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一天下来,顾家明唯一做过的有些亮眼的事情,是将书包随手递给同桌时的那种感觉。月池极美,却又极冷,按照许多人地说法,那是一种压倒性的美丽,甚至东方婉都不免自惭形秽,仰慕者无数却没有多少人敢真正表白,因为不论是情书还是当面,你不会得到接受,也不会得到拒绝,唯一地结果,只是无视。
上课的时候,她会回答老师的问题,同学打招呼的时候,她也会极为有礼貌的应对——这本就是日本人的风格,但如果谁想更进一步,却绝对没有可能,整座学校,她只搭理一个男生,那便是顾家明。
还是其貌不扬的男孩子比较没有威胁感吗?这是一部分人的想法,但显然不是如此,有人看见过他们在凉亭里聊天,有人看见过他们在树林里聊天,更多人能看到他们在教室后窃窃私语,顾家明的表情总有些不耐烦,而月池薰则双眼亮晶晶,很罕见的机会,或者还能看见她的嘴唇轻轻拉出一道极为明媚的笑弧。
而两人更多的接触,是递书包、递文具的时候,同学时间一长,而且顾家明面对别人的提问也往往不避讳,众人也大概知道了月池薰的毛病:她总是会忘记掉文具或是书本,每天如此,仿佛是上天的诅咒。不久前的一次考试,同学间错开了座位,正好遇上月池薰忘记带笔,旁边好几个同学都抢着送笔给她,谁知她根本不要,就那样望着考试卷坐了整场考试,最后交了白卷,这件事之后,众人都盛传她跟顾家明有私情,但东方婉此时自然知道了,那是因为他们在那次事件中结下了生死之间有友谊。
那个女人,将心灵完全的封闭着,没有生与死的考验,就没有人能够进得去吧……
顾家明……也是同一类人。
虽然对于家明的观感依旧一塌糊涂,但暗中看了这么一天,心中稍稍沉寂的有关想要改变他的想法又升了上来。的确,自己还想成为那样闪亮的人,怎么可能被一点点小困难所打倒,自己以前用错了方法,命令的感觉太过严重,现在自己知道了,想要改变像顾家明这种人,是得慢慢来的,先要成为他的朋友,然后……
不过,想要成为朋友,先需要有大量接触的时间,自己现在跟他连话都不说,倒底该怎样开始呢?
咬着笔杆想了好半天,陡然瞥见教室前方小公布框里有关于校庆文艺汇演的事情,她眼前陡然一亮,有了……果然,没有事情可以难得倒你的,加油,因为你是东方婉!
不管那推断是否正确,不管他是否跟郁金香、简素言有关,这是自己必须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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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当东方婉再度燃起熊熊斗志时,走在回家路上的家明也在疑惑于东方婉今天的窥视。
虽然那女人有些白痴,但算不上是花痴,况且自己也不是帅哥,她那样盯着自己瞧,难道是前天自己扮成简素言的事情穿帮了?不会啊,以她的智商而言,这未免太有难度了吧。不过除此之外,似乎又很难解释为什么在前天那件事之后,她又开始盯自己。
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居住的那条街时,气氛却似乎变得有些古怪,左邻右舍、三姑六婆的全都在议论着什么,隐隐能听到“拆迁”、“永盛帮”、“兴盛公司”之类的词汇,走到楼下,一向火爆的电子游戏室里此刻也有许多人在大声讨论着,这些人多半是十多二十岁的青少年,居住在附近的几条街上,基本上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砍人、打群架的事情倒也偶尔参与,却还算不上黑社会。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些人对于几条街上的居民倒还算客气,左邻右舍的,家明平日里表现还算上道,家里有两个漂亮mm,几句玩笑、骂骂人,因此大家的关系算得上和谐。此刻一见他,便有人叫了一声:“阿明。”
“嗯,花哥,出什么事了?”
说话地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人长得很是高达,头却遮住了半边脸,看起来有些阴,在这边的小混混里算是比较有威信的一个人。此时皱了皱眉,揽着家明的肩膀走进游戏厅里:“你还不知道吗?我们还想问问你六姑的态度呢。嗯,过来看看吧。”
“是啊,他妈的欺人太甚了,阿明你去告诉六姑,地坚决别卖。凡事有我们罩着呢,他妈的永盛帮算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说着,将一张纸递到家明地手里,至于他们口中的六姑,则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下面开的游戏厅,其实也是租的房。大致地看了一下,家明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某个名叫“兴盛建筑开公司”购地宣传单,用词之上倒是颇为客气,大概是在说想要收购这一条街的土地做开。请大家先进行考虑,价格优渥。过几天会派正式地购房代表过来挨家挨户进行接洽云云。
不过用词是一回事,作风又是另一回事。这兴盛建筑开公司其实是作为江海市三大黑帮之一的永盛帮建立的公司,这一年多来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看见什么地方有升值潜力便去收房,价格既低,收房手段也不过是打砸抢。显然,圣心学院附近富人众多,消费能力大,这片还没有被改建的老城区又已经被盯上了。
“永盛帮啊。这可麻烦了……”看完了那张传单,家明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要是六姑答应下来,我们又得找其它的房子。”
“放心吧放心吧。”那花哥拍了拍家明的肩膀,“六姑反正不住这里,你转告她别怕,永盛帮圈地跟抢钱一样,地卖了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他们永盛帮要是敢来闹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跟他干到底就好。”
“嗯,好的。”点了点头,家明笑道,“需要帮忙吗?”
“哈哈。”听得家明的说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算了算了,阿明你跟文弱书生似地,沙沙恐怕都比你能打,不必了不必了,保护好自己吧,他们要是人多,出来帮忙喊几声总是要的。对了,他们收不到地,肯定不会罢休,有时候晚上会派人过来闹事,说不定还会过来打落单地人,你们晚上就在家里呆着,可得告诉灵静跟沙沙,叫她们放学的时候得小心些,最好是大伙一块走。其余地就交给我们了,知道吗?”
“嗯,谢了,花哥、水哥、强哥,那我就上去了。”
“上去吧上去吧,记得转告六姑一定不能卖地啊。”
“知道。”笑着挥了挥手,家明从侧面的楼梯上去,打开门,地上也有一张从门缝塞进来的传单。
望着房子里各种各样三人积攒买下的新家具,沙、茶几、彩电、壁纸、地毯、台灯……每一样东西灵静与沙沙都选了很久,两个女孩子每天都要做清洁……想到这里,不由得温馨一笑,将传单捡起来,塞进兜里。
搬家啊,好苦恼的一件事呢。
隐杀 第一三二节 简单的清晨
还有二十多天校庆的时候,据说方雨思会从香港那边到时候我给她伴舞,或许可以要到签名。”
坐在床上换下了睡衣,戴上胸罩时,灵静随意地说道。
“方雨思?那个过气的明星?”拿着一只香蕉从厨房里出来,望着里屋少女舒展出来的半个身体,家明笑道,“我宁愿要灵静你的签名,还比较有升值潜力,明眼人都该看出来灵静你唯一比不上她的就是胸部,不过你还小,她已经老了……”
“去,方雨思哪里过气了。”灵静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出来,“听说她才二十岁呢,我和沙沙都喜欢她。是不,沙沙?”
“唔,再陪我睡会啦。”睡在旁边的沙沙迷迷糊糊地抱住灵静的双腿靠了过来,灵静好不容易方才挣脱,穿好衣服爬起来时,沙沙又在被子里说道:“灵静,我昨天还有些数学题没做完,题目我抄好在本子上了,今天早上要交的。”
“呃?”正在穿丝袜的灵静怔了一怔,“你昨天晚上明明说写完了才玩游戏的,你还跟我抢遥控器来着……”
“不许骂我。”捂住了耳朵,沙沙在被子里露出一个慵懒加娇憨的笑容,“拜托啦,灵静,我们两是什么关系。”足以令许多男人迷倒的笑容自然对灵静无效,拿起身边的枕头砸过去,却被依旧贪睡的少女抱在了怀里,继续睡觉,自从三个人住在一块儿一来,她似乎习惯了怀中有个东西才能睡得着。
屋外,灰暗的天空方才露出浅浅的鱼肚白,远远传来鸡鸣的声音,家明在厨房里忙碌着。早餐的香气。
洗脸、漱口,厨房与厕所之间,与家明的身体有默契地交错,一年来的同居生活,使得三人都有了种温暖的老夫老妻般的感觉,然而另一方面,新鲜感仍旧混陈其中,他们都只有十六七岁、高中生,在共同的学校读着不同的班级,有着不同的为人处事态度,面对不同的活动,结交不同的朋友,跟不同的人说不一样的话,然而回到这个家里,他们三人又是一体。
在半身镜前将头简单梳理成两条马尾,灵静向着卧房内问道:“沙沙,你的作业本放在哪了?”
“不知道,自己找……”房间里传出惫懒的嘟囓声时,灵静翻了个白眼,从沙的书堆里找出沙沙的数学作业本,随后放在前方的桌子上打开,虽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但仍旧忍不住要抱怨:“家明,我记得沙沙比我们俩都要大吧?”
“是啊,怎么了?”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她老妈一样。哇哦,这道题都做不出来,沙沙你要气死我啊……你改名叫傻傻好了……”
房间里传来无良的偷笑声,地板上砰砰砰的响了几下,裹着被子的沙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她一向习惯了裸睡,奔跑之中,白皙而修长的双腿便在灵静面前晃动着,随后猛地扑上沙,从背后抱住灵静的身子:“好了,灵静妈妈,谢谢你了哦。”
“你你你……我帮你写作业,你还来吵我……顾家明,把你大老婆抱走啦……”
一些些喧闹、一些些混乱、一些些温暖、一些些清新中,开始新的一天。而在学校的某个宿舍里,每天的开始,却有些不同。凌晨三点半便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时,所见到的始终是那个毛绒绒黑乎乎的物体,少女习惯性的抱它一下,随后从床上爬起来,洗脸漱口。
由于是比较少见的日籍学生,原本可以供四人一同居住的公寓式宿舍,此时依旧只有她一个人,没必要开灯,在黑暗中上楼、下楼,她可以清晰而有条理的做完所有的事情。折叠好被子,将大大的熊猫玩偶放在枕头边,之后她便也会开始每天例行的静坐。
安静得几乎有些深邃的房间里,像是有两个玩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只不过一个黑白相间,浑身有着舒适的绒毛,是供未成年人玩耍的大熊猫,另一个则是身着睡衣,青春靓丽得像是个高质量的成人玩具。
天色还没有亮起,大概将近四点半的时候,她穿好衣服,出门慢跑,一直出校门,上大马路,天色将明时折返,选择的道路时有不同,但一般来说要经过家明、灵静、沙沙三人居住的小楼,随后一块跑步上学,然后到学校进行简单的武术训练。当然,有时候可以遇上,有时候则会扑空。
出了校门之后,她才觉得天气似乎有些不对,今天很有可能会下雨。不过对于她来说,春日里的小雨,淋淋也是无妨,一路从街边慢跑而过,道路上车辆不多,两旁多是大型的酒店与餐厅,大厅之中灯光明亮,不过经过了一个通宵的站岗与,门前的警卫多半都有些惫懒,这样的情况下,穿着白色的运动服,长飘逸,充满活力的美丽少女,毫无疑问算得上一
醒脑的风景线。
不过,天边漾起鱼肚般的晨曦时,小雨也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街道之上路灯已经灭了,雨水降下来时,车辆开过去,行人跑近来,有一种异常清新的都市氛围。站在一家酒店的门口,拍打着身上沾了的雨水,一辆汽车在旁边停下,从车上下来的英俊男子似乎很感兴趣地望了望这位感觉清冷却美丽的少女,随后对过来想替他将车开去停车场的保安挥了挥手:“不用了,方小姐和郑先生下来了吗,我们马上要离开了。”
“嗯,听说他们马上下来,我们已经替他们取车去了,张先生你先进去等等吧。”
“好的,你去忙吧。”点了点头,张竞峰走向一边,“小姐,需要雨伞吗?我有这间酒店的贵宾卡,可以请酒店方代买一把。”
雨声淅淅沙沙,陈恳的话语换来的是一阵难堪的沉默,仿佛一把食盐洒进了水里,什么反应都不曾出现,十秒、二十秒,就在他要认为面前的少女是哑巴的时候,对方淡淡的回应才传了过来:“谢谢,不用。”
“呵呵,没关系的,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
接下来的一两分钟时间,情况似乎有些难堪,回应不再有,少女望着外面的小雨,似乎在思考雨中漫步的感觉倒底会不会好,但对于身边殷勤的男人,却连半点关注的表情都没有。这令陈竞峰感觉很是尴尬。
诚然,他此刻要上来搭讪,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少女的长相优美,假如站在门边的是一名中年妇女,他自然便没有搭理的心情。但无论如何,喜爱美好的事物乃是人之常情,他心中并没有存着什么猥琐的念头,也就不值得被人声讨。但少女给予这种反应,还是令他感觉到了一种挫折感。
最近的挫折感有些多,估计是金融危机的关系。
今年二月间灵静从他的“北欧幻想”辞职,他就一直处于某种低迷的状态,其实他对灵静的喜爱未必也就那么铭心刻骨到足以令他受到打击的程度,但得不到的东西往往是最好的,特别是那天圣诞晚会上名叫顾家明的少年唱过那曲《东风破》之后,各方面的反响都表明,英俊潇洒有为多金的自己不会是这个平凡少年的对手,于是灵静的形象,也变得格外明亮耀眼起来。
原本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展开一系列高雅而又不着痕迹的浪漫攻势,谁知灵静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警惕心,但凡有些暧昧的话题一律用春秋笔法带过,每次谈话没有三句都会带到公事上去,攻势还没展开,对方辞职了,此时只知道她在圣心学院读书,连个联系电话都没有,于是挫败感愈强烈。而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更加证实了他对女性的吸引力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咳,抱歉,是我多事了,再见。”
尽量保持自然笑容地摆了摆手,他从容地朝着酒店内走去。许久,少女方才望向酒店的名称与标示,短暂的思考后,走入了酒店大厅。
柜台前方,几个人似乎正在办理离开的手续,为的正是方才与她搭讪的张竞峰,另外还有同行的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已经有四十多岁,女的则显得青春靓丽,身材高挑,戴了一副淡紫色的墨镜,表情有些冷。四名保镖模样的男人站在旁边。少女走到柜台旁边时,一名服务生笑着说道:“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想买一把雨伞。”
“哦。”那服务生点了点头,面上微微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们酒店的确可以代购雨伞,但是要求您必须是在我们酒店入住的客人,或者是持有我们酒店的贵宾卡,请问您有贵宾卡吗?”
“贵宾卡……”少女眉头微蹙,那边戴墨镜的女子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微微冷笑,小声与身边的中年男子交谈:“还是个学生吧,她把这里当成酒店还是便利店了……”张竞峰却是笑了笑,掏出一张卡片:“呵,我有贵宾卡,这位是我的朋友,请你们……”
话还没说完,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钱包:“前些年我在这里住过……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随手晃了晃,五六张颜色各异的卡片掉落在柜台上,连带出来的还有几个硬币,皱巴巴的小面额人民币,大概勉强可以在路边吃上一顿早餐,望着那些钱与表面上那张做工粗糙的图书馆借书卡,柜台远处的女子似乎有些想笑,随后那笑容便转为一种惊奇的表情,至于更近一点的张竞峰,则已经开始尴尬地将手中的贵宾卡往回收。
小心地将那些钱收回来,望着柜台上的卡片,名叫月池薰的少女有些苦恼。
隐杀 第一三三节 蝴蝶
六张卡片,随后再加上从钱包里继续拉出来的几张,的设计都有,中文的,更多的是英文的,站在柜台里侧的一名客户经理一眼便看出没有酒店的贵宾卡,但却也忍不住脸色微变,因为以酒店的实力,恐怕还开不出这种层次的卡片。
花旗银行、瑞士银行、中国银行、三菱东京日联银行、德意志银行、法国兴业银行……国内、国外几个大银行最高级别的白金卡、贵宾卡,对于这些东西并不关心的月池薰自然只知道是银行卡,只是每个月从里面划走一定的生活费,但其余的几人却大概能够认出来,这种级别的银行卡,几乎都有着可以无限透支的功能,却并不仅仅是某些公司担保型的无限透支卡那么简单,没有以亿计的身家、重要的身份,这种卡根本不可能随便到个人手上,张竞峰的父亲也能够拥有一两张这样的卡片,但其中最为贵重的几张,却也是不够身份,别说雨伞,只要将这些卡片随便扔出一张,恐怕就能够随时刷走整栋四星级酒店。
点啊点啊点,在柜台上大概整理过所有的卡片,少女淡淡地点了点头:“抱歉,好像没有。”正要转身,那客户经理连忙叫道:“小姐请先等等,我们立刻帮您拿雨伞过来。您可以先到旁边坐一下。”他说着,推了推身边的服务生,“小喜,还不快去拿。”
“……谢谢。”
“呵,不用谢。”
屋外的雨依旧静静地下着,那客户经理有礼貌地说了一句,倒也不多做骚扰,只是一旁办好了退房手续的几人忍不住多打量了少女好几眼。也在这片刻间,服务生已经拿了一把新的雨伞来,按照规定刷卡付账,张竞峰等人走出门去,上了名贵的银色跑车。
不知道为什么,张竞峰现在觉得自己的这辆车有些寒酸。或许跑步才是流行的趋势,因为在他动汽车的时间里,那名穿着白色运动服,面容冷淡却美丽惊人的少女已经拿着雨伞从大门走了出来,随后打开伞,小跑进小雨之中。
跑车平稳地动起来,跟在少女身后驶出酒店范围。
“现在是去张先生的家里吗?”车内似乎微微有些沉闷,需要一个话题,那张小姐先开口说道,目光却透过了车窗,望向侧前方在雨中小跑的少女。方才那些银行卡她只认识一张,她曾经见人用过——准确来说,是炫耀过,据说那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现在看来,真是有些好笑。
“呵,不是。我家的企业主要不在江海,是我父亲偶尔度假才住的一间别墅,听说方小姐和郑先生要过来,所以让人收拾好了,希望住得开心。”
“哦?听说张先生的事业却在这边不是吗?张先生不住这间别墅?”那方小姐感兴趣地问道,表情却实在有些公式化。
“别墅离工作地点有些远,所以一般都住酒店了。”张竞峰笑着回答道。
“张先生真是努力呢,听说写《东风破》的那位先生也是在张先生的餐厅里第一次演唱的,是吗?黄老师和郑老师都不肯说出那一次的情况,好想知道呢。”
露出最为迷人的笑容,谈话终于切入正题,旁边的郑则培微微皱眉,张竞峰则是淡淡一笑,说起那天的情况。早知道对方感兴趣的是这些东西,没什么好奇怪的。圣诞的那次狂欢宴会之后,名叫顾家明的那个家伙与黄老、郑则培有过一次交涉,卖出了几歌的版权,但同时要求这边至少对他的身份保密,后来郑则培与自己打过一声招呼。虽然很乐意给那个跟灵静有暧昧关系的少年人添些麻烦,但郑则培的面子却不能不给,口中巧舌如簧地说出那天的情景,后座上的方雨思聚精会神地听着。
雨刷有节奏地划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细雨在空气中描绘出仿佛被雾气笼罩的繁华都市,红灯亮起时,跑车在白线前停了下来,不远处一辆公车进入了停靠点,人员上下间,一个简单的都市清晨。
片刻,撑着雨伞的少女从车边跑过,拐向街道的另一边,与他们前行的路径已经不同。随后绿灯亮了,跑车启动之时,张竞峰看见一辆黑色的军用吉普在路边停下,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从车上下来,冲着穿白色运动服的少女行了个标准的解放军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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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灯光、明亮的窗户、划过视野的电线。
清晨的教室,清凉之余又有些喧闹,学生66续续地进来,晃动着手中的雨伞,随后整齐地挂在教室后方,一面跟好朋友说话一面拍打身上、头上的水渍,假如有什么东西能够代表“春日的小雨”这一概念,眼前的一幕,或许便是相对完美的诠释。
教室侧后方的角落,薰从书包里拿出
课要用的书本,望了一眼旁边在白纸上做写的少年
“今天……国安局的人找到了我。”
“呃?今天早上?”没有停下手中铅笔的运动,家明挑了挑眉。
“嗯。”
“真没礼貌,不过,归根结底是要你帮忙联系日本那边吧?”
“嗯,所以我给了他们天雨君的联系方式。他们……大概误会了我来到中国的目的。”
“呵。”放下手中的铅笔,家明望着她淡淡一笑,“任谁也会误会的,月池家和高天原那么多人,作为比较重要的成员,你一个人来这边,肯定会被认为是负责联系两边的纽带,恐怕不光是炎黄觉醒、国安这样认为,幽暗天琴、裴罗嘉也会这样想。谁会知道你只是个给外人看的花瓶呢……傻妞,你老爸真不是什么好人……”
“是天雨君让我来中国的……”
“天雨正则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是已经知道了我,所以想方设法的拉我下水,顺便也是为了摆脱你。据我所知,他女朋友龙堂唯可是个醋坛子,相比之下,龙堂静就可爱多了……呃,但是你老爸不同,他不知道我的事,但是在明知道你会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放任天雨正则来安排你,就说明你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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