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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袁恕己调整了自己的心绪,提及正事道,“殿下,权右相当众采纳了呈送过去的虞山军账目,想来此事已然了结……”

    “哼哼,他若不肯采纳,不妨到虞山武库,一一核对验证”李旦斜了斜眼,反倒拿捏起了高姿态。

    袁恕己咂咂嘴,“今日早间,权右相销假入值,颁下手令,将巡察南衙各军卫整训及军需账目”

    “他要查,便由他查好了,人走账销,放眼南衙,哪里还有几家好人”李旦挥挥袖子,神情落寞,现在的南衙,忠于他的,确实寥寥无几了。

    袁恕己有些不自然,轻声提醒,“殿下,依着建制,虞山军仍在南衙序列”

    “嗯”李旦惊愕,“虞山军独立成军,怎的是南衙建制那焰火军又如何归属”

    “焰火军东征契丹,立功归来,划归北衙”袁恕己委婉地道。

    虞山军倒是也跟着他李旦出征过一次,落得全军覆灭,自然没有升格北衙的荣耀。

    李旦脸颊一阵涨红,默立良久,又是大骂。

    “这劳什子营建工程,太也扰人清净,生生要将人逼疯了不成”

    “传话给杨思勖,让他严加管束,再有这等烦人事,本王定要弹他一本办事不利”

    。




第六百二十二章 色即是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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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初宫,仙居殿。

    武后侧身斜躺着,没有穿外袍,丰腴的身躯在金色襦裙之中荡漾。

    凤目微阖,口中絮絮低语。

    “呵呵,世间男儿,只管嚷嚷大丈夫功业为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是凉薄托辞罢了,哪里还有长情的”

    “你告假之初,朕便有所预料,你定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武后支起胳膊,撑着额角,戏谑地看着跪坐在侧面的权策,“倒也算是不错,以宰相之身,能蜗居在家忙碌七日,你那妾室,是有福之人”

    “外能定国安邦,内能兼顾恩义,你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权策赶忙垂首逊谢,“臣愧不敢当”

    权策面上苦笑不迭,芙蕖实在受不得权策的悉心疼爱,谎报军情,说是小腹坠胀,惊得义阳公主府上下鸡飞狗跳,请了一大堆御医,又将老御医蒯世金请到府中坐镇,诊断结果,除了滋补过甚,并无异常,却成功地让义阳公主对权策的进补理论产生了怀疑,剥夺了他的照料权利。

    “抬起头来”武后见他谦冲模样,心中微动,凝神望着他的双眼,嘴角笑容怪异,“朕耳闻,你对千金另眼相待,此事可属实”

    权策看着她的眼睛,里头闪着复杂的妩媚光芒,意蕴悠长,他也没有避开,认真答道,“此事应当属实,臣蒙母亲提点,千金殿下不易,子嗣断绝,孑然一身,若无人关照,不免凄凉,便冒昧僭越,每每千金殿下夜宴,总会前往捧场,聊表心意”

    武后的眼睛闪了闪,看了他良久,转了开去,这个答案并不是她想听到的,甚至这个答案令她有些难堪。

    她心中,似是盼着权策在太平公主之外,与千金公主也有些异样关系,这却不是为人长辈应有的想法。

    武后坐起身,理了理凌乱衣襟,遮掩处处粉腻,嗤笑道,“却是有份菩萨心肠,这世间失意之人不知凡几,你又能渡得几人”

    权策赧然一笑,说得直白,“臣无陛下心胸,所思狭隘,侥幸生于皇室贵胄家,亲眷之中,腾达者众,失意者寥寥,亲近些的,便拉扯拉扯,旁的,也顾不上了”

    武后轻哼两声,微微自在了些,肃容提起了政务,“你要查南衙军务,可是察觉了什么”

    “陛下,前有右玉钤卫,后有左右领军卫,南衙衰颓,似已成大势,不可不防”权策并不讳言,“臣想着查明南衙各军卫确实底细,汇集成册,供陛下决策参考”

    武后微微蹙眉,颇为不耐,“不是从世家门阀手中掏出不少土地来了么地方上,还不能稳住府兵大局”

    权策尾指一抖,敏锐察觉出武后的又一桩变化,她已然失去了以往的进取心,更没有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耐性,现在的她,想的更多的是粉饰太平,无事便是最好,已无迎难而上的锐气,更别提主动寻求化解尚未爆发出来的问题了。

    自己的提议,却是不合时宜了。

    权策心念电转之间,另想了一套说辞,“各地折冲府,应当各有差异,臣想着,若是尚能维持的,便设法修补,暂且维持着,若是事态不严重,便亡羊补牢,按平了下去,想些转圜之道,大周治下,风调雨顺有年,当不会有太严重的事态”

    “唔,你做事,朕是放心的,就是太能折腾了些”武后伸出手,捏了捏权策的脸颊,笑道,“朕还有一桩事要托付你……”

    “陛下言重了,陛下吩咐便是”权策心提了起来,面上却笑得坦然。

    “东宫平恩侯的婚姻之事,正在张罗着,婚宴之地就在宫外修义坊张家宅邸,年来朝局颠簸,喜事不多,算是难得,你去做个司仪可好”武后笑吟吟地道。

    权策连声答应,“如此喜事,便是陛下不提,臣也要去凑个热闹,只是婚宴司仪,臣从未做过,只恐令皇太子殿下和张御史失望”

    “呵呵,司仪言行,都有一定之规,你能去,便是他们的体面,无须多虑”武后拍拍他的肩头,颇为满意。

    权策见她的视线向侧面帷幕之后扫去,心中有数,后头定然是二张兄弟。

    张家只是嫁女,却将婚宴之地定在了女方家里,又让自己出面做司仪,这些大概也是他们二人撺掇的,用东宫和自己为他们家面上贴金。

    也不怕高帽子太重,压弯了脖子。

    “如此,臣便厚颜应下此事”权策随口道,“臣听闻张御史与东宫上下相处融洽,尤其是安乐郡主,对张御史评价颇高,想来能两家并作一家,成就两姓之好”

    武后仍旧笑着,眼中却有丝丝异样。

    权策的话轻飘飘,却是意味深长。

    张昌期是与宫中庶出的李重福联姻,却与嫡支的安乐郡主有往来,尤其是,安乐郡主奉旨禁足宫中,不得外出,这种往来,显然逾越了某些分际。

    “你先下去吧,朕令人收拾了些孕妇适合穿用的衣料,你带了回去”武后温声道。

    权策谢了恩,倒退出殿,大袖飘飘。

    玉奴已经查明,将李裹儿偷运出宫的,带入千金公主府的,都是张昌期的首尾,不管他是自作主张,还是得了张易之授意,都不是他所乐见,趁这个机会挑了出来,隔着帷幕给二张兄弟上一点眼药,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警告。

    算计他,无论是否带着恶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权策离去不久,张易之也灰溜溜出了仙居殿。

    却是脸红脖子粗,鼻息咻咻,显然没少吃了瓜落。

    他快步穿过层叠宫殿,在各处宫门,都是如入无人之境,内侍宫女,见了他都是避到一旁,屈膝行礼。

    一路畅通无阻,在双曜城外的明德门,也是如此,大步跨入东宫。

    “快些带路,我要见平恩侯”揪住一个内侍,厉声喝令。

    张昌期为李裹儿做事,却暴露在权策面前,定是东宫有人作祟,他无意提点张昌期注意行止,反倒来东宫兴师问罪。

    内侍吓得不轻,却不敢不从,连滚带爬,狼狈在前头带路。

    不远处的门廊上,闪出一道人影。

    “太孙殿下”瞧热闹的宫女内侍连忙见礼散去。

    李重润眯着眼睛,看着张易之横冲直撞,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佞幸竖子,狂妄悖逆,必诛此獠”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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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百二十三章 色即是空(十一)
    神都以东百里,虞山军军营。

    权策故地重游。

    这里曾是谢瑶环训练万骑的地方,也是他们二人表明心迹,定情的地方。

    “呵呵”权策失声笑了起来。

    武后或许别有思量,一直没有对谢瑶环提及控鹤府的存在。

    这却是给了谢瑶环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集中梅花内卫精锐力量,专门与控鹤府为难,有玉奴、花奴等人侧翼呼应,将控鹤府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借着在外办差,与权策相聚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前两日,向来人淡如菊、无欲无求的谢瑶环,竟也开口找他讨要东西了。

    他送给她的翠玉羽毛,她一直随身佩戴在腰间,时常把玩抚弄,以致羽毛掉落严重,变得光秃秃的了。

    权策在晨光苑的湖中摘了许多天鹅羽毛,亲手制作了个新的,原本的那个,是送给谢瑶环做硬笔用的,但她似是当成了饰品,并没有拿来使用,这次索性就不再顾忌羽毛的硬度,只要美观就好了,编成个毛茸茸的雪白心形,将碧绿的翡翠珠串点缀其中,以纤细的银链坠着,珊珊可爱。

    月黑风高,铁血杀伐之际,送上这样一份柔情用心之作,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权策揉了揉腰杆,面上的笑意更深。

    淡雅的女人,点燃了心底的情火,更让人沉迷难起。

    “大郎,似是心情颇佳”相王李旦迎出辕门外,引着他入营,瞧见了权策嘴角未及收起的笑意,试探着换了个亲近些的称呼。

    形势比人强,他再有满心不忿,也不得不降低姿态。

    权策主掌举**务,又得武后信任,只要李旦一日署理虞山军,便要一日受他节制,但若失了虞山军,那他这相王,才叫真的沦落到了朝局边缘,查账才过,又巡察整训,虽说并不只是针对虞山军,但两样都是从虞山军起始,朝野瞩目,众目睽睽,已然令他颇感压力。

    “虞山是个好地方,北衙万骑、南衙虞山军,都是在此发端”权策自然接话,“如今,万骑在北庭草原驰骋,以一军之力,钳制铁勒九姓和后突厥,功在社稷,虞山军与万骑同出一源,又得殿下统带,想必能令本相刮目相看”

    “呵呵,眼见为实,请右相指点”李旦心肝儿悠忽一下提溜了起来,强笑一声,为了应对权策来这一遭,虞山军上下正经做了不少准备,人力已尽,能不能顺利过这一劫,只能听从天命了。

    虞山军军营很大,校场和武库尤其大,将几个低矮的山头都圈在里头,毕竟主要是远程军械,威力和体积都是巨大,比焰火军还要夸张几分。

    一个多时辰下来,权策几乎走过了虞山军营的各处,营房、武库,甚至包括了后厨,走得全乎,看得认真,还与当值的士兵交流,询问几句细节,但只是走马观花,并不曾寻根究底。

    尤其是李旦最忧心的武库,若要认真核对,账目出入,是显而易见的,但权策只过问了铸造和操作问题,没有过问数目。

    “右相,儿郎们都备下了,还请你发号施令,演训几轮炮击,你是沙场宿将,也好好生检验一番他们的成色,可别是花架子,重蹈西塞覆辙”

    眼看只剩下校场一处,李旦一颗心落地,想起了早就预备下的花活儿,打算弄些动静出来,庆祝一下圆满过关,顺道表达个欢送之意。

    “那自然是要的,但却不必直奔主题”权策上前一步,在校场上踩了踩,伸胳膊抖腿,看得李旦和虞山军众将官都是一头雾水。

    待权策将手放在玉带上,有要宽衣解带的意思,李旦不能不插言了,“右相,这是作甚”

    “本相虽说验看了虞山军的操典,但只凭空想,不过纸上谈兵,并不能察知其真实效果,适宜与否,此事关乎军心士气,不可草率,故而,本相决定,与军中将士一同,依照操典实训全程,再来集议其中优劣”

    花奴引着绿衣女侍上前,为权策脱下紫袍金鱼袋,摘下头上软幞头,露出里头的紧身短打。

    李旦众人看得嘴角直抖,休说李旦天潢贵胄,朝廷亲王,便是虞山军中直接管军的中郎将和都尉校尉们,都是不曾与士卒一同训练的,真正打头的,是队正什长这些下级军官。

    “右相体察军心,末将等代全军将士叩谢,只是右相皇族亲贵,身份贵重,实不宜轻身犯险,还请三思”不待李旦开口,虞山军的将官们纷纷出言劝阻。

    他们担忧的是,若是权策都亲自上阵,他们势必不能袖手旁观,若是下了场,能跟上训练节奏尚且罢了,若是露了怯,那可是难以抹去的仕途污点。

    “正是这个道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右相有个闪失,本王怕是难以给义阳皇姐交代”李旦缓过劲儿来,从另一个角度反对,“要判断适宜与否,让底下人演训,查看其状态也可”

    权策只是摇头,毫不在意,“殿下和诸位尽管放心,本相行伍出身,随军演训,乃是家常便饭,虽说后来从文,打熬身体,并未曾放下,断不会有意外”

    说着话,也不搭理那些有些怂的将官,自顾自进入校场。

    “整队,预备”

    李旦和身边众将官瞪大眼睛,看着权策单人匹马入了校场,几声口令,便将数千虞山军士兵指挥得如臂使指。

    虞山军相较于旁的军卫,对于耐力和速度的要求更高一筹,尤其在负重方面更为明显,毕竟在各种地形运输炮弹和炮架子,也不是等闲之事。

    “砰”地一声,权策直挺挺摔在碎石子密布的半山腰,背着两个炮弹包,匍匐爬行。

    李旦的双眼就没有离开过他,摔下去的一瞬间,打了个哆嗦,眼睛都闭上了。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操典上的训练科目,权策与虞山军的士兵们全都走了一轮,包括操纵炮台,发射出去两枚空包。

    他没有拔得头筹,但也是在最先完成训练的一批人当中。

    事毕,权策就在校场盘膝而坐,与士兵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认真听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的感想和建议。

    夜色渐深,权策没有到军帐用餐,而是与士卒一道,用了大锅菜。

    士兵们人人都自发围在他四周,面上挂着真诚的笑容,相爷,相爷的高呼,此起彼伏。

    黢夜之中,李旦和他的将领,成了旁观者。




第619章 色即是空(十二)
    虞山吹来的风很冷。

    权策巡察之后,动作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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