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之灵韵
眼看着石德让人搀扶着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看着甚是简朴,但真正富贵过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那罩车的蓝布绝对不是普通的粗布,那是最厚实的江中锦,售价绝对不菲的。
她正盯着,罗东明从后面走了上来,笑道:“白公子,你今天一晚上都在盯着石兄看,莫不是对他有意见”
牡丹摇头,“那怎么可能?不过是好奇而已。”
罗东明没有车,两人干脆沿着街慢慢往回走,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偶尔还有行人穿梭而过。均州没有宵禁,便是深夜行走也不会被人阻拦,好在这里治安很好,两人一路聊着天,倒也不觉路长。
罗东明虽然自小苦寒,但却是个胸怀大志之人,他也要参加今年的乡试,竟似打算放弃画画要走科举了。
上次听山长提起他时,还说罗东明一心学画,想要参加京中的书画会,现在怎的变成要考科举了?
牡丹心里思忖着,都是出身寒门,或者将来有一天他能帮到秦郁也未可知。打了主意,自然着力结交,又提了秦郁,说自己堂弟也要参加这一届的乡试,让他们两人以后好好聚聚。
罗东明道:“这个自然,秦公子学富五车,乃是我辈的楷模,若是能跟秦公子相交,是我的福气。”
牡丹笑起来,这个罗东明还真是会说话。
两人正聊着,突然身后一阵马蹄响,那几匹马来得很快,片刻就到了近前。
虽是月朗星稀,还是能看清跑最前面的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在他身后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两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的英武不凡。
牡丹对这两人印象很深刻,一眼便认出这两人是闻浩言的两个堂弟,一个叫闻浩宇,一个叫闻浩良,都是三房的两个儿子。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跑到均州来了?
她心里诧异,不多看了几眼。
罗东明问道:“你在看什么?可是遇上熟人了?”
牡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刚才过去那两个人很是帅气。”
罗东明笑起来,“那是江州闻家的人,闻家人大都好相貌,听说闻家的大小姐就是因为姿容绝佳,要被送入宫中了。”
牡丹怔了怔,“罗大哥怎么知道此事?”
罗东明道:“上回石德提起的,去年这两位公子到过均州,见过一面,是以认得的。”
牡丹想起来,她也是去年见过这兄弟俩,莫不是他们从东联村离开后,就上均州来了?
那石德居然与这闻家兄弟相识,莫非这次来均州也是为他而来?她自知道秦郁就是闻浩言之后,对闻家之事也多有关注,这回见过两人的事,也得尽快叫秦郁知道才是了。
她心里惦记这事,次日一早就去书院找秦郁。
自他进到书院之后,也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刚一进门,就见里面一个穿着淡黄衣衫的男子跑出来。
那男子跑的很急,正与牡丹撞在一次,抬头见是她,忽的笑起来,“原来是你。”
牡丹眨眨眼,她居然看见了甄戒,两次遇上他,都是这般着急毛慌的和她撞在一起,两人还真是有缘的很。
她笑笑,“山长大人,这是又被人追吗?”
甄戒摸了摸脸,“我改日在跟你说,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匆匆跑走了。
他刚过去,后面几个娘子军就拿着菜刀和擀面杖追了出来,那气势汹汹的态势果然吓人的很。
那些人冲到她面前,冷声问:“刚才那老头呢?”
牡丹向前胡乱一指,既然救了甄戒一次,索性再救一次也没什么。
看那些娘子军冲了过去,牡丹摇摇头,这甄戒明知道她是女人,却从来都不揭穿,就为了这一点,也该尽点心力了。
过了一会儿秦郁从里面出来,看见牡丹来了也有些惊讶,她一般不会上这儿来找他的,这肯定是出了要紧事了.
他把牡丹拉到一边,“可是什么事了?”
牡丹点点头,“闻浩宇和闻浩良昨夜来均州了,目的不明。”
秦郁脸色变了变,他最讨厌见闻家人,可有时候却是避也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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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
他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详谈。”
“去哪儿?”
“去出租房那儿吧。”
正好他们还有消息要打听,便一起去了出租房。昨天秦郁就来了一趟,让人打听石德的消息。
他们来时,正好两个笔帖式正听个乞丐在胡言乱语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你们不知道我前天出门,碰上万香楼的花魁小花仙了,那姿色真是漂亮的不要不要的。”
一个乞丐,居然肖想花魁,倒也是奇哉怪哉。
看见牡丹进来,两人都站起来,“东家,您来了。”
牡丹点点头,“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没?”
“都在这儿了。”两人捧了几个册子过来。
第六百八十六章杜绾
段伟晨带着她进了马场,迎面便有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那人二十七八岁,面相端正,行走坐立都四平八稳,一身青布长衫隐隐发白,显是旧衣,眉宇间又有刚毅之色不是个凡人。
段伟晨低声道:“这就是杜绾。”
郭文莺微微一怔,拥有这么大一个马场的场主穿着竟是这般简单吗?
那人走到面前,对着段伟晨一躬,“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啊。”
段伟晨微微一笑,“杜场主今日在啊,还以为你这个大忙人又跑到哪里逍遥去了。”
杜绾笑道:“本来是不在的,昨天夜里刚回来,王爷真是鸿运当头的,若是昨天找我都找不见。”
段伟晨哈哈大笑,“本王一向运气很好的。”
两人说着话都笑起来,看起来似乎颇为要好的样子,想是平日里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杜绾瞧了一眼旁边的郭文莺,今日郭文莺虽没有顶盔贯甲,却是一副武将的装扮,那一身南齐军服在人群中看起来颇为扎眼。
“不知这位是......?”
段伟晨道:“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张步提,张大人。”
“哦,原来是张大人,失敬,失敬。”
杜绾抱了抱拳,当真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样子,他本就不是华衣华服,那样子看起来既温和又懂礼,让人很觉舒服。
郭文莺也还了一礼,笑道:“不敢不敢,见过杜场主。”
杜绾轻笑,“我算什么场主,只不过是个卖马的罢了,倒让大人见笑了。你们要是不嫌我这地方臭气熏天,就到里面去喝杯茶吧。”
段伟晨道:“好,正要叨扰呢。”
他们说着话,一起往里走,杜绾在前面引着路,不时插科打诨两句,倒也显得气氛很好。
这马场比想象中还要大,在大理附近想找一片这样的空地建马场并不容易。
郭文莺说要参观马场,杜绾倒也不藏私,直接带着他们去了马厩。
马场中一共有七个大马厩,里面有各种不同品种的马匹,马厩都建的很高,有专门通风层,上面开着一个一个的窗口,这是给马欣赏风景的,偶尔还能看见有马露出头来张望。
杜绾推开一共马厩的门,里面一匹匹的马,足有上百匹,每一匹都是神抖擞着,有的站着,有的卧着,不时的打个响鼻。可见这里的水草把它们养的很好。
郭文莺问道:“不知现在马场有多少匹马?”
“大概一千匹吧。”
郭文莺道:“可有滇马吗?”
“滇马数量不多,也就二三百匹。”
郭文莺心中大为失望,还以为像这么大的马场肯定有大量滇马的,没想到只有这些,还不够组建一支小队的。
从马厩出来,忽然前面有几匹骏马奔腾在过,后面拖起滚滚的尘埃,那样雄壮的场面令人赞叹不绝!
那些马背上的骑手们,他们有着高超骑马技巧,驾驭着威武雄壮的马匹驰骋,如展翅的雄鹰,矫健而优美,时而伸开双臂,时而做着各种不同姿态的表演动作,是那样的潇洒,那样的浪漫……
郭文莺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是好马技。”
杜绾道:“这些都是要参加马赛的,自是技艺湛,只是大多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
郭文莺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些马赛中训练的马技都是哗众取宠的居多,真正上了战场就是绣花枕头了。
看来这马场的马虽不少,真正能用到战争的马还得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他们转了一圈,约莫了解的差不多了,杜绾笑道:“这半天也走累了,去到前面用茶吧。”
郭文莺点了点头,跟着他去前面一排居所去了。
一边走着,段伟晨在一旁问她,“怎么样?可找到你想要的了?”
郭文莺低声道:“除了这马场可还有别的马场吗?比如专门培育战马的?”
段伟晨笑道:“就算有也没什么专门培育战马的,你可知道自皇上登基之后,把很多私人的马场都归国有了,你想要马匹还是通过正规渠道从朝廷申报吧,以私人的关系怕是弄不到的。”
郭文莺听着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她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了解一下马场的情况,既然以私人关系很难弄到这么多马,那叛军的马匹究竟怎么得到的?还真是让人越来越想不透了。
前厅里奉了茶,杜绾端起一盏茶,笑道:“这里简陋,没什么致茶品,两位将就用些吧。”
郭文莺喝了一口,味道还好,普通的红茶罢了。她抬眼去看杜绾,发现他长得很白,尤其一双端着茶碗的手,光洁修长,指甲圆润饱满,泛着健康的粉红色,非常好看。
她忽然想起了封敬亭,封敬亭也有一双特别好看的手,也是瘦弱修长的骨指,但他的手指要更长一些,指尖要更尖一些,肤色要更莹白如玉一般,而杜绾的手指骨节分明,有力一些,没有封敬亭的好看。
想到他那张脸,不由有些闪神,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出来这么久倒是有些想念他了。她的眼神在杜绾的手上一扫而过,转开了目光。
杜绾笑道:“王爷今日光临马场,不是只为了看马来的吧?”
段伟晨笑笑,“我就是为了看马的,整日在府中无聊,也该出来转转的,你这里我已经大半年没有来了。”他说着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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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杜场主还真是个能人,他的生意做得很大,你别瞧着穿的破破烂烂,却是个十分有钱的主呢。”最后却是对郭文莺说的。
郭文莺微微挑眉,一个生意做得十分大的场主还真是新鲜着呢。
她勾起了几分兴致,问道:“不知场主做的是什么生意?”
杜绾笑道:“大人既然是王爷的朋友,我自也不便相瞒,实话说了,我也就是在海上做些买卖,够了货物卖到外国去,盈利倒是可以的,至于十分有钱还算不上。”
郭文莺忍不住轻叹一声,想当初那个泉州的海事衙门还是她一手建起来的。现在海事衙门越发壮大,每年的税都是惊人的,基本已经超过盐税,成了南齐第一大纳税渠道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夸赞
内地许多商人都开始通过海事局和外国人做生意,不仅充盈了国库,就连商人手里的钱也逐渐多了起来,百姓富足,国泰民安,也算是她当初做的一大贡献吧。
杜绾道:“说起来这也要感谢那个闽浙总督呢,没有她就没有东南三省的今天,你们是没去过泉州和福州等地,那些地方现在已经富得流油了,商人云集,做大生意的不在少数,我这点小本生意也就在云南抖擞一下,到了东南,那真是什么都算不上了。”
段伟晨眼睛眯了一下,“你说的那个闽浙总督可是郭文莺吗?”
杜绾道:“正是,说起来这位女子倒是我杜某最佩服的一个,且不说勇武和魄力,单是这份眼光就不是别人能及的。”
段伟晨笑起来,“看来杜兄倒是对那个郭文莺评价很高啊?”
杜绾摸摸鼻子,竟然有些羞涩起来,“这般评论一个女子确实不对的,不过我这也说的是实话,放在七八年前,谁知道闽南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连松江一带都跟着发展起来,地价房价都翻了不知几番了。当初在背后大骂她的那些人现在一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的,恨不得供起她的牌位来了。”
郭文莺在旁边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夸着自己,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隐约也有一点欣慰,至少自己曾经做的事没有白做,那般下了那么大功夫总算见了成效了。
她只当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在一旁慢条斯理喝着茶,装作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但心里难还是美滋滋的。谁不喜欢有人夸他,总比马他要好吧?
杜绾说着话,又说起一些泉州和福州的见闻,他道:“说起来在泉州我最佩服的还是一位方公子,他白手起家,靠着一条船在海上走货,现在已经拥有了最大的船队,大部分商家都要通过他的船走货,我当初入行还是这位方公子介绍的呢。”
郭文莺心中一动,问道:“不知你说的那位方公子叫什么?”
杜绾想了想,“上云下棠吧。”
郭文莺心中一阵感慨,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他的消息,现在知道他过得挺好,也算了了她的一番心事。当初亏欠了他的,总算还清了吧。
只是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有点奇怪,这杜绾仿佛许多话都是针对她说的,所叙述的有关东南的事大部分都是她比较关心的。
比如现任海事衙门海务使的梁贸,还有江一行,方云棠等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都被他说了一遍。尤其是自己,都快被他夸出花来了,到后来自己听着都有些脸红了。
不对劲,怎么嚼着都觉得不对劲。
她心中诧异,不对他多了几分小心,上下打着他。
杜绾应该是长得不错,周周正正的一张脸,谈不上多好看,却也谈不上难看,总之就是中等。长相中等,说话中规中矩,言谈举止都透着大气,怎么看都是个很不错的人。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问题。
她素来信奉自己的第六感的,多年的从军和从政经验,让她很知道,这往往表面看着越没问题的人背地里却往往存在很大的问题。
那么他今天在自己面前故意提到自己,提到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时猜不出来,也索性不脑子了,只随着他们的话音偶尔符合两句,以显示自己在倾听罢了。
喝完茶,杜绾让人备了饭请他们用晚膳,左右这会儿也回不去了,段伟晨让他干脆把他们的住宿也安排妥了。
这马场里除了马之外,也有一些空房子,只是却也容不得许多人住,除了段伟晨和郭文莺之外,只带了几个人进来,其余的都在马场外的地方安营扎寨了。
这些大都是军中之人,平日里都是睡野地睡惯了的,倒也不用担心他们。只是真要在这里过夜,安全必须要顾及的,所以郭文莺一听段伟晨的提议,就立刻让张强吩咐警戒。
不需要过多言语,她随便一个眼神,张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本来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就连杜绾和段伟晨都没注意到。
杜绾笑道:“咱们今晚弄个篝火宴会吧,让白族的姑娘跳跳舞,,大家欢乐一下。”
段伟晨不置可否,“你看着随便搞吧。”
杜绾眉角扬了扬,“王爷还是和从前一样,对女人不感兴趣呢。王爷这把年纪不成亲,可是在等谁吗?”
段伟晨哈哈一笑,“本王不过是没有看对眼的罢了,这天下女人虽多,却也没有一个能配上本王的。”
杜绾叹息,“你就挑吧,也不知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听说你开始给自己造陵寝了?这孩子都没有呢,坟墓先修好了,当心百年之后可连个上香的都没有。”
若是旁人敢说这样的话,段伟晨早就把他脑袋给拧下来了,不过杜绾不一样,他不但是他的好友,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身为云南王的他。
他对好友还是有几分宽容的,所以他只是笑了笑,“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解决了吧,你还一脑子官司呢,还操心别人有没有后做什么?”
杜绾叹一声,“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天下最悲催的是我了。”
段伟晨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还能怎么着。”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了出去,这会儿外面已经点上了篝火,一群白族的小姑娘围着篝火跳舞,有人在篝火上架起了烤架,上面烤着各色的肉类和蔬菜水果。
云南的烤肉不像草原上,拿整只羊在那儿烤,都是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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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块的,放在铁盘子上,烤好了再拿下来分割了送到每个人面前。
郭文莺的座位就安排在段伟晨左边,杜绾在右边作陪,边吃边看着白族舞蹈。
白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各种原始舞蹈种类有鸟兽类舞蹈、踏歌舞、巫舞、踩牛舞。如鸟兽类舞蹈为无歌相伴的纯舞蹈,跳舞人数不等,以步伐为节奏,以双手和身段的变化描述模仿鸟兽牲畜动作及人们采集、劳动行为。
第六百八十八章跟踪
今日跳的真是这种鸟兽类舞蹈,那翩翩风姿真是别有韵味。
看着鸟兽舞,郭文莺就会忍不住想到杨丽萍,想到孔雀舞。便是在这个世界,也很少有人能跳出孔雀舞的空灵和美了。
过了一会儿,气氛突然欢快起来,这些白族的少女们跳起来鼓舞。这是白族人最喜爱的舞蹈之一,米,内空,两端大如碗口,皮革蒙绷,中间细小可握。表演时三人一组,仗鼓而入,鼎足而立,以多个小圈连成大圈,伴随笛子、唢呐、大号、锣鼓等音乐节奏,边敲边舞。
她们的动作很欢快,幅度也大,什么“硬翻身”、“翻天仰”、“野猫戏虾”、“二龙戏珠”、“五龙捧圣”、“兔子望月”、“野马分鬃”、“魁星点斗”、“雷公扫殿”、“仙女献桃”、“****”、“文王劝贤”、“霸王撒鞭”、“二十四边环”、“四十花枪”等九九八十一个套路,其中夹武术招数,灵巧多变,姿态优美。
段伟晨轻笑道:“张大人,你看这舞蹈可入眼?”
“还好。”其实她是不怎么喜欢看舞蹈的,从小没有音乐细胞,唱歌跳舞一概不行。
杜绾在一边挤挤眼,语调颇为暧昧,“张大人,你若是有喜欢,今夜倒是可以温香软玉抱满怀的。”
郭文莺忙摇头,“这倒不必了。”
杜绾笑起来,“莫非大人和咱们王爷同一个癖好吗?”
郭文莺也不知道他说的王爷什么癖好,也懒得跟他说,便转过头去看向一边。
这会儿忽然一个穿着白族服饰的男子过来,对着杜绾耳边悄悄说了句话,杜绾似是皱皱眉,对段伟晨道:“王爷先稍坐,我去去就来。”
段伟晨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从面前的银盘里拿了烤好的羊肉递给郭文莺,“你吃一点,这里羊肉还是不错的。”
郭文莺今天就发现了,马场里除了马匹还养了一些羊,数量不多,约莫是自己食用的。
她端着盘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确实挺嫩的,便多吃了几口。段伟晨又端了酒给她,她也接过喝了。
这会儿的段伟晨一扫平日的阴冷模样,变得十分和蔼可期,频频给她倒酒送吃的,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就是这样,却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到了后来,郭文莺实在忍不了,便站起来道:“王爷,我去去就来。”
段伟晨以为她去更衣,便含笑道:“去吧。”
郭文莺自然不是去更衣的,她离开篝火,想找一个僻静点的地方静一静。
刚走了不远,陈七从后面追上来,低声道:“头儿,那杜绾去见了几个很奇怪的人。”
这陈七从前在军中就是坐侦察兵的,郭文莺让人监视杜绾,就是他带人去的。
郭文莺微微蹙眉,“他见了什么人,可瞧清楚了?”
陈七道:“没敢走太近,也瞧不清楚,不过那几人都是披着斗篷的,其中一个看背影很是眼熟。”
郭文莺心中一动,忙道:“走,瞧瞧去。”
陈七在前面带路,引着她穿过一片低矮的平房,再往前就是马厩了。此时马厩前正站着几个人,除了杜绾之外,其余几个都是披着斗篷的。
郭文莺一眼望过去,发现眼熟的不止是一个,起码有两三个,尤其是其中一件深黑色的斗篷,便是在月光下也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起七年前在福州通往松江府路上的那一场截杀。
这人竟是无影门的门主,那个漏网的斗篷男?
再看在他身前站着的那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个人影也太熟悉了,即便看不清脸,只瞧着身形就隐约可以瞧出这人是谁。
他竟是三皇子封敬安?
此时此刻,在云南大理这样的地方,见到这两个人除了惊恐也只剩下惊恐了。
他们离得比较远,一时也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陈七想悄悄过去看看,却被郭文莺拽住了。
她摇了摇头,把他拉到一边才低声道:“找人远远缀着就行,切记不要靠得太近。”
那无影门主是个武功高手,耳力自是不一般,她是真不放心这些人跟着,再白搭进几条命去就不值当的了。
陈七都应了,郭文莺又不多嘱咐一句,“记清楚了,一旦不好,以保命为主。”
陈七顿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头儿的脾气一直没变,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要先顾全了他们的,不让他们轻易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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