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时雍抬了抬眉,也懒得再伪装了,挺直了胸膛走路。
“且慢!”
哲布上前两步,虎目灼灼地盯住赵胤,脸色有些不好看,“就这么走了?”
赵胤冷眼看着面前乱局,一言不发地拉住时雍的手腕,大步往前,就像没有看到他一般。
哲布眉头皱紧,再次抢步,堵在二人面前。
“大都督留步!”
大都督?
人群纷纷震惊。
便是时雍也没有想到哲布会直接叫出赵胤的身份。
赵胤顿步,与哲布眼对眼看了片刻,冷笑一声,慢慢地将时雍拉到自己的身后,一副保护的姿态。
“哲布亲王,这是要强行留客?”
撕破了这一层窗户纸,说话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哲布叹口气道:“成格年纪尚小,稚气任性,活该她受些教训,但是……”他侧目望了望地上那个无声无息的“小少爷”,眉头深深蹙了起来,“我皇兄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恳请大都督高抬贵手,救她一命。”
让赵胤救命?
时雍错愕。
赵胤不杀人已经是救命了,还要让他做什么?
不料,哲布的目光,却朝她看了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宋姑娘了吧。得闻宋姑娘医术无双,还望施以援手,救内侄女一命。”
他说着,朝时雍拱了拱手,礼数周全,脸上也满是焦急之态。
时雍又惊又疑。
他知道赵胤就算了,连她都知道?
哲布好像看穿了她的反应,“大都督身边红颜,仅姑娘一人。不难猜。”
这个哲布亲王比成格公主友好多了,时雍本就是个医者,成格又是因她带了一把力才撞成那般,时雍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她的命,既然哲布把话说得这么诚恳,顺手施救,并没有什么。
她回礼,刚想说话,便被赵胤扼住了手腕。
“公主金枝玉叶,内子区区拙技,担不起救治之责。”
时雍瞄他一眼。
这男人除了不懂风情,还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啊?
成格公主长得身娇体软,小脸白白嫩嫩,是个美人胚子,但凡是个正常男子,即使不倾心,大抵也舍不得伤害,更不可能要了人家的小命吧?
赵胤真是个奇人。
时雍没料到他会阻止,哲布似乎也没有想到赵胤会比传闻中更加不近人情。
眼看成格未晕,鲜血仿佛止不住一般,他脸上万分焦急。
“大都督,南晏北狄互为姻亲,多年来友好睦邻,我们不是敌人。我母后与南晏懿初皇太后是表姐妹,我的外祖母是南晏的临安公主,我们是亲人。你也姓赵,我的外祖母也姓赵,我们……”
赵胤眯起眼,“哲布亲王。我本不姓赵。”
眼下是扯这个的时候吗?
哲布看他就像块石头似的,油盐不进,怎么都捂不热,心里恼火。再拖下去成格怕是都不行了,他突然冷下眉目,将手缓缓伸向腰间。
北狄人有腰间悬刀的习惯,时雍见状,心里一紧,以为他要动武,再次伸手探向匕首——
岂料,哲布竟将腰间的一块玉佩取下,摊在掌心送到赵胤面前。
“交个朋友。”
时雍:“???”
但见这个高大英武的男人又将玉佩往前送出半分。
“这是我的信物。从此,你我便是兄弟,你帮我这一次,往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哲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得出来,哲布亲王很是看重他这个侄女了。
时雍瞥了赵胤一眼,已经有点动心了。
能得到北狄亲王这样的承诺,不是坏事。
救人么,也只是举手之劳。
她没有想到,赵胤面无表情地看着哲布,再一次拒绝。
“抱歉,我不交朋友。”
哲布沉了沉眉,“那结为异性兄弟?”
赵胤冷冷闪他一眼,冷哼。
“哲布亲王还想装傻么?”
哲布看他这般,思忖片刻,突然一叹,“半山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出卖他。还望大都督恕罪。”
锦衣玉令 第614章 三俊聚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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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冁北小城的阳光很烈,然而,院落的回廊里却凉气森森。
哲布亲王此言,来得莫名其妙,听不懂的人很多。便是时雍,也不免错愕。
赵胤是如何知道半山失踪与哲布有关?哲布又是如何看穿赵胤的身份,甚至看出赵胤知道了半山的下落?
可是转念一想,又了然了。
巴图的大妃阿如娜是来自北狄的公主,那来桑便是半个北狄人。阿如娜死前放走半山,便委以重任,叮嘱他来庇护来桑,北狄又怎会对他袖手旁观?南晏、兀良汗、北狄三家互有扯不清的姻亲关系,各怀心思。如今,兀良汗朝廷动荡,北狄自然关注万分,南晏想带走来桑,北狄又怎会坐视不管?
哼!赵胤冷冷道:“告辞。”
他的冷处理,再将哲布一军,这让他很是恼火。
毕竟眼下有求于人的是他。
“大都督!”他伸出胳膊做阻拦状,声音沉了几分,“当真要见死不救?”
赵胤眼睛冰冷,“天生我赵胤,便为杀人。贵公主冲撞我妻,不杀,已是情分。”
哲布脸色渐渐冷却,慢慢收回掌心的玉佩纳入怀里,双眼眯了起来,“既如此,别怪我用强了。”
声音未落,他手臂微动,猛地拔刀出鞘,刀尖直指赵胤,“出招吧!”
二人相隔很近,但哲布没有偷袭,也没有让侍卫围攻,而是选择了男人间的决斗。
并且,他似乎对战胜赵胤很有自信。
“你若赢我,任你自去。你若输了,留下救人。”
赵胤紧紧抿唇,看着哲布,眼睛冷漠幽深,一动也没动。哲布见状,让身侧侍卫将佩刀取下,丢给赵胤。
“是男人,就拔刀!”
赵胤没有接刀,而是看着愤怒到了极点的哲布,语气平静而浅淡,“阿拾。”
时雍一直站在他身后旁观,突然听到唤声,愣了愣,望一眼他冷峻的侧脸,“侯爷?”
赵胤道:“救人是你本行,救不救,你说了算。”
他从容得仿佛决定的不是一个人的性命,而是今天穿什么衣服出行一般。
时雍心里却很明白——
哲布的举动,打动了他。
一则,他没有出卖半山。
二则,他也没有仗着人多使出阴招损招,而是公平比试。
这两点搏得了赵胤的好感。
更何况,成格公主是现任北狄皇帝的掌上明珠,即使为了两国邦交,赵胤大抵也不会真的让成格公主因她而死,无非是借此敲打一下北狄罢了。
时雍眉眼一弯,笑道:“我都听侯爷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督官匆匆跑来,抹着脑门上的汗,挥手招呼下人,“快,快些把公主抬进屋去,大夫马上就到……”
听到督官的话,丫头和侍卫们立马动了起来,吵嚷着要将成格抬走。
一看这情形,时雍顾不得再和哲布磨嘴皮子了,“别动!”
突然的娇喝震住了众人。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上前,用力拨开那两个要抬起成格的侍卫,生气地低吼。
“谁让你们动她了?”
众人:“???”
哲布也转过头来,一脸疑惑。
时雍冷着脸,“不可摇晃和吵闹。”
她语气凝重得如同命令一般,说罢,速度飞快地脱下身上外套,盖在成格的身上,又重重摁住她尚未完全止血的额头。
众人吃惊。
这个天儿热气腾腾,她为何还用衣裳捂住公主?
一群人不知道她意欲何为,丫头和侍卫更是蠢蠢欲动。
时雍有些着恼,再次扭头低喝,“安静!再吵我不救了。”
哲布抬高手,阻止侍从。
四周便突然安静下来。
侍卫们站得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直到大夫在一个小厮的引领下,匆匆赶来。
他抹着汗水,刚放下药箱,就被时雍拿了过去。
“借用一下。”
大夫一脸茫然。
时雍专心致志地检查着成格的伤势,又面无表情地吩咐。
“取门板,抬人。”
方才不让抬,现在又让取门板来抬人?众人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神里都有着不放心和戒备,哲布却不怀疑她,让人依言照做。
时雍为成格止了血,观察许久亦无法判定她颅内有没有淤血,只让人小心翼翼地托着成格,平放在门板上面,又转移到房间里,然后屏退众人,留下一个丫头,褪去成格的衣裳,为她施针除淤。
一番折腾下来,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时雍摸了摸成格的脉象,稍稍松了口气,拭了拭额角的薄汗,出门问小厮要了纸笔,开了方子交给丫头。
“每日一剂,每剂煎二汁,一日三次,宜温服。”
丫头愣愣看着她,再看看仍然昏迷不醒的成格,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就这样走了?”
时雍挑了挑眉,冷冷看着这个不友好的丫头,“不然呢?”
丫头道:“公主还没有醒……”
时雍冷哼,“醒不醒得来,看她造化。我是个大夫,只管施救,不包掩埋。”
丫头瞪眼就想开骂,时雍二话不说就抢在前面往她嘴巴塞了一块纱布。
“想你家公主死,就尽管吼!”
说罢,她转身出门,只留下丫头嘴含纱布,瞪圆双眼盯着她。
这丫头平常跟着成格公主嚣张跋扈惯了,从未受过这般委屈,眼泪珠子都滚下来了,时雍却已飘然而去。
赵胤在花厅等她,陪坐的人是哲布。
这一个多时辰,时雍不知道他同哲布说了些什么,从他表情也猜测不出,但哲布的脸色已比方才好看许多,一见时雍便站了起来。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今日之恩,本王没齿难忘。来日姑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哲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熟悉的话。
时雍扬了扬眉梢,“哲布亲王总这么承诺,平日里会不会很忙?”
哲布一愣,好像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讥诮,以为是她不信自己的话,于是一抱拳,憨直地道:“我哲布言出必行,姑娘大可放心。你若有难,我必倾尽全力……”
“噗!”时雍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哲布亲王可要记牢了,食言而肥。”
哲布一笑,“那是,那……”
“咳!”赵胤端起了一直没碰的茶盏,没有喝,又重重地放下,“公主苏醒了吗?”
时雍接收到他不悦的眼神,错愕,随即又是一笑。
“这一撞可不轻,昏迷几日或是数月都有可能。”
哲布脸色一变,“如此严重?”
时雍道:“这算轻的呢。更严重些,要么是不会再苏醒,要么醒来也不复从前,说不得会终生受疾病纠缠……”
哲布的脸色已然灰败,“宋姑娘,可有别的妙方,能让成格快快好转?”
这是不信任她?
时雍轻轻一挽唇角,似笑非笑地道:“不然哲布亲王再请别的大夫去瞧瞧?”
哲布眉头紧皱,仍然没有听出时雍的弦外之音,郑重地点点头。
“姑娘言之有理,多几个人看也是好的,多一个人,多一分主意。”
说着,他便派人去请。
时雍和赵胤交换个眼神,又扫了哲布一眼。
“侯爷,我们什么时候走?”
她以为赵胤会欣然离开,岂料,他再次端起那碗一直没喝的茶,用茶盖轻轻拂了拂水面。
“不急。”
时雍一怔,迎上他漆黑幽深的冷眸,“还等什么?”
赵胤道:“等个老朋友。”
老朋友?
时雍听着这幽凉的语气,嘴角紧紧一抿,在赵胤的身侧坐了下来。
“何人?”
赵胤慢慢眯起眼睛,“来了。”
只见他突然扬起手臂,茶盏已然已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直直撞向迎面而来那人,其势凛冽如刀——
茶盏没有落下,而是停在半空。
严格说,它上停在一个人的掌心里。
来人将茶盏托起来,微微低头端详着,嘴角轻扬,一身白衣如雪,脸上的笑却灿若桃花,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许久未见,侯爷这么招呼老朋友,也未免太过绝情。”
时雍脑子嗡地一声。
看着伫立在眼前的男人,突然就懵了。
白马扶舟?
他怎会在兀良汗出现,又怎会在督官家的寿宴上,还与哲布和赵胤撞了个正着。
时雍看了看稳如泰山般端坐的赵胤,再瞥了瞥胸有成竹的哲布,再审视一番笑如春风的白马扶舟,眼睛有点花。
三俊齐集,这是要做什么?
冁北论剑么?
锦衣玉令 第615章 绝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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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情小院,花海梅林,三个样貌出众的男子让督官家的客堂突然变得狭小不堪,气氛莫名古怪起来,就连督官自己也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得心跳仿佛都停了下来。
许久,没有人说话,只有白马扶舟慢慢走近的脚步声,静谧中有一种令人恐慌的窒意。
白马扶舟将茶壶放在桌上,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时雍这时才发现他的袖管处有一块淡淡的淤青……
显然是赵胤掷出茶盏给他造成的淤痕,但白马扶舟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面不改色,似笑非笑地坐了下来,眼似秋波般微微一荡。
“督官宅中设宴,你我何不品酒吃菜,细嚼慢谈,叙叙旧事?”
赵胤默不作声地抬头,冷冷看他,唇角带嘲。
哲布察觉到二人间的风起云涌,从怔忡中回神,扬声道一句哈哈,豪爽地说道:
“还不快些上菜!?”
督官夫妇方才侍候在旁,半声都不敢吭,想要请示又不敢,得了哲布的吩咐,就像得到了赦免令一般,松口气,一脸堆笑地连声应是,吩咐府上丫头将早已备好的美酒佳肴陆续端入花厅。
督官夫人一直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小舅舅和小舅妈为什么能成为哲布亲王的座上宾,但没有人告诉她,她也没有机会询问,便在督官的带领下跟着一干仆从侍卫退了下去。
房门合上,侍卫们守在门外,密不透风。
花厅里,只剩下赵胤、哲布、白马扶舟以及时雍四人。
时间仿若静止,若非气氛太过低压,有三个不同款美男在前,时雍倒觉得画面很唯美……
毕竟选美般的场面不可多得。
“阿拾。”
赵胤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幽光,见时雍看过来,两只眼睛水灵灵满是晶亮,唇线微微抿紧,剩下的话便咽了下去,只是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坐过来。”
时雍方才看他们上桌,并没有动弹,仍是坐在旁侧保持矜持,顺便漫不经心地欣赏美男,被赵胤一唤,她乖乖坐到他指定的位置——他的左侧,仍是不作声。
赵胤为她挪动一下碗筷,“吃。”
这一桌的酒菜比外面待客的好上许多,奈何时雍方才吃得太饱,胃里实在是塞不下了。
“吃不动。”时雍摸了摸肚子,给他一个意难平的眼神,可惜地一叹。
“侯爷早些告诉我,何至于此……唉!”
她幽幽一叹,满是对辜负美食的惭愧,看上去正经,又有着说不出的喜感。
哲布性子爽朗,闻声大笑,“宋姑娘娇俏可爱,大都督真是好福气。”
白马扶舟跟着轻笑一声,眼神意有所指地瞄向沉默的赵胤,“哲布亲王此言差矣,宋姑娘可不止娇俏可爱?还冰雪聪明、多才多艺。针灸医术、仵作厨艺、接生验死,易容变脸……样样皆通,这也就罢了,最紧要是的咱们宋姑娘还清音丽嗓、蛾眉敛黛、堪称艳绝天下……”
时雍听得心弦一紧。
白马扶舟是找不到话说吗?
她哪里有他说的这么“绝艳天下”?
故意说来恶心她,还是恶心赵胤?
时雍看赵胤蹙眉,面色已有不悦,抢在前面冷哼一声,嘲弄地笑,“厂督大人这么谄媚这么夸我,不会是缺衣少食,专程来漠北投奔我的吧?”
二人已许久不见,白马扶舟看她仍是棱角锐利,眉梢眼底充满了对自己的愤怨,唇角微微一掀,心底莫名铺开一层暖意。
这女子!
三生崖没有摔死她,倒叫她又长了些本事,竟来公然嘲笑他。
“那姑姑……接纳我吗?”
他低低一笑,声音低回婉转,星眸斜扫时雍,似藏了千百种不明的意味在里头。
可恶!
时雍身子微微一僵,正要怼他,便被赵胤在桌下按住手腕。
“厂督还没喝酒就醉了。哲布亲王,恕不奉陪了。”
哲布见状,诶一声,连忙起身阻止赵胤,又看了白马扶舟一眼,虽能感觉到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却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在争风吃醋么?
如此良辰美景,说正事不好吗?
“二位贵客,息怒。”
哲布亲王长叹一声,看了看满桌子的美酒佳肴,站起身来,亲自为赵胤和白马扶舟斟满了酒。
“我听父皇说,二位均是南晏翘楚,沧海遗珠,出类拔萃,让我好生向二位学习。如今看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没能学得一丝半毫的本事,倒因处置不慎,让二位心生误会,我在这里给你们赔罪,望二位贵客原谅则个。还能看在我哲布的面子上,冰释前嫌,好生相谈如何?”
两个南晏人,竟要一个北狄人来做和事佬?
时雍觉得有些可笑。
赵胤也是一哼,“锦衣卫和东厂素来各行各事,厂督但凡手不要伸那么长,本座懒得理会。”
白马扶舟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道:“侯爷,我此番前往漠北,是奉旨办差,并无半分让侯爷为难的意思。今日来见哲布亲王,也是公务。凑巧看到侯爷在此,一时吃惊,多了一句嘴而已。”
一听这话,时雍恍然大悟。
怪不得哲布会去而复返,派人来请赵胤。
也怪不得白马扶舟刚才进来,赵胤二话不说就拿茶盏丢他。
原来是他们被白马扶舟认出来了,而赵胤又从哲布的嘴里套出这事,让白马扶舟来见。
这就说得通了。
她的易容术虽是比不上子柔,可是换了衣服换了模样,行事还这么低调,一般人是很难认出来的。
不过有白马扶舟在场,就又另当别论了。
只不知,白马厂督到漠北,是为哪般差事?
时雍疑问刚起,便听到白马扶舟的解释,“再有半月,便是北狄李太后寿辰。我受陛下所托,备礼前往哈拉和林,为李太后祝寿,恰好得知哲布亲王出使额尔古,刚好在这附近,便约了在冁北相见。冁北督官与北狄有些姻亲,便约在了此处,哪知侯爷会来?”
说罢,白马扶舟俊眉微撩,带了几分暧昧的笑意。
“要说手长,非锦衣卫莫属。这天底下,还有锦衣卫不知道的事情么?哲布亲王还没到冁北督官府上,侯爷倒是乔装混进来了。亏得哲布亲王宽宏大量,否则,我大晏的脸面,可就难看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巧言令色,很会措辞。
奈何,他碰上的是赵胤。
大都督不苟言笑,但不代表会吃这个亏。
“本座乔装,便是不想叨扰亲王,我既无意暴露身份,干大晏脸面何事?倒是厂督,前往哈拉和林,却取道冁北,行踪诡谲……如何让人不疑你别有所图?”
白马扶舟面不改色,垂眸端杯,放到唇边浅浅一抿。
“若说有所图,也是为侯爷而来。”
赵胤冷哼,“泼才!”
哲布看他二人不太对付的模样,眼波微荡,哈哈大笑起来。
“二位兄弟,都是性情中人。依我看,我们都把住嘴,只管喝酒吃肉,再说一说那双生鼓的事,岂不是好?”
提起双生鼓,花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哲布看他们不再言语,一仰头便将杯中酒饮尽,又斟满一杯,朝他二人遥敬。
“助半山带走来桑之事,本王已向大都督坦言,双生鼓一事,自然也无须隐瞒。此鼓确为我祖上遗物,我朝已秘查多年,一直未见踪影,好不容易才有了线索——哲布在此,想请二位兄弟高抬贵手,不要与我争抢可好?”
时雍:……
一面鼓而已,个个都说是自家的祖宗遗物。
那玉姬和哲布岂不是同一个祖宗?
再且,与白马扶舟又有何干,他为何还要来争抢?
时雍好奇,忍不住插了句嘴。
“敢问哲布亲王,此鼓究竟有何妙用?”
哲布眉头皱了皱,摇头道:“不瞒宋姑娘,本王至今不曾见过双生鼓,所知皆是听闻,对此鼓一无所知。这次要不是得知吉达村一事,尚不知双生鼓已然出现。”
时雍道:“既是祖上之物,又如此重要,怎会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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