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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杨凌此来,以阅兵为借口,要闵文建和种千户把三百护盐兵、五百卫所官兵全调到江边,想待观潮之后先让他们演习一番,瞧瞧他们地战力。
杨凌有督察文武百官之责,又是皇帝侍卫亲军统领。这样小规模的考察军队战力,虽未请旨,也不算逾矩。
莫公公扰着袖子站在一边有点意兴索然,这次杨凌突然改道造访海宁,事先并未让他知道,他心里多少有点不悦,加上十月的海潮比起八月要逊色许多,他也没有兴趣一观。所以站在靠后避风的位置并不上前。
那几个大盐商都在他管辖之下,不免陪在身边莫爷长莫爷短的不断奉迎,莫清河也只是虚势应付着。
本地人对十月地早潮并不是很有兴趣,可是这次近千名官兵笔直地立在江边等候检阅,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风景,所以不少百姓和镇中富户也都赶来江边凑个热闹,一时间那气势还真有八月观潮时的气派。
风渐渐急了起来,闵文建振作精神。说道:“大人快看,潮来了”。
杨凌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江流茫茫,东方天际处,隐约传来一阵急骤地声音。极目处有一条白线,随着轰轰地声音越来越大,那银线越来越粗,化作一条横江白练。翻滚而来,轰然声也如殷雷一般连绵不绝起来。
闵文建扯着大嗓门压过江潮声音,大声说道:“杨大人、张天师,盐官这里的‘宝塔一线潮’极为壮观呐,可惜今日潮小了些,不够壮观啊”。
他说今日潮小了些,可是片刻之间,江水猛涨。万顷波涛顷刻一线白练变成了一道数米高的矗立水墙,潮声犹如万马奔腾,惊雷贯耳。已瞧的从未见过这等奇景的杨凌和张天师心旷神怡,叹声不绝。
潮峰碰撞突起,浪尖一片雪白,如同冰山雪峰,令人惊心动魄。江潮冲到坝前时,轰地一声霹雳巨响。潮头突兀竖起。霎时间漫天浪花水雾,风头送来一阵潮爽之气。兴致勃勃抢到前边去地张符宝迎头一身的水气,不禁狼狈地退了回来,惹得杨凌和张天师哈哈大笑。
张符宝悻悻地哼了一声,拉过哥哥的袍袖擦了把脸,观潮地兴致丝毫不减。前浪一旦退却,对后浪来说就成了一道阻碍,一道道潮水相互碰撞,前浪受阻,后浪又起,一浪高过一浪,虽没有第一波浪头的震撼人心,可也是波峰陡立,汹涌澎湃。
杨凌见那浪虽不是极高,但今日风大,顺风总是送来一阵水雾,便有意站在高文心侧前方,替她挡着水雾。高文心察觉他的心意,心中不禁甜腻如蜜。
潮来虽快,去的也快,杨凌几个从未见过钱塘潮的外乡人还没看够,那潮已开始有退却迹象了。
张符宝这才回头笑道:“杨大人,记得在上海镇时你说过白娘子呼风唤雨,水漫金山,当时我还想象不出那该是怎样地壮观场面,今日看了这潮,我心中才算有了些模样”。
杨凌听了哈哈笑道:“岂止岂止,那浪能淹得过金山寺,浪峰岂不比山还高?你再想象那浪头上还有许多龙宫的虾兵蟹将,有的持枪、有地持锤,站在浪尖儿上......”。
他一边指着江潮,一边说笑,正说地来劲,忽地面上笑容一凝,诧异地指着远处道:“那是什么?”
众人循着他手指望去,只见连绵地潮水尽头,隐隐出现一些黑点,张符宝惊笑道:“怪哉怪哉,莫非真有虾兵蟹将来了不成?”
有潮水大风,那黑点移动甚快,片刻功夫,就瞧清那黑点竟是一片帆船,那船有些方方正正地感觉,船上挂着黑色的巨帆。
莫清河看了大吃一惊,又惊又怒地道:“可恶,八幡大菩萨旗帜,那是倭人的海船,快快护送大人离开”。
此时闵文建也瞧清了船上标志,惊叫道:“果然是倭寇来了,他奶奶地,这次竟有这么多人,快快,保护钦差大人和天师离开!”
他们站的高看的远,站在楼下堤坝上的百姓只瞧见远处来了二十多艘船,有的还未瞧清船上标志,仍然不慌不忙地站在江边。
杨凌看了怎肯自已逃走,况且他今日恰巧将卫所、盐运司的官兵都调了来阅兵,人人持有武器,自已的三百亲军虽然有二百人随然了官船回杭州。但带地也有一百名精锐,如今战力将近千人,对方那二十多艘船有大有小,大地能乘三百人,小的也就四五十人,估计总人数也不会太多,未必没有一战的能力。
杨凌立即喝道:“不许乱,亭中盐商百姓统统退下。闵大人、种千户,请马上约束部众,结阵待敌,郑百户,立即疏散江边百姓”。
那位种千户穿着一身闪亮的盔甲,本想今日在钦差大人面前露露脸,想不到却摊上了这会子事儿,那些倭寇往日不过三百五百来江边劫掠。已算是极多的人了,这一次瞧模样竟有千人以上,吓得他脸色惨白,可又不敢示怯,听了杨凌吩咐。他慌忙答应一声,下亭整集队伍去了。
闵文建是大同总兵杜疯子一手带出来的疯子兵,一见打仗就兴奋莫名,昔日单枪匹马敢杀进鞑子军中劈了他们的小王爷。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小挫子。
他哈哈大笑道:“奶奶地,正说要演武给钦差大人看,这可就变成真刀真枪了。我马上下去,杨大人且看我大刀地威风!”
他一边说一边蹬蹬蹬地下楼去了,莫清河脸色铁青,拧紧了腮帮子道:“剿除倭寇,非大人之责,大人还是赶快闪避一下吧。若是大人有点闪失,卑下可是万万担当不起”。
杨凌看了高文心一眼,说道:“文心,陪莫夫人、张小姐赶快返回镇上去,若是我们守不住,立即快马离开”。
高文心一挺胸道:“老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走!”
杨凌顿足骂道:“无谓之举。纯属混蛋。你留下有甚么用?你能上阵杀敌么?”
高文心昂然道:“大人一介斯文,难道能上阵杀敌么?你临阵不退。是为定军心,我是女人,临阵不退,只为和......和大人同生共死!”
杨凌听得怔在那儿,一时作答不得。张符宝虽然俏脸苍白,听了她这么说,又看哥哥虽然神色紧张,但也没有逃走地意思,便鼓起勇气道:“你不走,我也不走,这镇上好多我天师道的信众,昨晚来了镇上,他们对天师膜拜祈福,十分尊敬,我们今日若退了,还有脸再见他们么?”
这时江边百姓在内厂番子地呼喝下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始扶老搀幼,呼爹喊娘,一路连哭带叫地抢下坝来,亡命般地向镇上逃。
种千户将他的兵召集起来,聚在坝上右方,闵文建仍是一身文官打扮,却扛着他那把招牌大刀,领着一帮衣着杂乱的盐兵,立于坝前左侧。
那些倭船藉着江水直驶至岸边,呼啸着跳下船来,三五成群向岸上扑来。杨凌瞧那些倭人服装十分的杂乱,有地穿着倭服,有的穿着汉服,还有的穿着文士的袍服,却把袍襟掖在腰里,甚至还有几个竟然穿着女人的衣服,可见这些倭寇在海上日子混地也不怎么样。
可是这些杂七杂八的海盗,虽然衣衫不一,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却人人剽悍、行动也敏捷无比。
内厂番子只有一百人,其中只有二十名弓箭手,全都围在观潮亭下不敢稍离,毕竟重要人物全在亭上,如果万一有个闪失,他们都得掉脑袋,即然有卫所正规军队在这里,他们乐得退居后备保护大人。
不料那倭兵刚刚冲上岸来,卫所官兵就有人一声呐喊,不冲反退,掉转屁股逃之夭夭。
杨凌在亭上看了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时倭人下船的不多,只要一阵乱箭侍候,或者直接挥军掩杀上去,必可抢占先机,这点浅显地道理都不懂,这是什么兵什么官呐?
杨凌怒不可遏,他一拍栏杆,厉声向亭下喝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是!临阵脱逃者,杀无赦!”郑百户一挥手,几名番子立即张弓搭箭,向那抢先逃跑的卫所官兵射去。这几人用的都是慑魂响箭,是杨凌在训练亲军时从锦衣卫弄来的,箭一射出声发利啸,有慑人心魄之效。
这几个弓箭手都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箭到人倒,吓得随之逃跑的卫所官兵都愣在那儿,待听到内厂番子凶神恶煞般向他们大叫:“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时只得又畏畏缩缩地奔了回来。
此时闵文建已率着盐兵扑了上去,他的盐兵没有弓箭,只能同倭寇短兵相接,倭寇三两成群,配合默契,游走之间,常常出其不意突然出刀。
好在这些盐兵护送盐队,跋山涉水,常常跟河盗山匪作战,也擅长打群架,虽然酷厉的杀气比对方弱一些,可是有个猛虎一般抡着几十斤重地大砍刀冲在前边的盐运使闵大人,士气倒极旺盛,仍能死撑不退。
杨凌见那些卫所官兵虽然退了回来,却都畏缩成一团不敢前进,不禁气的七窍生烟。这个时候再整肃军队也不是时机,他只能无奈地对郑百户喊道:“郑百户,率你的人给我冲上去,叫种千户发箭掩护!”
郑百户听了急道:“大人,卑职的职责是保护大人,目下大人身边只有这百余名亲兵,卑职不敢稍离!”
杨凌大怒,说道:“你若不去,我亲自去!”
郑百户无奈,他恨恨地跺跺脚,留下那二十名弓箭手护住观潮亭,自已拔刀在手,率领着八十名健卒冲了上去。
那位种千户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听到杨凌传令射箭,这才恍若梦醒一般命令官兵立即射箭。
他们列阵在最右边,那边水中有几块巨石,江水又比较低浅,倭人的战船没有停靠在他们那里,加上他们一直不主动攻击,抢上岸来的倭寇只向闵文建的盐兵和杨凌地亲军攻击,暂时还未顾上他们。
这一来就给了他们充足地时间,只见这群兵老爷好整以瑕地张弓、搭箭、拉弦、发射、“嗡”地一声响,一排攒射,一阵箭雨铺天盖地射向正纷纷跳下船来的倭寇。
杨凌在亭上见了哈哈大笑,这一阵箭雨怎么也能射死射伤百十个倭寇,可称得上是‘及时箭雨’了。
只见那一片箭雨射到船上船下,至少有一半射到倭寇身上,可那利箭一沾身,竟滑衣而下,有几只射在倭人地斗笠上,插在那上边摇摇晃晃的竟也没有伤人,纵目望去,似乎这一阵箭雨竟没有一个倭寇受伤倒地。
杨凌和张天师站在亭上已看的傻了,他们张大了嘴巴,惊愕地瞧着这幕奇景,好半晌才互视一眼,然后一齐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高声叫道:“岂有此理!难道倭人都是刀枪不入么?”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30章钱塘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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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钱塘大战
卫军这一阵箭雨毫无杀伤力,反激的倭寇凶性大发,二十几个倭寇嗷嗷叫着冲向了那群卫所官兵。领头的一个倭寇身形较矮,但是弹跳力惊人的好,在松软的沙滩上仍然纵跃如飞。
他手中握着一柄长长的倭刀,单枪匹马冲至那群官兵之中,沉吼一声猛地跃起,刀光如匹练一般唰地劈了下去。迎面的是个持枪的官兵,他既不举枪来刺,也不横枪相迎,眼见奔来的这个倭人凶悍无比,他大叫一声,竟然丢了枪转身便逃。
那个倭人一刀劈下,劈肩拉背把那逃跑的士兵斜斜劈成两半,随即如一只青蛙一般,连蹦带跳,在卫军阵内左刺右突,挥刀上晃下砍,一时杀的那些胆怯的官兵阵脚大乱。
这时后边持着各式各样武器的倭寇排成一字长蛇阵也冲了过来,种千总站在后边挥着刀只是大叫:“冲上去!”,可是那些气势为人所夺的官兵毫无斗志,一见有人被杀死,齐齐发一声喊,集体转身向后狂奔,裹挟着种千总和几名亲兵也跟着倒退了一阵。
那边盐兵不过三百人,与倭寇战的棋鼓相当,这边五百名正规军,只与敌交战一合,死了一个士兵,就集体溃退,看在对江南军队毫不了解的杨凌眼中,只觉愤懑惊奇到了极点:这怎么可能?足足五百人对二十人呐,压也把他们压死了,只交手一合就全军溃退了?
杨凌的太阳穴突突乱跳,脑门上青筋都绷起来了,此时对于倭寇的仇恨都不如对于自已人的不争气更叫他气愤,杨凌转身就要向亭子下边冲,莫清河一把拖住他,急道:“大人。江南卫军一向军心焕散,倭人又凶狠残暴,所以每遇敌人,常常望而生畏,不战而逃。如今卫军已溃,根本不及整顿,大人万万不可前去,你若有个差迟。我们就真的完啦!”
杨凌听了头脑一清,想起自已率军在山中演武之时对他们说过的话,如今自已做为主帅,守在这里指挥,其作用远远胜过冲杀在前作一个排头兵,况且如果自已真的被杀,至少自已带来地亲军是不会再死守不退了。
想到这里他止住了脚步,冲到亭前向下边搭箭在弦严阵以待的番子们喊道:“你们统统给我上来”。
那边二十几个倭寇追着五百多名卫军如潮水般去了。瞧他们身手,也只有方才打前锋的那个倭寇武艺极好,后边的也都稀松平常,可是吓破胆的卫军都抱着让别人送死、自已逃命的念头,明明只要鼓起勇气返身作战。足以凭人数优势将这伙倭寇歼杀,却只顾抱头逃命。
令杨凌有些意外的是,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种千总却没有退,他领着近二十名亲军被自已地官兵冲的阵脚大乱。猝不及防被赶上来的倭人劈死了几个人,随即便挥刀领着人冲了上去。
杨凌见了不禁露出一丝欣然神色:还好,虽然这些兵不争气,这位种千总也不会指挥作战,起码还知道尽忠职守。
杨凌是直接坐上参将位置的,根本不曾从基层做起,哪知道这位可怜的千总死战不退,其实真正原因并不是想尽什么忠守什么职。而是因为他这位钦差还杵在这儿。
卫所官兵本来就有守土之责,如果临阵逃跑,对上边还可谎称是敌人势强,不得不退,可是今天偏偏来了位钦差,而且这位钦差守在前边不走,如果种千总丢下钦差自已逃命,那就只有砍头抄家的份儿。
退也是死。不退也是死,起码不退还能落个好名声。家人也不会受牵连,因为这个原因,种千总才满面悲愤,心中一边骂着杨凌的祖宗八代,一边挥着刀和鬼子玩命。
他地亲兵不退的原因和他相同,按大明律,若是将领战死,而亲兵无恙,那是要砍头的,所以这二十多个亲兵也是一边在心里骂着种千总的祖宗八代,一边拼死抵抗。
方才五百人被二十个倭寇一冲即溃,现在二十对二十,情急拼命之下,他们竟然敌住了那些倭寇。
杨凌见了心中稍安,待二十名番子上了亭子,杨凌一指前方道:“擒贼先擒王,你们不要慌,给我看准了,专挑那些打旗、拿扇的倭人给我射!”
杨凌站在高处,这片刻功夫已发现倭寇虽然三五成群冲进盐兵队伍厮杀,看起来杂乱无章毫无章法,其实前边总有一个打着怪模怪样旗帜地人或者有个一手持刀一手持扇的人,只要他们将旗或扇子一挥,众多的倭人小队就齐声怪叫,声势骇人,同时挥舞兵器进攻,一俟气衰就转为游斗恢复力气。
众番子听命站到亭前,专挑那些看似倭人首领的人下手,他们地冷箭又准又狠,那些倭人小头领大呼小叫的边杀人边指挥,常常猝不及防就被一箭钉在那儿。张天师本来就信法术,方才见了那幕中箭不伤的奇景真被吓住了,这时见倭人也是血肉之躯,可以被杀死,这才长出一口气。
杨凌方才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心中可是压根儿不信这些倭人懂什么刀枪不入的,如果他们真有这种功夫,那还何必在海上讨生活?早可以长驱直入夺天下了。
这时见自已的亲军果然箭箭夺命,他更加确信自已的判断,只是卫所官兵的箭为什么杀不了人,他还是雾沙沙的弄不明白,不过这时也顾不上研究了。
这伙倭寇地首领是一个落魄的东瀛武士肥前寿和一个中国海盗陈东,这伙人每逢春秋两季就化身强盗来沿海抢劫,其他季节则从大明不法商人中购买货物运往东瀛、吕宋等地牟取暴利。
近一年多来,东瀛本土战事越来越激烈,那些大名急需大量物资和银钱稳定自已的地盘,可是自从幕府足利将军不再向大明称臣,大明已不再同他们做勘合贸易。许多大名干脆也指使手下充当起走私贩兼海盗,这一来抢了他们生意,使他们生活越来越是落魄,于是两股海盗干脆合并起来以加强力量。
他们破烂不堪的战船制造技术十分落后,那些舰船以大木锯成方形,联结时不用铁钉只用铁片,不用麻筋或桐油弥缝,而是用稻草来堵塞漏隙。根本不能抵御明军的大舰船,尤其是福船和广船只要轻轻一撞,他们的舰船就散了花,海上没有优势,他们只能利用大明广阔地海岸线四处游荡、上岸抢劫。
这是两伙盗寇合伙后第一次做大买卖,原以为利用潮汐出其不意,将海宁劫掠一空,不料船一靠岸就发现明军早已严阵以待。肥前寿和陈东也暗暗吃惊,以为自已泄露了消息,所以二人的大战靠在最后,始终不敢将兵力全部投入,以防中了明军地埋伏。
二人走上船头观看。只见沙滩上明军数目不多,衣着也不是正规地军队打扮,那些似是盐兵打扮的兵丁中有一个挥舞着大关刀地汉子,大刀在手中风车一般。一被他挨上立即刀折人亡,竟入虎入羊群一般所向披靡。
观潮楼正前方有一批青衣小帽的军兵,一色儿的朴刀,这伙人人数虽少,却个个骁通善战,而且整只队伍排成一个锐三角,象一枝利箭般直插前方,倭人惯用地三五成群袭扰、破坏的招法根本不管用。三角形内部的军兵还时不时抽出一种短管的火器来杀人,这种装备可不是沿海卫所军兵所配备的火器。
倭寇的主要兵器是刀和弓,偶尔也有鸟铳等火器。但是这伙海盗比较穷困,海上潮湿,保养弓箭不易,再说简易的箭枝准确度和杀伤力不足,而上好的箭枝木料和箭簇又比较昂贵,所以配备地弓箭不多。
可是他们的长刀却极为厉害。这些倭寇使用的东瀛长刀约一米四。几乎赶上了那些小挫子的身高,这刀的长度和重量几乎是明军常用配刀地两倍。而且可以双手使刀。
明军的单刀只能单手使用,力道、速度、长度都极差甚远,加上东瀛刀制刀时采用了唐刀的包钢技术,而明军因包钢刀价格昂贵,除了军官,士兵配发的刀只有刀口是包钢,双方实力相当时谁胜谁败可想而知。
今日好巧不巧,碰上了杨凌地亲军,使用的是清一色的全包钢长柄朴刀,刀长一米三,几乎不弱于他们,而使刀的又个个是经过少林寺和锦衣卫中用刀高手指点过的京军精锐。
这些番子根本不理会倭寇的挑衅诱惑,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杨凌,所以绝不分开,八十人组成的阵形如同一枝利箭,八十柄刀此起彼落,整个刀阵游走不停,在观潮亭前地沙滩上横冲直撞象绞肉机一般,凡是挨上去的立即被乱刀劈死。
有持长刀的倭寇想要以长制短,还不等他靠近,内层的番子已抽出短铳,打了他个满脸开花。这些番子每游走一圈儿,便外层变内层,内层变外层,内层的番子收刀换铳,一边恢复体力,一边装填弹药使用火铳,这一来配备弓箭极少的倭寇就如他们以前屠戳卫所明军一般,完全处于一边倒的挨打状态。饶是悍不畏死的海盗们,也不禁萌生了退意。
此时,杨凌身边二十名神射手也充分发挥了狙击手地作用,他们不慌不忙站在亭顶只注意那些象是倭人首领样地人物,看清楚了便是一箭,失去首领的倭人不止战法大乱,心理上地震慑力更远胜于对死亡的恐惧,不等大首领下令,众倭人已开始渐渐收拢退却。
倭人本来疑心病就重,不止肥前寿疑神疑鬼,就连陈东这个土生土长的海盗看了也暗暗生疑,不知这些官兵是什么来头。肥前寿见那个盐兵队伍中持大刀的文官杀伤力实在骇人,明军又冷箭不断,便招手叫人呈上一柄硬弓,搭箭在弦,暗暗瞄准了闵文建,想有样学样射杀明军将领。
亭上射手见沙滩前已找不到可供射杀的倭寇首领。目标渐渐转移到船上,一个掌班见最后一艘大船上从倭寇围着两人,其中一个正张弓搭箭瞄着盐兵人群,立即唤过一个役长,换下了他手上的百变弓,这种弓并非军中配备,也是锦衣卫专门研究出来的利器。
这种弓可以随时增减弓弦,调整弓的力度。掌班番子换过百变弓来,将弓调成三石地硬弓,搭上一枝雕翎箭,使足了全身力气拉开硬弓,瞄准那名举弓的倭人首领前胸一箭射去。
这三石弓太耗力气,这些人虽说站在亭上不受威胁,二十个人又是窥准了倭人首领才发箭,这时每人也已累的精疲力尽。那名掌班天生神力,这一箭射去,弓也垂在地上,手臂都有些脱力了。
闵文建掌中的刀足足有四十斤重,一抡起来力道就不只一二百斤了。刀势展开借力使力的话可以大省力气,所以为了不拘束手脚,阻碍大刀的使用,他一冲进倭寇群中便和自已手下的盐兵拉开了距离。挥转着在刀游走厮杀,一身官袍早溅满了鲜血。
肥前寿站在船头,闵文建冲杀不休,又不是有逃跑的倭人来回奔逃,这一箭竟是始终射不出去,掌班番子地箭已射了过来,这一箭本来是射向他左胸,可是箭离弦时微微一颤。箭便失了准头直奔他的肩头。
肥前寿正觉的臂膀无力,猛地一股大力拉扯得他倒退几步,后背砰地一声撞在桅杆上,这时才觉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传来,右肩一枝利箭贯入,自肩后穿出,前胸只余小半截雕翎。
肥前寿痛得啊呀一声大吼,几乎晕了过去。陈东一见大骇。慌忙蹲下了身子。大声吼道:“快,快撤兵!明军早有准备。马上撤兵!”
周围的倭寇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明军中竟有人将箭射的这么远,而且力道霸道威猛,能贯穿人体,两个喽罗慌忙举起海螺,趴在船帮子上“呜呜”地吹了起来。
早有退意地倭寇一听海螺吹响,如蒙大赦般转身就逃,纷纷爬上船去,放下风帆,探出大橹,忙不迭地摇了起来。追出一箭之地的那二十多个倭寇和种千总等人对砍,砍的精疲力尽,倭寇死伤的只剩下七八个人,种千总只带着三个伤兵正在边战边退,待听到江风送来海螺声,倭人要转身逃去时,只见江边大船已向江心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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