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苍白、悚然,失色……
“有鬼!?”
“有鬼啊!”
丫头们慌成一团,纷纷叫喊着往时雍身边挤过来。头碰头,肩碰肩,互相搂抱着尖叫。
时雍笑着瞪了陈红玉一眼,“这种鬼天气,你还这么能吓人。”
陈红玉摊手,一本正经地道:“我没有啊,谁看到我做了什么吗?”
时雍哼一声,“那画怎么没了?”
陈红玉道:“我也不知。”
哼!时雍扫她一眼,很想捏一下她的脸,可是陈红玉这个人太清冷太正经,她下不得手,只能似笑非笑地拍拍春秀和子柔,安慰她们。
“别怕,画就掉落在柜子背后。”
众人惊讶地看过去。
“啊?为何呀?”
“这叫障眼法。陈小姐逗你们玩呢!”
陈红玉动作很快,障眼法玩得很出色,可时雍还是看到了她趁人不备从指尖发出的暗器,恰好击中了挂画的绳子。而几个小丫头完全被她的故事带走了注意力,哪里会看到这个小动作?
为了证明确实有画在,以解开小姑娘们的恐惧,时雍推开扒开她身上瑟瑟发抖的春秀,慢慢起身走了过去。
柜子就在挂画下方,没有贴着墙,画掉下去刚好被柜体掩住,发现不了,这才能唬人。
她有些佩服陈红玉的才思,刚想挪开柜子,门外就传来一阵嘀嘀嗒嗒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一个沉重而冷厉的声音。
“劳烦问一下,成格公主可有在此?”
时雍收住挪动柜子的手,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众人,示意塔娜过去开门。
门拉开,一道寒风扑面而来,将微弱的烛火吹得摇曳不停,差点熄灭。
站在门外的人居然是哲布和两名侍卫。
哲布看着房里围坐的女子,再看那一盏微弱的烛火,似乎也有些奇怪,她们是在做什么。
不过,他不便相问。
屋子里的人一目了然,成格不在这里。
哲布眉头微微皱起,换一个问题:“请问诸位姑娘,可曾看到成格?”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
哲布的目光从丫头们的脸上,移到了时雍的脸上,声音又凉了几分。
“我听侍女说,成格午后便尾随郡主而去,不知她可曾给郡主添麻烦?”
这句话问得客气,可是语气已有明显的怀疑,或者说,这分明就是专程来质问她的。时雍同乌婵和陈红玉交换个眼神,淡淡一笑。
“有。”
哲布目光变了颜色,“请问郡主,成格在哪里?”
时雍道:“下午我和两个姐妹在园子里闲聊,看到成格公主将一只小猫丢入池塘,接着自己也跳下去玩耍。我们看那小猫可怜,便把猫儿带走了。至于成格公主,池中水浅,除非她自愿,不然肯定是淹不死的。”
这话说得火药味十足,但还算克制。
哲布听她语气便知成格与她们有过冲突或是龃龉。但事已至此,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便多说,只是语气有些不悦。
“敢问郡主,池塘在何处?可否遣人带路前往?”
时雍勾了勾唇,将池塘所在告诉了哲布,“夜深了,我屋中全是姑娘,怕是不便为亲王带路。亲王请吧。”
在这个宅子里,时雍完全不担心成格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失踪,无非是她公主病发作,又在玩什么花样罢了。时雍下了逐客令,哲布眉间隐隐浮现出一丝焦灼,但还是礼数周全地行了礼,这才带人离去。
乌婵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重重哼一声。
“亲王了不起啊?我们又不是他北狄人,耍的是什么威风?也不看看自家侄女什么德性,要不是遇上我们心怀善意的人,骨头都给她拆了———春秀,关门,继续讲故事。”
“啊!我不去,我不敢。子柔,你去。”
“我也不敢!”
外面的风很大,呜呜响过不停。
天际仿佛被一块漆黑的幕布笼罩,比方才似乎更为阴冷。
两个小丫头你搂着我,我抱着你,低着脑袋,半眼都不敢往外看。
“我去吧。”塔娜笑着,把门关上。
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她带了回来。
纷纷想起那一幅突然消失的画,目光嗖地转过去。
“画呢?”
这一个小插曲,让众人心里被鬼故事支配的恐怖少了一些。
“郡主,我来帮你挪柜子。”
那一组木柜被恩和跟另一个丫头抬了起来。
时雍笑着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画,身子突然一僵,目光骤然闪过一抹惊诧。
原先放柜子的地方,地面形态分明与别的地方不同。为了确认心中所想,时雍特地叫塔娜递了烛火过来,一寸寸照亮黑暗的角落,再曲指敲了敲地面……
“怎么了?”乌婵在背后问。
时雍轻轻吸一口气,“没事。”
她将烛火交回塔娜手上,又把柜子搬回去放好,微笑着对丫头们说道:“不早了,都睡去吧。再讲下去,你们今晚上就别想睡了。”
“这怎么睡得着嘛。”
“我怕,我不敢去睡……”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时雍将那幅画摊开放在桌子上,扬了扬眉梢。
“那行吧,你们看着这两双眼睛,我们继续讲……”
这挂画的画师技法了得,人物的眼睛就像真的一样,乍然看去如同对视,丫头们赶紧掩面,又说又笑又尖叫,好不热闹,最后还是在时雍的诱哄和恐吓下,各自退下去。
只有乌婵和陈红玉留了下来。
时雍笑着看陈红玉,“没想到红玉这么会讲鬼故事,看你把她们都吓得……你这人,当真叫人意外。”
陈红玉脸上没什么表情,打量着时雍,平静地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国公府的小姐果然了得。”时雍轻笑一声,望了望乌婵,见她没什么表示,觉得此事也没有必要瞒着陈红玉,“柜子下面可能有秘道。”
她把方才所见告诉二位姑娘。
“听说阴山皇陵处处机关,这守陵卫居处,预留秘道是为作甚?”
既然把秘密藏在柜子底下,毋庸置疑,这秘道是北狄人当初修这些房舍时挖凿的了。
“阿拾,秘道会不会不止这一条?”
时雍居处不是主屋,是一个久未使用的厢房,在这间房子单独挖掘一条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看来狄人很喜欢设机关挖秘道。”
黄泉谷如此,吉达村如此。
再一细想,时雍便想到了更远的天神殿和邪君密室,不由徐徐勾唇。
“确实。这座宅子里应该还有别的秘道,说不定地底下四通八达……”
乌婵身上突然冒出了鸡皮疙瘩,双臂紧紧抱了起来,“阿拾,红玉,秘道会不会直通阴山皇陵?不是说阴山皇陵里有富可敌国的宝藏吗?你们说,北狄人悄悄修凿秘道,会不会是为了悄无声息地进入皇陵,挖掘宝藏?”
时雍略微点头,“有道理。”
阴山山脉的归属,晏、兀、狄三国至今扯不清,就连这个守陵的宅子都是北狄人打着祭祀先祖为名义修的,修好之后,也没能派守陵军入住。
由此可见,想要堂而皇之地盗掘陵墓宝藏有多么困难。
不论是哪个国家,都不可能瞒着另外两国做成这个事情,于是,北狄想出这个法子,不从地面上挖,而是从地下开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要知道,这座宅子所在的位置,就在当初南晏懿初皇后带人夯土回填的墓道外面,离墓道不足三里,要挖一条地底秘道直通阴山皇陵的墓道,太容易了。
乌婵看时雍锁眉不语,询问道:“阿拾,眼下我们要怎么办?”
时雍思忖片刻,抬起眼来看着二位姐妹,似笑非笑地眨了个眼。
“看来我得牺牲色相,接受侯爷的临幸了。”
二女愕然,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今儿谢放和时雍的对话,她们隔得不远,都听到了。如今听时雍再次当成笑话提起来,便忍不住打趣。
“那行,你沐浴更衣准备接客吧。我和红玉回避。”
“滚,说得这么难听。”
“哈哈哈。”
乌婵和陈红玉就住在隔壁厢房,因为她们来得仓促,没有准备充分,只能同居一室,二女倒也不在意,说说笑笑间便出门离去了。
时雍不想将此事张扬出去,小声差了春秀,小她悄悄去请赵胤过来,然后叮嘱塔娜将房门闩上,和衣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后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一组冰冷的木柜,安静地等着赵胤的到来。
不料,她等到的却是一个令她无比意外的消息。
锦衣玉令 第648章 化明为暗,才是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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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格公主突然失踪,哲布亲王将整个守陵卫处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人,侯爷带人前去寻找了。
时雍激灵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春秀。
“你是说,成格公主当真不见了?”
春秀点点小脑袋,歪着头道:“白大哥是这么说的。我方才碰到他了,其他人都同侯爷一起去找人了。”
时雍沉默一下,返身将斗篷取过来系在肩膀上。
“我去看看。”
今晚的风声格外妖邪,偶尔伴随着一道雷电。
雨还没有落下来,但整个院子阴凉凉的,树影晃动,极为瘆人。
这个时候,寻找成格公主的动静已经闹大了。乌婵和陈红玉也都出了门来看,三个人碰了头,一道走出来,又遇到了元驰和长公主派来打听消息的何姑姑。
众人都在议论。
没有人知道成格公主去了哪里。
最后见到她的人,是时雍、乌婵和陈红玉三人。
令人费解的是,守陵处有兵丁外围护卫,却没有一个人看到成格走出宅子。更何况,成格也没有一个人走出宅子的可能……
一个身上湿漉漉的小姑娘,那么狼狈怎么会独自外出?
时雍想到屋子里的秘道,心里越发忐忑。
她看到人群里的白执,走过去小声问:“侯爷哪里去找了?”
白执摇头,“属下不知。侯爷只是嘱咐我和许煜保护和郡主,便带着放哥他们出去了。”
时雍问:“出院子了吗?”
白执想了想,“宅子里没有找到人,有可能出去了吧。”
“轰隆隆!”
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耳际。
噼啪。
这次,伴着惊雷而来的,是破空的雨滴。
暴雨如注,瓢泼一般倾泻而下。院子里的人群拼命往屋檐下面涌,避雨的避雨,拿伞的拿伞,找人的找人,几乎突然间便乱成了一团。
屋檐下的火把又添了几个,却照不透这雨夜浓厚的黑暗。
时雍被乌婵和陈红玉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踏上石阶,躲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如同牵线一般落下来,心里一阵发凉。
“这雨下大了,他们能上哪里找人?”
乌婵小声地咕哝起来,“那成格,真是个不省事的害人精。”
时雍没答,一侧头,就看到从堂屋的门槛迈出来的白马扶舟。
他似乎已经歇下了,衣衫松缓,肩上披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慕漓打伞跟在他的旁边,还有个小太监亦步亦趋……
看到时雍,他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
“郡主也被吵醒?”
时雍见他满脸从容,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本就不悦的情绪略略浮躁,扫他一眼,沉下脸勉强保持平静。
“厂督都出来了,我岂能装死,不关心成格公主的安危?”
白马扶舟勾唇轻笑,看着屋檐上的瓦沟里流下来的雨水,慢慢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任由雨水落在掌心,一副奚落的表情。
“东定侯为寻成格公主,也当真是尽心。”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却无异于在时雍的伤口上洒盐。
“那是。北狄公主失踪,兹事体大,侯爷自是忧心万分。”时雍望着白马扶舟俊美的侧颜,眉头微微皱在一处,正色道:“不是每个人都像厂督这般玩忽职守,只拿朝廷俸禄,懒散办差的。”
白马扶舟优雅的面孔,微微一僵。
凝滞片刻,他缓缓收回手臂,看了时雍一眼。
“你便如此信他,不会辜负你?”
时雍狐疑,“他有什么令我猜忌的行为?”
“哼!”白马扶舟将手负于背后,云淡风轻地笑问:“那敢问姑姑,我又有什么令你猜忌的行为?你为何处处防我?”
时雍眯起眼打量他,“有吗?厂督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依我看,厂督有这个时间关心我怎么看你,不如抓紧时间去寻找成格公主,多为我姨母分忧才是。成格公主若当真出了事,到时候去了哈拉和林,我姨母可不好向李太后交代。”
反将一军。
这小妮子牙尖嘴利,着实让人头痛得紧。
白马扶舟阴凉凉地看着她,片刻,懒洋洋地笑开。
“枉我这般为姑姑着想,竟遭来了如此冤枉,可怜,可怜……”他叹一口气,又突然压低声音道:“姑姑如此聪慧,有没有想过,重兵把守,成格都能丢了,是为何故?”
时雍心里咯噔一下,斜眼瞄他。
“厂督此言何意?”
白马扶舟莞尔一笑,潋滟的眼波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我正是因为不知,这才想要请教姑姑……”
时雍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听到白执的声音,“侯爷回来了。”
“快看,是侯爷。侯爷回来了!”
“怎么还抬了一个人?”
“不是成格公主,是个男人。”
庭院里的喊声此起彼伏,时雍抬起眼,便看到一群人闯入火把照耀的光圈里。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正是赵胤。他浑身湿透,挺拔的身材,雕刻般轮廓分明的五官,被雨水浸染后俊美异常,一眼望来,那种冷漠而有力的视线,无端让人惧怕又悸动。
时雍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只见赵胤身后的侍卫抬着一个人,一身黑袍打湿后紧贴在身上,头发一缕一缕贴着脸,看上去苍白得如同一个死人。
师父?
待时雍终于看清他们抬着的是褚道子时,腿比脑子动得快,几乎下意识便冲了出去,跟着他们跑动。
“侯爷,怎么回事?师父怎会在这里?”
赵胤道:“来不及多说,你先救人。”
褚道子身上的黑袍太容易隐藏血迹,几乎看不清楚。
时雍低下头,这才发现他们走过的地面上,有一丝淡淡的绯红,雨水一冲刷,很快便瞧不见了。
“快。抬到屋里。”
褚道子被平放在一张罗汉椅上。
在时雍为他疗伤止血的时候,便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看到面前的人,他嘴角无意识地扯了几下。
“又,又劳烦你们……救我的命了。”
一个又字将时雍说得心潮起伏。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巴图呢?”
褚道子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赵胤冰冷的脸上,对视一下,褚道子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有没有看好他,他……被人劫走了。”
劫走了?
那留下的侍卫呢?
时雍吃惊地望着赵胤,但见他面无表情,双眼迸发出刺骨的寒芒,心下不由一凉。
难不成出事了?
“报——”
外面又是一道呐喊。
时雍还没有从赵胤嘴里核实,便见朱九从雨雾里冲了进来,朝赵胤当头一拜,满身雨水,牙齿咬得咕咕作响。
“爷,人找到了。”
……
无论是南晏人还是北狄人,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离去后,重兵驻守的嘎查驿站会发生那么惨烈的灾祸。
这场暴雨来得太晚了。
劫走巴图的人点燃了驿站里北狄朝廷私藏在此的火器库,驿站被炸得浓烟滚滚,整个儿卷入了熊熊火海之中。火势凶猛,乘风而起,甚至波及到嘎查的民众。
来人早有准备,若不是宝音突然兴起,临时决定留宿在阴山,伤亡还不知会增加多少……
而朱九前来禀报说已经找到的人,是在巴图被劫走当时,同褚道子一起与歹徒搏斗后并追到阴山的几个侍卫。
他们是被哲布带人发现的,就在阴山北坡,离他们的住处不足五里地的一个山坳里。
时雍是一个理性的人,看多了死人和尸体,一颗心比寻常人要硬上许多,可是当她同赵胤一道过去,看到那几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时,还是忍不住胃里泛酸,喉头涌出悲恸。
他们伤痕累累,每个人身上少则数十刀,多则上百刀,而致命的刀伤在喉部,被一刀割喉。
褚道子说,他同这几个侍卫是在阴山脚下分开的,他们让他速来禀报长公主,而他们一路顺着血迹追了下去。
这些侍卫武艺高强,寻常人奈何不了他们,可如今——
“他们为何会死在此处?”
时雍看着这一张张死去后却依然充满了震惊和恐惧的脸,慢慢弯下腰去,伸手将他们的眼睛阖上,然后抬起眼皮,看着头顶的伞和打伞的男人。
“他们死前,看到了什么?怎会是这副表情?”
赵胤没有回头,侧目望向满脸悲痛的哲布亲王。
“亲王来时,他们便已经在这里了?遗体可有挪动?”
哲布摇了摇头,同样湿透的身体,还有通红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然的模样。
“不曾挪动。我怕破坏线索,看到人的第一时间便派人回去通知侯爷……”
赵胤点点头,看了看这个山坳,突然抬高手臂,将伞交到谢放手上,示意她为时雍取伞,而自己淋着雨走向了前方。
那是一块巨大的岩石。
由于雨水的冲刷,显得十分光滑和干净,与旁边的石头有些不大一样。
赵胤站着看了片刻,抬起手来刚要抚摸,就被时雍的声音阻止。
“且慢!”
时雍拂开谢放撑在头顶的雨伞,走上前去拉住赵胤的手,望一眼这块突兀且与众不同的岩石,突然低下头。
“侯爷你看。”
地上是一片低矮的野草,长得格外茂盛,被雨水淋得坠满了水滴。
在时雍的示意下,众人看到草丛里,除了赵胤走过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些草丛凌乱地匍匐倒地,仿佛被人狠狠踩踏而过。
“都说阴山遍布机关,这里头不知有什么东西,不可大意。”时雍朝赵胤摆了摆手,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意有所指地道:“侯爷,我们先回去,我有话同你说。”
她害怕这是一个连环陷阱。
万一,这是别人摆下的“引君入瓮”大阵呢?
他们对此一无所知,怎能贸然进去?
阿拾不是随便替人做决定的人。赵胤本意也只是试探,便没有进去的心思。闻言,他点了点头,反握住时雍的手退回来,低声吩咐朱九。
“带足人手,把此处给我围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进?出?
朱九看着那崖壁片刻才反应过来,指了指前方,略带惊讶地道:“爷,你是说,这里是一道门?”
赵胤同时雍交换个眼神,“执行命令。”
朱九立马低头拱手,“属下领命。”
得了赵胤的命令,侍从们立马行动起来,哲布见状,当即沉下了脸,也派了自己的人守在这里,一边询问一边同赵胤等人返回守陵院落。
短短一段路,时雍脚踩在雨地里,脑子里却放空一般,想了许多。
她将此事一分为二。
一个是被劫走的巴图,一个是在小院失踪的成格。
若说带走巴图是出自有心人的精心谋划,那么成格的失踪就只能是偶然。哪怕再老谋深算的人,也不一定能猜到成格会对她出手,更不会想到她会把成格打落池塘。而且,那个小园子离住处那么近,但凡成格大吼一声,守卫也能听到动静。
成格出事,只能是意外。
因此,时雍想到了她屋子里的秘道,第六感告诉她,这二者间必然会有联系。
那么,这个秘道,与他们发现的那处崖壁之门会不会有共通之处?
回到院落,长公主和陈岚已经起身,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地等待着消息,时雍却没有顾及任何人的眼光和看法,紧紧抓住赵胤的手,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厢房。
门一关,将外面的风雨隔绝在外。
时雍这才将后背抵在门板,仰头看着赵胤大口喘气。
“侯爷,我们在明,对方在暗。我们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此时,化明为暗,才是良策。”
锦衣玉令 第649章 非我之财,得之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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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一道闪电落下,刺眼的光芒从窗户映到时雍的脸上,白惨惨一片,担忧、紧张,全写在脸上。
她素有分寸,人也冷静。赵胤很少见她如此。
二人对视,赵胤深深望她一眼,掏出帕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水珠,“皇陵祭祀,人尽皆知,如何化明为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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