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魔入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明暗
不说近几年这小沙弥身上发生的事,单就拎出这么一件事来,净泊也不能一直蒙着眼睛真将这个小沙弥当书虫了。
净泊留下来后,也没再在这藏经阁的一重重书架里乱转,就跟在净涪的后头,学着净涪的模样从最开始的《佛说阿弥陀经》看起。
因着他的留下,净涪偶尔还是会分给净泊一个目光的。他自然看得出来,刚刚开始的时候,这净泊是真的就只是翻开经书,阅读经文而已,他的动作神态间甚至是可以用眼睛看得见的浮躁。
但不得不承认,佛经,无论是哪一部,它其实都自带了一种冷却光环。尤其是对佛门弟子来说,翻阅佛经,哪怕开始的时候还很浮躁,但随着他们继续往下看,慢慢的也是能够看得进去的。
而且他们每日礼佛敬佛,诵持佛号完成早课晚课,生活本就枯燥乏味,也已经习惯了拿起佛经的态度必须认真虔诚,是以没过多久,净泊的心思也平复了下来,甚至也有几分他在妙潭寺的样子。
净涪对他不置可否,只每日里专注地翻看自己手里头的那部经书。唯一重视并为之高兴的,大概也就只有身在东方净琉璃佛国里的清慈罗汉了吧。
在那日净音离开这普济寺之后,先其他人一步到来的净礼净泊两人一走一留,而且净泊也终于开始静下心来了。自这两人到来后便热闹起来的普济寺终于恢复了清净。但这样的清净没能支撑太久,便又被前来挂单的几个小沙弥打破了。
净涪还是不在意的,清慈罗汉也是乐见其成,唯一一个因被打扰而心生恼意的也就只有净泊了。但净泊看看净涪,又看看自己,实在没有那个底气发脾气。他自己先前可也是跟着净礼一起来的呢,不是也影响到了净涪了?人家净涪不也从来没有说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开口?
这么一想,净泊心头的那些恼怒就被泼了一盘冷水,冲洗得一干二净的,一丝一毫的火苗都没能留下来。
他是没底气,也就没能爆发,但五色幼鹿却是被这来来往往的沙弥打扰得差点暴怒。
这些沙弥到这普济寺的目的都是大同小异,不是普济寺里传说的衣钵传承便是净涪。而这两者,哪怕是活人的长有腿脚的净涪,也都是扎根一样地长在了普济寺里头的藏经阁,他们又哪里会错过?
这些人每日里来了又走,只苦了一直守在藏经阁院门外头的五色幼鹿。
它绝对不愿意被人在它的身体里穿行过去。可它更不愿意看见这些人,万般无奈之下,它也就只得不断地往院门的两侧转移。普济寺里挂单的沙弥越来越多,出入藏经阁的弟子更是络绎不绝。五色幼鹿一让再让,到了最后甚至就被逼到了墙根脚下。
因此,那一日终于舍得放下手里拿着的经书走出藏经阁阁楼的净涪在院门外头见到的就是站在墙根脚下极其委屈地看着他的五色幼鹿。
幼鹿那双圆滚滚的黑白眼睛噙着泪水望着他,眼里明显的委屈却压不住自重逢而来就堆满眼底的依赖亲近。
饶是净涪,心底也不由得泛起几分柔软。
要知道,在最开始这普济寺里只得他一人的时候,五色幼鹿几乎可以将这普济寺当成山林自由奔腾的。事实也是,只要它不闯正殿,不入藏经阁,身上带着药师王佛琉璃佩的五色幼鹿在这普济寺无处不可去。
可现在呢?先别说它还能不能四处奔跑,单就它在藏经阁外头等待净涪走出院门这件事吧,它简直是从院门正中央对着阁门的方向直接被逼到了拐角处的墙根脚下,何其可怜?
在来往沙弥那若有若无飘来的视线里,净涪迈过门槛,才刚往前走出几步,快速蹿过来的五色幼鹿就已经绕着净涪转了好几圈,等到它好不容易停下,五色幼鹿才蹭了蹭净涪的身体,乖乖地跟在净涪身旁。
这一夜晚课结束后,净涪与药师殿中的一众沙弥合十一礼,便先行离开。
回到禅房,净涪随手将青灯搁在案桌上,在蒲团上坐了,才又拍了拍五色幼鹿的脑袋。
五色幼鹿呦呦地低鸣着,也不单单是在和净涪诉苦,也是在不住地向净涪撒娇。
净涪就坐在蒲团上倚着案桌听着。
在净涪平静无波的目光里,五色幼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便连脑袋也渐渐地埋到了它交叠的前肢上,它那好看的鹿角无力地抵着地面,无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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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
说到底,它还只是一只幼鹿,哪怕是觉醒了先祖血脉,但它还是一只未成年就已经失去了双亲的幼鹿。净涪也清楚,自它被净涪救下,又在生死逃亡中重逢后,五色幼鹿便已经将他当成了它的父亲。
哪怕种族不同,哪怕净涪自己也不过是个少年,但在五色幼鹿的心底,净涪父亲的地位从未动摇过。
净涪伸手拍了拍五色幼鹿的脑袋,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安抚它。待到五色幼鹿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净涪的眼底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五色幼鹿扬起声音“呦呦”叫了两声,终于又笑弯了眼睛。
第二日,照常还趴在正对着藏经阁院门的那个拐角处的墙根脚下等着净涪下一次走出藏经阁的五色幼鹿将头一侧,斜望着外头的天空,头上鹿角那辉耀的五色神光蔓延至它的全身,将它牢牢地保护在虚空里。
可它才刚看了一会,竟然猛地直起身体来,脑袋一转,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藏经阁的阁门。
那里,提了一本经书在手的净涪正一步步地往院门走。他渐行渐近,五色幼鹿愣愣地看了一阵,才回过神来,腾地一步蹿出,直接来到刚刚迈出院门的净涪身边,欢喜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清慈罗汉看着这一只五色幼鹿,也是忍不住眼露笑意。
自那之后,净涪便将看书的地点转移到了普济寺的后山,正是净涪和五色幼鹿曾经去过的那处溪前巨石。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是今天的更新,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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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九层暗土
将阅读经书的地方从普济寺藏经阁转移到普济寺的后山,对净涪没有什么影响,但五色幼鹿却高兴得在净涪身侧来来回回地转悠了好几天。
它是真的对那些来来往往又总是拿着打量窥探的目光注视着净涪的人类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就是厌烦头顶。
净涪见五色幼鹿总算高兴起来了,也没说什么,就拍了拍五色幼鹿的脑袋,然后又将自己的全部心神投注到手上的经书里,放任五色幼鹿在这后山里四处撒欢。
然而五色幼鹿到底无比依恋净涪,除了隔上一段时间离开净涪身边去觅食之外,它就从来没有让自己离开过净涪的视线范围。
净涪还从未见过这么黏人的坐骑。
所以那一天五色幼鹿惯常离得稍远一点去觅食却迟迟未归,净涪才会心生奇怪。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五色幼鹿离开时候的方向,皱了皱眉,终于合上手里的那部经书,走下了那块临溪的巨石。
他提着经书,脚步不慢地往山林中走去,边走,他还边在识海中轻描淡写地吩咐魔身。
‘它在哪里?’
不说净涪本尊,就连佛身也知道,魔身必定在五色幼鹿身上动了手脚。也不一定就会对五色幼鹿做些什么,但魔身就是一定要把持掌控权。
对魔身这个习惯,净涪本尊和佛身谁都没有说什么,甚至他们根本就是默许了魔身的动作。
魔身嗤笑了一声,没有在识海中幻化身形,却也真的出言提醒,“前......左......”
哪怕魔身的提醒就是那么简单,可这些就足够了。
很快,净涪就来到了一处草地。草地上野草杂生,野花野草中央还隐蔽地生长了几株灵草。
净涪扫了一眼,心里便已经有数了。
这里生长的那几株灵草都是五色幼鹿喜欢的食物,草香清淡却悠久。五色幼鹿出现在这里,想来为的就是它们了。
识海里的魔身又笑了一下,便再无言语。
净涪站在草地边沿上,一双眼睛来回扫视,不过片刻,他就开始迈步往草地里走。
说也奇怪,随着净涪一步步往前迈进,净涪面前那片厚实安静的草地忽然就往下塌陷了,让出了一整条散发着幽幽黑气的通道。可这些张牙舞爪东冲西突就想要往外冲扑的黑气只离开地面一尺距离,便被草地上的那些杂草草叶上闪烁的金色佛光牢牢封禁镇压,再也未能往外脱出一寸距离。
那幽幽黑气中,根本不需要动用法眼,净涪也能看见那一张张密集扭曲到疯狂变形的面孔,狰狞凶狠,怨恨暴戾。
只单单看了这一眼,净涪便知道这些幽幽的黑气到底是什么。
九层暗土里的幽渊魔气,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净涪脚步不停地往通道里走,才跨过那道通道边沿的金色佛光,走入那幽渊魔气的范围,净涪的脚下就是一片空无的幽暗,没有任何能够支撑他身体的物质存在。
可即便是这样,净涪却仍稳稳地往下走,如同从阁楼往楼下走一样自然。
东方净琉璃佛国的清慈罗汉看了一眼净涪脚下那一层层明明憎恨着一切怨毒着一切吞噬着一切如今却甘愿臣服在他脚下成为他前进阶梯的幽渊魔气,心下实在忍不住一叹。
果然不愧是命中注定的暗土之子,哪怕如今已经转世往轮回里走了一趟,却依然被九层暗土接纳,甘愿成为他的座下根基。
景浩界不过是无尽沙世界中的一个小千世界,尤其是它曾经被他化自在天的天魔童子□□灭世,从晋升边沿生生打落,一夜回到最初。而它和其他的小千世界比起来,也不过就是世界结构更为完整一点而已。
景浩界里,天地各有九重。上有九重云霄,下则有九层暗土。
在清慈罗汉这个已经从景浩界这个沙世界里走出来的佛门罗汉眼中,景浩界世界的层次和本质简直一目了然。
九重云霄深处藏着景浩界天地本源,更汇集着这景浩界一应有情众生对生命生活的喜爱期盼,是景浩界的正面力量。而九层暗土则沉积着这景浩界诞育生命以来便随之出现的种种负面情绪,是景浩界的负面力量。
如果说九重云霄里的天地本源潜藏着等待天命之子的到来,那么这九层暗土里的负面情绪,就一直在召唤着暗土之子。
正如曾经掌控整个道门的道门魁首剑君左天行是命中注定的天命之子一样,净涪这个曾经的魔道天圣魔君皇甫成,便是天数运转里头的暗土之子。
世界的晋升,除了天地本源的累积之外,也需要经历一场劫数。正如修士的晋升需要渡劫一样,天地也不例外。由天数运转而出的暗土之子本应是这一场避无可避的劫数。
可也许是景浩界运数好,作为暗土之子的天圣魔君皇甫成居然生在天命之子左天行之后没有了积累实力的机会不说,更天纵其才地想到用九层暗土里的幽渊魔气演练魔道神通功法。虽然天圣魔君皇甫成在幽渊魔气的帮助下神通修为一日千里,屡屡在道魔较量中压了天命之子左天行一筹,让左天行数次陷入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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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之中,差点没能熬过来。可因为天圣魔君皇甫成的动作,九层暗土里的幽渊魔气足足被削去了三分。
别看这幽渊魔气仅仅被皇甫成削去了三分,但这三分已经比佛门万万年来的镇压转化都要多了。
要知道,真的计较起来,佛门这么多年的动作,也就只将这幽渊魔气削去了两分七而已。就因为这一点,这佛国这么多出自景浩界的同门当时看见冥冥中落在天圣魔君皇甫成以及魔门上的功德和气数,心里实在是不怎么舒坦。就连佛门势力在道门魔门双重夹击下大幅缩水,也都只是安静地看着,即便慧真祖师也没有动作。
谁让道门有天命之子左天行,魔门有暗土之子皇甫成?他们佛门谁都没有,比气数比功德比运道,他们谁都比不上,不沉默又能如何?还要将佛门无数年的积累拼上去吗?
更何况,不仅仅是天命之子左天行,就连身为暗土之子的天圣魔君皇甫成也都在修行过程中不断地游走天外为景浩界天地增加本源。这样两份功德在头顶闪耀,他们佛门又有谁能动得了他们?
清慈罗汉望着净涪头顶的功德,见他头上气数演化而成的华盖,又忍不住想起不久前才来东方净琉璃佛国与他叙话的一位师兄说过的话。
“这是我佛门的一大幸事!更是我妙音寺的一大幸事!”
“有此子在,如今又命数两分,我妙音寺必有大兴的一天!”
清慈罗汉忍不住暗自呢喃:“是啊,如今暗土之子命数两分,净涪彻底割裂魔门,皈依了佛门。哪怕那位天魔童子在景浩界中另有布置,但有净涪在,凭他的手段智慧,凭他的气数运道,无论如何我佛门都不会再是当年的模样!我妙音寺也必有兴盛的那一日!”
这些只有走出了景浩界站在景浩界世界之外旁观的人才能看得到才清楚的事情,身陷局中的净涪是不知道的。
他微微垂下眼睑在这自动自发凝成阶梯承接他的脚步的幽渊魔气上站了一会。
九层暗土号称九层,但从来没有人能够说清楚这每一层暗土的隔层在哪里,更不会知道又该如何在这一片幽暗无光没有边际的世界里辨认方向寻找出路。自九层暗土出世以来,但凡落入这九层暗土里的,就没有一个人能从这九层暗土里走出去。
除了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
是的,除了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当年还年幼的皇甫成曾被逼入天魔道中的无尽暗渊,而那无尽暗渊的尽头,便是九层暗土。
净涪在幽渊魔气中站了一会,再抬起眼时,已经找到了方向。他向着右手侧转了身,然后无视这一片沉默的黑暗往他选定的方向走。
他的脚下,是由一道道幽渊魔气起伏着铺接成一条厚实稳固的阶梯。
在这个幽寂无边的暗土世界里,本来没有光,但当净涪出现的时候,他就成了这世界的唯一一道光。
这光不亮,甚至很暗,暗得比那凝固一样的幽寂世界还要黑。但这光却照亮了整个无边幽寂世界。
几乎是净涪出现之后的每时每刻,这个幽寂无边的暗土世界都在雀跃欢呼,嘶吼咆哮。幽渊魔气里一张张疯狂涌出的扭曲面孔狰狞着狂笑,凄厉地痛哭,震动了整个九层暗土。而且看着那一道道如同潮水一样汹涌澎湃简直整个世界都在暴动的九层暗土,哪怕是清慈罗汉等人也都忍不住叹为观止。
西方极乐净土世界里,还有人低叹了一声后,道:“果然不愧是命定的暗土之子。”
佛门诸位大德罗汉金刚尚能安坐金莲,但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天魔童子却忍不住狠狠地掐上了座下黑莲伸展的莲瓣,向来泛着红光的脸蛋此刻一片纸白。
景浩界九层暗土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连西方佛国里的那些罗汉金刚也都看得清楚,又哪里能够逃得出天魔童子的眼睛?而到了这个时候,看到了景浩界九层暗土里的动静,天魔童子哪儿还能不明白?
重生?!这个净涪沙弥不是佛门哪位弟子的转世?而是就是原著里的大boss皇甫成?那个真真正正的皇甫成?
不知到在这九层暗土中走了多久,但净涪能够看见,在这幽渊魔气形成的阶梯尽头,有一只被护在一团墨黑幽光的幼鹿。
那幼鹿头顶鹿角五色神光辉耀,正是净涪要找的那只五色幼鹿。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是今天的更新,各位亲晚安。
另,谢谢几位亲扔的地雷,谢谢支持哦。
第142章暗土本源
五色幼鹿的状态很不对劲。哪怕是被完好无损地护在一团墨黑幽光里,头上的五色神光也没见光芒黯淡,外表看上去和它离开净涪之前没什么不同,可在这无光的暗土世界里,净涪却能看见五色幼鹿原本清澈干净的眼睛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光亮,黑得如同这一片幽寂的无边暗土。那暗得让人心悸的眼睛里,还藏着一波波汹涌澎湃的狂潮,狰狞地嘶吼。
净涪看着它,脚下动作一时停了下来。
他知道这是为了什么。通人性,是五色幼鹿的优点,可在这里就变成了致命的缺点。哪怕是有魔身的魔气保护,五色幼鹿得以存活下来,可也难以保持本性,只能被同化。
如果当年的他心性稍稍软弱一点,他怕也是会和五色幼鹿一般模样。
整个暗土世界充斥着噪杂的声响,男的女的,老的幼的,怨毒的憎恨的,咒骂的咆哮的,这些声音混在一起,足以能让人彻底崩溃。可在这些声音里,有一个自然随意得仿佛行走在自家宫殿里的脚步声始终清晰明了。
五色幼鹿慢慢地抬起了脑袋,眼睛里的那一片同样无边无际的幽寂暗土终于升起了一缕光芒,尽管这缕光芒比它眼中的所有色都幽暗沉寂。
它循着那个脚步声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它就看见了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无论这光多暗,也照亮了整个世界。
五色幼鹿定定地望着净涪,很轻很缓地低鸣一声:“呦......”
净涪已经走到了五色幼鹿身边,迎着五色幼鹿的目光,弯下腰去,像往常一样拍了拍它的脑袋。那团能够保护五色幼鹿受整个暗土吞噬侵蚀的墨黑幽光简直就像不存在一样任由净涪的手穿过,落在五色幼鹿的脑袋上。
五色幼鹿缓慢地蹭了蹭净涪微凉的手心。
净涪并没有立刻回手,而是任由五色幼鹿动作。五色幼鹿眼底的光芒渐渐变得明亮,甚至化作正午时分的大日,普照天地。
五色幼鹿扭动着僵硬的脖颈侧过脑袋去看净涪的脸,一声声地低鸣:“呦......呦......呦......”
净涪耐心地等着,直到五色幼鹿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生气,身体也便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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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自然,他才站直身体,回了一直放在五色幼鹿脑袋上的手。
头上那唯一的一点温度离开,五色幼鹿身体冷得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便又更往净涪的身边靠去。
净涪放任着五色幼鹿,他目光垂落,望入九层暗土最深处。
那里,一圈圈无形的涟漪荡起,自九层暗土最深处泛出,向着净涪这边送来。
净涪抬抬手,一道幽渊魔气在五色幼鹿脚下涌起,随即像是撑天巨柱一样快速往上托起。没过多久,五色幼鹿的气息便彻底消失在这九层暗土里。
送走五色幼鹿,净涪的手顺势往前一划,一团幽渊魔气被净涪抓在手里。就算落到了净涪手里,这道幽渊魔气里的扭曲人面也还是不停地往外冲突,挣扎着扑向净涪。
净涪毫不在意地轻轻一撮,幽渊魔气里的人面彻底崩碎,只剩下一点点支离破碎的凄厉哭叫。净涪耳朵一动,熟门熟路地从那些支离破碎的字眼里听到暗土本源想要传递给他的信息。
“......成......为......暗......土......之......主......否......则......会......死......”
净涪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九层暗土的最深处。
九层暗土却再也没有任何信息递出,依旧还是汹涌地澎湃,狰狞地狂欢。
净涪松开手里的那道被他掐得连一点杂质都没有的幽渊魔气,随手又是一拿,又有一道幽渊魔气毫无反抗之力地落在了净涪的手中。
净涪盯着他手里的那道幽渊魔气,识海里的魔珠表面魔气翻涌,净涪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恐怖的黑。
将这道幽渊魔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查看了许多遍,净涪也还是没有察觉到它与他当年在这幽渊暗土里见到的任何一道幽渊魔气有什么不同。
净涪脚下一跺,一个由凝固成块的幽渊魔气堆彻雕刻而成的皇座凭空出现在净涪身前。
净涪看着这个皇座,转身坐下。
随着他登上皇座,整个暗土世界诡异一静,随即嘶吼声更响,凄泣声更悲切,幽渊魔气沸水一样地翻滚不停,就连幽渊魔气里狰狞扭曲的面孔,也都在这个时候齐齐提起了一个恐怖诡异的笑弧。
这个世界在以它自己的方式恭迎它的君主回归。
无边幽暗的世界里,嘶吼怨恨咒毒悲戚的声音此起彼伏,魔气翻滚不停。而这个世界的中央,那座古朴暗黑的皇座上,却坐了一个身穿灰色沙弥袍服点着戒疤的少年沙弥......
这样的情景,明明应该很不协调,明明应该突兀到生硬,但此时此景,无论落在哪一个人眼里,却都无法说出哪一点的不对劲。
是因为净涪那双比整个世界还要暗的眼睛?还是因为净涪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光?又或者是因为净涪那一身渊岳峙君临天下的气度?
清慈罗汉稳坐莲台,却垂下眼眸,低唱了一声佛号:“南无药师琉璃光佛。”
他化自在天上,天魔童子失态地盯着皇座上的那个少年沙弥,眼睛里止不住地升起一丝恐惧。
他忍不住问自己,他真的还有机会回去吗?他不怕死,他怕的是他就算他穷极一生时间和力,用尽所有手段,他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主角左天行重生,boss皇甫成重生,景浩界有史以来最惊才绝艳的这两位天骄齐齐重生,谁会相信它就是一个巧合?
既然不是巧合,那必定就是有人在作祟。
至于这人,或者说这个存在是谁,天魔童子也清楚。能有这个力量调动天地本源安排两人重生,又一直蒙蔽着他的耳目不让他察觉,逼迫着作为他过去的现在这个皇甫成的,当然就只有景浩界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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