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滚倒在地上的两个少年人气喘吁吁,周六郎不忘最后又踹了一脚。
“真是出息了,笑你两句怎么了?发什么疯!”他喊道。
秦十三郎毫不客气的也还过来一脚。
二人躺在地上又是一顿互踹。
“行了,行了,够了,我可是战场上受过伤的!”周六郎喊道。
秦十三郎呸了声,继续踹过去。
“你可真出息了,长本事了,受了伤知道给我写信哭,回来怎么不知道提前写信告诉我!”他喊道,“从哪里学来的娘们把戏!”
周六郎哈哈大笑。
“怎么样,惊喜吧?”他躺着笑道。
秦十三郎一脚踹在他脸上。
屋子里顿时一声嚎叫。
“我的脸!你这个该死的小瘸子!”
娇娘医经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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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点茶汤。wwwwcom”
周六郎说道,举着手里的碗对婢女说道。
“不许给他。”
对面的秦十三郎说道,他早已经放下了碗筷。
婢女笑着接过周六郎碗,给他添了茶汤。
“六公子,是不是很想念我们家的茶汤啊。”她还笑道。
秦十三郎对着婢女笑了。
“你知道这是谁家的茶汤啊。”他说道。
婢女笑着没说话,将茶汤递过去。
“是啊,你知道西北那边吃的什么吗?”周六郎没有理会秦十三郎,对婢女说道,一面将一个团子塞进嘴里,含含糊糊,“井盐,井盐做出的菜,全部都是一个味道,苦。”
屋子里的婢女们一脸惊叹又连声感叹可怜。
“可怜什么,那是偏裨校佐兵丁们吃的,他吃不到。”秦十三郎说道,一面不耐烦的摆手,“撤了撤了。”
婢女们笑着看着周六郎饮了茶汤这才收拾了几案。
周六郎塞下最后一个团子,倒在坐垫上,拍着肚子打嗝。
秦十三郎拿扇子砸过来。
“都这么晚了,你留着肚子来我家吃啊?”他说道,“就穷死你了!”
周六郎捞过扇子扇了扇。
“走,走,吃饱了喝足了,我们骑马射箭去,看看你这娇滴滴的状元郎还能拉开弓否。”他说道,一面跳起来。
秦十三郎哼了声。
“不就晒的黑了点,吹得脸皴了些,学了些兵痞子的臭毛病,得意什么。”他说道,一面站起身来,“走就走。”
吩咐小厮备了马,两人又去取弓箭,因为弓箭又吵吵闹闹。
“公子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是啊,也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婢女们站在廊下嘻嘻笑道。
马儿得得在街上穿过,引得路人纷纷避让。
“喂,小瘸子,你是不是这两年只坐车不骑马了啊?”周六郎回头说道,“怎么这么慢。”
秦十三郎催马赶上。
“我说你适可而止吧,独臂儿。”他说道。
周六郎呸了声,带着几分炫耀展示了下自己的结实的胳膊。
“胳膊没看出来,胆子看出来了,的确胆子大了,一口一个小瘸子,这话其实憋了很久了吧?”秦十三郎说道,“是不是从认识的第一次就心里这样称呼我了啊?”
“你这都不懂吗。”周六郎笑道,“这是反话,你在我心里不是瘸子,我才喊你小瘸子的,你要真是瘸子,我才不会这样喊你呢。”
秦十三郎看着他哦了声,挑眉。
“你心里明白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他说道,一面催马靠近,压低声音,“那么你那个心心念的香女人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谁要去看她。”周六郎哼声说道,说完一怔,脸腾地红了。
香女人!他一向是称呼她为臭女人的!所以反过来说,她在他心里是香女人…
“真不去啊?”秦十三郎问道,“久别归来,喜事嘛,怎能不见?”
周六郎没有和他笑闹,而是面色沉下来,看向前方。
“这可算不得是喜事。”他慢慢说道,“宁愿,不相见。”
程娇娘之所以会来京城,是因为徐茂修等五人死了。
秦十三郎不再说话了。
其实那几个男人他没有印象,但有印象的是那个娘子欢喜的过去。
“哥哥。”她认真的喊道。
认认真真发自肺腑,不是收买人心,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就是哥哥,是亲人。
没了。
“对不起,我轻佻了。”他说道,“你说得对,我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直面过生死,轻佻了。”
周六郎转头看他。
“瞧你这轻佻样子!”他哈哈笑道,扬手挥鞭。
秦十三郎的马儿一声嘶鸣,扬蹄子冲了出去,秦十三郎差点被掀下马。
“你这混小子!”他喊道。
周六郎哈哈笑着催马追上来又越过去向城外而去。
看着疾驰在前的少年郎,秦十三郎露出笑容。
没错,他们不在,日子就是白过了,就是苍白的无趣的。
没错,他们回来了,他真的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承认这个又有什么丢人的!
秦十三郎催马追了上去。
虽然说不去见程娇娘,第二天的时候,周六郎还是来到了玉带桥。
“父亲已经来过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我过来送些吃食。”
站在门外,一面下马,一面抱怨。
“她瞧得上吗?”
小厮完全没听到周六郎的话,将手里的两个大礼盒拎好,眼睛亮亮的盯着那个门口。
公子愿不愿来他不在乎,要知道他这次能来可是多少人眼红呢。
想想前日晚上回来的几个随从,跟着这个娘子走了两年,家里人几乎忘掉他们了,没想到这次回来可是发大财了。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想想那娘子京城的三个产业吧,那可是交给一个婢女料理的,几个随从随手就拿出吓死人的钱也不该稀罕。
不知道这娘子身边还缺下人小厮不…
敲门的时候,门很快就被打开了,甚至都没有询问。
“….来了吗?怎么这么慢?下次就不从你家买酒…哎?周公子,怎么是你啊?”
婢女说道,看着周六郎一脸惊讶。
“我父亲让我来的。”周六郎说道,才要回头,身后的小厮已经嗖的跳过来。
“姐姐。”他恭敬的说道,将手中的礼盒捧过来。
婢女笑了,一面让人接过,一面扔过来一把钱。
小厮高兴的谢着躬身退后。
周六郎看了这小厮一眼。
“就是一些日常吃的用的,陕州那边的送来的家乡的…”他说道,以及大约还有自己从西北带回来的一些吧。
“那多谢舅老爷和公子了。”婢女笑着施礼。
周六郎抬脚要迈进门,婢女却上前一步拦住了。
“六公子,我们娘子有事不便见客。”她含笑说道。
廊下半芹正从两个小丫头手里接过碗,才要转身进厅堂就听咚的门被踹开的声响。
“周六郎!”
婢女的叫声旋即传来。
半芹才抬头看,周六郎已经大步走进院内,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曾经的那样长驱直入,而是被随从们拦住。
周六郎看着拦住自己的几个随从,嗤笑。
“你们姓什么?”他说道,“要拦我?”
“公子,我们姓周,但如今跟着娘子了。”为首的随从说道,一面抬手示意。
四面的随从便都围上来,要将他抓住扔出去。
周六郎看着他们一眼,吐口气笑了笑。
“程娇娘!”他抬头大声冲厅堂没好气的喊道。
厅堂另外的半扇门被小丫头拉开,半芹站开,露出其内端坐的女子。
齐胸的素花襦裙,缎衣外罩,青丝单挽鬓,面容依旧如瓷般白皙,干净的毫无人气一般。
许久不见,一如昨日。
婢女摆摆手,随从们让开,半芹以及小丫头们也都施礼,看着周六郎一阵风蹬蹬的迈进厅堂。
酒气熏熏。
周六郎的视线扫过程娇娘面前摆着的一溜大碗,以及一旁整齐摆放的酒坛。
“你干什么呢?”他喝道。
程娇娘端起面前的一个酒碗。
“喝酒啊。”她说道,笑了笑,果然抬手饮酒。
喝酒?
周六郎看着她神情凝重。
半芹以及两个小丫头都进来了,一个捧起酒坛往碗里倒酒,半芹再端起酒碗摆到程娇娘面前,而在另一边,四五个空了酒碗依次摆着。
“娘子,云仙居的酒送来了。”门外婢女说道,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坛进来,摆放在酒坛边。
小丫头们则搬起这个新送来的酒坛又倒酒。
程娇娘放下手里的酒碗到一边,又再次拿起一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喝道口中,周六郎几步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因为用力过猛,酒水散落打湿了衣衫。
夏日薄薄的襦裙顿时贴在身上,少女玲珑曲线顿显,在居高临下的周六郎双眼尽收山岭沟壑的风光。
半芹失声叫了声扑过来。
周六郎早已经跳开了,脸色涨红的转开视线,显然收的惊吓比丫头们不小。
“我,我,你不是不能吃酒!”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只不喜欢吃酒,不是不能吃。”程娇娘说道,一面接过半芹捧来的手帕擦拭衣衫,一面示意给周六郎一方手帕。
周六郎的袍子上也沾了一些,不过只是少许,看着小丫头递来素锦帕,迟疑一下还是接过来低头擦了两下。
“以前也不敢吃…本来人就傻脑子就不清楚,再吃了酒,怕醉了就醒不了。”
耳边传来程娇娘接着说的话。
那如今就不怕了?还是说悲伤大过害怕。
“你难过,也不该这样糟践自己。”周六郎低着头闷声说道,“借酒浇愁算什么本事,最没出息了。”
放下手帕的程娇娘笑了没有说话,周六郎眼角的余光看到她又端起一碗酒。
“喂!”他抬头喊道皱着眉头。
程娇娘看他。
“你也要来一碗吗?”她说道,抬手示意。
半芹果然端起一碗捧过来。
周六郎伸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抬脚迈过来跪坐在程娇娘一旁,看着面前摆开的酒碗,一句话不说端起来就喝。
他的动作又快又猛几乎是一眨眼,大家都没回过身七碗酒都被喝光了。
少年人抬袖子擦了嘴角,看着程娇娘吐口气。
“是我没照看好他们。”他吐口气声音颤抖说道,猛酒上头,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眼里也似乎酒气弥散,“是我没有照看好他们,你要我做什么?”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程娇娘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没有谁该照看谁,也没有谁该被人照看,都是自己的事,这关你什么事。”
她说着看着手里酒碗抬手要喝,周六郎伸手夺过来,一饮而尽。
“没错,我说的就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跟他们也无关。”他说道,将酒碗扔下起身就走,刚迈了几步,脚一软扑倒在地上。
“娘子,醉过去了。”半芹上前看了看说道。
“八碗才醉过去,这酒真是差的不忍睹。”程娇娘说道,站起身来,看着屋子里摆着的酒坛,“搬下去,给大家分了吃吧。”
半芹应声是,看着程娇娘从周六郎身旁迈步走出去,又看了眼厅中趴着酒鼾大睡的周六郎。
“来人,把酒搬出去吧。”她也从周六郎身边迈过去,招呼院中的随从们说道。
………………………..
皇宫,李太医松开手,两边的内侍也忙松开,早已经被按坐不耐烦的庆王叫着跑开了。
“带他去院子里玩吧。”晋安郡王说道。
内侍们应声是。
“庆王殿下身子很好。”李太医说道,说罢又看着晋安郡王一笑,“这种话殿下也听腻了吧,殿下想听的其实不是这句话吧。”
晋安郡王笑了。
“没有,早就不抱希望了。”他说道,“人生苦短,哪有时间去浪费,做那种不切实际的臆想。”
李太医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叹口气点点头。
“殿下还是要开心一点,人生苦短。”他笑道。
晋安郡王笑了笑点点头。
“我很开心,我还会更开心。”他说道。
只要想到我要做的事,就很开心,做到以后,也会更开心。
娇娘医经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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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慢慢的退了出去。wwwwcom
“殿下,要不要找程娘子再给庆王殿下看看?”身后的内侍低声说道。
晋安郡王摇摇头。
“她不是大夫。”他说道。
内侍沉默一刻。
“可是她现在回来实在不妙。”他低声说道,“她有时候会救命,救命有时候也是…..”
“我没问你的事,你不用回答。”晋安郡王打断他的话,说道。
微微的侧头的少年人面容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带着几分冷肃。
内侍低头应声是。
晋安郡王站起身慢慢走到廊下,看着在殿前跑着的孩童。
“六哥儿。”他说道,冲院子里的孩童走过去,一面拍手,“来,哥哥带你去玩蹴鞠。”
日光透过帐子照在脸上,虽然闭着眼,还是觉得刺目,耳边还有说话声不断的传来。
“…..老爷,找个大夫瞧瞧吧…”
“…瞧什么瞧,喝多而已…”
“..谁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给下药了?老爷,那女人那里怎么放心…”
“…你再胡说就给我回娘家去…”
“…你看看,你也不放心是吧,你只是怕她,就算她害了六郎,你也不敢说一句话是不是?”
妇人的哭声在门外响起,夹杂着周老爷的怒吼。
“母亲。”
周六郎翻身坐起来,大声喊道。
“我没事,你们别吵了,我只是想安静的躺一会儿。”
门外的哭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欢喜。
“六郎,你真没事?”周夫人在门外问道。
“真没事,我已经醒了。”周六郎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周夫人说道。
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了,门外恢复了安静。
“我现在越来越觉她真可怜,亲人们不认识她的瞧不起嫌弃她,认识的了解的又害怕她忌讳她,唯独没有的就是可怜她关心她…”秦十三郎说道。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周六郎说道,转头看着他,“我想一个人安静的躺一会儿。”
“听懂了。”秦十三郎说道,一面手里把玩着一串链子,依旧说话,“这是蕃人那里得来的缴获吗?狼牙?还挺漂亮。”
“漂亮你就拿走。”周六郎说道,倒头躺下来。
“我一个男人家戴着这个做什么。”秦十三郎笑道,将狼牙串扔在周六郎脸上,“不过,女人肯戴的也不多。”
周六郎哼了声,接过套在手腕上翻个身面向里。
“哎,昨日你们说什么了?你怎么喝醉成那样?她怎么会请你喝酒?”秦十三郎笑问道,伸手推推他。
周六郎又翻身坐起来。
“还有不到六个月就要大考了,你能不能回去好好读书?”他说道,“你说到时候名落榜外,我是安慰你还是嘲笑你啊。”
秦十三郎笑了,站起身向外走。
“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在她跟前只有丢人的事,不想说也好。”他笑道。
咚的一声响,一个兽头砸在门上滚落下来。
秦十三郎从门外探头。
“就好像你从来也不肯对我下重手一样,何必还做样子..”他笑道,看着周六郎抓起身边的茶碗扬手,他笑着大步走开了。
这一下里里外外才算是真的安静下来,周六郎吐口气再次倒回卧榻上,望着帐顶一刻,向外看了看,幕帘后有婢女走过的身影,他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一物抖开,是一方素锦手帕。
雪白的锦帕,其上绣着暗红的太平二字。
这肯定不是那女人做的,她才不会做女红。
周六郎撇撇嘴,扔到一边翻个身,过了一刻又伸手抓过手帕盖在脸上睡去了。
而这边秦十三郎又来到了玉带桥。
“快要大考了,外地的学子都已经有赶过来的了,公子还这么闲啊?”婢女也说这样的话。
“胸有成竹。”秦十三郎说道,一面迈进院门看着走出来的程娇娘,半芹手里拿着幂篱,“你要出去?”
程娇娘点点头。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这一次的事,跟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是在京中发生,又涉及朝争,这一次是西北军事,只是一次战事而已,而且这是一场胜仗,死伤几个兵丁,上下官员对这场战事没有一点异议,对于朝廷来说,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你想想在西北,在一个龙谷城这件事都闹不起来,都能被压下,在京城更没有人会感兴趣…”秦十三郎说道,看着程娇娘,“这次的事,你要堂堂正正来,只怕不容易。”
程娇娘点点头。
“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说道。
“当然。”秦十三郎笑道。
“帮我在京城附近找块墓地。”程娇娘说道。
墓…墓地?
秦十三郎愕然。
阴云密布,一阵狂风之后大豆般的雨点砸下来,马车冲进一间客栈,虽然有店伙计帮忙撑伞,大家的衣衫还都是湿了。
“上房,烧热水,给大家洗一洗泡一泡。”
听到说话声,店伙计神情有些惊讶,不由去看大厅里站着的新来的客人们。
几个正好奇的打量客栈对着一个荷花雕屏露出惊羡的年轻兵丁,一个抱着孩子姿色平平的妇人,不管是说话还是穿着打扮还是神情,无一不透出乡下土包子进城的呆傻之气。
这种人要上房,还要烧热水泡澡?
店伙计撇撇嘴。
“屋里再送一壶酒,上好的酒。”
男人接着说道站定在店伙计面前。
这个男人一如那几个年轻人,瘦,精干,风尘仆仆,看上去毫不起眼。
“怎么?”范江林看店伙计站着没动,问道。
“大爷,我们这里住店先付…”店伙计抱着胳膊懒洋洋说道,话没说完,一袋子钱就扔过来。
店伙计动作敏捷准确的接住了,只这么一接,他就大约估算出其内多少钱。
“大爷上房请,来人,来人快烧热水…”
“…把马儿喂好了…换上等的草料豆子…”
大雨中整个客栈都热闹起来。
待范江林等人进去了,大厅里恢复了安静,只听到外边的雨声刷刷,角落里坐着的三个客人站起身来走到后院门口,透过雨雾看着上楼的几人。
“大哥…”一个人说道,冲另一边抬抬下巴。
其余二人的视线便看过去,见后院子几个人正抬着一个大箱子向房中而去,大箱子上过了防水的油布,两个人抬着小心翼翼,旁边撑伞的两人也小心翼翼。
三个人没有再说话,站在帘子后看着那箱子抬进来适才付钱的男人屋中,雨越下越大隔绝了视线。
半夜的时候雨停了,半轮冷月挂在夜空里,给雨后的客栈蒙上一层冷光。
因为大雨客栈里的客人不多,尤其是上房这边更显得冷清,除了虫鸣和瓦上残存的雨水滴落发出的轻微声响外,一片静谧。
三个人影就在月光下的院子里穿过,如同鬼影一般上楼停在一处房门前。
一个男人贴在门边听了一刻,慢慢的将一根细铁丝穿过门缝,不多时便将门轻轻的拉开了,冲身后的人招手。
月光照着两个人影投在室内地上,一眼可以看到摆在墙角的那个大箱子,为首的男人抬脚就要迈步,却被伸手的男人拉住。
那男人冲他摆摆手,指了指地上。
为首的男人有些不解,低头看去,接着月光的反射才看到门边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线。
竟然还知道做警戒线机关…
两个男人神情并没有害怕反而是几分喜悦。
这说明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一定很值钱。
男人做个手势,自己先抬脚小心翼翼的迈过去。
可是才走了没两步,就见他一脚跌地上,同时噗的一声,身后再次响起一声闷响。
“娘的,竟然还有一条暗线。”趴在地上的男人低声骂了一句,一面小心的捂着被划出血口子的腿起身,一面回头看去,这一看不由吓得呆住了。
跟在身后的男人已经倒下了,一动不动。
“阿四。”他哑声喊道,一面急忙回身几步。
地上的男人爆瞪双目,脖子里一只弩箭羽尾轻摇,身下慢慢渗出的血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当贼也敢大声说话,真是没规矩。”
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跪在尸体旁的男人惊骇的回头,看到屏风后的卧榻里走出一个男人,手里握着一张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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