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晴
詹士春虽然没有看到萧绍昀阴晴不定的神色,但是他对萧绍昀刻薄多疑的性格太了解了,在萧绍昀带着审视的威压下,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句:“毕竟,孝元皇后可能转生于任何一个秀女身上,如果冯家此时让孝元皇后受了委屈,那岂不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萧绍昀已经勃然大怒:“冯家居然如此目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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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藐视皇家威严,朕定要让冯智才给朕一个说法!来人,即刻将冯智才下诏狱!”
只要想到成欢可能会被一个冯家的夫人欺负,原本冷眼思忖的萧绍昀立刻来了火气!
詹士春目的达到,也就不在宫中多停留,但是出了御书房,穿过了几条巷道,刚往出宫的路上转,就见溶溶月色下,宽阔的宫道边上,站了一个娉婷身影。
“詹大人,太妃想要见您一面。”
等在这里的秀容跟詹士春行了一礼,低声说道。
詹士春像是没看到一样往前走,他和徐淑宁,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秀容脸上的镇定从容这才碎裂开来,疾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詹士春宽大的袖子:“詹大人,难道你真的不想找到你的女儿了?”
詹士春这才停下了脚步,也不见如何动作,就从秀容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袖子,回过身来,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在月色下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却无端地让秀容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不禁倒退了几步。
“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已经不需要问她了,她可以守着她的秘密到死了。”詹士春带着些苍老的声音冷冽无情,让月色都寒了几分。
秀容骤然为自己的主子感到悲伤当年的詹松林,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为了那个忽然背叛了青梅竹马情谊的詹松林,太妃近乎疯狂地算计了一辈子,一辈子看着风光,却什么都没得到过可是如今呢?
看看眼前这个满面皱纹,身躯佝偻,就算是他的生身父母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的人,满身衰败的气息,寒光湛湛的眼神,秀容心中一阵忽如其来的哀伤,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为了这样一个不顾亲族的无情之人,那样美貌无匹,高贵骄傲的威北候嫡长女,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原本可以嫁入门当户对的高门大族,一辈子风光得意,夫君子女在身侧,老了子孙满堂,一生荣华富贵,却生生变成了这深宫中帝王的宠物,无子无女,以至今日晚景凄凉!
她是淑太妃的贴身婢女,主子的命运就是她的命运,她当年也曾有过情投意合的情人,虽然身为奴婢,也曾谈婚论嫁,可到底,跟着淑太妃把一辈子的时光都葬送在了这深宫中她从不曾恨过淑太妃,可是此刻,却深深地恨上了眼前这个看似垂垂老矣,下一刻就能去死的道士!
“不可能,你不可能找得到!”
空旷的宫道上,秀容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尖利起来:“只有淑太妃和我知道,只有我们知道,你不可能找得到!你毁了太妃一辈子,老天会让你有报应,不可能让你找到!”
当年去做这件事的人都死了,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詹士春却沉沉地笑了:“如何不可能?我已经找到了。你们太妃这一辈子,毁了乔桓,毁了我,她都不怕报应,如今还金尊玉贵地活着,我又能有什么报应?我有的,是苦尽甘来!”
说完,也不再去看秀容,略微有些佝偻的身躯却走得极快,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不可能的啊……”
秀容失魂落魄地回到慈宁宫,望着淑太妃满是期盼却倏然黯淡下去的眼神,不知道要如何告知淑太妃这个噩耗。
心谋划了一辈子,以为能捏住那个人,最后却是一场空,那人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秘密!
“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来!”淑太妃推开面前神情灰败的婢女,就要冲出宫门去。
秀容一把抓住了淑太妃,纱绫所制的宫装发出刺耳的裂帛声。
“太妃,求求您了,不要再想着他了,您好好过您的日子,不要再想着他了……”
淑太妃回身就给了秀容一巴掌,眼中神情几欲癫狂:“不,我绝不能看着他好过,绝不!”()
第二百二十一章各处走动
礼部侍郎冯智才被下了诏狱的消息在京城一石激起千层浪,第二日的早朝就已经沸腾了。
等不得天亮就把大臣下了诏狱想想挨了廷杖的丞相宋温如,还有还有诛了九族的王度,虽然也算是皇帝的作风,可明明事发当时晋王就已经告状了,昨天也有御史闻风上奏,弹劾冯家,冯侍郎也当即请了罪,可当时皇帝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会儿皇帝的反应怎么看,也没这么大的!
待到听说是昨夜詹士春进宫一趟之后皇帝才态度骤然转变的,朝野上下,暗地里一片哗然。
虽然冯智才倒霉,很多人喜闻乐见,但是一想到是被詹士春这个钦天监的神棍给扳倒的,就不禁坐立不安,要是哪天得罪了詹士春,岂不是也和冯智才一般下场?
可这冯智才又怎么得罪詹士春了?
早朝还没散,各人心里就琢磨上了。
虽然没琢磨明白,但自此以后,朝堂内外,除了以宋温如为首的几位老臣,其余人行事的风气,渐渐就乌烟瘴气起来。
冯夫人也在家纳闷,不就当街撞了一个秀女么?这还是没撞着的,晋王和那个秀女毫发无损,倒是自家这边,冯夫人回家气得病了一场,如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下面折了手脚重伤的下人也不少,怎么论,都是冯家吃亏,可老爷,居然被下了诏狱!
下了诏狱的大臣,有几个能好手好脚囫囵完整地回来?
她气得头脑发昏,前脚老爷被押走,后脚就叫人提了胆颤心惊的白莲花来,也顾不得何宅人仰马翻,爬起来硬是亲手赏了白莲花几个大耳刮子!
“贱人,若不是你们白家弄鬼,哪里来的如今这么多事!你给我等着,若是这次我们冯家有个什么不好,我要你用命来填!”
白莲花被打得眼冒金星,哭得眼睛都肿了,可这个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心中恨毒了白成欢,千遍万遍地诅咒她,却从来没想起来当日这亲事是谁百般算计到手的。
暂时也只能一日日地在冯家苦挨着日子,比冯家的下等人还不如,一旦冯夫人气不顺,就拉了她过去一顿好打,硬是给折磨得没了个人样!
冯夫人打完了白莲花,略略出了口恶气,心中的烦躁忧虑一点儿没少,天不亮就命不用上朝的侄子们都出去打听消息,往各家亲故处走动关系,冯大少奶奶梁思容是梁国公的亲侄女,此时见公公下了诏狱,婆婆着急发昏,也只能知会了堂弟媳,户部陈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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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女小陈氏,一大早妯娌俩各自回家打探消息。
陈琪还没下早朝,陈夫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让女儿明哲保身,其他的也没多说。
到底冯夫人只是个大伯母,又不是正经婆婆,小陈氏那正经婆婆还在虢州跟着公公在任上,小陈氏也不在意,只是想着这件事归根究底,冯夫人能和那白成欢对上,也是公公婆婆为了巴结冯夫人多管闲事的结果,心里就暗暗把公公婆婆骂了个够,只面儿上不露出来,回了家还是一派焦急,冯夫人也无心去跟她计较。
只是梁国公府这边,梁思容刚在梁国公夫人面前把这件事说了个头,一边坐着的梁思贤就不干了。
“我说呢,那天是谁胆子这么大,胆敢欺负白成欢,还把晋王也牵扯上了,却没想到是你们家,三姐,不是我说话难听,你那婆婆胆子也太大了,真以为京城是你们冯家的,想怎么横就怎么横?出身不高的秀女就敢随便欺负?焉知人家以后不会飞黄腾达?真是眼皮子再浅没有了!”
梁思贤那日走得早了些,没看着那场热闹,可也听说了这件事,原先对白成欢无感也就罢了,如今白成欢入了她的眼,决计交好,自然说话不客气。
梁思容脸上一阵挂不住,好歹她也是梁思贤的三姐,梁思贤就敢这样指着她的脸皮骂?
“思贤,怎么跟你三姐说话呢!”
梁国公夫人适时地呵斥了一句,却没多少苛责之意,不过也让梁思容有了个台阶下。
谁让她不是梁国公的亲女,只是个侄女呢?何况自从去年祖母去世,梁国公府就分了家,二房也搬了出去,已经不算正经梁国公府的人了,就是自己,也不是金贵的梁国公府三小姐了,如今在梁思贤这个备受宠爱的梁国公嫡幼女面前,梁思容再也没了从前的傲气。
再说婆婆为了小叔子做出来的这些烂事儿,她也没脸说出来,只尴尬地笑了笑,心思一转,就又有了主意:“那天的确是个误会,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半路上那马忽然就疯了,谁也拦不住,倒是我婆婆连吓带摔,如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昨夜我公公被忽然带走的时候,又把她吓了个够呛,我这才出来打听打听,好歹那是我的公公婆婆,一损俱损,就算他们有再多的不是,我这做人媳妇的,也要想想办法,伯母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听四妹这话音儿,可是认识那位白小姐?不知能不能为三姐引见一番,让三姐诚心跟她道个歉,若是她能不计较,晋王那边再能松口,我公公的事情,也就有个松动的余地。”
梁思容这番话倒是对了梁国公夫人的心,她也是做婆婆的人,谁不希望小辈懂事孝顺,听了也就安慰道:“这也是你明事理,既然嫁了冯家,冯家有事你自然是义不容辞的,这事儿,你伯父还没下朝,也没传回来什么消息,不过昨儿我听思贤说了,那个被你们家疯马冲撞了的白小姐,如今就住在威北候府,也是她身手不凡,不但制住了你家的疯马,在北山寺,又救了威北候夫人,和你四妹,还有忠义伯家的女眷,倒真是个难得的。”
说着转过脸问女儿:“思贤,你看那白小姐怎么样,这事儿,要不你帮你三姐说说?左右那白小姐也毫发无伤,冯大人要真有个什么好歹,你三姐的日子也不好过,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事儿不为着冯家,也是为着你三姐。”
梁夫人这话站在她的立场,说得是十分中肯的,冯家再有不是,那也是梁家挂了名的亲家,能保住冯家,自然是极好的。
梁思贤纵然心中还为白成欢有些不平,但是嫡女的见识气度在那里,也知道此时冯家真倒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到底梁思容也是她的堂姐,要是冯家落魄了,梁思容也要跟着吃苦。
她思忖了一番,也还是心软了:“我只能先去问问,做不得主,若是能劝动最好,劝不动,谁也不能怪到成欢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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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转脸无情
梁思容听了连连点头道谢,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管这件事成不成,她去威北候府一趟,总是尽力了,回去对婆婆和夫君也算是交差了。
若是要能让那白成欢松口,自然是再好不过,那从此以后,就算是她不再是梁国公府正经的嫡女,冯家的人照样也不敢低看她一眼。
梁思贤虽然答应了,却非要等到父亲下朝问明白了再带着梁思容去跟白成欢说这件事情。
梁国公夫人不由得点头,女儿能稳重一些,思虑周全,那是最好不过。
却没想到,女儿想打听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件事。
梁国公一回府,朝服还没换下来,梁思贤就立刻扑了上去:“爹爹,怎么说,您参了安国公没有?”
梁国公夫人大惊失色:“国公爷,您真参了安国公?”
梁思容跟在梁国公夫人母女身后,看着梁思贤跟梁国公亲近撒娇,心中一阵酸涩。
这就是命呢,父亲也是嫡出,却不能继承爵位,分了出去,以后就只能靠自身努力了,而大伯的子孙,却是一辈子的安享荣华。
梁国公点点头:“今儿朝上除了冯家的事情,就是这件事了,今儿早上,不光我参了安国公,还有忠义伯也参了,甚至是威北候伤还没好人没来,也特意上了折子给皇上安国公府那位嫡女,确实太过嚣张,私下算计也就罢了,却心肠狠毒,出手就想要这么多人的命,不参安国公府这一本,我和思贤,都咽不下这口气!”
威北候府和梁国公府世代交好不说,单说梁国公一想到自己的幼女差点就被野猪给伤了,这口恶气就不出不快!
梁国公夫人听了也是愤怒:“是啊,谁能想得到他们家所谓的病得起不来的那位,能这样一好起来就害人,这样的人,就该病着!”
“那皇上怎么说?”这才是梁思贤关心的重点。
“忠义伯已经整好了证据,皇上看了折子,也是大怒,当即申斥了安国公一顿,让他给我们几家赔礼道歉,令他好好教女,并勒令安国公嫡女安竹林闭门思过,但是奇怪的是,皇上虽然大大削了安国公的面子,却没有夺了安竹林选秀的资格。”
梁思贤听了不由得不满:“那这算什么惩戒?这样的人还能继续选秀?那华冰清呢?”
要她说,安竹林退了徐大哥的亲,就为了参加选秀,就该让她没了选秀的资格才能让她知道疼,不然安竹林前十几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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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闷着,闭门思过算是什么惩戒?
至于被皇帝下旨申斥的名声,那安竹林为了选秀退了亲,早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华冰清那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她跟这件事情有关,也只能不了了之了。”梁国公对皇帝的处置也并不满意,但是事已至此,几家女眷毕竟并无伤亡,再追究下去,也是没什么用。
梁思贤恨恨不已:“便宜华冰清了!”
梁国公换了衣服出来,喝了盏茶,才注意到一边默不做声的侄女儿,一想就知道她定是为冯家的事情来的,也不遮掩,直接就问道:“思容,你们冯家,可是得罪过詹士春?”
如今上到朝臣,下到百姓,谁不知道皇帝身边风光无两的詹士春?
梁思容知道这人,却是不明白这话:“这和詹士春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冯家这件事,昨儿皇上并没在意,就是晋王嚷着要讨公道,皇上也没直接下旨,看样子要容后定夺,本想着最多就是申斥一番也就罢了,却没想到,皇上昨夜忽然暴怒,据打听到的消息,是詹士春昨夜进了宫,在皇上面前使的力,你回去让冯家人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詹士春,这件事,怕是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梁思容百思不得其解,冯家算是清流,自上而下看不上詹士春那样蛊惑帝王的道士,但也没有着意去招惹过那位,怎么就无缘无故得罪上了?
此时见伯父已经明言告知,心里也算是有了个底,知道不是那白成欢的缘故,也就不再急着让梁思贤带她去威北候府给白成欢道歉,闭口不提这事儿,匆匆告辞回去了。
梁思贤却冷笑:“瞧瞧,这根本就没有道歉的诚意,一听说不是成欢的缘故,就一丝愧疚也无,这样的人,下次若再寻到我头上,我是再也不管这件事情的!”
梁国公夫人也不由得尴尬,暗恨梁思容不值得人相帮,她跟女儿讨了这个面子,让女儿去做这个中间人,梁思容却如此行事。
那白小姐再毫发无伤,也是苦主,梁思容却这副转脸无情的样子,可见冯家人心中,也根本对人家白小姐没有半丝愧疚。
当下梁国公夫人也灰了心,吩咐以后梁思容再来,就说不见。
梁国公听女儿把侄女儿的行事一说,心中也不快。
那位白小姐,救了这么多人,如今又在威北候府住着,侄女儿却全不放在心上,可见也是个目光短浅的。
梁思贤没了梁思容要跟着,心情倒也不错,就往威北候府去了。
待到她见了白成欢,把皇帝对冯家,还有安竹林的处置一说,白成欢也很纳闷。
她纳闷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詹士春莫名其妙为她出头。
若是詹士春不以詹松林的身份去见过她,她可能还不会意识到,詹士春把冯家拉下来多半是因为她。
可这为什么呢?詹士春无缘无故对一个虢州武官的女儿示好做什么?真是太奇怪了。
另一件,就是这位安氏竹林。
一个久病不起的人,一到威北候府倒霉,皇帝选秀,就立刻好了起来,退婚,报选,一气呵成,难不成早就打算好了,无意嫁给哥哥?那也太有些诡异了。
这倒也罢了,可是此时她来害威北候夫人,又有什么好处?万一那天她不在,娘亲和这些人全都遭了难,难道就不怕这几家合起来生吃了他们安国公府的人?
梁国公府,威北候府,还有忠义伯府,哪一家都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的。
安竹林这简直就是找死!还有华冰清,自己都死了,她还跟威北候府过不去做什么?
梁思贤看白成欢神情闷闷,就拉了她出门,在威北候府的花园里溜达起来。
走到花园南边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一个僻静的院落里传来一阵喧闹尖叫。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太妃!”
虽然那声音很快就被捂了回去,但还是足够白成欢听得清楚,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眼中钉
不用任何人说,白成欢也听得出来那个声音是属于徐成意的。
生前,对于这个庶姐,她和娘亲一样,虽然不喜,但也从不曾放在心上刻意刁难。
而徐成意,仗着生母朱姨娘得宠,又有一个同胞的弟弟,在府里很是嚣张,只不过因为萧绍昀和父亲的缘故,从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可是此时她不用多加打探,也能看得出来徐成如的处境那个偏僻的院子,从来就没有人住过,若不是犯了大错,娘亲断然不会对她刻薄到这个地步。
想到昨天摇蕙就已经打听出来关于候府如今状况的消息,白成欢还是不由地皱了眉头。
朱姨娘被送到家庙,几个姨娘彻底失宠,徐成意对外说是病了……种种迹象看起来,好像是娘亲占了上风,可是仔细思索下来,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候府后院维持了十几年的格局绝不会被这样轻易打破。
摇蕙并没有打探出更多的内情来,但是白成欢却是由衷地感到欣慰,这样才是娘亲当家的威北候府啊,若是随便一个外人的丫鬟都能立刻把府里的情况摸个透,那就不是威北候府了。
挽着白成欢手臂的梁思贤自然也听见了那几声叫喊,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直言不讳就跟白成欢说了起来:“那边的事情你不必理会,我也不瞒着你,那位是威北候府的二小姐徐成意,一个庶出的,却不知道天高地厚,从前成欢……孝元皇后在着的时候,就成天张牙舞爪让人不齿,如今更是成了京中贵女的眼中钉。若是以后在候府见了这个人,你也不必客气,她和成如姐不一样,成如姐好歹是个知恩的人,徐夫人对她十分好,她也能领个十分,不像这位,对她十分好,她能还给你十分不好来。”
梁国公家和威北候家一直亲近,也听说过徐成意进宫是私自所为的事情来,倒不像京城别的人家,以为威北候是要再送一个女儿给皇帝。
白成欢十分敏锐地听出了不对:“这位二小姐,如何就成了京中贵女的眼中钉?”
徐成意几斤几两白成欢很清楚,要说她在外面得罪了人还行,要是能一次把京城贵女全都得罪光,那也得要有那个本事。
京城跟虢州相比,看起来十分接近权贵中心,但到底不是一个圈子,京城高门的种种,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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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圈子的人,轻易也不能全都知道,她能打听到候府发生的大事,但是候府的庶女到底做了什么,她并不知晓。
梁思贤也没有觉得白成欢孤陋寡闻,反而认真地跟她说了起来:“这件事侯爷也是非常不情愿,能压都压了下来,如今她不在宫里住,轻易也没人提起,得皇上又想起她来,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得京城的水把你搅进去。”
梁思贤也说不清为什么她明明只和白成欢认识了几天,却像是从前和徐成欢在一起时那么熟稔,白成欢跟她说话的不卑不亢,两人说话间的默契感,甚至是两人走在一起,自己恍然间把她当成徐成欢去挽着她的手臂的时候,她也处之泰然的淡定,都让梁思贤想要跟她一直这样亲近下去,就当是徐成欢不在了,自己又失而复得了一个好友。
抱着这样的心思,梁思贤唯恐她初来京城会吃亏,就一五一十地把徐成意如何进宫,如何在宫中住了一段时日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这中间,还带着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内情。
白成欢一听就明白了。
按说徐成意进宫陪伴淑太妃,淑太妃是她的亲姑姑,并不算违了规矩,偏偏大齐的后宫到了萧绍昀这里,真是不同寻常的冷清。
宫中没有太后,也没有皇后,妃嫔更是没有,只有几个老太妃,也是没什么权势不管事儿的。
这样一来,京中贵女想要进宫都没个借口,没有后宫的旨意,女眷是没有机会进宫的,甚至连过年的朝见都了,没有太后,没有皇后妃嫔,朝拜谁去?
如此一来,能蒙皇帝亲自关照住进慈宁宫的徐成意,那真是太过惹眼,京城贵女中,凡是对萧绍昀有些心思的,如何能不对徐成意忌惮憎恶?
“虽说威北候和夫人都没有这个心思,但架不住徐成意惹了这桩事情出来,如今京城参加选秀的贵女,心中头号大敌可就是这位二小姐,万一皇上真看上了她……”说到此处,梁思贤忽然眼圈就红了,放开了白成欢,随手在一边拂到眼前的垂柳枝上揪下了一片翠绿的柳叶来,揉在手里碾了个粉碎,“若是皇上当真纳她为妃,成欢地下有知,会何等难受?她算个什么东西,能让萧绍昀忘了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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