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眼娃娃
最后,苏公公实在坚持不住了,把药碗放到脚榻上,两手捧住四阿哥的脑袋,一口度了进去!
“苏公公,你疯了!”关键时刻,张保闯了进来,一把拉起苏伟,却还是晚了一步,“万一被传染怎么办?”
“没事儿,这摆明了不是飞沫传染嘛,”苏伟挣脱开张保的手,回头看看涨红着脸,也不知是不是又发烧了的四阿哥,傻傻一笑道,“果然这样没吐哦……”
穿成苏培盛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嫁祸
康熙四十五年
七月末,雍亲王府
寝殿中,苏伟瞪着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给四阿哥诊脉的周院判。
屋子里沉默了将近一刻钟后,周院判起了身,冲苏伟拱拱手道,“王爷的脉象已经趋近平稳,想是药方起了作用。不过王爷发病时日尚短,倒还不能掉以轻心。待卑职与诸位同僚再商议商议,为王爷添几味补药,以便增强体质。这病其实与天花颇有相似之处,若王爷能坚持到疱疹熟透结痂,就可保万事无虞了。”
“那就好,”苏伟长长地舒了口气,冲周院判躬了躬身,“有劳太医们费心了,府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苏公公客气了,这都是卑职们该做的,”周院判低头回礼,张保上前将人送出卧房。
“主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苏伟端了一碗银耳玉米粥走到床头,“你听到太医说的了,好好保存体力,熬到疱疹熟透就能康复了。”
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嗓音还透着虚弱,“爷现在不恶心了,你不许再胡闹了……”
苏伟鼓了鼓腮帮子,刚要喂进嘴里的汤匙落到碗中,“你嫌弃我啊,你在床上躺了几天都没漱口刷牙,我还没嫌弃你呢!”
“爷是怕你被传染,”四阿哥无力地闭上眼睛,“爷这个病染得奇怪,没查出源头时,还是小心为上。”
“切,”苏伟努了努嘴,吭吭哧哧地坐到四阿哥身边,舀了一勺粥喂到四阿哥嘴旁,“来,啊——”
四阿哥又瞪了苏伟一眼,把粥含进嘴里,“你看你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爷这不用你伺候了,你给我回去睡一觉!”
“我不困,我——”未脱口的话被一个大大的哈欠打断了,苏伟郁闷地揉了揉鼻子。
“快去睡觉!”四阿哥躲开苏伟的汤匙,“叫张保他们来守着就是了,爷又跑不了。”
“知道了,”苏伟把碗放到床边,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外挪去,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长大就一点都不可爱了,还嫌弃我……”
八爷府
嘉仪诧异地看着门口的嬷嬷,言语间颇为恍惚,“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格格就别跟老奴装傻了,”嬷嬷撇了撇帕子,“老奴说的还不明白吗?毛小主怀了贝勒爷的孩子,自然该住的宽敞些。您就搬回您原来的院子,别不识抬举了。”
“谁不识抬举?”侍女绣香上前一步,“我们小主本来就住这间院子的,你让我们搬到哪儿去?再说,毛氏连个位分都没有呢,凭什么要我们小主让地方?”
“哟,你算哪根葱?”那嬷嬷眉毛一竖,“老奴可是奉了福晋的命令来的,毛小主有孕,以后自然就是有位有品的主子了。再说,格格你当初被抬进王府时,可不是在这间院子的。贝勒爷怜惜您初来乍到,您也不能巴着不放不是?”
“放肆!”嘉仪一拍桌子,站起身喝道,“就算你是福晋派来的,也不能这样跟我说话,以下犯上,谁教的你规矩?贝勒爷在哪儿,我要见贝勒爷!”
嬷嬷轻声一笑,挥了挥手,门外一下涌进了三四个小厮,“小主息怒吧,贝勒爷要是能见您,咱们也不会过来了。奴婢奉劝您,在还有些脸面时,自己收拾了搬出去。否则,这些奴才都笨手笨脚的,若是碰坏了您的什么东西,可没处补去。”
“你——”嘉仪脸上瞬间失了血色,身子晃了晃后,栽倒在榻子上。
“小主!”绣香见状连忙扑了过去。
嘉仪硬撑着坐起身子,低声冲绣香道,“咱们自己走……”
“是,”绣香抿着嘴唇,眼眶微微发红,“您歇一歇,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
“可快着些啊,奴婢们还有事儿要忙呢,”站在门口的嬷嬷捏着帕子掩了掩嘴唇,“对了,这屋子里的摆设可不是小主的东西,小主收拾收拾自己的嫁妆就得了。”
绣香收拾好东西,扶着嘉仪出了院子。嘉仪脸色苍白,进入八爷府后的种种一遍遍在脑中回放,八阿哥的温柔、八福晋的狠毒、毛氏的和蔼,好像一张交织的大网,将她一步步推到漩涡的中央。
“哎,姐姐看,这里的花开得真好,”一阵笑语声突兀地传进嘉仪的耳中,闻声望去,却是毛氏、张氏相携而来。
“毛姐姐……”嘉仪轻轻唤了一声,却只换来一个轻蔑的眼神。
“毛玉兰!”嘉仪拦住毛氏、张氏的去路,“是你,是你落井下石的对不对?是不是你跟贝勒爷说了什么?你跟福晋是一伙儿的对不对?”
毛氏轻声一笑,看着嘉仪的眼神带着戏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亏我还一直觉得你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呢。”
“是你误导我的,是你陷害我的!”嘉仪竭斯底里地冲毛氏喊道,双眸血红的好似魔鬼,“你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是福晋指使你的!”
“别听她胡言乱语,”毛氏拍了拍张氏的手,脚步轻盈地走到嘉仪身侧,附在她的耳旁道,“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贝勒爷不知道吗?”
嘉仪身子一颤,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窜进心头。
毛氏摇了摇头,看着嘉仪颇为同情地道,“妾身是听说雍亲王得了时疫,王妃一时也不能回府了,贝勒爷在朝中又开始忙了起来。当真是,有阵子没来看乌喇那拉氏小主了吧?怪不得格格这么精神不振的,我看等哪天,太医来给妾身把平安脉时,妾身请了福晋顺便给格格也看看吧。”
“姐姐真是菩萨心肠,”张氏上前一步,弯着嘴角道。
“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嘛,”毛氏也不再搭理呆若木鸡的嘉仪,转头握了张氏的手道,“这外头天热,我的院子应当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走,咱们歇歇去。”
张氏点了点头,跟着毛氏往前走,临路过嘉仪时,看了她一眼,神情间倒带了些同情的神色。
京郊大粮庄
福晋得知了苏培盛在她生产时,带着丁芪离开庄子的情况,王爷又一连几日不归,纵然年氏下了禁口令,王爷生病的事儿也是再也瞒不住了。
听了王府来人的禀报,得知王爷生的不是天花,在场的主子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年氏看了看福晋的神色,放轻声音道,“王妃安心休养吧,王爷一连得了两位阿哥,喜气充盈,定能尽快康复的。”
“你们放心吧,”福晋缓了口气,抚了抚鬓边,“此时正是多事之秋,我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庄子里一切照常,有劳各位妹妹多多看顾,咱们都当心些,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是,”小主们齐齐俯身,福晋点了点头。
诗瑶送走了各位主子,将乌喇那拉氏佳晖传来的信递到了福晋手上,“王爷的病似乎暂时控制住了,但是这病生的奇怪,佳晖少爷说,皇上特意派了宗人府、顺天府详查呢。”
福晋看了看信,眉头微微蹙起,“王爷这一病,我这心里头总是不安。宗人府那边也不知查出什么没有,你传信回去,让佳晖多打听着。”
“是,福晋安心吧,”诗瑶端了红枣水给福晋,“有了小阿哥,福晋还有什么好怕的?”
福晋微微抿了抿唇,末了,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愿,王爷能早日康复……”
雍亲王府
天色慢慢擦黑,在东小院睡了一天的苏伟猛地惊醒,满头的汗将枕头浸了个半湿。
“小英子?”苏伟试探地唤了一声,屋内静悄悄地没半个人影,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施世纶带着一队衙差进了王府,敖格紧跟在后,苏伟从东花园跑出来时,正好碰到王钦匆匆而过。
“出什么事了?”苏伟一把拽住王钦。
王钦抹了抹脑门上的汗,“顺天府说找到凶手了,施大人带着衙差来拿人了!”
“什么?”苏伟一愣,跟着王钦往太监们住的院子跑去。
贾进禄领着一帮小太监站在院外,院子里,施世纶正让人撞门。
“是和我们一起进府的,平时在茶房烧火,”贾进禄压低声音道,“这事儿有点奇怪,那孩子我认识,不像是有那么大胆子的人啊。”
苏伟抿了抿唇,他也觉得奇怪,若当真有人谋害四阿哥,怎么会让人这么快地抓住把柄?正思索间,那边衙差们已经撞开了门,施世纶带人一拥而入,看热闹的太监们也围了过去,却传来一阵惊呼。
苏伟见状连忙跑了过去,挤进门内,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上,脚底下还飘着一张白纸。
施世纶捡起那张纸看了看,转身递给苏伟,神情上却没有一丝解开疑案的轻松,“这是这个太监的认罪书。”
苏伟瞄了认罪书两眼,又抬头看了看那颇眼生的小太监,心中疑窦丛生。
“师父,师父,”小英子一路叫唤,打断了苏伟的思绪,“你快过去看看,王爷又开始抽搐了。”
苏伟一惊,再顾不得施世纶,慌忙向前院寝殿跑去。
卧房内,灯火大亮,四阿哥双目紧闭,四肢被张保、张起麟死死地固定住,周院判正在施针。
约莫半个时辰后,四阿哥总算安静了下来,周院判收了针,给四阿哥重新问了脉。
苏伟一点一点地磨蹭过去,看着周院判越来越皱紧的眉头,心下不安到了极点,“太医,王爷的病——”
“王爷的病症又恶化了,”周院判白了脸色,“身上的疱疹也开始发红,这疫症似乎会随着用药而发生变化,这几天方子的药力显然是不起作用了。”
苏伟抿了抿唇,两手相互搓了搓后低声道,“还请太医们再尽力……”
“那是自然,”周院判低了低头,“卑职这就去和同僚们商议,再给王爷配出一张新方子来。”
“有劳太医了,”苏伟躬了躬身,看着张起麟把周院判送出了屋门。
穿成苏培盛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奇货可居
康熙四十五年
七月末,雍亲王府
四阿哥再次醒过来时,已近傍晚,手指轻轻一动,靠坐在床头的苏伟就猛地惊醒过来。
“主子?你醒了?”苏伟瞪圆了眼睛盯着四阿哥。
四阿哥抿了抿唇,声音沙哑的厉害,“爷是……又发病了?身上没力气……我睡了多久了?”
“从昨晚儿开始的,”苏伟蹦下床给四阿哥倒了杯水,“到现在,一天一夜了……”
四阿哥喝下水,清了清嗓子,脸上有了些许红润,“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记得昏迷前,院子里闹哄哄的。”
苏伟低了低头,坐到四阿哥身边,帮他按着胳膊,“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个新进府的小太监死了。你知道的,拉人顶罪,惯用的勾当……”
四阿哥轻轻缓了口气,看着苏伟的眼神带了些许无奈,“其实,这样挺好……本来爷就怕,他们会把罪过扣到你们身上。”
“你放心吧,”苏伟转身给四阿哥掖了掖被子,“我知道轻重的,这个时候自保为上。你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四阿哥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睁开的双眼,又慢慢地合在了一起。
张保迈进门槛时,苏伟正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四阿哥再度沉静的睡颜。
“太医新配的药方不管用吗?难道主子一直没醒?”
“醒了,”苏伟抬头看了张保一眼,“就是没什么力气,说上几句话就又睡过去了。”
张保轻吐了口气,随即走到苏伟身旁道,“傅鼐已经查出来了,顺天府扣住的那名犯人,表面上是兵部的匠人,但实际是行伍出身,三年前从陕西调到京中的。也是因他有些身手,才能避开巡逻的差役,潜进被封的街道取水。”
“有些身手,还能这么快地被抓?”苏伟眯了眯眼,“从陕西来的,那就跟齐世武多少扯上关系了,而齐世武背后站着的,是毓庆宫啊……”
“这么来看,”张保蹙了蹙眉,“主子生病一事,还真跟皇子之争有关了?”
苏伟站起身,掐着腰在原地转了两圈,“若说谋害主子,最有嫌疑的当属八阿哥了。可是眼下,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因为王懿参奏托合齐?”张保不解地扬了扬眉梢,“王懿跟咱们府上来往并不多,而且他到底是一介文儒,位卑职低,对托合齐能造成多大影响?咱们王爷又一直帮衬着太子,太子怎么会就因一件不清不楚的小事,对主子痛下杀手呢?这不等于自断一臂吗?”
“你忘了,”苏伟止住脚步,抬头看向张保,“咱们跟太子的心结可不止一个王懿。当初魏经国从邵干府上偷走了索额图与托合齐来往的信件,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子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后来,凌普指使良乡庄子暗杀一事,也注定了太子跟主子之间不会全心全意地互相信任。”
“可,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张保蹙了蹙眉,“就算那匠人收买了小远子,把沾了病气的水运进王府,小远子又是怎么接触到主子的呢?主子这几天只回过王府两次,每次呆的时间也不长,吃些什么、用些什么都是临时起意,厨房那边更是有咱们的人时时地看着。小远子一个新进府的小太监,按理来说,是连厨房、茶房的门槛都挨不到的。”
“小远子十有□□是冤枉的,”苏伟低着头道,“若是府里还有旁人与那匠人有联系,主子就危险了。这件事不能疏忽,按照咱们原来的路子继续查。”
“我知道,”张保点了点头,“不过,到底人证物证俱在,顺天府多半会拿小远子和那个匠人结案。而宫里边,只怕敬事房就要插手了。毕竟,犯事儿的是个太监,咱们都难辞其咎。”
苏伟冷冷一哼,目光森寒,“小远子能受人胁迫,显然也不是个干净的。那个赵启倚老卖老,明知故犯,送进王府的这批太监,不知有多少背后藏着眼睛的。敬事房想拿咱们邀功,若是顾问行亲自出手也就罢了,倘若换了那个姓赵的,我定然脱他一层皮!”
八月初二
四阿哥病倒已经整整六天,太医院接连换了四五个方子,四阿哥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丁芪跟着周院判检查了四阿哥身上的疱疹,当看到腋下新出的红疹时,齐齐倒吸了口气。
苏伟进忙着凑过去,见周院判发白的脸色,压低了声音道,“主子是又出新疹子了?你之前说熬到疱疹熟透就能康复的话,不管用了?”
周院判心虚地看了看苏伟,轻轻点了点头,“若是王爷不断的生出新疹子,只怕迟早要熬坏了身子。这几日老夫与同僚们商议出的药方都只能解一时之症,无法根治王爷的病情。据城西的大夫们说,进京的病人都是在生出第三茬疹子时,熬不过去才——”
苏伟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去,周院判立时止住了话头,“周太医,我记得没错的话,万岁爷似乎说过若是王爷有了好歹,诸位太医就都不用迈出雍亲王府的门了。”
周院判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苏伟向他跟前迈了一步继续道,“我苏培盛在太医院的名声,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您信不信,就算事后万岁爷不追究,咱家也有办法,让你们统统为我家王爷赔命!”
“苏公公,你这——”周太医好歹升了太医院院判,一身的医术也不算欺世盗名,如今被一个太监如此威胁,顿时有些愤慨,谁想话未出口,就听苏培盛一声冷笑。
“比起当初的顾太医、章太医、刘院判,周太医是少有的老实人了,”苏伟走到床前给四阿哥理好寝衣,“只是,为医者理当心胸宽大,海纳百川。我却不知,城西那几位大夫何处招惹了周院判,被一一遣出府去?”
周院判一时语窒,城西的那几位大夫不乏医术高明的,对这次的时疫也更为了解。但就是这样,才让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十分忌讳,论朝廷中的各部各院,太医院大概是唯一一个有能者居之的地方了。若这次让这帮赤脚大夫治好了雍亲王,那万岁爷一句话,全部收进太医院也不是不可能。其实,若不是丁芪是雍亲王府的大夫,周院判一早就把他一并打发走了。
见周院判不说话,苏伟冷下脸孔,“一个行当一个规矩,你们太医院平时怎么行事的,咱家管不着。但是眼下,事关我们王爷性命,周院判就别怪我越俎代庖了。丁芪,去把城西的大夫请回来,以后由你带着他们给王爷诊病!”
“是,”丁芪倒也胆大,完全没有对抗太医的心理负担,低头向苏伟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周院判,”苏伟扬了扬唇角,“您也算浸淫官场多年了,否则也不会在刘术之后爬上院判的位置。这伴君如伴虎的意思,太医该是最了解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脑袋更重要呢?”
早朝过后,兵部尚书萧永藻脚步匆匆地上了马车,因为雍亲王的病,皇上在早朝大发雷霆,从内务府到六部,凡事有一丝丝过错的官员都被批了一通。而深知内情的萧永藻对这一切讳莫如深,心下却很是不安。
马车驶到城隍庙街口,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拦在了马前,“萧大人,我们主子有请!”
萧永藻掀开门帘看了看,年轻人面庞干净,颈部平滑,显然是个太监,“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
“萧大人跟小的来就是了,”年轻人天生长着一双笑眼,说话时很得人好感,“主子说,不会耽误大人太久的。”
萧永藻抿了抿唇,起身下了马车,跟着年轻人进了一旁的锦绣绸缎庄。
店面后院,一间小亭子落在大柳树旁,亭子里坐着一位英气勃勃的青年人。
“原来是十四爷,”萧永藻冲十四阿哥躬了躬身,“微臣有礼了。”
“萧大人不必客气,请坐,”十四阿哥摆了摆手,执起手边的白玉壶给萧永藻倒了一杯。
“多谢十四爷,”萧永藻坐到十四阿哥对面,端起玉杯轻啜了一口,竟是一股淡淡的酒味。
十四阿哥弯了弯唇角,“我不喜饮茶,这酒是塞北的雪水酿出来的,涤过十二遍酒渣,味道清淡,韵味悠长,平时多喝些也不用担心会醉。”
“十四爷品性豪爽,微臣也早有耳闻,”萧永藻将淡酒一饮而尽,“只是不知,十四爷今日找微臣前来,是有何吩咐?”
“萧大人言重了,”十四阿哥微微笑笑,“谈不上吩咐,只是近来京城不安稳,有些事儿,胤禵想问问萧大人的意见。”
“十四爷请讲,”萧永藻低了低头。
“我四哥被人谋害,染上了时疫,顺天府抓了一个兵部的匠人,”十四阿哥的语调微微拉长,“陕西行伍出身,脾气硬得很,顺天府轮番地审了几天几夜,都问不出背后主使之人,宗人府苏努就以个人私怨向我皇阿玛交了供状。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敢谋害亲王,这缘由的背后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萧大人在兵部任职多年,不知,对这个匠人可否熟悉啊?”
萧永藻微微一愣,随即莞尔道,“微臣惶恐,区区一个匠人,微臣实在没有注意过。只是,这凶手出自兵部,微臣脸上也着实无光。只等雍亲王康复时,再上门负荆请罪。”
十四阿哥抿着唇角,点了点头,“我平日里,与我亲哥倒不是很亲近,反而跟八哥来往得多。八哥的近臣来历都很大,佟佳氏、钮祜禄氏、纳兰氏,若真搬出来,权倾朝野也不在话下。反倒是汉儒出身的萧大人,背后单薄了些许啊。”
“十四爷的话,微臣不是很明白,”萧永藻垂了眼眸,嗓音低了低。
“萧大人是聪明人,”十四阿哥又给萧永藻倒了杯酒,“我跟八哥来往密切,他手里有什么底牌,我并非全然不清楚。那个匠人的身份着实值得推敲,陕西行伍、兵部,齐世武、耿鄂,八哥的计谋总是一箭多雕的,就算最后全然失败了,也能给人留下疑影。不过,”
十四阿哥顿了顿,萧永藻抬起头看向他,十四阿哥继续道,“不过,这毓庆宫的位置可不是谁的计谋高,谁就能坐上的。毕竟,天底下,谁又能算得过我皇阿玛呢?”
“那依十四爷的意思?”萧永藻扬了扬眉梢。
十四阿哥举起酒杯冲萧永藻晃了晃,“大人心如明镜,八哥怕并非奇货可居之人吧?”
穿成苏培盛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气场
康熙四十五年
八月初二,锦绣绸缎庄
吕瑞送走了萧永藻,回到绸缎庄后院时,十四阿哥还坐在亭子里发呆。
“萧大人已如主子所愿,以后就是主子的一大臂力了,”吕瑞给十四阿哥倒了杯温水,“倒是雍亲王那儿,怕还瞒在鼓里,不知主子打算怎么办啊?”
十四阿哥沉默了半晌,幽幽地吐了口气,“四哥、二哥估计都会怀疑此事是人故意挑拨,只是彼此间的嫌隙摆在那儿,谁都不能百分百确定。八哥这一手,把二哥的根基都算计进去了,二哥就算不想跟四哥扯破脸,也不敢随意出手调查,否则暴露了齐世武、耿鄂与托合齐的关系,就得不偿失了。”
“那,主子是想——”吕瑞弯着腰,试探地道。
十四阿哥抿着嘴唇,灌了一杯温水,“在我看来,八哥不如我四哥难对付。若是,四哥跟二哥撕破了脸,于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
吕瑞弯了弯唇角,放轻嗓音道,“主子还是惦念着兄弟之情,雍亲王对主子,也不是全无情分的。之前送来的两万两,后来又送来的五万两。虽说,十三爷没有爵位,但王爷,终归还是向着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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