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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逃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知闲闲
肾上腺素带来的兴奋感瞬间无踪,对目标的渴望完全不见,计划直接改变成寻找丫头,功亏一篑也无妨,转身急行,要摆脱,去向那特殊枪声的方向。
……
蒙面人首领正在前院纳闷,与面具人的战斗已经停止了,后院为什么又响起一阵枪?最后的一声怪异枪响他也听到了,那不是驳壳枪声,听起来比驳壳枪声更响更重,但他不关心这个,迫切想要判断后院那些面具人的情况。
一个蒙面人凑到他身旁:“排长,后院肯定出事了!”
蒙面人首领抬脚便踹:“告诉你了叫大哥,还喊排长!不长记性的……”
“呃……大哥,我猜可能是漏网的赵家护院跟他们动手,这个机会不能放,我带人抄过去如何?”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
敞开的木箱旁,放着那支仿汤普森m1921冲锋枪,金属机构与木质握把枪托的组合在光线里丑陋得幽幽,丑陋得很沉重,丑陋得既危险又张狂。
本来小红缨就是个小胳膊小腿,她还把步伐放得极其小,几乎是一点一点朝那冲锋枪挪,眼神那么纯真,那么清澈,流露着一见钟情般的爱恋,不眨。
这缺德玩意又恋爱了,她曾经爱上过防毒面具,曾经爱上过自行车,不知道她……算不算花心大罗卜?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爱上一支枪。她用过许多枪,她也喜欢枪,可她从未爱上过一支枪,在此刻之前。
静静来在木箱旁,木箱里放着两个五十发弹鼓,两个二十发弹夹,箱子底部还散落着一层子弹,黄灿灿的在她眼里如金。她是含着子弹出生的,只凭一眼,便知道这是点四五口径子弹,跟她那把大眼撸子使用的一模一样;只凭一眼,便估出散落在箱子下的子弹有三百多发。
油包袱脱手坠地,将两只小手在穿着的花袄上抹了又抹,拎起冲锋枪的那一刻,她甚至害羞了,像个淑女,隐约着一种泛光的幼稚美丽!
相信,这支枪也爱上了她,当这支冲锋枪在她的怀里,似乎所有的金属线条看起来都柔和了,温顺得不再像个狂暴武器。如果枪真的有生命,那这支枪必定在幸福着。
油包袱不要了,临时在屋里翻出个布挎兜,塞进一个弹鼓,装进两个弹夹,再把剩余的零散子弹一股脑收进去。挂了满装弹鼓的冲锋枪大概十一二斤沉,这玩意也没个背带,小红缨攥着枪柄单手拎,枪口快要触了地,形象倒是挺嚣张,但感觉偏沉,她这小不点身板不适合,索性把枪歪扛在肩,这就舒服多了。
“此地不可久留!”她对自己说。原计划找个角落搂着油包袱大吃一顿,最后大不了当个委委屈屈的小人质,反正不姓赵,早晚混到结束;现在遇到了真爱,计划就不得不改改,她可没兴趣把冲锋枪临时藏在这事后回来找,哪那么容易回来?
“这枪姑奶奶必须带走!谁都拦不住!”她又对自己说,小眉梢不禁高挑,淑女形象早已灰飞烟灭,原形毕露。如果枪真的有生命,那这支枪现在必定后悔了,听说过遇人不淑,现在发现遇淑也未必淑!一见钟情害死人,日久生情更靠谱。
前院是蒙面贼,前门出不去了;后院是面具鬼,后院也没机会;院墙再高,也高不过梯子,梯子再难找,也拦不住姑奶奶摞箱子,就算是摔掉了牙,照样敢嗖嗖跑!
探头探脑推门出,绕花墙,溜拐角,闪转腾挪贼如老鼠。经验,勇气,敏捷,决心,样样不缺,幸亏她是个丫头片子,幸亏飞檐走壁的轻功是传说,否则她绝对不是个好饼。
几折几转,几躲几藏,前方出现了一道长廊,看起来挺长。不走也得走,不过也得过,否则一路来都是白忙活。小红缨左望一眼,右扫一遍,甩开小腿朝里跑。
小辫儿飘飘,精美的雕梁画栋一次次在上方掠过,形状各异的透风花窗一次次把外面的光线漏洒在她的花衣裳,时明时暗,时暗时明。
“站住!”长廊里猛地响起回声,而她刚刚跑到长廊中间,那声音来自她身后,来自她进入长廊的那端,她不得不停下来,扭着小辫儿回头看。
三个蒙面人拎着枪,正在走进长廊:“你往哪跑?还看个屁啊看?给我过来!”
长廊中间,那穿花袄的娇小丫头片子转身了,刚刚扛在肩上的物件现在端在了手里,左手攥着前握把,右手攥着后枪柄,枪托夹在花袄腋下,圆形弹鼓在光线下黑得发亮。
三个蒙面人止步了,隔着十几米远看着长廊里的她,其中一个没见识的甚至不知道她手里端着的是什么,讷讷:“那是什么玩意?瞅着怎么这么怪呢?那是……枪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另外两个蒙面人正在茫然,那是枪,而且是一支冲锋机关枪,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太不真实了!它怎么可能端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何况那双大眼那么清澈无邪!何况她的小辫儿那么难看!配上她那小花袄更难看!再配上一支挂着弹鼓的冲锋机关枪……还有比这更难看的画面么?瞎了眼。
嗒嗒嗒嗒嗒……
冲锋枪毫无预警地开始猛烈震颤,长廊空间无限放大了暴烈的连续冲击声,点四五口径子弹呼啸起来的魅力根本不是毛瑟枪弹能够比拟,简直是一场金属灾难,那丑陋的冲锋枪已经变成了暴怒的怪物,在那个扎小辫的精灵手里肆无忌惮疯狂。
她试图驾驭,可她的力量没那么大,所以,弹道散布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可怕,不但制造出血雾,逐渐开始撕扯一切,坚硬地面有了跳弹闪光,古色墙壁迸发出土雾,雕花顶梁木屑纷飞,朦胧了视野!
最后一个弹壳落地,清脆地跳跃几次,慢慢停止滚动,静止。
小红缨仍然端着打空弹鼓的冲锋枪,枪口还在缭绕硝烟,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耳朵里正在嗡嗡鸣响,也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手肘正在麻木着疼,呆呆望着前方的走廊尽头,几缕灰尘正从梁上落下,蒙蒙洒在三具尸体上。
是害怕么?不是。是紧张么?也不是。她醉了,陶醉,不能自拔!
现在她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狐狸操作机枪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狰狞。是力量!火力的力量,会使人变得狰狞,好像刚才,她明明已经无法再驾驭手里的冲锋枪,却仍然扣着扳机不肯放手,任嚣张继续。
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里不是该发呆的地方,转身继续向前,顺手拆下空弹鼓,身后的走廊尽头却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回……一切都来不及了。
顺手把刚拆下弹鼓的冲锋枪扔进旁边墙下的竹筐,同时靠着墙急急蹲下,蜷缩。
……
两个持枪蒙面人出现在走廊一端,迈过三具尸体,毫不犹豫举枪向前,长廊中间,一个穿花袄的丫头蜷缩在竹筐边,瞪着一双满布惊恐的大眼望过来,她明显被吓坏了。
随着距离接近,一个举枪的蒙面人低声问:“几个?”
那蜷在墙根的丫头却不敢说话,那双恐惧的大眼转而朝长廊另一端看。
这让两个蒙面人更紧张了,死死瞄住前方走廊尽头,同时一左一右距离拉得再开些,脚步也放得更轻。
他们警惕万分地向前走,额角渗着汗,经过了扎小辫穿花袄的倒霉丫头片子,走过了长廊的三分之二。
咔嗒——这声音不大,似乎金属响,在这寂静的长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响起在两个蒙面人身后。
一个继续端着枪谨慎前行,另一个下意识回头,然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长廊中间的丫头片子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支刚刚插上二十发弹夹的冲锋枪,歪着小辫儿拧眉毛。如果不是她那件小花袄,谁能相信她是刚才那个楚楚可怜丫头?
嗒嗒嗒嗒嗒……
又是扣下扳机不放手,又是昏天黑地的金属狂暴呼啸,二十发点四五口径子弹在长廊里刮起一阵风,胡乱撕咬掠过的一切。
也许连苍天都看不下去这个缺德玩意了,这回她连空弹夹都没来得及卸呢,两具新尸体走向的长廊那端真的传来了声响,有人即将出现,也许就在下一秒!
“姑奶奶跟你拼了!”冲锋枪直接脱手,坠落,咣啷啷——
小辫儿一甩,一头扑趴在地上,造型仿佛是刚刚被人踩死的小蛤蟆,左胳膊仿佛死前挣扎过似的伸平着,右手已经从裤袋里抽出了大眼撸子,攥着枪柄平压在胸脯下看不见,枪口和脸都朝向即将来人的那端,貌似死透一般假装闭眼,装得一副好死!
……





烽火逃兵 第512章 荒诞与脸谱
长廊尽头的l形拐角,胡义止步在这里,背靠拐角边的墙壁,静静看长廊尽头墙壁上的弹痕。真人才,这得是多烂个枪法,连上头的瓦都能跟着碎几块。
再次确认一遍手中枪的状态,然后放低身体,最终变成趴伏在拐角内的地面,一点点改变身体角度,一点点闪露半边视线。
一具尸体不远,蒙面人;又一具尸体,也不远,还是蒙面人;视野继续增加,视线继续延伸,整条长廊入眼,第三具尸体在长廊中段,穿花袄,扎小辫,那附近还有一支掉落的冲锋枪,于是呼出了屏住的气息,继续往远看,长廊的那端还有三具尸体。
收回微微偏出墙角的视线,背倚墙角内侧墙边坐,把枪口指向来时路,隔着墙角向长廊里说:“是我。建议你调转枪口,警戒那边。”
听到两阵枪响,都是冲锋枪的不喘气肆虐,没其他动静,这边两具尸体那头三具,冲锋枪却在长廊中段的地上撇着,她死在了冲锋枪附近,那她是怎么死的?冲锋枪是谁开的?她还摆了个面朝这头的死法,胡义猜她身体下肯定也朝这头摆好了大眼撸子,没经验的非中招不可,有经验的不留神也得被阴,好大个坑。
没有回答,但是长廊里传来了一阵短暂的悉悉索索,她果然换姿势了,靠坐在墙角后持枪警戒来时路的胡义笑了,语气却不愉快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长廊里出现了回应。
“你身上没伤,附近又没血。”
“那么远你看得清么!”
“我不是靠看的,我是靠闻的。”
“吹!干嘛让我警戒,我得离开这。”
“你过来也没用,这边过不去了,你就死在那得了。”
“那咱再往前院走。”
“等等。至少我得确认后边那些装神弄鬼的没有跟过来。”
“你干掉赵二爷了?”
他不回答这个,反问:“那枪哪来的?”
“我把单雄信给劫了!”
……
后院厨房,一个面具人正在朝颤抖在枪口下的人们喝斥:“……国家危亡,志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拯救民族于水火。你们呢?你们在干什么?给汉奸过寿?替汉奸端盘子?你们算不算汉奸?跟我说说,你们算不算……”
其中一个面具人搜查了所有人,而后离开厨房,匆匆找到另一个戴面具的,低声说:“队长,手头上的人我全查了,没有。他肯定在前院呢。”
被称为队长的面具人考虑着:“他不是客,他是代表吉田商社来送货款金条的,会高调到跑前院去吃席看戏么?”
“也许……咱们进后门的时候,他往前院躲了。”
“倒霉日子!”面具队长一脚踢开了旁边的筐,现在的状况令他十分恼火,怎么这么寸,刚进后门前院就有了劫匪,后来突然又冒出个‘硬手’,单枪匹马打进了后院,生生放倒了四个面具队员又消失不见,根本不懂他是要干什么,怀疑他是漏网的护院他又偏偏穿得像个侦缉队的;刚才前后院的过渡区域又连续响起瘆人的冲锋枪扫射响,让状况更加扑朔迷离。
“各屋你都细搜了吗?确定没找出金条?”
……
前院,一个蒙面人匆匆跑至单人独席的蒙面首领身边:“大哥,那几个弟兄没撤出来,估计……”
放下了手中杯:“那你怎么撤出来了呢?”
“我……总得有人回来跟你报信儿,再说……那是机关枪响啊!我……”
“怂货!我又不聋,用你报信儿么!”蒙面首领已经想清楚了,不管那机关枪是谁放的,肯定不是面具人那边的人,否则有这大杀器早不用?直接突突到前院来不就得了,很可能后院那阵交火也与这有关,这是第三方,藏头藏尾不露面,要干什么?最烦考虑问题,头疼,没劲,闹心。
“没空再扯这个蛋,把姓赵的全给我拢起来,你准备朝后院喊话,当家的再不出来挨个杀!我可不管他是不是被那些龟孙抓了。”
中厅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回答:“不用喊了,我来了。”
蒙面首领徐徐回头,看到一个大花脸刚刚从花坛拐角出现,忍不住嗤笑:“哼哼……这谁啊?”
站在桌边的怂货蒙面人顺嘴道:“我倒是听说赵家二爷爱唱戏。”
大花脸径直来到桌边:“赵家我说了算,你不是找我么,开条件吧。”
蒙面首领仔仔细细盯着那张蓝色大花脸看:“你还真敢出来啊?”
“不敢。也不想。可后院那是锄奸队,我倒宁可让你劫了,好歹你是为财,请你别再折腾我赵家人,开价吧,要多少。”
停了好一会儿,蒙面首领点点头:“有魄力,有担当,爽快,当家的样儿是演不出来的。不过……你误会我了。其实今天……我还真不是为财来的,既然你出现了,那我实话告诉你,阎王想让你死,我只是个小鬼,来索你的命!”
噗通——这是大花脸今天第二次瘫软跌倒。
“我不该演单雄信……我不该……”
“酸也没用,咱们办正事吧!”蒙面首领抓起摆在桌边的枪,指向那张大花脸。
“能告诉我……是谁么?”
“你傻?还是我傻?”枪机被打开。
“等等……只求你一件事……让我死在戏台上,行不行?”
……
一个黑衣人,满头大汗骑着一辆自行车,在乡间小路上疾驰,帽子被风吹飞了不捡,斜挎的驳壳枪套背带压不住外套飘,朝着已经出现在视野的赵家堡死命蹬踏板,一看就是县城侦缉队里的走狗。
前方路边猛跳出两个蒙面持枪人,惊得骑车人当场摔翻,跌在沟里慌张道:“我姓李!我姓李!”
两个蒙面人互相对视一次,仍然用枪指着黑衣人不语。
“去告诉你们的人快走!快走!宪兵队来了!东西两边十里外都在悄悄设卡!赶紧往南跑还来得及!快啊!再磨蹭一阵就围了!”
两个蒙面人惊楞,枪口仍未放下。
“嗨呀——”黑衣人只好再补充:“我是大爷的眼!懂了吗?啊?别说你们见过我!”话毕不再管对方指着他的枪,从沟里扯出自行车。
“呃……可是……皇军……为什么来?”
“我哪知道!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吧!”将自行车重新摆上小路,黑衣人匆匆改向来路离开。
……
满院子狼藉,惊恐的人们蹲在枪口下,持枪的蒙面人都看向戏台。
鼓板紧打,京胡紧拉,戏台上居然又开演了。
角落,花墙的砖缝间,露出了胡义那一头雾水的脸,旁边的砖空,露出小红缨茫然的大眼。
“这……是怎么了?那些蒙面人要看戏?”
打鼓板的在冒汗,拉京胡的在哆嗦,乐器倒是在响,可惜走了板变了调。
勾蓝的大花脸粉墨登场,他是单雄信。
西皮流水,台下一个演员哆嗦着给台上人配唱词:“三斗酒儿满满筛,点点泪珠洒下来。头一个徐绩多么坏,罗成也是狗肺才。来生变个奇男子,拿住他们一个一个把刀裁!你把我丢开!”
漂亮的蓝色大花脸抬起来,在阳光下绚丽耀眼,色彩精致到极限;蓝间着红,红间着黄,黄间着黑,黑间着白。
他唱:“这一句话儿真爽快,叫贤弟把酒斟上来。贾家楼,曾结拜,唯有你我同心怀。满营将官俱已在,不见叔宝栋梁才。问一声秦二哥今何在?”
台下配唱:“二哥押粮未回来。”
哭:“啊!好汉哥啊!二哥押粮未归来。等候二哥回营寨,把我尸首好葬埋。我今饮他三斗酒,快叫唐童把刀开!”
呯——
枪声后,满场寂静,看着大花脸逐渐瘫软在台。
有人开始哭了,那是赵家人。
蒙面首领缓缓放下刚刚散尽硝烟的枪口,叹息:“李世民真他么不是人!”
一个蒙面人突然朝戏台附近的一众演员愤怒叫道:“谁是李世民?站出来!”
画着大白脸扮演李世民那位当场瘫倒。
此刻一阵急急脚步响,大门外冲进个蒙面人来:“排长!赶紧撤啦!情况有变!”
……




烽火逃兵 第513章 蒋干
天气好,无风无云,天空蔚蓝阳光和煦。
十几个蒙面人正在跑,刚刚跑出赵家堡,出村不上道,直接跑进原野,朝南狂奔,起初跑得仓惶,后来跑着跑着就跑成了一溜儿,一窝老鼠般,这叫一个快。
一个黑衣人,一个小花袄,也在跑,刚刚跑出赵家大门口,是胡义和小红缨。小红缨跑在前头,手里拎着大眼撸子,小辫儿飘飘,跑得这叫一个坚决,脚后跟都快甩上她的后脑勺了。
胡义正在快速倒退着,冲锋枪握把在他手里,枪托在肩,一次次震颤,一枪又一枪朝正在拉开距离的大门单点射,一步一个弹壳,一步一个弹壳,大门上一次次飞溅木屑,门里的面具人不敢探头。
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戏,单雄信让蒙面人给毙了,那个仓惶跑进大门报信儿的说话被胡义听了个真,能把他们吓得当场撒腿跑的人还能有谁?不是鬼子就是侦缉队!蒙面人前脚出了赵家大院,胡义后脚便领着小红缨往外逃窜,跟着他们逃跑错不了,无论他们是真匪还是假贼。
面具人打着锄奸的幌子来发横财,结果被憋屈在后院,没找到他们想要的,正在恼火,前院反而传来唱戏声,果断发了狠,一窝蜂朝前院冲过来。结果前院的蒙面人居然全不见,那个黑衣人的背影正在消失于大门方向。
面具人不懂状况,这太诡异了,大部分在前院停下来,忙着接手再控制那些院子里的倒霉宾客,几个朝大门口去追黑衣人,还没来得及追出大门口,那黑衣人便回头开打,冲锋枪改了单发,阻得他们没人敢冒险朝大门外探头。
赵家堡以北五里路口,一辆偏三轮摩托车刚刚停下来,黑亮皮靴落地,军刀在手,宪兵司令前田大尉到场,他朝南方的赵家堡望,同时询问部署情况。
为免打草惊蛇,宪兵和侦缉队从两侧悄悄绕,没有路,完成封锁需要些时间。这一切都是前田大尉安排的,他一直认为吉田商社那件案子是别动队所为,他相信别动队一定还在打吉田商社的主意,所以他把吉田商社当了饵,悄悄关注,本也没指望一定能成,结果真钓上了鱼来!只是线报来得稍晚,没能做到提前撒网。
赵家堡以西某路口,十几个侦缉队员和几个宪兵正在分配任务,李有才坐在附近田边揪头发,发型凌乱面色沧桑,似乎昨晚赌了一宿未睡般。他其实在愁,早上宪兵司令部的电话打到侦缉队,临时行动,什么理由没说,出了城门朝南直奔赵家堡,李有才闹心了,难道是自己要杀赵二爷的事情败露?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他纠结,要不要现在去找前田大尉自首,可他又不能确定胡义会不会玩命抵抗不投降,如果他被抓投降,他可以说是替自己办事,自己事先自首的话,大不了丢帽子,前田不至于不念旧情秉公执法吧?关键问题是谁告的密?胡长官?丫头?自己?哪有能告密的人啊?继续揪头发吧,揪光了算完!
同一时间,落叶村,李家大院,祠堂,李有德正在祖宗牌位前上香。他自语:“他是不孝。可上次他落难挨了枪,我袖手旁观,我孝么?是我赶他出了门,他这没出息的居然再也没报过李家的号,我不如他……希望他恨的不是李家,是我。我不孝……”
同一时间,落叶村附近,军营,一身戎装的李勇翘着二郎腿正在喝茶。他纳闷,今天出操时间心血来潮亲自到场,结果发现有一个排没出现,眼下李家也好军营也罢,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安排,逃兵也不能直接逃了一个排吧?
不久一个伪军上尉小跑而来:“李哥,你找我?”
“怎么个情况?少一个排呢?你小子是不是又干私活了?”
“呃……大爷昨天抽走的,你不知道?”
“大爷抽走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呵呵,闲着没事,想诈你一回,看来你还真是洗心革面了啊。忙去吧。”
上尉离开,李勇面色难看发了呆。
……
大北庄,独立团团部里到了两个人,都是从师部来的,一个是通信员,一个是宣传干事,姓蒋。
通信员只捎来几份文件,并没有调令,这让陆团长松了一口气,转而问蒋干事:“你来我们独立团是……”
“哦,我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团上次的战斗情况,这一仗打得太好了,我想从这次战斗里挖掘一些宣传素材,以激励更多的战士。”
这是好事,搁谁听了都得高兴起来,可陆团长不然,他贼着呢。他想,弄个宣传干事来,要挖掘素材?摸底的吧?宣传干事?蒋干吧你是?
这么一会儿,陆团长的脸色变了又变,晴转多云,多云转阴,阴又转晴,把那位蒋干事看得直发傻,想询问是不是病了不舒服,又不好意思开口。旁边的政委丁得一斜眼看到陆团长的德行,心说确实犯病了。
幸亏转回晴天后,没再多云,他总算说了话:“咳……关于上次战斗,我可以先跟你谈谈我的看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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