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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楚千尘一边写方子,一边默默地决定等年底给琥珀包一个大红包,对了,还要问问琥珀要不要嫁了人后也留在她这里给她当管事嬷嬷。
这样,她就可以当撒手掌柜了。
楚千尘很快就写好了方子,交给惊风:“你去抓药,方子里用的药材全都是常见的药材,应该在附近的药铺就能抓到。”
现在是四更天,镇子上的药铺肯定还没开门,不过重金之下,还是能敲开门的。
惊风小心地收好方子,就办差去了。
楚千尘也没闲着,带着几分娇气地对顾玦道:“王爷,你来给我打下手。”
她打开了药箱,取出金针、刀具以及九续膏等,又让人备几盆放凉的沸水,还把包括青衣少年在内的昊人给打发了:“你们出去吧。”
青衣少年欲言又止,想说他也可以帮忙。
楚千尘似乎看出了少年的心思道:“王爷的手很稳。”
她一边说,一边把一把刀具塞到了顾玦手里,语气意味深长。
这行医者必须要保持理智冷静又超然的心态,所以才会有那句医者不自医的俗语,关心则乱,他们这些人都是乌诃迦楼的亲信,情绪难免容易因为他而波动,很难保持冷静。
很快,其他闲杂人等都被撵了出去,唐御初去了门口守门。
屋子里只剩下了楚千尘、顾玦,以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乌诃迦楼。
楚千尘又道:“王爷,你来给他清理伤口上的溃烂,我来给他行针、敷药。”
在给乌诃迦楼服去毒的汤药前,要先用小刀削掉伤口表面的溃烂部分,还用金针护住心脉、止血。
楚千尘仰首对着顾玦抬了下小下巴,那眼神似在说,她还是知道依靠王爷的!
楚千尘是知道的,顾玦征战沙场多年,他也从来不是躲在后方的人,时常亲自冲锋陷阵,受伤的次数数之不尽,他虽然不会医术,但还是会处理简单的外伤。
这丫头!顾玦失笑,开始用烛火烤烧热刀刃。
顾玦动刀,楚千尘施针,两人明明是第一次配合,却出奇的默契,楚千尘偶尔以白布吸去伤口中渗出的血水。
当两人把伤口大致处理妥当,惊风就抓了药回来了,交由几个昊人去熬药。
楚千尘留了那个青衣少年照顾乌诃迦楼,“清莱,不要拔出他身上的金针。这金针既是给他止血,也是吊命,给他渡了一口生气。”
楚千尘交代完这些事后,就出去了,手拉了下顾玦的袖子,示意顾玦也来。
顾玦就跟着楚千尘出去了,惊风望着两人的背影,莫名地看出了一种“妇唱夫随”的和谐。
一出屋,楚千尘的手就灵活地钻进了顾玦的袖口,捏住了他的手腕,再次给他探脉。
顾玦:“……”
楚千尘是想看看顾玦有没有中毒,虽然她刚刚给他诊过脉了。
她还记得上一世她遇到王爷时,王爷已经身中剧毒……
楚千尘半垂眼帘,眸色幽深如渊。
顾玦只是一个短暂的愣神后,就猜到楚千尘在做什么,低笑了一声,道:“我没中毒。”
楚千尘其实也知道他没中毒,只是面对他的事,就不放心,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她仰着头,睁眼瞪着顾玦,就像一只奶凶奶凶的小野猫似的。
那眼神似在说,还不是因为王爷总是不听话!
------题外话------
这两天好冷好冷……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244奖励(一更)
楚千尘努力做出一副凶悍的样子,可看在顾玦的眼里,小丫头怎么看怎么有趣。
顾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颗糖塞进楚千尘的嘴里。
那玫瑰花的清香和松子的浓香溢满她的口腔,香香的,甜甜的。
楚千尘笑了,眉眼弯弯。
真是好哄。顾玦低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他是在南昊中的毒。”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乌诃迦楼。
“那日,乌诃迦楼沉船假死,之后我们悄悄渡江,一起暗中抵达了南昊。”
原本顾玦把乌诃迦楼送至南昊境内,就算是完成了差事,可以回京了,但是他改变了主意。
“从我们遭遇的这两次伏击中,我和乌诃迦楼都觉察到南昊那边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我暂且先留在了南昊。”
“我们一路南下,往南昊的都城建业城赶去,在半路,就得知了乌诃度罗弑兄谋反,并自封为昊国新帝。”
也就是说,他们所预料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当时,从大江以南到建业城的周边全都已经落入了乌诃度罗的掌控中,没几日,我们的踪迹就被发现。乌诃度罗派虎韬卫一路追杀我们,我们只能再北上,渡江之时,乌诃迦楼中了那支毒箭,靠你给的那颗保命丸才护住了他的心脉。”
“当时幸好,苏慕白率兵赶到,从大江彼岸接应了我们,我们才平安地回到了大齐境内……”
当时的情况远比他们之前在长荆镇遇伏还要惊险,但是顾玦说得轻描淡写,他的声音清冷,语调更是没什么起伏,平静得仿佛讲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夜色清冷,月冷如霜。
庭院中,一缕缕幽幽的清香随着夜风飘来,循香望去,就见那一丛丛色白如玉的玉簪花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半数花朵已经开始凋零。
楚千尘看着庭院角落里的玉簪花,那乌眸里仿佛揉进了清冷的月光,犹如那月下的湖面般一闪一闪的,水波粼粼。
她纤细的身形犹如那夜风中的翠竹般挺拔,整个人冷静异常。
花开花落,本就是世间常态,改朝换代也是亦然。
她在想的是,楚千凰既然这么笃定两国联姻的事会成,那是否意味着,楚千凰早就知道了乌诃度罗会在最近这段时日谋反?
楚千尘长睫忽闪,冷静地思索了片刻,在脑海中飞快地梳理着现有的一些线索。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捏着顾玦手腕的那只手也收紧了一分,问道:“王爷,乌诃度罗是什么时候杀了昊帝的?”
楚千尘终于意识到了自她几天前听闻南昊政变时,心中感觉到的那一丝丝违和感。
太快了!
从乌诃度罗派兵伏击乌诃迦楼,到他率兵谋反,再到南昊大部分的藩王宣布臣服于他,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了,快得不合理。
快得就像是一场预先排好的戏!
想到某种可能性,楚千尘瞳孔微缩。
一阵凛凛的夜风迎面拂来,吹得两人的衣袂猎猎飞舞,那一丛丛玉簪花也在随风摇曳,吹起一片片莹白的花瓣,似是下起了一片小雪。
顾玦眸中含着浅笑,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的小王妃啊,对于这些朝堂政事还真是嗅觉敏锐,很有天赋,一下子就从混局中找到了关键,一语中的。
顾玦答道:“我在南昊打听到,昊帝抱恙已有数月之久,所以,恐怕乌诃度罗早在五月就对昊帝动手了,但是碍于乌诃迦楼当时尚在大齐,所以,他一直没有对外公开。”
“这个南昊新帝也算是一个人物,不仅野心勃勃,而且耐心,能忍。”
“表面看来,投效他的几个藩王短短几天就见风使舵,其实他应该是花了数月的时间逐步收拢这些人,同时在大齐设伏击杀乌诃迦楼。”
“直到确认乌诃迦楼沉江而亡,他才公然即位,那几个藩王也才表态。”
乌诃迦楼死了,其他几个南昊皇子在昊国的地位和影响力远不及他,乌诃度罗只需将这些人圈禁起来,过上几年再病故,也就斩草除根了。
现在一众藩王中,还有三个藩王没表态,不过一旦确认乌诃迦楼的死讯,想必这三个藩王投效新帝乌诃度罗那也是迟早的事。
楚千尘回头朝屋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再问道:“王爷有什么打算?”
顾玦微微一笑,“乌诃迦楼暂时会留在大齐。”
楚千尘立刻就明白了。
倘若乌诃度罗篡位是最近这几天的事,那么南昊的局势肯定未稳,在这种前提下,乌诃迦楼立刻赶回南昊去,还有可能一呼百应,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把乌诃度罗拉下马。
但要,篡位的事发生在五月,算下来,也有五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现在,新帝乌诃度罗早已经稳定了朝堂,拿稳了军政,还令大部分的藩王臣服,将南昊大半江山都拿在了手中,现在这个时候,乌诃迦楼如果回南昊去,那只能是自投罗网。
是有勇无谋!
不过,乌诃度罗也并非是没有一点筹码,除了三个还未臣服的藩王外,昊帝这一脉在南昊肯定还有其他的人脉和布置,只要活着,乌诃迦楼就能逐步收拢这些势力,就跟前世一样。
一步步地鲸吞蚕食,最后再一击即中。
楚千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所以王爷是要和他结盟了?”
暂时的结盟也不意味着永久的结盟,王爷与乌诃迦楼结盟在最近几年内,肯定于双方都有益处,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顾玦轻轻地“嗯”了一声。
除了结盟对双方都有益外,他们也有共同的敌人。
乌诃度罗既然都想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顾玦的眸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利芒,看向楚千尘时,眼神又柔和了下来:“这次也幸亏苏慕白及时赶到,他说,是你让他去接应我的?”
楚千尘赶紧表功,重重地点了下头,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说得眉飞色舞,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得意,几分炫耀,娇软的小姑娘平添了几分飞扬与慧黠,灵动可爱。
顾玦只是这么看着她,就感染了她的好心情,一颗心变得柔软起来,眉目舒展,唇角上扬。
她很快就说完了,仰首看着他,漂亮的眼眸眨巴眨巴,笑靥明丽,等着顾玦夸奖她。
后方那丛堆雪般的玉簪花在习习夜风中轻轻颤了一颤,仿佛慑于她绝艳的容光。
顾玦揉了揉她的头,笑容和煦而温暖,问道:“你想要什么?”
生怕自己的话说得不够明确,他在停顿一下后,又补了两个字:“奖励。”
楚千尘本来也只想要他夸奖而已,不过,她也不会和好运作对,美滋滋地说道:“我想想。”
“好,你慢慢想。”顾玦笑道。
跟她在一起,他的心情总是会变得很好,让他忍不住就想,要是他再早些从北地回京的话,会不会更早地认识她……
现在也不晚,来日方长。
他看着她,眼里俱是满满的温柔,那眼神柔和似山涧清泉,又温暖如和煦春风。
楚千尘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愈发得意了,她忍不住想要炫耀更多,想要他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又说起了她怎么从楚千凰那里打听到羊肠线的事,以及她这段日子来的试验结果。
“羊肠线比桑白皮线、绢丝、棉线什么的都更好用一些。”
“最好是用出生七至八个月的羊羔肠子,不用拆线,约莫七天左右就可以被皮肤吸收……”
“……”
楚千尘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说到医术上的事,一双眼睛都在放光,比夜空中的皎月还要明亮,心里琢磨着:乌诃迦楼的伤口很大,等去了毒后,可以缝合一下他的伤口,正好再试验一下她改良过的羊肠线。
顾玦能看得出来,楚千尘喜欢学医。
她对医术的热忱毋庸置疑,而她对他付出的心力,也同样毋庸置疑。
她这么费心费力地研究羊肠线、研究出大造丸,全都是为了他。
她对待他与其他的病人不同,她想要治好他,她想要他活下去,她想要陪着他……
顾玦忽然上前了一步,双臂温柔地环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下巴靠在她的发顶。
楚千尘呆住了,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把羊肠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靠得太近了,感觉比似乎比方才骑马时还要近。
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的发顶与耳际……
楚千尘洁白如初雪的耳朵一点点地染上了粉色,整个人不知所措。
难道说,这是奖励?!
一个念头突然就从她混乱如麻的思绪中冒出头来。
楚千尘樱唇微动,想说什么,却感到腰上一松,顾玦又退开了。
后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浓郁的药香。
惊风与清莱特意把刚熬好的汤药拿来给楚千尘过目,楚千尘扫了两碗热腾腾的汤药一眼,让清莱把他那碗拿去给乌诃迦楼服下。
而她自己拿起了惊风托盘上的那一碗,把那白底蓝花的汤碗往顾玦手里一塞,理所当然地命令道:“喝药!”
惊风眼神犹疑地移开了目光,只当没听到,也没看到。
咳咳,大概也只有王妃敢和王爷这么说话了!
“……”顾玦扬了扬右眉,平日里总是神情淡淡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惊愕。
他还以为只是给乌诃迦楼抓药呢,怎么连他都有份?
楚千尘小脸微歪,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好似一头傲娇得意的猫儿一样。
顾玦又低笑了一声,很“听话”地一口气把碗里的汤药给喝完了,然后把空碗还给惊风。
惊风如释重负,一溜烟地跑了。
惊风实在是跑得太快了,快得楚千尘来不及问他有没有蜜饯什么的。
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袖袋。
这个时辰,她已经沐浴洗漱过了,身上的荷包什么的也早就拿掉了,所以身上既没有蜜饯也没有糖果。
于是,她只能问顾玦:“王爷,玫瑰松子糖还有吗?”
顾玦以为她要吃糖,就把他的那包糖拿了出来,结果,小丫头摸出一颗糖,就往他嘴里塞。
顾玦含着糖失笑地勾了下唇,忍不住道:“我不怕苦的。”
楚千尘微微睁大了眼,脑海中不禁闪现前世的一些画面,眼眶发酸。
“甜一点好。”楚千尘垂首,低不可闻地说道。
她迅速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当抬起头来,神色已经变得娇憨起来,半是撒娇、半是颐指气使地指着他的胸口说道:“反正……听我的就对了!!”
他的身体归她管,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245允许(二更)
这时,唐御初恰好从屋子里出来,听到了楚千尘的这番“豪言壮语”,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他们王妃真非常人也!
顾玦悠然地微笑,颔首道:“嗯,听你的。”
楚千尘直到此刻,才觉得两人的对话似乎有些不对。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很有急智地提议道:“王爷,你该去睡了。”
就算不看脉象,楚千尘也能猜得出来,这一路回来,顾玦肯定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没怎么休息过。
而且,他在南昊与乌诃迦楼他们打了几场硬仗,早就身心俱疲。
楚千尘也是为此才给他开了这个方子,让惊风一并把药给抓回来了。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顾玦就神情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困意汹涌地涌了上来。
楚千尘牵起了他的一只手,“我在方子里加了些助眠的药材,会让你今晚睡得好一些。”
说完,她又觉得顾玦可能不太听话,又补充道:“我陪你一起睡。”
“乌诃迦楼的伤你不用担心……”
楚千尘招了个婆子给他们带路,自信满满地笑了笑,一副“一切有她”的样子。
她说得理所当然,全然没注意到被她拖拽着往前走的顾玦有一瞬的失神。
他心头一跳,微微灼热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掌心上。
她的手心比他的还要温暖,如五月的暖阳。
这股暖意似乎透过肌肤,一直传送到了他心口,蔓延到他的骨髓里。
他的嘴角泛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无声无息,犹如夜晚的湖面荡开一圈圈水波。
“好。”
这轻飘飘的一个字,像夜风一样轻,眨眼就被风给吹散。
大概也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允诺些什么。
夜风更猛了一些,空气中的花香也变得更浓郁了,这一晚的下半夜静谧安然,再无波澜。
顾玦在药力的助益下,睡得很沉很安稳,等到他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全亮了。
他的怀中暖呼呼地,楚千尘像头幼兽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睡颜安详。
京城发生的一些事,顾玦听苏慕白说了一部分,可想而知,他与苏慕白都不在,留她一人守着京城,她又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子,想必又为他、为宸王府费了不少心力。
她闭着眼的样子温婉恬静,表情也比平时更加乖巧、无害。
她垂下的眼睫毛又浓又密又翘,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了淡淡的灰影,眼尾微微向上倾斜,弧度漂亮极了。
顾玦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突然就伸出一根食指沿着她的眼尾徐徐划下,一直来到她唇畔。
本来他应该留在京城陪她过十四岁生辰的。
明年……等明年她及笄礼时,他一定不会错过。
他会让她有个最风光盛大的及笄礼!
……
顾玦蓦地怔了怔。
所以——
他已经默认他可以活到明年八月,他心里已经相信了她能救他。
顾玦的心情忽然间就变得很轻快,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对他的影响比他以为的还要深一点!
这种感觉也不错。
顾玦凝视了她的睡脸片刻,然后悄悄地起了身。
他本不想惊动她,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的,可他才坐起身,楚千尘也紧接着睁开了眼。
“王爷。”楚千尘抱着薄被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
她还睡够,看着迷迷糊糊的,不过此时屋子里天光大亮,她当然也意识到天早就亮了。
顾玦随口劝了一句:“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不行。”楚千尘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要跟你一起吃早膳。”
或者说,她是要监督他用早膳。
没办法,王爷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楚千尘一边想着,一边起了身。
她原本想顺手服侍顾玦穿衣的,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她只是眨几下眼,醒个神,他已经把直裰穿上了。
好吧。王爷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比起穿衣的速度,她肯定不如他,再说了,女装比他的直裰可复杂多了……
楚千尘在穿衣的同时,胡思乱想着。
她刚醒,整个人还迷糊着,做很多事全凭直觉,等她坐在梳妆台前回过神来时,她才意识到,她的头发居然是顾玦梳的。
顾玦不会梳女子的发型,所以他给她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右鬓以红色丝绦编了根小辫子,一起扎进了马尾中,大红色的丝绦垂落下来,落在了肩头。
楚千尘抬手摸了摸右鬓,又捋了捋那大红色的丝绦,觉得新奇极了。
直到他们吃了早膳,从屋子里出来时,楚千尘还觉得脚下有些轻飘飘的,手总是忍不住去摸自己的头发,心想:王爷的手真巧!
现在已经是巳初了,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与夜晚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季节。
这个庄子并不是先帝所赐,而是顾玦自己私下置办的,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庄子里的人不多,全都是顾玦的亲信。
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乌诃迦楼所在的那间屋子。
乌诃迦楼的随从依旧守在屋里屋外,疲倦不堪,但是他们的神情明显没有昨夜那么紧绷了。
一路上,他们全都给顾玦与楚千尘行了礼,客气而又疏离。
“神医,请。”青衣少年清莱给楚千尘领路。
他一边走,一边细细说了乌诃迦楼服下第一次汤药后的症状:“鸡鸣时,大皇子呕吐过一次,吐了些淤血出来。”
“卯时过半,我喂殿下服下了第二剂汤药。”
“辰初时,大皇子的烧开始退了。”
清莱一行人的心情皆是复杂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偶尔交换着眼神,看着顾玦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提防。
他们南昊和北齐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可彼此都清楚他们两国是彼此对立的。
两个国家各有各的立场,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各为其主,各为其国。
本来,他们不应该这么相信顾玦,甚至把乌诃迦楼的生死都交到顾玦的手里,万一顾玦起了歪念的话……
但是,乌诃迦楼在昏迷前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吩咐他们一切听宸王的。
对于大皇子的命令,他们都是无条件的遵从。
大皇子的睿智与远见,他们这些人最清楚不过了。
清莱定了定神,声音沙哑地又道:“大皇子还没苏醒过。”
此刻,乌诃迦楼还在榻上昏睡着,身上依旧插着那些金针,不过,他的脸色比昨夜好了不少,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少了那抹死气沉沉的青黑色。
楚千尘再次给他诊脉,依旧是三息功夫,她就收了手,肯定地说道:“他性命无碍了。”
清莱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们这段日子以来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众人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清莱郑重地问道:“神医,大皇子什么时候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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