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很快,梁文眼睛上蒙的布就被取了下来,被衙役带到了堂外。
“梁文,你既是进出何六娘卧房一年有余,不至于连其中家具妆被都认不出来罢且去把东西点出来。”
梁文的脸色煞白,站在那数十样家具、东西前头,踟躇了好一阵子。
外头那些个闲汉见他半日择不定,便起哄道:“快选啊盖的被子是红色的那个”
又有人道:“你作甚哄骗他,明明是绿色的那床”
梁文咬一咬牙,随意点了几样。
堂外登时鼓噪起来。
“这什么眼睛几样东西长得差这么多,居然也能选错”
“一点也不像,莫说看一年,叫我看个三五次,我都能认出来了”
“这是强奸的罢这是压根没见过罢睡了一年,就算被褥帐幔换了,桌子椅子,才洗过澡的浴桶总没换罢这都认不出来”
“胆子真大啊翻墙强奸依律是入狱还是流放”
在衙役的阻拦下,众人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一时梁文的眼睛重新被蒙了起来,梁武则是被领去指认东西,果然,也是猜错了大半。
到了这时,便是再蠢的人也开始觉出不对了。
“翻墙强奸啊这等恶人照我说,就该阉了”一个老妇道。
“阉了管什么用,杀了得了”一个妇人应和道。
且不说众人如何议论,终于轮到刘越去指认,然则他转头见到那些个家具,却是摇了摇头,手将嘴巴上头的布条一扯,跪在地上,对顾延章道:“好叫通判知晓,我实是未有同那何六娘有染,只是那吴大经押我来衙门时,逼我这般说的”
原本立在一旁的吴大经惊道:“你这是满嘴喷粪罢,我何时逼过你”
刘越言之凿凿,把路上吴大经如何恐吓他,说如果他不承认,便叫他出了衙门,再没命回许州云云一一话来。
顾延章却是没有理会他这番话,而是问道:“你说你去南平县收香菇,那香菇钱几许一担”
娇术 第二百八十八章 判案(下)
南平县多产香菇,越近冬日,香菇的朵型开得越好看,也越香。此时正当行商往来之际,县中外地商人尤其多,刘越在集日一时寻不到没有客满的客栈,只得找间破庙住了,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正因他不住客栈,便没有了人来证明他在吴三失踪那日是否当真在南平县中。
更因往来商人甚多,想要在当时集市上找出见到过,又能认出刘越的人,也并不容易。
不过既然他自称是去收香菇的,总不至于连价钱都说不出来罢
过了好几息的功夫,刘越道:“要看品相来定,好品相的三五十贯一担,品相一般的,十贯一担也是有的。”
顾延章脸色不变,不置可否,又问道:“你在南平县哪一处集市询的价”
刘越答道:“在福口集市询的价。”
顾延章问道:“从哪一个门进的”
刘越对答如流,道:“从有两棵老槐树的那个西门进的。”
堂外,一人轻轻拍了拍黄板牙的肩膀,小声问道:“老朱,你不是南平县的吗你们那福口集市是不是门口有两棵树啊”
黄板牙一回头,原来是方才在酒楼里头的那名游方郎中,不愧是摇幡走街的,脚这样快,竟也挤进二门了。
他想到才被对方挤兑,本待要不理,却见旁边几人都看向自己,一时又有些被人关注的飘飘然,话头也起来了,道:“是有两棵树,上百年了上月回去我还瞧见了”
他还待要再说,却听堂上又开始问起话来。
众人立时便把脸转回去,专心听起审案来。
顾延章已是继续问道:“你去的时候,见着那两棵老槐树了吗”
刘越立时脱口答道:“见着了”
顾延章停了片刻,又问道:“你自述住了一间破庙,那间破庙在于何处,供的什么神像”
刘越想也不想,即刻道:“在于南平县外北边两里地处,正供着一个大半丈高的祝融公。”
“你拜了祝融公吗”
“小人走南闯北,依着惯例,借神仙的地头住,定然要拜的,少了这礼数,是要遭谴的。”
“去南平县收货,随身除却铜秤、全干的用来做比对的香菇,湿帕子,还有什么一定要带的”
“还有白水,试过香菇,用白水漱过口,才好一一再试口味。”
“你这一行,可有被偷被抢,可有斗殴滋事,可有遗漏随身之物”
“尽皆没有,十分顺利。”
顾延章点了点头,面色也舒缓了两分。
听到这里,众人忍不住又回头看那黄板牙。
黄板牙一副一锤定音的模样,道:“确是有一座祝融庙”
他忙地解释道:“去我家那处收香菇,定要自家带秤的,省得被人贪了便宜,差得一两,便要差不少银钱也要自带干菇,好做斤两比对,免得有人把干香菇上头洒了水,又容易发霉,且放不久,又要重上三成还多。”
那游方郎中道:“看来这姓刘的实是被冤枉了。”
起先同黄板牙说话的那名书生便道:“确是冤枉,从前我外出游学,见着外地厉害官人审案,便是用的这一招,先是急急发问,东也问,西也问,有有用的,也有无用的问话,其实不要紧疑犯答什么,要紧是看那疑犯的面态、动作、答话的快慢流利与否,来认定这人是否有所欺瞒。”
那书生摇头晃脑地道:“若当真是没有去过,或是犯了错事,回答到许多问题时,难免磕磕巴巴,吞吞吐吐,可你见这姓刘的商人,并无半点为难,问什么,答什么,虽是上了公堂有些紧张,却还是有底气的样貌,那日当真是在南平县无误了”
众人皆是第一回听得这等审案法子,都有些叹服,正要感慨一番,却听堂中又问起话来。
堂上顾延章却是过了一会,才问道:“你既是在南平县的西门进去,又见到那两棵老槐树,可见着两树之间,有摆着什么东西”
刘越怔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的样子,过了一息,才道:“未曾见到什么东西,许是我去的时候,恰好没有”
那书生小声道:“且看,这便是新通判在诈了你想,他一个新来的,此番临时起意,怎的知道哪一时哪一处有什么摆设我原也见过有官人这般审,虚张声势的,其实并没有这回事,当日那疑犯便是吃不住这一招,答得吞吞吐吐,后来大刑一上,立时招了。你且看这姓刘的,是不是一看就是在说实话”
众人纷纷点头,深觉有理,正待要附和一通,却听堂上形势为之一转。
顾延章把惊堂木一敲,冷声道:“刘越,你既是六日前至的南平县,又睡的祝融庙,怎的会不知晓南平县月前遭了山火,早把那祝融庙中的祝融真身请去了西门两棵老槐树下供着,祝融庙中空荡荡的神台,你是怎的瞧见大半丈高的祝融真身明晃晃的神像在福口集市西门处两棵槐树间摆着,你是怎的才瞧不见”
刘越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发白。
他一张嘴翕翕合合,正待要说话,却半日没有说出来。
顾延章已是又道:“你回赣州城半路便被吴大经率人拦下,身上物什俱已在州中收管,当时你画押确认过,你此刻再指认一回,可有短少。”
一时早有衙役把刘越当日身上的行囊带出来,一一摆在地上。
乃是一套冬衣,些许铜板,几块散碎银子,两方帕子,一个牛皮水囊,一个小袋子,里头装的干香菇。
此时虽不是深冬,可天气已经开始转寒,刘越却是额上、鼻头上都冒出了涔涔汗水,他看了许久,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干涩起来,道:“没有短少。”
顾延章便道:“既如此,我只问你,你去南平县收香菇,你随身带的铜秤呢”
堂外众人纷纷往里头探看。
随身带的铜秤呢
地板上那些许东西当中,并没有铜秤的踪影。
“你这一路既未有丢失物品,也未有遗漏东西,莫要告诉我,你是自家把那铜秤给丢弃的。”
顾延章此话一出,堂外登时一片笑声。
此时铜贵,比起银子,也就逊色一点而已,除非是脑袋出了问题,并不会有人把铜秤扔了的。
娇术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未了
刘越擦了一把额角的汗,干巴巴地道:“小人也不晓得那铜秤哪里去了方才心中有些骇怕,一时没有点查出来,许是被吴大经一行半途殴打的时候,无意间将铜秤丢在路上了。”
然而他话才说完,堂外便是一阵震天的嘘声。
这理由实在是立不住。
他方才自家还认定了,说秤杆必不可少,又说了并无遗漏,偏生此时翻供,众人都有眼睛,也有耳朵,自然瞧得出不妥。
“看来是个骗子,给他上刑就知道错了”有人道。
“许是当真一时记不清了”之前说话的书生才给刘越下了“无罪”的判,此时立刻被打了一巴掌,实在不愿意承认,为着自家面子,只得强辩道。
周遭之人皆是“呵呵”两声,看傻子一般看着他。
顾延章再一次敲响了惊堂木,喝道:“刘越,本官最后问你一回,吴三失踪那日,你究竟在哪里”
刘越瘫跪在了地上,半晌没有答话。
顾延章又道:“此时再不交代,还要当庭狡辩,待得案子查清,便是罪加一等”
“你自述乃是从会昌县直接转去的南平县,若是不曾转去南平,而是早间转道回赣州,确有可能遇上去坐舟的吴三。”
顾延章一面说,一面对一名衙役吩咐道:“领一百名巡铺,沿赣江而行,路边荒地处一一认真找寻了,近日未曾有雨,见着地上有翻新的,便掘起来看看,再去树林子里寻一寻,知会赣江边上舟子,今明两日征用,勿用打捞,全数下河寻人”
他还要再说,下头刘越已是嘶声叫道:“通判小人小人招了”
“小人那天本是要回赣州城,谁晓得半途天尚黑着,竟在路上直直见到那吴三,他口中不干不净,骂得甚是难听,这还罢了,又来殴打,我一时忍耐不过,只拿背后包袱挡了几下,不想他脾气那般暴躁,竟把小人打出血来”
刘越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好似自己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小人从来谨守律法,不敢做那歹事,并无伤人之意,更无杀人之心啊”
“当真是随手挥了一下,谁晓得那吴三发起狂来,要把我打死他手上拿了伞,回回冲着我的头、颈戳打,我只得把包袱拿来来格挡,乱中也不晓得是他自己凑过来的,还是怎的,竟把那铜秤戳进了他眼睛里头他便似疯了一般,要来咬我的喉咙,我只得用那铜秤将他制住”
他话说到此处,堂上堂外,俱是安静得异常。
那铜秤戳进了吴三的眼睛,刘越是如何用来把吴三制住的,其景象想想便叫人全身发寒。
便到了此时,那刘越说话依旧有条有理,避重就轻,他将经过一一说了,最终交代,乃是趁着天色尚未大亮,路边并无行人经过,便将吴三拖到一处山林中掩埋起来。
因手中铜秤上头尽是脑浆血水,不敢再用,一同埋起来了。
他手头并无锹、铲,只能以石而掘,待得处理完现场,又把吴三埋好,已是天色渐昏。
杀了人,他虽是心中惊骇,却也情知不能回乡,一旦回乡,便是无罪也要分说不清,何况本身自家本身便是罪犯。
刘越左思右想,知道此时在外头耽搁得越久,就越是难以说清,索性直接回了赣州城。
果然直接与急疯了的吴家人撞上,被吴大经率众殴打,正好把他身上原本与吴三互殴的伤势给盖了过去,再无痕迹。
刘越把自家杀人经过一一道来,当堂画押认罪,自被枷起来带去一边,等着此案审完,便要去指认杀人之处并挖掘吴三尸首。
这一处便算暂且告一段落。
堂上顾延章掉转过头,对着立在一边,早已被这经过震得瞠目结舌的梁文、梁武二人道:“你二人翻墙下药强奸何六娘,又恶言诬告,罪加一等再不交代,本官便要上刑了我且问,你二人何处得来的迷魂香”
梁文、梁武二人早手脚皆软,此刻听得顾延章说要上刑,更是两股战战,几欲屁滚尿流。
梁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着声音叫道:“通判通判小人兄弟乃是受人指使,并非主谋啊”
梁武也急忙跟着跪了下来,喊道:“乃是城东的徐老四舍了银钱叫我们做的”
顾延章听到这里,顾不得其他,连忙交代衙役前去城东徐老四家拿人。
梁文、梁武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将事情交代了。
他二人本是当地混不上几口饭吃的混混,意淫何六娘久矣,时时偷窥她家中情况,也留意吴三从前出入久矣,本想要去撩那何六娘,奈何其人甚是泼辣,不敢擅动。
偏是这日,两人在外头吃了酒,说起大话来,恰好被州中一名唤作徐老四的的小混混头子听了。
对方便笑他二人傻,给了他们迷香,说了吴三家中事,又言只要他两翻墙进去,把那何六娘迷晕了,叫她喊叫不出声来反抗,自是睡了也白睡,并无第二个人知晓。
便是何六娘醒了,她一个女子,碍于自家脸面并名声,也不会声张,若是半路被人撞破,也并不怕。
只要一口咬定是合奸,何六娘反正名声也坏,只要一说,没有人不信的,最多入狱一年半载,便能放出来了。
一面说,一面给了他二人每人一锭十两的雪花银。
梁文、梁武两个东家骗、西家吃的,虽然知道这徐老四定然是有所图,可一来银子是真的,二来得了便宜也是真的,三来只要动作快,未必能叫人发现,四来便是被人发现,又当真上了公堂,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载就能出来。
况且徐老四还承诺,说若是他二人进了监牢,他也会着人看顾,不叫吃苦。
梁家兄弟只与徐老四接头,再说到其他,便是半点都不知晓了。
他二人交代完毕,一时派去拿人的衙役空手而回,进堂禀话。
原是那城东的徐老四,不知从何处早早得了消息,已是收拾东西,逃窜外州了。
徐老四不见踪影,自然后续线索便断了。
顾延章只得发了海捕文书,暂且将此案后续搁下,宗卷封存,待得人抓了回来,再行审讯。
娇术 第二百九十章 道破
这一个案子从未时足足审到酉时,冬日日头落得早,天色已是擦黑,可聚集在州衙外的百姓却是一个都没有散,个个饿着肚子跺着脚等结果。
及至顾延章宣布退堂,命富商刘越次日一早带着衙役前往指认案发与藏尸之地,又将梁家兄弟二人收押在监,以待徐老四抓回之后再行审讯,外头百姓俱是一片欢呼喝彩之声。
众人群情激奋,或有骂那富商刘越比戏子还要会说会演;或有斥那梁家兄弟败坏风气,龌龊恶毒;或有人叹何六娘招蜂引蝶,致使吴三丧命;或有人追问那徐老四为何要指使梁家兄弟何六娘。
然则无论百姓多少议论,人人看着大堂之上那一名新上任的通判,眼中都多了几分敬畏与欢喜。
待得顾延章将何六娘当庭释放,安抚了她几句,又教训了吴大经,命其今后不可私下再行监禁、打人,便退堂了。
黄板牙才走出外堂,登时忍不住口中“哎呀哎呀”地叫唤,转头对那书生道:“想不到还能这般审案他一个新来的,竟比我还要熟悉南平县之事也不晓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一个路人听得他这般说,便插嘴道:“怕不是假,听说新通判来了这一阵子,日日在外头跑,连靴子都磨破好几双了,把十里八乡都走了个遍”
那书生也感慨道:“果然十里地不同,怪道古人总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地”
旁边有人则是道:“可见状元就是状元,别的通判没得比,没得比”
“今次赣州有福了,来了个好官,只盼着做久一点才好”
“旁的那些个庸官拖个三年也不肯走,这一个好官,做个五年八年也不嫌多啊”
且不说这一处众人议论纷纷,后衙之中,顾延章审案的细节也早已传了回去。
松节立在外厢房的院中,被众人簇拥着,绘声绘色地说着堂上家中少爷如何巧施妙法,逼得梁文、梁武兄弟二人原形毕露;又如何仅仅靠着寥寥数语,就教原本死鸭子嘴硬的富商刘越俯首认罪。
说到精彩之处,他不禁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咱们家少爷将那惊堂木一敲,那声音便似九天神雷震得堂下跪着的那一人手脚发软,满脸虚汗,一头瘫倒在地上,便如一滩烂泥一般你们猜那人是谁”
季清菱练完两趟鞭子,接过秋月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听得松节隔了一堵墙,在外头把牛皮都吹上了天,忍不住笑了起来。
倒是秋爽听得十分入迷,踮着脚尖,仿若站得高一些,便能听得更清楚一般,一幅想要飞过去的模样。
季清菱便叫了秋爽一声,笑道:“我这一处没什么事,你且去听个热闹罢。”
又转头对秋露道:“你也去,我在这里耍鞭子,你们二人留着还要碍地方,一会听完再回来收拾东西便罢。”
两个小丫头装模作样地推让了一回,才腆着脸,手牵着手,慢慢往外院走了。一转过拐角,立刻喜滋滋地一路小跑着奔去。
季清菱听得两人你催我赶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又练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周身是汗,才回了屋。
秋月正在桌边坐着整理这一阵子赣州城中各家递过来的帖子,见季清菱回来了,忙站起身来,上前迎道:“姑娘怎的一个人,那两个哪里去了”
季清菱把手中鞭子递给她,笑道:“松节在外头说书,聚起一堆子人,颇有声势的模样,勾得那两个魂都没了,我索性打发她们去听,免得晚上睡觉要磨牙。”又问,“水放好了吗”
秋月连忙道:“早好了。”
一时季清菱进了内厢房,自去隔间洗澡。
秋月便坐在外间继续看帖子。
不多时,秋露、秋爽已是回来了,一进门,立刻激动地跟秋月转述日间堂上审案的情形。
秋爽说得兴起,眉飞色舞地,把松节的话头学了个七八分,把秋月听得一惊一叹。
只她到底年纪大些,又经了些事,难免要比两个小丫头想得多,听到一处,便问道:“那姓刘的富商既是没去过南平县,怎的咱们家少爷前面句句话他都答得上来那梁家兄弟,又是怎的知晓何六娘身上穿什么衣衫少爷是觉出了两人有不妥当才发的问,还是发了问,才觉得两人有不妥当”
秋爽、秋露二人只顾着与有荣焉了,压根还没有腾出脑子来细想,听得秋月问,顿时语塞,只对视一眼,有些讷讷的。
秋月便啐了她们两一口,道:“我还当只我笨,原来你两同我一样笨”
又道:“我问姑娘去。”
待得季清菱洗过澡,几人把东西收拾了,果然便去问她。
季清菱把堂上情景细细问了一遍,笑道:“应是觉出有不妥当才问的。”
她没有宗卷在手,自然猜不到顾延章是怎的推测出来其中问题所在的,可其余疑点,却是多少琢磨出几分来。
她道:“我只问,你们听那梁家兄弟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共同之处”
秋月、秋爽想了一会,都是摇头,唯有秋露道:“都是一听就极私密的事情,当真像是与那何六娘有首尾才晓得的。”
季清菱点头,道:“确是如此。只再想一想,这些东西,可是当真要同何六娘有首尾,才能知晓”
秋月便道:“身上私密事倒是罢了,何六娘已是被若是有心,当时一一看清了也是正常,可那内衫里裤又是怎的知道的”她说到此处,脸上泛起一丝绯红,又道,“那用来行腌臜事的东西,又是怎的被他们两个恶人知道的”
季清菱笑着道:“何六娘家有多大有几个院子”
秋月还没反应过来,秋露已是道:“是了那既那日能翻墙进去,从前翻墙也不难何六娘家里头也不是大富大贵,应是只有一处小院子,里头晾晒衣衫,被瞧见了内衫里裤,也是正常”
娇术 第二百九十一章 懊恼
季清菱便道:“那梁家兄弟既然能翻墙强了良家女,平日里头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流氓恶痞偷窥本就不少见,无论是谁,穿的东西总要晾晒,挂在院子当中,被瞧见几件,实在是正常得很。
“再说那物什”她一本正经地,好似说的不是房中敦伦器具,反而是什么抹布、拂尘一般的东西,“不是说那吴三一向身体不好,被何六娘嫌弃吗既如此,有几件也不奇怪罢”
她看了一眼求知若渴、似懂非懂的秋露、秋爽二人,只道:“这内情便不说了,没得教坏了小孩子,等你二人成了亲,自会知晓。”
秋露、秋爽满脸的失望,想要说话,却又觉得有些害臊,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好似十分可惜一般。
秋月是知道两个主家房中情况的,见季清菱装作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来传道授业,实在是想笑,偏生还要做出一副十分认同的表情,忍得肚子都要生疼了。
季清菱已是继续道:“再说那富商,我且问你们,此时城中商人多不多”
秋爽道:“多得很,都是来收赣橙、香菇、茶叶的。”
“南平县离赣州城这样近,你若是商人,要去收货,难道不会同旁人打听了价格,再行出发吗”季清菱道,“如果我是刘越,要去会昌收货,不单会把会昌的橙子、香菇、茶叶价钱都打听一遍,还会把南平、赣县、安远,寻乌等处各项货物的价钱都问清楚,做一番对比,这样一来,去到的时候才不至于吃亏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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