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月毓好脾气的安慰,“奴婢的意思是……公主您知道的,十九爷很是爱重楚医官,向来不许府里人去打扰他。今日又恰好赶上落雁街的事情,楚医官他受了惊吓,正在屋子里休养,公主去了,只怕不太合适。”
“不合适?”赵梓月眉头都快竖起来了,“本公主要找他,谁敢说不合适?”
月毓唇角带足了笑意,“公主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楚医官他是个男子,哪里能合适?”
听了这话,赵梓月小眉头一抬,“哼,男子?本公主管他是篮子还是筐子?走!”
说罢她不再与月毓墨迹,越过她,抬着下巴便往后院里闯。
月毓一愣,赶紧拦上去,“公主,不行。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一听这话,赵梓月更恼了,“滚开!本公主就不信了,在我十九哥的心里,我还不如一个良医官来得重要?”月毓垂了垂眸子,尴尬一笑,“公主,或许……呵呵,奴婢不如先去给公主安排住处?”
她的话把赵梓月激得气到了极点,狠狠推向她的肩膀。
“本公主让你滚啦,没听见?!”
月毓收势不住,噔噔后退几步,腰身撞在回廊的栏杆上,痛得抽气着说不出话来,而赵梓月已经大步走在了前面,嘻嘻一笑,还回头冲她眨了个眼睛。
“还不快点跟过来,给本公主带路?找死啊?”
“奴婢……遵命。”月毓目光一闪,委屈地回答。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许多事,有些烂事来得莫名其妙,却容不得人逃避。夏初七回到耳房左思右想,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领了李邈出来,准备趁着这会子出府去找她的“线索”,可人刚刚迈出承德院的大门,就见一群女人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其中有三个是她好久都没有见过面的“如夫人”。
今儿赵樽“受了惊”,这些女人们来慰问一下不奇怪,奇怪的是,走在她们前头的竟然是一个趾高气扬的小太监。什么情况?难不成猴子又请了救兵?不过晋王府后院的日子实在平静得太久,不起波浪都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
她笑眯眯地站在原地,都懒得走过去了,只摆出一副潇洒的姿态,懒洋洋地看着那一群花容月貌的女人,只当这些全是自家的后宫了。
“你是谁?闪边儿去。”
小太监个头最小,可气势却是最大。
“公主,她就是楚七。”娇媚可人的东方婉仪,看好戏的睨了过来。那面上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天天被人丢大便的人,突然有机会拿大便去砸人一样,声音娇得夏初七骨头发麻。
“就是他?”
赵梓月不可置信的视线扫了过来。
随即,大概她觉得有些好笑,出声奚落,“本公主还以为长成什么国色天香呢,竟然会是这副模样儿?我十九哥不是眼睛瞎了吧?”说罢,她双手叉着腰,又看向那几位如花似玉的如夫人,抬高了下巴,“都看好啊,看本公主今日给你们报仇。”
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样子,赵梓月手指向夏初七。
“看见本公主,为何不下跪?”
夏初七不知道她是老皇帝哪一次喝酒不慎撒出来的劣质种子,可如果不是她这么横这么霸道,说不准为了息事宁人,她还真会跪她。只如今,她不屑一顾的眼神,伤害到了她还没有愈合的小心肝儿。对于这种欠收拾的家伙,跪她就有鬼了。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159章 情敌的情敌的情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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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了掏耳朵,她漫不经心的笑,“不好意思,楚某初来乍到,不知道您是哪位?咱大晏朝没有医官向太监磕头的道理,实在对不起您了。小太监,找别人玩磕头游戏去吧,今儿楚某还有旁的要事,你要是有屁放呢,就赶紧的放,你要是没屁放呢,就找个人把您给放了,也好让我听听响声。”
“你敢骂我?你好大的狗胆。”
赵梓月何时受过这种气儿?恨恨跺下脚,她看了一眼也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几个女人,娇蛮地低喝,“去,谁去替本公主掌她的嘴,本公主今晚上便让她为我十九哥侍寝。”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没有吭声儿,月毓却拦了过来。
“梓月公主息怒,楚医官他今日受了惊吓,头脑有些不清楚,见您穿了这么一身衣裳,实在是很难辨认,这才会出言不逊,公主您大人大量……”
“你给我住嘴!”赵梓月原就在气头上,这个姑奶奶做惯的小姑娘,从来就只认人哄,不认人说的,听了月毓的话,表情更是气恼了几分,“你的意思是,都怪本公主穿错了衣裳,活该由着人骂我是个屁?”
月毓面色一白,往她身前一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请公主莫要与楚医官为难,如果公主实在要责罚,奴婢愿意替楚医官领受。”
“不必了!”不等赵梓月说话,夏初七淡淡勾唇,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月毓漂亮的芙蓉脸蛋儿,才望着赵梓月,一步一步,笑眯眯地走近,“原来这位就是梓月公主?恕小的眼拙,您不是屁,小的是个屁,行了吧?”
见她服了软,赵梓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可还是瞧不上的哼了声。
“不要以为你向本公主求饶,本公主就会饶了你?”
一个被大人宠坏的小女孩,得到的宠爱太多,知道的世事太少,轻贱别人的时候也就理所当然。可听了她的话,夏初开却半点没有害怕的意思,又是弯唇一笑。
“那公主不饶小的,是想要打‘屁’了?”
“你——”一句话,又把赵梓月气得直跳脚,“好个厚,厚颜,厚什么来着?”她一急,又忘词儿了,她身侧的小太监赶紧凑过去,“公主,是厚颜无耻。”
“对对对,就是这个。”一瞪眼,赵梓月叉着腰,“好你个厚颜无耻的狗奴才,看本公主怎么教训你。你们几个,谁想给我十九哥侍寝的,还不快点给我打?谁打得好,本公主便挑谁!”
“公主,打屁给钱吗?”带着一副灿若春花的笑容,夏初七满不在乎的又近了她一步,笑嘻嘻地摸了摸鼻子,抬眼儿撩她,“小的虽然是个屁,可价格却很高。打一下,得收五十两,公主可备好了银子?”
“你说什么?”
赵梓月显然没有见过这样油滑的人,眼睛瞪大了。
“小的说,公主您打屁得给钱。”懒洋洋撇一下嘴,夏初七就像在闲嗑牙似的,抱住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骄蛮的小姑娘,收紧唇角,低低笑着说:“只要价格合理,我们可以长期合作嘛。公主您打得爽了,小的我数银子也能数得手软。多好的事,对不对?”
完全被她说糊涂了,赵梓月瞪大眼睛,像见了怪物。
“你不怕挨打?”
夏初七笑着看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挨打算什么?”
“好,这可是你说的。”
赵梓月咬了一下嘴唇,见几个如夫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终于憋不住火了。
“你们都不打是吧?好,本公主亲自来打。”
“来来来,往这儿打。打准一点哦?”夏初七笑眯眯的伸出左脸去。
“你,你……”赵梓月正当叛逆的年纪,又是个天之娇女,平时骄纵惯了,在宫里人人都捧着她、宠着她、顺着她,长这么大她就没有见过敢对她无礼的人。被夏初七一挑衅,她心里那个气啊,嘴唇都哆嗦起来,扬起手掌就往她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一声,一个耳光打得结结实实。
只可惜,却扇在赵梓月自个儿的脸上。
“啊,公主!”一众女人瞧着赵梓月捂着脸的样子都不敢相信。
“呜——哇——”愣了半晌儿,赵梓月才哭出声音,“你敢打我,呜,你居然敢打我。我十九哥呢,我要找我哥哥去……”
夏初七直起腰身来,奇怪地看着她。
“我说公主大人,您哪只眼睛看见小的打你了?小的站在这里,可一动也未动过。”
“就是你!除了你,这里谁还敢打我?”
赵梓月哇啦哇啦的大叫着,回头又看那些妻妾,怒极大喊。
“你们都看见没有?是不是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儿的丑八怪,打本公主的?”
“回公主话,奴婢没有看见,奴婢只看见您打楚医官。”
几个如夫人都没有吭声,第一个出来回答的人,居然又是月毓。可她这一句不得了,彻底捅马蜂窝了,赵梓月气得要死,原本她想要给夏初七一个下马威,可手一挥出去就遇到阻力,结果被人家的巴掌扇到了自家的脸,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二话不说,她生气地走到月毓面前,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个不知好歹的奴才,本公主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月毓头一偏,唇角溢出了鲜血。可她跪在地上,却没有半丝埋怨,只抬起头,抽气着说:“只要公主能息怒,打奴婢便是了。”
“你……”
这小魔女赵梓月说来也只是一个骄纵顽劣的小孩儿,真正出重手打人的时候不多,两个耳光扇下来,月毓的脸上有了十道红红的指痕,她自己的手也震得发麻。一跺脚,她也不打了,反倒气得哭起来,“你们欺负人,你们一个个都敢欺负本公主。等我回了宫,定让父皇治你们的罪。”
这情形,瞧得夏初七揉着额头,脑门儿打转儿。
没有想到,赵梓月撒了一回气,嚎哭几声,却是平静了来。
“你起来,赶紧领本公主去更衣,本公主要住在府里。”
“是,公主。”月毓捂着脸起身,挨了打,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哼!本公主等下再来收拾你。”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夏初七一眼,赵梓月揉着酸麻的手腕,带着几分恼意,几分不服气,领了月毓和她的随身丫头,径直离去了。
夏初七瘪着嘴摊了摊手,与李邈对视一眼,眸子浅浅眯了眯。
兵来将挡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
等众人都散了,她才笑看向李邈,竖了竖大拇指。
“表哥,好样儿的,厉害。”
先前打赵梓月的那个巴掌,正在默默站她身边的李邈出的手。李邈功夫好,出手速度极快,众人的视线在那时又都集中在夏初七的身上,如同魔术中的“障眼法”,夏初七侧脸挡住了视线,李邈则选在赵梓月出手的刹那扇回去,最多不过让人瞧到一个手影而已。
李邈也不多说,只小声问她:“如今我两个去哪儿?”
“出府去找证据呀。”
先前在落雁街上,她除了让那些袭击的“强盗”尝了一下她的霹雳弹之外,还额外喂他们吃过她特制的“过敏粉”,谁身上沾了那粉末,不出两个时辰就得起红疹子,如今那些人跑了,就算他们不出来找药,就算他们都被人灭了口,但雁过留痕,准会留下线索。
“范围太大,要不要告诉十九殿下?”李邈问。
夏初七摇了摇头,“今儿在落雁街,他为什么要灭口?就是摆明了不想追查。”
李邈默了默,没有再多说。
两个人一道出来,还没有走出多远,郑二宝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楚医官等一下!”
计较被打断,夏初七懊恼地回头。可一瞬后,她又笑眯了眼。
“二宝公公找楚某有事?”
微微躬着身子,郑二宝对她的态度很是恭谦,“楚医官,主子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瞧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夏初七直觉只怕是没什么好事。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夏初七笑眯眯的压低了嗓子,靠近了他。
“究竟啥事啊?二宝公公,可否透露一下?”
郑二宝想了想,才低低道,“好像是皇长孙殿下差人送了东西来,是给楚医官您的。”
“啊?”
赵绵泽送东西给她?
他真是生来讨人嫌的,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送劳什子东西过来。而且听二宝公公的语气,书房里的那位爷似乎还处于某种狂躁的状态,如此多的不和谐因素,在这鸡飞狗跳的日子里,不是活生生让她受罪吗?
天色已渐暗,书房的窗格里映出来一抹火光。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160章 情敌的情敌的情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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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屋时,赵樽仍坐在那张紫檀木的太师椅上,搁了一个苏绣的弹花软枕,他斜斜地倚着,一盏茶、一盘棋、一卷书、一个人,面色如霜,眉目疏朗,动作慵懒,像极一副极致尊贵唯美的风景画,让她赏心悦目之余,心底却又翻起万千波澜。
“爷,您找我?”
她是一个人踏入书房的,郑二宝和几个随侍的小丫头都留在门外,书房里就他们两个人。夏初七语气极为熟稔,没有外人的时候,她也很少有尊卑之分。赵樽也像习惯了她这一副牛都嚼不烂的德性,只稍稍抬了抬眼皮,一双原本没有波澜的眸子,便多出一点情绪来。
“坐。”
目光与他在空中厮杀了一瞬,夏初七的心跳加速了。
凭她对他的了解,他的脸色难看还好一点,越是风平浪静,那才叫剜肉刺骨。
为了不出卖郑二宝,她没好直接问赵绵泽送的东西,只装着乖巧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手肘撑在桌面,身体半趴着,懒洋洋托了腮盯着他看。
“左手赢了,还是右手赢了?”
赵樽下棋,惯常一个人,左右手对决。
对此,夏初七时常纳闷。一个人的思维,怎好分成两个人来使唤?左手赢还是右手赢,是不是取决于他更爱左手,还是更爱右手?
“没下完。”他淡淡说。
“喂。”夏初七笑道,“不如您教教我?往后有我陪着你下,如何?”
“你?”赵樽散漫地看过来,眼睛里分明写着“智商着急”几个字,瞧得夏初七嘟了一下嘴巴,瞪了回去,“好金出在泥沙里,您还甭小瞧了我,说不定来日我真能在棋面上赢你。”
“要赢我?”沉默一下,赵樽眼皮儿都没有抬,一本正经地呛她,“床上吧,爷总会先倒在你前头。”
“你——”夏初七的脸一片臊红。
可她在这头嗤他,嗔他,他却不再吭声,继续琢磨他的棋局,就好像他根本没有耍过流氓,只就事论事地说了一句很是平常的话一般。想想,她忍不住又暗笑。大概这就是代沟了,人说三岁一个代沟,他俩跨越了几百年,得多少个沟啊?
继续托腮,她想着要出府去办的事,不由有些着急。可她越是着急,他越是慢慢悠悠,时不时品一口茶,一步棋思考半天,就是不瞧他。
她突然恍然大悟,为了赵梓月挨打的事?
赵樽向来与他爹不亲,与他娘也不亲,听说就对那妹子挺疼爱的。人家父母和哥哥当宝疼爱的闺女,泡在蜜糖里长了十四岁,从来没有受过气,突然间就被人给掌殴了,那多大的事?是不是有人来向他告了状,这厮故意整她?
“你妹的……”
脱口一句话,她差点儿呛住。
想笑又没有笑出来,她咳一声,正经问:“你妹的脸没事吧?”
赵樽没有抬头,“一个小丫头,不必理会她。”
果然是知道了赵梓月挨打的事。
别人能糊弄过去,他哪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肯定知道是她干的。
可他表情越是云淡风轻,问题就越严重。在这一点上,两个人的气场不太相合,她是有脾气就得发,他是越有气越往心窝里藏。想了想,她掐了一下大腿,痛得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你生气了是吧?我算看出来了,我在这府里就是多余的,你那些小老婆恨不得掐死我,现在你妹儿又来了,你不了解我,难不成还不了解她吗?她是肯轻易吃亏的人?她来府里,不就是处心积虑要拿我开刀吗?我这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卧薪尝胆……不,卧薪尝胆不对啊。重新说来,我这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为了什么?看来是我错了,是我脑容量不足,我天真的以为,你还会护着我,谁知道你青白不管,就来指责我的不是……”
她觉得自己演得很好。
那完全就是苦情剧里的恶毒女配形象,打了人家的妹子,还要在人家面前来诉苦。可没有想到,她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那位爷却不动声色,过了好久才看向她。
“爷看你,就是脑子太足。”
“是脑容量,智商懂不懂?”
犟了一句,她趴在他前面,眼波汪汪的看他。
“爷,我真的很难过,心好疼……”
一肚子的委屈,顿时把她眼圈惹得更红。她突然发现了演员们表演的诀窍,觉得委屈了,委屈就上来了。她的委屈可多着呢,一个人遁入完全陌生的空间,周围全是敌人,除了她自己,谁也不会了解她的经历,谁也不会明白她的难过……心里一酸,情绪泛滥,她就真的难过了,一双骨碌碌转动的大眼睛,顷刻蒙上了一层雾气。
赵樽怔了怔,隔了案几伸出手来,“坐爷这来。”
他哄孩子似的表情和无奈,让她有些想笑。当然,这个时候不能笑。可怜巴巴地绕过案几站在他的面前,她垂着头乖得很。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又揽了她的腰去,拉一下,就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绵泽有给你送东西来。”
赵樽终于开了口,可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见他突然换了话题,夏初七打蛇随棍上,笑眯眯地问:“真的呀?太好了,那东西呢?”
“等一会儿你自会见到。”赵樽仍是不动声色。
夏初七纳闷了,什么东西还要等一会儿?
但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等。事到如今,再瞧着外头的天色,她心知再耗下去,今儿只怕出不得府了。有那么一瞬,她怀疑这厮是故意的,就是不让她出府去调查。
想到这里,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会不会刺杀的事是东方阿木尔干的?那天她在水阁里见到赵樽与她好,心里便过不去了,所以派人想来砍她,如果是东方阿木尔,也就能解释东方青玄那句“做哥哥的也为难”,同时也能解释赵樽为什么要在现场杀人灭口,因为他不想扯出阿木尔来。可是再一细想也不对,那些人连赵樽也想砍,阿木尔就算因爱生恨,也不至于这样狠吧?
她在胡思乱想,赵樽却圈着她的身子,开始下他未完的棋。可她这样很不舒服,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始终不得个滋味儿。
“安分点!”他掐她一把。
“去!”她瞪她一眼。
赵樽下棋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可夏初七却最喜欢在他下棋的时候打扰他。
伸出一个手指头,她捅一下他的胸膛。
等他看来时,她又缩了回来。
当他再次落棋时,她的手又戳向他的喉结。
如此来回几次,换了往常他总会逮住她“好好整治”,要么拍下头,要么拍下脸,要么亲一口,可今日他愣是没有旁的动作,只甩开棋子,掰了她的脸过来,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中和节,陛下让你进宫见驾。”
夏初七晃了晃脑袋,大眼睛看他。
“我只晓得中秋节,中和节是个什么玩意?”
她问得满脸诚意,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听了她的话,赵樽的手却僵住了,迟疑了好一会儿,他没有问“连中和节都不知道”的问题,而是直接给他解释了。
“二月初二,便是中和节。”
翻了个白眼儿,夏初七没有为自己的“无知”而懊恼,寻思着中和节老皇帝见她想要做什么,哈哈大笑起来,“一不小心,又长了知识。”
照常,他没有表现出奇怪。夏初七却觉得,一个“博学多才”的小神医,连大晏小孩子都知道的节日都不明白,肯定是有悖于常理的,要说赵樽不怀疑她肯定是假的。所以她猜测,在赵樽的心里,一方面觉得她是夏楚,另一方面也怀疑她不是夏楚。但这个事情,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能捅破的窗户纸,一旦捅破,她的身份便是赵绵泽的御赐嫡妻,再不好收场。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161章 情敌的情敌的情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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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李邈说过,当今老皇帝为了纠正前朝留下来的“胡风”,对婚姻制度有相当严苛的规定。按《大晏律》中《户律》所载,同姓为婚、同宗为婚、尊卑为婚、良贱为婚、娶亲属之妻妾等八种情况都属于违律为婚,除了应予以解除之外,当事人还得处以相应的刑罚。
故此,她只能是楚七,不能是夏楚。
可她如果是楚七,也最多不过做他的侍妾。
千丝万缕,夹缠不清。
突然之间,她心里有些蜇得慌,脸色沉了下来。
赵樽撩了她一眼,又拍拍她的脸,“那边有给你的东西。”
她心里一喜,“你给我的?”
他轻“嗯”一声,像是为了掩饰尴尬,放她下来,垂下眸子一个人下棋。夏初七自己去那张金丝檀木的小圆桌上翻找了起来。只见上面放了一个带着点清香的锦绒盒子,盒子里又有两个小银盒儿。她把玩一下,闻了闻,奇怪的回头。
“这是什么?”
“洗牙的香膏子。”
“啊哦!好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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