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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紫苏落葵
若是一不小心,六房就可能万劫不复,遭遇灭顶之灾。到时候,很可能六房上上下下,包括奴仆们都不一定能活命。
“张妈,你入六房以来,所作所为,我亦看在眼里。确实办事妥帖,兢兢业业。我很欣赏。”江承紫见她不说话,便缓和了语气径直说。
“小的多谢九姑娘肯定,还请九姑娘留下小的,小的定然会兢兢业业,不会做有损六房的事。”张妈还是伏在地上。
“但是,张妈,六房这大船,容不得一小蛀虫。若是我今日姑息你,难保你不会在关键时刻,为你的主子打算,将我六房这艘船直接掀翻。”江承紫说到后来,蹲身下来,小小的手掌在张妈面前狠狠一。
张妈只觉得心都被这一捏碎了似的,身子颤抖起来。
“我说得这么明确,知道我的意思了吧?”江承紫低声问。
“小的,小的明白。只是”张妈此时再也说不出要呆在六房的话来了,因为九姑娘说得在理,说得很明确。连张妈自己都没办法保证,若是有一天自家公子要跟九姑娘为敌,自己到底听谁的。
若是他们彼此成为敌人,自己偏向谁都是背叛另一个。那时候,夹在他们之间的自己才是最悲惨的一个吧。
张妈从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一层,她只单纯地觉得公子要保护九姑娘,便不会伤害九姑娘。可是,她忘记了这世间的事,从来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若是有朝一日,杨氏与张氏的利益冲突,作为张氏一族的人,她真的能不出卖杨氏六房吗?
她问自己,内心的答案是:不知。
“张妈。”江承紫站起身来,喊了一声。
“小的在。”张妈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这日光没一点的温度,浑身止不住颤抖。
“你我主仆一场,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你好好想一想。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再来告诉我你的决定吧。”江承紫叹息一声。
平心而论,张妈这大半年可没做什么对不起杨氏六房的事,她也真不能做得那么狠毒,让人将她发卖出去。奴仆一旦被发卖,基本就是做了忤逆或者有损主人家的事。就算有人肯买,都不可能有多好的命运。
“是。”张妈还是跪在地上。
江承紫朗声喊:“阿碧,来拾一下茶具,一刻钟后,让张妈来书房见我。”
阿碧应声过来,江承紫伸了伸懒腰,入了书房,将窗户打开,铺开上好的清江白,狼毫小毛笔,开始落笔写了一段话本子,写的是那千古一帝的传奇。
但虽说是传奇,江承紫写得又不夸张,并没有神鬼之说皆有,只是一段一段的演义。将从小就听得耳朵起茧子的唐初故事大多数都移花接木放到了李世民身上。
呵呵,甭管你是谁想要捧杀我,敢借帝王的手,就该为此付出代价。帝王岂能是可作为借刀杀人的刀?相反,帝王则是可以捧的,让百姓知晓君王恩泽,君王英明。呵呵,这是政治需要,更是让江山稳固的大好事。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这等大好事。()
第四百二十四章拿捏(今日第二更)
若说前世里,她有什么爱好。
除了神经病一样地喜欢唐初历史,喜欢研究李恪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听评书和昆曲。奶奶是昆曲的爱好者,自打江承紫记事开始,家里的唱机总是咿咿呀呀地放着婉转的昆曲。
她上幼儿园就能唱那么几嗓子《游园惊梦》,唱自己也不明白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所以,从小耳濡目染,写个话本子也不是难事。
她这几日早就在琢磨这事,这会儿落笔也是下笔如有神,不一会儿就写了一小段,看起来还挺。
“姑娘,一刻钟到了,张妈在门外。”阿碧在门外低声喊。
江承紫放下笔,张妈就已进来跪地伏下了。
“可有想好?”江承紫问。
“回九姑娘,想明白了。”张妈依旧伏在地上。
“既是想明白,就起来回话。”江承紫将写好的一小段放在一旁的日光下晾晒。
张妈站起身来,低头恭顺地站在一旁。
“张妈,你如今还要求留在杨氏六房么?”江承紫倚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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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和暖的日光就落在身上,她回头问张妈。
张妈摇摇头,说:“先前是小的不知深浅,胡言乱语。”
“哦?那你且说一说,如今怎的又知深浅了?”江承紫饶有兴趣。心里想着,若是这张妈有所觉悟,也可以指一处好去处。
“九姑娘方才提醒,小的才知是九姑娘体恤。俗话说,这世上有时,有选择比没有选择更可怖。”张妈将方才领悟都一一说出来。
江承紫眉目微敛,暗暗赞叹这张氏一族果然不简单,就是张妈这种资质的婆子,也是个通透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左右为难,才是不好办。”江承紫也径直说了。
“小的,多谢九姑娘大恩。”张妈说。
“你知道,我六房是不可能留你了。”江承紫直接说了。
张妈抿着唇点头,她这一生都在张氏度过,因为身份低微,通过初级的家族选拔,后来被分到内宅做女护院。再后来配了个靠实的男人,也在张氏帮活。男人病死后,养活着一双儿女。儿子聪颖,女儿能干,但只是普通内宅护院的孩子,在张氏是没有机会入族学的。
一家三口累死累活,也不会将将命运改变。以后,她的儿子也会做护院,女儿可能做某个姑娘的丫鬟,聪明一点,可能可以做某个姑娘的伴读啥的。
可是,有一天,公子回到张氏,忽然对她说:“你所见的风景只有井口大,可想要去远方看看别的风景?或者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
“小的,小的很知足。”她吓得双腿发抖,连忙说。
公子摇摇头,说:“我是说真的,不是在考验你。”
她还是不敢说话,公子又说:“你面目很普通,有点拳脚功夫,你一双儿女也懂事,肯吃苦。想必,装扮个在大户人家帮佣过的村妇,没有问题。”
公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只觉得惶恐。
“想不想改变你的命运,让你的孩子们能识字,或者脱了奴籍?”公子和颜悦色。
张妈睁大了眼,看着公子,很受不了诱惑地低声问:“小的可以?”
公子是天人之姿,不仅美仪容,更有大智慧。她从没想到公子会看她一眼,更别说与她说话,而且还是说的这一番话。
“可以啊。人生短短,如同沧海一粟,浮游于天地,但总是要多看些风景,为自己竭尽全力地努力过,才不枉此生。”公子的声音轻柔,如同三月天最温暖的风。
去看更广阔的风景,让孩子们脱了奴籍!
在丈夫死去,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已死去只剩下躯壳,像是垂垂老也的腐朽枯树,再也不会逢春。若不是为了孩子,或者已经自尽了吧。那时,她觉得这世间真没意思。
可是,公子这句话让她死水一般的心如同封冻的河流开始有缓缓的萌动。
“可想?”公子折扇轻合,宽袍在六月风中起落。
张妈抿紧唇,紧紧抓着衣襟儿,轻轻点头。
“那我给你这个机会。”公子还是和颜悦色。
张妈受宠若惊。当天下午,公子身边的护卫就从管事那里拿了母子三人的契约书将他们从张氏送了出来。
“你们先去临邛顾家帮佣,等过几日,公子会有指示。”这护卫叫小刀,眉清目秀,不苟言笑。
就这样,张妈母子三人被安排在了临邛叶家做帮佣。说是帮佣,其实就是在内宅学一些规矩礼仪,帮助内宅的管事婆子负责安保。
这样过了半月,顾家老爷子因贪污被朝廷查办,被抄家,一干奴仆皆被官府发卖出去。
张妈懵了,一双儿女也懵了。
她想起公子和颜悦色的话语,欲哭无泪。
她诚惶诚恐地被官府丢到发卖市场,一双儿女也是被分别发卖。张妈觉得倒不如死了干净,这被发卖的奴仆不会有什么好出路。而小孩子被发卖,女儿长得不错,怕得被窑子买去,一辈子就毁了。至于儿子,若是被买去做个什么书童倒是好,但是若是被那些为满足口腹之欲的禽兽买去,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在万分的悔恨与惶恐中,终于等来了新的主人,也就是杨氏六房的夫人。张妈至今记得六夫人慈眉善目,衣着朴素却不失贵气。
她款款而来,从奴仆里瞧过去。张妈觉得这夫人定是个慈善的人,便鼓足了勇气,喊了一句:“夫人,买下小的吧,买下小的吧。小的做牛做马都可以。”
六夫人略略蹙眉,她噗通跪下来。旁边看守的人一鞭子抽打过来打在她背上,火辣辣的疼。
六夫人呵斥那人,周围的奴仆却纷纷跪下来求六夫人买走他们。
“你们好不晓事。”看守的人一顿一顿的鞭子抽打下来。
张妈绝望了,就哀嚎:“夫人,你可以不买小的,求你买下小的儿女,他们很聪明,伺候公子姑娘定然妥帖的。”
是的,一个做母亲的,总是要给孩子们挣个前途。
六夫人停下脚步,看了看她,对那管事的说:“我买下她,还有她的孩子。”
六夫人没有问他们的价钱,就这样一句话将母子三人都买回去。
到了杨氏六房,张妈在内宅跟着周嬷嬷学做事,儿子则给杨清让做个书童伴读,女儿菊香则是一边跟着九姑娘认字,一边在九姑娘院里做粗使丫鬟。
也是因为入了杨氏六房,张妈才知道自己与丈夫甚至两个孩子的奴籍居然是临邛顾家的家生子。可是他们明明是张氏的家生子呀。
她想想要说什么,但想起公子和颜悦色的话语,终于明白公子所谓的改变命运是什么意思了。因为这时候,九姑娘与大郎君已名满天下,红薯与马铃薯亦种植出来。
张妈更加勤勉,与周嬷嬷关系也越发亲密。在杨氏六房要举家升迁上长安时,小刀再一次出现,对她说:“公子指示:这一次,你一家三口与六房一并往长安,竭尽全力保护九姑娘的安全。”
“是。”张妈已不像以前那么惊讶。因为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公子来过杨氏六房,与九姑娘是旧友,而且就张妈的观察来看,公子对九姑娘是一颗心都许了。只是九姑娘对自家公子始终隔着几重山,不咸不淡的都是该有的礼数。
小刀大约是惊讶张妈没有问别的,便顿了顿,说:“当日公子给你母子三人这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们当要好好把握。”
“多谢公子。”张妈略略弓身。
小刀点点头说:“当日,即便你母子三人不会被买走,公子也会派人将你们买回张氏的。你们是张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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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
张妈顿了顿,很是惊讶地看着小刀。
小刀神情还是淡淡的,说:“公子让你入六房,只有一个目的,竭尽全力保护好九姑娘。”
“是。”张妈一颗心放下来。
原来自己还是张氏之人,而那奴籍显然是公子做的手脚。公子为了九姑娘可真是煞苦心啊。
公子那样神仙般的人,竟然都这样对待!不过,九姑娘的天姿风采也是值得公子那样对待的。这世间除了九姑娘,怕也没谁配得上公子了。就是张氏里出挑的几个姑娘,与九姑娘一比,那都是差得远了。
只可惜,能配得上九姑娘的可不仅仅是公子一个人了,那蜀王也真是了不得人,身份高,美仪容、善骑射。而且张妈看得出来,人家蜀王比自家公子会说话。九姑娘是真心喜欢蜀王啊。
张妈早就在心中为自家公子烧了几炷默哀的香了。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今日九姑娘说的这种情况。当有朝一日,张氏与杨氏可能利益冲突时,她该如何是好。
可是,此刻站在这里,她越来越觉得这情况很可能。
九姑娘是不喜欢公子的,公子却似乎很喜欢九姑娘。这一次,九姑娘有难,公子不惜入了弘农杨氏祖宅。而且,绝对不是一个人来的,就是这几日来审案的大理寺张司直,张妈也知晓那是张氏一族的人。
这样的对待,得不到回应,难保不会疯狂!
方才,她跪在地上想到这一层,背上的汗涔涔而下。所以,她不会再想着留在杨氏六房,即便杨氏再好。
只是她还是没有想好,如果不留在这里,能去哪里?如今是自己没办好事,公子会让她回张氏么?她虽然是张氏女,但于张氏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奴籍。
“你可有好的去处?”江承紫看着垂首低头的张妈。
张妈轻轻摇头。江承紫也没说话,只将晾干的纸张裹起来,继续展开一张纸,提笔继续写话本子。再写完一页,才说:“我也不会马上就赶你走。”
张妈松了一口气,口中说:“多谢九姑娘。”
江承紫摇摇头,说:“不必谢我。就你的话来说,你来六房不曾做过有损六房的事,这是功。我向来赏罚分明。”
张妈想要哭,却还是竭力留住了泪。她甚至想过,若自己真的就是奴籍上所言的那样,是顾家的家生子奴仆就好了,那么就可以一直跟着六房。看看他们对周嬷嬷一家,对云珠,是真正的当成了家人。
她没读过书,却听儿子说过那一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他觉得杨氏六房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对真正对他们好的人格外好。
这样的主子千年难求,可是注定没福分。
如今,在这节骨眼上,九姑娘居然还说要赏她。
“谢过九姑娘。”她还是忍不住说了。
江承紫将方才写好的一页纸晾晒在一旁,便径直问:“你是河东张氏吧?”
张妈抿着唇,隔了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
“先前,在眉州老宅是做什么的?”江承紫与张妈攀谈。
“内宅护院。只是功夫很弱,平素当粗使婆子用。”张妈想着方才都点头了,这会儿就索性说吧。
“不错。”江承紫点头,却不再问了,只说,“今日我与你说的话,你莫要与第三个人说起。若是下一次你公子找你,你就将这封信给他。”
江承紫将刚才写好的那页折叠起来装进信封,递给张妈。张妈十分讶异,那封信没封口。
“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多谢你家公子的照拂之意,现如今杨氏六房一切已上了正轨,便让你母子三人回归本位。至于这信,你想看你就看,我知道你也识字,你儿子聪颖,跟着我大兄识字更多。”江承紫笑着说。
张妈听闻这信是这内容,顿时明白这是九姑娘在保自己,立马就跪地重重地叩头。
“你不必叩头你母子三人还要与我们一并去长安。在长安,我有个任务交给你。”江承紫说。
“小的,小的能去长安?”张妈很是讶异,她方才以为马上就会被赶走,却不想还能上长安去看看。
“当然。”江承紫展眉一笑,说,“长安要置办六房新宅,奴仆也要添置。你要负责训练,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你要帮我将入了六房的奴仆的来历都挖个清清楚楚。这件事是你最重要的任务。事成之后,即便你家公子不要你回张氏,我自不会亏待你母子三人。若你不信,且看看云珠与周嬷嬷他们。”
“九姑娘,小的信。你放心,小的定然竭心尽力。”张妈重重地叩头。
江承紫和颜悦色地说:“你起来吧。若是办得好,让阿顺脱了奴籍,入杨氏族学学习,前途便不可限量。阿顺也是聪明的。”
张妈抬眸看着九姑娘,稚气未脱的女童,眉目里是柔柔的笑。
“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张妈又要叩头。
江承紫摆摆手,说:“不要叩了,先看看我那花房怎么处理呀,看着乱糟糟的,不舒服。”
“是。”张妈应声退出。
江承紫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松了一口气。这张妈是个可用的,只可惜是张氏的人,真是可惜啊。
她兀自靠在窗边遗憾,碧桃提着衣裙急匆匆地往这边跑,刚过了回廊,看到她在窗口晒太阳,便喊:“姑娘,杨氏长老要开祠堂。”()
第四百二十五章熠熠生辉
江承紫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裙,呵斥碧桃:“大呼小叫的,没点规矩。他开祠堂就开祠堂,我怕他们不成?”
碧桃被江承紫说得一蒙一蒙的,就站在门口青石板上,愣愣的。阿碧则是快步拿了斗篷过来给江承紫披上,说:“姑娘,这开祠堂在宅门里是大事。最近,这杨氏内外闹出点幺蛾子都是针对我们六房,这会儿又开祠堂,碧桃难会紧张。还请姑娘莫要责怪她。”
“你们都是我婢子,忠心耿耿的,我怎么会责怪呢。再说,这也算不得责怪。你们与我一道,便要习惯我的风格,这种小家子,沉不住气的举动可莫要再有了。”江承紫回答。
碧桃与阿碧听闻连连点头,就是一旁的粗使丫鬟也是不住点头,连连说记下了。
“行了,阿碧与我梳个干练的发髻,碧桃你且慢慢说来。”江承紫在窗前坐下,对着镜子瞧这一张脸,铜镜模模糊糊,却越发让她觉得这一张脸跟前世江承紫的那一张脸越来越像了。
她略略一怔,碧桃却在说:“刚用过早饭,长老会就说要开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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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派人各房通知下来,说有重要大事要宣布。起先,公子与麻杆去族学堂了,三姑娘也去族学找刺绣师父商量个花样去了。老爷就决定与夫人两人前去。也便不曾告诉姑娘了。却不料,方才长老会那边说了,六房大郎君、三姑娘、九姑娘也要一并去。便是差人来叫,婢子这才知晓开了祠堂。”
“哦,就这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江承紫扫了碧桃一眼,然后说,“走吧,去瞧瞧。”
江承紫料想是长老会想对这几日的事善后,爹娘没有什么危险,她便坐了软轿慢腾腾地过去了。本以为祠堂已开,各家在议事,却不料各家正襟危坐,正静悄悄的。
她在门口与杨清让、杨如玉碰头,三人一并跨进祠堂,便瞧着这诡异的场面,三人都是一愣。
随后,江承紫盈盈一拜,说:“方获悉长老们开祠堂有大事宣布,便火速赶来,让各位长辈久等,实在抱歉。”
杨清让与杨如玉也是各自说了一番客套话。
大长老略略点头,道:“本来,你们小辈可以不在场,但今日既是大事,杨氏嫡出无论男女便都该在场,你三人快快落座。”
三人回了礼,便挪到六房那边的席位上坐下。而在祠堂正位右边端坐之人正是李恪。
江承紫略略扶额,看了他一眼,他也瞧她,唇角略略上扬,又略微的笑隐藏英俊的面容里。
别人家开祠堂,你又不是杨氏一族的人,也来凑热闹!
江承紫撇撇嘴,做了个鬼脸,便正襟危坐,如同认真听课的乖学生,目不斜视,只听着杨氏大长老缓慢沙哑的声音。
大长老说了一大段文绉绉的话,总结起来不过就是很简单的几条:
第一是说今日开祠堂首要任务就是向祖先请罪,因长老会资质有限,多次欲要带领杨氏走向辉煌,重振杨氏,但一次次都不尽如人意。而此次更是让贼人有机可趁,差点让杨氏遭受灭顶之灾。长老会众人实在汗颜,觉得不配作为杨氏的掌舵者。今日向祖先请罪的同时,辞去长老会一职务,并且在此焚香告知祖先:长老会权力过大,影响家族决策者的决策,恳请各位先祖谅解。在此,要重新修正长老会的责任。长老会众人说到这里,纷纷跪地向祖先牌位叩头上香,然后口称有罪,要请辞长老会职务。
在三叩九拜完成后,大长老杨金和将家族的玉印信交给家主杨恭仁,随后才说了第二条。这第二条便是说杨氏六房杨清让开先河,致力于百姓苦乐,让朝廷为之设立格物院,这是杨氏荣耀,特来告知先祖。说完,就喊了杨清让与杨舒越父子二人一并上前向祖先牌位上香叩头。
至于第三个议程,杨舒越与杨清让大大方方地叩头上香完毕后退了下来。大长老又带着一干长老会的人敬告先祖,杨氏阿玉与杨氏阿芝名门淑嫒,知书达理,聪颖淑均,天赐良缘。让两人来答谢先祖。
又不是出嫁,这会儿就答谢先祖。江承紫心中腹诽,但也没有想着将这仪式掀翻什么的。毕竟,这不是什么涉及生死的规矩。
她虽然不爽,也是站起身来,与杨如玉一前一后,迈着小碎步走到了杨氏牌位前,在那柔软的蒲团上跪下。管事递过来燃起的香。姐妹两人叩拜一番,然后起身将香插到牌位前。
“今日只是先告知先祖。若来日,你姐妹二人出嫁是从祖宅送嫁,再来祠堂正式敬告先祖。若是从六房出嫁,便就在六房堂屋焚香告知先祖。”大长老杨金和对姐妹二人说。
“多谢大长老提点。”江承紫与杨如玉一并拜了拜大长老。
大长老叹息一声,说:“从今以后,我便不是大长老了。人老了,耳不聪目不明,便该有自知之明。”
“大长老谦虚。此役若非大长老从中翰旋,杨氏也不能在疾风暴雨中处之泰然。在此,请受晚辈一拜。”江承紫说完,便朝着杨金和鞠躬一拜。
在场的人,都震惊。众人都知晓这一次的刺杀针对的其实不是蜀王,而是这九丫头,并且昨日里九丫头还径直敲了十二响的钟,状告的就是长老会。后来在审判会上,张司直还径直拿了杨博开刀,算是给九丫头一个交代。
在众人的印象里,无论怎么着,九丫头跟长老会那得是不共戴天的仇。没有一见面就几爪子互相抓得头破血流,也得是看在祖先们的面上,彼此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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