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莫公公脸色沉静,眼中看不出一丝欲望的光焰,他悠悠地道:“小楼,此人年纪虽小,却小视不得。朝廷中内有王岳、范亭、苗逵几位公公,外有刘健、谢迁、李东阳几位大学士,他能在短短时间内从这些人里冒出头来与他们分庭抗礼,这人会简单么?”
这位名唤小楼的美女就着他手啜了口茶,和他嘴对嘴儿地来了个皮杯儿,然后欣然笑道:“奴家只欣赏他抗旨救妻的勇气,只可惜他最后还是又纳了两房美妾回家,奴家听说西跨院儿还住进一位美貌的姑娘,哼!也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莫公公淡淡一笑,在她的丰臀上重重拧了一把,说道:“若他真是这样地人,那倒好办了,有我地美貌夫人出门,还不颠筛得他骨软筋酥,丢盔卸甲。乖乖地打道回京?”
小楼夸张地娇呼一声,咬着丰满动人的红唇,高耸地胸脯儿一阵起伏:“你……你又要人家去陪……陪……”。
莫公公握紧了她地皓腕,叹息道:“小楼,你知道我……我不能让你……,唉!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娱人又娱已的事,我不会拦着你”。他嘴里这样说。眸子深处却忽地闪过一丝深深的痛苦之色。
小楼一把抱住他身子,说道:“老爷,都怪小楼说错了话儿,小楼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永远都是。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对你有好处,小楼……小楼都愿意!”
莫公公掩过那丝痛楚,扮出副笑脸在她丰盈动人的酥胸上拧了一把。笑道:“你当然肯了,那小子又年轻又英俊,你这如狼的年纪,有这么俊逸出众的少年郎,还不美上天去?”
他的神色间明明对这个绿衣女子极是宠爱。那种爱意绝对是发自真心,绝无虚假,可是谈起让她去陪别地男人,神色却又十分坦然。似乎把爱欲完全分离成了两个不同的部分。
那个叫小楼的女子对他的感情也亦如是,听着他谈论如何让自已这个老婆去勾引外人交欢,就当作饮酒谈诗的普通交际一般浑无禁忌,这对感情怪异的夫妻实在叫人难以理解。
两人调笑一阵,小楼担忧地蹙起眉头道:“可是……你断定这位钦差是个雏儿,不是在扮猪吃老虎么?听说他在京里犯了欺君的大罪,最后不但没事,还把三位尚书给赶下了台。怎能没有些手段?
他现在初任厂督,接管天下各地税监。此次来江南,没准儿就是为了杀人立威,老爷还该小心才是”。
莫清河温煦地一笑,说道:“那是自然,杀人虽可以立威,可是天下各城各镇的镇守使,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我看他一上任就找上我们赋税交地最多的南直隶三大镇守使。不会是为了我们迟交税赋。而是想恩威并施弄些手段,只要我们三人被他降服。天下各地的税监司自然跟风相从”。
小楼奇怪地道:“既然皇上下旨把税监司归了他,老爷何不早些投靠他,还要与他周旋一番却是为了什么呢?”
莫清河哈哈一笑,说道:“我的小乖乖,率先投靠自然可以获得重用,可是他是不是可以投靠的主呢?要是投错了人……你想想税监司重回司礼监时,京里那几位公公是吃素地吗?还是先看看吧,莫看我们在地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方大员都只能侧目而视,可是在这帮京中大员眼里,还不是一只随时捏死的蚂蚁?不可不慎呐……”。
他喟然一叹,又振奋精神,搂紧了怀中美人儿的纤腰笑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有你这江南第一风流人物,就算这位杨厂督真是个厉害角色,老爷我还怕他不接纳我不成?呵呵呵,就凭你这醉人的眸子,魅人的身子,天下间哪个男人不怜惜迷醉?”
一时间那荡人心魄的娇吟如丝如缕地从房间里传出来……
直过了掌灯时分,莫公公才打开了房门,回头一笑道:“我还约了人见面,心肝儿快起来沐浴更衣吧”。
一只绣花鞋有气无力地扔了过来,吧嗒一声甩在门上……
莫公公哈哈一笑,说道:“骚妮子,一块铁也能被你融化的渣都不剩”。他说着砰地一声掩上了房门,房门一关,他脸上的笑也像被关上了似的立即踪影皆无。他静悄悄地站了会儿,听见房中并无动静,这才满意地一笑,悄悄下了楼,左绕右拐,好半晌才绕进一间佛堂。
江南的房子。就算是大户人家,也常常盖的重门叠户,亭阁楼台间用曲廊、回廊、过堂儿全连在一起,若不是熟门熟户,转上半天肯定迷路,连出去的门都找不到。
佛堂内香案上燃着两根蜡烛,蒲团上正有一个黑衣人背向盘膝而坐,双手按膝似在入定。
莫公公一进门儿。那黑衣人立即腾身而起,身手极其矫健利落。莫公公掩上门,欣然道:“你来的倒还及时”。
那人地江南话说地声调略显生硬,他干巴巴地道:“接到莫爷传唤,我马上启程,一刻也没有延误,不知莫爷有何吩咐要我即刻赶来?”
莫公公招了招手道,将那人唤近了些。窃窃私语了一番,那人听了迟疑道:“他是钦差,这么做会不会把事情闹大?恐怕与你我都不利”。
莫清河嘿嘿一笑道:“我只是要你做好万一的防备,如果杨凌确实有些手段,值得我追随那我便向他效忠也无妨。不过他地来意实在难测。这只是万一的防备,如果他有心想拿我开刀,那么……你也该知道,如果我不在这里照应。你们将举步维艰渡日如年。沿海一带,还能容你们讨生活么?”
那个黑衣人踌躇一阵,说道:“好,我们这一段时间会严阵以待,如果莫爷有需要,只须一声令下,我们立即挥军杀至”。
莫清河听了哈哈一笑道:“很好,你们是我的最后一步棋。如果杨凌识相,那便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他欺人太甚,你们只管放胆去作,烂摊子自然由我来收拾!”
杨凌摇摇晃晃地走进自已的卧室,倒在床上打了个酒嗝儿,对送他上来的家仆道:“好了,我要休息一阵。你们退下吧”。
那两个家人唯唯喏喏地退了出去。轻轻将放门掩上。杨凌只觉身下地被褥软软的还带着股淡淡的熏香,躺在上边中人欲醉。
他舒服地呻吟一声。把发烫的脸颊贴在柔软光滑的锦被人。离开了船刚刚睡上结结实实的床铺,本来就很点晕晕乎乎的,何况他又喝了酒,真的想就此睡去。
杨凌正想美美地睡上一觉,门扉吱呀一声又打开了。杨凌微微睁开眼一看,只见高文心端了个盘子走了进来,不由呻吟一声,苦苦地皱起了脸。
高文心轻轻将盘子放在桌上,走回去掩好门上了闸,然后回来哈下腰看了看他,杨凌一身酒气。高文心秀气地眉毛不禁皱了皱,似乎不太适应那股酒味儿,她轻轻唤道:“老爷,老爷,起来吃药啦!”
杨凌呻吟一声道:“好文心,放过我吧,头好晕,你让我睡会儿,明天再吃吧,等明天再吃”。
杨凌从来还没有这么呼她的名字,高文心听得俏脸儿一红,心中有种喝了蜜的甜甜感觉。杨凌温语一求,听得她的心马上就软了,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才好。
可是这方子也是她参考古籍配制出来,如果随意停用,她也不知是否影响疗效,只得硬起心肠,板起俏脸道:“不行,夫人吩咐过,要婢子侍候老爷用药,一日不可耽误。老爷……你……你就快起来嘛”。
高文心细声细气地哄着他,杨凌听的无奈,想要爬起来,可他这一躺下放松了身子,真是一动也不想动,高文心看他懒懒地样子,叹息了一声,无奈地坐在床边托起他一条腿开始帮他脱起了靴子。
杨凌可从来没拿高文心真的当奴婢使唤,一见她举动忙挣扎着坐起来道道:“还是我自已来吧,这可如何使得?”
高文心俏巧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使得使不得,躺着你的吧,老爷架子不摆够了,你肯吃药么?”
高文心将他两只靴子脱掉,又扯开他袜上绳扣,替他脱下袜子。将他推上床去。杨凌讪讪地坐着,高文心走回去倒了杯清水,又掂了几颗药丸过来,杨凌接过来吞下药丸,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然后脱下外衫乖乖地往床上一趴。
高文心抿着嘴儿满意地一笑,她放回杯子拿过针来,杨凌已自觉地把衣服向上扯开。露出后腰来。高文心坐在床边一边捻转提插着银针,一边轻声说道:“老爷,你去赴宴时,有位自称是海宁盐运副使地闵大人寻上这钦差行辕,说是你的故友,因为你不在,我已请他明日再来了”
“闵大人?呀,是闵县令!”杨凌一兴奋。不由得一挺腰儿,高文心手中的针一弯,也不知刺在了何处,顿时溢出一串儿血珠,吓得高文心慌了起来。手里提着滴血的银针,手足无措地只是叫:“扎在哪儿了?扎在哪儿了?你怎么乱动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杨凌倒没觉得有多痛,他觉得后腰发凉。顺手在腰上抹了一把,手上一把鲜血,这才把他也吓了一跳,可是一见高文心扁着小嘴儿快要哭出来地模样,杨凌忙陪笑道:“咳,瞧你,可能不小心扎在血管上了,这么细的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按一会儿,马上就好啦”。
高文心慌忙丢了针,抢过来按住他伤口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地道:“瞧你,这施着针呢怎么能乱动,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杨凌笑道:“那位闵大人是我在鸡鸣县时的故人,对我有提拔之恩,我听见是他来了。心中极是喜悦。所以有点忘形,呵呵。你别怕,不碍事地”。
他说着这才想起鸡鸣县令闵文建是在海宁做官,想来离杭州也不远,这一想起他来,不由又想起了毕都司、马昂,还有马怜儿,他们可不都在这附近么?
要不要去见见马怜儿呢?杨凌的心动了动,随即却又硬起了心肠:还是不要去了吧,自已一个短命鬼,已经负了三位好姑娘了,如果还对人家念念不忘,也太无耻了点儿。
杨凌正在沉思,高文心已幽幽地嗔道:“什么不碍事儿,以后我用针时,不许你再一惊一咋的。这腰间的穴道,是寻常地地方么?要是扎坏了那……那里……”,下边的话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出口,说到这儿也就咽了回去。
杨凌干笑两声也未搭腔,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过了会儿,高文心轻轻移开手,见他身上已不再流血,这才吁了口气,重新换了根银针,在他穴道上轻轻捻动起来。
杨凌趴在那儿迟疑了一下,忽地想起早早打发柳彪带人来苏杭打探三位镇守太监底细,到现在还未见到他人,不禁问道:“对了,今天柳彪有没有来过?我叫他打探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高文心娇嗔道:“老爷~~~~,赶了半个多月的水路了,你地身子不乏吗?今儿先歇了吧,查案又不是一天半晌地事儿。柳彪到是已经来了,混在你的亲卫之中,我说老爷今天应酬必然疲乏,叫他明日再向你禀报消息呢”。
杨凌今天在宴席上见三位镇守太监和当地官员个个跟笑面虎儿似地,把个苏杭治理夸地和它的风景一般,统统成了人间天堂。整个宴会除了喝酒吃菜,除了记住了那几名官员的长相、姓名,什么有用的资料都没得到,他心中一点办案的头绪也没有,正暗自着急呢。
这时一听柳彪已经到了,他不由一阵兴奋,身子攸地一下又挺了起来,急吼吼地道:“那怎么成?你快叫他来见我!”
他这腰杆儿一挺,又把高文心手里地针给弄弯了,好在这次倒没出血。
高文心又急又火,顿时忘了上下尊卑,昔日被人惯出来的女神医、大小姐脾气发作,她柳眉倒竖,抡圆了玉手,“啪”地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杨凌的屁股上,嘴里娇声喝道:“又乱动!你给我老实趴着!”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25章明查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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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明查暗访
高文心见他乱动,不禁又气又恼,一时忘形拍了一巴掌下去,“啪”地一声脆响,连她自已也愣了。杨凌张大了嘴巴,扭着头愕然瞧了她半晌,高文心才醒过神来,她慌忙跪在地上说道:“婢子举止无礼,请老爷责罚!”
漫说她只是杨凌的侍婢,就算是他的妻妾,和丈夫再怎么亲昵也没有打他屁股的道理,那可是极大的不尊重。高文心帮人看病时,就曾听说有位举人老爷休妻,罪名是妻子行止无状,其实就是和丈夫欢好之时有点忘形,被举人老爷识为不敬,害得那位妻子羞愤自尽。
杨凌倒没有这种大男人该有的觉悟,只是被她突然的举动给弄愣了,这时一瞧她骇的嘴唇都白了,自已反过意不去,于是笑呵呵地道:“是我不好,突然起身让你措手不及,唔......下次按摩时手法轻一些就是了”。
高文心见他根本不曾生气,还替自已推说成正在按摩,这才放下心来,她忸忸怩怩地重新站起来接着给他施针,待拉开他内衣,现出臀部在尾椎处施针时,瞧见他臀丘上被拍处红了一片,高文心不禁暗暗吐了吐舌头,有意无意地便用掌背轻轻替他按揉几下,那玉手肌肤光滑,触之极觉舒服,倒令杨凌飘飘然有些得意。
杨凌一做完针灸,立即整衣而起,说道:“府中的丫环仆役都是莫公公的人,于我平素处理公务多有不宜。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不需要另着人服侍,这幢小楼必须完全在我们的人掌控之下,你叫郑百户带着番子们接手,让谷府的人统统离开,然后再叫柳彪来见我”。
高文心见他神色郑重。确有公事要办,不敢再加阻拦,忙应了一声。高文心出去一盏茶的功夫,番子们开始在楼内楼外布岗,将所有的丫环仆役赶出了这幢独立地小楼,里里外外布满了内厂带来的侍卫,随后房门一开,一个普通番子打扮的人悄悄闪了进来。
杨凌在桌边坐着。刚刚斟满两杯茶,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的酒意已醒了几分,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看见柳彪进来,他摆摆手说:“不用客气,来,坐下回话!”
柳彪拱手道:“是,卑职见过厂督大人”。他走近了轻轻在对面坐下。近月不见,骤然见了杨凌,他的神色间也有些欣喜。
杨凌推过一杯茶,说道:“柳千户这些日子辛苦了,我让你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柳彪道:“大人。卑职一下江南,立即撒下侦缉网,将带来的人扮成行商、游客四处打探消息,三位镇守太监把持江南税赋多年。势力虽无所不在,可也因此,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无从掩饰。”
他说到这里,显然对自已地成绩十分自豪,所以神色间有些自矜。他拿起杯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双手递过来道:“大人,卑职所查的东西都记在这上边。
我先说说关税镇守兼龙山卫所监军袁雄。袁雄职司专门在重要城镇、关隘和水陆运输线上设卡征税,比如运河线上,他每隔四十里就设税使拦江截税,一船扬帆三四百里,至少要交五六次税,本地一些规模较小的店铺不堪重负,绸缎店、布店、杂货店多有倒闭的。”
杨凌听的蹙起了眉头:“赋税过重,短期看收利颇丰。但是这属于涸泽而渔。压制了工商业的发展,从长期来说对国家和百姓大大不利。袁雄每隔四十里就没税卡,显然超出了朝廷规定的条件。
不过这些措施必定也得到了司礼监的同意,不能做为制裁他地手段,况且内厂发展之所以这么迅速,就是因为有这些不法又合法的苛税,所以内厂的行为才大有市场,要完成自已更远大的目标,暂时的牺牲是必须地”。
他沉吟良久,暗暗盘算了一阵才道:“嗯,这事本督已记下了,他可有其他不法行为可供弹劾的?”
柳彪微微一笑,似乎早知这一条不足以治袁雄的罪,他胸有成竹地道:“有。我派人装扮成卖酒食的小贩,同龙山卫所地官兵打过交道,听他们酒后发牢骚,户部发的军饷,只有四成能落到他们手中,其余的都被袁监军和卫所指挥等官员贪墨了。
而且,卫所官兵本来人人都有自已的土地,这么些年来,也早被当地豪强和将校使用强买强卖等手段掠走,以致许多官兵为了家人生活只得逃走当了亡命。
龙山卫所本该有驻军6500人,目前实有官兵只有2800人,而且大多是老弱病残,其余的都被吃了空饷,至于军械,那更是少得可怜,许多战船早已不能用,有上官临检时就临时征渔船充数。倭寇来袭时只能望风而逃,几千里的海防线,几乎形同虚设。”
杨凌听的怒不可遏,啪地一拍桌子道:“想不到内陆军务如此废驰,难怪我在京师时听说哪怕区区数百人的倭寇上岸,也能如入无人之境,四处袭扰......”。
他说到这儿忽地想起一事,奇怪地道:“不过......我在鸡鸣县时,鞑寇来袭,征调地南兵兵员充足,装备也不错,似乎......柳彪,你确定打探的消息无误吗?”
柳彪奇怪地道:“卑职查的十分仔细,不会有误。由于南方没有鞑子那样的强敌威胁,倭寇上岸劫掠一番也就走了,根本不敢久峙,所以兵备一向废驰,大人所说的北调南军是何人统率?”
杨凌说道:“呃......我也不知他们属于谁的军队,不过我记的领兵的都司名叫毕春。”
柳彪听了失声笑道:“大人,龙山卫所地指挥使正是毕春,其实南兵北调,为防朝廷看出破绽,所征调地军队通常都是从各地卫所中抽调精锐充数。由于此事对江南各地卫所均有好处,所以各位将领都很支持,大人所见地毕春军队必定也是几支卫所拼凑起来地最强战力了”。
杨凌听了发了半天愣,才恨恨地道:“好手段,别的事我尚可隐忍一时,他们自毁长城,这却忍让不得了,我就先拿他来刀。杀鸡儆猴,让沿海的卫所都收敛一下,你继续搜集他们的情报,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柳彪兴致勃勃地道:“卑职遵命,这第二位,再说说织造税监镇守李大祥,苏杭丝织业分工极为严密,现有车工、纱工、缎工、织工等专门的工匠。开设织造坊的大富商还聘用了大批专门负责打线、染色、改机、挑花的女工。
李大祥为人倒是不太嚣张,不过苏杭织造天下闻名,其利甚大。他暗中以亲信冒充商人,利用职权压价收购,从中牟取暴利。苏杭一带地富豪敢怒而不敢言。
比如松江府百姓大多以织布为副业,日成一匹,万千百姓每日产出的布匹就是日以万计,嘉善地区小民以纺纱糊口。产量也是极大,此地有句话叫‘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尽魏塘纱’,这些布匹纱纺全被他垄断压价收购,再集中转卖四方,从中可以获得暴利,所以他自然不必象袁雄一般搞得天怒人怨。
况且湖州一带种桑养蚕,山东河南百姓大多种植棉花。苏杭织造需要从这些地方大量运入原料,由于袁雄掌着关税,阻碍这些东西的运送,对他发财大是不利,所以他和李大祥矛盾很深”。
杨凌暗暗点了点头,其实集中采购、转运、出售自有它的好处,如果李大祥盘剥的不是太过厉害,能给百姓留个活路。这件事此时大可不必与他计较。
毕竟自已虽掌着税监司。却不能亲自坐镇天下各地,最后还是要依靠这些人来为他办事。如果朝廷从法制上、制度上不能尽善尽美,换上一批人不见得就比他们廉政。想要吏制清明,不是一蹰而就的事,就算没有这些权监,有这等暴利可图,换上一批官儿来难道就没有贪官?”
杨凌想到这里点头道:“嗯,此人虽然贪墨,心倒不算太黑,是个可以拢络的人,对了,这位莫清河莫公公又如何?”
柳彪笑道:“三位镇守太监中,名声最好的便是这位莫公公,江南田赋是折征银两不收实物地,本朝开国之初,就规定米麦四石折银一两,后来折银率大变,米粮一石就要征银一两。此地农民赋税等于加了三倍。
百姓们说一亩官田七斗收,先将六斗送皇州,只留一斗完婚嫁,愁得人来好白头,可见税赋之重,要不是江南富庶,鱼米丰收,百姓早活不下去了。
由于百姓要将粮食运出来卖出去折成银两才能上交赋税,中间本来就有损耗,又有个袁雄不断抽税,他们运出来五斗,能拿回三斗的钱就算相当不错了。
莫公公镇守江南以后,每年秋收时分,就派人使了官船主动上门收购,虽说比市价略低了一些,可是算上关税和损耗,百姓的得利还是大于自已运送出售,因此都乐于卖给他,故此莫公公的名声是非常好的,江南百姓都称之为善人”。
杨凌那日在船上见莫公公胆大包天,连呈给皇上地贡茶都敢掉包,只当他是个掉在钱眼里不怕死的阉货,想不到却有这般善行,不禁奇道:“这么说,他倒是个清官了?”
柳彪呵呵笑道:“清官倒算不上,毕竟这么做他也要从中牟利,江南是鱼米之乡,那么多的粮食他如果每石粮食都稍稍赚上一点儿,汇集起来也是座金山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毕竟百姓也得了好处。这些百姓才不管你贪不贪,只要贪墨时能对百姓照顾一些,他们就感激不尽了。”
“何况......莫公公对于茶叶、香料、药品、盐巴等价高量少的物品看管极严,至于役民用工地事也不可少,这一来折算银两也极丰厚。只是三人之中,莫公公算是最宽厚的,若逢灾年。他还常常设棚施粥,活了不少人命,所以名声极好”。
杨凌站起身来,在室中慢慢踱了几步,沉思半晌才断然道:“好,你明日一早便离开,将你的人手抽调到袁雄那里,重点给我查办他。至于我自已么......呵呵。本大人江南之行,只负责游山玩水,其他的可就不负责了,明日我就到狮子村品茶去”。
柳彪做为杨凌心腹,早知他的计划,闻言站起道:“大人这是要打袁,拉李、莫了?”
杨凌笑了笑道:“呵呵,总不成一棒子统统打杀了。到那时天下间所有地镇守太监都给我摞了摊子,朝廷无银可用,岂不是把税监司又推回司礼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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