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酒?”周六郎说道,他看着手里的酒碗,话音才落酒碗滚落地上,人也噗通倒下去,幸好秦十三郎眼明手快将他揽住,才避免滚落下去。
秦十三郎将周六郎甩躺在旁边,揉了揉手臂。
“这小子,两年不见真是长得不少肉,重死了。”他嘀咕道,看着山坡上满面通红酒鼾声声不时咧嘴笑的小子,笑着摇了摇头。
伴着鼾声视线重新投回山坡下,那边的送葬的人已经要离开了,但围观的人还没散去。
“酒,这么好的酒,世间独一无二的烈酒,还是只此一回,世上再难见到的酒,尝到的人怎么会忘,不仅不会忘,还会在心里越来越酝酿陈香,没尝到的人也不会忘,不仅不会忘,还会因为没有吃到而后悔不已。”
“这世上最不能忘的便是不得。”
“并且会随着时间越久越难忘。”
“只要想起今日的酒,便会想到今日的事,便会记得这茂源山五兄弟。”
“这个酒,不出所料的话,自今日起便会被叫做茂源山。”
秦十三郎看着山下,站起身来,七月末的热风穿过原野回旋,卷起他的衣袍飞扬。
她的确什么都没做,没有找人,没有求谁,没有哭诉,没有上告,正如她所说,她只是要安葬自己的哥哥们。
可是谁会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安葬声势!
“你要听!你要听!便让你听!便让你听!听这满城尽谈茂源山!”他抬头含笑说道,视线看向城门内。
天家们,朝廷们,官员们。
便让你听!便让你听!听这满城尽谈茂源山!
“一直隐藏其后的她,这次竟然一下子站到了京城人面前。”秦十三郎说道,一面伸出手,“太平居的豆腐、过路神仙、神医娘子、逃兵们的妹妹,不,摆明了这四个身份,便也相当于摆明更多的事,聪明的人肯定会联想到,比如刘校理、比如逃兵事件…”
说到这里他吐口气,看着山坡下。
“一下子抛出这么多本事,可见是真怒了。”
他说着又坐下来。
“会做豆腐,会做美食,会治病,会天文历法,这次又做出酒…”
他说这话扳着手指一一数道。
“每当对她一出手惊叹的时候,她旋即又会让你更惊叹,真不知道,这娘子还有什么神奇隐藏其后,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看也看不透看也看不尽…..。”
他说道这里用脚踢了踢一旁酣睡的周六郎。
“真是让人怎么舍得不去看不去想,真是让人舍不得离开,你说,是不是?”
酣睡的周六郎被他踢的哼哼两声作答。
天空已经恢复平静很久了,巡城兵甲也在城墙上转了两圈了,东城门的监门官还是站在原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烟花怎么会飞的那么高?”他喃喃说道。
经过的兵丁们皱着眉一脸不解。
自从方才看到了那白日的烟火后,监门官就一直这样了,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发呆,偶尔还会冒出这一句重复的话。
怎么大人一下子变得跟女人或者文人似的感慨风花雪月了?
“那又怎么了?”有人忍不住接话问道。
“从来没有飞那么高的烟花,因为火药做不到。”监门官摇摇头说道。
兵丁们互相使个眼色,藏着几分笑意。
“李大人真是内行看门道。”有人似笑非笑说道。
这话让这监门官回过神,他皱眉头看了那兵丁一眼,自己虽然大小是个官,但在这京城官员遍地狗的地方,作为最末等的武官其实什么都不算。
看看眼前这个小兵,虽然是兵,自己是官,但人家却有个比自己官还要大的亲戚。
监门官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做什么呢?”远处走来一众人说道。
为首的将官威风凛凛,监门官忙上前迎接。
“李大人看烟火呢。”有人笑道。
这话引得一片笑声。
“李茂,既然花钱买了官身,就别总想着你家的生意了。”那将官皱眉带着几分不悦说道。
监门官面色尴尬低头。
“是,大人,下官,没有。”他说道。
“没有就好,好好的当差,将来混个班值做,到时候也让人知道你李家也有个好男儿,并非只有烟火,提起你们李家不只有爆竹祖师。”将官说道。【注1】
话虽然听起来是鼓励,但看着四周人或者掩藏或者赤裸的笑,就知道这还是一种羞辱。
监门官,京城盛名的烟火铺子李氏家的长房第三子,因为李家进贡烟火受到皇帝褒奖而得以获得一个武官官身的李茂,攥紧了拳头,躬身应声是。
众人呼啦啦的走开了,他才慢慢的站起身,一面再次抬头看天空。
“你们有没有想过,烟火直上能飞那么高,如果平射呢?”他喃喃说道,眼睛闪闪发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飞这么高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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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唐史》载:“李畋,江南西道袁州府上栗麻石人氏,生于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四月十八日。”唐太宗李世民被山鬼迷缠,久治无效,遂诏书全国求医。时年24岁布衣猎人李畋应诏揭榜,借打猎用土铳原理,采用竹筒装入硝,爆驱逐山魈邪气,使皇上龙体康复,遂封李畋为爆竹祖师。
***:今日一更…太累了出去玩一趟,关键是情绪跟不上,我得把故事重新读一遍才能重新融入,这也是我为什么一日也不敢不码字。
娇娘医经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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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热闹原本只是街面上的热闹,传不到深宅大院里去,但这一次他们比以往都更快的知晓了这热闹。wwwwcom
天空中的最后一朵烟花散去已经很久了,很多身大宅深院里站的人才有些不舍的收回视线。
“老爷,老爷,问清楚了,问清楚怎么回事了。”
然后很多人家的内宅都响起小厮这样的喊声。
“是她…”
陈绍听完了小厮的话,从惊讶到惊骇又到苦笑,神情如同春夏秋冬四季一般的变幻,最终话反而只说了这一句便坐着不动了。
陈夫人则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情绪。
“她果然来了,老爷,你看,程娘子她果然来了。”她有些激动的重复说道。
“是啊,她果然来了。”陈绍说道。
就知道她不会不来的。
没有事倒罢了,有了事,这娘子什么时候后退过,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过,一向是抬脚就踏过。
“不过,老爷,您看,你果然是多虑了,能安排的这样说明她很早就来了,但她并没有找谁说这事,只是默默的忍着悲伤安葬了那几个人。”陈夫人接着说道,一面叹口气。
陈绍转头看她,神情古怪。
“默默?”他说道。
这叫默默?
这种默默可真是吓死人!
还真是要死人了!
陈绍吐口气,就知道这娘子一出手就要人命的。
是的,她的确谁都没来找,谁也没求,反而此时此刻,有人还算是求了她,受了她的情。
陈夫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准备些丧仪送去什么的,陈绍则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抬头看着门外,似乎能听到街上传来的喧闹。
这还只是今日,待明日,待后日,待这热闹散开去,相传去,夸张发酵去…..
“来人。”他抬头喊道,打断了陈夫人的话。
门外小厮进门应声。
“去看看卢思安走了没?”他说道。
而在另一边,陈老太爷伸手拍了拍还站在廊下痴痴望着天空的陈丹娘。
“好了好了丹娘,小心脖子疼。”他笑道。
陈丹娘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爷爷,爷爷我们快去买,去买这种烟火。”她急急的喊道。
陈老太爷哈哈笑了又摇头。
“这世上不是什么东西都有卖的。”他说道。
陈丹娘不解的看着他。
“有些东西你可以要,但不一定能买。”陈老太爷笑道,一面拍了拍陈丹娘的头,“等过一段,爷爷带你去要。”
陈丹娘虽然听不懂前一句,但听得懂后一句,顿时高兴的点点头。
“我去告诉姐姐们。”她说道,高兴的跑开了。
陈老太爷含笑看着孙女跑开了,他抬头再看了眼天空,又回头看室内,立在当中的屏风上曾经浅浅的圈圈点点因为越来越多而变得很明显了,让这张蓬莱山水六叠屏风失了原本的精致。
“这一次,不知道又要添上几个。”他说道,微微一笑。
当夜京城下了一场大雨,雨后的京城更添几分清爽。
街道上的纸钱昨日就已经清扫了,再加上一夜大雨的冲刷,街道上已经恢复如初,似乎昨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只是似乎。
走在路上的人很快就发现不同之处。
“那些人干什么呢?”路人好奇的问道,一面伸手指着一边,“拜祭吗?”
这是一处墓地,看起来不小,但又显得很简陋,几个新坟包几个石碑,几株新栽的树,但奇怪的是这墓地周围有很多人,甚至还有人干脆躺在地上。
“哦,他们不是拜祭,是在吃酒呢。”有人笑道。
路人们更为惊讶,吃酒?用鼻子吃吗?
他们抬头看四周上下。
“哪里有酒?”他们问道。
有人伸手环指四周一圈。
“这里啊到处都是。”他说道。
这一圈转的路人们更晕了,京城的人都这么疯疯癫癫吗?
“不知道吧?”
更多的疯疯癫癫的人过来了。
“昨日京城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也有更多的路人围过来好奇的问道。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人的墓地吗?”
“..这跟酒有什么关系?”
“..快说酒…”
“要说酒就得说这墓….”
而此时在太平居神仙居甚至怡春堂里都挤满了要买酒的人。
“且不说有没有酒买,你们怎么也不该跑到我们这药铺来买啊?”怡春堂的掌柜哭笑不得。
“那哪里有卖?”
“我昨天只吃了一碗啊,我只吃了一碗啊,这世间的酒我是再也吃不得了,都是寡淡无味的…”
“你还吃了一碗,我就舔了几滴….”
同样的对话自然在神仙居和太平居不断的响起,闹得乱哄哄的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
两家各自的掌柜不得不站出来安抚。
“诸位,我再说一遍,这酒不是我们这里酿制的,我们没有。”
“不是说是你们大东家酿制的吗?”
“是我们大东家酿制的,但我们不卖啊。”
“为什么不卖?”
“这酒不是卖的啊,是我们大东家为我们几个东家特意酿制的。”
“那也跟卖也没关系啊?”
吴掌柜含笑摇摇头,看着乱哄哄急切询问的人们,伸手示意。
“诸位,诸位。”他含笑待场中的人安静下来,才接着说道,“特意,独一,无二,只为他们,如果售卖的话,又算什么独一无二?”
满场的人看着他神情呆呆。
“就这样?真的不卖?”
周夫人问道。
面前的丫头婆子纷纷点头。
“是啊是啊,多少人围着门问都这样回答。”
“还有好些食肆也都去了要订购他们家的酒,可是都被拒绝了。”
周夫人端着茶碗怔怔,又失笑。
“那酒果然这么好?”她问道。
“好,好的很,那些人都要出价一贯了。”一个丫头忙说道。
“不是,你那个是昨日的价格,今日已经涨到二贯了。”另一个丫头急急说道。
周夫人的茶一口喷出来。
二贯!
“她可真敢要价!又当是卖命呢?”她说道。
“夫人,不是她要的价,是人家抢着要给的价格。”丫头们说道。
还是跟卖命一样,她没要价格,别人哭着喊着要给她…
二万贯!
二万贯!
周夫人的耳边似乎又响起当初院子里的喊声。
她伸手拍着胸口。
真是疯了,又想到丫头们描述的那日的情境…不说街上散的酒,光在墓前砸碎的酒就少说有十几坛…
一壶二贯…
周夫人闭了闭眼。
怎么到这女人这里挣钱怎么就这么好挣呢?偏偏她还总不把钱当钱…
不就是几个人乡野汉子,认什么干哥哥,认了也就认了,还让他们当东家,当就当了,死就死了,还这么大排场的安葬…
这不是傻子是什么啊?
“那这次呢,她卖了吗?”她吐口气问道。
要是卖了也算是不白摆排场,这个酒的名气也是打出去了….
丫头们摇头。
“夫人,人家依旧说了,不管多少钱,千金不卖,说不卖就不卖。”一个坚定的说道。
说不救就不救…
周夫人哼了声。
“不过,虽然不卖,但也不是以后大家就永远吃不到。”另一个丫头想到什么又忙说道。
大家都看过来。
“那掌柜的说,说到他们那几个东家周年祭的时候,还是会散酒的。”丫头说道。
…………………………………………..
“….这么说只能等那几个人周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这酒?”
一间茶馆里,一群人围在一起说笑热闹。
“是啊,是啊,只能等明年此时了。”
“错了错了,不是到明年此时,那茂源山五壮士是五月遇难,虽然此时下葬,但周年却应该是五月。”
“你记得可真清楚。”
“我当然要记清楚了,我回去就把这个日子刻在心上!”
“这么说还能少等三个月喽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叔叔家的侄子的妻妹的舅公的孙子就在太平居当差….”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有人放着钱不要?”
“人家缺钱吗?也不看看那是谁!太平居!怡春堂!神仙居!”
“..还有神医,一条人命万贯…”
“等等,说酒呢怎么又说到什么神医?”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说到这神医,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
“…等等,说神医呢,怎么又说到茂源山?茂源山是啥?”
“这茂源山是五个壮士啊,死在西北阵前….”
“..太乱了,谁能说个清楚?今日的茶钱我包了!”
“我来!我来!”
大厅里顿时更热闹了。
秦十三郎将几个钱扔在桌子上起身,看着对面还端坐似乎听得出神的周六郎,伸手拍他一下。
“走了。”他说道。
周六郎被打断很不高兴。
“你走吧。”他说道。
秦十三郎笑了。
“听到了吧,放心吧。”他说道。
周六郎端起茶碗没理他,秦十三郎抬脚迈步,走了几步又退回来。
“我知道,你听别人说她,怎么听也听不够….”他低声笑道。
周六郎嗤了声。
“不过我要去见她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秦十三郎笑道。
“伙计,添茶!”周六郎举起茶碗喊道。
正靠在柜台前厅那边人说的热闹的店伙计被喊了两声才回过神,忙应声拎着壶跑过来。
秦十三郎笑着抬脚走了。
门外街上人群熙熙,隔不远总有驻足的人群,其间一个高谈阔论,其他人听得神情激动,虽然听不清,但看那人伸手指着街道比划的样子也可以猜到毕竟说的又是茂源山。
秦十三郎含笑伸手接过小厮递来的马缰绳,一面翻身上马,要走之前又看了眼茶肆,透过直窗可以看到其内的周六郎坐在几案前。
少年郎专注认真的看着那边站着指手画脚说的热闹的一个茶客,如同其他人一般,不时的露出惊讶惊喜惊叹悲伤的神情,似乎是第一次听到那些事一般津津有味。
秦十三郎笑了笑,正待催马前行,另有一个小厮从远处疾步奔来。
“公子,公子。”那小厮近前,喘着气俯身低声说了几句话。
秦十三郎神情微微一怔但旋即释然。
“真快啊。”他感叹道,“怪不得她说她只需要做自己该做的事,至于别的事,总有人会抢着去做。”
那一日的送葬之后掀起多大的热闹,对于程娇娘来说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几个哥哥入土之后她就回到了玉带桥的宅子,日子一如既往。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孩童的哭声在院子里响起。
“他是饿了吗?”婢女好奇的问道。
范江林的妻子黄氏一面哄着孩子一面摇头。
“不是,他就是没睡够就闹。”她说道。
二人正在说这话,廊下传来脚步声。
“娘子。”婢女扭过头高兴的喊了声。
黄氏也忙抬头看去,见门口廊下站着一个素衣女子安静的看过来,她顿时又低下头,依旧没敢看清她的样子。
“是不是,吵到…吵到娘子了…”她有些不安的说道,一面忙更快的摇晃哄抚孩童。
这动作却让孩童的哭声更大。
黄氏的额头冒出一层汗,她自己也想哭了。
“孩子就是爱哭的,这有什么吵的?”程娇娘说道,迈步过去了。
“大娘子,你别怕。”婢女又转过头,看着手忙脚乱的黄氏笑道,“我们娘子没那么多事,你放宽心,这里就是你的家。”
黄氏有些牵强的笑了,环视四周。
她一个西北屯堡城长大的女子,跟着当账房的父亲认得几个字,也算是有见识,但再有见识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京城有个家有个小姑子…
还是能引得全京城的人出门参加丧事的小姑子。
黄氏伸手抚了抚心口,将怀里的孩子拍了拍。
吓得她到现在连这小姑子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那时候我刚和大郎成亲,七郎媳妇还和我猜测妹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想啊想啊,都想不出来,七郎说他的妹妹是神仙一样的…”黄氏一面晃着怀里的孩子一面说道,“那时候整日想什么时候见见,还想到时候七个媳妇一起来,没想到最后就来了我一个….”
婢女眼里闪着泪笑了,想到什么起身。
“大娘子,到家你也拘束,我带你看看郎君们住的屋子,都是按着他们离开的时候样子收拾的,摆设都没变,衣服也都留着呢。”她说道。
黄氏也跟着起身,一面晃着怀里的孩子。
“走喽,去看看你爹爹的屋子。”她说道。
后院里,嗡的一声,一支箭命中靶心,摇摇晃晃。
程娇娘举起手里的弓箭也对准了草靶子。
“妹妹还是每日都练箭?”范江林放下手里的弓箭问道。
程娇娘点点,手中的箭应声而出。
“好。”范江林拍手赞道。
程娇娘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弓。
范江林看着她有些不解。
“一石。”程娇娘说道,还微微笑了笑,带着几分炫耀。
范江林看着她一刻,咧嘴笑了。
“好,好。”他点头说道。
程娇娘重新站定拉弓,一支箭接一支的飞出。
范江林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好,好,他的视线有时候会有些模糊,似乎看到徐茂修等人在身边站着,也正笑着称赞。
“好。”他大声说道,拍拍手,“只是还不够稳。”
程娇娘转头看他,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过头继续拉弓射箭。
秦十三郎过来的时候程娇娘正在习字。
“还请公子稍等一刻,就要好了。”婢女笑道,一面侧身让开门做请。
“你如今倒在家闲着了?大掌柜也不忙了?”秦十三郎与她打趣道。
“我家娘子让我歇几日。”婢女笑道。
秦十三郎整了整衣衫。
“既然大郎君在,我自然要去拜见的。”他整容说道。
透过展开的门可以看到其内的范江林与秦十三郎对坐说话,看起来并不生疏,黄氏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
“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啊?”她忍不住问道。
“这是公主府秦家的小郎君。”小丫头说道。
公主府!
黄氏差点窒息,伸手抚着胸口。
她适才还看到那位小郎君与自己的丈夫持平礼的吧?我的天啊。
正惊讶间,见那边书房的门拉开,程娇娘走了出来。
“妹妹,我将在西北的事详细的告诉秦郎君了。”范江林说道,带着几分坦然。
程娇娘点点头坐下来。
“我们的事没有不可对人言。”她说道。
“那娘子接下来只怕要和更多人的说一说郎君们的事了。”秦十三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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