说已经开始立案了，估计很快就要……”赵佩虹说起那个纪委朋友的时候神情有些暧昧，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个纪委朋友‘无意’中提到这件事情的场景是不是跟赵佩虹脸上的神情一样的暧昧，或者更加香艳。
“是吗？这样的传闻一年到头总是有不少的，不可尽信。对了，你想说的就是这件重要事情吗？”窦一凡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根香烟，开始了吞云吐雾。
“难道这件事情还不够重要吗？我想卖个人情给你，由你向施老大汇报。”赵佩虹走到窦一凡身边，看着窗外的阳光灿烂，突然狐媚地笑了。
“卖个人情？算了，你这个人情太大了，我不是很需要。”窦一凡嘲讽一笑，淡淡地吐出一口轻烟。烟雾萦绕，笼罩了他的脸庞，迷糊了他的双眼。窦一凡隐隐不安，他心中清楚如果连赵佩虹都已经收到了风声，那么当事人萧冬至和萧立夏兄弟俩恐怕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了。面对着这种天朝特色，窦一凡除了无语之外还真是找不到什么能够表达的东西。
“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将这个人情卖给别的人？譬如像裴利腾，我的上司，那个曾经强爆过我的王八蛋？”赵佩虹倚在窗边，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窦一凡腰间的大围巾，充满了挑逗性。
“不送，谢谢！”窦一凡凉凉一笑，根本就不接受赵佩虹这样的挑衅。赵佩虹心高气傲，如果裴利腾能够抓住她的弱点加以利用的话，赵佩虹被他收服的可能性还会大一些，可惜的是裴利腾却跟这个看起来不柔柔弱弱的女人扛上了，而且还趁着她酒醉的机会强爆了她，这让一直都是强势的赵佩虹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这一点，窦一凡比谁都看得清楚，所以他更懒得去理会这个聪明却自以为是的女人。
“你就这么憎恨我？”被窦一凡冰冷神情噎了一下，赵佩虹收回搭在窦一凡大毛巾上的手指，神色哀怨地叹了口气。
“说不上憎恨，要恨一个的前提是爱过这个人。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合作伙伴，或者就是一个陌生人，你用憎恨这个词实在是太抬举你了！赵副主任，以后要卖人情给我记得找一个好一点的人情！不过，这一次还是谢谢你了！”窦一凡淡漠地看着赵佩虹，毫不客气地用言语拉开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他并不反对赵佩虹物尽其用的手段，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赞同她的手法。
赵佩虹冷冷一笑，转身往房门口走去。窦一凡默默地看着她走到门边，看着她停住脚步突然回头，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人意外的话来。“那好吧！希望我的提醒能够降低你在前海投资的损失！”
“谢谢赵副主任看得起！前海那边寸土寸金，哪里是我这种小角色有资本玩得起的？如果赵副主任以为我窦一凡有这个资本玩大的，呵呵，那我只能说一句抱歉的话，我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我只不过是个农民的孩子，一个真真正正的草根蚁民，所以……不要太高抬我了！”窦一凡心头一凛，可是脸上却不动声色，半点诧异之色都不敢在赵佩虹面前流露出来。他淡淡地笑着，充满了讥讽，把自己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呵呵，农民的孩子？大家都是农民的孩子，不是农一代就是农二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朝本来就是一个农业大国，作为农民的孩子并不可耻。再说了，以你的资质，不需要任何其他条件，只要你愿意，不少的女人都愿意为你卖命，更不要说是一点点小钱了。譬如说，你的女朋友，李家的三姑娘，手里就拽住李家的百分之几的股份，足够你挥霍好一阵子了吧！”听到窦一凡的回答，赵佩虹往回走了两步，在电视柜前停住了脚步。她看着窦一凡，笑得特别的暧昧，不过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暧昧嘲讽。
“赵佩虹，你调查我？”窦一凡脸色一冷，上前一步走到赵佩虹的面前，一手卡住她的脖子，厉声逼问道。
“还没有这个必要！你窦一凡窦区长年轻有为又长得帅气潇洒，在舟宁市哪个人不认识你？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一问就知道你是李家的未来女婿了，难道我说得有错吗？还是你想一手掐死我？”赵佩虹定定地看着窦一凡，面无惧色地笑了笑，向前凑了过去，将整个身体都往窦一凡的怀里扑了过去。
“你，有病！滚！”窦一凡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松开控制着赵佩虹的手掌，后退一步指着门口怒吼一句。
“我滚了，不过我还会回来找你的。窦一凡，你我还没有玩完！顺便提醒你一句，如果萧家兄弟的案子一开始调查，如果亿州前海的商住区里面的股份显示萧家兄弟有份的话……呵呵，我想你应该明白后果的严重性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从这个生意中撤出来，否则的话，血本无归的时候就不要埋怨姐没有事先提醒你了。对了，这个算是免费的温馨提示。”赵佩虹凉凉地笑着，再次对窦一凡提出了某种警示。
窦一凡冷冷地看着赵佩虹一扭一扭地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不由得紧紧地握起。




平步青云 1533 一言难尽
平步青云 - 1533 一言难尽
经过赵佩虹这么一顿搅和，窦一凡睡是睡不着的了。满腹心思的他在酒店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直到指间的香烟烧到了手指才察觉到自己失神太厉害了。思前想后，窦一凡决定马上出去一趟。当做是探访老朋友也好，当做是打探消息也好，反正此时此刻的窦一凡实在是无法在房间里继续躺下去了。
司机贾学文出去了，窦一凡也懒得再叫他回来。换了套衣服，匆匆出门的他特意走了地下停车场，在后门叫了辆出租车径直往亿州南区疾奔而去。
一路上心情复杂急赶慢赶地来到了亿南区的人民法院宿舍门口，下了车的窦一凡却脚步踌躇了起来。望着阳光下安静如昔的法院宿舍区，窦一凡拎着从对面超市买来的礼物犹豫了一下还是朝d栋四楼走了过去。接近中午的阳光有些毒辣，照在窦一凡的身上有点让人透不过起来的闷热。
出来开门的是杜洁琪的父亲，原亿州市人民法院刑一庭庭长杜惟业。一见到是窦一凡拎着礼物在门口站着，杜惟业赶紧将他让进屋内。
“伯父，好久没有过来看看您老和伯母，这次出差到亿州顺便过来拜访拜访您，也过来看看小豆豆长高了没有。”窦一凡有些拘谨，特别是当他发现屋内只有杜洁琪的父亲杜惟业一个人的时候更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一凡，你太客气了！过来坐一坐，喝杯茶，我已经很高兴了，不用老是买这买那的，太浪费钱了！”杜惟业张罗着给窦一凡斟茶倒水，开风扇，很显然他很开心这个时候有个人能够和他聊一聊。
两人坐下来闲扯起来的时候窦一凡才发现他今天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六月二十号那天是星期一，杜洁琪上班去了。刚刚到亿丰省检察院的她很珍惜这个工作机会，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杜洁琪和前夫廖振峰两人的孩子廖皓扬过了年已经三岁多了，被杜洁琪送去了幼儿园。这两个窦一凡最希望见到的人都不在家，连杜洁琪的老妈萧小紫也买菜去了。空荡荡的家里就剩下杜惟业一个人，也难怪他一见到窦一凡就扯着说个不停。
或者退了休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在家里无所事事，以前在单位里的那一点干劲又没有办法发挥余热，没事干只得整天对着电视或者是帮着带带孙子之类的。像杜惟业这样的，在单位里当过一点不大不小的领导，家务活也不是特别擅长，整天像个废人一样地呆在家里。再加上杜惟业当年是被法院给提前病退出来的，心理上更加不愿意跟以前的同事朋友们交往了，也就加倍的孤寂了。
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坐着聊着，喝着茶水，窦一凡也学着杜惟业泡了一壶功夫茶，还挺像模像样的。两人随意地聊着，气氛也融洽了不少。杜惟业一说到自己的女儿就感叹现在的社会要调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特别是像杜洁琪这种已经多年没有接触原专业的女人，能够找到检察院这一份工作的确是比较幸运的事情。
窦一凡一听到杜惟业提到这个话题，也就有意识地扯到了杜洁琪的老妈萧小紫的亲戚萧冬至和萧立夏上去了。按照辈分，杜洁琪还得管这两个姓萧的叫堂舅。按照窦一凡的意思就是朝廷有人好做官，像杜洁琪这样刚刚考进检察院的人，有萧立夏这个堂舅在公检法系统多少也是个照应。就算杜洁琪进入的是亿丰省检察系统，而萧立夏是在亿州市检察院，但是怎么样也算是同一个系统，而且萧立夏还是亿州检察院的副检察长，虽然单位级别比省里的要低一些，但是胜在萧立夏在检查系统也那么多年了，好歹也是个领导，怎么样都能够照应到自己的堂外甥女之类的。
没想到窦一凡刚刚提到这一点，杜惟业就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不仅将萧冬至和萧立夏两兄弟痛骂了一顿，还扯到了萧冬至娶的第二任老婆凌云璧身上来了。顺着窦一凡的话题，杜惟业将萧冬至和萧立夏两个被他称之为人渣的男人痛斥了一番之后用了一个词语来总结这两兄弟的行为，那就是为虎作伥！窦一凡给了杜惟业尽情发泄积压了多年的愤怨之后才很巧合地问起了当年的凌氏融资案。
听到凌氏两个字，情绪激动着指责萧家兄弟的杜惟业突然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杜惟业才艰难地张了张嘴，落寞地说道。
“当年的案子实在是委屈了凌振邦了，如果我当时态度再强硬一点，或者凌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我知道凌振邦那个姑娘嫁给萧冬至那个王八蛋肯定是有苦衷的，唉，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了！家道中落，飞来横祸，也由不得人家小姑娘了。”杜惟业双手撑在膝盖上，低垂着脑袋哀叹着。
“伯父，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您！上面的压力，再说了凌家也的确有错在先，所以……”窦一凡是不想这么说杜惟业的，可是只有杜惟业这个当年办案的人才最清楚到底为什么这样一个经济案件会交到他一个刑庭庭长手里，又为什么凌氏融资案之后杜惟业会莫名其妙地被病退了。
“不，窦一凡，你说错了！这个案子一点都不能怪我！唉，当时我已经尽力了，我是想尽力保住凌振邦的，可是……当年凌氏一案被定性为非法融资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凌振邦的命运了。其实当年凌氏母公司的资产完全有能力偿还那些融资来的资金，而且凌氏也不存在资不抵债的情况，唉，错就错在凌振邦的那个混账儿子凌云翔身上了。如果他不是误信当时的凌氏地产副总经理，那个叫什么钱如生的话，凌云翔也不至于需要凌振邦去顶罪。理睬顾问自杀，将近一个亿的民间资产被卷走，副总经理钱如生又失踪了……到了最后，这个案子只能有凌氏的法人代表，本来应该是凌氏地产的法人代表凌云翔去承担责任的，可是……唉，总之就是一言难尽啊！”




平步青云 1534 显而易见
平步青云 - 1534 显而易见
杜惟业满脸的沧桑，把话说到关键的时候又咽了回去。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简直就是折磨了他自己，同时又折磨了窦一凡。
“本来的话，凌氏只要变卖母公司的资产或者通过母公司的资产来赔偿或者说是偿还那些投资者的投资资金就可以了，对吧？但是，当时有人授意，或者是说当年是有人从上而下向您施加了压力，要您将凌氏钉死在非法融资之上，对吧？关键就在于‘非法’两个字，让您为难了，而且上面有人提出的要求也让您觉得没有办法按照他们的意思判决，所以您拒绝了……然后您在案子的审理过程中被病休了。伯父，其实您也是一个受害者，您也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可是您为什么不能站出来替凌氏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公道话也是对他们的一种慰藉啊！”眼看杜惟业说到关键地方了又戛然而止，这让窦一凡备受折磨。他忍不住接着杜惟业的话往下说了下去，在背后将杜惟业往前推了推，期待着能够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