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辽左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龙骧上将军
杨行熙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许多士兵和奴仆都有些疲惫了,于是也就答应了任齐的提议,并且说道:“就依你所言,先埋锅造饭,休息好了后再继续出发,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
由于不是在外面过夜,所以众人也就只搭建了一个帐篷供杨行熙和骆一南二人歇息,其余的人都随意地找个舒服的地方一坐,等着开饭了,在野外做饭倒也简单,没有那么多讲究,从东辽出发除了带了一些必备的干粮外,还准备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咸菜,今日天气不错,他们又专门生火做一些热粥,赶了一上午的路了,吃些热乎的东西还是很让人舒坦的。
任齐没有时间歇下来,除了命武安国安排些人放哨之外,自己则带上万福通以及十几名骑兵在四处游荡一番,观察这里是否有盗贼出没,同时任齐也想对关内的人文地理有直观的印象。
就在任齐带人跑出有四五里地远时,任齐发现在不远处的地垄旁坐着一位老农,由于任齐他们所带的地图太粗略了,任齐只知道现在是到了密云郡,但是却不知此地具体是哪里,正好遇到这个老农,所以任齐准备上前询问一番。
刚走到距离那个老农还有十几步的时候,老农发觉身后有动静,于是起身转过头来一看,发现有十几个骑马的军士正在向自己靠近,于是露出了警觉地眼神,警惕地望着任齐他们。
任齐察觉到了这个老农的神色,于是连忙叫住所有人,在距离老农还有四五步远的地方都停了下来,任齐自己则下马走到老农的身前,两手相交躬身对其行礼拜道:“老人家安好,在下今日正好路过此地,有些事情想请教老人家一二!”
见任齐态度恭敬,说话也是彬彬有礼,所以老农的神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对任齐微微行了一礼,说道:“这位将军言重了,老朽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哪里受得了此般礼遇,将军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吩咐便是。”
“在下想知道此处是何地”
“哦,这里乃是密云郡房山县境内,因在此地有一山,名曰房山,故而本县得此名,不知将军是从何处而来要往何处去啊!”
任齐见这个老农言语颇为不俗,不像是一个在田地间耕种了几十年的农户,但是看着沧桑的面貌,黝黑的皮肤,也不像是富家员外或者是告老的官员,这就让任齐对这个老农的身份产生了兴趣,任齐回答道:“在下乃是从塞外赶来,准备前往京城长安。”
“哦,如此说来,你们是要去长安为皇帝陛下祝寿的,那你们从塞外一路赶来辛苦了,这里到帝都长安可还是有数千里的路程啊!”
听到这话,任齐更加坚信这个老农的身份不一般了,因为自己为了安稳起见,并没有直接告知自己的身份以及前去长安的目的,但是此人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是要去长安给皇帝祝寿的,虽然任齐还不能摸清此人的真实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绝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任齐细心地看了周围一眼,突然发现在一旁的地里麦苗被践踏了一大片,有马蹄印,也有车辙印,像是有大队车马从这麦田里走过一样,任齐于是故作好奇地问道:“这好好的麦田怎会被如此践踏,看着这个样子,估计这块麦田是被糟蹋了,来年的收成要损失不少啊!”
任齐的这一番话,让老者眼睛一亮,他试探性地问道:“将军也是懂农事之人”
“老先生看你这话说的,塞外乃是苦寒之地,不比这关内富庶安稳,不仅要祈求要风调雨顺,还要时时防范北方蛮族的侵袭,所以有时候,虽然在下是军人,但是也要进行农事,毕竟人也都是要吃饭的。”
任齐又接着说道:“虽然说这麦苗不怕踩踏,但是这个样子看起来这些麦苗看起来已经是没用了,别看着这时还是青绿的,过不了几天,这些被踩踏的麦苗就要变成枯黄色了,而且看起来这被踩踏的麦苗还不少,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地,竟然如此不爱护,来年的收成是多不了了,只是可惜今年还算风调雨顺,本来是可以有个好收成的。”
“哪个农户会不爱惜自己的庄稼呢真是造孽啊,皇帝陛下的寿诞那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我们这些子民也是希望皇上可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只是……唉!不说也罢了,只是可怜这块地的农户,辛苦了一年,但却是这样的结果。”
老农一副哀伤的神情溢于言表,让任齐在一旁很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时老农话锋一转,对任齐拱手说道:“老朽拜托将军一件事!”
“老人家你讲!”
“老朽知道将军是护卫塞外某个藩国诸侯前去长安给皇帝陛下祝寿的,你们待会必定会路过此地,老朽希望将军看在底下百姓种地不易的份上,路过这里时能够注意脚下,给这地里的农户留点活路吧!”
说罢,老农对任齐就是躬身一拜。
“老人家快快起来!”任齐连忙上前扶起正欲躬身行礼的老农。
东辽左相
东辽左相
三百四十八章 密云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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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人家你是密云郡郡守”任齐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农一样的人,虽然任齐之前已经猜到此人的身份不一般,但是怎么也不会将这个人与密云郡郡守这样的地方官员联系在一起。
见任齐不信,这位郡守大人,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印信递交给任齐,并且说道:“老夫正是密云郡郡守沈天波,老夫接到房山县县令的奏报,说是前几日桓王的队伍路过房山县践踏了麦地,而且还拒不赔偿,田地的主人前去找他们理论,却被暴打了一顿,连一起前去的县衙差役也没能幸免,于是房山县令连忙想老夫通知此事,只可惜老夫从郡府紧赶慢赶,等到此地时桓王的队伍已经走远了,根本追不上了。”
“如此说来,桓王的人马已经走了好几天了,那郡守大人为何还要待在这里呢”任齐不解地问道。
“虽然桓王的队伍走了,但是据老夫所知,这塞外共有五个藩国,加上后来过去的北燕王,还有三个藩王诸侯要途经此地,老夫担心这些藩王宗亲的队伍还会践踏此处的麦田,所以便在此守候,希望凭借老夫的这张老脸可以多少保存这地里的麦苗,不至于这块地里来年颗粒无收吧。”
任齐验证了印信的真实性后,立马恭敬地将印信交还给了沈天波,并说道:“在下十分佩服郡守大人爱民如子,身为一郡之首,还能孤身一人在这里为百姓的利益做主,我家主君乃是东辽国公,就在不远处歇息,不如郡守大人随在下一同前去拜访一下。”
“也好,今日应该只有东辽公会途经此地,说明其中的原由后,老夫也可以早些回去歇息。”
来到休息的地方,此时饭食已经准备好了,见任齐带回来一个老人,杨行熙很奇怪,不知任齐这是在搞什么鬼,不过任齐很快便将人带到了杨行熙的身边。
“国公,这位是密云郡的郡守沈天波大人!”任齐向杨行熙介绍道。
“什么”杨行熙的反应和刚才任齐一样,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老农一样的人会是一个郡的郡守,但是当沈天波递交过来印信后,杨行熙很快收敛了自己惊讶的态度,立马起身将沈天波迎进了自己的帐篷。
“东辽国客气了,老夫不过是一郡守而已,怎敢进入国公的大帐”沈天波对杨行熙恭敬的态度感到受宠若惊。
而杨行熙却无所谓地说道:“沈老大人的名声本公是听说过的,沈大人原先为幽州别驾,后来发生了地方豪强抢夺百姓田地,沈大人为百姓们仗义执言,结果得罪了包括幽州刺史在内的一众豪强门阀,最后被贬到这密云郡中担任郡守,就这一点,沈大人就只得本公如此以礼相待!”
任齐在旁边一脸懵圈地挠了挠头,他还从未听杨行熙讲过这样的事情,而沈天波也尴尬地笑道:“没想到这陈年往事,东辽公还能记得,真是惭愧啊!”
“沈老大人还未吃饭吧来人送些饭食过来!”沈天波推却不了杨行熙的好意,于是只得在帐篷里坐下,说实话,沈天波也确实饿了,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滴水未进,被人劝他回去歇歇都被他拒绝了,最后他让其他人先回去吃饭,自己则留在田地里继续等着,此时的沈天波是又饿又渴。
在得知沈天波的事情后,杨行熙摇着头说道:“沈大人,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啊,这如今加上本公在内也就至过去了三位诸侯,此外西辽王和北辽王还未动身出发了,您老总不至于就在这里一直等着吧,而且待到父皇寿诞结束后,我等还是要原路返回的,那是岂不是你老又要如此遭罪”
沈天波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老夫也不想如此,毕竟也一大把年纪了,但是底下的人都惧怕这些诸侯的势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东辽公这样能够理解百姓生活的艰难,没办法只能老夫在此硬撑着了。”
杨行熙沉思了一会,突然拍手说道:“本公有一个法子,既可以弥补百姓的损失,又可以让沈大人不必如此遭罪了。”
沈天波一脸期待地望着杨行熙,说道:“愿闻其详!”
“任齐,你待会派人去丈量一下被践踏的麦地有多少,按照往年麦田的最高产量和麦子的最高价来算,折合多少铜钱,补给这些麦地的农户,这样的话这些百姓就没有损失了,即使后面还会有人践踏,也是无所谓的事了,沈老大人也可以回去歇歇了,沈老大人,你看这样如何”
“这……这不是让东辽公吃亏了吗”沈天波有些不忍,虽然他知道这些钱财对于杨行熙不算什么,但是此事并不是他造成的,却让其出钱,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有什么的!本公素来敬重沈老大人的为人,见老大人如此高龄了,却还要在野外风吹日晒,如果老大人身体有什么意外了,这可是我们天策上国的损失,也会让父皇蒙羞的,马上就要到父皇的六十寿诞了,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岂不是打父皇的脸吗”
说罢,杨行熙就对任齐吩咐道:“任齐,你现在就派人去丈量田地,计算好需要多少铜钱后,派人随沈老大人一起去将钱送到那些农户的手上。”
“是,微臣领旨!”不得不说桓王的队伍还是真能糟践土地的,一路下来,足足有二十多亩地遭殃,按照一亩地最多能产三担粮食来算,总共是近七十担粮食,又按照一担粮食最高可卖一贯铜钱,最后杨行熙直接给了一个整数,交给了沈天波一百贯铜钱。
“东辽公,老夫代那些农户谢过你了!”说完,沈天波就对杨行熙深深地一拜。
而杨行熙则赶忙扶起沈天波,安抚着说道:“老大人快快请起,本公不过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还望老大人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天策上国还是需要有您这样人的存在。”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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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九章 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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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大人,您老怎么来了”
在一处村落中,一个真正的老农老远发现了他们的郡守大人在几个身着铁甲的士兵的护送下来到了他们的村庄,于是老农连忙喊来村里的几个主事的人来到村口迎接郡守。
“本官是为你们麦田的事情而来的,你们都放心吧,麦田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尔等不必为明年的收成发愁了。”
沈天波挥了挥手,那几个身着铁甲的士兵放下身上背着的袋子,堆放在地上。
“郡守大人,这是什么”村庄的主事人盯着地上的袋子不解地问道,几个袋子鼓鼓啷啷的,而且看着那几个铁甲士兵气喘吁吁的模样,可以看出袋子里的东西份量不轻。
沈天波倒是很随意,随便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就一屁股坐了上去,这一路走来也确实把他这把老骨头给累坏了,本来杨行熙提议派出一辆马车送他,但是却被他给拒绝了,他告诉杨行熙通往村庄的道路狭窄,杨行熙队伍里的两马大车很难通过,所以最后杨行熙只得派了几个士兵跟随沈天波背着袋子来到村庄,没有骑马也是担心马匹受惊会践踏麦田。
“这里面总共有一百贯铜钱,是塞外东辽国的东辽公补偿你们的麦苗钱,有了这些钱,你们来年需要缴纳的田赋以及口粮钱和种子钱就都有着落了,至于那些麦田被践踏也就践踏了,来年地里剩余的麦子还是归你们的,你们看这样如何”沈天波一边用袖子扇着风,一边对这些农户交代道。
“啊!一百贯钱”几个人听了后,嘴巴都张得老大,他们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岂会不知被践踏的那点麦田产出的粮食根本卖不出这个价钱来,这对于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户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如今三十贯钱就可以买一头耕牛了。
“怎么不信啊!那你们打开看看,是否是一百贯铜钱,看好了之后,按照每家被践踏麦田的数量分发下去,本官在你们将钱分发完了后,便可以返回郡府了。”沈天波笑呵呵地说道。
几个主事人在沈天波的示意下,颤颤巍巍地解开了地上所有的袋子,果然总共五个袋子,每个袋子里都装有二十贯铜钱,看着被麻绳串起来的铜钱,几个人喜极而泣,摸着袋子里的铜钱舍不得撒手。
“郡守大人,您老可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啊!”说罢,几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要给沈天波磕头。
这下沈天波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上前将几人一一扶起,并且说道:“都快起来吧,本官身为尔等的父母官,为你们做主本就是职责所在,再说了此事你们也要感谢东辽公,若不是他大仁大义,愿意出钱补偿你们的损失,本官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不知这位东辽公现在何处我等现在就去给他磕头谢恩去!”
沈天波拦住了他们,说道:“东辽公如今要赶着前往帝都为皇帝陛下祝寿,所以已经上路了,你们若是真心想感谢东辽公,待到皇帝陛下寿诞结束后,东辽公还是会原路返回路过此地,到时本官会亲自带着你们等候东辽公的尊驾,到那时你们再去谢恩也不迟!”
“国公,微臣刚才清点了一下我们随身所带的钱财,除去那些不得变动的礼物,我们可以使用的钱财还有铜钱三万三千七百贯,白银一万两千两,黄金一千两,此外还有各式珠宝玉石六箱,良马十六匹,海珊瑚七株,人参二十七颗。”
听完任齐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杨行熙疑惑地看着任齐,不知道他想要说明什么,于是问道:“所以呢我们此次出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东西都带齐全了,有什么问题吗”
任齐见杨行熙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国公说得没错,我们此番出来是东西带的很齐全,就是担心路途遥远,所以随身携带了这么多笨重的东西,但是我们随行有六百多人,一路上吃喝睡都是需要耗费钱财的,这沿途的驿站只有那些州郡官员才可以免费使用,而国公这样的诸侯去是要交钱才可以使用的,前几日在山海关驿站,仅仅是住了两晚,就花费了五百贯钱。”
见杨行熙眉头一皱,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任齐又接着说道:“就按我们最快一个月可以赶到京城,三十天都在驿站中过夜的话,这起码就要花费七千五百贯钱,而且这最靠近京城,这驿站的费用也就越高,再加上遇到风霜雨雪不能动身的天气耗费一些时日,到了长安起码需要一万贯钱,而且到了长安之后,国公认为陛下会给我们多少赏赐”
杨行熙摇了摇头,这倒不是说皇帝小气,而是皇帝过寿诞时的赏赐一般都是些不实用的东西,而且不可能赏赐太多银钱的,最多是些棉布丝绸等珍贵布料,或者是些精美的珠宝饰品,这些赏赐乃是皇帝赏赐的荣耀,根本不可能换成银钱。
“这不就是了吗这样的话我们返回途中又要花费差不多一万贯钱,而且在长安不知道要待多久呢!万一时间久了我们所带的这些银钱也许都无法支撑我们返回东辽!”
“啊!这么严重吗这本公当初就藩时是可以免费使用驿站的,但是没想到被分封到外地的诸侯只可以免费那一次,出发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真是失策了,这带的钱少了,那任齐这可如何是好”
杨行熙被任齐这一番提点,顿时明白过来了,于是赶紧向任齐询问对策。
“这就是微臣提起此事的原因,那密云郡之事,国公确实处理得很漂亮,留下了一个好名声,但是给他们一百贯钱属实是太多了,微臣只是希望在接下来的途中,国公不要在这般大方了,我们加上那些奇珍异宝,也许还能足以让我们返回东辽。”ntent
东辽左相
三百五十章 险情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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