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主帅平日里雪亮锋利的双眼此时充满了黯然,从周围茫茫的戈壁滩上一一扫过,为大齐守了半辈子边界的悍将长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惆怅:“好好的盛世,却忽然间变成了这样,成霖,若是你想保命,就留在这里,虽说刀剑无眼,可以你的身手,想自保,总比在京城要容易的多……”
主帅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徐成霖已经听不清了,离京之时父母相送时的悲戚身影,母亲眼中的两包泪,家中的愁云惨雾,此刻全都涌上心头。
他只顾着和皇帝赌气,却没想过,皇帝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之下,又是出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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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宁王的话不期然浮现他心头,皇宫是筛子吗?一国的皇后死的悄无声息?世袭的威北候府,手中兵权全数被缴,一桩桩,到如今成欢的名声萧绍昀,他真的喜欢过成欢吗?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恨之入骨?
成欢生前,萧绍昀,是让所有人都做了场美梦?
那个让所有人都很满意的储君,寄予厚望的年轻帝王,都是假的徐成霖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和可怜的成欢一起做了个美梦。
“将军,成霖心意已决,必须回京!”
镇西将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说不清自己是该反对还是该赞成,威北候特意给他写信,信中一再叮嘱,万不可让徐成霖回京去,若是徐成霖回京,在乱糟糟的京城丢了命,那才是真可惜!
可若是徐成霖此时缩在边关,只顾保命,不能担负起家族重任,镇西将军又觉得对不起老威北候。
徐成霖看出了他的犹豫,飒然一笑:“将军,我知道您是怕我回去丢了命,可是此时,我的父亲母亲,皆是重病在家,妹妹身亡,庶弟还小,若是我不回去,还能算是徐家的子孙吗?成霖回去,也必定会小心谨慎,绝不会不明不白丢了自己的性命,若是西北有召,成霖必定赶赴边关,为国尽忠!”
“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你可有把握能回去?”主帅想想也是,此时战事还是初露端倪,若是待到战事彻底爆发,很可能徐成霖想回去看一眼也难了。
“成霖自幼生长在京城,虽然见罪于皇上,可亲族故友还在,布置安排一番,想来还是能的。”
主帅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会着人为你打点,你此去小心。”
身为侯门子弟,家族赋予他们荣耀,地位,富贵,如今轮到为家族付出的时候,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换句话说,若是他躲不开如今京城的风云诡谲,以后的威北候府,交到他手中败落那是肯定的。
待到全军集结完毕,主帅登上高台,对昨日参战的将士一一论功行赏,对死伤者进行抚恤,鼓舞士气,顺便提拔了几个杀敌有功的兵士,就连卢大树都升了伍长。
何七因为资历实在是浅,虽然杀敌人数不少,却只能记录在册,等到将来立功一起封赏。
可是徐成霖没有得到任何的封赏,却是让军中跟他相熟的人愤愤不平。
“徐兄你来军中也有些时日了,这次又奋勇杀敌,凭啥什么都没有啊!”
徐成霖自己心中有数,此时也不好说自己要回京去,只是淡淡地安抚为他不平的兄弟们:“大人如此做自然有大人的道理,无需计较。”
安抚完了兄弟,徐成霖就去找何七,路上正好遇到前来找他的何七。
“昨晚看你那样生气,还以为你不会再与我多言。”
一身兵甲的少年头发高高扎起,朝气蓬勃,徐成霖却早就过了最年轻气盛的年纪,沉稳地对着何七笑笑。
何七很是不忿:“我是不想对你多言,可我还是要问问你,你到底跟白成欢什么关系?”
“白成欢?”徐成霖点点头:“原来她如今叫白成欢了。”
他昨晚一夜未眠,想来想去,成欢的尸身是肯定葬于皇陵了,可她的魂魄皇帝这么大张旗鼓的招魂,必定不会无的放矢,说不定成欢的魂魄真的还在呢?他听说过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却不知道,成欢是不是这样。
“你到底是如何认识她的,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何七紧紧盯着徐成霖,不依不饶。
什么关系?徐成霖只觉得舌尖发苦,却还是轻叹一声:“我,她算是我的,妹妹。”
“妹妹?也就是说,你对她绝无男女之情了?”何七双眼倏然发亮。
徐成霖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眼前这少年,怕是,喜欢他所认识的成欢吧?
成欢是那样好的女子,自然有很多人喜欢她,从前,不管如何,他只是哥哥,即使他知道家中这个最大的秘密,也从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是如今……他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少年承诺什么呢?
徐成霖对何七躬身一拜:“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把她的消息告知于我,若我能找到她,此后若你有用到徐某的地方,徐某万死不辞!”
如果没找到,那就……
何七木然地站在原地,心就像沉到了海底。
难怪她托他带那个盒子交给这个男人的时候,什么谢礼也不曾想过。
而聪慧如她,却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是不是相信,这个男人自然会对他酬谢?
他们才是默契无间,心意相通的人?
何七一颗怀春少男的心,瞬间碎成了一地渣渣。()
第一百九十八章京中茶馆多
晋王一身宝蓝色的锦袍,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包厢外面的暑气半点没能沾染到这放了冰盆的巧隔间里。
包厢的门半开着,顺着晋王的眼神看过去,张德禄能清清楚楚地看得到茶楼大堂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坐着的三人,下颌尖尖,面如素玉的女子正撑着手肘听堂上说书人说得热闹,一边的两个丫鬟倒是规规矩矩地坐着。
正是白成欢带着摇蕙和阿花在听说书。
“王爷,咱们,要不,让皇……让三小姐上来吧?”
晋王脸上一丝笑意也无:“你以为本王不想?可是成欢姐说了,不许咱们靠近,不然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从前他只是一心想着该怎么才能让成欢姐想起从前,可是如今成欢姐承认了,从前没想过的那些问题全都涌了出来。
他不能去贸贸然让别人注意到成欢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他这样接受成欢姐借尸还魂的事实,万一有人想借此对他或是威北候府不利,那成欢姐就危险了。
他得想个办法,让成欢姐早日回到该回去的位置上去。
这样一切,就都能回去了吧?
张德禄无奈地换了话题:“王爷您还是穿这些鲜亮的颜色好看,虽然那白色也衬人,可到底不如这宝蓝色衬得您俊俏!”
晋王嗤笑一声:“那当然,从前我以为成欢姐不在了,我是给她穿孝衣,可如今,成欢姐好好的,我自然也是好好的。”
“哎,好好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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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往后啊,都好好的!”
“只是成欢姐,如今,倒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明明想知道京中事,却不肯让我帮她打听……”
“我的王爷哎,三小姐这一死一生,都换了一个人了,肯定跟从前不能太一样了,再说,京城人多眼杂,要是她还像从前那样,王爷您能看出熟悉来,难保不会有别人看出来。等晋王府建好了,您开了府搬出宫,那时做什么也方便。”
张德禄比晋王思虑得周全多了,倒觉得如今,晋王暗地里照顾着,比明面上掀起风浪要好得多。
楼下的大堂里,渐渐地坐满了人,说书人说得正是热闹,正说的是秦王萧无双的故事。
“说时迟那时快,秦王一刀上去,胡贼首领的脑袋就滚了下来!那是血贱三尺,当场毙命,胡人群龙无首,当场大乱,秦王带人追出三百里,一举肃清胡贼,定我大齐江山!”
说书人说得热闹,又跟最近边关不稳有关系,人人都听住了,唯独白成欢神游天外。
都说京城人是经得起大风大浪,看惯了时局变迁的,可到底,时局不同了,京城人敢公开怀念他们被贬谪的英雄,却没一个说书人敢提起皇家朝臣半个字。
“走吧,换一家。”白成欢起身,摇蕙阿花赶紧跟上。
“大小姐,咱们换了这是第三家了,咱们还要喝茶听书啊?”
阿花喝茶喝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响了。
白成欢脚下不停:“京中茶馆多,反正无事。”
摇蕙瞪了阿花一眼:“真当大小姐是带你喝茶的啊,一直喝一直喝,瞧你这点出息!”
“那咱们不是喝茶听书,咱们干什么来着?”阿花反问。
摇蕙没答她这话。
大小姐聪慧,从来不做无用的事,她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但这不是她该说该问的。
白成欢任由两个丫鬟说话,一言不发。
哥哥说过,京城消息传递最快的就是人多嘴杂的地方,戏园子,茶楼,杂耍园子这些地方。
孝元皇后薨逝,朝廷禁筵宴音乐百日,离期满也没几天了,虽说酒楼还不敢明目张胆开张,但是被拘了几个月的人们又怎么耐得住这份寂寞?
白成欢踏进了第四家茶馆,总算是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说书的是位女先生,听书的也全都是一些官太太和女眷。
这类地方来的人大多是一些不上不下的官员家眷,真正的高门大户,家里都有养的戏班子和专供的女先生,只有根基浅些的官宦家眷会来这样的地方消遣。
女先生只是讲些话本子上的故事,两个丫鬟听得津津有味,白成欢却是侧耳听着后面两位官太太闲话。
“你听说没,安国公家的嫡长女好起来了,如今报上去了要参选呢!”一个压低了的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着。
“这可不是胡说,安国公那嫡长女不是个病秧子吗?怎么就好了?”
“谁知道呢,这不但好了,还把威北候府的世子给踹了,两家的婚,听说都退了!”
“哎呦,这不是欺负人吗?这是看着孝元皇后没了,候府没势了?最见不得这样势利的人了!”后说话的妇人好像很愤慨。
先前那妇人却笑了起来:“看看,又没退你家的婚,看把你急得,人家候府也不是靠着这个皇后活着,宫中还有个太妃不是,再过两日就是皇后薨逝百日了,听说威北候夫人已经定了明日在北山寺为孝元皇后做法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能去看看?”
“怎么不能,又没说要清场,咱们只管去,要是能跟威北候夫人攀攀交情,你闺女能成世子夫人也说不准呢?”
后面这妇人却是一下子就动了心:“行,那咱们就约好了同去,到时候,我把我们家闺女带着,反正选秀咱是不指望的,能嫁个高门,那是再好不过!”
娘亲要为她做百日的法事了……白成欢听的既心酸又难过。
哥哥的未婚妻,是安国公的嫡女,据说自小病得起不来。哥哥那一年却偏偏说是看中了,娘亲无奈,只好先依了,这么多年,因为那位安小姐的病总不见好,这亲事被一推再推,却没想到,如今那安小姐好了起来,安国公却趁着哥哥被贬边关退了亲。
果真是皇家这样诱人吗?
罢了,总是两个人没缘分,只是哥哥要是知道了,该是多伤心?
白成欢起身往外走,顺带着瞥了一眼那两个说得高兴的官太太模样的妇人。
毫无印象,想来也是五品以下的京官家的太太。
其实不管什么人,官位倒不算什么,只要出身教养过得去,最重要的是有一颗真心对哥哥才好,只希望哥哥千万莫要像她,被人辜负欺骗。
北山寺的法事,想来一定也很热闹,她也终于可以见到娘亲了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父亲故人?
来福客栈大门口,人来人往,詹士春带着人站在不远处,眼巴巴看着街上。
詹士春觉得紧张,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他该怎么跟她说呢?
正想得出神,远远地看见街那边走来三个小姑娘,一人在前,两人在后,一路走,一路叽叽喳喳地不知说些什么。
走在前面的少女微微笑着,听着她身后的两人说着什么,那样恬淡安静的笑容,让詹士春眼皮子直跳是她,就是她,那天命星消失于她身上的那个女子!
这就是他的女儿啊!
詹士春站在原地,看着那少女一步步走来,步态轻逸,身姿玲珑,虽然是完全不同的脸,可他眼前,仿佛时光倒退。
曾经少年的他和乔桓,也是这样相遇于街头,她微微一笑,詹松林,你还认得我吗?
如今,眼前的少女,又怎么认得他呢?
越来越近了,他都听得到那个叽叽喳喳的丫鬟在说什么。
“大小姐,你不是说京城有好吃的糖葫芦吗,在哪儿啊?”
那少女似乎对丫鬟格外宽纵,笑道:“如今是盛夏,哪来的糖葫芦,冰糖葫芦要到冬天才有。”
她们说说笑笑从他眼前走过,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詹士春一阵失落,可他还是欣喜地追了上去。
“姑娘请留步!”他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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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
白成欢和摇蕙阿花齐齐站住脚,转身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是,白成欢压根儿没看出来这就是詹士春。
眼前的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穿着一身京中富户常穿的暗绿色杭绸外袍,腰背挺直,发冠高耸,面目却很平凡,要是他就此走开,白成欢觉得自己也不一定记得住他的长相。
“这位老爷您可是有事儿?”摇蕙很自觉的把大小姐护在身后,上前一步客客气气问道。
詹士春拱拱手,尽力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来:“姑娘可是白炳雄白兄的家人?”
“嗯,是,您是?”
听这人提及自家老爷,摇蕙的警惕心去了一半。
“那这位就是侄女儿成欢了吧?”眼前的男人笑眯眯地对白成欢问道,一脸慈祥:“我叫詹松林,从前与白兄在江州曾有同袍之谊,不知白兄可曾对侄女儿提起过吗?听说侄女儿进京……”
詹松林……白成欢忽然打断了他:“成欢并不曾听父亲提起过有詹姓的故人,这位詹老爷您恐怕是认错了人,摇蕙,我们走。”
说完转身就往客栈里走,摇蕙和阿花只好埋头跟上。
詹士春追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他身后的一个随从不由得劝道:“老爷,您这样,小姐不得把您当成专门拍花子的拐子啊?您得慢慢来。”
詹士春深吸了几口气,点点头:“对,是我太急了,是我没说清楚,她不能信我,是对的……可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
“老爷,这么多年您都等了过来,还差这么几天吗?最多半个月,您派去虢州的人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咱们跟那白家说好了,叫个白家的人来,小姐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随从跟了詹士春几十年,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了,他有事也不瞒他。
“那咱们先回去吧,该办的事情,你都办好。”
一进客栈后院的门,白成欢立即吩咐下去:“阿花出去找范成套车,摇蕙拾行李,咱们即刻就走。”
“大小姐,这,这是怎么了?”阿花不明所以。
“大小姐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摇蕙轻轻地斥了一句,二话不说就开始拾东西。
阿花只能去了,里间的白莲蓬和白莲叶听到动静,急忙走了出来:“五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总得在一处,好好的搬什么?”
“两位姐姐在这里安心住着,平日里无事不要出门,待到选秀过后,即刻回虢州。”白成欢心里乱糟糟的,并不想多说话,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她们交代了几句。
白莲蓬听了有些黯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五妹妹果然还是心有芥蒂不愿跟她们在一处。
白莲叶却不依了:“五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到了京城才知道银子多不经花,住客栈一天就是一百文银子,在弘农县可是只要三十文,她带的钱少,若是白成欢抛开她们不管,她可怎么办?
白成欢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该怎么办怎么办。”
“可是京城物价这么贵,我们的银钱……”
一边拾东西的摇蕙一听这话就来气:“你们的银钱这些天花过一文吗?这几日房钱也都是大小姐一应付了,一应饭食茶水,有大小姐的就没少了你们的,但是这样,就合该大小姐养着你们吗?什么叫大小姐走了你们怎么办?说到底,你们是姐姐,大小姐是妹妹,到底谁该照应谁?”
白成欢听了这话,恍然大悟,难怪这丫头一听说要搬走,这么积极听话,却是心里有这个成算。
白成欢对这些银钱上的事情,并不甚在意,从那日冒着大雨住进来,这两位堂姐就一文不出,她没多计较,这倒成了惯例了。
她如今要搬走,还要落个不是,李氏想方设法给她筹的银子,可不是这么花的。
“五妹妹,你的丫鬟就是这样目无尊卑,顶撞主子?这样的丫鬟就该掌嘴!”白莲叶被摇蕙一番不留情的质问气得脸都红了,指着白成欢恼羞成怒。
白成欢冷笑:“我的丫鬟有说错?再说她的主子是我,咱们两边也分家十几年了,什么时候我们家的丫鬟你也能做主?”
白莲蓬急忙解释:“五妹妹,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咱们都是白家的女孩儿,住一起彼此有个照应不是更好?”
白成欢摇头:“不必,照着莲叶姐姐的这个想法,我的丫鬟迟早要吃亏,还是分开好了,至于银钱,若是不够,只管去找礼部,朝廷总不会不管你们。”
白莲叶还想说些什么,白莲蓬却拽着她进了里间:“你忘了,五妹妹可是会打人的,你不要命了?”
外间的白成欢和摇蕙却是相视一笑,她差点忘了,她还有这个毛病。
白成欢带着两个丫鬟坐在马车里离开这家客栈的时候,没再看到詹士春。
是的,白成欢虽然一开始没认出来,但是很快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人是谁。
他说他叫詹松林……詹松林,是她当初执意嫁给萧绍昀的时候,娘亲威北候夫人曾经无数次在她耳边提到过的人,姑姑淑太妃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
第二百章脑子不够用了
马车驶出客栈没多远,就有小二追了上来:“这位范大哥,您等等,这,这住店的银子,您……”
“不是已经给你们付清了吗?”范成脸色不虞,这当日住进来,就连同第二日的一起付了,往后的更是前一天就付第二天的,不可能欠着客栈的。
“不是,是您多给的这些银子,您要是不住了,我们得给您退回去,我们来福客栈可是大客栈,童叟无欺,从不干昧良心的事儿……”
小二还在嗦,范成却惊讶不已:“多的?”
这怎么可能,他们进京,虽然太太给带的银子不少,可他也是打细算着花,不可能多给!
可是小二也不是银子多的闲着没事儿干的,一番纠缠之下,白成欢看着摆在她面前的白花花的二百两银子,心头发冷。
“那位大爷说了,让您好吃好喝住着,让我们小心伺候着,这银子前脚给,你们后脚就走,这,我们也不敢昧了……”
掌柜的都亲自出面说了,白成欢也不能全无表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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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这店我们是不住了,这银子,你们留着吧,有住不起店的,就给垫上,我们,不要了。”
她也不会再劲地跟掌柜的解释这银子是詹士春的银子,但她也绝不会接。
詹士春找上门来,居然还改头换面,若不是她记得詹士春的声音,不看本人也能知道这人是谁,谁又能想得到,那个一脸褶子,整日佝偻着背的老道士,居然会是二十年前名满京城的詹松林呢?
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詹士春找她,她还能想到招魂这件事上去,可是詹松林找一个虢州来的秀女,这就太过诡异。
二十年前,詹家还是京城的高门,当时詹家虽然人丁不旺,却因为出过一个丞相,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家。
詹家的独子詹松林更是玉树临风,长相出众,和威北候府其时的嫡长女徐淑宁自幼青梅竹马,两家甚至已经请了官媒,筹备为两人订亲。
可惜两人不知为了什么闹翻,徐淑宁执意进宫,最后成了先帝的淑妃,而那位詹松林,却说是心灰意冷,遁入道门,再无音讯。詹家本就人丁不旺,失去了唯一的继承人,没几年詹老爷一病不起,也就彻底没落了。
“成欢啊,不管你怎么想,你看看你姑姑,她当年就是跟那詹松林赌一时之气,进了宫,这一辈子,就算风光,也是有限,无子无女,皇宫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娘亲威北候夫人的话犹在耳畔,白成欢却觉得眼前的迷雾又深了一重。
詹松林,不是据说长相出众的吗?可眼前这个人,却如此平凡……但很快她就想通了,詹松林能把自己改头换面变成詹士春,满京城上下没一个人认得出,那他把自己变得面目平凡一些又有什么稀奇?
关键是,詹士春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为了姑姑淑太妃?
可詹士春如今为徐成欢招魂,他出入宫闱不可能找不到见淑太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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